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绝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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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死亡和家族没落而郁郁而终。如今后宫中的旧人所剩无几，要不在冷宫要不就是常年独居与世隔绝。倒是当年的几个新人还尚有活动，比如尚黛琳和皇甫霞飘。

如今此二人都贵为贵妃，在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柳伊不在宫的期间内，只怕是出尽了风头。今日封后大典，此二人也不见来向柳伊道贺，看来是真没把柳伊放在眼里。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是全国银号主的女儿，一个是皇商之女，自然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柳伊如今毫无靠山又没有背景，虽然心里知道上官洛是自己的亲哥哥，不过不便言明，外人都当柳伊在朝中毫无势力，自然不将她这个新上任的皇后放在眼里了。

“娘娘，司徒司设来了，正在门外候着。”一名宫女进来通传。

柳伊转身坐上赤金九凤雕花紫檀凤座，“宣。”

“奴婢参见娘娘。”司徒芸香领着一名宫女进来。那名宫女身形削瘦，背着光站着，让柳伊有些看不清面孔。

“这位是……”柳伊盯着那名宫女多看了一会儿，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可是玉漱？”

“奴婢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玉漱见柳伊认出了自己，忙跪下叩头，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这半年柳伊失踪，*宫的宫人们也跟着遭了秧。正是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不论是谁都敢到*宫来撒泼撒野，玉漱和几名宫人要不就是被分配到其他宫处伺候别的小主，要不就是留守*宫受人欺凌。不少宫人由于受不了虐待和欺负甚至自尽，逃出宫的也不在少数。

柳伊没想到真是玉漱，马上起身上前将玉漱扶起。“本宫离宫多日，让玉漱姑姑受苦了。”

“奴婢不敢，只要娘娘能平安归来，奴婢就是一死也是愿意的。”

说罢，二人皆掩面哭泣。

“娘娘，今日奴婢正是来将玉漱姑姑送回，也算给娘娘身边安排了个熟人。”司徒芸香在一旁说道，“玉漱姑姑照顾娘娘多时，想来对娘娘的秉性脾气甚是了解。”

“多谢司徒司设。”柳伊感激地看着司徒芸香，“司设百忙之中仍能想到将玉漱姑姑送回，本宫感激不尽。”

“娘娘客气了。”司徒芸香略一福身，“若无其他事情，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柳伊摆摆手，示意司徒芸香，司徒芸香便起身离开了凤宁宫。

“玉漱，多日不见，你瘦了不少。”柳伊拉着玉漱，亲切地叙旧起来。“今日本宫封后大典，也不见你前来，本宫还以为你已经……”

“奴婢让娘娘担忧了。”玉漱忙赔不是，“这几日太后身体日益虚弱，皇上派奴婢去伺候太后了，这才错过了娘娘的封后大典。方才司徒司设向太后讨要了奴婢，才得以从太后那儿调过来。”

“哦？！”听到这柳伊才想起太后这个女人来，“太后这身子似乎久治不愈，可是什么大毛病？”

玉漱摇了摇头，“奴婢照顾多月也不曾看出有什么大碍，倒是太医院日日请脉开药方，药也日日喝着没停过。太医院只说是太后气血两亏，血气不足才导致身体越来越虚。开的也多是补血补气的方子，太后喝着也还好，只是也不见身体大好。就这么一直不温不火的，奴婢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想来太后的身子也得慢慢调养，一时半刻记不得。”柳伊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呡了一口，“想不到本宫离开半年，后宫竟是如此物是人非。”

“半年时光说短不短，娘娘能回来，奴婢已经感到很开心了。”玉漱伺候着柳伊坐下，“不曾想娘娘还有人中之凤的命运，奴婢真心替娘娘感到开心。”

“本宫不过是有福气，而这福气也是牺牲别人才得来的。”柳伊说着眼眶一红，“多少人为了这后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本宫登上这后位，也牺牲了不少。如果可以，本宫宁可不当这皇后，就在民间好好地过日子。”

“娘娘这半年在外看来也是自有感受，只不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从娘娘入宫那日就应该明白，今生除非死，不然出宫无望。”玉漱淡淡地劝着，在宫中待得时间久了，想离开宫的心也淡了。如今，能守着柳伊好好过日子，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看着太子顺利登基便是玉漱最大的心愿。

“本宫心中也已明白，不会再做傻事了。”柳伊苦笑道。如今柳伊只想着尽快壮大自己的势力，使自己不再受人欺负。原本担心自己无后嗣，现在既然有了太子和公主，那么只要辅助太子登基，自己便可垂帘听政。有什么让宇文轩失去自己的江山更痛苦的呢，柳伊要将自己的痛苦百倍的还给宇文轩，让他也尝尝噬心蚀骨之痛。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三十二章　得宠忧移失宠愁（2）

第三十二章　得宠忧移失宠愁（2）

宇文轩如今觉得一切尘埃已定，一名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能相夫教子。在他眼里，元访枫已死，柳伊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兵权也尽入自己手中，柳伊绝不会傻到以卵击石。对此，宇文轩觉得无比放心。一心想要宇文轩禅让帝位的太后也因病不起，皇位总算坐得踏实和固若金汤了。而仙域、瓦拉两国则在半年前的战役中受创严重，只怕今后二十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一思及此，宇文轩便沾沾自喜起来。二十多年战战兢兢的帝王生活可以说是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要享受属于自己的帝王生活，快活惬意的帝王生活。

宇文轩借着太子和公主周岁生辰之际，先是下令大赦天下，宽恕非十恶不赦的犯人出狱重新做人。接着动用国库四千万两白银建造新行宫，以方便自己夏日和冬日了避暑避寒。由于宇文轩刚让仙域国和瓦剌国消停下来，众大臣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偶有几名大臣上奏如此荒yin奢侈必遭百姓唾弃的，也被其他大臣的赞同声淹没，呈上的奏章也因不符合宇文轩的口味而被段景宏擅自扣下。不日，新行宫便开始建造起来。

在这期间，柳伊在朝中替太子和公主挑选了几名教书导师，负责太子和公主的学业。虽说太子和公主刚满周岁，不过柳伊觉得学业应当从小抓起，便早早地选定了几名老师，并递上议书交予宇文轩。宇文轩几乎是看也没看便允诺了，当即下令封上官仁为太子太傅——未来的帝师。上官仁是上官萼的父亲，也就是柳伊大母的父亲，可以算得上是柳伊名义上的外公。此人隐居多年，鲜少出来涉及朝政，只不过近几年由于上官洛的关系让上官仁露面的次数也多了些，这才让柳伊打起了主意。既然此人愿意帮助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上官洛，由上官洛出面说服他当宇文辰翔的授业恩师或许不难。

自柳伊回宫之后，宇文轩对柳伊可以说是呵护备至，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只要柳伊开口说想要的，宇文轩不会有不允诺的，就连让上官仁当帝师也同意地干脆利落。当年上官仁在上官萼死后便远离官场，想是对当年的事情略知一二。莫说上官仁，就连柳伊也起疑宇文轩。毕竟是宇文轩先摔账册在先，虽在外人看来章文是悬梁自尽，上官萼是被仇家刺杀，但当年经历过此事的人都断不会认为如此。上官仁更是心中深信宇文轩才是害死自己女儿的真凶，只不过念在有些血缘关系上才不予计较。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上官仁也深知官场中的一些道理，既然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那么便也不用费力不讨好了。

当宇文轩旨意下来时，上官仁正在上官洛府中品茶下棋。

“外公虽年近古稀，却是老当益壮，让外孙儿佩服。”上官洛落子收手，甘拜下风。

“呵呵。”上官仁伸手捋着自己的胡须，“姜毕竟是老的辣，不过还是年轻人更有前途，哪像我已经一把老骨头咯。”

“外公此话过谦了。”上官洛作揖道，“皇上这不刚下旨让外公做太子的授业恩师么？可见外公依旧前途光明，不输我等晚生后辈。”

上官仁听到这里，更忍不住笑意，“哪儿是皇上的意思呢？这分明是你与皇后娘娘串通好了的，皇上又哪里还想得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若不是皇后娘娘的议书，老夫何以有机会再伺候太子呢？”

“外公连这也晓得？看来对于外孙和皇后娘娘的安排也是心知肚明了。”上官洛笑了笑，“不知外公可否愿意协助？”

“如今我已上贼船，岂有跳船的道理？”

听罢此言，二人相视一笑。虽为祖孙，实为知己。

自此之后，朝中对皇后娘娘非议更甚，大多源于宇文轩对于柳伊的溺爱过度。不过朝中也有不少臣子或是为了讨好宇文轩，又或是为了支持上官仁而站在柳伊这一边。另加上上官洛这等手握重兵之人的支持，柳伊很快便从朝中无人发展到了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与此同时，司徒芸香等人正筹划着另一件事情。

一日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柳伊正坐在凤宁宫后院赏花品茶，忽有宫女来报司徒司设求见。柳伊听是司徒司设，便允了，并支开了玉漱，让自己有机会可以和司徒芸香独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周围并没有下人，但司徒芸香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该行的礼仪。

“姐姐起来罢。”柳伊上前扶起司徒芸香，“虽说你我是亲姐妹，这儿又没下人。可是隔墙有眼有耳，不得不委屈姐姐了。”

“娘娘顾虑不无道理。”司徒芸香同柳伊一起坐了下来，“今儿我来，正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当时你在边关不明白的事情。”

柳伊听到这儿，略一挑眉，“姐姐终于肯告诉我了？当日我正觉得姐姐与虞朗大哥略有蹊跷，只不过身负重伤你又软语安慰我，我这才没细究到底。”

“这事事关重大，原不该牵扯你入内。”司徒芸香压低了声音，“只不过如今你贵为皇后，又痛恨宇文轩，我与主人思量再三，认为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哦？！”柳伊正视司徒芸香，一脸的严肃，“姐姐口中的主人指的是……？”

“是已逝的皇子——宇文清。”司徒芸香说到这儿，又四下张望了下，见无异样，这才敢往下继续说，“娴太后为了宇文瑞篡权夺位，谋害了宇文清母子。不过谁也不曾想到，皇位竟会被宇文轩夺了去。为此，娴太后也是被气出了一身毛病。好在上天见怜，让宇文清活了下来。”

柳伊听到这儿，不免思量。若说宇文清是皇子，那么宇文清的母亲怎么也是个太妃了。忽而想起自己初入宫时，曾去过娴太后的密室，里面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玩意儿，据说都是先皇遗妃。想及此，柳伊不禁又是一身冷汗。看来这个宇文清的母亲也必定是遭了娴太后的毒手了，既是如此，柳伊也拿捏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司徒芸香关于太后密室的事情。不过念及司徒芸香在宫内待的日子也不短，想来对于娴太后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了，故而还是闭起了嘴巴，不敢透露一个字。

“那宇文清，如今便是你口中的主人？”柳伊开口问道，“他的目的是……？”

“拿回原该属于他的一切。”司徒芸香突然冷冷地说道，“宇文轩和娴太后，欠他太多太多了。”

柳伊思忖着，又道，“那么，这与我又有何干？莫不是宇文清认为我会帮助他夺回皇位？”

“宇文清如今已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司徒芸香伸手捏住柳伊的手，“如今宇文轩对你言听计从，你只需让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让百姓对他怨怼，宇文清自然可以借着清君的名义公然造反，夺得皇位。”

“那么太子又如何？公主又如何？”柳伊反问道，“如今我贵为皇后，好好辅佐太子登基岂不是你协助那宇文清更好？”

“虽然今日我是来找你商议的，不过你也未必有考虑的余地。”司徒芸香淡淡说道，“元访枫的尸首，在我这儿。”

听到元访枫这三个字，柳伊不禁全身一颤，眼圈随即一红，似要哭出来一般，“你说，访枫的尸首……”

“没错，我让人在乱葬岗将元访枫的尸首搬了出来。”司徒芸香紧紧捏住了柳伊的手，“若是你愿意协助宇文清，日后自然会将元访枫归还于你。更何况，宇文辰翔和芸福公主并非你的亲生子女，而是那宇文轩和长孙皇后的孽子孽女。你如今视为己出，日后待他们长大得知自己亲生的母亲是长孙凤露，又当如何？难道真会把你当亲生母亲不成？纵然做得了太后，也不过是如今娴太后和宇文轩的局面，你也未必能过得如意快活。”

这一席话，让柳伊幡然醒悟。司徒芸香说的固然有理，虽然如今太子和公主刚满一岁，对于自己也甚是亲昵。可是难保日后长大得知真相不会为难于自己。若是宇文辰翔顺利继位之后，不把她这个含辛茹苦抚育他长大的养母皇太后放在眼里，反而将半死不死的长孙凤露接出来加以善待，岂不是自讨没趣？毕竟宇文辰翔与长孙凤露和宇文轩才有血缘之亲，与自己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纵使自己是个养母，日夜生活在一处，也未必比得过长孙凤露的生恩大啊。

“姐姐的话有道理，我自会思忖。”柳伊无奈摇了摇头，“只是如今事出突然，我还需时间考量。”

“妹妹好好思量便是，姐姐决计不会害你的。”司徒芸香说着抽回了自己捏紧柳伊的手，“待宇文清登基之日，便可以放你出宫和元访枫朝夕相对。”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三十二章　得宠忧移失宠愁（3）

第三十二章　得宠忧移失宠愁（3）

“我自会考虑的。”柳伊双眉紧蹙，心中想的更多。只不过如今元访枫的尸首在他们的手上，柳伊不得不再三思量。况且若是扶持宇文辰翔登基，柳伊虽有可能被怠慢，但怎么也是个太后。倘若是宇文清登基，只怕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待下去。能放出宫替元访枫守坟固然好，可若是宇文清是鸟尽弓藏之人，自己只怕都没有命走出皇宫的大门。

司徒芸香见柳伊满面愁容，深知此事需要给些时日让柳伊考量，便起身向柳伊行礼道，“若无其他事情，奴婢就告退了。”

柳伊抬头看了眼司徒芸香，伸手挥退，司徒芸香便躬身离开了凤宁宫。

今日一席话，让柳伊倍感忧愁。

宇文清尚在人世并在秘密谋划着造反，元访枫的尸首又在他们的手上。自己若是与宇文清合作拱手让出宇文辰翔的皇位，或许可以拿回元访枫的尸首，只不过这一切只是司徒芸香的口头承诺并不代表宇文清的意思。他们到时翻脸不认，自己也无可奈何。但若是不与宇文清合作，难保宇文辰翔长大后得知真相还会不会待自己如亲生母亲，或许只是封自己做个名义上的太后，最后老死宫中。

见司徒芸香离开，玉漱便又回到柳伊的身边。见柳伊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道，“司徒司设向来待娘娘不薄，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娘娘这边帮助娘娘的。”

这一语，让柳伊顿时惊醒。没错，司徒芸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又有什么能比这血缘之亲更亲的呢？一次又一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对于司徒芸香的信任应当是无懈可击的。而同样道理，待宇文辰翔长大，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未必能坐得稳太后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的娴太后一心想要自己亲生的儿子宇文瑞登上皇位，而不是宇文轩。

想到娴太后对付其他妃嫔的手段，手心不免冷汗直冒。若是长孙凤露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若是长孙凤露的脾气和秉性同娴太后一般，只怕自己日后未必会有好日子。而与宇文清联手，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安静平稳的生活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特别是司徒芸香也一定会帮助自己。

“玉漱，你说的对。”柳伊赞同地点点头，“司徒芸香，对本宫不薄。”

“虽然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得娘娘如此忧心，不过司徒司设在奴婢看来是断断不会害娘娘您的。她若是有什么计划，娘娘可以考虑。”玉漱替柳伊又倒了杯暖茶。

“嗯。”柳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也顿时释然了。好也罢，坏也罢，就当是为了自己和访枫赌一把。

正想着，外头有宫女来报说是段公公来了，柳伊立马让玉漱另备暖茶，请段景宏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段景宏进来，先是朝着柳伊行了个礼，待柳伊允诺了，才起身坐到柳伊旁边的位置来。

“段公公知书达礼，如今这儿没什么人也不怠慢本宫，倒是有心了。”柳伊说着，让玉漱将暖茶端上，“如今天凉了，喝杯暖茶暖和暖和身子，也舒坦点。”

“多谢娘娘了。”段景宏接过玉漱手中的暖茶便喝起来。

柳伊端起茶杯又呡了一口，“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段公公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娘娘果然聪慧，知道奴才不是来喝茶的。”段景宏笑了笑，放下茶杯，“秋耕收成之日快到了，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后娘娘都是要去亲耕殿举行收成大典。为全国百姓祈福能得到好收成，收成之日五谷丰登，足以供全国百姓安康度日。”

“也是，还有这事呢。本宫许久没有回宫，已经忘了有这么个规矩了。”柳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道，“不知道公公是否准备了大典需要的行头？还有本宫从未参与过大典，不知里头如何进行，还望段公公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段景宏听到这话忙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伏在柳伊面前，“娘娘如今贵为皇后，奴才岂敢指点娘娘。大典如何举行皇上都已经写在了旨意上。”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娘娘看完便知道了。此外，大典需要的香炉、香包、香囊和香料等均由司设司提供，娘娘无需担忧。”

玉漱从段景宏手中接过皇上的信件，递予柳伊。柳伊接过后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将信件搁置在了一边。

“本宫知道了。公公若无其他事情，先行退下罢。”

“是，娘娘。”

待段景宏走远后，玉漱站在柳伊的身边收拾着茶杯，开口问道，“娘娘为何不打开信件瞧瞧？”

“这亲耕大典虽然不知具体作何，但是皇后在内的职责不过只是上一柱香，念几句祷文。”柳伊白了一眼桌上的信件，“我看这封信，八成是祷文。等晚上看了背下来就是了。”

“娘娘说的是。”玉漱见此也不再多言语，埋头理着茶杯。

到了掌灯时分，柳伊这才将信件拆开来。果不其然，真的是祷文。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畲？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柳伊一字一字念出，用心记下。后又琢磨着离大典还有十日左右，便又不急着背熟透了。

玉漱在一旁听着柳伊念祷文，心中突然一酸，眼眶也开始泛红。柳伊注意到了玉漱的不对劲，便停了下来，转身问道，“玉漱，你怎么了？”

“奴婢无妨。”玉漱忙抬手擦了擦眼睛，“许是盯着烛火久了，眼睛疼。”

“那你先下去休息罢，这儿有别的宫人伺候就行。”柳伊说着吹熄了一盏灯，“本宫一会儿也安歇了，她们能伺候好，你安心休息便是。”

“今儿个是轮到奴婢给娘娘守夜。”玉漱说着又擦了擦眼睛，“奴婢不碍事。”

见玉漱如此坚持，柳伊便将信件折叠起来收好，“那伺候我安歇罢，今儿个想早些休息，累得慌。”

“是，娘娘。”玉漱深知柳伊是因为自己才临时做此决定，便又擦了擦眼睛，安排宫人伺候柳伊安歇，自己则去寝宫替柳伊铺床盖被。

柳伊在众宫人的伺候下脱去了笨重的头饰和华美的衣裳，换上了较轻便的寝衣。虽然宇文轩自元访枫死后对柳伊百般宠爱，百依百顺，无论柳伊提什么条件都会应允，但是却甚少来到这凤宁宫与柳伊相伴到晚。宇文轩在后宫中，更常去的是尚黛琳和皇甫霞飘那儿，这也让后宫中对她这个皇后娘娘揣测纷纷。不过碍着宇文轩对柳伊还是百般顺从的缘故，还没有奴才敢胆大包天地欺辱柳伊。柳伊心中自是巴不得离宇文轩远远的，可是自己身为皇后娘娘同样也是后宫中的一名女子，没有皇上的宠爱就等于什么都没有，故而还必须时不时地讨好宇文轩，以博得自己不会被别人欺负的地位。

柳伊现在既有了太子和公主，又有了宇文轩的溺爱，在外人看来可以算得上是最幸福的女子了。至少在尚黛琳和皇甫霞飘二人眼中，可是对柳伊恨得牙痒痒的。本来柳伊在边关被宇文轩一箭射落，任谁都只会觉得柳伊已经死了。而且宇文轩已经下令让人寻回尸首，后宫众人皆以为柳伊早已化为白骨。始终找不到柳伊的尸首之时，众人也只当是尸首被野狼给啃了。毕竟是在边关荒芜之地，猎鹰野狼遍地都是，吃活人也略有耳闻，吃掉一个死人更不足为奇。但偏偏柳伊竟然还活着，竟然还在半年之后从边关回宫。这一切也就罢了，柳伊这一回宫就被封为高高在上的皇后还独揽太子和公主的抚育权力。更有甚者，宇文轩对柳伊言听计从。这一切都让后宫众人对柳伊恨得牙痒痒的，特别是尚黛琳和皇甫霞飘。本来这二人都已经贵为贵妃，离皇后之位可说是只差一两步，若办好了件小事便升为皇贵妃，若是生下皇子直接封为皇后也未尝不可。可是这些努力和幻想，都因为柳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