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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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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河站在池边,默默地看着这晃颤着的月光。
“米少爷,”身后响起小梳子轻轻的声音,“还不睡哪?在想什么?”米河:“想你手中的那两颗石子。”小梳子:“米少爷,告诉我,你在你父亲面前发过的誓,真的那么重要么?”米河:“我不是在想发誓有多么重要,我只是想,父亲要我娶那个女子为妻,不会没有道理的。父亲有许许多多话没有告诉我,如果我全能知道的话,我恐怕……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小梳子:“她叫什么?”
米河:“柳含月。”
12·北京米家。夜。
一只白皙细长的手在琴弦上拨动。亭里,柳含月在弹着琴。她的脸是那么苍白,白得就像一捧雪。在听琴的只是一块木牌,牌上写着一行字:米汝成大人之灵。
13.灵堂上。
庞旺枯坐在蒲团上,在给米汝成烧着纸。琴声隐隐传来。他停下了手,听着琴声。渐渐的,在他阴沉的脸上,有两行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14.槐庐书斋内。夜。
米河在桌上铺开一卷地图,图上密密麻麻地画着红圈:“这红笔圈着的,都是被算做了新垦的良田,可这几天实地勘查下来,都是些荒滩野坡、坟地废宅!”
周钟:“不知米大人何日开始丈量?”
米河:“明日!就从王家坟开始!”
15.王家坟的一片荒地。日。
一根长长的粗绳子两头系着铁钎,在荒地里一绳一绳地丈量过去。牵着绳的是周钟和小梳子,丈完一滩后,在纸上记着什么。小梳子:“这么大个河南,就我和周大哥牵着量绳,该量多少年啊!”米河手中执着丈量图,在草丛中走着,回头笑道:“等把王家坟的这些‘好田’都丈清楚了,刘大人自会调上三万人马,把全河南都丈量个遍!”突然,他发现了什么,蹲下了。他拔起了一棵嫩嫩的苗,看着。
“认得出这是什么苗么?”他把周钟招呼到身边,问道。
周钟看了一会:“黄豆亩。”
米河问小梳子:“小梳子,你认认这是什么?”
小梳子跑了过来,接过苗看了一眼,笑了:“这是豆苗!米镇的运河大堤上,都长着这种豆苗哩!春天的时候,家家都在堤上点上豆子,等长出黄豆来了,就去收。”
米河站了起来,脸沉重起来。小梳子:“你怎么了?”
米河:“看来,我们不是在丈量荒地,而是在丈量一块豆地!”
小梳子嚷叫:“这哪是豆地啊?不就撒上几把豆子么?”
米河眉头锁紧了:“就这么几把豆子,让我米河手里的这张丈量图成了一张废纸!”他默默地将图纸撕成了两半,又撕成四半,再撕成八半,随即狠狠地撕成更小的块,抬起手那碎纸便被风扬了起来,扬得满天皆是……
16.槐庐书斋内。夜。
米河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愤怒:“他们往荒地里、坟地里,还有什么河滩地、沟边地,甚至可以在桌子底下捣几个洞,撒上豆子,等长出了豆苗,就说这都是新开的田亩!你要是说这不是田亩,他们就会问你,长着豆子的地方怎么不是田亩呢?
豆子也是粮食嘛!要不,你拿着棵豆苗回京城让皇上去评评!——弄虚造假到了这步田地,真乃大清朝闻所未闻!“
周钟:“米大人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吧?”
“发火?造假造得如此荒唐,如此厚颜无耻,就是死人也会拍棺而起!”米河的脸色从未像现在这么发青过,怒不可遏,“此事源起那个为邀一己之功而罔顾天下民愤的田文镜!为了取悦雍正先帝,这个田文镜竟把河南,不,竟把大清国的所有长草的、不长草的荒地都‘开垦’成良田了!在这些所谓的新开田亩上,他养肥了一帮以吮吸民脂民膏为业的贪官污吏!只短短几年,就把本已如此贫穷的河南乡村,不,大清国的乡村盘剥得民不聊生,满目疮痍!这……这笔账要是不清算,大清国还会有良田么?大清国还会有良民么?大清国还会有良臣么?大清国还会有……
良心么?“
两行泪从米河的眼里夺眶而出。一瓶酒默默放在了米河面前。她是小梳子。
“酒?”米河一愣,“拿酒来干什么?”
小梳子:“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个‘愁’字?”
米河点点头:“有个‘愁’字。”
小梳子:“那就以酒浇愁吧!喝醉了,你就什么愁事儿也没有了!——来,我陪你喝!”咚的一声,两只酒盅摆在了米河面前。
17.城河边。
醉得东倒西歪的米河走来。
18.槐庐书斋内。
小梳子手里拿着酒盅,也醉得不成人样了,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说:“米、米少爷……喝……别发愁……我、我小梳子……给、给你……唱、唱一曲……”她唱了起来:“命里……要受穷,走近黄金……就、就变铜!……命里……生来富,拾着草纸……就、就变布!……命里……无官做,……戴着官帽……就、就变秃!……”
她笑得前俯后仰,再唱时已曲不成声……
19.城河边。
米河迎着河风,扶栏站着。对岸的楼亭里隐约传来声声弦歌、曲曲软唱。河里一条花船摇着,船楼里响着娼妓与官员的调笑声。米河醉意浓重,红着双眼看着面前这条流光溢彩的河水。
米河内心的声音:“这世上……难道只有……做官一条路……方能救得百姓么!……
我米河,难道只在官场上……与人作生死之搏……才能不负明灯法师的……重托么?……
跳出这官场之外,便是那神仙不老的……明月世界!……我米河……何不就这么回身一跳,回到那民间去,做无品之官,行有品之事呢……“
“哈哈哈哈!”米河大笑起来,“好主意!好主意哇!……梳子!……我米河……[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心里……真的是不、不发愁了……“
他抬起头,对着天上的那半个月亮,又发出一声长长的笑,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顶戴,顺手朝着河中扔了下去!扔罢,他又大笑起来。披着红缨的顶戴浮在水面,在米河的笑声中漂流而去……
20.尘土飞扬的荒路上。日。
一身青衫的米河独自踉跄在尘土中。路边,一条苍色大狗朝他狂吠着。米河掏出一把铜钱扔给了大狗。狗吠得更厉害了。米河笑起来:“这世上,还是有廉洁之物的!”他放声大笑,朝前走去。
21.村口井边。
一张脸浸在木桶里喝着水。抬起脸来的是米河。一阵琅琅的书声从一间土屋里传来,米河抹着嘴走了过去。
22.土屋外。
这是一间私塾,屋里只有两三个孩子在跟着一位白发老叟读着书。米河站在窗外看着。那老叟老眼昏花,放下书,颤颤地从身边的一只大水碗里提起一支水淋淋的大笔,招招手:“过来,教尔等认字了!”孩子们扔下书,站在了老叟身后。老叟提着笔,在面前的大青石板写下了一个“富”字。米河觉得有趣,踩了块石头往里看。
老叟用干枯的手指点着这“富”字,道:“此字念作富字。可知这富字为何要这般写么?”
孩子们摇头。老叟晃起了脑袋,拖着声道:“你们听着——观古人造字,富自四起也!”
孩子们跟念:“观古人造字,富自四起也!”
老叟将那大笔又往水碗里蘸了蘸,在青石板上写下了一个“累”字。老叟:“此字念累宇。可知这累字为何这般写么?”
孩子们摇头。老叟晃起了脑袋,拖着声道:“你们听着——观古人造字,头上有田方知累也!”
孩子们跟念:“观古人造字,头上有田……有田……”
老叟:“头上有田方知累也!”
孩子们高声:“头上有田方知累也!”
米河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头上有田方知累也!”孩子们闻声回头,朝着米河发笑。米河也笑了,问道:“会背了么?”孩子们摇头。米河:“我却是已经会背了!——头上有田方知累也!”他转身,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双脚竟然向着原路走去……
23.槐庐书斋。夜。
米河推门进来。小梳子跳了起来,问:“米少爷!这一整天,你去哪了?害得我和周大哥好找!”米河笑:“我跟人学字去了!”小梳子惊声:“学字去了?米少爷这么大的学问,还要跟人学字?”米河:“我学的这个字,以前并不明白它的事理。”小梳子:“还有让米少爷不明白的事理么?这是个什么字?”
米河:“累字。”
小梳子笑:“这累字又有什么难懂?走路走累了,于活干累了,说话说累了,不都是这个字么?”
米河:“知道这个字怎么写么?”
小梳子想了想,用手指在面前比划着:“上头是个‘田’字,下头是个”对!上头是个四字!“米河眼里闪着亮色,一把抓住小梳子的手,冲动地道,”你听着!——头上有田方知累也!这句话,让我明白过来了,我米河的头顶上,顶着的其实不是六品顶戴!而是顶着一个‘田’字!一个很大很大的‘田’字!是这个田字才让我受累的!“
小梳子的脸色不安起来了,用手在米河的眼前晃了晃:“米少爷……

你、你不会是又犯上老病了吧?”米河突然想起什么,推开小梳子的手,往外跑去。小梳子喊:“米少爷!你去哪?”米河的声音已在门外:“找我的顶戴去!我把顶戴扔在河里了!”“米少爷!”小梳子急声,“你回头看看!”
米河站停,从门外回过头来。在小梳子的手中,托着那顶六品顶戴。米河一怔:“谁的?”
小梳子:“你的!”
米河:“我的?我的不是已经扔河里了么?”小梳子:“是周大哥帮你捞回来了!”许久,米河突然嘿的一声笑起来:“其实,这顶帽子,与那个‘田,字相比,太轻太轻了”。
24.行驶的马车内。日。
顶戴俨然的米河坐在车内,问周钟:“能找到刘大人么?”周钟:“刘大人神出鬼没。”米河:“你给我找到他,我得问问他,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周钟:“米大人不会没有办法。”米河:“不,我昨天想了一夜,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
周钟:“要是米大人再去王家坟走走,或许就有办法了!”米河思忖片刻:“对,马车掉头,去王家坟!”
25.王家坟村外一块乱坟冈。
马知府等一批官员都被米河请到了坟冈,累累坟茔间,一片鲜亮的花翎顶戴。
马知府手里执着一根黄豆苗,对着米河正色道:“请教米大人,这黄豆是不是粮食?”
米河:“是。”
马知府:“那么种着粮食的地,算不算在田亩之例?”
米河:“算。”
马知府:“既然是田亩,该不该收亩税?”
米河:“该。‘马知府躬身退到一边:”本官已是明白了!“
米河脸上突然露出困惑之色,从马知府手中要过棵豆苗,看了好一会,抬脸道:“马大人这就不对了,这分明是杂草,何说是豆苗呢?”
马知府:“胡说!分明是豆苗,怎么说是杂草呢?”
米河:“就算马大人说的是对的,可是,这棵苗上没长出黄豆来,怎么敢肯定它就是一棵豆苗呢?”
马知府一怔,不知如何应答。长着鸡爪般手掌的赵大人道:“米大人此言极是!
等长出黄豆来,自然就知道它是豆苗了!“
米河一笑:“这么一棵弱苗,几个月方能长出豆来?”
赵大人:“三个月足矣!”
米河:“赵大人说得对,等这地亩之中的苗儿都长出了豆子,就再也不必争了!”
突然脸色一正,“本官奉刘统勋大人之命,请马大人听好了!”
马知府一愣,打下马蹄袖:“下官在!”
米河沉声:“为验明此坟冈是否确属良田,本官有令:为防不良之人拔豆种草,或是拔草种豆,令开封知府马铃大人亲自在此坟冈守护,一律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此地!一俟有了结果,由本官验看后方可回府!”
马知府的脸色白了,额上顿时渗出冷汗来:“下官马铃,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候,可另派行中司官看护!”
米河冷冷一笑:“难道还有比皇上谕旨的公务更重要的公务么?”
马知府哭丧起脸:“下官家有病母弱子,得亲侍药石,分身不得!”
米河眉一扬:“这么说,你把自家的私事看得比皇上的公事还重了?那好吧,待本官将此事奏禀皇上后,你再来见本官吧!”
马知府急忙跪下,呜呜地哭了起来:“米大人,不不,刘大人饶了下官这遭吧!
下官天生胆小,最怕的就是坟冈墓家之地!……前回,下官家中闹鬼,将下官吓得九魂走了七魂,给宅子淋了多遍鸡血方才定下心来,这事,您要是不信,可问赵大人!“
米河:“赵大人,真有此事?”
赵大人:“回大人话!确有其事!马大人的那张肿脸,就是本官奉命打肿的!
意在警戒马大人,不可信奉鬼神!“
米河:“为何不可让马大人信奉鬼神?”
赵大人:“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有人信鬼闹神!再折腾出火龙烧仓、阴兵借粮这等事来,皇上定是不饶!况且,王大人说了,钦差大臣已到河南,若是借此奏上一本,倒霉的是他王大人!”
米河轻轻一笑。米河内心的声音:“漏底了!哪里是为了皇上,原本就是为了自己!”
米河:“如此说来,马大人的那张肿脸是该打了,也打对了。马大人,想必你已是不再信鬼了吧?”
“不不不!”马知府急摆起手来,“鬼可不信,可这坟地里也难免过些狐狸之类的东西,下官也是怕的!”
米河:“若是刘大人与你作个伴儿,同在这坟地里住,马大人意下如何?”马知府急忙磕了个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米河:“那就说定了!周钟!”周钟走了过来。
米河:“你去把刘大人的那口红棺材运到这儿来。”
周钟:“是!”
马知府一愣:“红棺材?”
米河脸一沉:“这大清国的臣民,何人不知刘大人带在身边的那口红棺材,就是刘大人自己!”
马知府一屁股跌坐在地,哭了起来:“又是坟,又是棺材,这还让我活么?……”
第23集
1.马车上。日。
米河:“小梳子,你去一趟王家坟村里,找到一位叫阿珍的女子,让她办些事。”
小梳子:“什么事?”米河低声耳语。小梳子笑起来:“我这就去!”
2·王士俊宅内。夜。
马知府跪在堂上,双眼通红。显然,他在哀求王士俊出面救他。
王士俊一掌打在桌面上:“这么窝囊!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不敢去住,就正好中了刘统勋的计,他会说那些种下的豆子不是豆,是杂草!一旦他认定了是杂草,就会拿他的丈地绳索将咱们一个个都勒死!”马知府哭着,磕头如捣蒜:“卑职从未在外独宿过,更不用说独居坟地了!请王帅爷想个法子,救了卑职这回吧!”
王士俊怒声:“没出息的东西!住上三个月,豆子不就长出来了么!滚到坟冈上去!
你要是再给本帅添事,打的可不是耳刮子了!滚!“
马知府连滚带爬地出了门,一路呜咽而去。
3·乱坟冈。夜。
一顶三角草棚孤零零地搭在乱坟之中。草棚里,马知府独守着一盏油灯,缩在角落里筛着糠。他颤着手拨开一束草,狠着心往外看了眼,眼睛顿时瞪得如牛铃般大。那外头,一座挨一座的坟墓间,草声瑟瑟,残碑块块,寒烟漫漫,虫声卿卿!
马知府顺着暗淡的灯光再看棚里,紧挨在一张小榻旁的是刘统勋的那口大红棺材,那棺头高高耸着,又扁又阔!马知府拖过盖被爬到了榻下。
突然,棚外响起了一声女人的长长哭声:“呜——!”
马知府支着耳朵听着,牙齿格格地响起来。那哭声又凄又惨,向着草棚移来。
马知府摆着手:“不不……不要进来……”哭声突然在棚门外停住了,继之而起的是更恐怖的索魂声:“还我男人——!还我女儿——!还我男人啊——!还我女儿啊——!
“走……走开!”马知府拼命喊起来,“这里没有你男人!没……没……没有你女儿!”
门外的声音更尖厉了:“我男人是坐衙门的酱坛坐死的——!我女儿是被衙门里的人害死的——!还命来啊——-!还我男人女儿的命来啊——!”
马知府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闭上眼睛。猛地,草棚外响起一片更惊心摄魄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的哭喊声!草棚在哭喊声中摇晃着,发出咯咯的响声。马知府再也受不了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4.槐庐池塘。夜。
池水中突然冒起两团水花,两颗脑袋从水里钻出。两个黑衣人无声地游向岸边,爬上了岸,向着书斋闪去。两人手中握着雪亮的尖刀!
5.书斋外。
黑衣人轻轻捅开窗纸,朝里看去。灯下,米河在丈量图上画写着。黑衣人闪向门边,取出一个猪殍,一捏,门轴上便被淋上了油。门无声地推开了,两人闪进了门。
6.书斋内。
两把尖刀对着米河的后背捅去。突然间,“米河”闪电般地转过身来,两根手指往前一点,黑衣人顿时僵立不动了。出手的是周钟!
7.草棚外。日。
米河、周钟、小梳子走来。米河:“昨晚上,要不是你,我此时也该来这儿了!
当然,是躺着来,而不是站着来!“周钟:”两个杀手已经招供,是王士俊所派!“
米河一笑:“包公做官的地方,怎么也如此刀光剑影?这事,我得请教请教王大人!
——小梳子,你一声不吭,在想什么?“
小梳子:“我在想,昨晚上,马大人准是被王家坟的人吓死了!”
米河:“对了,王家坟各家各户的税据都送来了吗?”
小梳子从大布袋中取出一大叠纸片:“都在这了!是阿珍帮着收的!阿珍说,她昨晚上哭完了就回去收来了这些税据。”
米河翻看着:“好!等把虚报的田亩数丈量了,再附上这些逼收的税据,然后再查这些税银的下落,我就不信王士俊还能逃出皇上的法眼!”周钟:“此中最为重要的还是马铃的供词!只要他把受王士俊指使在荒地里抢播豆子的事如实供出,擒住王士俊就十拿九稳了!”米河笑:“如果不是为了得到口供,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让马大人吃这般大的惊吓呢?”
小梳子:“马大人会供么?”
米河:“只要他还活着,我敢肯定,他会供!”
小梳子:“我看,他想供也供不了了!”走到草棚前,小梳子抢着推开了棚门。
门一打开,小梳子突然惊住了!那马知府靠在刘统勋的那口大棺材上,脸如纸白,一手拿着一支笔,一手拿着一只砚台,站得一动不动。小梳子惊叫:“他死了!”
“不,他没死!”米河说,“他不仅没死,而且还有话要说!”
8.草棚外。
王家坟的百姓将坟冈围得水泄不通,王士俊等一干官员也都被米河请到了此地。
米河从家棚里走出来,看了看脸色青灰的王士俊,突然发现王士俊身后站着数十名刀枪在身的衙卒,心里暗暗一紧,可变肘已是不及,索性放了胆,也不再行礼,一笑,道:“王大人到过坟冈么?”
王士俊:“米河!请本督台来此,有何事要办理,快快说来!本督台没有工夫陪你闲聊!”
米河:“下官米河请督台大人来此,只是有一件事相求!”
“说!”王士俊出语如石。
米河:“督台大人不是擅长在百姓中说话么?此时,王家坟的百姓都在这儿,请督台大人对着大家的面,就像上回在寺院门前说话那样,说一说你是如何指使马大人,在这些荒地野坟之间抢插豆子、冒充良田收取田亩之税的!”
王家坟的百姓一阵惊动,把心提了起来,纷纷看王士俊。
“你!”王士俊果然勃然大怒,指着米河,“你小小一个六品末官,竟敢对朝廷二品总督狗血喷头!来人哪!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米河拿了!”
一群衙卒一拥而上,扭住了米河,一副早已准备好的铁索套在了米河的脖子上。
小梳子急了,猛地发一声尖叫,从大布袋里掏出一把剪子,朝着王士俊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王士俊的辫子,大喊:“放开米大人!不放,就剪了!”
“哈哈哈哈!”王士俊发出一声大笑,“你这黄毛丫头!使着一把锈皮小剪就敢在本大人跟前逞能!——退开!”
他手肘一顿,小梳子一声惨叫,跌出老远,重重地撞在一块墓碑上昏死过去。
米河惊喊:“小梳子!小梳子!”
王家坟的百姓骚动起来,阿珍哭喊:“小梳子!小梳子!”十多个衙卒挺着刀枪向人群逼去,人群静了下来。
周钟站在棚边,抱着双臂,不露声色地看着。在他的后背上,斜扎着一把长剑。
王士俊冷冷一哼,在米河跟前绕了一圈,冷笑道:“本官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为着什么?为着朝廷!先帝雍正念河南百姓生计之艰,恩准了田文镜开垦荒地、广种民粮的上书,使河南这大片大片的荒地野滩、废庐残基得以开发,河南全境的粮食收成连年上翻,民间百业日见兴盛,官粮逐年充裕!开封城内,日日可见百姓举着万民伞穿街走巷;城乡墙头,处处皆是百姓张贴德政条子之欢言笑语!你米河,还有那个至今不知龟缩在何间花楼酒廊寻欢作乐的刘统勋,身为朝廷钦差,竟然对此视而不见!更有甚者,竟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污我河南德政,妄说长粮之地寸粮不长!是可忍孰不可忍!”
米河嘿嘿冷笑,大声道:“王士俊!你也敢说为着朝廷么?你睁开眼看看,河南已被你糟蹋成何等模样!臣米河,身负圣命,前来河南丈量虚报田亩之数,进入河南境内,眼见得河南地势平衍,沃野千里,民性淳朴,自古无土不耕,而不耕者大都是斥卤沙之区、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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