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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 陈小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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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贺敏之略显低弱的声音道:“守宫者,别称壁虎。取七月七守宫,阴干之,以井花水和,混丹砂涂于女子身,不去者不淫,去者有奸。”

  “燕夜来,方才聂大人已看清你右臂上一点守宫砂还在,你却说睿王爷逼奸于你,又说失身于他只能听命,尽是一派胡言!”

  一时已有衙役上前拉起燕夜来的衣袖,果然雪藕似的胳膊弯处,一点朱红分明。

  贺敏之叹道:“本官劝你还是老实招供罢,到底是谁令你刺杀太子?”

  燕夜来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非关恐惧,而是说不出的羞耻难堪。

  太子心中大恨,这一出谋逆案,自己与蝶楼、临州府谋划运作得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想在贺敏之一审之下,竟是破绽百出,见贺敏之翻着檀轻尘的供词,唇角一个近乎嘲讽的微笑,当下彷徨无计。

  燕夜来正待开口,只听马蹄声骤响,一骑已风驰电掣而来,直奔到殿前。

  骑者下马入殿,一身红色短打,却是靖丰八百里加急来的特使,众人在殿上跪倒,特使打开圣旨,念道:“宣大理寺右丞贺敏之即刻回都。睿王谋逆案依临州原审为准,大理寺速速结案,抄报六部,明发天下。钦此。”

  贺敏之大病初愈即接掌谋逆大案,远赴临州,数日来一路风尘,殚精竭虑,生怕夜长梦多,方到临州第三日便赶着开堂审案,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被文帝改了主意,翻不得这桩冤案。

  跪在地上膝盖冰凉,心中怒极,血气上涌,猛地站起,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便倒。

  第二十六章

  却未载倒在坚硬的石地上。

  见贺敏之摇摇欲坠,聂十三早已身形闪动,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檀轻尘稍慢一步,双手缩骨,从手枷中脱出,扶住了他的肩。

  两人眼神一撞,檀轻尘微微一笑,聂十三面无表情,却都不放开手。

  贺敏之阖着眼定了定神,缓过气来,不自觉的往聂十三身上靠了靠,避开了檀轻尘的手。

  檀轻尘极低的叹口气,默默退开几步。

  贺敏之落座,头晕得几乎坐不住,脸色惨白若纸。

  太子目露喜色,吩咐着即刻给檀轻尘换上十三斤半的铁枷。

  贺敏之心头突突乱跳,恨得牙痒,蹙着眉,却已想到了对策,只是还有些踌躇不定。

  天命难违,御心难测,逆了龙鳞,再多的皇恩浩荡肯定也成了雷霆震怒。

  天威之下,自己会不会粉身碎骨?

  仰头看向身侧立着的聂十三,却见他眼神是极冷静的坚定纯粹,毫无犹豫不定之色。

  似乎知道他心中想问,聂十三轻声直言道:“凡事都要诚于己心,不受外力困惑摧折。”

  凝视他苍白的面容,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决然道:“你尽管去做。万一皇帝降罪,我能护你周全。”

  贺敏之心中一定,眼神濯然,扬声道:“圣旨已下,既由大理寺结案,诸人犯也应由本官带回大理寺侯决。”转眼瞧着太子:“太子殿下可有异议?”

  太子见局势瞬间挽回,心中欣喜,笑道:“辛苦贺大人。贺大人素来慧眼明断,望你尽快返回靖丰,父皇等着这桩谋刺重案的结案文书呢。”

  贺敏之淡淡道:“微臣不敢怠慢。”

  傅临意一直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大声道:“太子贤侄,你谋逆的十四皇叔现在脚底也被烫烂了,手指也被生生拔断了,浑身都是伤,十一叔讨您个恩典,让你十四叔且在我车上将养几天,回了靖丰再把他塞到大理寺重狱可劲儿折腾吧!”

  这话说得又刁又恶,一口一个“贤侄”、“你皇叔”,分明就是躺在地上耍无赖了。

  只气得太子面红耳赤,却发作不得。

  傅临意对他视若无睹,起身跪在檀轻尘身侧,含泪笑道:“老十四,十一哥没用,只能做到这些。”

  铁枷边缘甚是粗糙,毛刺已将手腕磨出了些微血迹,檀轻尘却大笑道:“十一哥的情分,轻尘铭刻在心,永世不忘。”

  即便是在大笑,也丝毫不见张狂跋扈,听起来尽是愉快雍容之意。

  又对着贺敏之一拱手,笑道:“也谢过敏之费心。”

  贺敏之淡淡道:“不用客气,王爷也不必觉得冤枉,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呢?想开些罢。”

  檀轻尘听了,目光闪动,终凝成了一个全然信赖的温暖眼神。

  一行人晓行夜宿,十日后返回靖丰。

  贺敏之回都当日便拟好结案文书,抄送六部,明发各府。

  这文书一出,一时间满城风雨,朝野俱惊。街头巷尾,朝堂官府几乎都在议论此事。

  贺敏之在大理寺文书中批道:檀轻尘谋刺案疑点纰漏甚多,未能定罪。然逼奸民女、强纳为妾、逼死正妻之事证据确凿,依律可处斩首之刑。

  匪夷所思不伦不类的批文,把一桩谋刺重案翻得干干净净,硬生生判成了逼娶杀妻案。

  文帝盯着文书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气得怔住了,半晌拍案怒道:“好个贺敏之!好一招釜底抽薪!”

  咳了几夜都未曾合眼,御医看了三四回,进了汤药,这夜终于小睡了片刻,清早上朝。

  早朝时,监察御史果然群起而攻之。

  檀轻尘雄才大略,足堪济世,偶一露之,已让朝中重臣颇为推崇,更兼人品谦和,一心为民,本就深得人心。

  这桩案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太子一手构陷,朝堂中人人憋着心寒不服,如今再一看,竟被大理寺判得如此胡搅蛮缠,登时暗里的不忿都炸到了明里。

  御史趁机连夜写了折子,弹劾大理寺丞贺敏之倒行逆施,昏聩胡为,并请另行择人,重审此案。

  文帝原因着近日常感神困体乏,咳嗽带血,心知病势已成,怕万一病重,太子无法辖制檀轻尘,便改了放他一命的主意,想着让贺敏之速速结案,在民怨未起时先杀檀轻尘。

  不想贺敏之一个结案文书,却不是引水灭火,而是在火上浇了一勺滚热的油,竟是拼着被千夫所指,也要将这桩案子判得人神共愤,捅得尽人皆知,掀起滔天巨浪,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青天白日来。

  其时躬逢盛世,民敢直言,臣敢死谏,这一桩重案,终于闹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

  数日来,参贺敏之的折子雪片似的纷纷而至,堆满了文帝案头。

  江南诸州、临襄封地民怨沸腾不说,连靖丰城的百姓都传着太子设计陷害,睿王含冤受屈的闲话,对那个胡乱定案的贺大人更是污言秽语,百般咒骂。

  这天江南百姓为檀轻尘鸣冤的万民表送到靖丰,文帝一看,连诸州知府的姓名竟均在其上,一个不落。

  不由长叹一声,端起盛着浓黑药汁的玉碗,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满心的苦涩难言,正待吃一粒蜜饯,却见淑华夫人带着小皇子傅算韬过来,小皇子年方四岁,极是聪明可爱,深得文帝宠爱,见了父皇第一句话就是:“十四叔冤枉,太子哥哥是坏人。”

  文帝含笑看了淑华夫人一眼,却不言语。

  淑华夫人略有些不自在。

  一时徐延进来禀道:“方尚书和龚侍郎在宫门外求见皇上……”看着文帝的脸色,迟疑道:“大约也是为了睿王一案而来。”

  文帝神色微变,闭目道:“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朕已有了决断。”

  次日文帝下旨,着大理寺少卿杨陆重审此案。

  这天贺敏之照例溜达着去大理寺,一路上照例听着三姑六婆贩夫走卒翻着花样痛骂狗官贺敏之。

  杀猪的郑大叔骂起来声音格外大,打雷也似,骂一声剁下一块猪肉挂上,姿势之美妙堪比聂十三练那指天划日的江河剑;卖绣花鞋的王大娘骂词格外精彩,骂得一双昏花的老眼明亮闪烁精光四射,挣得粉红的面颊看着和十六岁的少女不差分毫。

  贺敏之听得津津有味,低声笑道:“幸亏他们不认识我。”

  聂十三照例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

  到了大理寺,贺敏之直接找上了杨陆,将自己临州审案的笔录连同仵作验尸记录尽数交给了他,笑道:“可算把这烫手山芋甩掉了,只是要辛苦杨大人。”

  杨陆接过卷宗,道:“你又何必瞒我?没有你这出拼了官声性命不要的葫芦判,睿王只怕已经下了死囚牢,哪里还轮得到我来审?”

  翻着看了看,蹙眉道:“塞瓶入腹的是哪位?”

  贺敏之道:“应是临州府的文书殷星,此人专爱琢磨试演各种毒刑。”

  杨陆冷笑:“这种人最好办,用他琢磨出的法子细细的拷打一番自然什么都招了。”

  贺敏之点头,正色道:“我在临州已把齐云永和燕夜来审问明白,不知睿王妃的供词你可曾看过?”

  杨陆道:“看是看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说不出的古怪。”

  贺敏之知杨陆一向偏精于刑讯,也不多话,翻出睿王妃的供词和檀轻尘的供词,道:“这十四份供词的指印,都不是活人捺的。”

  “睿王妃的七份供词里,指印有横有竖,杂乱无章,且太子只知盗取死人指印,却不知人死后指纹与生前不同。”

  “去年我把二十年来的旧案卷宗都看过一遍,其中一份南疆冤案的结案文书中提到过人死之后尸体的变化。大抵是半个时辰出现尸僵,两个时辰就会全身僵硬,十二个时辰后尸僵开始减弱,肌肉逐渐变软,若不收敛,便开始腐烂。”

  将供词映着日光,道:“你瞧这指印形状纹路,想必他们一份份誊写供词花了几个时辰,这七个指印分明就显示出由软而硬、由宽到细的变化。”

  杨陆拿起檀轻尘的供词一看,十分佩服:“果然!睿王爷这七份也是。”心念一转,怒道:“难怪睿王爷右手拇指被割。”

  贺敏之沉吟道:“只是此案还有个难处……便是太子。”

  杨陆默然,半晌道:“昨夜徐公公登门。”

  面有不豫,苦笑道:“此案纵然水落石出,只怕首犯也是个替罪羊了。”

  “莫太微?”

  杨陆点头。

  贺敏之一时无言,此时结案,死的是檀轻尘,重审此案,死的是莫太微——终究是要屈死一个。

  见杨陆神情黯然,想了想,安慰道:“那莫太微虽有可能是受太子所迫,却也是从犯,并不算屈。”

  杨陆摇头,叹道:“改天请你喝酒罢。”

  贺敏之答应了,告辞而出,刚走到天井,只听脚步声响,杨陆从后面追上,唤道:“贺大人留步。”

  大理寺天井中,黑石铺地,数棵大树虽不复青碧,却仍是挺拔参天,在寒风中岿然凝重。

  少卿杨陆整理官服,平心静气,展袖、躬身、屈腰、长揖为礼,良久起身而去。

  大理寺重狱。

  聂十三看着檀轻尘,突然开口:“檀师兄,你都是算计好的。”

  第二十七章

  聂十三看着檀轻尘,突然开口:“檀师兄,你都是算计好的。”

  檀轻尘靠着黑石墙坐着,身缠铁链,容色苍白,却隐然有谈笑即风云,挥手是苍生的意味,微微笑道:“哪里露了破绽?”

  聂十三道:“你没露破绽,的确是被太子所冤。但案子破绽太多,巧合也太多。”

  檀轻尘道:“破绽多得问太子,至于巧合……那是天意,天不绝我。”

  笑了笑:“青辰教作乱与我无关,齐云永是受人唆使诬告我;燕夜来是蝶楼杀手,听命于太子,睿王妃不肯屈招,却被奸人所害,这桩谋刺案,从头到尾就是太子冤枉构陷。”

  聂十三淡淡道:“你设计故意给机会让太子害你,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这些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此案一翻,太子尽失人心,再无机会,而你会借机去抢你要的东西。”

  “用抢这个字眼实在太难听了,小师弟,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只会等有人逼与无奈双手捧着玉玺送给我。”

  聂十三神色不动,突然道:“你夫人死得很惨。”

  檀轻尘眼中几许惋惜几许温柔,更多的却是冷彻骨髓的优雅从容:“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她既无憾,夫复何恨?不过夫妻一场,我终不会让他白死就是了。”

  “燕夜来知不知道真相?”

  檀轻尘轻轻掸了掸衣袖上落的一小簇灰尘,漫不经心:“这出戏,最讲求的便是个真字,连睿王妃都不知晓底细,何况燕夜来这个棋子?再说,我又怎会授人把柄?”

  “太子允诺燕夜来,这一案后,将我废为庶民,交予她从此避世而居,她便一心想着与我平凡夫妻、长相厮守。太子如此苦心,留她在我身边充当伏子,我为何不顺着太子的意思呢?”

  聂十三沉默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十五算计进去的?”

  檀轻尘却敛了笑意,眼神有些热有些真:“敏之是我最不愿意算计的人。”

  见聂十三眼眸里尽是冷漠讥诮,正色道:“南疆大案后,我就知道皇上对他出奇的宠信,却一直未曾动用他。直到去年腊月,太子有心害我,他又身在大理寺,这才让十一哥去找了他。”

  “傅临意可知道这些?”

  檀轻尘笑容温暖:“十一哥不知,他是当真替我担心着急。”

  聂十三轻吁一口气,放了心。毕竟,傅临意不曾欺骗贺敏之。

  透过狭小的窗,檀轻尘遥遥看向一枝早开的花:“小师弟,你会告诉敏之吗?你觉得你说了他会相信?”

  聂十三冷笑道:“你觉得你瞒过了他?十五不说,只是因为他不愿意怀疑你,他想相信你。”

  檀轻尘忍不住摇头:“信任是毒,他人是地狱。敏之还是历练得浅。”

  话音刚落,聂十三出手如电,一掌重重掴向檀轻尘的脸颊。

  檀轻尘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出,形若剪刀,点向他右腕的太渊穴和阳池穴,聂十三立即变招,五指一勾,拿向檀轻尘的肩井穴。

  眨眼间,两人指掌未交,已拆了七八招,聂十三两指点向檀轻尘睛明人迎两处大穴,檀轻尘避无可避,侧脸躲开的同时,一掌拍向聂十三胸肋。

  聂十三恍若未见,一掌掴上檀轻尘左颊,胸腹不可思议的后缩一寸,同时手掌收回,啪的对了一掌。

  师兄弟自下山来首次交手,檀轻尘手腕缚着铁链,聂十三手下留了情,那一巴掌虽打得檀轻尘口角出血,却已是未用内力。

  檀轻尘既已落败,也不追击,轻轻擦去嘴边血迹,笑道:“小师弟好俊的功夫。”

  聂十三的声音比冰还冷,比刀更利:“我是为了十五打你这一掌。”

  檀轻尘,为了你这个亲人,他大病初愈就在皇帝面前跪足了一个时辰,更不用说这些天的奔波劳累,单是为了替你翻案,街头巷尾都在骂他狗官。

  到了你嘴里,只落得一个“历练得浅”?

  檀轻尘垂下眼睫:“小师弟,敏之为我做的,我桩桩件件都知道都记得。”

  聂十三黑眸中锋芒毕露:“你与太子相争我不管,若再牵涉到十五,我会对你出手。”

  檀轻尘笑道:“我怎会屑于与太子相争?我从未把他当作对手,他的父亲,我的大哥,才是我的对手。”

  正说着,狱中长长的甬道上走过一个人来,他二人目力均好,见是贺敏之,都停了言语。

  贺敏之含笑走近,聂十三的眼睛亮了一亮,檀轻尘的眼睛却是黯了一黯。

  贺敏之笑道:“十三,你和睿王爷在聊什么?”

  檀轻尘指着窗外那枝不知名的嫩黄花朵,道:“我们在说春色三分,尽在枝头一点。”

  贺敏之看他一眼,颔首微笑:“睿王爷填的好词!却不知是不是太下功夫了些,倒把好端端一张脸给填肿了。”

  聂十三不禁一笑,起身携着他的手,道:“回家罢。”

  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檀轻尘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三分欣羡三分苍寒。

  掰下一小块硬面饼,手腕轻抖,窗外那朵黄花顿时委落尘土。

  有些压抑不住的焦躁渴求,却叹道:“未到你开的时节,着什么急呢?”

  贺敏之与聂十三刚出大理寺,便一头撞上了傅临意。

  傅临意这些日子来对贺敏之一如既往,看到了他批的结案文书,虽不解其意,也只淡淡一笑,道:“敏之心中自有打算,老十四这条命亏得他相救。”

  竟是全心的信任。

  只见傅临意一脸喜色痴迷,拉着贺敏之和聂十三,笑道:“正要进去找你们,中午我做东,咱们滴翠楼花差花差去。”

  贺敏之见他满面红光,问道:“有什么喜事吗?”

  傅临意笑得见牙不见眼:“方开谢答应中午跟我一道吃饭,还让我叫上你。”

  “叫我干什么?”

  “大概是终于发现了我的好处,要跟你说清楚不嫁给你啦。”傅临意含泪手舞足蹈。

  聂十三皱着眉离他远了些。

  傅临意要了一个临窗的雅座,用水墨屏风隔开。

  三人正喝着滴翠楼独制的滴翠星河,这茶是用君山银针与汉水银梭三七勾兑揉成,聂十三不擅饮酒,却爱喝茶,只觉得这茶入口清苦,到喉间却见浓醇,回味无穷,不禁赞道:“这茶好。”

  傅临意财大气粗的笑道:“当然好,这一壶便是一两银子。”

  偷着瞄一眼贺敏之,打趣道:“你家十五舍不得买给你喝吧?不打紧,聂大侠只要肯过我府上,我天天请你喝。”

  贺敏之眉轻扬,笑了一笑。

  傅临意登时只觉得寒气从脚上直接冻到了心里,冷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突然想起那次他审冯栖梧,可不就是这样笑着就给剐了?

  正准备支吾几句,一人已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方开谢。

  不愧靖丰名花。

  方开谢把一件夺目胜火的红衣,穿出了十分的浓丽,十二分的艳煞,眉目间却又是轻巧的,俏生生的,雪中冰花似的。

  方开谢开口,声音就像玉剪刀裁开一匹绸缎,清柔而利落:“谁是贺敏之那个狗官?”

  贺敏之看着聂十三苦笑,眼神交汇:十三,你承认算了,她这么凶悍……

  聂十三眼神凌厉:你那年赶我走,说要娶她……

  贺敏之:别这么爱记恨,宽容是美德。再说我又不会娶她。

  聂十三一笑,道:“我就是,方姑娘好!”

  傅临意“啊”的一声,看了一眼贺敏之,却立刻闭嘴。

  方开谢倒一杯酒,一饮而尽,举止不止是大方,堪称豪气,厉声道:“我方开谢宁可剃了头发当姑子,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傅临意大喜。

  聂十三亦大喜。

  贺敏之有些受伤,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方开谢又喝一杯酒,面色不改:“为什么?”

  一根春葱似的手指指定聂十三,竟有刀剑如梦的侠气:“你长得倒也像个男人。但身为刑官,明知冤屈,却不敢追查到底,结案结得狗屁不通,颠倒黑白,你这般屈从权贵,胆小如鼠,我爹爹看错人了!”

  说罢,转身而去,红衣翩翩,幽香犹存。

  傅临意如痴如醉。

  贺敏之目瞪口呆,半晌方道:“这就是方尚书的女儿?深闺弱质?知书达礼?”

  傅临意一脸深情,赞叹道:“这就是方开谢,我傅临意钟情的女子。独一无二,至真至纯,真正的蕙质兰心。”

  拿起她饮过的酒杯,满上,慢慢喝下:“平素有酒,相随开谢,此生再无所求。”(调戏某人,有想啐我的,请自由的45度啐吧,怡然不惧的打伞路过……)

  聂十三静静看着傅临意,道:“方开谢很好。”

  贺敏之轻拍傅临意的肩,道:“能看到她容貌之美的人不胜枚举,但你是真正能读懂她的人。她若能嫁你这个知音,也是一桩美事。”

  看傅临意手不停杯,忍不住提醒道:“你先把银子拿出来,免得一会儿醉了被打出去,我出门历来是不带银两的。”

  十日后,莫太微被押送到靖丰。睿王谋刺案重审。

  聂十三侍立殿内,贺敏之却只在后殿等候。

  杨陆审案,雷厉果决,切入精准,擅用刑讯。

  先传了殷星,二话不说就先上了夹棍之刑,每每待他要痛晕之际,又松上一松,如此夹了三四回,殷星乖乖供出齐云永以及睿王府管家的攀咬之词尽数出于己手,睿王妃亦非病死,而是太子暗令自己取其性命,便用了推瓶入腹这一阴毒法子。

  问及睿王妃指印一事,听杨陆知之甚详,殷星不待用刑,立即承认。

  一桩冤案,果然从殷星身上打开了缺口。

  殿侧坐着的六部重臣、监察御史纷纷颔首,听殷星指认太子,目中均忍不住露出鄙夷失望之色。

  杨陆见了,方用言语暗示着殷星供出莫太微主使。

  殷星禀性奸猾,一点即透,果然把太子翻成了莫太微。

  一时又传上燕夜来。

  杨陆刚念了贺敏之临州审讯的笔录,燕夜来便当场翻供,供出原是太子指使自己诬陷睿王。言罢便要咬舌自尽,幸得聂十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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