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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有法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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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美德绝不是迫使人去作自我牺牲,它在于:我们各种欲望的总和是那么符合于公共利益,以致我们总是要做好事。

问:但是这样一来,您便取消了功绩和罪过,您把人变成了消极的工具,变成了没有自由的生物。

答:使人的自由局限于其本性的范围,是意味着服从那保全人类、使人类安宁幸福的规律,而绝不等于取消人的自由。SalusSupremalex!拯救是最高的法律——这就是古代智慧的第一条公理。至于责备我取消功绩和罪过,我认为您的指责太离奇了,不能不予以答复。目前,人们无限感激那些遵守正直和善意信条的人,这是对的;但是,难道这不就是我们社会机体组织得不好的最显而易见的证明吗?难道一个人因为他不是背信弃义者,不是叛徒,不是小偷和强盗,就值得称赞吗?难道他应该处于促使其犯这类罪行的危险境地吗?由于在我们所主张的制度下,作恶将是一种极坏的盘算,而行善则是非常容易的事,以致关于恶行和美德、功绩和罪过的观念将日益减弱,到了最后,这些词本身将从语言中消失,那时自由、平等、博爱、共同幸福会成为语言的骄傲(因为这些词包含着真理);唯其如此,象某些伪君子所做的那样,竟责备共产主义者不道德,这岂不是荒谬透顶吗?

唉,不幸的人们呀!你们非要罪犯和牺牲品不可吗?难道你们的圣徒日历和你们的美德表,对人类来说,不就是殉难和耻辱的记录吗?举慈善行为为例,难道这不就表明垄断和掠夺的存在吗?莫里哀作品中的医生总希望自己的病人有各种各样的创伤和病症,以便得到对病人加以关怀的愉快,难道你们不正是和这种医生具有同样的想法吗?你们不是同那个每天晚上出去用短剑伤人,以便有机会炫耀自己的手术和表明自己热心为人民服务的另一位慈善家医生相似吗?

问:我承认,毒害或激发我们的欲望,迫使人去行善或作恶、去犯罪或积德,通常都依社会制度为转移。但是,在这些欲望中间,有一种欲望却常常引起最凶残的纠纷,招致最骇人听闻的惨剧。这种可怕的欲望就是爱情;社会权力的全部力量不断在它的面前撞得粉碎!

答:在我所定的规则中,不把任何一种欲望作为例外。当爱情保持均衡并得到很好的诱导时,当自由、平等、博爱和理性的王国代替了不平等、强制、吝啬、野心、嫉妒和愚昧的王国时,爱情并不会比其他任何欲望更危险或更有破坏性。目前,爱情是许多悲剧的原因,它引起许多犯罪行为。为什么呢?因为你们不让爱情得到合理的发展,而只晓得压抑和强制它。你们的道德和你们的荒谬法律想窒息我们心灵中的最温柔、最平和而同时又是最强烈的感情,窒息它的呼吸、它的生命,而这都是为了体面的外表。你们的道德和法律要使爱情和别的欲望一样,服从对黄金的崇拜,服从关于荣誉、等级和职位的偏见,因为它们预料到,如果使爱情获得自由,爱情便不可能同所有这些虚妄的东西相协调。正是为了要支配爱情,它们才使它变成放肆的淫荡行为。在贞节和婚姻义务的名义下,到处都存在着,特别是在有产阶级中间存在着可怕的强制和可耻的混乱关系。有多少年轻貌美、可爱活泼的姑娘,因为没有财产,而不得不每天屈从于阴沉衰朽的老人那种丑恶的淫荡行为和讨厌而暴虐的嫉妒的权威之下啊!有多少具有美妙、活泼而高尚的想象力、心灵充满温存和爱情的妇女,被人搂住而紧贴着那颗无情的、邪恶的、只为卑劣的私利而跳动的心,因而感到胆战心惊的啊!另一方面,又有多少年轻的荡子把自己妻子的嫁妆滥花在酗酒和狂嫖上!这种嫁妆是曾使他们作出虚伪的誓言的唯一的东西。

在说明这些情形之后,那么对于许多通奸、杀害婴儿、谋杀、服毒等等事件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每天都有一些人,他们想到要永远和丑恶僵尸结合在一起而无法忍受,因而达到疯狂的状态,竟至失去了理智,用犯罪的方法来解脱他们无法用其他方式解脱的枷锁。对于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他们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灵深处,认为这是通过唯一还敞开着的大门逃出地狱的途径!因为,大家知道,女子嫁给对她没有爱情的男人,便是投到了饿兽的怀抱;男子同不爱他的妇女结婚,便是把毒蛇抱在自己的怀中!

在这方面,谁不会联想到拉法热夫人的丑不堪言的诉讼案件呢?自然,我绝没有赞扬上流社会的这种女主角的意思,但是我也同样无法抛开对她惨遭不幸的怜悯心。确实,谁能否认,她的罪行已经一字一句地载入这种关于婚姻不得解除的野蛮法律、这种毫不顾及最强有力的自然感情的法律之中呢?我很想知道,假如在判决宣布之后,这个被判罪者突然站起来,向自己的法官投以卑视而愤怒的目光,我再说一遍,假如她不是作那种申明自己无辜的徒劳无益的陈述,而是作为一个控诉者用阴郁而高吭的声调向听众们说出这样一段话:

“不错,我杀害了拉法热!是的,我的犯罪的手曾一滴一滴地给他注入了慢性的、痛苦的死亡!但是,我给予我丈夫的毒药——是你,唉,可诅咒的社会,是你使我有这个念头的!……咳!悲痛和情欲使我处于神智混乱状态,我的心灵掀起了强烈的风暴,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够很好地了解我的罪行的全部悲剧呢?……而你,奸诈而凶残的社会,你对我这样冷酷地杀害能提出什么辩解的理由呢?不错,你要报仇,为人类报可怕的杀夫行为之仇!但是,文明,你这脱胎于野蛮的女儿,唉,你比你的妈妈还更加野蛮,谁会因为你杀害了你的牺牲品而惩罚你呀!!!”我真想知道,这时,她的宣判者会保持怎样的态度,而所有在座的人又会产生什么感情呢?

问:我同意,您刚才所指出的一切犯罪行为,一切可怕的谬误,都可以归咎于我们的婚姻法。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您想打破家庭关系,废除婚姻制度而建立两性的杂交吧?

答:这是对共产主义者的诽谤,但它是不大经得起检验的。杂交一词系表示混乱的杂处、偶然的婚姻、选配不当的结合。假如我们对于所有这些怪事还会有一点儿兴趣的话,那么,我们当然就毋需摆脱目前的状况了,因为世界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在这方面提供如此杂乱的现象。然而,有什么人比共产主义者更厌恶这种状况呢?共产主义者是从来不把爱无限制的自由同爱最完善的制度分开的。他们使自己的一切行动服从自然、理性和科学的支配,无论在肉体方面或神精方面都是坚定不移地反对任何的杂乱的。再说一遍,让我们永远打掉这一侮辱性的诽谤,而把保守主义者的卑鄙无耻的责难奉还给他们。不过,这里却提出三个新的问题:婚姻、父子关系、家庭。我想对这些问题加以更广泛地考察。

公有制反对者们在所有其他方面都遭到了失败,当他们有时终于胆敢打破缄默的时候,就拚命地抓住这三个问题。由于他们几乎是所有报刊的主人,他们期望借助于谎言、诡辩和中伤,来把这些问题搅混。其中有些人,由于自己的傲慢和狂妄,可能还幻想取得双重的胜利:一、歪曲舆论,把公有制度说成是一种可憎而又滑稽可笑的制度;二、在民主主义者与共产主义者中间散布纠纷的因素。

这些不明事理的人啊!他们不晓得,现在任谁都窒息不了思想;自由的火炬一旦放射光辉,谎言的宝座立刻就在其濒于坍塌的基础上动摇;尽管谬误还能维持于一时,那也不过象死去很久的人的尸体,只要轻轻地一吹就会化成灰烬。这方面的情况也将如此。为使我们所有虚弱的诽谤者声誉扫地,我只要能给他们一个答复就够了;在偏见和无知的恶魔同理性之神之间的殊死决斗中,我需要的只是自己的一部分战场和阳光!

这群居心叵测的歪曲事实者,对于你的词句和思想掐头去尾,加以曲解,造成文献和政治上的耻辱,对于这班家伙,我不满足于简单的否认和简单的肯定,也不满足于几句愤怒(合理的愤怒)的言词。不,我不是带头用如此脆弱的铠甲来维护真理的人。我要用论据,用明显的论证来取得胜利。

可是,假如我愿意进行谴责;假如我愿意把现存制度的所有痈疽一一加以考察;假如我把宫廷和城市的夫妻风尚的历史加以叙述;假如我向读者报导关于梵蒂冈和红衣主教团的荒淫放荡①;假如我向读者叙述关于凡尔赛宫和赌场的秘密;假如我使读者看到摄政时期的狂宴和督政府时期的狂欢;等等,等等,我会多么轻而易举地取胜啊!啊,那时我就会立刻宣读判词,因为每个人都会和圣徒耶利米一道大声疾呼:“他们已把教会变成巴比伦的大淫妇!”还会高呼道:高官显贵和帝王的宫殿无非是淫窟,无非是卑鄙龌龊的妓院!②

①世界上谁不晓得亚力山大·波尔查教皇及其某些继承人的丑事。据说,洛林红衣主教在罗马有情妇一打以上。——原注

②我这里讲的不是十九世纪的风俗。——原注

你们恬不知耻地诽谤我们的学说,可是,看看你们的过去,你们赶快收敛,保持沉默,不是更明智一些吗?你们应该把我们未来的道德与你们可怜的道德作一比较。甚至现在,在铁面无情的逻辑的支配下,你们也常常隐约地吐露出这种可怕的供认:索多玛和葛莫拉③的令人憎恶的风俗愈来愈成为你们制度的必然性了!

③索多玛和葛莫拉是古巴勒斯坦两座城市的名称,据圣经传说,这两座城市由于居民的罪恶而被地震及火和硫黄之“雨”所毁灭。

而且现在究竟是谁在我们面前做出这类可耻的丑事呢?是你们正式官吏、你们显贵要人本身:院士、学者、政治经济学教授、某前任省长和法国某贵族院议员!

但是,再说一遍:我绝不想利用实用道德的败坏来证实我们的事业的成功。我们的事业仅凭它本身的优越性就足以取行胜利!我们只要求不偏不倚的人们冷静而无成见地对它加以考察就行了。

然而,甚至在我们自己的阵营内也有些人大喊大叫:“存在着一些迫切而很可怕的词题。公有制的敌人们尤其是在这方面来策划他们的阴谋诡计;迫害和诽谤之风仍然非常盛行,人们不可能大声说出自己的主张而不冒风险。”

我的答复是:第一,真理的灯塔已发出强烈的光辉,现在无须把它遮蔽起来;第二,当你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和优越性时,必须毫不犹豫地去追击留在最后阵地上的残敌,以便给予他们致命的最后一击。

卢梭、爱尔维修、马布利、康帕内拉、巴贝夫等不朽的巨匠们,你们的主张向来就是如此,你们始终是自由思考的最勇敢的捍卫者;您,英明的摩莱里亦复如此,当时您曾雄辩地发表了下列明智的词句:

“某些根深蒂固的谬误的顽固性和固执性是如此顽强,如果给它保留一条小小的根,它的枝干就会活下来;如果忽视对它进行最轻微的打击,那些有偏见的人就会认为:有某种不可克服的困难打消你的努力。难道人们不是天天看到被推翻了一千次的反对意见又以新的形式卷土重来吗?如果你错过对某一真理进行小小的阐发工作,如果你对某一反对意见驳斥得不够透彻,那些骗子和顽固的人就会利用这一点来蒙蔽无知者;他们就会把你给他们留下的那堆破铜烂铁堆集起来作为战利品。他们的荒谬主张已成千次被推翻,但是,如果你忘记给它以最后的打击,他们还会把它当作完美无缺的东西重新搬出来,并向所有的人加以宣扬。”

人民的敌人们可能要叫嚣,说什么共产主义者没有统一的学说,说他们的观点是混乱的,并且这种混乱很快会扩大到人的身上。请他们不要用这类的幻想来自安自慰吧。我们的一致不是那种由于某一个次要问题就会破裂的一致;我们的一致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密、更加有力量。我们力求使我们的学说达到某种更高的完善程度,怎么能把这点看作是分裂的征兆呢?为使一切分散的光线集聚于共同的焦点上,从而更迅速地达到更完整、更明确的结论,这种思想的大交锋是必要的,这是进步的规律。不,在共产主义者之间制造分裂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斗争只是和谐的、说理的斗争;因为我们的公有制原则的最高属性之一,就是本身包含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就是能在各方面使一切需要和一切意愿得到最充分、最完全的满足。

思想的种子和给我们提供食粮的种子是一样的。每颗种子在地上发芽和结实以前,都分裂成许多微粒,每一颗微粒都是新一代的核心,并将产生新的种子和新的麦穗。

并且,顺带提一下,我们的思想威力该多么值得赞赏啊!这个人民党,1830年还是这样缺乏自信而且人数不多,其后又遭到这么残酷的迫害,弄得分崩离析,以致有一个时候人们以为它已经垮台;而我们现代的该亚法①之流在我们残存的自由之上增加大量野蛮的高压法律,最后还搬出九月法典②整个武库,指望由此永远把人民党埋葬掉;可是这个人民党不久又复苏过来,充满了元气和生命力。它象神话中的巨人一样,只要一接触真正平等的大地,就能够恢复其力量!我重复一遍,今天它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力量,因为它掌握未来的命运,因为它最终给人类的苦难带来切实的救治之妙方!

①该亚法是新约中所说的耶路撒冷的一位大祭司的名字,他曾经残酷地迫害过耶稣。

②九月法典是法国执政的大金融资产阶级在1835年所颁布的一条旨在镇压人民的民主共和运动的残暴法律。

问:我对于您刚才发表的所有议论都没有异议,但是这一切都不能答复我向您所提的问题,即:您是否想打破家庭和废除婚姻呢?

答:在对这两点作断然的说明以前,我希望有人先就婚姻和家庭这两个词给我下一个确切的定义,这样就会大大简化我的工作;我们的论敌们在这方面什么也不干,并且把保持字义的模棱两可作为一种手段,这无疑是有着某些理由的。我们还要力图使他们的伎俩破产。

第九章 关于婚姻、父子关系和家庭

请读者在阅读本章之前,先来回忆一下,我在本书一开头就曾把人类机体法则,即对人的需要、能力和欲望的认识,看作是任何社会制度的准则;请读者回忆一下,我从这个原则出发,曾得出关于平等和自由的根本法的结论,这种根本法包含一切社会美德,包含各种道德、秩序和进步的思想。因而应从平等和自由出发来推论列于本章标题的这三个问题。如果我们不违背这条极重要的法则,我们就永远不必担心自己会犯错误。不管最初可能出现什么细节上的困难,这些困难肯定会很快自行消失的。在我看来,再没有什么比这条真理更明显的了。因为正如我上面所说的,由于所有的人都必然追求幸福,而当公有制已代表所有利益的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人(除非他是疯子),要败坏公共道德,或限制别人的欢乐和爱情呢?

现在,为使读者更便于考察这个重要问题,我认为有必要把共产主义学派的主要作家所发表的意见简略地加以叙述。

一、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他们要求一切婚约每年以抽签方式重订一次,这样,每个男子便可能先后有十五到二十个妻子,每个妇女也同样先后有十五到二十个丈夫。他们要以社会的父子关系来代替个人的父子关系。他们主张,为了这个目的,所有的小孩一出生就送到公共住所去,妇女们在那里一视同仁地给所有的婴儿哺乳,全体孩子都在那里受教养,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从而养成彼此认作是兄弟姊妹,对一切成年男女都抱同样感情和同样爱慕的习惯;而一切成年男女,就他们那方面来说,都将对他们共同祖国的一切儿女表现同样的关怀、同样的慈爱。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为维护自己的学说,还提出下列理由:一、在大公社内容许有较小的公社存在是危险的,因为小公社成员之间会存在更亲密的感情和更密切的关系,由此产生更直接的利害关系。这两位哲学家曾把这件事看作是联邦制和分离的因素,在他们看来是必须加以防范的。二、个人家庭,由于其感情关系不与外界相通,乃是许许多多最折磨人的忧虑和苦恼的原因;夫妻的一方或儿女中的某一个人的健康、疾病和死亡,从儿女方面来说,兄弟姊妹或双亲的疾病和死亡,都属于这类情况。三、依照他们的说法,社会的父子关系绝不会抑制感情流露和爱的需要,因为这种需要是人的最甜蜜的愉快;社会的父子关系会大大补偿个人的父子关系之不足,因为,其结果会使内心感情不断发生高尚的变化,同时使心灵摆脱各种恐惧和各种弱点,总之一句话,将使一切公共美德和私人美德汇集于社会家庭之内。这将会是某种比道德、爱国主义、父子感情、美德、廉耻、贞操等更加重要的东西,因为每一种善行通过与其他善行的结合,会更加发扬光大。①

①许多哲学派别:斯多葛派、神正论派、伊壁鸠鲁派、大部分经院学派、叶色依派,原则上都承认这个学说。

从最后一派分化出来的耶稣基督,也是这一学说的虔诚信徒,他更多地用榜样而不是用语言来表现这点。他从来不愿承认自己的父亲是约瑟夫;当有些人扔石块追击一个通奸的妇女时,他救了她,并说了这样的话:“让你们中间没有罪过的人,向她投第一块石头吧!”在另一次他说:“谁色迷迷地看旁人的妻子,谁就已经在自己心里和她通奸了。”在这句话中,人们看到了他对婚姻法的指责,看来,他是把婚姻法同自然规律对立起来的。——原注

柏拉图《理想国》中被称作公妻制的著名的一章,其内容大体上就是如此。在我看来,公妻制的说法对于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思想表达得既不完全,也不确切。当然,这些思想出自于纯洁的心灵,并且表明他们是人类的热情的朋友。但是,我不能放过两个严重的错误——使儿童从家庭中消失及用抽签方式结婚——而不提出异议。这两种措施显然是与那在人的心灵中占极重要地位的最高的自由规律相抵触的。正是这一自由规律唤起我们对不准解除婚约的暴政的愤慨,这种婚约甚至当夫妻之间彼此再也感受不到爱,再也体验不到柔情的时候,还要把双方拴在一起;而我们为什么又从这同一规律出发要求最纯洁之爱的柔情在规定的时刻、指定的日期中止,并且要求一生中十次到十五次打破爱情的纽带呢?难道在这种情况下让偶然支配就算服从自然规律吗?相反地,难道科学不是教导我们必须照顾到好感,考虑到体力、性情等等吗。

为什么竟还要让儿童从家庭中消失,为什么要强把母亲胎里的果实从她怀里夺走,以至使她甚至不能喂第一口奶,不能给予孩子最初的关怀和爱抚呢?

为什么竟需要这样小心谨慎,防止儿童有朝一日会知道是什么人生他的呢?再说一遍,我赞赏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热情,称赞他们从自己的婚姻法中所期待的好结果;我比任何人都更热烈地期望着这种结果;但是在没有人作出相反的证明以前,我宁愿认为,不必强制离婚,不必用抽签方式强制爱情,不必使儿女消失即那种所谓废除父子关系,不必在任何方面抑制我们的好感,就可以获致这种结果。我说的是在没有人作出相反的证明以前,因为当科学在许多问题上还未能揭示出自然的奥秘时,我怎么能妄图发表肯定一成不变的意见呢?然而,有一个问题却是丝毫不容怀疑的,即无论想获致什么结果,决不是只靠法律就能够极迅速地达到的,而是要通过教育、科学和示范才能够达到。

二、莱喀古士。他曾在斯巴达制定了离婚自由。他的法律在六百年漫长时间里一直原封不动。斯巴达人(男子和妇女)在整个希腊曾被认作是纯洁和贞节的模范。

三、马布利。他主张把家庭关系限制在狭隘的范围;他大声疾呼地说,家庭关系打破了自然的公有关系,并且家庭关系曾是罗马共和国的痈疽之一。他得出了必须废除家庭教育的结论。

四、卢梭。他把这种思想说得更明确。他在他的《政治经济学》中热情赞扬公共教育和莱喀古士法律;在其《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他甚至敢于大胆地在某种程度上否定骨肉关系。

五、康帕内拉。他要求极广泛的离婚自由;此外,还要求废除家庭。

六、托马斯·莫尔。他反对婚姻的终身性,并要求未来的夫妻在订立婚约前彼此都脱掉衣服,互相仔细地查看一番。

七、爱尔维修。他也极担心家庭关系的有害偏向。他说,如果在一个人的心灵中,对祖国的爱不占优势,那末,他愈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或好儿子,他就愈是个坏公民。许多犯罪行为不就是由于父母之爱所造成的吗?他得出了必须实行彻底的公共教育和平等主义教育的结论。

八、摩莱里。他的主张如此卓越,以致使我不禁要从中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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