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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鹰女斗游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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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她的意图,祁尧天已经伸出掌按在她肩上。“如果你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现在就别乱来。”

不用他警告,才那么一下,曲弄鹰已经被伤口处传来的抽疼痛得倒吸一口气,惨白了脸。“嗯……”她闷哼了一声。

她陡然作疼的表情自然全入祁尧天的眼,他的心跟着一紧。

“你……你竟然……竟然……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屏住气息。

“我们第一次在荒野见面时。”他没隐瞒。

“什么?!”他的答案令曲弄鹰又惊又恼。“你怎么可能那时就发现了?”

祁尧天暖和的视线与她相缠,“事实上你的乔装无懈可击,只是因为我有机会接近你,才隐约猜测出来你的身分,而且我当时也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又碰面了。”

难怪!难怪她之前就有种似乎被他识破身分的直觉,却没料到他竟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曲弄鹰突然有股被戏弄的羞辱感。

一咬牙,她的双颊涨得火红,因为忿怒。“既然我不是男人的事实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当你的护卫?或者从头到尾,你根本就不知道绿石的下落。却故意以此戏耍我!”

“你当真这么想?”瞬也不瞬地凝睨着她,祁尧天截住她的话。

“难道你不是?”她霸气十足地回瞪他。

祁尧天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要你当我的贴身护卫,除了是相信你的能力外,对你的好奇也是真的。我想知道依你的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一直令我感到佩服。”

赶紧制止自已被他的赞许挑起的得意情绪,曲弄鹰板着脸。“那么绿石呢?”

“不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逃过他的眼,笑意扩散到他的嘴角。

看着他舒泰自然的表情,某种说不出的茫然与疲惫忽地袭上来——曲弄鹰倏然闭嘴不语。

“我已经把你当成如同御风他们一样优秀的护卫,尽管我知道你是个女子。如果我不是看重你,也不会把这次重大的任务交到你手上,可是现在竟让你身受重创……我倒宁愿我没那么信任你。”凝视着她坚强美丽的脸庞乍现无助,祁尧天心怜意动。

身为一个必须时时以大局为重的人,他一向明白事前的详细计划比事后的弥补失策来得有用,所以他从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错事,可如今,他却后悔了!

他的话猛将她自无助中拉出。原本她就不是爱钻牛角尖之人,如今心思一放松,她反倒想通了。

“你不是说我的伤口只要半个月就能好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她粲然的笑里掩不住一丝赧意,“其实我该高兴你这么信任我。我想,我只是一时还不习惯不用再掩饰身分……”

看着她,祁尧天那双黑眸因为爱恋和笑意而闪闪发亮。他蓦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经拨开落在她颈项上的发丝。

“那么请你快快好起来吧!我正期待着一个恢复健康、恢复女儿身的曲护卫回来。”

因着他细腻轻柔的触碰,她的心再度翻起波涛;回视他那双令人神魂颠倒的眼睛,她竟呆了!

☆☆☆

经众人这些天来细心的照顾,而被限制在床上、已经不耐烦到直想杀人的曲弄鹰,总算等到大夫解除禁令,可以下床到门外透透气的这一天。

曲弄鹰伤口的愈合情形十分良好,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强健,但是为了让自己好得更快,当她的伤不再剧烈地作疼时,她就会趁夜里没人看顾她时,自己溜下床每天偷偷地、一点一点地练习走路。于是她由第一次踏下床虚弱得根本站不住脚,到现在已经可以不靠椅子扶持走到门边……她对于自己这样的成绩感到骄傲。当然,这是她的秘密。

一早,黄老来看过她,再开过药帖后,终于决定她可以出房舒舒气了,所以这会儿用过丫鬟端来的早膳,喝下一碗同样苦死人的汤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门了。

“这是什么?”让丫鬟替她梳好发,用丝带松松地挽着。丫鬟巧手为她弄出她自下忘忧山以来,第一个姑娘的发髻后,曲弄鹰自铜镜中见她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鹅黄衫来,不由得好奇地问。

小丫鬟噗嗤一笑,将它展了开来——是一套娇柔淡雅的衫裙。

“小姐的衣服啊!”她边说着,边动作俐落熟巧地伺候曲弄鹰穿上。

及时拉住丫鬟为她整装的手,曲弄鹰不能不问:“我怎么会有这件衣服?”

丫鬟回答得理所当然:“小姐本来就该有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对吗?”她反觉得她伺候的小姐可真奇怪。

看来这丫鬟根本不会知道别的了。曲弄鹰微蹙眉,想了想,决定暂别追究衣服的来历,终于放手让她帮忙穿好这套别致的黄衫裙。

从离家以来,曲弄鹰一向以男儿身示人,自然不曾再穿上女装,现在穿起曳地长裙,她竟有些别扭不自在!瞪着镜中娇态媚人的黄衫女子,她有些不敢相信,那竟是她自己!

这些天来,铁奔雷他们只要逮到机会就会进来探望她,而面对她是女子的事实。铁奔雷表现得很平常;倒是耿御风、莫留火两人不改调侃本色,一搭一唱直把她这女扮男装的“曲护卫”消遣个够本,藉机吐吐被她骗这么人的怨气。虽然他们表面上是嬉闹,她却看得出来,他们其实是想尽办法要让她开朗起来。也由于此,对于这次受伤而让她暴露身分的事,她反倒有种因祸得福、松了口气的感觉——至少她从此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虽说她的身分算是公开了,可要在众人面前恢复女儿身、穿上女装,却还是头一遭。

☆☆☆

平日不过两三步即已经轻松跨到的小园,今日却是足让她花费不少时间才到。而这一趟短短的路程,已耗去她所有心力。

坐在池畔的大石上,曲弄鹰抚着心口直喘息。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早在房门外廊子那儿就想劝她别再继续走,无奈反激起她不服输的脾气,硬是撑着身子走到园子里来——喝!她真是服了小姐,却也不免担心她。

她真的变成不折不扣的“弱女子”了!曲弄鹰让自己靠着柳树,不由自嘲。“我没事。”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她抬眸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直言道:“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你要忙别的事尽管去吧!”

丫鬟还想留下,却被她再次挥退。

支开丫髻,曲弄鹰感到自由多了。

从小到大,她凡事一向自己动手,根本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更不习惯被人跟上跟下。说她没千金小姐的命也好,反正她就是庆幸自己不是“真小姐”,否则一定受不了束缚,三天两头逃家。

望着眼前一池的荷叶点点、碧波荡漾,曲弄鹰不由想起远在忘忧山的爷爷和师父。她出来了这么久,一直没机会梢信回去,如果爷知道为了要找回绿石,她竟阴错阳差当起太子殿下的护卫,会有何反应?当初他和师父非要她下山找绿石不可,虽说绿石很重要,可放她独自闯荡,他们竟也放心?该不会一向神机妙算的师父已经替她算出她此行会多灾多难,所以才真要她下山“历练”?如果真是如此,不知道他有没有算到她这回差点小命不保的事?

曲弄鹰摇摇头,不由伸手轻按伤口处,她的命是保住了,除了留下一道丑陋的刀疤。而她现在的处境也是一团乱,众人的行程、计划,因她的受伤而整个耽搁了,她的身分引发她能否继续当殿下贴身护卫的问题考验……

其实当不当护卫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在意的只是——对祁尧天的承诺。

既然他早知道她的身分,却仍以护卫为名交换绿石,他能对她的能力投以信任,那么她也该尽全力完成这个任务;就算不为约定好了,能护卫太子殿下的安全,能和一群人共同打击恶人,她做的不也是快意人心的大事!

一股冲动沸腾了她的血脉,她一急着站起来,却忘了自己的身子状况,于是一阵头晕目眩猛地袭向她,才一站起,便虚软地往地面跌跤;而更糟糕的是——迎接她的是一片水泱泱的池塘!

“小心!”警告声伴着一抹快速冲来的人影同时响起。

曲弄鹰耳边听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无奈她实在力不从心!在那惊震声中,她妄想攀勾一旁的柳树以维持身体的平衡,却在扑空之下仍直往水面栽。忍不住低呼出声要闭上眼——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她的手及时被捉住,而另一股力量也托住她的腰,同时阻住了她的坠势,并且迅速将她安全地抱回大石上。

她被救了!

曲弄鹰安稳地重坐在石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半俯身在她身前的祁尧天。

“你没事吧?”幸而及时救下她,祁尧天一颗几乎要跃出胸口的心才重又平稳下来。而随在他身后的铁奔雷、耿御风,也看到方才惊险的一幕,见她没事,此时也不由松了口气。

“我……我没事!”不知怎么地,她的喉咙突地一阵难忍的哽咽,盯着靠得她如此近的祁尧天,那种说不出安全温暖的感觉猛地冲击她的心。

祁尧天没将揽在她肩头的手放开,仔细巡视着她苍白得吓人的脸庞,他的下颚绷紧。“我以为你该好好待在房里休息……”他注意到她终于换上一身女装,呈现出一番别于男儿身的美丽风情;只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她竟险些在他眼前出事的意外,这令他心有余悸!

总算注意到他冷硬冻人的表情。眨了眨眼,曲弄鹰慌忙地要阻绝自己莫名氾滥的脆弱情潮,却反被他恼人的诘问逼得心头一酸,眼眶一阵刺痛,她赶紧垂下眼,不愿被他看见泪水。天!她不过是身体受了伤,怎么连她的心也跟着变得脆弱易感了?该死!

“黄老已经准许我可以出来走走,殿下,我好像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她刻意冷漠的声音显著反抗的火药味。

没有人听不出来她语中的不快。

祁尧天以某种奇异的眼神定定凝住她的脸庞;而耿御风才张口想说什么,就已经被铁奔雷一把拉到园外。

此处,除了流水冲刷过假石的淙淙声外,再没其它声响;而存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诡谲。

沉默的气流令曲弄鹰不舒服极了,可她不准备收回她的话。也拒绝抬眼看他;而方才泛在眼中的一颗热泪,却在此时承载不住重力地夺出眼眶。

“鹰,你是一个好护卫,却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好病人。”祁尧天蓦地叹息,同时一手移至她脸上,以指节温柔地揩去那颗晶莹的泪珠。

被他的举动乍然触动心扉,曲弄鹰身子一阵轻微的颤悸,她迅速扬起睫毛来,直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像棵植物一样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让人喂着吃、喂着喝?”她的恼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动容于他真实、毫不掩藏的关怀。她却突起顽心故意曲解他的话。

“我是希望你可以这么做,不过你若真能这样,就不叫曲弄鹰了,不是吗?”她眸中闪耀的精彩光芒,不由令他的嘴角弯出淡笑。

曲弄鹰笑了,笑容璨烂了她的脸庞,更直接攫去祁尧天的视线。

“没错,看来殿下可真了解我了!”

她的笑声引得铁奔雷、耿御风两人重返园来,见殿下和曲弄鹰原本之间的紧张气氛转为和谐,他们也不由松下了心。

第一次见曲弄鹰恢复女儿身的打扮,耿御风终于逮到机会、毫步吝惜他的称赞:“嘿,你变回女孩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敢说仙女下凡也没有你美……”他打量着眼前同样是那张“俊美”的脸庞,却明显多出一股柔媚气息的黄衫女子,几乎不敢相信她会是跟着他们一路跋山涉水、英勇过人的曲护卫!

接受众人崭新、奇特的关注目光,原本羞赧的曲弄鹰倒也渐渐习惯。

“哼哼!说不定仙女摔下凡也成了丑八怪,你敢说仙女一定美吗?你这不是在咒我?”狡黠一笑,她存心抬杠。

绝少对女人发出赞美的耿御风,没想到一出言就被将了一军。他怔了怔,然后忍不住大笑了开:“你说的对、说的对!谁规定仙女一定是美的?不过说你是个世间少见的大美人,我们可是一致赞同!对不对,殿下?”他转向祁尧天。

祁尧天回以戏谑的微笑:“这回你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称赞她是大美人,而不用怕被捉起来、摔出去了吧?”

想起之前的事,所有人不觉莞尔。耿御风再度佩服地望向曲弄鹰。她回他一个皱皱鼻、不好意思的俏皮表情。

说笑之间,曲弄鹰突然想到——

“咦?留火呢?”

“他已经先行离开,我有事情交给他处理……”回答她的是祁尧天。

瞧三人神情蓦地严肃了下来,曲弄鹰也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发生了。

曲弄鹰正想开口问,却见祁尧天突地弯了身,二话不说将她整个人自大石上抱起——她吓了一跳!

“殿……殿下!”猝不及防之下,曲弄鹰又惊、又羞,直觉耍推开他跳下。

祁尧天的臂弯宛如钢铁,没让她有机会挣脱,抱着她彷若无物地迈开大步向前,而铁、耿两人则略感惊奇地跟在后面。

“你不适含在外面吹太久的风,我们先进去再说。”他的神情恬淡如风,毫不觉这举动有何异样。

曲弄鹰脸颊发烫,心也不听使唤她乱跳。避开后面两人偷笑的表情,她慌促、别扭地把视线投向祁尧天:“我……我可以自己走,殿下,放……放我下来……”第一次这么贴近他男性的躯体,仿佛被火焚着般,她只想逃。

他那对炯然的眼睛里亮着慑人心魂的光彩,温柔地凝睨她。“等你真正恢复健康,有了足够的力气再跟我争吧!”

谁叫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不成,只得闭嘴,乖乖地任人一路抱进屋。幸而这只是一小段的路程,沿途又没人,否则她可糗大了!

回到屋里,铁奔雷就将正在整理房间、一脸惊讶的丫鬟请出去。祁尧天抱着曲弄鹰直步至床前,将她放在床上,这才撤开两人之间委实亲密的接触。

“李璋欲加害我反失手被擒的事,郭永已经得到了消息;同时他多番失手,大约也已知道我这次出宫的真正目的。据我们潜在王府密探传来最新的报告,郭永已经暗中增加兵力,只待时机一到,就会毫不犹豫地举兵反叛……”之前的事仿佛只是一段小小的、不相关的插曲。祁尧天退后,隐去眼底翻涌的深切温情;再看她,只余一片坦荡、冷静的眸海,几句话就将话题导入正题。

看他毫不在意的表现,曲弄鹰强压下心底深处那一抹——失望;不准自己胡思乱想,更强迫自己立刻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殿下指的时机是……”她总算意识到一个不对劲。

“东日国每年此时都会派特使前来我国,邀请我王族成员参加他们的国家庆典,而今年也不例外。现在王宫已经发出正式回应给特使,父王将会亲自前往东日国。”祁尧天语气平静。

曲弄鹰马上察觉出了什么,她锁深了眉头。“这可是一个给镇平王反叛的时机。”她眨一眨眼,亮着灵黠的眸光看着他。“难道王是特意答应前往东日国?”

祁尧天点头,赞赏地回视她。“你猜的没错!”他坐回椅子,耿御风随即倒上一杯茶到他面前。接过喝了一口,祁尧天没对她隐瞒整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好一段时间了。

原来早在出宫前,王和尧殿下的一串连环策略便已将东日国的例行邀请包含在内。尧殿下的出宫使镇平王更加强对他的暗杀计划,而当他的计划失败了,一向沉不住气的他肯定会急切地寻找尽快成功的捷径。此时王决定出国的消息适时地传出,他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瞧曲弄鹰仍一脸迷惑,铁奔雷自动为她解除疑问:“王答应东日国的邀请是假不了的事,只不过那日出宫的不是王。”

曲弄鹰总算明白了。

“所以现在只等待那一日的到来……”她吁了口气,事情似乎快可以告一段落——“留火已经先押李璋回京,而我和御风明日也会起程。”祁尧天突然地接口说道。

曲弄鹰盯住他气闲神定的表情,首先沉不住气,挑眉问:“还有铁大哥和我呢?”

他们显然早就计划好了。

“你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不适宜在路上颠簸,我要你继续留在这里养伤,黄老和奔雷也会留下来照顾你……”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排。祁尧天尽管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却又不得不顾虑到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听到他的安排,她只觉心一沉。她明白他说的没错,以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宜上路;可……她不想被留下来,不想离开他。

见她低首默然无语,祁尧天的嘴角浮上一个温柔的浅笑。“黄老说你复原状况很好,大约再几天就可以做些长时间的活动,到时你再同奔雷上来与我们会合啊!”

曲弄鹰倏地抬头,看了铁奔雷一眼,再把视线调向祁尧天,美丽的脸庞凝聚令人动容的坚决。“我可以留下,但铁大哥必须跟你们走。”

此言一出,众人都怔愣住了!

即使曲弄鹰再渴望能和他们一道走、再渴望继续留在祁尧天身边,但理智却提醒她;她现在只会成为众人的负担,而她痛恨成为旁人的负担,她更明白一项事实。

“铁大哥的责任是保护你的安全而不是照顾我,我不赞成他留下来。”他会比她更需要铁奔雷,因为他比她重要得多了。

闻言,祁尧天英俊的脸庞蓦地柔化了下来——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中看出了紧张与不安,他的心再度被牵动。

“把你留下是情非得已的决定,而奔雷主要的责任就是尽快让你归队;至于我的安全,该安排、该注意的,他们不会漏掉一项。”他在间接解除她的担心。

“可是——”她就是摆脱不掉心里某种不祥的阴影,仿佛……有什么事会发生?

耿御风终于忍不住咧了咧嘴。“别可是了!我看你‘可是’摆明了不信任我的能力足够保护殿下的安全,是不是?”他半开玩笑。

曲弄鹰睨他。“你要我答是吗?”她抿唇,不快的情绪,化为一道锐芒赏给他。

耿御风嘿笑着,毫不在意。“算了、算了!我说你呢,先让自己恢复健康要紧,殿下的事现在全交给我们烦恼就行,好吗?”

似乎也由不得曲弄鹰了。

第二天,祁尧天一行人整装起程,快马往京城方向奔驰;而在离开前,他留给曲弄鹰一段耐人寻味的话:“鹰,等这件事了了,我会依照约定将东西交给你。虽然从此你不再是我的护卫,可你还有别的……”

不解地看着祁尧天,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便转身上马离去;留给曲弄鹰的,是满腹的疑惑和诡异。

瞧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曲弄鹰最后颓然叹了口气。

“鹰,想赶上他们,就让自己快快好起来吧!”铁奔雷鼓励她。

她从来就不是容易被打倒的人。迅速为自己振作了精神,她转头对铁奔雷灿然一笑。“铁大哥,相信我,我们不久后就可以上路了!”

铁奔电对她倒是信心十足,要丫鬟扶着她往屋里走,边道:“我相信你,不过,你得先把该喝的药喝了。”

☆☆☆

在黄老的妙手和曲弄鹰努力的练习下,她的恢复状况堪称神速,于是就在短短的三天内,她已经由原来的短距离散步,到现在可以挥拳、跑步的程度,除了还不适宜跟人打架,她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复原了——连黄老、铁奔雷两人也为她的进展快速感到惊喜。

“我不用再吃药了吧?”虽是问话,却含着无比坚决的声音,出自坐在栏杆上美绝无瑕、英气勃发得令人不敢逼视的黄衫女子之口。

“不用、不用!你现在的身子好得很。还吃药做啥?”老头子涎着表情,打从昨夜起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边团团转。清了清喉咙,他笑得都看不见眼珠子了。“嗯,嘿嘿……我说曲护卫、曲大小姐啊!你再多说些忘忧前辈的事嘛!你才说那么一点点怎么够呢?忘忧前辈可是找最尊敬、最崇拜的人,二十年前他突然退隐江湖、失去踪迹,天下从此少了一位活神医,我还以为前辈他已经……哈哈!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她的弟子……”

黄衫女子——曲弄鹰也想不到昨夜无意中透露出她师父的名号,竟会让嗜医如命的黄老兴奋到现在。

她知道师父以一身神医奇术救人无数,当时人几乎无不知晓“忘忧子”之名。只是在云游行医数十载后,厌烦了世俗庸扰,他才会选择隐居。没想到二十年来未再踏足江湖,只在兴之所来时,偶尔下山替小镇的人看看诊、抓抓药的师父,“忘忧子”的名号一提出来依然吓人哪!

“也许我在骗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忘忧子。”被他缠着直追问师父的事,曲弄鹰不耐烦了,恨不得收回昨晚的话。

黄老搓了搓手掌,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可亲的笑容。“我不过是想知道忘忧前辈的行踪,好向他请教请教些医理,好歹你也看在我们有缘的分上……”

曲弄鹰猛地跳下栏杆,大步往铁奔雷来的方向走去,完全将后头的人抛下。

“铁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她立刻接近铁奔雷急问。

铁奔雷在她面前停下,点头,方形古铜色的脸庞有着满意的微笑。“一切顺利。他们现在抵达青松镇,沿途状况良好。我已经派人传消息给殿下,告诉他,我们明天可以起程了。”

曲弄鹰总算笑了。

“黄老,你也在这里?”猛看到她身后的人,铁奔雷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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