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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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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头习惯吗?”当哥的问。

“一般吧。”

当哥的无语了,不知道还能说点儿啥。

还是弟弟打破沉寂:“爸妈生气了吧?都怨我一时糊涂,酒喝大了,头脑一热,就把啥都忘了,真对不住他们二老。尤其是老头子,千万别因我这事儿影响了仕途,或是犯了啥病。”

这话说得有点儿知错忏悔的意思。

“你还是先顾你自个儿吧。”杨元朝心说,受影响的又何止父亲一个人?可当面跟这种没羞没臊的人发火,又管多大用呢?因此,只得耐着性子,有话好好说,“到了地儿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减刑,早点儿出来,时间可是不等人!”

“你放心,心里有数。”乖乖,都已到了这种时候,沦为了阶下囚,杨京平居然还旧习不改,仍没忘了吹大牛摆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下,咱虽说没了自由身,早晚吃的也是除了窝头咸菜,难得见着点儿荤油腥子,可有一样没变,就是咱哥们儿无论在哪,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好,一朝不慎走了麦城也罢,可照样还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号子里,那帮小杂巴哪个敢不听招呼,我废了他!即使到了地儿,咱也不怕,一定跟管教干部搞好关系,凭这份能耐,你就放心吧。”

几个当哥的全听愣了。

杨元朝把脸扭向一边,装作在看其他送行的人,心里不禁哀叹一声,唉,看来,我这兄弟是真没药可救了,整个四六不懂、没羞没臊!听听,这说的都是啥呀?他哪里知道,由于他的莽撞胡为,不仅给一个好端端的家抹了黑,败坏了名誉,就是自己这当兄长的,也要沾包受连累。这都在其次,关键是,作为当事人,这个年仅20岁出头的亲兄弟,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白白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不堪设想,前途渺茫。

杨京平是那种眼高手低,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做的,出事前,仗着威风八面的老子,在父亲所管辖的部队里当文化干事,其实,根本不懂军营文化,无非是滥竽充数而已。

亲兄弟之间还是有心灵感应的,当弟弟察觉了兄长的心思,连忙道:“二哥,我知道,你能来送我,说明在这个家里你最心疼我,我一定会记着这份情。不过,你得信我,别看我嘴上硬,可心里却已知道错了,一定改还不成吗?”

杨元朝已经伤透了心,但这会儿,毕竟不是发火的时候。再说,自己是代表父母来的,必得有始有终才行,就是再难,也得义无反顾地替长辈分忧,于是,只得拿出鼓励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认可兄弟的说法。

管教干部在高声喊叫杨京平的名字,大家的注意力都给拽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庞秀丽,穿一身得体的军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松紧口矮腰皮靴的女兵,由大门口飒爽英姿地快步奔跑过来,一个猛子便扎到杨京平的怀里,分外伤心地失声痛哭起来。

一干人都愣了,连杨元朝也不明白发生了啥事儿。

“杨京平,你要注意影响,这里是看守所,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刚才那个招呼杨京平名字的管教干部的声音。

杨京平自然也感到意外,不过,他的意外跟别人不同,别人是弄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而他则意外这年轻女兵的出现。

“京平,你放心,我一定等你!”女兵匍匐在杨京平胸口上,鼻涕眼泪一块流,伤心地呜咽不止。

“别别别,”杨京平敏感地试图推开女兵,同时,拿眼朝四周踅摸,“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女兵已因过度伤心有些失态,仍不管不顾地死抱着他,就是不肯撒手。

杨京平不禁有些来气了,恼怒地用力推开她:“你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故意让我出丑呀?”

这话,说得够绝情。

女兵不禁愣了,仰起脸儿,万分诧异地看着他:“京平,你嚷嚷什么?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那好,我马上走,免得给你丢人现眼。”说罢,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难过地抹眼泪。

杨元朝连忙拦住女兵,这会儿,他就是再笨也悟出了女兵的身份,准保是杨京平的恋人,赶紧委婉地劝解:“都不要斗气儿了。京平,是你不对,人家好心好意来送你,你干吗不领情?”

这话不仅把委屈的女兵拦住了,杨京平也马上转换了脸色,连忙向女兵道歉。

女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冲杨元朝半是恭敬半是感激地说:“我知道你是京平的二哥,从北京刚调来不久,以往,没敢造次,因为,我和京平恋爱的事儿跟谁都没说。我叫孙小梅,是大院儿文工团舞蹈队的,前不久,我们团下基层慰问演出去了,昨晚才回来。”

杨元朝点点头,真诚地说:“我说了,是他不对,不应该糟践你的这份至情至义,谢谢你啦,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他,不容易。”

女兵被夸得脸一红,显得愈加妩媚动人。

“你们俩谈谈吧,我们暂时撤到一边去,免得当灯泡。”

杨元朝和哥儿几个走到一边去,眼瞅着杨京平和孙小梅这个女文工团员说悄悄话,俩人均已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说有笑起来,跟周围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照。

“到底是跳舞的,身材真好,要是个子再高点儿,当模特绝对没问题,你老弟可真有眼光。”陈童赞赏地说。

“哥们儿,一点儿不奇怪,漂亮的女文工团员找司令家的公子,简直太普遍了。”吴小弟见多识广地凑趣儿道。

李小岚没言语,眼睛没离女兵和杨京平。

只有杨元朝显得挺发愁,担忧外加败兴地说:“完了,准又得上演一出人间悲剧。开玩笑,一等就是十好几年,还不得把人家大好的青春给等没啦?这还是往好了说,弄不好,不久以后就会出岔子,一旦人家姑娘回过神儿来,想明白了,马上就得后悔。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很现实,要靠经常接触,早晚温存体贴支撑才行,一旦远隔千山万水,八辈子都见不着一面,不发生变故才怪呢!还不要说会有第三者插足了,整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可抗拒。这也是一般漂亮女人的悲剧所在,要不怎么说红颜薄命呢?”

这话引得一直不言语的李小岚,不禁连连点头。

不久,集合的哨声响起,接见的时间到了,即将服刑的犯人和送别的亲友们只得分开,一时间,悲戚之声大作。

杨元朝等人赶紧跑过去,匆匆与杨京平告别。

孙小梅再次伤心地痛哭起来,泪水涟涟,抽泣哽咽,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令人不忍睹视。

杨京平依旧保持着一副浑不吝的架势,面色平静地快步走回犯人的行列,也不知他的这份定力是真的还是假的。

“京平——我一定等你!”女兵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

杨京平一边随队朝号子里走,一边频频回头冲女兵和杨元朝等人挥手告别。

杨元朝感激女兵来送自家兄弟,本想出去以后再向人家表示感谢。不料,女兵伤心至极,一路哭泣着,懵头懵脑、跌跌撞撞地独自走了。

尽管当兄长的埋怨兄弟不争气,可到了这种时候,心里并不好受,毕竟,即将坐牢服刑的是自己的手足同胞,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见此,哥儿几个都安慰他,想开点儿。

杨元朝悲壮地说:“放心,我想得开。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酿的苦果,也只有自己个儿吃了,谁都怨不着。”

探监送别的人们像参加完追悼会似的,神色悲哀而不祥,纷纷涌出看守所的大门,各奔东西而去。

几个哥们儿也随着人流往外走。

当杨元朝心情阴郁地跨出看守所的那两扇黑漆大门时,不经意间瞥见了街对面的那家“再回头”个体小酒馆,马上停住脚请哥儿几个都到小酒馆里去喝酒。

几个朋友均感诧异,因为杨元朝一向对下馆子挺挑剔,太小了不行,卫生不达标不行,菜不好吃更不行。

老板是个曾蹲过大狱的有前科的人,眼睛够毒,一眼便认出杨元朝:“老板,过年时,你曾来过我这里照顾生意,对不对?当时,大年夜的钟声已经敲过了,和你一起来的是一个军人,我没记错吧?”

杨元朝一愣,没承想,这店家的眼睛不仅好使,记性也不赖,一眼就认出自己,不禁钦佩地一笑:“到底不愧是买卖人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然你老兄还记得我,就照原样儿上菜,量加倍就是了,酒也要原样儿,照旧加倍。”

“要得——”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地颠颠离去。

“原来你来过这儿?怨不得!怎么着,这儿的菜有特色?”吴小弟乐呵呵地说着,一屁股坐下来。

陈童毕竟不同于工厂钳工,本就是做人的思想工作的,善于察言观色,心思也细密敏感得多,坐下时,刻意回头望了一眼小街对面那两扇黑漆大门:“元朝,你今年春节时来过这儿陪你老弟?”

杨元朝点点头,坐下来,开始抽烟,等着酒菜上来,神色已经看不出有多晦气。

李小岚更是聪明之人,完全明白杨元朝过来真正用意,不禁大为感动,紧挨着杨元朝坐下,推心置腹地说:“就凭你这份对待亲兄弟的情义,哥们儿没交错你,够意思。以后,什么也别说了,大家伙就算是铁哥们儿,亲兄弟一样。”

“够不容易。”陈童也于感动之中,不无钦佩地看着杨元朝,想象着当时,人家哥们儿是怎样在大年除夕的夜里,隔着高墙电网,陪自家兄弟喝酒来着?整个手足情深呐!

素来粗线条的吴小弟一直没理解杨元朝专门来此的目的,但也多少听出哥儿几个之间半明半暗的话头,不禁迷惑地问:“我说哥儿几个,你们在那儿瞎白话儿什么呢?我怎么觉着话里有话,透着一份玄机?”

几人见状,不禁乐了。

“你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猛张飞’,整个没心没肺。”李小岚笑着打趣儿。

杨元朝就喜欢吴小弟这份简单,直来直去,一边笑着,一边把自己为满足母亲的要求,拉上警卫员小董一起,专门于大年夜之际,来此陪大墙里的兄弟喝酒的事儿说了。

“真的?简直太了不起了!”钳工兄弟瞪大了眼珠子,别提有多佩服了。

3

次日一早,杨元朝心事重重地走进刑侦处大院儿。

由于昨个儿送走了已成为“敌我矛盾”的亲兄弟,这会儿,连他自己都觉着,迈进这道专政机关的门坎儿够难为情,因此,较比平时收敛了许多,也更加低调,倒有点儿像是他犯了啥错似的。

刚在办公室里坐下,身形高大威猛的刘得胜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冲他嚷道:“喂,哥们儿,告诉你一特大喜讯——”

杨元朝抬起脸,定睛瞅着这个家世和渊源都挺不赖同时也跟自己挺投契的同龄人,拧起眉头,尽量镇定自若地说:“兄弟,你是不是听说了昨儿个我去看守所送我弟弟的事儿?别瞎嚷嚷,影响不好,再说,跟我有多大关系?”

刘得胜一愣,嘻嘻笑道:“哥们儿,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件事儿。不假,我是听别人传你到看守所亲自送弟弟上路来着,可那算个屁呀!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也是成年人了,有完全的行为能力,别人谁也替代不了,是不是?再说了,你弟弟犯罪也不属于黄、赌、毒和偷拿盗抢之类见不得人的案子,算是一般的好勇斗狠和一时脑袋发热,没管住自己,整个缺少法律常识,无组织无纪律。你千万别背包袱,大家伙都能理解。”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杨元朝略感到些许宽慰,但仍有些尴尬。

刘得胜习惯地给他点着一支烟,然后也给自己点着一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接茬儿安慰他:“哥们儿,说谢,可就显得外道啦,咱俩谁跟谁呀。”

杨元朝勉强笑笑,心里仍觉着堵得慌。

“元朝,别看你来的时间不长,总共才只有不到一年光景,可我们大家伙都一致认为,你杨元朝是好样的,办案够卖力,舍得玩命,也够麻利,还喜欢开动脑筋琢磨事儿,绝对是一块搞刑侦的料儿,好苗子一个。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咱处里的几个领导的共识。大概你还不知道吧,市局已经批了,决定任命你当咱一科副科长!乖乖,哥们儿发了,今后,连我都得听你老兄的招呼和调遣,整个前途无量。”刘得胜带着钦佩的神色,眉飞色舞地说。

“是吗?”杨元朝微微一惊,脸上多少现出喜色。

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够复杂,根本没把握敢想提拔升迁的美事,因为,偏偏在这个当口,自家兄弟竟然成了“敌我矛盾”的罪人,不是添堵吗?保不齐还会影响到自个儿的前途,也说不一定呢。

见他并没露出多少高兴劲儿,刘得胜不禁心疼地继续安慰道:“哥们儿,没事,别发愁,你是你,他是他,兄弟虽说如手足,可到底是两码事儿,不会有多大影响。咱是共产党执政,社会主义时期,可不是封建时代,一人犯罪,就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弄得凡沾亲带故者均不得安宁。那叫啥事儿啊?咱向来实行的是‘重在表现’的用人政策,‘不唯成分论’嘛,你就放心吧。”

见惯了官场猫腻的杨元朝可不敢这么乐观,不过,他还是得感谢人家同龄人对自己的信任,连忙掏心亮肺地说:“兄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小气,也够虚伪,以后,常来常往,咱就算交上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听他这样说,得胜乐了,站起来握住杨元朝的手使劲摇,真诚地说:“谁让咱是革命的战友呢,成年到辈子跟刑事犯罪打交道,办的又都是凶杀抢劫之类的大案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时刻都有成为烈士的可能,不容易。因此,咱得拧成一股绳,相互托付照应,否则,还不知啥时候遇险,就艮屁着凉见阎王爷了,是不是?哥们儿还有事儿,得撤了,空了再聊。”说完,乐呵呵地晃着高大结实的身板儿走了。

杨元朝身陷在这急剧的变化中,一时间忘了泡茶和忙活案头的活了,坐着直发呆。

其实,对于提拔他的事儿,早在多少天以前,不仅他,就是刑侦处的几百号人,也大都事先风闻了。他明白,上级之所以如此器重和青睐自己,并非无缘无故之举,绝对是经过慎重考虑后得出的结论:

一,他的情况和别人不同,或者说,要优于其他人,他转业时,是正连职的二十一级小干部,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工农兵大学生,尽管并不怎么正规,属于在十年动乱中保送式的大学生,但毕竟也是大学生啊。而一般与他同龄的人,包括不少老同志,则大都是从部队退伍复员的,是战士和兵的资格,再不就是从工矿企业抽调上来的,还算不上是正经干部。

二,也是最重要的,从他分配来以后,凭着一份勤奋和努力,以及不怕吃苦和不怕流血牺牲的拼命精神,给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了忠于职守、热爱本职工作的好印象。也正经破了几件大案子,均属于叫得响、拿得出手的,为此,还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回,在大批新生力量中,绝对属于佼佼者。

虽说他也具备一般的高干子弟,特别是军队干部子弟身上的那种强烈自傲和浑不吝的优越感,让人讨厌,但他的行为举止和外在表现形式却有所不同,傲归傲,牛归牛,却均不露在表面上,而是深藏在骨子里。说话办事也讲究方式方法,注意场合和把握分寸,让人有下不来台的尴尬时候,因此,人缘和群众基础都很不赖。

不过,眼下的情形毕竟不同,亲兄弟犯了罪,势必会影响到自己,这是不容回避的客观现实。他担心在这种时候有居心叵测的人使坏,就是在背后告你的黑状就够你喝一壶的。开玩笑,堂堂执法者的近亲属,竟然是咱专政机关严厉打击的对象,就凭这一条,上级领导会怎么想?难道就不会对自己打退堂鼓吗?就不会担心和怀疑自己的忠诚吗?

一时间,向来自信的杨元朝陷入焦虑之中。

思来想去,他又觉着与其这么患得患失、没完没了地自虐,不如主动出击,打有准备之仗。以往,父亲老跟自己讲,打仗和办任何事都一样,回避是败招,无能的表现,而迎难而上,直面困难,敢打硬仗和攻坚战,未必就不能扭转不利的局面,关键要审时度势,把握战机,明白哪些是有利的,哪些是不利的,然后,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稳操胜券。

想到这儿,他决定必须得在第一时间向领导表明自己的态度,让组织上明白自个儿的心思和起码的觉悟水平,否则,别说提拔你了,恐怕,以后用不用你都还两说着。

考虑好了,他站起来,打起精神头,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儿,上楼去处长办公室,伸手叩响了房门。

其实,人家领导远比他有水平,又十分了解他,一番言辞便打消了他的重重顾虑和担心。

老刑侦欣赏地拍着他的肩膀头,喜笑颜开地说:“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主动依靠组织的。搞了一辈子刑侦,我怎会看错人呢?咱不练的就是心理学吗?哦,连自己的部下都不了解,那我还不如回家去种地算啦,是不是?”

领导的这份开场白,让杨元朝忐忑不安的心,立马踏实了,不禁感激地笑了。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解释多了反倒适得其反,也于事无补。”老刑侦果断地一挥手,“告诉你,提拔你的任命书现在就在我手里,原来准备星期六下午党团活动时宣布。不过,小杨啊,谨慎还是必要的,但绝不能影响工作和破案,一定还要比以往任何时候做得更出色,知道不?”

“我当然知道了,您就瞧好吧。”杨元朝恢复了自信,口气笃定嘎崩脆。

老刑侦开心地乐了:“这就对了,大丈夫要能拿得起放得下,才显英雄本色嘛,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可以跟你明说,因为你的事,咱们处里有些人颇有微词,今早一上班,还有人来背后嘀咕你呢,反映你昨天到看守所去送你老弟。刚才,市局还来电话,说因你老弟的事,是否暂缓提拔?开玩笑,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些东西,也不觉着落伍?思想太陈旧,观念太老套,跟不上形势嘛。对于这些不正确的说法和做法,我统统都给顶了回去。”

杨元朝没想到,老刑侦居然这么看得起自己,不禁热血沸腾,刚想表决心说点儿情绪激昂、信誓旦旦的话,却被一个电话止住了。

老刑侦抄起话筒,冲杨元朝挥挥手,示意他走人。同时,还刻意冲部下体贴地笑笑,意思很明白,让他把心放踏实了,万事自有人家上级领导做主,不会出啥意外。

杨元朝连忙冲上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底气已明显充足,脸上挂着笑容。

4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来临了。

值此亲人团聚之际,这回远在北京的老大杨淮海没有再糊涂,求爷爷告奶奶地死活把媳妇和孩子拉来跟父母团聚,又请假几日,弥补春节时的过失,使得平素像是军营般严肃紧张的杨宅,多了一份欢声笑语和一般家庭温馨和谐的气氛。

特别让老两口高兴的是小孙子悦悦的到来,尚不满周岁的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浓眉大眼,浑身上下的嫩肉粉嘟嘟的,还净是褶子,那份咿呀学语外带满炕爬兼以时常翻跟斗的情景,逗得两位老人家怎么看都不够,笑得合不拢嘴儿。

鉴于哥嫂和小侄子到来,一向忙乎的杨元朝在母亲的反复催促下,也只得从案子缠身的忙碌中抽遐回来,与家人一起共度中秋。并且,还带来了他新近结识的女友苏亚丽。

苏亚丽和杨元朝同岁,算是超龄的大姑娘了,其父原是老东南局的领导,级别不低,本人在某研究所当描图员,长得够漂亮,细高挑儿,大眼睛,细皮嫩肉,梳一条很长的大辫子。由于性格所致,话不多,若非必须回答的问题,一般均以甜蜜的微笑作答,多少有点儿古典美女和现代淑女结合的意思。

吃完团圆饭,赏月前,一家人坐在会客室里闲聊天儿,杨奇兵公务繁忙,没坐一会儿工夫,便被电话叫走了。

别人都在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话聊天儿,可做母亲的却表示出对儿子女友的格外关注,一会儿,吩咐杨元朝拿切好的水果和月饼,一会儿,又隐讳地问起人家家里的一应概况,甚至连面子也不给,竟然担心女孩的身体是否有病。因为,从表面看起来,苏亚丽的身子骨实在瘦弱,一副杨柳细腰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可把初来乍到的苏亚丽问得脸上一阵阵羞红,却又不能不回答人家长辈“查户口”,只得像是挤牙膏一样,有问必答,显得够难为情。

“妈——,您能不能不查人家户口呀?”当儿子的不乐意了,“人家亚丽头回来家,本来就害怕见你们家长,准得盘问个底儿掉不可,您就省省心吧,让人家自如点儿行不行?”

母亲遭到抢白,自尊心受不了,坐在轮椅车里,仰头对着杨元朝,一副急赤白咧的样子,“我问问小苏家里的情况怎么啦?这是对你们年轻人负责。告诉你,咱家的儿媳妇,起码得政治上过关,这既是对你们孩子负责,也是对整个家庭负责,你知道什么呀!”

“好好好,那您就尽管问吧,整个入党提干,进行政审。”杨元朝鼓鼓地站起来,出去了。

见儿子真不高兴了,母亲连忙偃旗息鼓,再说,打听人家的底细也差不多了,又素来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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