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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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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噗嗤一声乐了,拍拍老陈的肩膀说:“几年没见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转而又严肃地说,“明天的飞底坎纳波利,不过什么时候能飞可说不好,得全天做好准备随时出发。剩下的路你们就得小心了,那边挺乱的。”

老陈问:“局势怎么样?”

“前两天说是要谈,不过我今天早晨听到的消息是又崩了。反正现在的情况是三个小时以前消息就算是‘过时’,每天每时情况都在变化,你们过去后一定要机警点儿,搞不好就错过了什么。”

“这么紧张?”老陈皱皱眉,转而又笑了,“不过李老大在那边盯着应该还行,跟着他干活还是挺踏实的。”

“跟着他才要命呢,那也是个拼命三郎,把他调过去当分社长……真是要命!”

顾之泽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局势紧张”四个字格外敏感,莫名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当天晚上,顾之泽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对方是个美国人约顾之泽到酒店的酒吧“见个面”,顾之泽一听到对方报出adair这个名字撂下电话就冲下了楼。来者是个大块头,好像美国电影里的那种肌肉男,大马金刀地坐在吧台边上喝一杯黑方,鼓鼓囊囊的大腿肌肉好像要撑破裤线蹦出来,顾之泽站在他跟前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

“你是gu?”对方怀疑地问。

顾之泽点点头,他迫不及待地问:“你是adair的朋友吗?他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肌肉男指指旁边的座位,“我请你喝一杯?”

顾之泽要了一瓶百威,他瞪着眼睛盯着那个肌肉男,亮闪闪的目光透着渴望:“你还没告诉adair怎么了?”

“他很好,”对方神秘地笑一笑,“就是有点儿忙啊。”

要不是对方的块头实在不小,他真想给他一拳,到底什么事儿你就不能直说吗?

肌肉男看着顾之泽坐立不安的样子终于笑了:“没事,adair很好,他只是让我给你带一样东西。”

顾之泽微微测过身子,紧张万分地看着肌肉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塑封卡。

“这个是bbc的特别采访证。”肌肉男笑得很得意。

“什……什么?”顾之泽的眼睛已经瞪到不能再瞪了。

“你得承认,在某些地方美国的证件还是有些用处的。”对方耸耸肩,“这个不是正式的记者证,只能证明你在为bbc进行新闻采集,差不多就跟adair一样,自由撰稿吧。”

顾之泽还是有点儿糊涂。

“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说你是bbc的特约。”肌肉男看看顾之泽满脸的惊愕,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帅哥,我要告诉你,上个月基地刚砍了我们的一个兄弟,全球视频直播!”

顾之泽低头看看手里的塑封卡,里面是一张证件,盖着章,有照片有名字,bbc三个黑色的字母清晰无比地印在上面,自己那傻乎乎的笑脸清晰的印在上面。他摸摸锋利坚硬的卡片边缘,感觉好像一把铡刀。

“来,小帅哥,”肌肉男举起杯子,“我们干一杯,希望你能在这操蛋的战争里活下来!”

顾之泽果断地把半瓶啤酒折进肚子里,他迫切地需要压压惊。

“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顾之泽觉得这事儿搞不好会引发国际纠纷的,毕竟战争时期,万事敏感。

“在这儿,”肌肉男跺了跺脚,“我说了算。但是离开这儿……小帅哥你要当心了。”

“万一要是……”

“我会第一个把adair供出来,所以小帅哥,你必须要小心再小心!”肌肉男半真半假地说。

“这个……合法吗?”

肌肉男望望天花板,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冲招待打个招呼,又叫了一杯黑方一瓶啤酒,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顾之泽,啧啧舌说:“你运气真好!”

顾之泽明白肌肉男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必须承认对方说的对,事实上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和平,这辈子才会遇到李润野。

“活着回去见他,”肌肉男拍拍顾之泽的肩头,“他在等你。”

顾之泽又一次感到了那种尖锐的疼痛。

***

第二天,顾之泽他们走下飞机时居然看到了漫天的鸽子!

这简直太讽刺了!

战争时间所有的航班飞行都得看“运气”,天上安全就赶紧飞,不安全就随时迫降,谁也不知道本应该13点到的航班会不会23点才落地,所以新华社的同仁早早就等候在机场了。顾之泽扒在舷窗上拼命往外看,这是深秋,但是由于地理环境的问题,地面温度似乎还不低,大多数人都穿着短袖t恤衫,顾之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棉t恤+速干长袖衬衣,感觉有点儿热。

大家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出关口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全是黑色,黑色的长袍,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警服……顾之泽眨眨眼睛,瞬间视觉疲劳。

接机的人围在出口,个个都举着硕大的牌子,上面用各种文字做了标注。但是顾之泽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看些林立的大大小小的牌子,而是笔直地冲着一个角落走过去,那里竖着一面不很大,但是在一片黑色中异常显眼的、鲜艳的五星红旗,举着旗子的是项俢齐。

项俢齐两大步迎上来,一把握住老陈的手,然后冲顾之泽丢个眼色。顾之泽忍着笑看他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来跟老陈寒暄:“辛苦了,还安全吧,具体的形势我们回去慢慢谈……”

老陈依旧笑眯眯地听着,等项俢齐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想问我给没给你带酒么?”

项俢齐摸摸后脑勺,笑出了一口洁白耀眼的大白牙,立刻给老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狗腿十足地把老陈手里的包接了过来,一个小手包。

高鹏目瞪口呆地看着项俢齐,顾之泽很同情他,也很理解,因为这种表情曾经在马轩的脸上也出现过。

应付完带队的老陈,项俢齐终于可以“原形毕露”了,他一把搂过顾之泽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小顾子!哈哈,你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吧!”

顾之泽听到“砰”的一声,这是高鹏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尴尬地扭过头来解释:“那个……我跟项大哥是同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项俢齐非常认真地说,“我都快哭了。”

我都快丢死人了!顾之泽在心里咆哮道。

***

项俢齐开了一辆依维柯出来,自己是司机兼向导,一路走一路跟新来的同事介绍情况。顾之泽坐在颠簸不已的车里,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炒锅里的土豆块,被抛得满车乱撞。他死死地攥着把手,看着窗外的街景。

底坎纳波利同样是一个穆斯林城市,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圆顶星月标志的教堂,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教堂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神圣而静谧。可是这个本应该美丽祥和的城市却处处充满了荒败的气息:残破的院墙、损毁严重的路面、倒掉一半的平房、空荡荡的,玻璃全被砸碎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道,极远处还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项修齐说那边在打炮,每天固定时段对轰半小时……偶尔有形色匆匆的行人走过,手里提着巨大的水桶。这个城市全面限水限电,每天只有两个小时供水,打开水龙头,涓涓细流的水滴半天接不满一桶。

这里实行全面宵禁,每天夜里十点开始直至第二天上午六点。项俢齐特地嘱咐,如果要出街必须沿着规定的路线,凡事有警戒标志的地方一定不要去。不要觉得自己是“记者”就到处乱闯,因为军警是没工夫去检查你的证件的,况且检查了也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开枪。还有,出门的时候不能穿卡其色的衣服,防弹服、头盔什么的全都不要穿,因为那样容易被人误解为军方人士……

顾之泽无语地看看脚下重达三十斤的防护服、防弹衣、头盔。

因为局势比较危急,交战双方圈画出了一个安全区,相关的国际组织,联合国观察组织、调解组织、国际红十字会等等都集中在这一个区域了。目前,各国的记者全都驻扎在凯莱大酒店里,占据了酒店5…20层。

说是五星级酒店,其实已经被战争摧残得破损不堪了,大堂里奢华的枝形水晶吊灯已经不亮了,落了厚厚一层土,水晶吊坠已经丢得七零八落了,夜间照明全靠临时安在墙壁上的一大排节能灯。大理石的地面满是油污,已经完全擦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并且满是划痕。楼梯扶手上刷的漆脱落得很厉害,露出斑驳的底色。

看着这个酒店,顾之泽简直不能想象普通百姓是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新华的驻地在酒店的第8层,第9层是央视的,凤凰卫视在第10层,项俢齐划拉一下说,这三层是咱们的天下。大家分两拨坐着咣咣乱响的电梯到了8楼,项俢齐分配完房间后交给每个人一张就餐卡,然后指着几个房间介绍,这里采编室,海事卫星啊,传真机啊所有的设备都在这里;这是图片室,这是校对室……顾之泽跟在项俢齐身后听他絮絮地说着,莫名地觉得项大哥非常紧张。

他的话格外的多,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如果仔细看,手指还有点儿颤抖……

“这……这是社长室,社长在这里办公……嗯,社长!”项俢齐一眼一眼地瞟着顾之泽,瞟得眼皮子直抽筋,黝黑的脸上居然有一抹红色挣扎着冒了出来,映衬着油光闪闪的脸格外有视觉系的感觉。

顾之泽觉得,有一句俗语完全可以概括项俢齐目前的状况——做贼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老样子,明天21:30刷新一下如果没更新……那就……不会更了。

蜗牛最近有点忙,有个公司要办展会,提出了一堆天方夜谭一样的设想,蜗牛觉得他们的脑洞不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要先去见见社长吗?”高鹏在一边紧张地问;顾之泽想想这样也对,初来乍到的怎么也应该先去见见“领导”;至少听一下工作要求什么的。

“不用去不用去!”项俢齐拼命摇手;呼呼生风;甩得手腕马上就要脱臼了一样;“社长……现在他不在;去大使馆了……那个……晚上再说吧。”

高鹏哀伤却不明媚地看着项俢齐;彻彻底底承认;真所谓“见面不如闻名”。

回到自己的房间;高鹏坐在床上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天很蓝,白云懒散地飘过去;偶尔有鸽子划过。可是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炮击声;让这一切全都蒙上死亡的阴影。高鹏喃喃自语地说:“我以为他是卡帕。”

“你怎么不以为他是阿瑞斯?”顾之泽把衣服塞进衣柜里,好笑地问,“照片拍得好不就行了?”

“我的男神……”

“你正好可以趁机换一个男神,”顾之泽把外套脱下来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拧开水龙头却发现没有水,只好摸出一张湿纸巾来擦,一边擦一边说,“比如说,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把我当成男神,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高鹏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一眼顾之泽,然后迅速地又把目光调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瞎掉一样。正当顾之泽要扑过去“□□”高鹏时,项俢齐推门进来,高鹏条件反射地居然站了起来,顾之泽大笑出声。

“那个……坐!”项俢齐伸手往下压了压,顾之泽笑得快要涕泪横流。

“别笑了,”项俢齐居然有点儿羞涩地抿了抿嘴,黑黢黢的脸上腾起一朵红云,准确地说,那两朵红云自从他介绍完“社长室”后就没消散过,只不过这会儿更红了,“那个小顾……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顾之泽抹着眼泪从床上爬起来跟着项俢齐走出了房间。

“你能不笑了吗?”项俢齐有点儿气恼地说,这个表情让一米九几的黑铁塔显出了几分惊悚的傲娇感,于是顾之泽又笑晕了过去。

等顾之泽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两人已经站在了社长办公室门口了,“项大哥,这是要干嘛?”顾之泽好奇地问,“社长不是不在吗,你要闯空门?我可不给你望风。”

“社长……嗯,想见见你。”

顾之泽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惊愕。

“对,就是你。”项俢齐认真地点点头,“你别嚷嚷,咱们悄悄的。”

顾之泽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悄悄地”见社长——这是要偷情还是要暗杀?

项俢齐拽拽自己的衣角,用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手掌抹了两把脸,然后果断地伸出海碗大的拳头去敲门,敲门声小得像鸡啄盘子。

“进来!”门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强硬。

顾之泽觉得一道炸雷滚过自己的头顶,轰鸣中一个念头疯狂地滋长出来,他刚想拉住项俢齐问点儿什么,项俢齐已经推开了门,还顺手把顾之泽也推了进去。

这是个套间,一个女子背光坐在小客厅的书桌前,满头浓密的长发静静地伏在她的肩上,身后灿烂的阳光映射在好看的波浪卷上,带出明暗相间的光泽。她有一双大眼睛,眉形线条分明,带出几分凌厉感。嘴唇不厚,紧紧抿着,让她整个人都有几分冷淡的感觉。

顾之泽一眼就陷进了她的眼睛里,深邃明亮,静静地看着顾之泽,目光闪动间顾之泽恍惚看到了另外一双眼睛,一样深邃,一样静谧,但是那双眼睛望向自己时永远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师父?”顾之泽喃喃低语,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呼唤出内心深处的那个名字。

那女子屈指敲敲桌面,冲大门努努嘴:“关门!”

项俢齐乖乖地把门关上,关门声惊醒了顾之泽,他深深地吸口气,感到后背炸出的一层冷汗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他上前一步,站在书桌前恭恭敬敬地说:“姐姐。”

***

李润秋细细地打量着顾之泽,因为背着光,顾之泽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是那熟悉的容貌让他一点儿也不紧张。他忽然有点儿走神,想起面试时第一次看到李润野的情形,也是这样的一个晴天,同样在灿烂的阳光下,李润野站在窗户前,被夺目的阳光镀了圈儿金边,眉目看不清楚,但是颀长的身材让人心动。

顾之泽努力站得更直些,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

李润秋屈指敲敲桌面,顾之泽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动作他简直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描绘出来。

“小顾,”李润秋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吓一跳吧?”

“嗯,”顾之泽老老实实地点头,“师父说你在沙特。”

“事实上家里人都认为我在沙特,”李润秋往后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掠了一下长发,发丝晃动间光斑跃动,顾之泽清晰地听到身边的项俢齐倒吸了一口气。

他诧异地扭头看过去,项俢齐的眼睛亮得吓人,牢牢的盯着李润秋,鬓角有一滴汗缓缓地滑下来。再看看李润秋,似乎连半个目光都懒得投给项俢齐。顾之泽陡然间就明白了,年初时项俢齐为什么会在电子邮件里说:“我不能回家,这是关键一役,我的一生决定于此。”

这真的是关健一役,事实上不但关健,还很“艰难”。顾之泽非常同情项俢齐,觉得他还不如去争取一下普利策奖来的容易呢。

“小顾,”李润秋根本就没去看项俢齐,她专心地对顾之泽说,“知道在我这儿干活儿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吗?”

顾之泽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他深深明白,李家人的“原则”都非常诡异,轻易别去猜。

“原则就是,我不希望家里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在卡纳利亚斯。”

“可是,社里……”顾之泽有点儿怀疑这种保密措施到底有没有效果。

“社里没人敢说,新闻里不会出现我的名字,事实上除非我被一个炸弹炸死,否则的话完全可以瞒住家里人。”

顾之泽想,万一李润野知道了,自己就是“知情不报”;如果自己“如实上报”,那就是公然违抗上司命令……苍天啊,对我仁慈一点儿好吗!顾之泽简直要落泪,他想,姐姐,你当初干嘛同意让我来啊,拒绝不就好了?

李润秋仿佛看穿了顾之泽的心思,她不耐烦瞪了项俢齐一眼后说:“项俢齐,人是你要来的,我告诉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去跟我家里人交代!”

项俢齐嘿嘿笑着,眯缝着眼睛使劲点头:“我看着他、我看着他,你放心!”

“还有一件事,”李润秋又望向顾之泽,“在工作期间,你我就是同事关系,明白吗?”

顾之泽对此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他明白在非常时期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好了!”李润秋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顾之泽跟前,“公事说完了我们来说点儿私事。”

她这么说着,一边瞥了项俢齐一眼,项俢齐装傻的水平瞬间登峰造极,他淡定地看着李润秋,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李润秋倒也没说什么,转过头来问:“家里好吗,我爸妈身体好吗,小野现在怎么样?”

顾之泽斟酌一下,反正项俢齐也不是外人,自己的事儿他都知道,顾之泽也就是不加隐瞒老老实实地把具体情况汇报了一遍。

姐弟两个人整整说了一个下午,李润秋离家已久,又多年没有跟弟弟见过面,所以问的格外多,事无巨细连家里每天买几袋牛奶都要问问。顾之泽知道的就详详细细地告诉他,不知道的就说“我给你问问师父”,姐弟两个絮絮叨叨地说,项俢齐在一边异常安静地听,从不插嘴,房间里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说到快到晚餐时间里,项俢齐咳嗽一声:“润秋……”

李润秋立刻飞起一记眼刀,狠狠地剜向项俢齐。项俢齐委委屈屈地换了个称呼:“老大……该吃饭了。”

顾之泽把头扭到一边,无声地大笑。

***

晚餐吃的不错,高鹏看着一桌子菜颇为高兴:“咱们这儿伙食还可以嘛。”

“这是接风宴,下次这规格就是送别酒了。”项俢齐一盆冷水泼下来,“以后吃饭动作快点儿,晚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战时物资紧张。”

高鹏立刻抓起筷子往自己盘子里拨了点儿菜。

晚餐会上,李润秋代表社里对新成员致了欢迎词,一共三句话:欢迎新同事,我们一起努力,注意安全。

在“享受”了三天飞机餐+面包咖啡的情况下,每个人都面对一桌子的改良中餐蠢蠢欲动,李润秋简易版的欢迎词博得了空前热烈的掌声。项俢齐跟顾之泽他们坐一桌,耐着性子回答高鹏层出不穷的问题,诸如:战时摄影技巧啦、导弹轨迹的拍摄啦、如果拍摄清真寺内景啦,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顾之泽看得出来,项俢齐现在抓耳挠腮完全没有跟高鹏闲磕牙的想法,他已经向自己使了无数的眼色了。顾之泽决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填饱肚子再说,况且现在是项俢齐有求于他,顾之泽甚至都能猜到项俢齐想跟他聊什么!

饭后,项俢齐终于找了个机会甩掉了小尾巴高鹏,拉着顾之泽躲进了图片室。顾之泽好整以暇地窝在沙发椅里回味那盘味道不正的宫保鸡丁,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项俢齐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

“项大哥,”顾之泽说,“你胆子真大!”

项俢齐刷的红了脸,脑袋顶上白烟缭绕。

“进度怎么样啊,我姐姐点头了吗?”顾之泽笑眯眯地在“我姐姐”三个字上放了重音。

“小顾啊,”项俢齐嘿嘿地笑着,“帮哥哥一把呗,一辈子的事儿啊。”

“我姐什么态度?”

“她让我别烦她!”项俢齐委屈地说,“可我明明没干什么啊,也就是没事儿时想请她喝杯咖啡而已。”

顾之泽噗地就笑了:“这兵荒马乱的,酒店的咖啡厅能有速溶的就不错你还请人家喝咖啡?”

“那我干什么啊,又不能逛个公园看个电影什么的。”

顾之泽凑近项俢齐,调侃地问:“哎,你怎么喜欢上我姐的?”

“漂亮!”项俢齐果断地说。

“肤浅!”

“难道你不觉得李润野帅?”

顾之泽不说话了。

“关键是,她不但漂亮,还凶得要死!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妞儿居然能把一个人高马大的美国男人骂的抬不起头来,还是用英语骂的!”

“你……有m倾向?”顾之泽上下打量一圈儿,“可我怎么觉得你更像一个s?”

“不是!”项俢齐挥挥手,“你看啊,她一个女的,敢跑到卡纳利亚斯来,在一堆儿大男人中间还凶得要死,而且最关键的是,卧槽,我们居然全都怕她!”

顾之泽眯起眼睛,表示大哥你果然抖m。

“我喜欢这样的女人,”项俢齐向往地说,“她足够强悍,非常有主见,而且聪明。对朋友又很真诚,是个热心肠虽然嘴巴很毒。”

顾之泽听着听着有些恍惚,他觉得项俢齐说的不是李润秋而是李润野,于是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感觉项俢齐这是在“觊觎”自己的男人,这种混乱感简直糟。他沉着脸打断项俢齐:“别发花痴了,我看我姐压根就不喜欢你!”

项俢齐被一句话封住了嘴,无比哀怨地看着顾之泽:“小顾……”

那一声呼唤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包含着无限的哀求和希冀,简直闻者落泪。

“你想让我干嘛?”

“帮哥哥一把呗,你看,我一看到申请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就马上跟社里打报告要你,这好歹也算知遇之恩吧?”项俢齐往顾之泽跟前凑了凑,“帮帮忙吧,哥这一辈子的幸福啊。”

顾之泽觉得自己跟前爬了一只大号沙皮狗,为了平复自己一身波涛汹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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