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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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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他听说有不少的人揭发了他,检举了他,特别是老五和三克的反戈,使他预感到了不祥之兆的时候,他还去找过老电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好象从马上摔下来。主任一回首,才发现是曹超仁双膝跪在地上。只见他穿了一件兰色的旧工作服,那瘦削的脸苍白如纸,一双祈求的小眼睛包着两汪泪水。这时候老电业已经知道对方下跪的原因了,为了自身的利害关系,他能说些啥呢,只有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装着没有看见。二曹操不记得自己跪了多少时候,只觉得双膝发麻,腰弯得也有些疼痛的时候,慢慢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老电业早就走了。唉,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人到这个时候大概只有用一首诗来概括了:

人心高啊高过天,

做了皇帝想成仙。

悠悠宦海一场梦,

权力钱财化为烟。

在这烟消云散之时,可能也就是最难受的时刻,一切的一切都不顾了。而老电业呢,今天把眉头皱得更紧,平时剑眉下那两道逼视得使人抬不起头来的眼睛也变得浑浊、黯然、呆滞起来。细密的皱纹爬满了整个脸庞,好似无数的麻丝勒得那么紧,那么深,一直勒到肉里,勒进了他的心灵深处。人都说“宁可不识字,不可不识人”,可是识人的决窍又在哪儿呢?一时之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梁总、张文彬、郭云、郭有槐、张启忠……许许多多的形象,在这些人当中,在他心头天秤上没有一个比曹超仁重,结果这个重的出了问题,使他多年积累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了。唉,要认识一件事物不容易,要认识一个人也难,然而要认识自己就更难了。他把头转到一边,轻轻地摇了摇,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身份不同,过去经常强调阶级斗争,分清敌我,站稳立场,处在现实的地位让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呢。当然要和这种人划清界限,只能说以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于是他示意让民兵把他带走,然后自己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天显得又高又兰,微风阵阵带着金秋的凉意,路边的树,枝头的鸟,都在欢乐地摇曳,欢跃的吱叫,真有秋高气爽之状。人们都说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可老电业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把过去积攒的东西丢了。是啊,

得了金,得了银,

人生难得是就是心。

金银去了可复来,

失去民心无处寻。

他的心情似乎和这气氛不和谐,步子迈得很慢,很沉,好象走一步又要回头瞧一瞧,看看自己的步子是不是歪了,走一步又要想一想,寻思今后如何去做自己的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垂头丧气过,他想啊,想得很多,上级的批评,下级的冷漠,加上广大职工的不信任,以后这个官还有啥做头。唉,他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突然间一种宦海升沉的伤感涌上心来。

从工地到生活区,路段虽然很短,但是今天却显得特别漫长。不是步子慢了,而是步子沉了。也许这样才能让自己看到今天的脚步,回忆走过的道路,想到将来走什么样的旅程。同时他又不得不在脑子里搜寻着工地上那一次又一次形形色色的现象,提出了许许多多为什么,不为什么,从而找出其中失败和教益。又自省这些年来的作为,结合我国工业发展的缓慢,前进中的波折,是不是思想不解放?是不是脑子里真的僵化?条条框框太多了?是不是权力过于集中忘了党的集体领导和群众路线的原则?是不是说一不二,一切由个人包办代替挫伤了群众的积极性?是不是高高在上陶醉于奉承、吹牛拍马的悠然自得之中,而把一个党员的基本修养都忘了?唉唉,他越想越多,越想越使脑子发胀,成了一团浆糊,糊涂之中被一阵风来吹得荡然无存了。只想用一种新的东西来填补,但填什么呢?他又十分茫然。当他走到了生活区,走进了家门,想躺一躺,但把身子放下突然又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就推起自行车往外走。还未出门就被老爱人发现了,那一双倾注着关切爱怜之情的眼眶里充满着泪和爱的光。她心疼地望着他说:“那你早点回来。”

“哎!”



在汽轮发电机平台上,放着一个两头小中间粗的汽轮机叶轮大轴。由于上次发生振动事故,使这根轮轴弯了十五丝,就是因为这比头发还要小得多的弯曲,人们不知为它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在这些日子里,工人们和工程技术人员围着它托着腮帮疑思、出神。

这一天老电业走到工人中间问道:“你们有啥办法把它直过来吗?”他满已为人们听了他的话会一窝蜂似朝他涌来,带着笑脸,团团将他围住,听他高谈阔论,看他指手划脚,发表什么看法、意见、指示。他左右看了看,奇怪的是,一个工地最高领导的问话,居然没有一个人答理,也没有一人走近他,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和群众之间已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横墙。而且这堵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了,一种失落感也随着涌上心头。过去那些年月里,他以为自己很富有,特别是精神上的,现在看来实际是一贫如洗,在他的心灵一片空白,一无所有了。他没有发火,就连闷气都没有生,而是心平气和地走开,又心甘情愿默默地在车间自己找活干。看到天车开过来,他赶忙去找钢丝绳套;看到大伙休息又赶紧提着铁壶去打开水;下班时又忙着收拾工器具,打扫现场。他常常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一些不应该丢失的东西,现在要想方设法把它找回来。这一天他干得很晚才回家,虽然筋骨有些酸软,但精神到觉安宁。第二天邻村的鸡刚叫头遍就起身,自己糊乱地弄了点吃的就又到现场了。谁知他一踏进车间发现张文彬比他来的更早,已经蹲在大轴跟前用千分表仔细地在测量误差。他轻轻地走过去慢慢地挨着他,又弯下腰和气地问道:“小张同志,这大轴到底弯了多少?”

见是主任,文彬忙立起身来答道:“我测了两次都是十五丝,沈工说让我拿个调直大轴的方案来,其实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头一回碰上。”

“他是想让你闯闯,不要怕,实践出真知嘛。”老电业微微地笑道:“那你怎么调直,有想法了吗?”

“这是特殊钢材,用机械方法调直恐怕不行了。”文彬说着用手指头轻轻弹了弹那光滑油亮的轴面,说:“因为在弹性变形的范围内,直完了又会恢复原状。”

“啊!”老电业听后,摸着自己的额头思索,好象在想什么。是啊,他是在想,他想起了几十年前沈工教他处理汽机大轴弯曲的场面。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而且那方法一直铭刻在他心间。他对文彬说:“特殊钢材能不能用特殊的办法来处理呢?”说话间工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上班了,不知不觉在两人四周围了一个圈。他们是想看看人称老电业的主任是否名符其实拿出一个“新招”来。只见老电业把自已的胳膊来回伸了伸,又摸了摸那光滑的大轴道:“如果机械的办法不行,是不是可以用物理的办法呢?”他指了指自己粗大的右胳膊上紧绷的肌肉:“它在这边弯,我在那边烤,可能会把它直过来。”

“一冷不是又收缩回去了吗?”人堆里有人问着。

老电业拿起一根钢筋随手一弯:“能不能不让它回来呢?就如这钢筋棍一样,我在它的反方向加个劲儿,就跟工程技术人员说的”反作用力“,根据膨胀系数,需要多高温度,再加需要的力。”

徐殿和说:“这样一来就得找个地方砌个炉子,恐怕时间就太长了。”

老电业在殿和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还砌它干啥,咱们靠山吃山,守着电厂还不能用电热法,就是没电,你那焊枪是干嘛吃的,就不能用它烤吗,嗯?”

老电业这么一说,人们都惊异了,他们七嘴八舌道:“没有看出来咱们主任还真有两下子。”

“姜还是老的辣呀!”

“手上没有两下子为啥叫他老电业呢?”

听到人们评论、赞许,老电业从心底笑了。多年来,大概也就是脱离生产进入领导行列以后吧,就没有见到这种场面了。他感到慰藉,欢快,从内心深处荡起层层波澜。他和善地看了一眼大伙儿,摇了摇头说:“你们太夸奖我了,其实我只不过提个路子,道理很简单,象在坐的聪明汉,特别文彬同志,他可能早就想到了。” 说着他随和地笑起来:“这是窗户纸一捅就破了。”



调直汽轮机大轴的工作正式开始了,工人们都忙活起来。老电业也东奔西跑,他有时去库房领料,亲自加工部件;有时又给大伙送去热腾腾的开水,当然清理现场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天,不知不觉从早上忙到下午,接着又忙到晚上。虽然累点,身上也出了许多汗,但他觉得和大伙的距离近了。人们劝他休息,吃饭时才发现他自己弹尽粮绝,看到人家吃饭又觉饥肠漉漉实在有点饿了。

“给你,老主任。”一个工人塞给他一个馒头说:“您都忙了一天,饿坏了吧。”

“不。”老电业推辞着。“我不饿。”

“您年纪大,干活又比我们多,哪有不饿的哟。”

技术员递给他一块咸疙瘩头:“给您主任,先凑合填补点儿。”接着又有人给他花卷,大饼和饺子。老电业接过这些食品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虽然肚肠空空,却激动的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他低下头来,往事一幕一幕地重映心头:解放前,当他还是一个检修工的时候,经常和工人一起和工头斗,和资本家斗,解放后的前些年他当班长的时候,又经常和工人在一起安装设备,一起搞技术革新,一起提合理化建议,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每当吃饭的时候,他吃人家的饺子,人家吃他的馒头,他们亲密无间,随随便便,有说有笑,感情是那样的融洽、真挚、深厚,没有上下高低和贵贱。后来他离开了班组到了科室当上了干部,接着步步高升到了现在的职位,经常坐在皮靠背椅中,专门有人打水,有人扫地,不但参加劳动少,就是和群众说话的时间都少了。那会啊象流水似的长河没完没了地开,哪还有时间去履行党的群众路线,久而久之,身子沉子,和群众接触少了,和群众的感情生疏了。同时又经常绷着一个脸,俨然得是个官,见眼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平淡,只有自己高高在上。慢慢地一种奇怪的现象出现在自己周围,总有那么一些人前呼后拥,总有那么一些逢人的谄笑,阿谀奉承的眼神,虚假的关心和许许多多表情不一的脸庞,拍马、迎合。他呢,心安理得,陶醉在权势的悠然自得之中。这权力集中的结果,他那自信、傲然、武断,甚至有些专横的东西慢慢地孕育了出来。就这样不知不觉脱离了群众,常常出现功过不分,赏罚不明,干得好反而遭到打击,耍嘴皮,什么都不干的到成了不倒翁。曹超仁的升发、郭有槐的挤走,张文彬的下放,郭云的陷害,周老顺的委屈,以及一些不得人心的事情都与他有直接、间接的关系。想到这些一种自责感涌上心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值得回忆的太少了,不值得回忆的影子又紧紧地跟着他。是啊,这么多年来骂得太多,温情太少了,现在还居然有人理我。这时他才心平气和地扪心自问,工地上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大家做的,怎么能一概归已呢。他又看看四周那些关注的笑脸和那些香喷喷的食品,不觉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党啊,是您指我革命之路,是您把我这个受难的工人从苦海中救了出来,又是您把我培养成了领导干部,可是我忘了入党的誓言。唉,忏悔有啥用呢,还是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吧。他的感情变了,甚至来了一个飞跃。



这天晚上老电业正在参与指挥天车吊装汽轮机大轴就位的时候,老工程师沈毅快活地走了过来。这个年逾六旬的老人两鬓已经染上了严霜,稀疏的双眉微微的弯垂,眼睛清澈似水。看得出他比刚来时更充满了热情和欢乐,而且从那欢乐的神情里还深深地流露出一种诚挚的激情。在他的后面跟着个年轻的姑娘,那就是他几经沧桑寻找了几十年的独生女儿郭云。他快步来到老电业跟前说了几句话,又把女儿郭云拉到汽机旁,接着又把文彬叫过来一起学习大轴的安装就位和多级叶片的处理,脸上透露着知识分子的严谨和长者的慈祥。让这年轻的一代明白,一个工程技术人员只有理论而不与实践相结合那只是纸上谈兵,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他又给围观的工人师傅细心地讲解安装的要求,启动的注意事项和产生振动的原因。接着又亲手操作示范。那通俗易懂的语言,那细腻而又快速的动作,一看就使人明白易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一位技术高超、精湛而又平易近人的长者。虽然鬓发银白,但雄风犹在,眼神深邃而犀利。以这样的高龄,竟有一双青春常在的双手,真使人敬服。人们看着听着,啧啧地赞口不绝:“你看看人家……”

这一切使老电业看在眼里,又想起了当年,使他更为感动。虽然别人给他一个带有权威性的绰号老电业,但比起沈工程师来只是一个虚名。加上科学前进发展,技术在进步,如果跟不上去,还可能被甩在后头。所谓老电业,实际是旧电业了。这天晚上沈工程师整整忙了一个通宵,但是毫无倦意地工作着。汗水从两鬓角直往下流,老电业给他倒了一杯水,又递过一块毛巾说:“沈大哥,你太累了,歇歇吧。”

“不累。”沈工程师擦着汗水说。“咱们加把劲把事故夺走的时间抢回来,如果我们早一天发电国家和人民群众就早受益一天。”他又对和自己一起干的文彬和郭云说:“孩子呀,要是以后碰上这样的事故你们就会处理了,这就叫实践出真知。”他又指了指老电业: “你们王叔叔知道,当年吃这碗饭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啊。现在你们这些学生娃娃,从家门到校门,又从校门到厂门,没有吃过苦,但是一定要在实践中去磨练,向工人师傅学习,向实践学习,才能练出一颗坚韧不拔而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红心。

一谈起当年,两位老者都想起来了,还是沈工首先问道:“兄弟,听说方顺和师傅的那个独生儿子也在这儿,是吗?”

“是啊。”一提起方林老电业长长地叹了口气。“唉,那才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好人啦,所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共产党员,有颗不但善良而且崇高的心,只可惜他受伤了。这,这都怪我,用人不当啊。”

“不要难过。”老工程师劝慰着。“古人说”知错必改善莫大焉“,有错认识了就行了,我想小方会谅解你的。”

老电业点着头:“好,等发了电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第四十一章 情谊


方林由于第二次受伤又被送到二六三医院了,还是那个白净高挑的女军医动的手术。动完手术还进行了一翻和风细雨的批评,末了还是被安置在三十八号病房。

这一天天显得特别晴美,兰艳艳的上空没有一丝流云,洁白的阳光透过疏林、窗户钻到了他的床前,又照在他半卧的身上。他用左手扶了扶托着石膏夹板的右胳膊,微微将身子朝床头靠了靠恁窗望去。眼前一片杂色的灌木林,林木尽头就是大清河了,好一个幽深安谧的场所呀。他曾多次到河边散过步,闲坐。虽然每到冬春流量减少,但平流如镜的水面、林木,建筑的投影和水草游鱼的配搭,到更加显得深邃、湛兰可爱了。大概人在孤独时,在休养生息的病中都爱怀旧和回顾的原因吧,触景生情到使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在这个古老的城市里,不但有他苦难的童年、阶级压迫和民族的仇恨,同时也有他的纯真爱情。战火的锋烟,光阴的流逝,使他失散了。兰珠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记得一九五一年在朝鲜烽烟滚滚的临津江畔战斗打响的头几天,他们的部队奉命开赴战斗前沿,就在顺川车站停车时,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两个风尘扑扑,肩挂红十字牛皮箱的志愿军女战士直向月台跑来,近了才看清楚,啊,真是奇遇,原来跑在前面的那位女兵就是兰珠。这对他们来说真是难得的机会呀,他们多么想说说离情别绪啊。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呢,战争使他俩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虽然咫尺却如隔天涯,还没有说上两句话敌机就开始轰炸扫射起来,弹片、硝烟把他们推开了。突然一颗炸弹在离月台不远的地方爆炸,兰珠和她的同伴旋风般地跑了过去抢救伤员。接着又在附近轰轰地响了两声,兰珠使劲把她的同伴按倒,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扑在对方的身上。敌机又是一阵哒哒地扫射,只见兰珠身子一阵痉挛,从她身上淌下了一滩殷红的鲜血。这血似乎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他要下车抢救,但是来不及了,这时车上高炮齐发,一架敌机拖着长长的黑烟带子栽了下去,随着车子也开走了。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只听说在那次空袭中,有一个志愿军女战士,为了保护战友身负重伤,有的说送回祖国治疗,有的说由于血流过多在半路上就牺牲了。虽然众说纷云,但有一点他是深信无疑的,那位女战士就是他的兰珠。但他又始终不相信那样英勇无畏、顽强拼搏,而又心灵洁白的姑娘会结束短暂的青春。朝鲜停战后他随部队归国,又从一个负过伤的同志那里听说,几年前他在朝鲜战地医院的名单上看到过于兰珠的名字,可就是没打听出真实的下落。他又到古城去找兰珠的家,她是一个孤女没有家啊。弹指间十年过去了,这个烟熏风拂,几经沧桑的古城,已经由解放前那千疮百孔、百业萧条、古老衰朽的市井变成整洁、绿树成阴、车流人往,络绎不绝的新城了,可是他的兰珠在哪儿呢?

太阳慢慢地升高,光影就如爱人那双柔和的手,从他的胸前抚摸到他那上了夹板的手,他陶醉了,恍恍悠悠迷迷糊糊,忽听得门吱呀一声开来,他随声看去,见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二十七八,穿一身军装,体态苗条,举止端庄,一眼就认出原来是他梦魂相依的兰珠来了。虽然经历了多年的戎马生涯,但她还是那样腼腆温柔,还有未语脸先红怯怯羞羞的女儿之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大概是在做梦吧,可是面前站着的又真真切切确实是他的兰珠妹啊。他激动了,想起来迎过去,兰珠飘然得象一位仙女,来到了他的床前,用手轻轻地扶着他说:“林哥,听说你受了伤,我特地从外地看你来了。”说着双手蒙面伤心地哭着,泪水从指缝中流了下来。“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着你呀。”

“是啊,我也在找你呢。”他也流泪了。“可就是不知道你的下落,我全国打听,找遍了这个古城也没有发现你的影子,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这不是来了嘛。”兰珠说着递给他一块手绢。“快别哭了,让人见了笑话。”

“嗯。”他顺从地说:“我不哭了。”他把她手紧紧地握着:“这是高兴啦。”她呢一头扎到了他的胸前,又轻柔地摸着他那带伤的手:“好了没有,还很疼吗?”

“不,不太疼了。”他用左手也抚摸她那轻柔的黑发,刹时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真诚甜蜜的岁月。突然楼道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兰珠吃惊地抬起头来:“林哥我走了。”说着抽出手来,他伸手去拉没有拉着,反而被兰珠推了一把,回身象雾,行走如云地飘然出去了。他伸开双手大声地喊:“兰珠,我的兰珠妹妹你等等我呀。”他被惊醒了,原来真是在做梦。只见那个女军医走进来轻轻地把他双手托着:“做了一个什么梦吧,嗯?”她又问道:“刚才我听到你叫兰珠,她是谁呢?可以告诉我吗?”说着把他扶起半卧在枕头上,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坐下来偏着头等待着。

方林笑而不答,似乎有些羞涩,女军医没有再追问,神密地笑了笑:“还保密呢,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晚上方林没有睡好,不是想起梦景就是惦记工地的一些事情,同时对那位热情关照的女医生也感到奇怪起来了。她每次对他都是抱着深情目光,就如老大姐对待小兄弟那种感情,使他有些不安,不解。一打听值班护士才知道这位女医生叫姜明珠,也参加过抗美援朝之战,而且在战地抢救伤员中还立过功,啊,原来都是战友,怪不得这样关心人呢。

由于治疗和护理精心周到,方林的伤势好得较快,一个月后又能托着胳膊自由散步了。

这一天早晨,天显得暖洋洋的,他走出院门,沿着疏林中的甬道又来到了大清河边。河两边的垂柳,古槐和大叶杨,有的枝条舒黄,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呢小叶子已迎风欢跳了,枝头不时地还传来一阵阵小黄莺的吱叫,看来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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