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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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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我呀,”老刑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谁还有咱师徒二人保险?”

“没错,我怎么把自个儿给忘了。”杨元朝拍着脑袋乐了。

事情果真没出这一老一少两个干才的料想,没用几天功夫,他们便在一份死刑判决书上发现了重大疑点,经一番缜密的侦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原来,在不久前的“严打”中,刘得胜曾办过一个案子,处理过一个叫路小建的抢劫犯,该犯因拦路抢劫路人的财物,总价值尚不到1000块钱,却因从重从快,被处以极刑,枪决了。而他的亲兄弟,一个叫路小龙的警察,就是下面一个分局的刑警跟刘得胜熟悉,而且据说一向私交不错。

老刑侦立即把此事向市局党组做了汇报,决定:从专门搞“政侦”即国家安全和反间谍部门临时抽人,负责对“目标”实行全天候24小时监控,并设法秘密搜查其住所和单位的办公室,包括其专用的办公桌和衣帽柜等。

没用上几天光景,证据找着了,在此人办公室内专供个人使用的衣帽柜里,发现了一双皮鞋,鞋底上钉有铁掌和钢钉,此外,虽经清洗,仍残留有少许血迹和泥土;经化验,血迹正是刘得胜的,而泥土则跟现场农家菜园地里的无出左右。至于另一个同谋,则是路小龙的一个发小,临时被叫来帮忙的。

案子就这样破了。

此次破案,却没让杨元朝尝到任何甜头和乐趣,上头也没给他立功授奖,因为并不想张扬此事,毕竟属于家丑,不可外扬。同时,也不免遭到一些同事主要是底下各分局刑警们的猜忌,认为杨元朝过于精明了,本事过大了,一旦案子涉及,不相信任何人,而且铁面无私,不讲情义,整个六亲不认。为此,不免有些误解他,反而变得生分了,开始提防起这个能耐太大的主。特别是底下分局的人,不免有暗暗嫉恨他的,因为即将要被诉诸刑律严惩法办,甚至还会押赴刑场枪决的,是自己曾经的同事和战友,尽管个个都明白,这是案子,是公事公办,可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免兔死狐悲,有一份凄凉和悲哀所在。

杨元朝是聪明人,自然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压力,办好事,却没落好,便把这份苦恼向老上司倾吐了。

“咳,社会之所以复杂就在这里,人心隔肚皮,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不也同样遭人嫉恨吗?”老刑侦倒是久经风霜,处之泰然,“别管这些,干工作总会得罪人,不奇怪。只要咱们赤胆忠心,做好本职工作,对得起党和人民群众的信任,就应该心安理得,‘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啦?”

这一劝,才多少让杨元朝心里有了底,不过,要说完全没一丁点儿烙印,也不是实话,从此后,他一直都不能忘记这件事,总觉着愧疚点儿谁似的。

2

杨元朝又要升迁了。

毕竟如此重大的案子很快就破了,还受到上级机关的称赞,不过这份称赞却不是来自市局而是省公安厅,准确点儿说是时任省委常委兼一把手的厅长。

没过几天,省委组织部的人找他谈话,准备调他到省公安厅高就,担任负责全省刑侦工作的部门头头。大约因上回研究案子时,慧眼识珠的厅长一眼就相中了他,立马调人。毕竟人家高层领导高瞻远瞩,从全省范围着眼而不单单只是省会。

可杨元朝本人却并不情愿这份升迁,他认为要说搞案子,还是省会来得实惠,因为省会人口密集,大机关多,上档次的工矿企业和商业网点以及娱乐场所等,均不是任何地界儿能比得了的,所以一些重大和复杂的案子一般都发生在省会。至于省厅就不同了,基本上插手不着省会的案子,更多的都是管各地市州及一些中小城市和广阔农村的案子,没什么劲。

“你可要考虑好,”找他谈话的人出于好心,不仅从组织和人事的角度上刻意提醒他,还在现实方面开导他,“这可是正常组织调动,依照党员服从组织安排的惯例,你不应当拒绝。每一个党员在入党宣誓时,都曾宣誓党叫干啥就干啥,一切以党的需要和组织安排为原则,这是党性原则问题。再说你还年轻,恐怕对这类领导点名的调动不大知底,一旦你违背了领导的意志,后果可就难料了。干脆说吧,在省级机关,前途总要比在市里来得更广阔,机会也相应多一些,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朝低处流嘛,何乐不为呢。”

杨元朝一时犹豫了:“那让我考虑几天行不行?毕竟这是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大事。”

“给你3天时间。3日后,我就向领导汇报,决定你的去留。”组织部门的人说话的口气丝毫不容迟疑。

杨元朝敏感到问:“你所说的‘去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鉴于你没有服从组织的安排,起码是犹豫不定,届时我们将把你的态度如实反映给你们市里。一个党员干部,甭管是提拔,还是降职,都要以组织的决定为基准,这是原则问题。”

好家伙,瞧架势,来找他谈话的人担心完不成任务便甩出杀手锏,赶鸭子上架,霸王硬上弓,来硬的。

面对人家代表组织的强硬态度,杨元朝不敢再硬扛了,还真害怕抗旨不成,闹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那可就太划不来了,不仅不能保住现有的位置,还可能会遭贬,另行再给你安排个更让人无法接受的差事,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连忙无奈和违心地见好就收,应承下来。

“这就对了。党员嘛,就得时刻听从党的召唤,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否则,就是抗旨。”最终,谈话人满意了,因为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杨元朝心里不大痛快,总认为搞案子,就应该在省会。

当晚,当他就这事的利弊,向北京的哥们儿青海咨询时,不料,人家哥们儿竟不无嘲讽地大笑起来:“元朝,你没病吧?这种好事还用得着考虑?正经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天赐良机,你没傻冒儿似的推辞吧?”

“没有……”杨元朝把最终结果说了。

“哎,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整个一糊涂蛋呢,给官儿都不要!知道吗,哥们儿也刚提正处,这回行了,咱哥俩算是齐头并进,整个比翼齐飞。”

“你提拔是正当职守,我可不如你志向远大,从没把当官儿从政作为毕生的惟一追求,我要的是必须热爱的一份工作。”

“得得得,别扯淡了,少跟我玩虚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自小就人比鬼都精,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心眼儿,谁不知道谁呀?”青海真心为哥们儿的升迁而高兴,呵呵直乐。

杨元朝明白,就这个话题,无法跟人家立志搞政治走仕途的发小掰扯清楚,只得无奈地按下此事不表,开始聊一些其他事。

此次升迁和提拔就这么形成了,不由他杨元朝再有二话。

谈话后的第二天,杨元朝便上新单位报到了,特别去见了鼎鼎大名的公安厅长,当面感谢人家领导眷顾自己,表示绝不忘了领导栽培的一番好意,同时,一定安心本职工作,力争把工作搞好。

这就是他杨元朝的聪明之处,凡事只要想通了,起码是对既成的事实接受了,即使再无奈和违心,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而且,还表现得特别好。

“欢迎你,”公安厅长呵呵笑着,“其实,我也是老当兵的,曾多次听人说起过你,如何敬业,如何能干,开始我还以为高干子弟都是草包呢,仗着老子谋生,眼高手低,心气儿高,能耐差,喜欢指手画脚,卖弄嘴皮子,却不能扎扎实实地埋头苦干。这回我算是亲眼见识了,认为关于你的风传并不是虚的,正经有点儿本事。行啊,既然来了,就要安心工作,给我搞出点儿名堂来,否则,即使我这威风八面的厅长,也会遭人闲话,认为我是照顾你,而你没有真才实学,那我可就坐蜡下不来台啦。”

新领导的一番话,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起初并不很情愿的杨元朝多少踏实了些:“谢谢您这么抬举我,我一定努力。不过,恐怕我得耽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班,一来,得跟接任者交代工作,还得跟原单位的同事们喝散伙酒,毕竟大家伙朝夕相处了几年,不容易;还有,您知道,我的战友刘得胜不幸牺牲了,还得操持他的追悼会;再有,我也想借这个空档,回一趟北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拜见父母了,害怕老人们担心,这就算是跟您直接请假了。”

“哦,我还忘了,”公安厅长一边点头,一边说,“你老子已经调回北京了,你回去时,务必替我问候,以往,我们曾在一起开过会,认识。虽然我没当过你老子的部下,可经常在开省委常委会时,听尚书记念叨过,他们是同乡兼老战友,自有别人比不了的情份。听说,你老子调回北京是提拔?哈哈,官儿可当得真不小啊。”

杨元朝就害怕别人提及老子,忙说:“厅长,我跟我老子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你是凭本事吃饭,所以我才欣赏你。‘举贤不避亲’嘛,不然,我干嘛要跳过省厅的后备干部,非要提拔你呀?”说完,公安厅长自得其乐地大笑起来。

辞别厅长前,杨元朝还特意提出了一个请求,即,想让杨守信跟着自己一块调过来,不过,话说的很婉转,美其名曰自己使唤惯了,得心应手,离不开。

“这个嘛,”厅长沉吟着,多少露出为难的神色,“恐怕够戗。你知道,咱们的编制有限,眼下机关里人员超编,机构臃肿,多进一个人,都得厅党组集体讨论研究决定。”

“他不仅跟我时间长,还是一把破案的好手呢,不信您打听打听,问刑侦处和市局干部科都行。”杨元朝不想白费培养杨守信的功夫,极力坚持,很为杨守信评功摆好了一番。

厅长是真看中了杨元朝的能耐,迫切想要这个破案好手和人才,不禁迟疑了,思考片刻后,说:“那好吧,我相信你。明天,我就和政治部打招呼,不过,此人调过来没任何级别,只是一般干警。”

“他本来就是大头兵一个。”杨元朝乐了。

“他叫什么来着?”厅长上心地问。

“杨守信。木易‘杨’,守纪律的‘守’,信任的‘信’。”杨元朝故意用最好的字眼儿,描绘哥们儿的名字。

厅长龙飞凤舞地记下了。

杨元朝感激坏了,说了一大堆儿过年话,把厅长夸得连连摆手,笑道:“哈哈,年轻人,别跟我老头子来这一套,临时抱佛脚,净来虚的。你还是给我把工作搞好喽,弄出点儿名堂来,才是正经。”

“一定谨遵吩咐,坚决照办,保证不让您失望。”

辞别了知人善任的伯乐,杨元朝的心情好多了,全在于人家新领导有领导艺术,把部下打发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不过,他并没着急去看自己的新办公室以及以后将要一起合作的新同事们,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眼下,最着急的,倒是应该赶回原单位去,一来,交代工作和辞行,事儿肯定少不了;二来,就是得为不幸英年早逝的刘得胜隆重送行,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性情投契的铁哥们儿;之后,便要和英子一起回北京几日,去和多时不见的亲人团聚,特别是一帮北京的发小和朋友,也都已经许久未照面了,也得好好唠扯唠扯,叙叙别后情。

当他把同时一起调省公安厅的消息告诉杨守信时,这个平民子弟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杨哥,我还以为你高升了,就不要我了呢。”

“兄弟,说什么呢?当初,咱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咱哥俩就算鳔上了,谁也离不开谁,千万别怀疑哥们儿的一份诚心。”

杨守信不禁热血沸腾:“杨哥,你真够义气!放心,今生这世,我这一百多斤就算交给你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在办理刘得胜追悼会的问题上,杨元朝在市局党组会上表现得很固执。本来,追悼会的规格,一向有规定,如哪个级别的干部,享受哪种待遇,以及参加出席的人数等均受到严格限制。

“那不行,”杨元朝因为刘得胜跟自己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不准备按部就班,而是要大张旗鼓地搞,隆重地送亲密战友兼铁哥们儿上路,“得胜是我的亲密战友,朝夕相处,并肩作战,风雨同舟,生死相依,因此必须得搞隆重点儿,这样也不至于让还活着的人寒心。”

党组其他人见他这样坚持,一时都不便说什么,一来,他杨元朝马上要上调了,今后在业务上,恐怕还要仰仗人家;二者,也都知道,曾长期担任刑侦处领导职务的老刑侦,恐怕也是一样的意思,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有,毕竟刘得胜的父辈曾是省里政法界的老前辈,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的。所以,在杨元朝的坚持下,最终决定,不限制参加和出席追悼会的人数,不过也不能以工作的名义硬性指派,而是完全凭自愿。

在一个初春的上午,老天像是有意配合似的,从打一早晨起,就阴着脸,洋洋洒洒地飘起了细如牛毛一般的雨丝,天空显得特别凝重而肃穆。

前一晚,杨元朝和一部分刑侦处的人根本没睡觉,连夜赶制黑色的挽幛和一朵朵洁白的纸花,同志们一边忙活,一边悲伤地怀念不幸英年早逝的战友,没人说话,而伤感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有的还忍不住呜咽出声。

至天明时,一长串警车默默地驶上大街。即使没人提前打招呼,可除刑侦处的全体干警和一班市局领导外,各个分局和一些派出所都有人自愿参加,更多的警车从大街小巷里冒出来,默默地跟随着,一齐向郊外的磨盘山缓缓进发。

鉴于杨元朝尚未交代完工作,还算刑侦处的人,追悼会仍由他主持。致辞时,这个难得掉泪的人由于过于激动和悲伤几次泣不成声地念不下去,在场的所有警察也都落下了泪。

送刘得胜的场面庄严肃穆而隆重,杨元朝和另外七名刑警抬着他们昔日的战友,一步步地走向熊熊燃烧的焚炉,后面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几百号警容齐整的警察。

当尸体随着滚轮车哗啦啦地滑向焚炉时,杨元朝一声令下,全体出席的干警均一齐举手敬礼,同时有人点燃了事先堆积成一座小山似的香烟火柴打火机,一时间,火苗熊熊,劈啪做响,阵阵哭声不绝于耳……追悼会下来后,在跟原单位的人告别时让杨元朝倍感留恋和不舍,几乎刑侦处所有的同事都是一份复杂的双重情感,既为他年纪轻轻就如此高升感到高兴,表示真诚地祝贺,同时也为他的离开表示出惋惜之情。

尤其是昔日的老领导老刑侦更舍不得让他离去,一连几天都生拉硬拽着请他喝酒,一起回忆如烟的往事,共同品咂经历过的岁月以及一个又一个侦破案子的过程。

俩人分手之际,老刑侦这样跟杨元朝做结束语:“唉,你老弟走啦,犹如断我一条手臂,实在是生疼啊……”

轻易不动感情的杨元朝眼睛潮湿了,真诚地说:“师傅,要不是您我恐怕连个合格的刑警都不是,徒弟我谢谢您啦!”说罢,恭恭敬敬地冲老刑侦鞠了一躬。

老刑侦不忍地挥挥手,把脸扭开:“去吧,你们年轻人前途远大未可限量。记着,以后还要经常联系,别不认我这个过气的糟老头子。”

杨元朝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赶紧掉转身上了车,鸣笛一声,风驰电掣地呼啸而去。

3

一周后,杨元朝和英子乘飞机回到北京,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正碰上吃晚饭。

他们回来的真是时候,因为此时的杨家已非昨日可比,先前的那种济济一堂的热闹景象不见了,显得冷冷清清,缺少人气儿,原因在于,仅有的三个儿子失去了两个,一个是永远的,另一个是暂时的,可谁知这暂时失去的人,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不过,好在还有一干新秘书、老警卫和新配备的警卫参谋以及大师傅老王头和小保姆等人,此外,那个一门心思苦等杨京平的西宁姑娘也在,总算把一张桌子坐满了。

身为儿媳妇,英子虽然很想回娘家,可碍于孝道,没敢言语,只得尽晚辈儿的义务,陪着。

关于杨元朝新官上任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位高权重的杨奇兵倒没说什么,可其他人均对他表示祝贺。尤其是赵文刚,欢喜得什么似的,从打开桌吃饭,嘴就没合拢过,总是欣慰地笑。

吃着喝着,杨元朝突然发觉了问题,不禁诧异地问:“哎,怎么没见金小毛呀?还有悦悦呢?她们母子俩怎么没来?”

他这一提,当时就把全桌人给闹愣了,脸色均一沉,几乎不约而同地把忧虑的目光投向杨奇兵,担心老爷子会不高兴。

不想,杨奇兵豁达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想得开。元朝,你也不用害怕我生气,你能想到淮海和他的妻子以及孩子,说明你没忘了自己的手足兄弟,这才是一奶同胞,就凭你这份重情重义,我当老子的敬你一杯。”

杨元朝依然懵懂,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为何会如此牵动大家的心?尤其是父亲竟像是被勾起了天大的心事,别是自己的话触痛了父亲失去儿子的伤心处吧。于是,便赶紧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端起杯子,匆匆跟父亲碰了一下,然后仰脖饮尽杯中酒。

尽管当家掌门人表示在这合家团聚之时,并不忌讳道及不幸亡故的儿子,可大家伙也看得出来,一句话勾起了老人的伤心事,虽然脸上硬撑着,可很快就无意吃饭了,离开桌子,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新秘书姓于,年轻,不到30岁,从军校毕业后,被安排给杨奇兵当文秘跟班儿,这回是头一次跟杨元朝照面。

新配备的警卫参谋是个资格不浅的正团职干部,姓李,曾跟随杨奇兵的前任,由于长期为高级首长服务,练就了一身不凡的素质,不仅功夫好,场面上的规矩也懂得多,属于特殊人才。

警卫员仍是小董,由于跟杨元朝年纪相当,彼此又熟儿,相见之下,显得很亲昵。

几个随从跟班儿见杨奇兵离开饭桌,也便赶紧跟着走人了。

当家的一走,赵文刚便多少有些怨艾地对杨元朝说:“你爸一直对金小毛有意见呢!”

杨元朝尴尬外加莫名其妙:“爸是怪她不经常来家和咱们一块吃饭?还是埋怨见不着孙子悦悦?”

“两者都有。”赵文刚伤心地说,“前些日子,还听说,金小毛正准备出国,要到澳大利亚去定居,这可怎么办呢?”

“去就去呗,人家实在也是不幸,年轻轻就守活寡,不容易。出国散散心,未必不是好事。”

“好什么好?关键是,她要出国定居,还要把悦悦一起带走。”

“这有什么,儿子是人家生的,正经该跟着她,总不能让人家孤儿寡母还要分开?也太不讲人情世故了,不人道。”

“你瞎说什么?”当妈的一下子急了,用手指着通向书房的走廊,“你爸可不愿悦悦跟着一块出去,想把小家伙留下来,可金小毛就是不答应,为这事儿,你爸还跟你金叔叔商量过好几回,可末了,也没说成。”

“那,这事可就难办了,人家是亲母子,分开了,不符合人之常情。”

“元朝,正好你回来了,我的意见是,你再去跟金小毛谈谈,尽量说服她,让她同意把悦悦留下来,归咱们抚养。”

“妈,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别让人家把我骂出门就是好事儿。”

“哎,在咱们家,你不是最能说会道吗?不然,你爸的身体就甭想好,一直都得牵挂着,这不是要命嘛!”

一说到父亲的身体,杨元朝不敢再随意搪塞,立马重视起来:“爸真的那么在乎这事儿?”

赵文刚为了增加说服力,用手环指着饭桌上的所有人:“不信,你问问他们,谁没劝过你爸?可他就是一门心思想留孙子。”

大师傅老王头和小保姆还有西宁姑娘,赶紧点头,众口一词,给予印证,证实当家主妇没有夸大其词。

见状,杨元朝不免动起了心思,他太知道父亲的身体了,整个多灾多病,各种上年纪的人所躲不开的病以及所有经历过战争的老革命所易得的病,全都有,而且还大都是关乎心脑血管方面的,一旦严重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要命,不是闹着玩的。

“那行,我试试。”杨元朝应承下这份说客的任务,明知不是容易事,但即使咬牙也得担当,就权当是为了父亲尽孝道吧。

4

杨奇兵的老战友金挺军这阵子身体不够好,哮喘得厉害,已经回北京疗养几个月时间了。虽然也隔三差五接受“301”总医院的诊治,但到底根除不了这种慢性病,再加以年纪大了又始终戒不了烟,肺部和呼吸道总好不利索,以至于连一般整句的话也说不完整,不是咳嗽就是气喘,严重时跟拉风箱似的,吱啦吱啦的,看得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在家里慢慢调养。

鉴于父亲的病,丈夫又没了,金小毛也便从军区大院儿搬回来陪老子,这一阵子都住在家里。

自从失去丈夫以后,向来作风泼辣、办事干脆利落的金小毛变得沉默寡言多了,还经常在夜半时哭醒。在梦里,每每她都会遇着老实巴交的丈夫,虽说以往不幸的丈夫是有那么点儿奶油气,遇事优柔寡断,不免让人觉着窝囊废。可细想想,那还不都是因为自个儿独断专行霸道惯了吗?丈夫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心疼自己吗?万事顺着,从来不带违逆的,就害怕惹老婆生气、受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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