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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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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变了……陈远鸣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刘阿姨,好久不见了。”

“你……你是豆……远鸣!”刘芸愣了好一会,嘴唇一哆嗦,终于发出了声音。用力甩开儿子的手,她几步冲了上去,拉住了陈远鸣的手臂。“远鸣,真的是你!你都不知道阿姨多担心你,都怪那时我粗心大意,让你受了牵连,你……你这两年过的还好吗?”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真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都泛出了一丝泪花。陈远鸣只觉得鼻头一酸,轻轻拍了两下对方的手背,“放心,刘阿姨,我过得很好,只可惜去年回家的时候没找到你们……”

“那些信……”刘芸说了一半,突然醒悟过来,会这样说应该是对方根本就没看到信吧。一想起陈远鸣那对家长,她也不禁露出了点懊恼的神态,“都怪我没想到,要是留个其他联系方式就好了。远鸣你也真是的,那时候跟阿姨说一声,哪怕我当时辞了工作陪你一起南下,不也比你一个人出去闯荡要强……唉~~算了算了,不提了!现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静心打造的女强人面具彻底掉的一干二净,刘芸硬把陈远鸣拉到了沙发上,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模样。孙朗那身凉爽打扮也被老妈全然抛在脑后,狠狠打了个打喷嚏,他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自己跑去找衣服去了。

先是被孙朗的连珠炮轰炸,现在又被刘芸的连环问答套牢,然而对于两人几乎称得上过度反应的态度,陈远鸣却没有半分厌倦,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呵护之情,又如何不让他动容?在生意场上奋斗太久,他甚至都忘了这种类似家庭的温馨是何等滋味了。

“那你现在不是正式上学吗?”听到陈远鸣的回答,刘芸一瞬间露出了点遗憾,“二毛都能考上北京理工,按远鸣你的成绩,上个清华北大还不轻轻松松。光读培训班有什么用啊?你还年轻,趁现在赶赶进度,这一两年还耽误的起。”

“妈,别叫我二毛了,叫大名……”端着三杯茶,孙朗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边把茶杯往桌上放,边附和道,“是啊豆豆,要不你先来哥这边旁听着,现在大学都不禁止旁听生呢,好好复读一下直接考出来不就行了。”

“你个臭小子,光你的小名不能叫,人家远鸣的就能叫了!”刘芸用力拍了儿子的手臂一下,差点让他把茶灌进鼻子里去。

陈远鸣笑了笑,“晴姐不也上了培训班,知识只要学到手就好,也不用太在意文凭。”

晴姐说得是孙朗的大姐孙晴,开始也辞职跟母亲一起开店,后来发现做原创,做品牌远远比二道贩子要来的赚钱,跟刘芸商量过后,就跑去上了个中央美院的培训班,现在则在上海的中国纺织大学继续进修服装系。

刘芸一皱眉,“你大姐那只是业余的嘛,够开公司就行了。你那么聪明能干,将来前程绝对非同常人,不能因小失大啊……”

陈远鸣哑然失笑,在学业方面真的很难说服这个年代的长辈,只是自己真正的事业规模还不方便跟对方说,也就成了难以解释的话题。想了想,陈远鸣反问道,“不过这两年晴姐不在身边,阿姨你的店铺还顾得过来吗?”

虽然有点不甘心对方转移了话题,但是说到自家的铺子,刘芸还是露出了笑容,“好,怎么不好!当年你给我留的那封信写的实在太周密了,就算按步照班都能混出个样子!如今阿姨也算是个小老板了,西单商场那边的柜台搞精品销售,动物园的铺子则走批发路线,5、6个店员看着,生意别提多红火了!”

没错,当年陈远鸣留下的信确实帮了刘芸大忙,那不但是个近期规划,更有着十分清晰的远景目标。南方进货、北方经销,差异化经营,品牌路线,提高营业员素质,用绩效促销售,满足消费者心理……这样简单明晰的提示,就像一条真正的金光大道,踩在这样的道路上,刘芸咬紧牙关,一步步摸索完善着自己的经营之路,把那些来自后世、经过千锤百炼的成功理念真正消化吸收,变作了自己的养分。

虽然长期南下进货让自家那个败类前夫有了可乘之机,嚣张的把小三、小四的艳情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刘芸并不后悔,她终于认清了自己所托非人的事实,并且干脆的踹掉了这个人渣,带着一双儿女展开了新的生活。

经过几年的奋斗,现在她终于赚钱了,赚了大钱,在奠定下经济基础的同时,她内心那份自豪也彻底觉醒,这个新时代不会再把女人关在房间内,不会再用三从四德,夫为妻纲来限制她们、胁迫她们,她赚钱经商也完全不是为了补贴家用,不是为了某个不相干的外人含辛茹苦的付出,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以及远大目标。这种充实感是她熬夜织毛衣时能够体会的吗?是她苦苦等待一个不着家的丈夫时能够感受到的吗?

而带给她这种天翻地覆变革的,正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一个让她屡屡吃惊,同时也无比钦佩感激的男孩。仔细端详着对面这人,刘芸心中突然有了一丝释然。是啊,15岁时陈远鸣就能做出那么惊人的举动,三年之后的今天,自己又在为他忧虑什么呢?如今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子早就变成了真正的成年人,跟儿子那个傻大粗的儿子几乎一般高,还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沉稳,他会没有自己的打算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芸突然嫣然一笑,“你看阿姨这记性,这都几点了,远鸣你还没吃饭吧?等阿姨给你做饭去……”

“嗳!妈你坐着!今天的一定要我来!”旁边的孙朗先跳了起来,“豆豆,看哥给你露两手,现在哥做饭可好吃了。”

说完这小子飞奔跑去厨房,开始稀里哗啦干起来。

陈远鸣愣了一下,忍不住大笑着喊了句,“二哥,会切菜吗?别伤了手。”

“矮油我去!你小子欠揍不是,老老实实给我坐着!”从厨房里传回一声大喊。

刘芸笑了出来,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陈远鸣,“让他忙去吧,这几年我跟他姐都忙得要死,家务全都落他身上了,现在二毛手艺好着呢。”

陈远鸣微微一笑,顺势坐了回去。真的,变化又何止一点两点,想想当年那个刷碗都抱怨磨蹭的少年,谁能料到今天呢?

孙朗的动作果真迅速,一盘盘菜像流水一样端了上来,红烧的排骨、清炒的虾仁、油煎的茄盒、爽滑可口的蒜蓉菠菜……七八盘菜满满摆了一大桌,就像好几年前那样,身边两人不断往他碗里夹菜,把饭菜堆成了摇摇欲坠的山尖。

“怎么样?哥手艺不赖吧!”孙朗边给人夹菜还边不住炫耀道,“手擀面做得更地道,这次就是时间不够,下次好好给你扯碗面条吃!”

陈远鸣忙着消灭碗里那堆不断增高的小山,几乎都说不出话来,饭菜的滋味按说比起那些高档酒店还差得老远,但是这种家乡的味道却绝不可能在外面吃到。一顿饱餐后,孙朗又硬是把人留到了家里,还不让陈远鸣睡客房,直接在自己房里加了条被子。十月的北京还没有开暖气,但是这晚陈远鸣却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在孙朗含混的絮叨声中,慢慢闭上了双眼,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起被刘芸赶了起来,挤上北京早高峰的公交向学校驶去。大口嚼着嘴里的油条,孙朗还嘱咐着陈远鸣,让他下课去找自己玩什么的。人大和北理差得也就几步路,串门最方便不过。

对于这样的盛情邀请,陈远鸣又怎么会拒绝呢?带着一直没有散去的微笑,他下了公交,在人大校园外跟孙朗挥手告别。扭过头来,一道笔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张刚早就注意到陈远鸣,这时正快步朝他走来。

“老板。”带着一丝不赞同,张刚把陈远鸣落在车上的大哥大还给了他。昨天他就收到了一通电话,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身为保镖一夜找不到被保护人,这滋味可不太好受。

“抱歉,张大哥,昨天我碰到了个熟人。”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陈远鸣收起了手机,“对了,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伤的有点重,昨天抢救了一夜,终于给救回来了。”张刚的眼神里却没有放松,“不过撞人的却没有出现在医院,当时我看了,那人渣开得是辆奥迪1oo……”

奥迪1oo。陈远鸣一愣,不由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这年头,没人不知道奥迪1oo代表的含义。既然是官车,肇事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难怪敢在学院路横冲直闯,还想当场逃逸。

“公安局方面呢,人还在拘留吗?”想到此时官场的复杂性,陈远鸣沉声问道。

张刚摇了摇头,“已经提走了,连笔录也没留。医院方面也只是来人撂下钱,据说撞人的是财政部门哪位局长的衙内,想要私了。”

“呵呵,好个局长。”陈远鸣忍不住冷笑出声,这里可是处长多如狗、局长遍地走的北京城,一个小小的局长就能绕过司法权力了?

“你要管这事吗?”看到陈远鸣的表情,张刚眼睛一亮,如果他这个小老板能联系一下上面的头头脑脑,倒是真能随手解决这个问题。

“管,自然要管。”陈远鸣微微一笑,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既然插手了,就该一管到底。

“那我去再查查对方的身份?”有了这句笃定的答复,张刚也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侦查勘破可是他的老本行,处理这种事情自然也要谋定而后动,既然那家有本事绕过程序提人摔钱,自然就拥有相应的能量,万一漏看什么就得不偿失了。

“这倒不用。”陈远鸣思索片刻,拿出大哥大拨了个号码。

“喂,远鸣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远鸣笑了笑,“林师兄,师弟如今有事相求,不知您能不能显个神通呢?”

“呵呵,你个培训班出来的都跟我师兄弟了?”对面传来了一声低笑,话虽然欠扁,但是语气却并不坏,“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人精都束手无策了?说来听听。”

没错,陈远鸣联系的并非是其他关系线,而是直接找到了林学文头上。在电话里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对面传来一阵沉默。

“伤的是咱学妹?”没了刚才的调笑,林学文的声音变得冰冷坚硬。

“是啊,今年新生,入学这才一个月。”

“哈哈,好个衙内!”电话里传来一声冷哼,“说吧,你想怎么办?”

陈远鸣也不废话,“你认识北京青年报的人吗?作期报道吧,昨天的现场都还在呢,该报的报,该捅的捅,让他们也尝尝舆论的力量。”

“呦,你上新闻还上出瘾了?”林学文嘿嘿一笑,却没有拒绝,“青报那边我熟,交给我好了。”

“嗯,拜托你了。”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陈远鸣抬头就看到了张刚有些困惑的表情,“怎么了,张大哥?”

犹豫了一会,张刚终于还是把疑惑说了出来,“你不找下其他人吗?比如肖军长之类的关系,昨天送伤患用的是你的私车,太扎眼了,我怕……”

话说到这份上,陈远鸣当然明白对方的意识,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边不用担心,兵来将挡就行了,只是有些事该走公共程序的还是要走公共程序,只靠官大一级压死人,迟早会出现反弹,不是正途。”

话是正理,但是危险性却依旧不低,不过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东西了,张刚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陈远鸣当然清楚这种思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掉的,甚至不是只有张刚一个人会这样想,媒体的力量虽然大,但是总有其极限,这种小问题可能会有效,但是涉及更大的利益,更可怕的群体时,笔总是战不过刀枪的。但是却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笔杆所代表的力量。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各式各样的外国基金会、研究所进入中国大6,运用他们的“善款”来改变这些笔杆的方向,来影响或者颠覆一些本该简单而正确的理念。这种无孔不入的渗透在网络时代将慢慢攀升,直至达到顶峰。因此这块阵地不但不能放,甚至可能的情况下,还要一点点去影响或者改变那些尚未画歪的笔杆。就像那天的救人场面一样,中国其实并不缺少热血和正义感,而是缺少正确的舆论引导。只是想跟这种潜流搏斗,需要的又何止是一天两天。

轻轻叹了口气,陈远鸣收起了手机,“对了,张大哥,这两天你就不用陪我了,我准备在学校住上几天。而且就像你说的,悍马实在太惹眼,最近我坐公交就好。”

张刚皱了皱眉,昨天就甩下人跑出去玩了一天,今天又来这个,是嫌自己碍事了吧?不过如今在大学上课,他也确实不好天天跟在背后惹眼,想了想,张刚干脆点了点头,“那你最好不要离开学院范畴,如果外出我也会远远照看一下,别草率行事就好。”

安排完身边的杂事,当然还是要回归正常学业。今天的课程是关于股票方面的内容,如果是操作理论陈远鸣估计听都不会去听,但是研修班教授的偏偏是上市政策、法律法规之类的内容,如今现行法规跟后世还有很大差别,听听到是有益无害。

抱着这样的心态,陈远鸣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间教室大得很,学员们往往是按照彼此的亲疏关系落座,像陈远鸣这种年纪轻轻,又猜不透底细的小子,自然没人想冒然跟他结交,于是也就独来独往惯了。

教室里人不算太多,这个研修班学费不低,但是每一堂课都听的却没几个。真正来学习的往往都有自己的目标,成功的企业家也不会缺乏毅力和自制力,非常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目前上市对于大部分民营企业还是镜中花水中月,那些民营老板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上面呢。与之相反,官二代和国企干部们却相当积极,想来也不奇怪,股市这种东西,始终是体制内的炒家更占优势。

只是刚刚坐定,就有一个人施施然走到了陈远鸣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撩起眼皮扫了对方一眼,陈远鸣并没有说什么。来人正是官二代群体中的那位“军师”茂恒春,看到身边的年轻人没有搭话的意思,他也不见外,凑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小陈最近很忙啊,宿舍里都没见着人。”

“不习惯住宿舍,就换了个地方。”陈远鸣不咸不淡答道。

“哈哈,年轻人嘛,是该有点朝气,整天跟我们这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也挺无聊不是。”茂恒春脸上的笑容却并未淡去,只是哈哈一笑,“不过昨天陈老弟可让老哥我刮目相看了……”

这话说的蹊跷,陈远鸣微微皱起了眉,并没有马上接话。

看到对方这个作态,茂恒春倒是没怎么在意,凑上去压低了声音,“怎么,老弟做好事还想不留名了?昨天那个车祸闹的动静可不小啊,财政局张副局长的公子,说扔局子里就扔进去了,真是好气魄。”

果真是这事。班里这群人知道内情并不奇怪,毕竟离的太近,抓人的又是自家保镖,悍马这种车型更是扎眼,只要一打听就能明白七八。只是他来跟自己说这个,有什么打算呢?

陈远鸣微微挑起了嘴角,“茂大哥谬赞了,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有冲劲是好事。不过财政局那群老爷们拿权拿惯了,你可也要留点小心,别打蛇不死反被咬啊。”

平静的注视着茂恒春那副略带关切的神情,陈远鸣摆出了一个妥帖的微笑,“多谢茂大哥关照,不过朗朗乾坤、天理昭昭,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仔细端详了面前的青年半晌,茂恒春哈哈一笑,“心里有数就好。”

拍了拍陈远鸣的肩膀,他又施施然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官二代小群体内。

看着对方的背影,陈远鸣露出了一丝冷笑。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吗?恐怕未必。如今看似两不相帮,但是如果自己临阵退缩,或者手法有错、处理不当,他就未必会作壁上观了吧?在什么地位,混什么圈子,该吃哪块肥肉,该绕着哪个硬骨头走,官场里的门道太多,自己虽然不混,却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低下头,陈远鸣看向面前的书本。这个研修班的确让他受益匪浅,但是里面的乌烟瘴气也着实让人心烦。这段时间三人组的小动作似乎也多了起来,如今那波小牛市已经全部过去,股市开始进入全面下跌期,正好应了茂恒春的“看跌”预测,那些之前亏了本的老板们也开始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看来是想要翻盘,只是这个熊市可是持续了1、2年之久的大熊,任谁都无法在熊市里翻出花儿来,那么他们……

啊,突然灵光一闪,陈远鸣猛然抬起头,看向那边的三人组,正好茂恒春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两人都是微微一怔,露出个笑模样就转开了视线。是啊,股市不行了,其他也不行吗?那可未必。1994…1996年正是中国期货业最为疯狂也最为混乱的时刻,股市的冷淡又促使期货市场更加火热。北京商品交易所正巧就在亚运村附近,也就成了期货商们聚集的天下。自己在那边买房只是图个方便,却疏忽了这个历史因素……

哈,又是无心栽柳……陈远鸣轻轻转了两下手中的笔杆,管他呢,目前国内这池浑水他是没兴趣趟,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有序的交易市场,而是“多逼空”、“空逼多”的大户对赌鏖战,他又不疯不傻,怎么会舍弃手头的大好局势来玩轮盘游戏。不过既然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事情也就好办起来了,谁玩儿谁还指不定呢。敛起唇边那丝冷笑,陈远鸣打开了面前的课本,把这些琐事抛在了脑后,认真研读起来。

上起课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到上午两节大课结束时,陈远鸣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婉言谢绝了一位跟自己相熟的老总的邀请,他提着单肩背包向校门口走去,按照约定他要去北理那边找孙朗一起吃饭的,只是不知道那小子等着急了没……

谁知刚刚走到校门口,一声大喊就从门外传来,“豆豆,这边!快!”

大庭广众之下被喊了小名,一堆嬉笑的目光顿时纷纷扫来,饶是陈远鸣也不由一窘,背起书包就朝门外那个撒欢的身影跑去。

“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啦!”还没等陈远鸣开始兴师问罪,孙朗就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肩膀,“走走别浪费时间,快去吃饭,吃饭!”

“你这个吃货。”陈远鸣哑然失笑。

“这叫民以食为天懂不。”孙朗毫不介意的嘿嘿一笑,“而且托您的鸿福,太后赏了我一千大洋零花钱呢,说务必让我把你伺候好了,嘿嘿嘿~~这次终于能去打牙祭了,吃肉,一起去吃肉~~”

声音压根没有收敛,旁边一个路过的长发妹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孙朗顿时有点发窘的挠了挠自己那头短毛,左右看了看,他悄悄把头凑到陈远鸣耳边,“豆豆,不是我说的,人大的妹纸正啊,比北理那个和尚庙好多了,你要是认识了什么漂亮妹妹,别忘了拉兄弟一把……”

无语的摇了摇头,陈远鸣一肘顶在对方的胃部,“怎么,温饱都没满足,就开始思淫|欲了?”

空荡荡的胃被这么一打,孙朗顿时嚎了出来,“祖宗,胃酸都快喷出来了!不带打击报复的啊!”

十月的天空如同被海水洗过,就连北京近郊永不停歇的大风都柔和了几分,暖洋洋的日光挥洒而下,扫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阴霾,也让人的心底变得柔软温暖。迈着轻松的脚步,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嬉笑怒骂,一路朝学院旁边的知名火锅店走去。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北京青年报的动作很快;只花了两天功夫,一篇声情并茂的报道就刊载在了头版头条。这篇文章大体可以分为两个环节;一方面是对于现场目睹的学生采访,另一方面则是访问依旧陪伴在加护病房的受害者家属。报道没有采取惯用的煽情手法;而是非常写实的描述出了车祸的惨状和肇事者的嚣张行为,以及对交通、公安等部门的严厉质问。

报纸上还附带了一张黑白病床照,绷带、吸氧器、以及瘀肿变形的伤痕遮盖了少女本来俏丽的容颜;受害者的老父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女儿那只细瘦的小手,含着眼泪期盼昏迷中的女儿能早日醒来……

这时青报刚刚改为日报,发行量急速增加,可以说是整个北京学区销售最广的一份报纸。这个报道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由于事故就发生在人大西门;很多学生都直接或者间接了解到事情真相,如今得知肇事者根本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哪个热血青年不感到义愤填膺?在报纸的烘托下,这种骚动就越发激烈。

面对整个大学区的呼声,北京市立刻紧张了起来。这时距离学||潮不过4、5年时间,有太多人对那场事件记忆犹新。如今再次有了群|体运动的先兆,各大高校率先组织安抚,同时人大校方也代表自家学生介入了这场声讨,用行动平息学子们的愤怒。

针对学校的强硬态度,高层也没法一护到底,那位张副局长首先站出来澄清,自家儿子是因为当天被捕时受伤才保外就医,并非要逃避责任。但是这样的狡辩无法为事故洗清责任,无照驾驶和酒后开车才是铁一般的事实,虽然1994年还没有颁布道路交通法,对于交通肇事罪也没有明确定义,但是这两条过失以及确凿的逃逸倾向已经足够世界大多数交通法的严厉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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