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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无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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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文的车还停在那里。他必定看我徐徐远去。
从高处坠下,应该有一段时间停留半空,那想必是自由无比、此生难遇的享受。可惜穗扬福薄,只被徐阳文在身后轻轻一推,还不曾停在空中半秒,便已扎扎实实摔个粉身碎骨。
确实已经粉身碎骨。
姑且不论我可笑的心,那实在不足道哉。
魔法已经失灵。
工作没了,一纸公文便了结我在公司的赫赫辉煌。
我心血来潮开在闹市、极少看顾的画廊被铺主催缴租金,里面昂贵的存货早被徐阳文一个电话,以一元一幅的价格卖个精光。接到通知匆匆赶到的我,看见门口挤满了因为买不到便宜画而哭丧着脸的客人,好大一个临时纸牌挂在墙上………………………跳楼大甩卖。
果然是“跳楼”甩卖。
现在才发现,平日所用的钱都从徐阳文户口直取,如今自然是分文都取不到了。
他早有预谋,看似随意的一切,自有不传之秘。佩服。
不出三日,家里众人似乎都闻到味道,电话纷纷而至,我对电话逐一说: “请某时某时至我家,我详细回答。”
如此戏言,居然都被当真,成就我某日被众人逮住的契机。
那日我正看手上的单据,忽然发现买下别墅也并非好事,这东西的每月管理费,足可以用去我抽屉里少得可怜的现款。
就在这个时候,我被母亲叫下楼。
楼下好多人,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让我惊叹家族的庞大。
被众星拱月围在中心,张张关切的脸,让我害怕……………………我怕忽然吐出来,坏我多年谦逊尊长的伪装。
母亲问: “穗扬,你最近很不对劲,是不是公司有事?”
我环目四周,“据实”而答: “公司的老板涉及走私,我的经济出现问题。”
众人脸色大变。
我又说: “其中很多文件由我签署,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会牵扯到我。”
想起有本描写豪门恩怨的小说,有整个家族齐聚听逢大变的情节,穗扬何幸,也可当一回如此威风的主角。
我说: “我的户口已经被冻结,可能会被查封所有资产。” 稍停,强笑着加一句: “其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资金周转问题,如果谁可以………。”
我转着眼睛四望,惟恐漏看一个画面。
看翻脸如翻书不难,但看这么多张脸同时翻给你看,机会难得。
一句话吓走四方亲友,只剩下母亲和伯父。
伯父的脸历来象没有神经线,坐在一旁看不出喜怒哀乐。母亲倒真的忧愁,木着脸站在当场。
空荡荡,安静了好些。
“把别墅卖了吧。” 我站起来上楼: “这里的管理费,我已经交不起了。”
绚烂回复平凡并非易事,我开始找工作。
面试官问: “李先生,你有如此资历,在大公司做过总裁助理,为什么来应聘一个小小的营业助理?”
我说: “不过暂时混口饭吃。”
结果可想而知。
似乎我离开人群太久,忘记了穷人不能实话实说。
下一次我学乖,准备满腹让人听了点头的好话。
结果面试官说: “李先生,我们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但是………。”
我没有接口,冷冷等他的“但是”。
“但是……。。恐怕我们这么小的池子,容不下李先生的大才。”
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心里有数。
一位经验稍嫩的面试官对我漏出片言只字: “李先生是不是得罪了某些人………”
住回以往的小屋子中三个月,卖掉别墅偿还管理费和处理往日奢侈留下的后患,我决定重新开始………………摆个摊子在街边卖杂志。
正宗落水狗的样式,我暗看熟人在身后眉来眼去道是非,甘之如饴。
每天看我出去摆小摊的母亲总是一脸委屈,我不知道她是为我委屈还是为她曾经的富裕生活委屈。直到那一天晚上,她坐在我的小房间中等我回来。
“这是给你的。” 她递我一个存折。
我打开一看,银码之大出乎意料,必定变卖许多东西积攒而来。
妈说: “人也老了,要首饰来做什么?”
我吃了一惊,不为手上的钱,只为发现原来我看错太多太多。
瞬间,我无语。非感动至此,只是自愧。穗扬曾不惜用最坏的用心揣测家人,今日以何对这存折?
呆得太久,回神过来,妈妈已走了出去,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仿佛刚刚感人一幕,不过是幻觉。
我收起存折,第二日照常摆摊。
亲戚已渐远,朋友倒还有几个,闲时聚一聚,想起徐阳文,是不是已云淡风轻?
一日饭后,刚要躺到床上,电话响起。
一接,徐阳文。
“穗扬,你可好?”
我捏着话筒: “你认为我可好?”
“我想你,出来见一见如何?”
我问: “如果想再推我一次,那就又要再送我一番黑暗魔法。”
他笑得轻松: “穗扬,何必这么计较?出来见一面,我又不会怎样。”
“徐阳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你把我比做草绳?”
我立即说: “不,徐阳文,你是蛇。”
他沉默片刻,讥讽说: “看来你被我咬得怕了。”
“简直是痛不欲生。” 我发疯了,对着个话筒冷笑,一副绝妙表情完全浪费。
他必定在话筒另一边悠闲地吞烟吐雾: “穗扬,我喜欢你的反应。”
“过奖过奖,你当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我的反应。没有让你失望,我死也欣慰。”
“你错,我失望了。” 他说: “我以为你会自杀。”
我磨牙: “自杀?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自杀?”
“也许,不过,死需要勇气,是吗?”
我没有回答,狠狠把电话整个扔到床边。
眼前模糊一片,我猜那也许是额头的冷汗,满腹无处可泻的狂潮,只想让它流一点出去,好安定我心。
刀片割破动脉的时候,觉得痛楚泻出好些。
意识逐渐昏迷,许多面孔在脑里转圈。
穗扬,你可认识这些人?一个一个,笑着看你。何必去想他们笑什么?
世界上的惨事,莫过不想自杀而糊胡涂涂做了自杀的动作;更惨的事,莫过于做了自杀的动作又不成功。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中,妈妈脸色苍白,见我醒来立即精神起来,似乎随时准备给我一巴掌。
我迷糊地看着她,神态如无知孩童。
手在空中高举半天,终于还是下不去,妈妈收回手,跌坐一旁垂泪。
弟弟黑着脸,站得不三不四: “哥,幸亏我进去看看你。” 他比画着: “这么多血,我差点直接叫太平车。”
妈妈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伯父急忙扯着他往外走: “你哥哥已经醒了,让他休息一下………。。”
我闭上眼,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病房无声,忽然想到,是否有钱交付医药费。妈妈的存折我不想动。
一天后我出院,纯粹是为了省钱。
回到家中,一封聘书已经寄到家中。
职位赫然在目………………………总裁私人助理。
徐阳文,我何时又引起你的兴趣?
按照信上的时间,我如约而往,踏进他的办公室。
他安坐位上,对我含笑而语: “你来了?”
“我来了。” 我问: “你对我还有兴趣?”
“不感兴趣就不会叫你回来。”
我明白,对他笑笑: “徐阳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他唇边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志得意满。
“穗扬,你离得开我吗?”
我深呼吸: “也许吧。”
“也许什么?”
“这个……。。” 我说着,凑上去。
舌头舔过他的唇,自己撕扯着衬衣贴上他胸膛。口舌有何用,身体语言有点时候比较直接。
真可笑,我们在办公室中居然颠凤倒凰,入戏得很。
收场的时候,他吻我耳垂,亲昵如同当日。
我缓缓收拾身上衣装。
“你这里的地毯需要打扫一下。” 我边说,边将那封聘书撕成片片撒在空中: “如果你肯给钱,我倒愿意为你打扫。”
他似乎早有料到,冷眼看我: “穗扬,这是何必?”
“不过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弯腰看刚刚淫乱的地方,温柔地说: “你知道吗?来这里之前,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他扬眉: “哦?例如……。。”
“例如我找了很多男人睡觉,让他们欲仙欲死。而且他们都有一个优点,不挑剔,” 我说: “因为他们都得了艾滋病。”
然后我啧啧有声地摇头叹息: “哎呀,你刚刚似乎没有做安全防御措施。”
我等着他大惊失色,结果大失所望。徐阳文安如泰山,对我冷冷而笑。
他问: “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以为我没这个胆量?” 我反问。
他说: “我相信你有这个胆量,可惜你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你骗不过我。”
我望着他,忽然抚掌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找人监视我?闹了半天,你已经自投情网。怎么,舍不得我么?”
他目露怜悯之色: “穗扬,你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当成万人迷?”
“当然是从我在这个办公室被你压在身下的时候起,自那日后,李穗扬身价高了何止十倍。”
他笑眼望我,忽然站起来,高大身形压得我一窒。
我急忙往后跳开两步,随手将办公室门拉得大开。
“你尽管跑………” 他没有追,站在原地环手而立。
我不看他一眼,带着风声逃去。
穗扬,你确实,被他吓破了胆子。
撕了聘书,只好继续我的小本生意。第二日拖着小车过去,两个城市管理员赫然在目。我装做没看见,转身埋头推车而去。这个世道,没有营业执照的小贩都比较可怜。
一连数日,都有此事发生。
最是无奈无钱人。同样的戏,看多也会腻。
我半卖半送处理了所有的报纸书刊,所有积蓄换一部二手摩托车,做起路边违法搭客的买卖。
选此职业,一是因为我有一张破旧的摩托车牌,二是因为中国人的阿Q精神……………………让徐阳文雇来监视我的人东腾西跳累个半死,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报复。
每天,我和其它同行倚在各自摩托车旁等客。
警察来了一拥而散,客人来了便各展魅力。
人就是这样,你万般求他,他不选你;你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反而信你。
我通常待在一旁,看客人在七嘴八舌的同行中迷茫半天,然后适当对他笑笑……………………羔羊手到擒来。
那一天搭一个客人,斯文白净,眉清目秀。谈妥价钱,他坐在我身后。开始还好,车到中途一个剎车,让他随惯性往前栽得紧贴我背。自此,他就没有离开我的背,双手开始紧箍我腰,到后来,居然乱摸起来。
我暗笑一声,车头一转开到偏僻的地方,将他一把扯下车。
他原本比我高大,但是心虚太甚,哆哆嗦嗦以为非礼了强盗一名。
我一步步逼进,他一步步退后,直到两人缩进墙角。
“误会,误会…………车晃得厉害,不小心………。碰了一下。” 笨蛋,我料他没有读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我眼目如刀,直看得他几乎软倒在地,忽然嫣然一笑,略带风情,解开一点点衣襟: “可惜,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他当堂傻眼。
刚想开口问他出价多少,忽然听见刺耳的煞车声。两人脚步急促赶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对着我刚找到的“恩客”一记重拳,然后捂着我的嘴就朝车上拖。
不出所料,车的目的地是徐阳文的办公室,这人似乎完全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事情,竟敢如此狂妄进行于中信大厦之中。
“欢迎欢迎。” 看见我被推入办公室中,有人夸张鼓掌。
一时找不到可以一矢中的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话,我懒得搭理他。
他指指地毯: “穗扬,我的地毯需要人打扫。”
地毯上居然还留着我那日撕得遍地的碎纸。
“我不知道现在广州的清洁工这么难请。”
他说: “我这个人的习惯,不喜欢随便找一个人为我清理东西。”
我呆脸看地毯,伸手。
他问: “你要多少钱?”
我反问: “你给多少钱?”
有钱人的架势又出来了,他抽一迭我在街边搭十天客也赚不到的钞票,放在我掌中。
“够吗?”
我点头: “够。” 当着他面,将手中钞票撕个粉碎,让它们空降到地毯上,与原本遍地碎纸打个招呼。
真可笑,原本万能的钞票化成无数张后,却也不过跟普通废纸片一个待遇。
他扬眉,对我的行为似乎有点不满。
我对他无辜地眨眼睛。
他说: “穗扬,你不要后悔。”
我想回他………………………即使后悔也不是今日的事情,明日再论。
还没开口,人已经倒下。
昏倒前隐约感觉腹部剧痛。徐阳文,你好狠的拳………。。
第四章
他说: “穗扬,你不要后悔。”
我想回他………………………即使后悔也不是今日的事情,明日再论。
还没开口,人已经倒下。
昏倒前隐约感觉腹部剧痛。徐阳文,你好狠的拳………。。
醒来的时候身在异地,不知道已被徐阳文弄到哪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鬼地方。
我躺在某块柔软地毯上望低首看我的徐阳文。
“这次我绝对不是吓昏过去的。” 我指控: “你打我。”
他吃了一惊: “穗扬,你把这当成打?如果我动手殴打你,你以为这么快就可以醒来,而且醒来后手脚俱全?”
我呆着脸,点头: “好,打了人还外带恐吓。”
徐阳文温和地笑: “穗扬,你太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宠腻温柔之极,仿佛在对我说…………………穗扬,你不过做了一场噩梦。
这让我害怕,警惕地集中眼光怒视他。
他说: “人累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让我带你休息几天,。” 递给我一个电话: “打个电话给家里,说你要出去散心,将有几日不归。”
“打人、恐吓还加绑架,我会告你。” 我张牙舞爪,对他龇牙。
“不打电话也没关系。” 他吓唬我: “我的本事你知道,根本不必担心被某个小人物的失踪案件缠上。反而你,如果你不见了,家里人一定很担心,说不定花许多冤枉钱。”
我愣愣看他很久,大大叹气,伸手抓过电话。
在他得意洋洋的注视下拨了家中号码,听见有人“喂”了一声。
“妈,我是穗扬。” 我语气平静地说。
“穗扬,家里的米用完了,今晚回家的时候带一袋回来,楼下铺子就有卖,江西米才好吃………。” 妈妈开口就唠唠叨叨,柴米油盐一起来。
“妈,我今晚不回来。” 我淡淡开口,停了一下,默默看一眼徐阳文得意的脸。
“我被徐阳文绑架了!!!!!” 我忽然对着话筒大吼。
这一句接着上一句,语调提高了八个八度,中气十足,响彻天地,必定把电话那边的妈震得几乎晕过去。徐阳文再本事,此刻也已经阻挡不住消息的传递。
把我想象得太好控制,是他败笔之所在。
吼了那句惊天动地、生死系于一线的话后,我关上电话,颇有勇气的坐在地毯上,看徐阳文做何反应。
此时杀人灭口已晚,若我消失,你以为可以逃脱干系?
徐阳文倒没有扑上来立刻捏断我的脖子,他站在那里,有几分哭笑不得。
“穗扬,谁绑架你了?”
“当然是某个自大到有毛病的偏偏有几个小钱的小人,难道你认为我绑架我自己?” 一时之间,我口舌锋利许多。
他平心静气: “我没有绑架你,如果你要走,可以立即站起来离开。”
“然后好在我背上来一枪?”
“我没有暴力倾向。” 说得好正经,可惜我绝对不信。
我冷笑: “当然当然,比起日本的731细菌部队,阁下还有待提高。”
“你什么时候患上被害妄想症。”
“这个病是怎么患上的,你想必比我更为清楚。”
整整的一段对话,变成精彩的双人相声般的快板。他忽然笑了起来: “穗扬,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样子?” 我好傻,神使鬼差问这么一句。穗扬穗扬,你不够绝情,此为人生大忌。
“就是现在的样子。” 他向我靠过来,鼻尖在我发间摩挲: “不整天想着钱,不终日涂着甜死人的外衣。一心一意这么地…………。和我对抗。”
我有瞬间恍惚,上天保佑很快清醒过来。
“我现在确实没有整天想着钱,” 我把他用力推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把没看过的书都好好看一看。”
“哦?”
我恶狠狠地说: “第一本要看的就是《基度山恩仇记》!”
他大笑,笑得恶形恶状,几乎要滚到地上一般。我抓住机会,猛然朝门口扑去,不管如何,也要争取逃脱这个虎口。
即使门外保镖成群,李穗扬都豁出去了!
果然,出门就直直撞上一个人。
一阵淅沥哗啦的清脆响声,我就着许多新鲜奶油和另一人滚倒在地。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一看,撞倒的是一个男孩,面目清秀,不象保镖一类。
他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见您。”
此人好有礼貌,被人撞了居然还称对方为您。
他说: “您没有事吧?”
我看看满身奶油,摇头: “没事。” 刚想抓住他问这里是何处,如何可以逃出去,他说: “先生的衣服,请留下,待本酒店洗干净了再送回给您。”
酒店?我一直以为这里是徐阳文某处隐蔽的贼巢。
我站起来,环视四周,大拍脑袋。
该死该死,这里居然是我家马路对面的东呈大酒店,刚刚没有注意,现在对着窗外看去,我家那栋楼就在眼前。
“你晕倒的时候,我想把你送回家,可是你家没有人。” 罪麾祸首站在门边,促狭而笑: “当时你妈还没有回家。”
明明是布局!
我恼羞成怒,差点扑上去咬死他。不过心里对此人知之甚详,不敢轻动。目光如剑刺他千刀万刀,穿着那件满是奶油的外衣,恨恨离开。
心里又疼又麻,想起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居然还被他如此耍弄,几乎要仰天长叹,找一处高峰跳下去完事。
但深处还有那么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欣喜,在徐阳文心中居然还有一点地位,让他注意关怀,不肯放手。
一路上自怜自厌,哭了一会又叹气一会,叹气一会又细想心头那微微甜意一会,疯子一样。
李穗扬,你实在不可救药。我骂:忘记他怎样推你下去,怎么又可以再度踏上他摆给你的梯子?
回到家,还没有掏出钥匙,门立即打开,仿佛里面的人等得我好急。
妈一脸惊慌: “穗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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