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绝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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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见屋里灯都熄了也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地离开回了自己的厢房。

第二日一早，柳伊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醒来。

元访枫只道是柳伊昨日与故友相见玩得太过劳累，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叮嘱着几个伺候的侍婢好生照料着便又同虞朗说说笑笑去了。

直到晌午，虞朗和元访枫遣人来请柳伊一起去用膳，这才有几个慌慌张张地小侍婢奔到他们面前，战战兢兢地禀告他们柳伊的情况似乎不妙。

元访枫惊出一声冷汗，也不等那几名侍婢说完便飞也似的奔向了柳伊的厢房，扑倒在柳伊的床边死死抓住柳伊的双手。

还好是热的……

这是元访枫握紧柳伊的手时唯有的一丝安慰。早看出了柳伊的异常，却始终找不到原因。一路上柳伊也不愿多花钱请大夫来瞧瞧，只说自己是害喜罢了。如今也不知是毒发、病发还是其他，只有元访枫心痛如刀绞，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一睡不醒的是自己而不是柳伊。

“伊儿，伊儿，快醒醒。”元访枫轻声呼唤着，试图能够唤醒柳伊，“伊儿，太阳晒到屁股了哦，快起来罢。”语气中满是悲怆，似是绝望似又是彷徨。

床上的柳伊早已失去了知觉，无论元访枫如何呼唤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元访枫死死握住柳伊的双手，唯恐那双手会失去温度。将柳伊的双手紧贴着自己的脸，或是呵气或是揉搓，只是想要保持住那一丁点儿的温度。

“伊儿，我等你一辈子，只要这一辈子，求你醒来，醒来……”元访枫说道此处已是无力，眼眶渐渐泛红，泪水止不住地充斥了自己的双眼。一个嗜血杀敌、保卫皇城的统领，此刻却是泪流满面，压制着自己不要痛哭出声。

虞朗带着几名大夫姗姗来迟，一见元访枫如此便觉得大事不妙，即刻上前想拖开元访枫让大夫们为柳伊诊治。谁知元访枫却死也不愿松开手，死死握住柳伊不愿放开。

“元兄！”虞朗实在无法，只得冲着元访枫一声大吼，“柳伊是中了蛊毒！你快放开让这些仙域国的大夫看看！”

蛊毒……

这两个字深入脑髓，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钟离妙菡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驭龙皇城，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将蛊毒运用地如此无声无息？除了钟离妙菡便再无第二人！刹那的愤怒充斥了元访枫的身体，若是可以他必定现在马不停蹄地奔回皇城用钟离妙菡的血肉祭奠柳伊。可眼下，伊儿尚未苏醒，他不能离开、不舍得离开，更是不愿离开。

腥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柳伊，看着大夫们忙上忙下为她诊治，元访枫的心一刻也没有放下过。忽而转头看着虞朗，低哑的声音充斥着愤怒，“你早知道她中了蛊毒？”一句一问，却带着万般无奈，千丝万缕的愤怒交缠在一起，似要摧毁一切。

“我的确知道，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发作。想是昨天在花园里碰了不该碰的，闻了不该闻的。”虞朗深吸一口气，道尽无奈。没想到元访枫竟是如此的深爱着柳伊，眼前这个猩红着双目的男人哪里还是昨夜那谈笑风生、畅谈人世的翩翩男子，只不过是一个为爱痴狂的痴人罢了。

“你为何不早说！为何！”元访枫的嘶吼道，“若是你提醒，她也不会如此！不会如此啊！”

“元兄！你冷静些！”虞朗见元访枫已经如同疯了一般，即刻伸手扶住他，“事情原委，待柳伊醒了我再告诉你。”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恨离别（1）

元访枫听了虞朗的话这才稍稍冷静了些，满脸的悲怆让人不忍再看。

“她……还能醒么？”

“我昨日探过她的脉息，她的蛊毒并不深。只是……”虞朗稍一停顿，复又面有难色，“她体内似乎不止一种毒，我医术不高，也是无可奈何。”

“不止一种毒？”元访枫听了脸色凛然。没想到钟离妙菡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看起来之前侯府侍妾一尸两命的事情也应该是钟离妙菡所为，只不过恰巧柳伊在侯府便栽赃到了柳伊身上。

“我对蛊毒也只是略通皮毛，不妨等几位大夫的结果出来了再做定论。”虞朗此刻也是紧锁着眉头。柳伊，她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又是何人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元访枫再无言语，只是脸上焦躁的表情还是没有褪去。不安地在柳伊的床边徘徊、踌躇，时不时地又看看虞朗。

几名大夫也是忙坏了的样子，先是替柳伊诊脉。倒也不马虎，左右手的脉息各细细查探过之后几人才稍稍讨论了一番。随后拔出了金针，在红烛的火苗上略烫了下，找准了柳伊的穴位便扎了下去。

金针刺穴，等待的时间却更是让人焦急不安。

“如何？”不等虞朗开口，元访枫便抓着一名大夫询问道。

那名大夫显然是被元访枫吓了一跳，哆嗦着看向虞朗。

“说罢。”虞朗一挥手，示意几名大夫快将情况仔细道来。

“这名姑娘身中两种毒。这其一是一种蛊毒，而另一种则只是普通的慢性毒。”一名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道来，“那蛊毒来自仙域国王室，无色无味无形。可通过呼吸、食物等方式施毒，令中毒者毫无感觉。最重要的是这蛊毒对于一般人没什么影响，唯有对孕妇会产生致命的伤害。”

元访枫听了面色凝重起来，这分明是钟离妙菡下的手。只是……

一想到事情的经过以及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元访枫不禁冷汗涟涟。最毒妇人心，不曾想到钟离妙菡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为了铲除侯爷的侍妾和柳伊如此不择手段。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计固然是好，只不过那尚未出生就离开人世的孩子可否愿意原谅她？

“那另一种毒是……？”虞朗并没有关注元访枫的情况，而是更急于知道柳伊身上另一种慢性之毒究竟是何物。

“另一种毒倒是与第一种蛊毒有相似之处，只不过尚无可解之法。”那名大夫捋着胡须摇摇头，“只能试试能否靠金针引穴将毒逼入姑娘腹中的胎儿体内，或许还有一救。”

“不行！”元访枫突然开口，“断然不能伤及孩子。”毕竟是皇家的骨血，伤及一丝一毫他元访枫都无脸面回皇城向宇文轩复命。

虞朗看着元访枫反应如此激烈，这才想起那孩子是当今驭龙皇家的后代，龙子龙孙自是不能伤及半毫。

“可否有其他法子？”虞朗代元访枫开口问道。

“姑娘中毒的剂量并不是很大，不出意外孩子是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说到这法子，那名老大夫自然是有的，只是虽能保住性命却要牺牲一些别的东西。

“不妨说下去，别吞吞吐吐的。”虞朗听得也是不耐烦了，如此紧要的时刻还卖什么关子。

“只不过腹中孩儿或许会受到些许影响，将来出生可能心智不全。”那名老大夫似是捏了把汗一般，迟疑着将剩下的话统统告知了虞朗和元访枫。

心智不全……那不就是个痴傻之子？

虞朗和元访枫听完老大夫的这番话都沉默不语，而心中则是各有想法。虞朗自是不担心大夫的高明医术，只是不知道待柳伊醒来之后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实。而元访枫则是更担忧柳伊能否清醒过来，至于那皇室骨血能保住性命便可。皇家之子，即便是个傻子也能受到不同于常人的奢靡待遇。皇室更是会豢养他一辈子，根本无需担忧。

“这只是第二种毒的解法，那第一种毒呢？”虞朗想了想，第一种是仙域国王室的蛊毒。自己也是有所耳闻，那种蛊毒是仙域国先列中的一位皇后制作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其余敢与她争夺丈夫的女人惨烈的死去。只是传闻归传闻自是没什么人相信，况且谁也没真正见到、遇到过，不曾想竟会发生在柳伊的身上。

“说起来也巧。”大夫突然爽朗一笑，“那两种毒中，第一种是为了毒害身怀六甲之人，而第二种则是为了不让人怀孕。二者相生相克，毒性已是相互抵消了一大半。”

听完这话，元访枫更是陷入沉思。钟离妙菡已是浮出水面，而另一人……会是谁？

“那便即刻金针施救罢，只怕是晚了便来不及了。”虞朗淡然开口，看着一旁元访枫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反对，便自作主张命大夫即刻金针引穴。

那几名大夫见虞朗如此吩咐，便壮着胆子即刻在柳伊的身上摸索着穴位。

时间缓缓流逝，那几名大夫的额上已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柳伊身上也早已是插满了各种金针，样子颇惨不忍睹。

“大功告成。”待最后一针落下，那几名大夫便深吁出一口气。

“如何了？”元访枫焦急地上前跪伏在柳伊的床边紧紧握住柳伊的双手，转头向几名大夫询问着情况。

“姑娘已是无碍，腹中胎儿也能保住。只要静养一段时间，身子便可恢复了。”

“如此甚好。”虞朗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绽开了一抹笑容，“下去领赏罢。”

“是，公子。”几名大夫听说有赏，方才的焦虑和疲惫一扫而空，满面春光地躬身退了出去。

元访枫此刻紧紧地看着柳伊，不敢移开目光半毫，唯恐柳伊醒来之时看不到自己。一袭白色长袍也因跪伏在地上而染上了几点黑灰色的赃物，而长袍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只顾着眼前正在熟睡中的人儿。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恨离别（2）

虞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地摇头叹气，这真是一段孽缘。无奈地转身离开了柳伊所住的厢房，只是叮咛几名侍婢要好生照料着。

柳伊经过几名大夫施针治疗，人也逐渐转醒。浑浑噩噩之际，只觉得身上千般酸万般痛，忍不住嘤咛起来。

“伊儿！”元访枫见柳伊转醒，手也握得越发地紧了，“伊儿，你怎么样了？”

柳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元访枫的呼唤，便用尽全力略张了张嘴，“访……枫……”说地吃力，却令元访枫惊喜不已。

“伊儿，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元访枫激动地一把抱住躺在床上的柳伊，“我好怕，好怕你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说着声音竟哽咽起来。

“傻……瓜……”柳伊听了只觉得苦笑不得，心里却是一种被温暖紧紧包围的感觉。勉力抬起手回抱元访枫，一手轻轻抚上元访枫的发丝。

元访枫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柳伊，“好在你已经无事了。”说罢一声叹气，心中也有如巨石落下般的轻松自在。

“我……”柳伊这才觉得身上的酸痛来得奇怪，“我怎么了？”倏尔一阵猛烈的不安袭来，柳伊紧张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可是孩子……？”

话未说完便被元访枫的手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要说不好的话，孩子和你都好好的。”

听了元访枫的回答，柳伊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伊儿，你现在身子虚弱，不妨多歇息会儿。”元访枫放开了柳伊，让她平躺在卧榻上，并为柳伊盖上薄被。自己却欲转身离开。

“访枫！”柳伊经过方才一会儿已经有了些力气，一把抓住元访枫的袖子，“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坚定的眸中透出阵阵倔强，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看着元访枫闪躲的眸子，柳伊便知道事情一定没有他方才说的那样简单。死死抓住元访枫的衣袖不放，等着他的回答。

元访枫对上柳伊的眼眸，欲说还休，终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访枫，告诉我！”柳伊渐渐卸下了眼中的倔强，一层淡淡的哀求浮上，令人不忍欺骗。

“伊儿，你腹中孩儿虽是保住了，却……”元访枫无限悲痛地顿住，“极有可能心智不全。”

心智不全……

四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地灌入柳伊的脑中。

“心智不全……哈哈哈哈……”柳伊突然大笑，含泪道，“好个心智不全，本就是个被抛弃的孩儿，心智不全也好，甚好！”

“伊儿，你别这样。”元访枫第一次见柳伊如此癫狂，心中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忧，“伊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访枫！”柳伊突然凭着自己的一股蛮劲撑起自己的身子，伸手紧紧攥住访枫的衣袖，“告诉我！”

元访枫或许可以欺骗任何人，但对于柳伊，他的谎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缓缓坐下身，将柳伊搂在怀中，双手覆上柳伊的手背，“好，我都告诉你。”

柳伊紧紧靠在元访枫温暖的胸怀中听着他将事情细细说来，娇俏的小脸却是越皱越紧。柳伊或许是千防万防，却还是难防。敌在暗，自己在明，哪怕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占不到一点优势。

钟离妙菡在明，将自己斗得一败涂地，毫无反击之力。那个在暗的人自己更是毫无头绪，又从何摸索线索揪出此人？

柳伊这才明白，不是帝王宠就可以傲然独行。一个男人，终究给不了她许多，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甚至保护不了她和她的孩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可笑之处、幼稚之处，君恩无常自己却也只是说说的，从未当真。即便是被驱逐出了皇宫，扪心自问，又何尝不期盼着有朝一日宇文轩会派人来接自己回宫？

自己，终是将那场浮华背后的战争看得太过简单。

妃嫔环伺，争权夺势，争爱夺宠，自己也终究是讲身边的女人想得太过简单，太过肤浅。一旦踏入后｜宫，所争所夺的又何尝只是帝王恩宠、荣华富贵，一个个背负着家族使命的女人来到偌大的后｜宫，更为的……是争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伊儿……”元访枫讲完事情的经过，却见柳伊良久不语也没有任何反应便轻柔地唤道。

“访枫，你说……”柳伊的眉间慢慢地拢上了一抹浓重的哀伤，“是我错了么？”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自己本就不该为复仇而进入宫中，本就不该为了荣华富贵追随了宇文轩，更不该……为了那一切繁华梦境般的镜花水月离开了元访枫。

“伊儿，你怎么会错……”元访枫宠溺地看着柳伊，抬起手揉了揉柳伊凌乱的头发，“人生又谈何对错，孰能无过？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因为世间……唯有你一个柳伊。”

柳伊不再说话，只是更靠近元访枫，更靠近他心的位置。

若是能选择，柳伊愿一切从头来过。可惜，物是人非，早已回不到了的当初，更没有如果。自己和访枫此生终是有缘无份，身为地位世人的眼光终是将自己和他隔开了一道鸿沟，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访枫，我们……回不去了。”许久过后，柳伊缓缓道出了这令人心碎的事实。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沾湿了柳伊的衣袖，沾湿了元访枫的手背。

“我知道。”元访枫将柳伊拥得更紧，“我只求能远远地看着你，守护你。不求与你共结连理，只求能尽我所能保你幸福安康。”抬手拭去柳伊脸颊的泪珠，那一眸清泉中似雾般蒙上了层层悲凉，让元访枫没来由地心中一痛。“答应我，不要再为我流泪了。”说罢轻轻在柳伊的额头落下一吻，凉凉的触感令柳伊不禁浑身一颤。

“好。”似是海誓山盟一般，柳伊郑重地点了点头。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二十章　波云诡谲后宫变（1）

经过几日的调养，柳伊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不能下床又蹦又跳，但日常的生活起居已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元访枫这几日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柳伊，唯恐柳伊休养不当落下什么病根儿。

“元兄，柳伊，你们可听说了？”

一日当柳伊和元访枫正在屋中歇息之时，只见虞朗风风火火地进来。

“何事？”元访枫扶着柳伊从床上起身，“可是皇城有大事发生？”

“确实有大事。”说着虞朗顺手将一张撕下来的告示递给元访枫，“看看，皇后那儿出大事了。”

元访枫结果虞朗手中的告示，定睛一看脸色骤变。“这是……？”

“看来后｜宫要变天了……”虞朗不无感叹道，“皇后重病急召天下神医入宫诊治，只怕是这皇后宝座即将不保。”

柳伊听了不禁站起身来，从元访枫手中抢过告示仔细看了起来。

“皇后重病，怎会如此？”柳伊拿着告示地不禁颤抖起来。皇后分明是从宫外抢了别人的孩子来鱼目混珠偷天换日的，为何如今却会卧病不起还需要宇文轩如此下告示召集神医入宫为其诊治？

虞朗倒是不以为意，“后｜宫之中为掩人耳目的借口多了去了，谁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病了，只怕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权力斗争。”

柳伊和元访枫四目相对，心中考究的莫不是长孙凤露背后的长孙久龄。只是长孙久龄待人谦和稳重，除与大将军冉雄全不和之外并无其他宿敌。对待宇文轩也是尽心尽力，又有什么理由要除去长孙家族的势力呢？

柳伊和元访枫在绯月镇一头雾水，而此刻在驭龙皇城王宫之中所有人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文轩勃然大怒，一把将身边茶几上的茶茶碗碗盘盘扫落在地，“皇后究竟如何了？！”

“皇上饶命！”胡太医被宇文轩的怒气吓得腿一软一把扑倒在地上，“皇后……皇后临盆之时耗尽精血，此刻已是油尽灯枯只撑着一口气，只怕……”

“一派胡言！”宇文轩想也没想便一脚踹向了胡太医的胸口。本就为皇后的病急躁，哪里听得下这样的话，“没用的东西！若是皇后崩了，朕要你全家陪葬！”

胡太医被宇文轩的一脚正中胸怀，疼痛难忍之际喷出一口鲜血。待还未回过神之时便听得宇文轩的斥责，吓得赶忙原地跪好以头抢地，道，“臣一定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

“皇上，娘娘醒了想见您。”一名宫婢从凤宁宫寝殿中出来向宇文轩汇报。

宇文轩听了心中一急，也再懒得搭理跪在地上的胡太医，匆匆随着那宫女去了凤宁宫的寝殿。

“凤露，朕来了。”宇文轩上前一把握住长孙凤露的手，也不顾在一旁跪了一地的奴才奴婢们。

那些太监宫婢们见如此情形倒也是很知趣地自个儿纷纷退下了，丝毫不敢打扰到宇文轩和长孙凤露。

“皇上……”长孙凤露颇为艰难地开口唤道。

“凤露，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宇文轩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长孙凤露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痛感。本来后｜宫中的女子就是用来牵制朝中大臣。帝王妻，亦是玩弄政术时被摆弄的棋子。当眼前的女子如此痛苦时，宇文轩痛恨自己为何要靠女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江山。男人的江山血流成河，为何却要拖累到女人……

“皇……上……”长孙凤露并不听宇文轩的吩咐，继续说道，“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若是我……”

“别说了凤露，你会没事的。”宇文轩忍不住心中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却还是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朕已经昭告天下，择神医入宫为你诊治，你定会平安无事。”

长孙凤露讲了这许多话也委实累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静静地平躺着。宇文轩见此也就将长孙凤露的手放下，亲手替她掖好薄被便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宇文轩思虑良多，心中始终带着不忍。如果曾经他是年少轻狂为了权势和自己的江山灭了章家满门，那么如今他已处于深深的自责和后悔当中。想弥补的人却都因为自己而受罪，或离开或生不如死。当一个又一个女人离开自己的时候，心中的万般无奈和悔恨又如何排遣。或许自己本性就是懦弱的，本就不该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本就不该承受万民的重量，承受不起那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帝宇宫，段景宏早已在宫门口候着了。

“皇上。”段景宏见宇文轩来了便立刻迎上前去，脸色略带焦急，“皇上，御书房堆满了不少刚上奏的折子，您是否现在要去看看？”

“折子？”宇文轩有些微楞，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折子送来？“是什么事情的折子？”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许是关于皇后的。”段景宏有些忐忑，眼珠是转了又转，就盯着宇文轩的脸色了。

皇后？！

宇文轩心中更是一紧，眉头深锁、脸色沉重。迈着大步进了御书房，看着那堆得如同小山一样的高的奏章便觉得头痛不已。

“景宏，点香。”宇文轩缓缓坐上那耀眼刺目的黄金龙椅，嘱咐段景宏点上龙涎香。

“是，皇上。”段景宏毕恭毕敬地去边上取了些龙涎香来，点上火复又掐灭留下点似燃未燃的小火星，随后放入鎏金九龙异兽纹铜炉中合上炉盖。

渺渺龙涎香升起，让宇文轩精神了许多。蓦地想起似乎再过两月便是中秋佳节了，于是又嘱咐道，“景宏，你待会儿去尚宫局那儿吩咐下。快中秋节了，给后｜宫那些主子送些新的香料、被褥之类的，别怠慢了。”

“是，皇上。”段景宏恭敬地领命，“这等小事还需皇上废心，奴才真是惭愧。”

“去罢，不要误了事。”宇文轩放下了方才的凝重，温和地对段景宏说道。

段景宏也不含糊，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去找尚宫办事了。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二十章　波云诡谲后宫变（2）

待段景宏走后，宇文轩随手拿起一旁的几份奏章仔细批阅起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到是让宇文轩气不打一处来。怪道是怎么都这时候了会送来如此多的奏章，竟全是所谓的为天下请命，废长孙皇后另立新后的折子。气愤地将折子丢到一边，宇文轩干脆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