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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前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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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逼,还是不肯用功,不逼可就更不得了。”慈禧太后又说,“别的都还在其次,不能讲折,就是看不懂折子,试问,那一年才能亲政?” 
  照她的意思,似乎垂帘训政,着实还要几年。也许这就是慈禧太后的本心,但也是有隙可乘。如果皇帝婚后还不能亲政,言官一定会纠参师傅,十年辛苦,倘或落这样一个结局,那可是太令人不甘心了。 
  为此,李鸿藻为皇帝授读“越有声色”,无奈皇帝不是报以嘻笑,便是闹意气,令人无可措手。 
  因为慈禧太后曾说过,皇帝连“大学之道,在明明德”都背不出来,李鸿藻觉得这话未免过分,皇帝讲奏折有囫囵吞枣的地方,作论时好时坏,往屯通篇气势,不能贯串,作诗要看诗题,写景抒情,常有好句,须发挥义理的题目,不免陈腐,甚至不知所云。拿这些归咎于师傅未曾尽心教导,犹有可说,说是《大学》都背不出来,不免离谱,令人不能甘服。 
  因此,李鸿藻挑了一天,打算为皇帝温习《论语》。这是他为皇帝在热河“避暑山庄”开蒙的一本书。当时皇帝只有六岁,念来琅琅上口,曾邀得先皇喜动颜色,连声嘉许。倏忽十年,应该愈益精熟,所以先拿这本书作个试验。 
  “皇上近来读《宋史》,总记得赵普在家常念的那本书吧?” 
  “不是说他‘半部论语治天下’吗?” 
  “是!《论语》。”李鸿藻从容说道:“‘温故而知新’,臣请皇上默诵一章。” 
  皇帝一听这话,便喊:“小李!” 
  自从张文亮因病告退以后,小李越发得势,俨然是大总管的派头,经常伺候皇帝上了书房,便溜到茶房里去休息,所以此时是一个姓崔的太监,进殿伺候。 
  “小李呢?”皇帝不高兴地问。 
  “皇上且莫问小李。”李鸿藻对崔太监说:“取《论语》来!” 
  “是!”崔太监轻声答应,从书架上把一函《论语》取了来,略略拂拭灰尘,打开封套,把其中的两本书放在李鸿藻面前。 
  随手一翻,是《为政》篇,李鸿藻便指定背这一篇。皇帝茫然不知,就象提起儿时的游伴那样,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太监,他可以记得起,若问某人是什么样子,皇帝就根本无从置答了。 
  “子曰……,子曰……,”皇帝期期艾艾地,一个字都想不起,甚至提他一个头,亦都无用。 
  这一下,李鸿藻的伤心、失望和自愧,并作一副热泪,流得满脸都是。 
  这是皇帝第二次看见师傅哭,第一次是倭仁为恭王所挤,奏请两宫太后派他在总理衙门行走,固辞不获,在授读时,不知怎么,忽然悲从中来,老泪纵横,把皇帝吓一大跳,不知他为何伤心。但这一次李师傅的哭,皇帝却是了解的,内心愧悔,要想一两句话来安慰,却不知如何措词?同时也恨自己,何以开蒙时就念过的书,会肯不出来?因而悄悄把那本《论语》移了过来,要看个究竟。 
  一眼看到“君子不器”那句话,皇帝突有灵感:“师傅! 
  这句话怎么讲?” 
  李鸿藻擦一擦眼泪,定睛细看,只见皇帝一只手掩在书上,把“器”字下面那两个“口”字遮住,成了“君子不哭”四字,不由得破涕为笑,差一点没有骂出来:淘气! 
  “皇上聪明天纵,上慰两宫,下慰万姓,只在今日痛下决心!” 
  皇帝对这位启蒙的师傅,别有一分敬惮之意,当时便在词色中表示了“受教”的意思。李鸿藻退出弘德殿又把小李找了来,一面威吓,一面安抚,恩威并用的目的,是要责成他想法子阻劝皇帝,玩心不可太重.把精神都放在书本上。 
  自从张文亮因病告退以后,小李在皇帝左右的地位,显得更重要了。他虽一心只打算着讨皇帝的欢心,但近来慈禧太后为了皇帝的功课不好,一再迁怒到“跟皇帝的人”,挨骂是常事,吃板子也快有分了,于今李师傅又提出严重警告,里外夹攻,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就在这天晚上,跪在皇帝面前,苦苦哀求。 
  “万岁就算体恤奴才,下功夫把那几篇书背熟了它,只要万岁爷咬一咬牙发个狠,奴才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扯淡!”皇帝不悦,“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一早上书房,回来有‘引见’的召见,该那儿行礼的行礼,午正又上书房,读满书,温熟书,讲折子,总得到申时过后才能完事。一回宫又要视膳。整天忙得个臭要死,还嫌这嫌那!如今索性连你都来教训我了!”说着,便是一脚踹了过去。 
  小李被踹倒了又爬起来,依然跪在皇帝跟前,“万岁爷的苦楚,奴才怎么不知道?”他说,“圣母皇太后万寿快到了,好歹把这几天敷衍过去,两位皇太后夸奖万岁爷,奴才也有面子,奴才情愿此刻挨打挨骂,不愿意看圣母皇太后责备万岁爷!” 
  这两句话把皇帝说得万般无奈,叹口气说:“光是背熟了书也没有用,要逢三逢八能敷衍得过去才行。” 
  逢三逢八是作文的日子,一论一诗,由翁同龢出题和批改。诗倒还好,写景抒情的题目,跟皇帝的性情对路,作论就很难说了,不是空空泛泛,没个着手之处,就有尧天舜日,典故太多,无法安排。小李也知道,三八之期就是皇帝受熬煎的日子,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悄悄说道:“听说翁师傅出的题目,都是头一天想好了,写在纸片儿上,夹在书里,书是由他的听差拿着,奴才想法子把题目早一点儿弄出来,万岁爷也好有个准备。” 
  “这……,”皇帝有点心动,但终于断然决然地拒绝:“那怎么可以!这不就象翰詹大考舞弊一样吗?不行,还是我当场现做。” 
  “那就再好都没有了。”小李非常见机,“师傅们都夸万岁爷聪明,只要把心静下来,什么事不管,专心对付,一定对付得下来!” 
  里里外外都是激励之声,把皇帝逼得无可逃避,只有照小李的说法,“咬一咬牙发个狠”,专心去啃书本。 
  说也奇怪,只一转念间,难的不觉得难,容易的觉得更容易。这天翁同龢出了一个论题,叫做“禹疏仪狄”,那是出在《战国策》上的典故:“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题旨极其明白。皇帝静一静心,先把古来以酒亡国的帝皇一个个想下来,等想到东汉灵帝,意思便很多了,不必再往下想。 
  材料够了,只看如何安排?这时便想到了《帝鉴图说》中每一篇所附的论赞,这本书有画有故事,皇帝从小就喜欢,也背得很熟,把其中谈到好酒误国的几篇,检出来看了一下,掩卷细思,很快地有了第一段的意思。就这样边想边做,一段五百字的论文,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脱稿了。 
  窗课交到翁同龢那里,一看便觉惊奇。因为一开头便觉不凡:“夫旨酒者天之美禄”,欲贬先扬,不但蓄势,且有曲折,而“天之美禄”这四个字,亦有来历,出于《宋史》,是宋太祖对王审琦所说的话,皇帝能引史传成语,虽用典故,却如白描,见得学力确有长进,翁同龢非常高兴。看完这篇“禹疏仪狄”,果然文气畅顺,曲折有致,便密密地加了圈,又写评语。 
  诗题是皇帝早有预备的,最近做过“蓟门烟树”、“琼岛春阴”,一定还是在“燕山八景”中出题目,不脱“太液秋风”、“玉泉垂虹”之类。等出了题目,是做“玉泉垂虹”,限了很宽的“一先”的韵,皇帝毫无困难地交了卷。 
  两本卷子拿回来,有圈有评,颂扬备至。这下皇帝脸上象飞了金一样,视膳的时候,挺胸抬头,顾盼自如,不再象平常那样,畏畏缩缩,总是避着慈禧太后的眼光,深怕她来查问什么似地。 
  慈安太后是最了解皇帝心事的,知道他今天一定有说出来很漏脸的事,不让他说,憋在心里,自然难受,所以闲闲问道:“今天上了什么生书啊?” 
  “今天不上生书,做论、做诗。”皇帝说,声音很爽脆,微扬着脸,仿佛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喔,对了,今儿初三。”慈安太后说,“文章做得怎么样? 
  一定是满篇儿的‘杠子’!” 
  “‘杠子’倒没有。”皇帝矜持地说,“略微有几个圈!” 
  “那可难得!”慈安太后故意这样笑道,“不过我可有点儿不大相信,拿你的文章来我看!” 
  于是皇帝便问:“小李呢?” 
  只问得这一声,宫女太监们便递相传呼:“叫小李!取万岁爷做的文章!” 
  小李是早就预备好的,捧着皇帝的一论一诗两篇窗课,得意洋洋地走进殿来,直挺屯往中间一跪,双手高举过顶,宫女从他手里接过诗文稿,呈上膳桌。 
  慈安太后一看,喜动颜色,“还真难为他!”她看看在注视的慈禧太后说,“翁师傅很夸了几句。”接着便把稿子递回给皇帝:“拿给你娘去看吧!” 
  慈禧太后不懂诗,这种议论文的好处,因为奏折看得太多,连夹缝里的意思都明白,读皇帝这篇“禹疏仪狄”,声调铿锵,笔致宛转,也觉得很高兴,但不愿过分奖许,怕长了他的骄气,便淡档地说道:“长进是有点儿长进了,不过也不怎么样!” 
  皇帝满怀希望,以为必有几句让他很“过瘾”的话可听,结果是落得“不怎么样”四个字的考语,顿时觉得一身的劲都泄了个干净,用功竟是枉抛心力! 

           ※        ※         ※ 

  过不了几天就是慈禧太后的万寿,因为筹办大婚正忙,而且明年是她四十整寿,必有一番大大的热闹,所以这年为示体恤,并无举动。话虽如此,福晋、命妇,照常入宫拜寿,由升平署的太监,伺候了一台戏,只少数近支懿亲,得以陪侍入座。 
  皇帝这两天比较高兴,因为第一,万寿前后三天不上书房;第二,有了一班游伴——都是跟他年纪相仿的堂弟兄和至亲,惇王的儿子载濂、载漪;恭王的儿子载澂,载滢;僧王的孙子也是醇王的女婿那尔苏;荣安公主的额驸苻珍;独独不见荣寿公主的额驸,就是“六额驸”景寿的长子志端。 
  “怎么?”皇帝悄悄问小李,“大格格的女婿,怎么没有见?” 
  “今儿圣母皇太后大喜的日子。”小李单腿下跪答道:“万岁爷别问这档子事吧!” 
  皇帝既惊且诧:“出了什么乱子?怎么没有听说?” 
  看看不能拦着他不问,小李便即答道:“荣寿公主额驸,病得起不了床了。” 
  “啊… ”皇帝失声问道,“什么病?这么厉害!” 
  “吐血!一吐就是一痰盂。大夫已经不肯开方子了。” 
  皇帝听了,半晌作声不得,怒然跺一跺脚说:“我跟两位太后去回,我得去看一看!” 
  “使不得,使不得!”小李把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乱摇着手说,“没有这个规矩。万岁爷一去看了,就非死不可。” 
  这个规矩,皇帝也听说过,懿亲重臣病危,皇帝有时亲自临视,这是饰终难遇的荣典,也就表示此人已经死定了。高年大臣还无所谓,志端只有十八岁,他家还抱着万一的希望,皇帝如果临视,就象乾隆年间,于敏中蒙御赐陀罗经被那样,不死也得死!岂不是太伤“六额驸”和荣寿公主的心?“再说,”小李怕皇帝不死心,又加了一句:“都说是痨病,要远人,两位皇太后决不能让万岁爷去。” 
  这就无法了!皇帝想到十八岁的荣寿公主,年轻轻就要守寡,心如刀绞,无论如何也排遣不开。 
  “你看看大格格在那儿,我要问问她。” 
  “不介!”小李大有难色,“今儿是什么日子?说得荣寿公主伤了心,哭哭啼啼的,多不合适。” 
  “大格格最懂事,我也不会惹她伤心。不要紧,我在重华宫等。你悄悄儿把她去找来。” 
  小李无奈,只好这样转念,荣寿公主是慈禧太后面前最得宠的人,又是姊弟相聚,就算让上头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罪过!便答应遵旨去找。 
  荣寿公主正坐在两宫太后身后,陪着听戏,只见有个宫女悄悄塞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行写着一行字:“万岁爷在重华宫召见,问额驸的病。” 
  称“万岁爷”便知是皇帝的近侍传旨。她一看这张纸条,心就酸了。一方面为她丈夫的病伤心,一方面也为皇帝的垂念姊弟之情而感动。但这时候决不能掉一滴眼泪,强忍着把心定下来,然后等一出戏完,才托词溜了出来,只见小李迎上来请了个安,却未说话。 
  虽未说话,却有暗示,微微一颔首,意思是跟着他走。 
  荣寿公主向来讲究这些气派、过节,所以虽已会意,却浑似未见,只扬着脸一直往前,小李也很乖觉,疾趋而前,侧着身子从她身旁赶了上去,远远地领路。 
  一进重华宫,荣寿公主便看见皇帝的影子,自然,皇帝也看见了她。这就不须小李再引路了,姊弟两人都往前迎,走到相距五、六步的地方,荣寿公主蹲下身去,先给皇帝请安,照例说一句:“皇上好!” 
  皇帝没有答话,怔怔地看着荣寿公主,仿佛千言万语,不知说那一句好似地。荣寿公主当然了解他的心境,除了感动以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她不能反过去来安慰皇帝。 
  “志端怎么啦?”皇帝终于说了这么一句,“听说病很重!” 
  荣寿公主的泪水在眼眶里,就象一碗满到碗口的水,经不起任何晃荡,只要一晃,必定会溢出来。这时赶紧背过身子去,手扶着门框,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就这样尽力自制,毕竟还是流了一阵眼泪。 
  “听说志端的病,跟阿玛的病一样。”皇帝在她身后叹口气:“怎么会得了这个病?” 
  荣寿公主觉得皇帝的话,非常不中听,志端虽跟先帝一样,得了痨病,但渐致不起的原因却不同。先帝是用醇酒妇人遣愁,有了病自己不知道爱惜保养,志端却是婚前就有了病,百药罔效,逐渐地病入膏盲。 
  于是她说:“志端的身子,本来就弱。” 
  “是啊!”皇帝正要说这句话:“当初误了你!皇额娘不该把志端指给你!” 
  “皇上!”荣寿公主倏地转过身子来,神色郑重地说,“我没有丝毫怨圣母皇太后的心,皇上也千万不用如此说,皇上待我的情分,我那里有不知道的?如果为了我,惹出些是非来,那可就罪不容诛了。我实在是谁都不怨,包里归堆一句话,就怨我自己福薄!” 
  “谁都不怨”这四个字,正见得她怨的人多,第一个太后就不该把个痨病鬼“指婚”;第二是爹娘,应该为女儿打算、打算,当然,等懿旨下来,已是无可挽回,但事前谈论多日,只要肯去想办法,必能打消;第三是“六额驸”,也该想想他儿子的病,不该害人,何况害的是自己的嫡亲的内侄女! 
  最后荣寿公主也要怨自己,当初不该曲从,只说一句:“我不嫁,愿意伺候皇额娘一辈子!”那就是绝好的遁词。女儿守着娘不嫁,谁也不能逼迫,荣安公主不是因为舍不得丽贵太妃,虽已指婚,至今还在宫里? 
  就因为如此,荣寿公主早就咬一咬牙认命了。虽有一肚子委屈,却不宜在皇帝面前倾吐,因而换了个话题:“皇上大喜啊!” 
  皇帝一愣,“你指的什么?”他问。 
  “这一阵子圣学猛进,说那天在两位太后面前,很漏了一回脸。” 
  提到此事,皇帝现在有些伤心了,不过当然不能答说:用功也是白用,没有人知道。因而笑笑不答。 
  姊弟俩心里的话多得如一团乱丝,抽着一个头绪,可以滔滔不绝地谈下去,一中断了,又得另觅头绪。在片刻沉默以后,皇帝忽然问道:“载澂呢?在家干些什么?”“那儿有回家的时候?一下了‘上书房’就在外面胡闹。” 
  荣寿公主说:“我可不爱理他!” 
  皇帝听得这话,心里很舒服,因为如不是拿自己当最亲近的人看,她就不会骂她一母所生的胞弟。然而皇帝却真羡慕载澂,能一下了上书房,便在“外面”,何必还要“胡闹”? 
  就逛逛看看也够了! 
  “载澂甘趋下流,皇上见了他,好好儿训他。”荣寿公主又说,“我每一趟进宫,都听两位太后谈皇上的功课,皇上将来是太平天子,总要想到千秋万世的基业,大清朝的天下,都在皇上一个人身上,在书房里吃苦,就算是为天下臣民吃苦。我常常在想,皇上的功课,我替不了,能替得了就好了,也省得圣母皇太后一提起来,唉,我也不说了,反正聪明不过皇上,天下做父母的苦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段话是劝皇帝用功,说得委婉恳切,皇帝不胜内惭,除却连连点头外,无词以答。 
  “今儿母后皇太后告诉我,说定在明年二月里选皇后,要让皇上自己挑,皇上可得好好儿放眼光出来。” 
  说到这一层,皇帝不免略显忸怩。转念一想,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这件事不能跟师傅去谈,更不能问计于小李,现在跟荣寿公主商量是再也适宜不过了。 
  于是他说:“大姐,我倒正要问你,你看是谁好啊?” 
  未来的皇后,一选再选,这年二月里选得剩下十个候选的,在八旗贵族中私下谈论,大都认为崇绮的长女,气度高华,德才俱胜,足以母仪天下。荣寿公主自然也听到过这些话,但她最识大体,象这样立后的大事,决不可表示意见,因为这也象拥立皇帝一样,是件身家祸福所关的事,福是谈不到,已经是固伦公主了,尊贵无比,还想什么?这样,便只有祸没有福,再笨的人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这是第一等的大事,总得皇上自己拿主意。谁也不敢胡说。” 
  “我就是没有主意才问你。这儿也没有人,我也不会把你的话告诉谁。说句实话,这件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可以商量的人。” 
  最后一句话激发了荣寿公主的做姐姐的责任,然而依旧不便明言,只这样答道:“寻常人家有这么一句话:‘娶妻娶德,娶妾娶色。’立皇后总以德行最要紧。” 
  “那么留下的那十个人,谁的德行好呢?” 
  “皇上别问我。”荣寿公主摇着手说,“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说。” 
  皇帝还想再问,只见小李匆匆奔了过来,知道有事,便看着他问:“是两位太后找我?” 
  “是!”小李跪下答道,“快传膳了,圣母皇太后在问荣寿公主,上那儿去了。” 
  “咱们走了去吧!” 
  在太监面前,荣寿公主不肯疏忽对皇帝的礼数,请着安答一声:“是!” 
  等她抬起身子来,两下打个照面,皇帝见她泪痕宛然,随即问道:“大姐,你带着粉盒子没有?” 
  荣寿公主懂他的意思,想起粉盒子由伴同进宫的嬷嬷带着,一时不知那里去找她,就能找着,也太耽误工夫,不由得有些为难了。 
  小李机灵,立刻说道:“荣寿公主若是不嫌脏,后面丫头们住的屋里,就有梳头盒子。” 
  “远不远?” 
  “不远。” 
  “好吧,你在前头走。” 
  小李在前面引路,皇帝陪着荣寿公主,由一群小太监簇拥着,绕到重华宫西北角,有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有两排平房,就是宫女们的住处。这天慈禧太后万寿,都当差去了,院子里空荡档地,晾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荣寿公主一看这样子,不是至尊临幸之地,便侧脸说道:“请皇上在这儿站一站吧!我将就着匀一匀脸,马上就来。” 
  “荣寿公主也不必进去了。”小李指着一间空屋子说,“请在那屋坐,我去找梳头盒子。” 
  “也好,你可快一点儿。” 
  “是!”小李答应一声飞快地去了。 
  果然很快,小李找了个梳头盒子来,伺候着荣寿公主,对镜匀脸,掩盖了泪痕,然后回出来,陪着皇帝一起到了两宫太后身边。 
  “你到那儿去了?”正在用膳的慈禧太后问。 
  “皇上召见。”荣寿公主不愿撒谎,而且也觉得根本不须撒谎,“在重华宫说了一会儿话。” 
  慈禧太后不再问了。她也知道,皇帝一定是问志端的病情。慈禧太后也为此烦心,很想问一问,又怕一问惹得荣寿公主伤心,此时此地,大不相宜,所以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但这一下,慈禧太后听戏的兴致大减。好在戏也不多,到了下午三点钟便已完毕。福晋命妇,跪送两宫太后及皇帝离座,各自出宫,荣寿公主却有些踌躇,不知是随着大家一起离去,还是稍待片刻,怕慈禧太后会找。 
  就这时有个太监匆匆而至,特来召唤。等荣寿公主出殿,只见慈禧太后站在软轿前面在等,一见她便说:“我本想留你,又怕你心挂两头。你还是回去吧!” 
  “是!”荣寿公主忽有无限凄惶,“只怕有好几个月不能来给皇额娘请安。” 
  这意思是说,如果志端一死,穿着重孝,便不能进宫。慈禧太后自然懂她的意思,赶紧安慰她说:“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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