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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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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为了防边的需要,在雄州、莫州、霸州、高阳引淀水灌浇稻田,从高阳以东濒海广袤数百里间,悉为稻田,又自保州引沈水向西至满城县、向东注入边吴泊开置水田,自真定府曲阳县引唐河至中山府,又向东分渠至祁州蒲阳注入沙河,下游经边吴泊入界河,在沿岸隙地开田种稻。到了熙宁年间,界河南岸洼地接纳了滹沱、漳、淇、易、白沟和黄河诸水,形成了由三十处大小淀泊组成的淀泊带——从西起保州西北的沈苑泊,东至沧州的泥沽海口,约八百余里的土地上,军民广开稻田,使这一带成为黄河之北少见的稻粮产地。
而太行山以西的地段,则是典型的黄河流域植物,出产粟麦黍豆这类杂粮,不及太行山东脉诸州的富庶多产。
“……说起来,倒是完颜宗翰的西路军比较吃亏,”名可秀讥讽道,“不及东路军劫掠的是富沃之地。”
究竟是勃极烈会议上“太祖派”在和“金主派”的角逐中失了利而分到西路,还是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翰另有打算?
名可秀和卫希颜目前仍未想通。
这仿佛是在整盘棋局中的一角蒙了纱,或许无关紧要,更或许是个关键,将对整个战局造成影响……名可秀蹙眉盯着地图上的朔州、代州、忻州一线。
此时,西路金军已经攻下忻州和忻州西面的宪州静乐城,对太原城围而不打,只派出几路骑兵在太原府境内四处游掠。
完颜宗翰想诱使太原守军出城野战,还是另有图谋?
名可秀正思忖着,便听苏澹道:“北廷既知金军将攻宋,为何不提前知会百姓撤离……”话还没说完,他就摇了摇头,叹道,“雷动不会行此策。”
她颔首道:“不错,试想河北河东两地的百姓有多少?上百万众,若朝廷提前敕告百姓南撤,焉能不引起金国注意?再者,即使朝廷发了敕告,亦未必有用,必然有许多百姓不舍得轻弃祖业家产……”
“更何况,”她目光幽深道,“近百万难民往南,沿途的州县如何安置?粮食是个大难题,往少里算,即使只有四五十万难民,打上半年仗,救济粮亦需一百万石?还不算转运途中的损耗;加上又是隆冬时节,除了粮食外,还得注意防寒御寒的措置,否则,不饥死先得冻死,则引起民怨民愤,外患未平,倒添了内乱——按那位雷太师的性情,岂会采用此策,陷己于难地?”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历来遇上胡族兴兵犯边,朝廷哪有多想百姓安危的?依本朝旧法,这时节,多是募集壮勇百姓为厢军、巡检,一可补禁军兵力不足,二亦是赈济灾民之法,三可防百姓生乱。此等措置虽有可取之处,但民不教而使之战,何如弃之?”
苏澹想了想,道:“或可实行坚壁清野之策?”
名可秀摇头,“坚壁清野易说难行,百姓不会舍得烧了自家粮食,若官府强烧或是强行运走,则他们恨的不是金兵,而是朝廷,这些人留在城中,谁能确保他们不怀怨恨而勾结金兵?”她目光泛冷,“这天下,多的是只顾家财,而无家国之念和华夷之防的贪愚之民。而且,这些边境城县,因邻近胡蛮,民风尚武,百姓家里多藏刀弓,豪强之家更是豢养家丁庄院,官府若强行烧粮,只怕还未与金兵交战,便先起内斗了。”
她语气顿了顿,又道:“金军既要抢粮,又要抢财抢人,小半个河北路、河东路的财货人口,对金兵行军而言,亦是一个负担,要么驻守当地,要么分兵掠回国内,掠的越多,则前进的兵力越被分薄……”
她遥指雄州道:“东路的霸州、遂城已失,金军骑兵正在这两州境内劫掠;雄州仍然坚守,金军留了两千骑步军围城不攻,回头拿下容城、归信,主力又绕过雄州城,拿下莫州。据前日情报,已进逼高阳……”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双陆:据说源于公元前3世纪的古印度(一说是古埃及),后来相继风行古希腊和古罗马,三国时期,由曹操之子曹植传入中国。大约在公元11世纪,也就是宋朝的仁宗到—神宗时代,又传到法国和德国,很受那些赌徒的欢迎。所以,可以说,这时代的双陆是一种东西方共玩的世界性棋类。不过,到了清朝时,双陆已在中国失传,所以现在的人很少听说有这种棋类。
☆、骁骑之军
十一月二十,保州。
满城在保州西北,临近遂州,金军攻陷遂城后,跟着围打保州城,并派出三百骑一队的游骑在保州境内四处劫掠,满城县首当其冲。
县城已被攻破,四围村乡的百姓忙着出逃躲避,很多人携家带口躲进北边和西边的山里去。
一队金军游骑刚刚劫掠了县城西北的西峪村,押着掠来的三车战利品往西南村口驰去。
这队金骑穿的是皮甲,不是女真铁骑,是一队契丹军,属于攻打遂城的军队——领军的都部署是金主三皇子,忒母孛堇(万户长官)完颜宗英。这三百契丹军的谋克孛堇(百户长官)叫耶律乙哥,原是辽国宗室之后,女真灭辽后,收降的契丹军便成了金国部属军,即部族附属军,地位在女真军之下,与渤海族和奚族的地位相若,又在汉军之上。
与地位相对应的,契丹军分配的劫掠地盘多是不太富的地方,最富的地盘当然是女真骑军的先锋占去了,先锋意味着战斗力最强,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抢掠最好最值钱的战利品——部属军是得不到这个机会的,而攻打坚城往往是部属军冲锋在前。
所以每一次攻城下来,都是女真军伤亡最小。
耶律乙哥和大多数契丹兵一样,对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当然不满,但出于对女真人的恐惧,只能将这些不满埋藏在心底,并将不平发泄在对宋人的抢掠中。
这次抢掠的满城县被女真军占去了,契丹军只能抢周围的村乡,耶律乙哥率领他这队谋克抢了许庄村和吴庄村,抢掠西峪村时,拷问俘虏的村民,问出南边有座香火极盛的寺庙叫定惠寺,寺田有三百亩,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城里的富家娘子捐香油钱,寺里的僧人都养得白白胖胖的,穿的僧衣都是很亮的料子,年初城里的最大富户刘官人老来得子,还愿给庙里塑了座金身菩萨,光灿灿的好不耀眼……
耶律乙哥听得心动。
他们一路之上,洗劫了遂州的三个小镇,又抢掠了四五个村庄,最初他们见什么抢什么,但没过多久就开始挑拣,因为发现绝不可能将所有财货都带回家,而值得枪的太多了——南朝果然富裕,就算边境城也比他们的部落要富有很多——还没有走到保州城,耶律乙哥和他的部下已经不想打仗了,他们这次劫掠的财物,即使要上缴两成给忒母孛堇,作为对金主的贡献,但剩下的也够他们回家过活两三年了。
当然,女真人绝不可能这时放他们回去。
那些女真军对部属军的“不择食”很是不屑,用一种看部族破落户的眼光鄙视他们。
耶律乙哥暗恨,这些女真蛮子当然可以高高在上,他们刚刚攻破遂城,按照金国法令,破城的女真军能得到遂城一半的财货,剩下的一半才是他们这些部属军分配。这些女真铁骑的每位正兵都带了五六个辅兵,叫“阿里喜”,部分是女真族中的老弱幼,部分是这些正兵的奴隶,掠完遂城后便分出两三个阿里喜,用马车和骡车驮着令人艳羡的财货,赶着汉人奴隶,先行返回易州了。
他们辽国契丹军也有战时带辅兵的传统,叫“打草谷家丁、守营铺家丁”,辽军最盛时有带七八个家丁的,都是契丹正兵的奴隶,但大辽灭国后,他们这些契丹兵的财力已经不是以前的景况,有很多契丹正兵养不起家丁,毕竟家丁的马匹、兵器盔甲和粮草嚼用都得自备,不是沦为部属军的契丹兵能负担得起。以前的辽国契丹正军是一人三匹马、最少两名家丁,而现在的部属契丹军最多一骑两匹马、带一名家丁,像耶律乙哥这样的谋克孛堇,连一名家丁也带不起。
所以,女真军能轻骑前进,对大部分财货都看不上眼,盯上的都是最好最值钱的——金饼银铤、锦缎丝绸、上等茶叶、上等香料、精致的瓷器、白白的蔗糖等等,还有健康的宋人小娘子,健康的壮年男子……
第一次攻宋时,很多宋人被俘回金国做奴隶,在燕山府、云中府、上京等地都设有买卖汉人奴隶的市场,转卖到西夏、蒙古、室韦和高丽,但价格极为低廉,转卖到西夏的奴隶,十个只能换一匹马,所以第二攻宋时,驱掳的汉人过多时就大批大批地坑杀,反正不值钱;但是,最近这一年汉人奴隶的价格突然翻涨上去,金国的权贵都大批大批地往高丽交界的婆速路运送汉人奴隶过去贸易。
耶律乙哥听说过这种“生口贸易”,据说是宋人在大江以南的那个朝廷打下了几个海岛,需要宋人上岛干活,但宋国法令禁令买卖奴婢,于是那些宋商通过高丽国在婆速路买金国俘虏去的宋人,明面上叫“生口”,宋商用南海的宝货和香料,用宋人的锦缎、玻璃、蔗糖等,甚至还用最稀罕的摆钟做交换……他知道一个壮年男子在金国的交换价格,这些村人俘虏在他眼中每个都是钱,一个俘虏就是四匹马,相当于原来价格的四倍,换来的财货收入,够一个普通的契丹兵家庭嚼用大半年,所以耶律乙哥很是“善待”这些俘虏的村民,当问出十几里外的一座寺庙有几十僧人,寺里很有钱,而且还有座金身菩萨时,这位契丹孛堇顿时热血沸腾了。
但他仍然谨慎地先后审问了七八个俘虏,获得了同样的信息,西峪村统共一百多户,大部分都逃到抱阳山去了,剩下这二十余男丁因赶着牲口落在了后面,只有县城驻着巡检(巡逻城邑的甲兵),再无其他宋军。
他又问了抱阳山的详细情况。
抱阳山在满城西面,属太行山东麓的余脉,北面为主峰,高达千丈,自主峰两翼向西南和东南延伸,山势降缓为丘陵,三面呈环山抱阳之势,故名抱阳山,村民若是躲进山里,只凭耶律乙哥这三百契丹兵很难搜索出来,何况他们是骑兵,山上却是不便于行军。
耶律乙哥只得放弃捕捉这些宋人“生口”的打算,转念一想那些僧人也是“生口”,那些宋商又没有说和尚不是“生口”,当即又兴奋起来。
但出于谨慎,他先遣出了斥候。
从西峪村到抱阳山南山的定惠寺不过十一二里,斥候很快返回,说未发现敌情。
耶律乙哥大笑挥臂,“儿郎们,发财去!”率领三百契丹骑军泼剌剌往南驰去,很快就出了村庄,远远可望见前方起伏的丘陵。
***
西峪村之所以叫“峪”,是因西南向有丘林形成的低缓坡谷,南北二里余,宽二十余丈,村人称西峪。
从村庄往抱阳南山,必得经西峪而过。
丘坡上的树林很广,东西有七八里,属于抱阳山往东南延伸的余脉,近山的西面树林比较密匝,往东去林木渐疏,近西峪二里时,林木间已开阔得可容四匹马并骑而行。
此时,在西面林子的深处,五百名身穿皮甲的宋军骑兵牵着马缰坐在地上,战马衔了枚,林中静静无声,每过一刻,便有宋兵模仿云雀叫声,引得林中鸟儿相和,间或飞起几只鸟雀扑腾一会,跟着又安静下去。
最前面的宋将手握白蜡枪,盘坐的身姿也挺拔如枪,年约二十八九,五官英挺,剑眉下有一双坚韧、刚毅的眼睛。
这人正是河北路中山府的马步军总管,岳飞。
他身后的宋军是驻中山府的马军——骁骑军,是北廷禁军的精锐之一,其中一半是在建武初年狙击金军的老兵,另一半还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但经过四年严酷苛刻的训练和野外演战,岳飞对这些部属有着坚定的信心。
坐在左手边的是骁骑军第三营的指挥姚政,和岳飞同是相州(治安阳,今河南安阳市)汤阴人,一起“招刺”为广锐军,经历了靖康年和建武朝的战争,是岳飞坚定的拥随者,长得方面阔额,目光沉毅,看起来很稳重,很难想象这位青年部将才刚满二十五岁。
岳飞身后是他的亲兵队,拿着鼓帜令旗,其中身膀最阔的旗兵叫石頳(chēng),是岳飞从校场竞技中选拔出来的勇武新兵,还未曾经历过战事,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不由侧耳注意着东边的动静。
辰光的流逝仿佛变得异常缓慢,石頳瞅了眼旗杆在地面划出的线,指尖每在膝上敲一个字(五分钟)他就划一道,眼见已划出九道,不知还要等多久。
石頳攥着卷了旗帜的旗杆,一忽松一忽紧,手心有些冒汗,但多年的严酷训练让他依然沉静地坐着,身遭的骁骑营骑兵和他一样,似乎都变成了一根根系着战马的木桩,沉默无声,仿佛可以这么经年累月地等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的东北向传来轻微的马蹄声,俄顷,便见一名宋军探马弓身骑马小跑过来,在岳飞面前落马抱拳道:“禀总管,契丹兵已出村,三百骑。”
石頳猛地攥紧了拳头。
岳飞提枪起身。
“探马归队。”
“诺!”
他抬起手臂,做了个手势。
五百骁骑军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束紧腰带、皮甲,检查弓箭、马刀和盾牌,取出用油布包裹的霹雳投弹和火绳,用火石提前点着尺余长的火绳,将霹雳投弹挂在木杆弹架上,下端插进革带扣系的皮袋内,然后,塞好战马的耳朵,又给机弩装上六支可以连发的弩箭。
这种机弩是北廷军器监研制出的新式机弩,按三国时候的诸葛连弩仿制,虽说未达到诸葛弩的连射十弩,但体积更小,也更轻便,重仅三斤,步骑都能携带,射程一百五十步(约240米)。
这些骑兵同时配备了黑漆弓,精准射程仅有八十步,箭是点钢簇配角木杆的重箭,因自重较大而射程较近,但近距离的穿透力更强,可以破开女真重骑兵的铁甲。
按照北廷改革的器甲军制,骑军既要配远程射的弩,也要配近程射的弓,这样在骑战时就能远近射敌。
岳飞的骁骑军训练有素,不过几息功夫,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出发!
骑兵们牵着战马往林子东面走去,林子里响起轻微的沙沙声,五六只鸟雀扑腾飞了起来,但先前也有鸟雀偶尔飞起,这时的飞鸟并不显得突兀,待在林中盘旋一圈后,发现没有危险就又飞回枝梢或鸟窝里,而那些沉默的人马已经远去。
行出半里地,林疏枝高,五百骑兵随着岳飞的手势翻身上马。
这时,已能听见金军的马蹄声从东北面的山峪口传来,冻土坚硬,马蹄踏在上面,声音格外响脆。
骑兵们策马朝着西峪小跑起来,随着林子开阔,马速越来越快,马蹄落在林地上如鼓点密集敲打。
山峪内,猛然响起号角的呜呜声,显见金军已经察觉了这支伏兵。
岳飞铿锵喝声:“杀!”
“杀!”
仿佛是压抑已久的岩浆终于迸发出来,五百骑军的喊杀之声,响彻林空。
宋军的鼓声和金军的号角,“砰砰”“呜呜”地同时响了起来。
岳飞命令部下发出一道烟花,“唰”地飞上半空中炸开来。
黄色的烟花,表示进攻。
骁骑军平端起铜弩“嗖嗖嗖”连射,弩箭如密雨落向山峪。
契丹军很快镇定下来,面对宋军骑兵的箭雨,毫无惧色,一面熟练地引弓还击,一面加速冲上山坡。
耶律乙哥眼见俘虏的那些村民纷纷往西面山坡跑去,骂了声“南狗”,抬弓射杀了其中一人,却又舍不得杀光这些值钱的“生口”。
击溃这些宋军,“生口”还是他的!
这时,契丹兵因宋军的密集弩箭倒下了十七八人。
耶律乙哥顾不得那些俘虏,神色首次正经起来。
这支骑军显然是宋人的精锐!
双方都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冲向山坡的契丹兵损失更大,在连绵不断的箭雨下,他们还未接触到骁骑军,便已经损失一半。
耶律乙哥发现不妙,果断下令,“撤!”
此时,北面的峪口却响起急鼓般的马蹄声——在林北埋伏的骁骑军第四营随着烟花之令,呼啸着杀将出来。
山坡上的骁骑军第三营掷臂往契丹军里投霹雳投弹,“砰砰砰”的爆炸声惊着了契丹马,阵形一时惊散,但耶律乙哥率领的这支谋克的确无愧于契丹军的精锐,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维持住阵形不乱。
霹雳投弹主要是惊马,对人马的杀伤力不大,尽管是一千宋骑对金骑三百,但骁骑军却的半数是初上战阵,就算校场操练再严格,也比不上这些契丹军一路杀将出来的煞气,岳飞知道,他必须尽快解决这队金军,否则惊动四处游掠的其他金军,围杀过来骁骑军就危险了。
突袭打的就是一个快!
而要更快地解决战斗,只有发起冲锋,与这些契丹金军打近身白刃战。
岳飞和金军打过许多仗,知道女真军擅长马战,同样近战也不含糊,而契丹军的近战则弱于女真人,正好让他的骁骑军练练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和金军的真正精锐,女真铁骑交手做殊死搏战!
哨笛尖锐地吹响,发出号令:“冲锋!冲锋!”
骁骑军排的队形是弓形队,中端在前,两翼在后,听到号令的中端骁骑军立即收弓,左手举起骑兵圆盾,右手抽出马刀,口里发出“嚇嚇”的吼叫声,弯身策马冲了下去,处在弓形两端的骁骑军早已换上弓箭,急速开弓射箭,掩护冲锋在前的袍泽。
这时最前面的双方骑兵只有五十步的距离。
山坡面阔而缓斜,契丹军往上斜冲,而宋军往下斜冲——宋军冲速更快。
圆盾挡着飞来的敌箭,也有人马中箭倒下。
转眼,冲锋在前面的骑兵已近身。
岳飞策马冲在最前,身后是高高举起的战旗,赤色底豹子头,这是骁骑军的徽记,必将随着这位英武果毅的将军而蜚声战场,成为金军见之色变的无敌战旗。
他手中那杆长枪,刺、戳、挑,使得出神入化,夺去敢于阻挡在他前方的胡虏性命,枪下全无一合之将。
骁骑军的马刀也迎上了契丹军的狼牙棒,这单手马刀看似不及狼牙棒的威猛沉浑,但狼牙棒不利于近身战,马头进入丈内就挥舞不开,而骁骑军的新式马刀薄面厚背,刀尖锐长,利于破甲,而刀身略带弯弧,比直刀省力,融入了域外达马斯谷刀的造型优点,劈砍有力而灵活……
耶律乙哥挥棒将一名骁骑军扫下马,便见一杆白枪如电般射来,转眼已近他面上,而狼牙棒却来不及回防,他骇然仰面避去,喉头却是一凉,然后睁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摔下马去,瞬间被奔涌的马蹄踩下,彻底黑眼过去。
一刻钟后,骁骑军第三营和第四营胜利会师。
第四营的指挥是王经,也是相州汤阴人,与岳飞、徐庆同年招刺进入广锐军,跟随岳飞杀敌立功,从伍长一路升到骁骑军的指挥,见到岳飞便咧嘴笑开,滚下马抱拳行礼,一脸喜气,又和姚政互相道贺。
被救的村民中有两人走上前来,向岳飞行了个军礼,岳飞颔首道:“辛苦了,报给军法官记功。”
二人喜笑归队。
岳飞遥望东南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灰霾的天空,看见另一方的骑兵伏袭。
此时,骁骑军的第一营和第二营正在距满城五十里的六里铺激战,一千骑从村外的小树林冲出,突袭了正在村中劫掠的金骑。
岳飞关心那两营骁骑军的战况,同时也为跟随着第一营指挥王贵的岳云挂心,虽说他这长子从小锻武,双臂如有神力,能挥舞四十二斤的骨朵,但毕竟才十三岁,纵然他对儿子如同麾下士兵般要求严厉,但父子天性却依然牵动着他。
岳飞这般心绪不过片刻,便被他抛却开去,从马囊里取出羊皮舆图,和姚政、王经商议下一个突袭计划。
一刻钟后,战场清扫完毕,两营的军法官跑步过来报告:全歼金军三百骑,骁骑军战亡九十八人,轻伤三十六人,重伤十七人。
受伤的骑兵已经拔箭,这些军士的内衫都是质地柔韧的丝绸,会随着箭簇入肉而不破,拔箭时只要裹衣就能拔出,再用烈酒消毒,先做个简单包扎,待返回中山府驻地再做仔细疗治。
岳飞命令两个旗队的骑兵护送伤员、战利品和战死同袍的尸体返回中山府,目送那一百骑往南出了峪口后,他策马上了山坡,随着手臂挥下,山峪里的骁骑军立时一片安静。
“诸军,此战尽歼金虏,骁骑军首战全胜!”
山峪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紧跟着,是有节奏的握拳高呼:“骁骑!骁骑!骁骑!”
岳飞扬臂止住呼声,激昂的声音道:“我辈荷国厚恩,当以忠义报国,立功名,书竹帛,死且不朽,胡虏乱我河朔,骁骑军誓守忠义,为国效力,此战即为我骁骑祭刀!至后,更将纵横河朔大地,策马挥刀,荡尽金虏!”
众骑高呼“策马挥刀,荡尽金虏”,老兵更加沉毅,而新兵身上已经多了一重经历战阵后的杀气。
原野上的风呼呼刮着,骁骑军牵着金军的马匹,自己的马背上负着缴获的干粮和箭矢,如一阵急风般迅速消失在山峪外。
他们战斗的路,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更正一个错误,重更~
备注:
1、忒母孛堇:女真语,忒母是万户的意思,孛堇是长官,合起来表示万夫长。
金国的军制是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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