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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一梦:和亲王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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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先筱哽咽着开了口，“臣妾是南林的皇后，臣妾不逃。臣妾是你的发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死必相随！皇上若是要走，臣妾绝不独活！”
“筱儿，听朕的话，好好活着。到时候，朕的暗卫自然会来寻你，有生之年，你还能看着我们的皇儿结婚生子，代替朕好好给他祝福。”端木骞此时也红了眼，“朕到现在才明白，其实做个平常人是多么的幸福。可惜，朕做不到了，但你和皇儿可以做到。”
“不，皇上，臣妾做不到。臣妾只想和你在一起。”
“筱儿，你必须做到。”端木骞的话里多了些严肃，“朕若不在了，朕的孩子们还需要你。为了这些孩子，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不可与你的父兄联系，他们目标太大，一定会被那傲离王盯上。你若和他们联系，便会暴露自己，也可能招致杀生之祸。”
“皇上！”
此刻，帝后紧紧相拥，见者动容。虽然身后那些宫人都听不到皇上与皇后在说什么，但这一刻，空气中流动的都是真情，是悲痛。
是夜，端木骞在晴芳榭与先筱共用晚膳，后又去清梦榭看了南宫梦，方才去凌雨榭就寝。
次日，各宫的主子都早早起了床，收拾妥当，便赶往皇宫的城楼处为端木骞送行。南宫梦也在小兰的掺扶下赶了过来。众人皆在，唯独不见倾雨。皇子和公主们也都站在那里，巴巴地望着。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矗立在城楼上，看着一身戎装的端木骞骑着骏马带着数位大内高手和暗卫缓缓走出宫门。宫门外，群臣百官早已恭候在那里。一支御林军也在此等候，将要陪同端木骞一同去和城外八万禁军汇合。
端木骞向前走了约十步，突然勒住缰绳，回头望向城楼。城楼上的人不少已经泪眼婆娑，只用手捂着嘴巴，唯恐自己哭出声来。几个年幼的孩子更是流着泪喊道，“父王、父王！”场面实在让人难受。
先筱的双手死死地撑在城墙上，水雾早已漫过双眼，眼前一片模糊。她只是尽力地圆睁着眼睛，希望自己能把端木骞看得更清楚一点。手指死死地抓住墙上的青石，什么时候竟已掐断了指甲，流出血来，她都浑然不知。
南宫梦站在最角落的地方，无力地靠在墙角，看着身边哭成一片的女人和孩子，心情格外复杂。再抬头，望着端木骞转身望向众人不舍的双眼，南宫梦心里还是有些伤怀。
谁说这天下这皇权自古只是男人的战场？君不见这野心的争斗后面，白白牺牲的，往往都是柔弱的女子和无辜的孩子？想当年，自己沦为战事的牺牲品，被迫远嫁和亲。而今，端木骞的整个后宫都即将成为南林的陪葬品，自己又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南宫梦只觉心口发疼，一口气堵在那里难受。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撑在城墙上，紧紧咬住下唇，生生忍住心疼。眼前这个即将出征的男人虽然不是自己心里的人，可是若没有他的庇护，自己在南林这五年不可能如此轻松。但他即将要迎战的却是自己的心上人，要面对的，是自己国家的大军。自己，该是怎样的立场？
南宫梦心海翻波，只觉头疼欲裂。再想想倾雨的苦，倾雨的泪，心里何其不忍。一声长叹，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端木骞驻足片刻，毅然转身，暗哑着声音，对御林军喝了一声，“出发！”一扬马鞭，身下的骏马向前跑去。群臣纷纷跪下磕头，“皇上，珍重！”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端木骞和御林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嫔妃们还傻傻地站在城楼上，痴痴地望着。
宫门外群臣缓缓站起身来，簇拥在丞相周围，不知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先筱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她转身拉过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各位皇子和公主，马上随本宫前往晴芳榭！”
一时间，众妃拉着自己的孩儿去到晴芳榭，先筱命人拿出连夜准备好的半新旧的粗布衣衫。这些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此刻见了这样的衣衫，不由得面露难色。
端坐在上方的先筱皱了皱眉，喝了一声，“都站过来罢！”
“是，母后！”七八个孩子慌忙离开自己的母妃，规规矩矩地在先筱面前站成一排。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寻常人家里的孩子，再没有这皇子和公主的身份。对外不能提父王、母后和母妃，更不能提到这皇宫，否则将会招来杀生之祸。你们可明白？”先筱望着这一张张和端木骞多少有些相似的脸，心里泛起无尽的悲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一次以母后的身份和他们说话，说的竟会是这样的内容。
“时间紧迫，母后来不及给你们解释了，你们只需记住，此次出宫，一切都要听黑叔和黑婶的，谁要是不听，黑叔就把他扔下，生死由命！”先筱瞥了一眼已经站在大殿外的阿黑夫妇，这一对暗卫跟了端木骞二十年，其貌不扬，但武功过人，心思缜密，绝对忠心，端木骞选他们来保护自己的子嗣，显然是对的。
“孩儿谨遵母后教诲！”孩子们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也早就意识到大祸临头。这两日自己的母妃不停地唉声叹气，抹着眼泪，今日一早父王亲征，他们虽然小，也明白，南林出了大事。
☆、第 123 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子出宫（2011字）
“既然你们明白了，就跟着自己的母妃去偏殿把衣衫换上吧。宫外的孩子都穿这样的衣衫。要想好好活着，今后这宫里的一切你们最好统统忘了。吃穿用度，只能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
“是，母后！”孩子们似懂非懂地应着。
先筱望着身后暗自垂泪的嫔妃，率先拉过自己的儿子，转身往内室走去。
“母后！”先筱的儿子毕竟是南林的大皇子，十二三岁，已懂人事，此刻扑进先筱怀里，未语泪先流。
“我的儿！”先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恸，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答应母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那么一天，母后一定会赶来与你会合。”
“母后，我不想走！”
“不行，你必须走！若此刻不走，恐怕以后就再也走不了了。”先筱七手八脚地将儿子的衣衫除尽，从内到外换上那粗布衣衫，“儿子，听母后说，出去以后一定要处处留个心眼。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马上逃跑并设法藏起来，不必管其他人，自己活下去最重要。”
接着，先筱拿出一些银票放进儿子随身的包袱里，“这些银两你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大皇子紧紧贴在先筱怀里，哽咽着不断点头，“孩儿明白。”
说着，先筱指指孩子贴身衣服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压低声音，“母后将你父王的玉扳指缝在这里面了，你可一定要小心收着。如果有那么一天，南林有望复国，这便是你身份的象征。”
“儿子，从此以后，母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先筱再一次把儿子搂在怀里，含泪吻吻他的脸和额头，“记住，你是南林王的大皇子，这天下本是你的。若有机会，定要从月离手中抢回来。”
先筱牵着儿子走出内室，其他妃子也已红着眼牵着孩子重新走了过来。孩子们从内到外全换上了乡下孩子的衣衫，就连头发也只是简单梳了起来，用布带缠上。阿黑夫妇默默站在一旁，完全是一副农家人的打扮。
“有谁身上带了首饰、玉器的，统统拿出来。宫里的东西一律不得带在身边，否则只会害了你们。”先筱望着这些哭红了眼睛的孩子，硬着心肠说到。
几个妃子赶快将事先拿给孩子的东西拿了出来，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本想着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念想，如今却什么都不敢留下。
“各位妹妹别哭了，本宫心里和你们一样难受。可是，为了我们的孩儿能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这是惟一的办法。”
先筱说着，拉着自己的儿子和最大的公主转向阿黑夫妇，“今天起，这就是你们的爹和娘。你们记住了，在宫外，一切都要听爹娘的话。”
两个孩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恭敬地叫了声“爹，娘！”
“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阿黑当即就要避让，却被先筱一把抓住。
“阿黑，没有什么使不得。离开这皇宫，他们必须有全新的身份，这里的一切再与他们无关。从今后，他们的生死都在你们夫妻身上，这一声爹，这一声娘，你们受得起！”
先筱拉起地上两个最大的孩子，又对剩下的孩子说，“还不快叫黑叔、黑婶！”
五、六个稍小一点的孩子也跪在阿黑夫妇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黑叔、黑婶。”
“都起来吧！”阿黑夫妇手忙脚乱地将面前这堆小主子拉了起来。
“皇上说了，你们一家是京郊农庄逃避战乱的农户。一路上，还请两位随时提醒孩子们，农庄的常识也要教会他们一二，否则以后终将引起他人怀疑。”先筱望着阿黑夫妇。
“皇后娘娘放心，皇上走前曾专门交待过。”
“至于你们要去哪里，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问。他将自己的子嗣交与你们二人，必定是相信你们会善待孩子。天色不早了，你们快些出发吧。但愿还有相逢的那一天！”先筱温情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
“孩子们，我们走吧！”阿黑夫妇对先筱等人抱拳施礼，拉过孩子们大步走出了晴芳榭。那些做娘的，哪一个心里不疼？全都尾随其后，一路跟到晴芳榭门口，只恨不得把自己孩子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自己心里。直到看他们走远，方才一个个哭出声来。
“别哭了，都回去吧。”先筱红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众人，“事到如今，我们这些做娘的还能求什么？虽然出宫后会吃很多苦，但至少，孩子们可以好好地活着。”
一时众人无话，各自在侍女的搀扶下，红肿着眼睛回了宫。
而南宫梦下了城楼后便回了清梦榭，歪靠在长塌上发愣。不一会儿，小太监来传，玲珑贵妃来了。
南宫梦连忙坐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将来访的玲珑迎了进来。
“姐姐怎么来了？”
“昨儿个见妹妹在佛堂那么难受，我就想来看看的，但想着皇上在这里，皇后也传了御医过来，我便没来凑那热闹，可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妹妹。今儿个见妹妹一早也去了城楼，想必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这心里的石头方才落了地。”玲珑拉过南宫梦的手，“妹妹也真是太不爱惜身子了。”
“让姐姐担心了。其实我昨儿个回来躺下休息，便已经没事了。”南宫梦和玲珑在长塌前坐下，“我还以为姐姐也要去皇后那里看看呢。”
“我哪敢去啊？一想到那场面，我就难过，去了也只能白白地陪他们哭一阵，还能帮上什么呢？”玲珑叹了口气，“以前我总羡慕她们有自己的皇儿，有自己的依靠，可如今看来，我这样没有孩子的反倒更好！至少不必将孩子送出去，牵肠挂肚地难受。”
“是啊，皇后娘娘她们此刻一定伤心不已。都说母子连心，此番活活地把她们母子拆散，实在残忍。”
☆、第 124 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已是一手遮天（2014字）
“要保全皇上的子嗣，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否则，万一月离大军真的攻进这皇宫，南林皇族的血脉岂不是断了？”玲珑说着拉过南宫梦的手，“都说有了身子的人不能伤心难过，否则对腹中孩儿不好。妹妹想开些吧！”
“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挺难过的，孩子何其无辜。想我来这宫中已有五年，有一两个皇子都是我看着出生的。这些皇子公主们一天天看着长大，一个个都玉人似的，平时皇上喜欢得紧，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如今却都只能流落民间，怪可怜的。”或许是自己也有了身孕，南宫梦身上的母性自然流露出来。
“想必皇上一定有他的安排，虽然皇子和公主今后比不得在宫内的生活，倒也决计不会让他们太吃苦。”
“或许吧。但他们还小，又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娘，一时恐怕难以适应。”南宫梦若有所思。“再说，想必皇上的安排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既然是要隐匿他们的行踪，必定就不能引起外人的怀疑。恐怕，还是把他们装作普通百姓的孩子最安全吧！”
“妹妹聪慧，我倒也没想到这一层。”玲珑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皇后也是个心细的人，想必这些问题也是再三斟酌过的，大皇子也在其中，她必定要护得自己儿子的周全。”
“皇上一贯最疼大皇子，这下，唉……”想那先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南宫梦不禁有些感叹，这皇权与天下，从来都是条不归路，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难怪当年阿鼎会说，自己日后若是崛起，也是被逼的。
“皇上最疼的何止是大皇子。那倾雨，难道皇上不疼她？可是今儿个一早，她居然都没来给皇上送行，实在是恃宠而骄！”玲珑话锋一转，又扯到倾雨身上。
“皇上昨晚在凌雨榭就寝，想必今儿个一早就与倾雨贵妃道过别了，她没去城楼也情有可原吧。”南宫梦明白，倾雨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定是怕自己当众失控，才硬生生忍着没去那城楼送别端木骞。当下也没多想，便说了句替倾雨开解的话。
“妹妹就是善良，凡事总会替人着想。”玲珑叹了口气，“可惜皇后娘娘一定不会这么想的。”说到这里，她抬眼看看，侍女们都站得很远，方才又压低了声音。
“如今皇上一走，这后宫更是皇后的天下，若是惹恼了皇后，后果难以想象。以前皇上在的时候，皇后可能还有所忌惮，如今，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也出不去，皇后要惩治个人还不和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姐姐的意思是？”南宫梦听了这话，突然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子寒意从心底漫开。
“妹妹还没听说吧？皇上那日在朝堂上已经说了，他御驾亲征后，大小事宜都交给丞相处理。这就意味着如今皇后已是一手遮天。谁要是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玲珑说着压低了嗓音，“依我看，这倾雨真的是太不识时务了。皇上亲征，离去的前一晚，宿在她的宫中，本就让皇后不满。今儿个一早，众人去城楼送行，她还敢不去，皇后心里岂能痛快？我看，要不了两天，皇后一定就会找她麻烦！”
南宫梦心里一惊，再一想那先筱的为人手段，确实不是没有可能，当下竟有些担心起倾雨来。
“妹妹别怪姐姐多嘴，你呀也得多留个心眼。上次姐姐就已经劝你要离那倾雨远一点。可你倒好，不但照样和她走得近，还处处帮她说话，你就不怕皇后对你心生罅隙，连你一块儿也惩治了去？”玲珑的话语里已经带了丝埋怨。
“妹妹何曾与她走得近？”南宫梦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对倾雨的亲近。
“昨儿个你与她竟一起乘皇上的软轿去佛堂，你是没有看见，皇后当时的脸色就那叫一个难看！”
“昨儿个上午，皇上和她一起来的清梦榭，难不成妹妹还把她赶出去不可？当时也是皇上提出要接我一起去佛堂的。”南宫梦的声音带点委屈。
“我的傻妹妹，难不成你认为皇后也会这么想？”玲珑拍拍南宫梦的手，“皇后一定会想，为什么皇上没带别的人来你宫里，偏偏带了倾雨？为什么皇上不带她倾雨去别人宫里，偏偏来你这里？这只能说明在皇上看来，妹妹你和倾雨的关系非同一般。毕竟，这宫里没有谁和倾雨走得近。”
“妹妹说是皇上提出接你去佛堂，可是妹妹明明知晓这其中厉害，为何不拒绝？难道妹妹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与那倾雨一同从皇上的软轿中下来，有多刺眼？”
“这……”南宫梦一时愣住了，是呀，自己虽然已经处处谨慎，却偏偏忘了别人在嫉妒的刺激下会夸大其词。这等小的细节竟也成为自己和倾雨交好的“罪证”。
“妹妹心善，想问题通常简单。可皇后不同，她跟随皇帝已经近二十年了，若是没有点手段，又怎会把这后宫管理得四平八稳，把一干女人管得服服帖帖？她看问题，向来有她的视角，也不会轻易听别人的辩解。妹妹可一定要记住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皇上不在宫中，皇后现在是有持无恐。万一因为倾雨的原因迁怒妹妹，那就不好了。”玲珑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姐姐今日来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妹妹好，妹妹千万别多心。”
“怎么会呢，姐姐。妹妹自己大意了，以后一定注意。”南宫梦也站起身来，“姐姐这是要回去了？怎么不在妹妹这里用了午膳再走？”
“用膳就不必了。我还想去皇后那里看看。现在皇子、公主们都出宫去了，皇后心情肯定不好。我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到时候也好知会你一声。”
“不如我和姐姐一道去晴芳榭吧！在这里枯坐着也怪闷的。”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现在谁也不能走（2003字）
“也好，妹妹主动前去，说不定皇后对你会少一点不满。”当下，两人便走边聊，向晴芳榭而来。
晴芳榭，众人散去后，先筱抱着儿子换下的衣物独自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全是儿子从小到大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不由得暗自垂泪。
“皇后娘娘，玲珑贵妃和梦贵妃来了。”突然，小顺子进来禀报。
“她们来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先筱眉头一皱，拿起绢帕，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望了小顺子一眼，“你赶紧把那香熏上，再去唤她们进来！”
“是，娘娘。”小顺子快步走到香炉面前，从旁边极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一颗素香，点燃了放好，马上转身出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不一会儿，玲珑和南宫梦走了进来，合着规矩施礼问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都过来坐吧。”先筱虚手一扶，又望向南宫梦，“妹妹身子不好就该多在屋里静养，这样走来走去，若又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皇上昨儿个还交待了，要你一定要好好保养身子。本说等下就去看你，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听说皇子和公主们已经送出宫了，想着姐姐必定心里舍不得，我们特来看看。”玲珑一进来就看到先筱身旁放的衣物，知道她此刻正在睹物思人，“姐姐含辛茹苦把大皇子拉扯大，如今却不得不让他出宫，心里一定难过吧？”
“孩子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么送出去，只觉心里空得难受。”先筱说着眼圈就红了，“可是，这也是为了他们好，现在我这做娘的只求他能平安活着就好，别的，我还敢有什么奢求呢？”
“当娘的不舍得孩子远离身边，孩子离开娘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先筱在人前历来镇静，南宫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放任自己的情绪，心里不由地叹到真是母子连心，再坚强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幼子，恐怕都难以气闲神定吧。抬眼望着先筱，由衷地说了一句， “皇子们此番出去难免会受些苦，但等他们长大后一定会明白姐姐的苦心。”
“是啊，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姐姐一定是想到他们出宫后会受苦才如此难过吧？其实他们就算是留在宫里，作为皇家子嗣，也要经历各种磨砺才能长大。这些孩子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从不知民间疾苦，这一次，就当是去民间体察下民情吧！事已至此，姐姐就想开些吧！”玲珑也柔声劝慰。
“本宫倒不怕他们吃苦，本宫怕的是，本宫与他们再无相见的那一天！”先筱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手里紧紧抓着儿子临走前换下的衣服，她忍不住将头埋在那衣服里，闻着儿子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姐姐莫要绝望。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不是么？”玲珑的眼眶也红了，“如今这宫里就剩我们这一堆女人，想必那月离军不会那么残忍吧？难不成还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
“自古争夺天下，最怕的就是留下后患。你我虽是女人，却是皇上的女人，是南林皇族的一员。难道妹妹认为他们会给我们活路？”先筱说到这里，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南宫梦。
玲珑此时也抬起头来望着南宫梦，眼里带着一丝迷茫，一丝害怕和一丝乞求，生怕南宫梦说出点什么让人彻底绝望的话来。
南宫梦心里一窒，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半响，苦笑了一下，“妹妹如今的身份最是尴尬。我生在月离，却是南林的王妃，月离不把我当作月离人，南林此时恐怕也不把我视作南林人。妹妹只觉得身处其中，滋味难以细说。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是金耀人，与这战事彻底无关。”
“不过，虽然我对战事一窍不通，但在我看来，如果一支军队连老幼妇孺皆不放过，这样的军队即使得到天下，也得不到民心吧！这样的道理，妹妹一个妇人都想得到，那些做君王的又何尝想不到呢？”南宫梦说着叹了口气，“姐姐们还是放宽心，等着皇上的消息吧！”
“但愿，皇上能带领南林绝处逢生！”玲珑觉得南宫梦的话并无不妥，但对于端木骞能击退风头正盛的月离大军也没抱太多希望，“实在不济，我们到时候也混在宫人里跑出宫去，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妹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先筱心里此时对南宫梦其实憋着一团怒火，真恨不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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