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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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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儿,不放心就来报社看看,你看,这不正好还帮上你忙了么?”

袁明义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就变了,那一点点温和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他从李润野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他僵硬地点点头,看着李润野收拾完东西关上电脑,客气地跟自己告别,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李润野,敢情你跑来报社就是因为“不放心”?你是想来“帮”我还是想来“监督”我?我不过替你代一天的班,你至于像盯贼一样盯着么!

袁明义觉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润野会那么痛快地答应替自己审版,原来……他本来就是“不放心”才会来报社的!

他阴沉着脸回到办公区,顾之泽正在那里磨磨蹭蹭地关电脑,为了安全起见,他得跟李润野分开走。

“小顾,辛苦你了。”袁明义说。

顾之泽笑眯眯地说,“不辛苦,谢谢袁大哥把这消息给我了,我占大便宜了啊,好大一块版面。”

“好说!”袁明义的语调微微扬了上去,带着几分笑意,可是眼底却一片冰冷,“以后有了还给你,你干活麻利!”

得了表扬的顾之泽更开心了,袁明义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问:“医院那稿子的署名改了么?”

“不知道啊,”顾之泽挠挠后脑勺,“反正我自己没改。”

“行了,你走吧,我来改吧,”袁明义挥挥手,“反正我手头还有点儿事儿没干完。”

顾之泽背着书包,极其欢乐地走了,他觉得今晚可以唱唱“翻身农奴把歌唱”。

***

第二天,没能翻身的“农奴”顾之泽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坚决拒绝爬起来做早饭。

李润野笑着从楼下的早点铺里端上来一份热腾腾的豆腐脑、小笼包,直接端到顾之泽的床边。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早饭,正高兴呢,李润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电话来的一瞬间脸色忽然变了,双目倏地瞪大,精光暴射,手里的勺子一下子掉在了床上,一片油渍慢慢浸染开来。

顾之泽放下勺子去抓李润野的手,凑过耳朵想去听听电话里都说了什么,通常李润野是不会瞒着他的,可是这次,顾之泽惊讶地发现李润野甩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他连退两大步远远地离开床,浓眉紧锁。

顾之泽判断不出来李润野脸上的表情是生气还是焦急,是忧虑还是……深深的关心,他只听到他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

“师父?”顾之泽轻轻叫了一声,觉得整间房间里都是阴沉沉的低气压,这是风雨欲来的感觉,压抑而危险,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儿了么?”

李润野握着手机,凝眉定目地看着他,几秒之后缓缓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袁明义的脑洞比我大,他比我适合写小说。

第六十八章

顾之泽迅速地翻身下床;紧走几步逼近李润野;“出什么事儿了?”

“……”李润野沉默地看着他,再摇摇头。

“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不许互相瞒着,”顾之泽坚定地再往前迈一步;鼻尖几乎要撞上李润野的下巴,“师父;你不要瞒着我。”

“之泽,”李润野喘口气,“这事儿……你先让我缓几天行么;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告诉你。”

“不行!”顾之泽坚定地摇头;他越来越相信李润野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否则他不会这样,“我们是在一起的,你说过无论是好是坏都在一起。”

李润野着迷地看着顾之泽,坚定勇敢,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这样的顾之泽让他怦然心动,他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呃……呜呜……”顾之泽翻个白眼,刚刚那么好的气氛,自己热血沸腾地表了衷心,难道不应该换来对方的坦言相告么!这明明就应该是激情满怀的革|命戏,怎么忽然转成了情意绵绵的言情剧了,自己跑错片场了?

算了,先亲爽了再说!

当顾之泽面色潮红的从李润野的怀里退出来时,脑子乱哄哄的,还在苟延残喘的理智促使他继续追问:“到底什么事儿?”

“哎,”李润野笑着去掐顾之泽的脸,“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好?”

“快说!”

“我说了你别介意啊,”李润野撩开顾之泽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把自己的额头顶上去,在极近的距离下看着顾之泽的眼睛说,“李舸可能要回来了。”

顾之泽愣了半秒就开始挣扎,想要从李润野的怀里挣脱出来。

“之泽!”李润野收紧手臂圈住他,“生气了?”

“生什么气?”顾之泽歪着头问,“我干嘛要生一个失心疯的气?”

“失心疯?”李润野很好奇,想想看这个名字还挺符合李舸疯狂的个性的。

“我一直觉得那个失心疯一定是喝了什么牌子的地沟油才会决定离开你!”

李润野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一笑就不可收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觉得刚刚还堵在自己心里的一口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行了别笑了,”顾之泽被笑得有点儿脸红,觉得自己句话就是摆明了在吃飞醋,于是他果断转移话题,“回来就回来吧,你那么紧张干嘛?”

“他想见见我。”

“见?”顾之泽板起脸,“怎么个见法?见多久?”

“还不知道,他就是打了个电话而已。”

“他想干嘛,破镜重圆?”顾之泽口气不善地问。

“不是,”李润野摇摇头,把顾之泽重新拉回到怀里,“八戒,李舸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当初为了我们俩的事他也跟家里闹翻了。他跟我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的背景和关系,在安宁他举目无亲,离开我以后他换了手机号码,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很担心,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遇到了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不能置之不理。”

“很糟糕么?”顾之泽问,心里又不满又担心,矛盾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得见面看看情况再说,我能去么?”

“你刚刚不是说‘会去’么?现在又假惺惺地问……”顾之泽不屑地撇撇嘴。

“我是很担心,刚才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就匆忙答应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李润野捏着顾之泽的下巴,颇为认真地问,“我能去么?你要说不能我一定不去!”

顾之泽拼命控制,到底还是没能管住自己往上咧的嘴角和逐渐燃烧起来的脸颊,他掩饰地咳嗽一声说:“那……不管有什么事,总之不能瞒着我。”

“你还怕我跑了啊,”李润野好笑地问,心里觉得热乎乎的,顾之泽这么在意自己,这让他由衷地高兴。

“对啊!”顾之泽点点头,“叶琛说李舸长得特帅!”

“帅能当饭吃?”

“难说,不是说‘秀色可餐’么?”顾之泽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口吻有酸溜溜的味道。

“可我就喜欢吃猪头肉。”李润野笑着吻下去,换来顾之泽一阵拳打脚踢,不过力道不怎么有诚意罢了。

等李润野把顾之泽的毛捋顺了,两个人准备收拾收拾去报社时,李润野的手机又响了。顾之泽三步就冲过去抢先夺过李润野的手机,杀气腾腾的。

他板着脸去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字,“辛奕”两个大字闪来闪去,好像在嘲笑他。

顾之泽撇撇嘴把手机抛给李润野,自己转身去穿外套,李润野按下了通话键。

“什么?怎么可能!”李润野的声线陡然升高,惊诧异常的口吻让顾之泽扭头又跑了回来,他明确无误地从李润野的脸上看到“紧张”和“忧虑”。这种表情从未出现过,在他的印象里,李润野是那种天塌下来都要慢悠悠喝完一盏茶的人,所以此时的李润野让顾之泽忽然有了种深深的恐惧感,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出事儿了。

李润野放下电话,冷静地说:“赶紧去报社!”

***

在飞车去往报社的路上,李润野告诉顾之泽,今天《晨报》社会版的头条惹出大麻烦了,华丰医院的代表现在就坐在辛奕的办公室里气势汹汹地要“讨个说法”。

顾之泽两层衣服都被冷汗沁透了。

“院方代表说那篇文章指责他们‘乱收费’,有‘医疗黑幕’,这种失实的、不负责任的文章给医院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声誉损失,已经构成了诽谤,他们要求登报致歉,而且不排除法律诉讼的可能。”

李润野一边开车一边沉声问,“顾之泽,崔紫轩写什么了,你难道没给她把把关么!”

“崔紫轩?”顾之泽抹一把冷汗说,“这文是我写的,崔紫轩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李润野的眉头皱成一个死疙瘩,“那为什么会署她的名字?”

顾之泽把这稿子的来由大致说了一遍,李润野诧异地问:“你说署名是改过的?”

“对啊,好在我改了,要不真是坑了崔紫轩了,她还是个学生呢。”

李润野飞速地瞟一眼顾之泽,无奈又气愤,他真觉得这孩子是猪八戒投胎的。

“你到底有没有采到院方的负责人?”

“没有。”

“那你就敢写?”

“我没写!”顾之泽急得脸都红了,“我就是把事情说了一下,顺便之指责了一下他们的态度,我没有说他们‘乱收费’有‘黑幕’……而且,那稿子袁哥把过关的。”

李润野一脚把刹车跺到底,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黑色的x6划过一道s形的曲线,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边。他一把攥住顾之泽的肩膀,沉声问:“谁给你改的稿?”

“没人改,”顾之泽被李润野吓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润野,带着凶狠的表情,眼睛里能焠出火来,“就是我写的时候,袁哥在旁边看着,给我指出了几处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他说‘不疼不痒’的,起不到‘威逼利诱’的效果。”

“顾之泽!”李润野低声吼道,“你是个职业记者,最起码的职业原则都不记得了吗?没有事实根据的内容能随便写么!”

“我……”顾之泽回想一下自己昨天的情况,自己热血冲头好像也写了点儿含沙射影的句子,“可是师父,我绝对没有明说他们的‘乱收费’!”顾之泽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这事儿还用明说么?暗示就足够了!”李润野重新打着火开车上路,他脸板得死死的,一丝表情都没有,连目光都是凝固的。

顾之泽觉得一股凉气一点点从心底蔓延开来,在六月天里,他很快就觉得自己手脚都冰冷了。

李润野,他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认识他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润野,整个人想一块坚冰,冷、硬、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敢伸手去摸一下,能冻掉自己一层皮!顾之泽努力了好几次,想要去说点儿什么,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车子停到车库的时候,顾之泽的眼眶都红了,他颤抖着手去解安全带,却被李润野一把攥紧。

“八戒,”李润野深深地喘口气,他把顾之泽搂进怀里,“别怕,这种官司辛奕一年至少要打六、七起,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进去之后除非有人问到你头上,否则你别说话,这里面有很多门道你不懂,乱说话会被他们绕进去的。”

顾之泽乖乖地点点,知道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把脸埋进李润野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你是不是生气?”

“是!”李润野点点头,然后把顾之泽轻轻推开一点儿,“但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

“为什么?”

“我犯懒了!昨天审版时我看到你那篇文章了,甚至我还大概扫了一眼,但是当时我太累了,想着这文是崔紫轩写的,她一个实习生是不会去写什么大稿的,通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或者是毫无争议的事实,再说又经由你和袁明义两个人把关,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想当然地就签……”

李润野说到这里时,忽然愣了一下,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顾之泽红红的眼眶,心里有一道光劈过去,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说……是袁明义教你写的。”

“不是!”顾之泽摇摇头,“是我自己写的。”

“那个‘威逼利诱’是怎么回事儿?”

“聊天的时候,袁哥说这种事儿一般来说要么放弃要么‘威逼利诱’,我……我不想放弃。”

电光火石间李润野懂了,他咬咬牙,再咬咬牙,到底没忍住,狠狠地用手指去敲顾之泽的头,“你……还真是个猪头!”

顾之泽迟疑地揉揉被敲疼了的地方,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

李润野闭了闭眼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先上去吧,看看情况再说。”

顾之泽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出口,只好跟着李润野往上走,两个人推开辛奕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顾之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

就那么一瞬,他看到李润野挺拔笔直的肩背,修长的腿迈开坚定的步伐,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强硬的脖颈和微微昂起的头颅。这道刀劈斧凿一般的身影让顾之泽惊愕,更让他振奋,他循着李润野的步伐迈出去一步,然后再一步,每一步都踩在李润野的脚印里,一样的的坚定。

办公室坐着五个人,辛奕站在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脸色不算太难看,甚至还可以勉强算是轻松,顾之泽相信李润野说的,“他每年要打五六起官司”。袁明义坐在沙发上,脸色倒比辛奕还难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指关节都有点儿泛白。顾之泽有些歉疚,觉得自己给袁明义招了麻烦,毕竟他是编辑,自己的文章出了问题编辑是要“连坐”的。

沙发的另一边坐着华丰医院的三个代表,其中一个就是院医室的那位工作人员,她愤怒地指着顾之泽“污蔑”她“工作态度恶劣”。顾之泽静静地听着,一个字都不说,那人说着说着发现这完全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于是渐渐地也就闭上了嘴。毕竟吵架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只能叫“絮叨”。

等对方闭了嘴,顾之泽偷眼瞥了一眼李润野,李润野敏锐地抓住他的目光,然后眨了眨眼。顾之泽心领神会,他从容不迫地从书包里掏出录音笔打开,两次谈话的内容全都存在里面,录音放了还不到五分钟华丰医院的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咳嗽一声说:“我们的工作的确有不完善的地方,有时候也的确可能出现态度不友好的问题,这些我们会努力改进。”然后他们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你不能因为我们工作态度有问题就污蔑我们‘医疗黑幕’、‘乱收费’乃至‘草菅人命’。”

顾之泽刚想张嘴,李润野打断了他:“对不起,您说的那些我们从来都没有写过。”

这话顾之泽也说过,但是从李润野的嘴里说出来就带着冷冰冰的金属色,每一个字都坚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进听者耳朵里,带着绝对的权威,不容丝毫质疑。

顾之泽羡慕地想,我什么时候也能用这种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没有明写,可是你们暗示了,你们误导读者往那方面去想,这一样是污蔑!”

“这我恐怕不能认同,在我看来我们只是如实描述了事件的经过,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我们都有录音可以作证。”

华丰医院面对李润野毫不留情的驳斥并不慌张,他们拍出一张报纸来,指着上面的文章说:“不见得是如实吧?比如这里,你说我们的透析比人民医院收费贵了一百多元,请问你知道人民医院使用什么型号的血透仪么?是空心纤维型还是盘管型?你比较的是腹膜透析还是血液透析的价格?补充的蛋白是多少单位?甚至于相应的护理级别是否有差异……这些你都了解过么?这里面的任何一项都有可能造成收费差异。事实上,在我看来,依照我们医院的设配水平和护理水平,我们的收费还算低廉。”

李润野冷淡的一道目光投向顾之泽,带着几分询问的神色,顾之泽尴尬地低下头,上面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山水的雷,今天的更新还算肥吧? 蜗牛最近三次元太忙,每章字数上有时达不到4000+还请谅解。

另外,继续撒泼打滚儿抹脖子求各位收个专栏留个评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李润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冲辛奕丢一个眼色,辛奕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几位先别激动。咱们现在是要解决问题;争吵于事无补。”

“那好;我们就来谈谈解决方案!”对方显然也无心恋战,只想快速解决问题;“你们得在《晨报》明天的头版作出官方的书面道歉;要负责全面消除对我院造成的不良影响。”

辛奕没说话;可顾之泽心都凉透了;他不敢去看李润野的表情,他非常害怕从李润野的眼睛里看到失望的神色。

官方书面道歉!这对于一个纸媒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就因为自己的失误连累整个报社如此颜面尽失……

师父该有多失望,要知道顾之泽从来不怕跌倒;他只怕李润野失望!

李润野淡淡地瞟一眼顾之泽;八戒低着头,连脖子都是红的……这个傻瓜!他在心里叹口气,傻死算了,这人就适合圈在家里养着根本不能放出去,这就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典型……

虽然心里默默吐槽无数,但是李润野护短的本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一声不响地听医院代表方慷慨激昂地痛陈了一通之后说:“我们可以道歉,但是现在不行!”

李润野管顾之泽要过那张收费明细单据说:“先请院方逐条指出这上面每笔费用的收费根据,根据我们记者的调查,你们几乎每项检查都高出同级医院的收费,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会高那么多!”

医院方显然对此是早有准备的,他们也拿出了一张单据,上面罗列了抢救时用到的所有的药品和器材,包括护理费和床位费,巨细无靡,甚至连仪器的购买时间都在上面。

李润野把两张单子都扔给顾之泽,自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对方。顾之泽手忙脚乱地接过两张纸,逐项核对,一个小数点都不放过。他越看冷汗越流得厉害,从账面上的确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华丰医院去年刚刚被升为三甲,当初为了参评,几乎所有的设备都进行了更新换代,目前放眼全安宁,敢说自己的医疗仪器比华丰新的几乎没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医院收费高昂却仍然有患者登门的原因。

顾之泽捏着两张纸,闭上眼睛做两个深呼吸,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慌了就等于低头了,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那就兵败如山倒。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李润野。李润野靠在沙发上,右腿架在左腿上,非常放松的样子,眉目间淡然自若,仿佛只是坐在这里开一个无聊的例会。

顾之泽定了定神,把两张纸放下:“我看完了,我得承认,华丰医院的仪器设备的确是最新的。不过,”他微微一哂,“我个人认为按照这个收费标准,用不了两年就可以再建一个医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们医院的收费太高了!”李润野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听明白了顾之泽的意思,显然着账单明面上是没问题的,八戒只不过是嘴硬而已。他必须要出来打个圆场,“好了,既然问题查清楚了,我们再来谈谈解决方案,贵院提出的方案我们不能接受!”

这话说得太过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要说医院代表,就连辛奕都愣住了。

“明天的报纸我们都早就有安排了,不可能插版,”李润野加重了语气补充道,“明天的整个头版都是‘安宁市市委书记视察本市主要平房区,强调环境治理问题’,这个版面不能改。”

辛奕转过头去看着天花板,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固然是这个没错,可他要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边栏是空着的,当然,他是不会去拆李润野这个台的。

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袁明义这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李润野,又看了看望着天花板装傻装得浑然忘我的辛奕,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医院方再大的谱儿也不好意思说让市委书记给他们挪个版面出来,于是同意第三天再登报道歉,但是第二天要通过《晨报》的官网在首页上挂通栏标题道歉,顾之泽得通过纸媒作出个人道歉。李润野想了想,坚定地说:“不行!”

顾之泽简直惊呆了,他觉得他家老板这简直就是挑衅!其实只要能不给报社找麻烦,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作出个人道歉,况且这本来就是他的错,可是李润野的表情告诉他,现在就是“闭嘴”的最好时机。

辛奕摸着下巴不吭声,他虽然摸不清李润野的路数,但是他决定无条件支持他,毕竟在官网上公开道歉这种事还是挺丢人的,要能避免当然更好,至于顾之泽的个人道歉,恐怕是躲不开了。

“为什么!”医院代表惊讶了,他们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我们的官网最近一直在维护中,”李润野说,“每天的更新量都是固定的,明天的头版已经排好了,跟报纸保持一致,如果临时更换页面,整个网络可能会出问题。”

李润野看了对方一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当然,我们肯定是要道歉的,我们同意让这位记者在社会版做个书面致歉函,您觉得可以么?”

这话明显是在鬼扯,辛奕想这要是让技术部知道了,非得拧死李润野不可,换个通栏标题就要崩,这个网站真是可以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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