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绝代-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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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玉漱姐姐，我就等着你救我出火坑了。”锦月感激地看着玉漱。

待到玉漱回到凤宁宫，柳伊也一觉醒了来。宫女们伺候着柳伊喝了茶，玉漱便上前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柳伊。

“看来长孙凤露在广和宫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柳伊嗤笑道，“锦月倒是可惜，在那儿吃了不少苦头。”

“娘娘，关于白玉，您看要如何处置？”玉漱想起白玉是从皇甫家出来的，想来这次灵位牌的事情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柳伊斜靠在一旁的案几上，以手扶额，“白玉这人，让上官大人那儿派人盯紧点便好。眼下，先解决了长孙凤露和锦月之间的事情更为重要。”

之前柳伊一直犹豫要不要答应司徒芸香，在玉漱的劝说下原本更偏向于投靠宇文清。如今柳伊却又改变了主意，若是能除去长孙凤露，那么太子殿下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自己还有这么个亲生母亲。到时候，柳伊登上太后的位置，又有上官家族的协助，必然能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闭嘴。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就永远是自己的好儿子，永远将自己当成是嫡亲的母亲。

玉漱看着柳伊面上阴晴不定，也想到了些什么，只是一时之间并不愿意说出来。虽然那日司徒芸香来找柳伊是为了什么，玉漱也猜出了几分，不过这始终是主子的事情，玉漱自己也不太愿意插手其中。

司徒芸香，这个如谜一般的女子，玉漱在心中暗叹。当年随着宇文清的离开而消失，却又不知从何时再次混迹于皇宫大内，让玉漱有些不知所措。只不过那身上所带的绝世孤傲的气息，却从未淡过。只怕司徒芸香在宫中，是为了宇文清……

“奴婢这就遣人去上官大人那儿。”虽然心中思虑重重，玉漱还是照着柳伊的话做了。

看着玉漱离开的身影，柳伊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又想起了离亲耕大典没有几日了，便又从袖中拿出了那日宇文轩给自己的祷文，念诵起来。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3）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3）

就在柳伊仔细地念诵着祷文之时，有一抹小小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进来。

“是谁？”柳伊微眯着眼看向亮堂堂的门口，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

“是，是奴婢。”绿桃听到柳伊的声音，忙上前跪下，战战兢兢的。

柳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绿桃不免有些吃惊，“绿桃？你有何事？”

“奴，奴婢，奴婢是来请罪的！”绿桃颤抖地回答，“求娘娘恕罪！奴婢并非贪睡，只是第一次守夜实在熬不住才……”

“罢了。”柳伊将祷文搁在了一旁的案几上，“本宫也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你下次注意便是了。若有下次，就算本宫不罚你，你玉漱姑姑也不会放过你。”语毕，又拿起祷文念诵起来。

“是，奴婢知错。”绿桃在一旁看着柳伊已无怪罪自己的意思，便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柳伊瞥眼瞧着绿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不过生怕又惊吓到这个小蹄子，不得不掩住了声音。

柳伊念诵着祷文，都基本熟透了。想着没几日就要亲耕大典了，心中也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是柳伊第一次参加这种典礼，若是出错必然会惹驭龙全民笑话，自己皇后的位置或许也会受到威胁。

正想着，玉漱便回来了。

“娘娘，事情都交代妥当了。白玉那儿，上官大人自会派人看紧了。”玉漱在柳伊耳边低声说道，“上官大人明儿打算给梧桐的丈夫安排个兵部的员外郎的官职，也算是个从六品上的官。不大也不小，想来梧桐也该满意了。”

“嗯。”柳伊点点头，“梧桐的丈夫本来只是个在家靠女人养活的无赖，如今给个从六品上的闲职已是让他高攀了。只希望他别在兵部捅篓子就行，到时候上官大人还要找本宫说事，本宫可吃不消。”

“娘娘宽心，奴婢都已跟上官大人说好了。”玉漱坚定的声音让柳伊不容置疑。

“那么，该考虑下如何让长孙凤露和胡太医的事情露出马脚了。”柳伊见一事已经办成，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不过，需得在亲耕大典结束之后才行。不然，只怕会生出别的乱子来。”

说着，柳伊又压低了声音，对着玉漱嘱咐道，“这几日先不要对外宣扬，跟锦月也说一声让她静待几日。你先去打探清楚胡太医的日程，这捉奸怎么也得捉双才行。”

“是，奴婢明白了。”玉漱应诺。

柳伊看了看天，见已渐渐暗下来，夕阳映得凤宁宫更为金碧辉煌和夺目耀人。

“难怪，后宫之人都想要这凤宁宫……”柳伊低低地叹道。

玉漱看着那片光景，也不由得呆住了。在宫内那么多年，似乎也是头一遭觉得凤宁宫是如此的美好。

“皇上驾到——”一声太监的通传，打破了柳伊和玉漱二人欣赏美景的心情。

皇上怎么会来？柳伊心中惊叹，却还是让玉漱帮着整理了衣物首饰，这才翩翩走到殿门口，恭迎圣驾。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伊走到殿门口时，见宇文轩已迈步过来了，忙向宇文轩行大礼。

宇文轩一个大步走到柳伊身边，将柳伊扶起，“伊儿，快起来。”

在宇文轩的身后，除了平日里一直在侧的段景宏外，还跟着不少宫女太监。或端着、或扛着不少盛宴佳肴，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皇上，这些是……”柳伊看着宇文轩身后那浩浩荡荡的端菜队伍，有些不明所以。

宇文轩看着柳伊笑了笑，“伊儿，这些是朕命御膳房特意做的。平日里总是吃你这儿的小厨房，今日朕也让你尝尝御膳房特供的菜肴。”

“皇上惯会打趣，这样浩浩荡荡也不怕惹人非议。”柳伊看着那些菜被端进暖阁内，而一旁的宫女太监均是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宇文轩并不理会这些，“朕不过是来和自己的妻子用晚膳，难不成也会有非议？”说罢，便自己率先抬脚进了暖阁。

柳伊一时语塞，只得跟着宇文轩进了暖阁，准备用膳。

当一道道菜展现在柳伊眼前时，柳伊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就算已经贵为皇后的她，也不曾想过御膳房竟会做出如此奢侈豪华的晚膳来。

龙凤呈祥、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祥龙一起飞　、佛手金卷、干连福海参……一道道菜只让人目不暇接。食盖打开之后，顿时馥郁的香气弥漫于整个暖阁内，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玉漱在宫中那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看见一个桌子上摆了那么多道让人垂涎的大餐的场景。

“皇上如此奢侈，只怕是苦了那些厨子们。”柳伊撇嘴道，“皇上该当好好赏赐他们才是。”

“伊儿觉得满意朕自当重赏。”谈笑间，宇文轩却蓦地露出了一丝阴狠，“若是不满意，就算是将这些厨子、宫人们拖出去砍了也是不可惜的。”

话音未落，周围伺候的宫人们都纷纷瑟缩起来，以期盼的目光看着柳伊，唯恐柳伊说出个“不满意”来。

那么多人火辣辣的目光都集中在柳伊的身上，柳伊顿觉不适。只是不过，她的反应代表了一众宫人和厨子的性命，哪怕心中对这种奢侈的行为极为不赞成，却也只能勉强吐露个“好吃”出来。

听到柳伊的夸赞，所有的宫人都松了一口气。给柳伊上菜夹菜的当口，都纷纷投以感激的目光。

宇文轩让一边的小太监给柳伊盛了碗汤，对着柳伊道，“这是龙井竹荪汤，最是滋补强壮、益气补脑、宁神健体，此外还可补气养阴，润肺止咳，清热利湿。这几**思虑过重，夜不能寐，希望这汤也能助你入眠。”

“多谢皇上。”柳伊让玉漱从那小太监手上接过汤碗，端到了自己面前。还未入口，茶香却先扑鼻而入，让人倍感清新。拿起小匙轻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顿感清冽，身上、脑中和心中的郁闷烦乱之感也随之减退了不少。

“如何？”宇文轩看着柳伊满意的面容，不禁爽朗地笑道，“朕平日爱吃的汤，不比皇后的小厨房里的逊色吧？”

柳伊以丝巾擦了擦嘴角，随即赞叹道，“皇上的御厨果然不同凡响，岂是妾身这儿的小厨房可比拟的。此汤只应天上有，大约是神仙才可食用。”

听到柳伊如此夸赞，宇文轩心中笑意更盛，忙让身边的小太监给柳伊多夹了些菜品，多盛了几碗汤。

“皇上，正所谓食不过三，就算是美食也应当克制才是。”正在这兴头上，玉漱却出了声，提醒宇文轩收敛收敛。

宇文轩听到这话，敛起了笑容，面露不快，声音也阴沉起来，“伊儿的奴婢就是不一样，倒是连主子也敢教训了。”

“奴婢只是怕坏了规矩，并无其他意思。”见宇文轩动了真怒，玉漱忙跪下服软。

柳伊见事情不妙，也忙开口道，“玉漱说得对，宫里规矩向来是食不过三的。若是皇上执意多吃，只怕日后妾身再也不能吃到这菜了。况且这事，若是让太后知晓，又该骂妾身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罢，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让宇文轩心生怜悯。

“罢了罢了。”宇文轩大手一挥，算是饶恕了玉漱，“这规矩向来是死的。如今朕是皇上，便下令废去此条。若是人中龙凤都不能尽情吃喝，那让老百姓吃什么呢？”

“皇上，这规矩是祖宗定下的，只怕……”一旁的段景宏也忍不住开口了，不过碍于宇文轩的怒气，顿了顿，这才道，“只怕朝中大臣不会同意。”

“反了这是！”一提起朝中大臣，宇文轩就一肚子的气，“朕要新筑行宫不行，朕不要质子入王城不行，如今朕想多吃几口饭菜多喝几口汤都不行么？朕吃顿饭难道也要受朝臣掣肘？！”

“皇上息怒！”段景宏只是谨慎提醒，哪曾想竟是惹怒了龙颜，纵使是伺候了宇文轩一辈子也不禁冷汗流了一背。

柳伊见事态不妙，忙吱声道，“皇上息怒。吃饭本就是家常乐事，何必与朝中大臣计较。只不过祖宗的规矩向来自有道理，贸然废去会惹得谣言沸腾。玉漱和段公公只是谨慎提醒，别无他意，还请皇上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海涵。”说罢，柳伊也是跪伏于地，静静等着宇文轩发落。

“好好的晚膳，尽是惹得人生生吃不下！”宇文轩起身，“倒是白费了这些好菜！”

“皇上息怒。”柳伊见宇文轩松了口，不再追究玉漱和段景宏的罪责，便又想了个办法，“妾身近日在御花园采摘了菊花打算摆个菊花宴，若是皇上有兴趣，待菊花腌制成了，妾身命人来请皇上参加菊花宴如何？”

“菊花宴？”宇文轩听着倒是新奇，“这玩意儿向来是你们后宫女子办的，朕倒是从前跟着母后参加过几次。若是你想办，朕来便是了，也算是你赔了今日晚膳的不是。”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4）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4）

“谢皇上隆恩。”柳伊说罢又是行了个大礼。

“景宏，命人撤了这些。”宇文轩指了指桌上的山珍海味，“朕无心思吃下去了，早点回帝宇宫，看会儿折子。”

“是，皇上。”段景宏忙差遣了几个太监宫女将桌上的菜肴一一撤下。

柳伊和玉漱却惶恐不敢起身，只是恭敬地长跪于地上，目送着宇文轩离开。

当宇文轩的身影从凤宁宫消失之后，玉漱这才扶着柳伊起身。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拖累了您。”玉漱有些愧疚地说道。

柳伊却不放在心上，摇摇头道，“皇上近日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自从柳伊回宫，宇文轩虽然待之极为疼爱，却待其他人极为严苛。以往大臣谏言，宇文轩总是能几番思量之后才给大臣作出答复。即便是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宇文轩也会虚心向大臣请教。如今却……

“皇上于半年前平定了仙域和瓦剌边境的战役，功不可没。少不得朝臣吹捧几句，也许就上了心，骄傲起来了。”玉漱揣测着，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唯恐被一些小人听见传出风言风语。

“无妨，皇上这是自掘坟墓。”柳伊淡淡说着，“太子现在不过一周岁，只希望皇上别把坟墓挖的太深太快了。”说罢柳伊转身坐到了塌上，“明日再让宫女们采些菊花瓣来。此外，长孙凤露那儿留点心。”

“奴婢明白。”玉漱看得出柳伊对宇文轩的愤恨，只不过这并不是她能化解的矛盾，也就只能一笑置之了。

一切，都只看天意了。

这几日事情倒多，惹得柳伊头痛加剧。见柳伊不舒服，玉漱便闭宫门，谢绝任何妃嫔的探望。而柳伊也就趁着这几日好好地将祷文念诵了几遍，确保自己在亲耕大典上不会出任何差错。

午时，焚香，叩首。

万千臣民期盼的亲耕大典终于到来，百官汇聚于亲耕殿外，站立整齐，恭恭敬敬。后宫嫔妃在亲耕殿内也纷纷按照排位站好，场面宏大，让人肃然起敬。

宇文轩将百官呈上的“五谷丰登”交给柳伊，柳伊接到手一看，果然是驭龙各地极好的谷物。

转身，肃穆地将“五谷丰登”置于祭台之上。先是朝苍天、列祖列宗和万千臣民三跪九叩，之后便是念诵祷文，乞求苍天庇佑。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畲？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柳伊念完之后如释重负，而宇文轩则在祭台旁投以赞赏的目光。毕竟，这是柳伊头一次自己主持这么大的祭典，如此毫无差错已经让宫人们很惊讶了。

就在亲耕大典结束后，后妃与朝臣纷纷离开亲耕典。然而，在拥挤的人群中却突然传出了尖叫声。

“娘娘！娘娘！”

只听得人群中一名小宫女的声音尖叫着，看起来是后宫哪位娘娘出事了。

“怎么回事？！”柳伊在玉漱的搀扶下走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尚黛琳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而方才尖声惊叫的正是尚黛琳的贴身侍女——丝柔。

“皇后娘娘！救救娘娘啊！”丝柔见柳伊走了过去，忙上前抱紧柳伊的双腿，乞求着。

柳伊看了眼尚黛琳也觉得不太妙，忙转身让玉漱遣人去尚医局请医女过来。

“大家都散了罢。”柳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过来，不免皱眉，“尚贵妃略有不适晕了过去，大家各自散去。本宫自会派医女好生照看，若有消息必然会告知大家。”

听了皇后娘娘的这一席话，纵然有人有心想看热闹也没这个胆看了。不少人也就各自回宫离去了，但仍有几名平素里和尚黛琳关系较好的后妃留了下来。

自柳伊这次回宫，后宫里就多了不少新面孔，也少了很多旧面孔。玉漱只说是宇文轩厌倦了那些旧人，能打发的都打发了。但柳伊心里清楚，不过是宇文轩觉得这些棋子没有用了，或是妨碍了自己，所谓“打发”，估计也是打发去了黄泉路和阴曹地府。

宇文轩，一直都这么狠心。就好像眼下尚黛琳昏迷不醒，可宇文轩却如同没有事情一般站在不远处观望着，连一个字都不曾开口说。

“皇后娘娘，医女来了。”不知人群中谁说了这么一句，果然看到玉漱领着一众医女赶来。

医女们先向宇文轩和众位娘娘行礼之后，便替还躺在地上的尚黛琳把了把脉。

“许是中暑了罢。”一旁的皇甫霞飘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尚黛琳，心中却是不屑。在她眼里，尚黛琳此次不过是场苦肉计罢了。

医女们轮番把脉之后，纷纷跪倒在宇文轩的面前，语带激动，“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尚贵妃有喜了，已是二月的身子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不免惊愕。虽然皇上经常临幸尚黛琳是全后宫皆知的事情，不过尚黛琳自进宫以来都不曾有喜。如今突然有喜，不免让后宫众多妃嫔既羡又恨，尤其是皇甫霞飘。按说，宇文轩每月去尚黛琳那儿和皇甫霞飘那儿是差不多日子的，可是二人都不曾有孕。如今尚黛琳抢了一步先机，皇甫霞飘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听到这样的消息，皇甫霞飘不禁愤恨地瞪了眼尚黛琳。

“既是有身子的人了，丝柔还不快将你家主子扶起来。”柳伊虽然心中也是一惊，不过毕竟已然是后宫之主了，该有的气度断然不能少，“地上湿粮，对尚贵妃的身子和腹中胎儿不好。”说罢，又使了个颜色让玉漱去帮忙一把。

“多谢皇后娘娘照顾。”丝柔感激地向柳伊磕了一个头，随即将躺在地上的尚黛琳扶了起来。

宇文轩也在医女的回禀之后才有了些许反应，虽然没有说话，但面上的喜悦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你们都陪着丝柔送尚贵妃回去，若是龙胎有个差池，自己晓得厉害！”柳伊又指了指一众医女，吩咐她们好生照看尚黛琳不得有误。

“是，皇后娘娘。”医女们纷纷应诺，不敢违抗。

宇文轩向来子嗣单薄，好不容易长孙凤露留下了一子一女，柳伊的儿子又是早夭，竟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皇子皇女出生了。这让后宫妃嫔着急，朝中大臣着急，也令宇文轩着急。宇文轩对饮食一向很注重，唯恐一心想要他让贤的太后在他的饮食里做手脚。初时，宇文轩的确发现太后在自己的饮食中加入独特的药物使自己无法生育，当时宇文轩政权未掌握牢靠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服用克制太后药物的解药。故而子嗣单薄，如今太后病重已无暇顾及宇文轩，宇文轩也逐渐光明正大的服起药来，果然是药效神准。

“妾身恭喜皇上了。”看着丝柔和一众医女带着尚黛琳离开，柳伊走到宇文轩的身边恭维道。

宇文轩面带喜色，“看来上天待朕不薄。伊儿，你要好生照顾戴琳，别让她委屈了。”说完，面上已溢满了幸福神采。

“是，皇上。”柳伊看着心中一动。看来宇文轩并非绝情冷酷的人，至少当下，还留着即将为人父亲的温存和欢喜。

话音刚落，宇文轩便转身离开了亲耕典，只留下柳伊和玉漱在原地怔愣地回想着这一切。

“娘娘，起风了，我们回去罢。”玉漱见柳伊久久没有动作，便出声提醒道。

柳伊全身微微颤抖了下，点点头，“走罢，回宫。”

玉漱闻言扶着柳伊也离开了亲耕殿，往凤宁宫走去。

“娘娘是担心尚贵妃么？”见柳伊魂不守舍，玉漱开口问道。

柳伊摇了摇头，“本宫从未想过，皇上还会有别的子嗣。”说着，双眼一红。回忆起方才尚黛琳苍白的脸蛋，柳伊心中一阵酸楚。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政儿却……

“政儿，是本宫一辈子永远的痛。”柳伊悲痛地吸了一口气，“当年都是本宫的错。”

“娘娘，政皇子那儿还有几个宫人守着，伺候地周到着呢。”玉漱听着柳伊说起当年，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您就放心罢，政皇子不会怪您的。”

“无论将来如何，本宫都不会允许尚黛琳生下皇子。”柳伊坚定地说着，“若是公主便罢，若是皇子……本宫绝不轻饶。”

此时此刻，柳伊的心中除了对政儿的愧疚之外，还有对尚黛琳的敌意。如今宇文轩只有宇文辰翔这一位太子，自己又是皇后，朝中又有上官洛帮衬，不怕别人来夺政权。但若是尚黛琳产下皇子，情况就极为不妙了。看方才宇文轩的欣喜之情，若真是皇子必定宠爱有加。尚黛琳背后的家族又是全驭龙国上下都离不开的银号产业，势力之大绝非上官洛可以压制。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5）

第三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5）

思虑之中，脚步已然踏入了凤宁宫的宫门。

“娘娘，菊花已经清洗、晒干了，不知娘娘打算何时开菊花宴？”一名宫女见柳伊回来了，忙上前询问。

柳伊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侧头看着玉漱。玉漱见柳伊的目光投向自己略带询问，便点点头。

“三日后，宴请后宫众人。”柳伊顿了顿，“和皇上。三日后的晚宴，菊花宴。”

“是，娘娘。”那名宫婢应诺退下。

柳伊拂袖进入暖阁，玉漱也紧随其后。

“娘娘，三日后会否有些晚？”玉漱踌躇道，“若是消息有走漏……”

柳伊抬手示意玉漱住嘴，“本宫自有打算。消息除了你我就只有锦月知道，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尚贵妃今日身体不适，怎么也得给几天缓一缓才是。”

“是，娘娘顾虑地周到。”玉漱在一旁淡淡回着，心中却是百味陈杂。

锦月，这一成败均在你手上了。

自亲耕大典之后，宇文轩还是照常会在早朝之后来陪柳伊用早膳，几次欲提未提的话语都哽咽在喉没有告诉柳伊。

柳伊心中明白，宇文轩想在凤宁宫过夜。只不过每次宇文轩提到这事，柳伊都会毫不在意地避开。次数多了，宇文轩心里也明白了，便不再提起。

这三夜，为了安抚尚黛琳的情绪，宇文轩夜夜宿在尚黛琳那儿，唯恐龙胎有所闪失。

后宫众人接到了柳伊的邀请函，自然不敢不去。况且菊花宴也是后宫嫔妃素来有的习惯，这个热闹大家还是愿意凑的，就连皇上也参加了，她们又有什么道理不去呢？

柳伊坐在凤宁宫正殿的正座上，与宇文轩并肩。殿中按照各个妃嫔等级安排了座位，后宫妃子们均按座入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