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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袁三公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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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悦不明所以的守在一边,误以为慕容丹青是在生气袁知陌的决定,下意识拉了拉慕容丹青的衣袖,“丹青,知陌哥肯定有他的想法的……”

袁知陌却突然道,“阿悦,能不能出去帮我们守住门?有些事情,我不想别人听到。”

容悦一愣,来回环视在场两个人,犹豫了下,还是乖乖走出去看门。

慕容丹青看着容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转身看向袁知陌,“说罢,你到底藏了些什么。”笑脸狐狸脸上常挂着的笑意已经完全散去,取而代之是肃重之色,“为什么你会知道定熙关有人要害容浔,为什么能调动隐卫,为什么要抓紧时间消灭东越?”

袁知陌定定看着慕容丹青,慕容丹青向来心思敏锐,在这一点上甚至连容浔都不如他,他这段时间露出的破绽很多,稍一留心便能找出很多问题,慕容丹青一直忍到现在,而且都没有反对他的决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沉默一瞬,淡淡一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上辈子的经验,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想替容浔报仇,你信不信?”

慕容丹青猛地握紧手中折扇,豁然抬头,目光冷厉似电!

亭台楼阁假山重叠,细雪盐似的染白了地面,放眼望去的一目白之中突然缓缓走来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手里捧着画卷,青衫秀雅,身形纤细,清俊的眉目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不知在笑些什么,平白无故的让人觉得舒畅。

这么标致风雅的人,他似乎还没见过,没想到大雍也有这般人物?

不晓得这是不是袁太傅的儿子,若是的话,还真的让人觉得稀奇,袁太傅那样迂腐古板的老头儿,也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儿子。

那人脚下倏地一滑,却是跌了个满地!

他从来都喜好美色,立刻就要上前帮忙,不管这少年是谁家的,他容浔还真是看的中意的很。还没走上前,那少年抬头左右看看,清亮眼睛里熠熠生辉,居然小狗似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似乎是想借着滚势站起来,可惜他实在错估了形势,忘了身后就是湖,一个滚身!

砰!

少年倒头栽弓,一头栽进了湖里!

噗哧!

他掌不住笑,蹭蹭的就想蹭下屋顶去帮忙,完全忘了自己刚烧了袁府的藏画阁,目前还在被自家父王捉拿中。

他还没蹭下屋顶,湖里哗啦一声乱响,那少年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头发湿漉漉的散成一团,衣服也都全部贴在身上,愈发显得身形纤细小脸玲珑,黑亮的大眼睛亮的惊人,他用力拍了拍湖面,“该死的阿晏,什么破招数,分明是糊弄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发错漏了,刚才才发现,咳,已经修改好了,有空可以回头再看看,抱歉抱歉

第65章 来告个别

容浔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葡萄亮的惊人的小眼睛。

润泽明亮的小眼睛与他默默对视片刻,眼底居然没有任何惊惧害怕;蒙着一层葡萄紫的明润光泽,看起来异乎寻常的柔顺。

但下一刻它便又低下了头,蹭溜蹭溜的从他身下爬下去;粉红湿润的鼻头轻轻抽着,似乎在嗅到了什么;扭着小屁股屁颠屁颠的挪到他的枕头旁,小小的黑爪子毫不客气的拍上枕头边的一个大瓷碗!可惜它实在是太小,大瓷碗太大,哗啦一声乱响;灰黑的汤汁飞溅出来浇湿了它一头一脸,黑亮的皮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它不悦的抖了抖身子;湿毛直竖,发出一声极似愤怒的低吼。

真……像。

容浔唇角弯出小小的弧度。

眼前这小小的毛团居然与梦境里小陌儿那么像,都是小小的,柔顺却又精神,与他印象中那个隐忍别扭的袁知陌完全不一样,充满少年人的朝气与活力,又是那么开心,连发起怒来都是让人欣喜的欢乐……

“你这只死狗!”一声咆哮陡然响起,一个高大的人影急怒交加的扑过来,“不要命了!这是我熬的药!这药有什么好喝的!”

“嗯?”轻轻却低微的声音随即响起,在寂静中却如雷响。

高龙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了僵,震惊看着床榻上半睁着眼的削瘦男人,脚下一滑砰一声狠狠摔了个狗j□j,旋即又冲爬了起来,素来冷静坚忍的男人,在这一刻眼眶已经微微红了,声音也带了些哽咽,“主子!你可总算是醒了!”

容浔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下属,眸光微微柔和了些,微微扯了扯唇,才待开口说话,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臊味。

他转头一看,苍白失血的脸上立刻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还有淡淡的无奈。

高龙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刹那间脸黑了一半。

那只灰毛土狗屁股一撅,后腿一扬,精准利落的往大瓷碗里撒了一泡尿!

高龙黑着脸,骂骂咧咧的将那只灰毛土狗拎了出去,容浔有些疲惫,却不敢睡。

他怕他睡着了,又会再沉入那个真实的让人心惊的梦里。

多么漫长的一个梦,梦境里颠转着权力梦想财势仇恨背叛,仿佛是一幕幕翻转的灰色卷轴,拉开闭合,闭合拉开,本以为已经到了苦痛的边际,旋身一转,才发现有更多的痛苦在等着他。

深刻到骨子里的痛,相爱相杀的绝望,自暴自弃的隐忍,漫长的几乎让他觉得自己恨不得立刻死去,幸好,梦境最后,他确确实实是死了。

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其实也算是彻底根除了他痛苦的根源,只是可怜了那人。

被留下的人,永远会比离开的人痛苦,这是他们早就明白的事。

幸好……那只是梦。

幸好……梦境没有成为现实,如今的现实而是依他梦境里所真心期盼的,那人当真在他之前离开,离开那团几乎可以湮没掉所有希望的浑水。

虽然依旧心痛如刀绞,居然有些庆幸似的荒谬欣喜,这时候走了也好,省的面对那么多的痛苦磨折,梦境里他看的分分明明,那人是那么痛苦,左右为难举步维艰,连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怎么忍心让心爱的人艰难抉择里步步泣血?

这样也好,从此之后,他可以继续去做完他梦里那些不曾做完的事情了。

只是不知道,他走的是不是辛苦?

那样厚厚的一层土,被压下去的时候他一定很痛苦,陌看似倔强,其实胆子小的很,怕黑怕应酬怕他那堆故意娶回来的女人怕他三心二意怕他最后真的走上那条绝路,可就算是那样的怕,他总是能够装出一副别人都看不透的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他每次都恨的牙痒痒,总是恨不得撕了他那层皮。

小陌儿,再等我个几年吧,等我几年,我就去找你。

你可得好好等着我,不然下辈子,我一定饶不了你。

“我其实知道容浔是故意气我,那些女人都是些摆设,”袁知陌静静的道,“他要是想娶女人,何苦死皮赖脸的把我娶回去?他只是爱看我气怒的模样,其实容浔是个很脆弱的人,他看似强大,心底却总是有个缺口,他希望我能把那缺口补上,可是那时候我脾气也倔的很,就算明白,也不肯跟他好好的说说话,即使明知道他马上就要出征,也不想搭理他。”

慕容丹青敲着扇子,垂眸不言,眼底的震惊已经慢慢褪去,皱着眉头道,“然后他在定熙关遇了险?”

袁知陌揉了揉太阳穴,眼底的火焰冷沉而肃杀,“定熙关那次容浔九死一生,幸亏苏雅儿救了他,那些杀手身上有东越的印记,应该是东越人。”

慕容丹青敏锐抓住一点,“应该?”

“我并不完全相信,”袁知陌沉默了片刻,“你应该明白,朝廷对定熙虎视眈眈,除了唯一能撑起定熙的容浔,所有人都会有好处,那桩案子在我死之前都是悬案,就如现在这桩悬案一模一样。”

慕容丹青眸光微厉,扇子骨敲着手背,发出咚咚的轻响,“所以你决定先对付东越替容浔报仇?”他顿了顿,不待袁知陌回答,便犀利看过去,“那对付完东越又怎样?你是想联合南越壮大自己的力量,还是想利用自己引出真正的凶手?如果真的是朝廷做的,你若对抗,你走的路就会跟容浔一模一样,你若沉默,你所谓的报仇就没有一点意义。”

袁知陌脸色微微发白,昏红的灯火下显得有些狼狈,却不说话。

慕容丹青站起身,肃然看向沉默不语的少年,“袁知陌,我不管你说的那些事情到底几分真假,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心报仇,但你心里应该明白,你眼下只有两条路走,一条,利用隐卫的力量,漂漂亮亮的打完这场仗,然后回你的京城安安分分做你的袁三公子,忠君爱国平安度日,另一条,你真正代替容浔,无论是报仇还是守护定熙,从此之后你便只能站到朝廷的对立面,跟你誓死效忠过的大雍做对!”

“上辈子,你选择了第一条,这辈子,你选什么?”

慕容丹青丢下最后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帐子,走出帐子便看见容悦蹲在前面,小小的身影在灯火下拉的长长的,他上前拉住小孩,才发现小孩脸色微微发白,眼睛也湿润润。

他叹息,揉了揉小孩的头,“都听到了?”

容悦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大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知陌哥说的是真的么,我上辈子,真的死的那么早?”

慕容丹青心里微微揪了揪,像是针扎似的痛,光是想到那个情景都痛成这样,他真的不敢想象当真发生时他会自己做出什么事,或者如袁知陌所言,他真的会发疯。心里不舒坦,脸上却带着笑,随手呼噜了下小孩的头发,“就算那些都是真的,那也是他上辈子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

话未出口,声音就被慕容丹青堵回了口里,难得的强硬霸道让小孩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不安,容悦抬眼看了眼慕容丹青一眼,难得柔顺的软软搂住慕容丹青的腰,甚至学着慕容丹青的动作,笨拙而讨好的啃咬着笑脸狐狸冰凉的唇瓣,含含糊糊的道,“我不会死的。我功夫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死?”

慕容丹青笑了笑,将他搂的更紧,“好,我们不死。”

两道纠缠的人影被光影拉的很长,袁知陌怔怔看着那两道人影,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清俊的脸上已经半点血色也无。

命运真的是惊人的相似,兜兜转转,他似乎又已经走到上辈子那个岔路口,何去何从,如何来去?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可当慕容丹青简简单单的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自己依旧懦弱的让人唾弃。

一边是家国天下。

一边是深情厚谊。

无关公平,无关是非,端看他如何选择而已。

翌日,定熙五万大军赶到,三日后,大雍二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入草原!

草原风起,金戈怒马血雨腥风,一场用死亡与荣誉交织而成的血色大幕正式扬开,血色扬沙!

半个月后。

高龙搓着手为难看着面前坚持要走的容浔,好声好气的劝道,“主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全,你在这里等我好了,好歹我找着他们抬一顶轿子过来,这山路刚刚通的,道路崎岖,不好走的。”

其实也不怪高龙担心,容浔不过清醒了半个月,后背的伤口根本没有完全愈合,更不用说受损的内脏,这时候别说是走,就连起身都是不应该的!按照高龙的说法,这里虽然简陋,但其实山里僻静,难得的是药草齐全,在这里养的七八成再出去也完全来得及,若是怕担心,他自己出去一趟也就在里面了。

容浔漫不经心的嗤了声,好脾气的拍拍怀里缩着的小小白色毛团,“小陌,你觉得他说的是不是废话?”

小灰毛土狗从他胳膊里探出头,小小的耳朵直竖着,因为被洗的干净,养的又好,往容浔怀里一窝,活生生一团胖胖的毛团,冲着高龙恶狠狠的,“汪!”

高龙:“……”

妈的,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宰了这只畜生,现在居然学会狗仗人势了!

毛团察觉到高龙的恶意,朝他狠狠呲了呲白色狗牙!

容浔淡定摸头,“小陌,乖。”

毛团立刻不发狠了,趾高气扬的瞪了高龙一眼,又讨好的舔了舔容浔削瘦的胳膊,又缩回容浔怀里睡懒觉。

高龙心里泪流满面,他卖笑还不够,现在还要被一只狗欺负,还有没有天理!

容浔脸上笑意更深,“你看小陌都说你在废话了,还不快走。”

高龙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认命带路。

前途慢慢开阔,小小的山村被丢在身后,容浔突然回过头,看了眼那个依旧安静的小山村,拍了拍怀里毛团的头,轻声道,“小陌,来告个别。”

毛团从他怀里探出头,黑葡萄的小眼睛巴巴盯着那小小村落,呜咽似的汪了声,却也不知道它在汪些什么。

容浔轻笑,抚了抚它,“再舍不得也没用,我们得出发了。” 

第66章 铁血老将

袁知陌定定看着面前的沙盘;疲惫憔悴的神色间全是冷峻,后背挺的极直。

偌大的沙盘上红蓝标志犬牙交错;分布交错出让人心惊的态势。

情势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

大雍远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放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依旧显得少,更何况大雍习惯了步兵前进;而五越人熟悉地形又擅长马上作战,这样的地形本来就对大雍不利;即使有隐卫与定熙军以及南越残余旧部加入,大雍远征军也被神出鬼没的南越牵扯的四分五裂。

小股作战尖兵对阵是东越的优势,人数众多抱团前进是大雍的优势,两者是不可融合的矛盾;谁牵扯住对方的节奏,便是绝对的赢家。长孙将军虽然已经极力收缩部队;严整部队不可轻敌冒进,但还是免不了被东越的人马拖的四分五散,不过半个月时间,局面已经开始僵持。

虽然如今看来大雍军占胜面,但这样下去情势根本并不乐观,就是胜也是惨胜,而大雍是绝对承受不了惨胜的结果的,兵源损失倒还是小事,若第一次正面对敌都这么艰难,日后对五越根本起不了警示作用。所以这一次战,五越不仅要胜,还要胜的漂亮!

“感觉如何?”帘子一掀,定熙王容庆渊大踏步走进来,五十来岁的年纪,钢铁似的五官坚冷而深刻,鬓角已经微白,但精神依旧矍铄,龙精虎威,浑身透着百战老将特有的彪悍霸猛。听说已逝的定熙王妃曾是大雍第一美人,容浔容悦都沿袭了王妃的美貌,倒是与容庆渊并不相像,倒是几个庶子传承了容庆渊的模样。

袁知陌不敢怠慢,赶紧让到一边请安,“见过王爷。”

他是真正尊敬这位定熙王的,镇守定熙二十年,保大雍不受五越袭击,战功彪注,最难得这位王爷虽然手握重兵,却是实打实的忠耿之人,从不曾对大雍起过丝毫异心,就连上辈子明知皇帝要对他动手,他还是慷概赴宴,并且嘱托他一定要拖住容浔。

又如这次,他知道嫡长子失踪,分明知道容浔九死一生,却还是默许了他们的做法,并且将袁知陌调到他的帐下担任参将一职,寻常不露面,以让袁知陌可以装的更像些,只因为知道容浔必须要‘活着’。

忠勇耿直,大公无私,怎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容庆渊仔细打量满面憔悴的袁知陌,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眉道,“你是不是又没睡觉?这打仗拼的是体力,敌人未来,你自己先垮了,这可不好!”

袁知陌苦笑了下,“晚辈无能,这场面还是第一次看见,没被吓死就算是胆大了。”

容庆渊哈哈大笑,“小子,你胆子还不够大?你假冒容浔,拿自己的项上人头跟那么多人开玩笑,你这魄力,老夫都要佩服。”他顿了顿,继续笑道,“若是容浔知道你假扮他,不知道该什么表情,老夫倒真的想要看看!”

袁知陌心口一痛,配合的笑了笑,“我估计他应该会生气吧,我这段时间日日不出门,人人都道睿郡王贪生怕死,只敢缩在您老的羽翼下。”

容庆渊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自己生的儿子我心里清楚,那个混小子才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他鬼精奸猾的很!小时候跟容悦打架,他可是敢用板砖拍人的主!”笑容微微敛了敛,他重重拍了拍袁知陌的肩膀,沉声道,“小子,他会没事的。”

袁知陌看着面前矍铄精神的老人,轻轻道了声,“嗯,他会没事的。”

定熙王满意点头,低头看向错乱的沙盘,脸上神色一肃,“你怎么看?”

袁知陌迟疑了下,说出自己心底的隐忧,容庆渊听完之后却是沉默不语,脸上全是凝重。他迟疑了下,补充道,“……这都是晚辈自家之言,如果有什么差错,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容庆渊抬起头,却道,“如果是你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袁知陌一愣,低头仔细考虑了下,低道,“战事这样胶着在一起,并不是长远之计,五越人极其重视头领,依我看来,与其这样被动,还不如擒贼先擒王。”

容庆渊眸里一抹精光一闪而过,“擒贼先擒王说起来简单,但草原辽阔无边,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东越王阿坎木的所在,就算找到了,这么多人奔过来,他也早就逃了,况且阿坎木本来就是五越第一勇士,他身边更是高手众多,这王该怎么擒?”

这话就有些考校挑剔的意味了,袁知陌抬头看了眼容庆渊,一字一句,“尖兵奇袭,大军围堵,定然能事半功倍。”眉头蹙了蹙,他继续道,“只是大军围堵容易,做尖兵却难,这些人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阿坎木的下落,即使不能灭了阿坎木,最起码也要在大军来之前阻止他逃离,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太难。”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任务,最后若能活命,几乎算是奇迹!

他顿了顿,“这些人必须要熟悉地形,而且要熟悉五越人的生活习惯,更必须要有足够的反应力与能力,而且领队的人更需要强悍的忍耐力与应变力,但这些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训练成……”

话音戛然而止,一个念头浮上脑际,袁知陌不置信的抬头,惊声道,“王爷!”

容庆渊看了眼袁知陌,眼底滑过一抹赞赏,面上滑过一抹无奈,“没错,我让容浔训练隐卫,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只可惜我们等待了这么多年,事到临头,那孩子却不见了。”

袁知陌怔怔看着眼前已经华发早生的百战老将,上辈子容浔根本没有到战场就被人暗害,大雍与东越一仗打的万分艰难,惨胜而归,他也根本不知道容浔跟他的隐卫其实是这个用场!

心里突然一痛,一股激愤涌上心头!

这样一心一意为大雍考虑的老将,情愿担着积蓄私人力量的污名,情愿将自己的嫡长子送入草原中艰苦训练一十一载,所做的不过只是想在大雍需要时将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如此忠肝义胆,最后却落得个勾结五越阴谋造反的污名,一生戎马只换来君王亲赐的一杯毒酒!

怪不得容浔当时激愤发疯,他当初只怨怪容浔行事冲动,如今看来,才明白容浔心里压着多少苦痛!

容庆渊又叹了声,“可惜了,你先下去休息会吧,明日一早大军又要开拔,到时候想要休息也休息不成了。”

“是。”

袁知陌点点头,将蒙纱斗笠戴上头,快要出帘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容浔一定会回来的,小袁,老夫请你等着他。”见袁知陌诧异看过来,定熙王唇角微微勾了勾,冷硬深刻的脸上竟然显露出几分温情,“那孩子也是个苦命孩子,自从他母亲去世……我对不住他。”

袁知陌心里一软,慎重点点头,“我会等他。”

容庆渊又笑了笑,“多谢。”

袁知陌临出帐篷,突然回过头,昏暗不明的光线下一身戎甲的老将肃然站在沙盘前,脊背挺的极直,继续低头看着沙盘,手指在细沙之间不断划圈,很快便划出几个寻常人不甚在意的区域,眉头皱的死紧,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安。

或许是这几日没睡好罢,他摇摇头,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草原的夜黑沉的惊人,风声吹着帐篷发出呼啦呼啦的呼啸声,合衣休憩的袁知陌却突然惊醒,清亮的眸子在暗夜里亮的惊人,隐约夹杂着些恐惧!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不安了!

他猛地爬站起来,连斗笠都顾不得戴,匆匆忙忙的就往不远处的大帐奔过去,用力掀开帐帘,里面果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王爷他……袁知陌心里一紧,只觉自己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把粗鲁拽住大帐边走过的一个士兵,急急道,“王爷去了什么地方?”

那士兵惊了一大跳,不明白这位没看过的清俊公子是怎么出现在大营里的,可袁知陌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他下意识伸手往东边指了指,结结巴巴的道,“我看见王爷带着人去那边!”

袁知陌不及多说话,慌忙抢过士兵拽着的马,脚尖猛地死踹脚肚,那马痛的嘶叫一声,便如同箭射一般离弦而去!

他奔的太快,却没发现与骑马归营的一人擦肩而过,那人惊骇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不及多想,马缰一勒,马头一转疾追过去!

“王爷,这件事由我们来做就可以了,您是定熙军的主帅,怎么可能轻易冒险。”柏渊愁眉苦脸的看着身边的容庆渊,他们今日就收到了老王爷的宣召急急赶了回来,哪里知道刚刚回营就得到这个命令。

其实就算这任务再危险,大不了赔了性命就是了,可老王爷身份尊贵,就算老王爷愿意,他们也担不了这个责任啊。可是他从一开始就开始劝,劝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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