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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将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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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不太敢直视钟离夜深邃阗黑的眸子和挺立的鼻梁、性格的脸庞和坚毅的嘴唇,可是又不能不着迷地偷偷打量着英挺的他。
他的模样好好看,那头不长发放散的模样更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钟离夜捕捉到她偷偷顾着自己发呆的神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纳闷。
“该帮我梳理头发了吧?”他忍不住提醒。
她大梦若醒,“啊,是。”
钟离夜挑盾看着她急急地到一旁的雕花台上找着了一柄玳瑁梳,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举着梳子不知从何下手。
“要……整冠绘髻吗?”菱花讷讷地问道。她只有帮爹梳束过发髻,实在不太明白将军都是怎么打理头发的。
“帮我将发梳顺,取两鬓各一缯长发往后柬结住,再用玄色巾系扎住就成了。”
他素来不爱绾髻或在发上搞什么花样,那是京裹一些风困客没事爱玩的把戏。他只要微束发丝,不教满头长发随风拂乱了就行。
菱花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手轻柔地细细梳过他的发。
那溜过手心、指缝间的柔软韧度,轻滑又有力……他的发也像他的人,充满着朝阳般的蓬勃生命力,却又如此亲和柔滑。
她爱不释手地梳着,让他长长的发丝自敏感的手心滑过,然后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地梳整着。她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幸福感。
她的动作温柔似水,那手劲柔软顺畅得连最细心的侍女、丫鸶也比不上,钟离夜的脑际、发际被她摆弄梳抚得舒适且暖洋洋。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只留身体的感觉去感受着舒服的抚触梳理。
好舒服……他满足得几乎忘情地呻吟出声,虽然勉强抑住了,但是他喉头深处依旧轻轻地咕哝了两声,就像一只被温柔抚弄得心满意足的老虎一般。
他的发有种清新好闻的气息,是淡淡的香夷子揉和着独特的男人味道……
菱花几乎沉醉在这样的气息喜,她的心一寸寸地乱了,有种古怪的冲动想撩起他的发丝,将整张脸紧紧地理在这片清澈幽然裹。
门扉陡然被轻敲了两声,惊醒了两人不自觉恣然奔放的思绪。
菱花手一额,本能地望向门口。
钟离夜微蹙起了眉,好像颇不高兴来人的打搅,不过他同时心里也微微一悚,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异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沉浸在这样奇异的满足里?
门“呀”地一声被打开,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个丫鬓手捧着一样物事,齐齐走来。
钟离夜站了起来,微笑着迎向前;菱花则连忙放下了梳子,返到了一旁。
表哥,就知道你差不多这个时辰会醒。“韵容笑靥如花,织织素手将紫貂披风的帽掀开,抖落了片片雪花。”婷儿,把我带来的点心盒揭开,端到那边的桌上。“
“是,小姐。”婷儿赶忙将手捧着的大食盒往花几处摆放,取出了 碟碟犹自冒着热气的点心。
韵容,怎么这么早?“他淡淡地笑着,接她至暖炉边坐下,”你这几日不是有些喘咳吗?什么不多休息?“
韵容眨了眨美丽的眸子,甜甜地笑道:“表哥,你是知道我的,整晚最多只睡两、三个时辰,这已是老毛病了。”
就在他们闲话家常的时候,菱花忍不住打量起坐于钟离夜身边的韵容,心中有着一丝丝诧异。原来她是将军的表妹,那么她应该也要将之纳入报答的范围内。
将军人这么好,他的家人也等于是她的大恩人了。菱花实心眼地想着。
“表哥,他是谁呀?”韵容一眼瞥过来。忍不住问道。
钟离夜对着菱花挥了挥手,经轻一笑,“菱花,过来见见表小姐。”
他亲切爽朗的态度令菱花心一暖,温顺谦恭地走了过来并行了个礼,“表小姐好。”
韵容大大一鸶,“表哥,你房姜怎么藏着个女人?”
菱花心一紧,还未来得及说话,钟离夜已经大笑解释,“你也觉得菱花很像是女娃对不?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只是长得消秀,名字又秀气,所以容易被人误会。”
韵容紧紧地盯着,“是真的吗?”
“表小姐,我的确是男身。”菱花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韵容敏感地瞧着菱花,心下惊疑不定,“可是……你实在好像个姑娘……咦……”
菱花的脸更往下低垂。紧握着双手,怯怯地道:“表小姐,很抱歉让你误会了,可是我实在是……”
老天,这的确是个大误会,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势成骑虎,再也下不来了。
如果她坦承自己是女身,那么这假扮男装、蓄意隐瞒欺骗的罪名就逃不了,倘若只是责罚一顿也还罢了,最怕的就是将军会不容许她继续留在府裹伺候。
那么她千里迢迢要来报答大恩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呀!
钟离夜及时替她解了围。“韵容,你这么早找我有事吗?”他唇边漾着笑容。深邃的眸子却是对菱花示意了一下,她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奉命悄悄退下。
等到荚花纤小的背影离开韵容的视线后,她才略略放过了追问。
唉!不管了,反正她与表哥索有婚约,就算那个菱花还是什么花的,是男是女也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和她在表哥心中的重要性。
只要等到表哥订下了婚期,她就可高枕无忧,再也不用害怕有谁会来跟她抢表哥了。韵容心满意足地暗忖着。
“韵容,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钟离夜取过了一个鲜虾干贝烧卖吃着,眉心微微一蹙。
还是味道浓郁、材料珍贵,韵容所吃、所用、所穿的都是要最好的,他绝对供得起她这样的铺张豪华,可是他对这样的生活习性颇不以为然。
这也是他还还没有提出婚约、订下婚期的原因。
虽然他过世了的娘亲和姨母为他们私底下指腹为婚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正式迎娶她的打算。
总觉得他与韵容是格格不入的,若是硬凑在一块,生命彷佛出现了一大片空白。
他向来对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如,不希望这种可以预见的空洞留白出现在生命裹。
现在大宋在中原的霸主地位稳固,剩下的几个小国也不足为患,他毋需时时领兵征战,既然能在京师裹待长久,那么他也该用心为韵容挑选一个适合的良缘佳婿。
“表哥,你觉得我做的烧卖好不好吃?我还做了鱼翅火腿粥,鲜美得不得了,你快趁热尝尝。”她殷切切地打开了一盅瓷盖,雪白的心手捧起食物递到他跟前。
“韵容,你先听我说。”他先行接过,缓缓地吹了吹。“我们虽是亲如兄妹的表亲,但还是要有男女分际,你以后还是避免大清早就到我屋里来,省得于你清誉有损。”
她脸色大变,“表哥,你因何这样说?难道你忘了我们俩自小已有婚约在身吗?”
“那个婚约……”他微揿了撇嘴。
“难道你想毁婚吗?”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小脸苍白一片。
钟离夜在心中低低一叹,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避免着去谈论它的原因,因为只要稍稍一触及。韵容的反应就是如此激烈且不听解释。
“我明白自姨母和姨丈在战乱中去世之后,你就将这当作是自己的家,为兄的也一直将你当作一家人看待,只是婚姻之事乃终身大事,你我皆草率不得。”他深深地道:“虽是父母之命,但你还是有权选择自己的成亲对象。”
韵容幽幽然地看着他,“我心裹只有你、你明白的:表哥,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没有,这与你无关,只是……”
“是因为杜烟娘?”她突然锐利地道。
钟离夜眉头一蹙,“你是从哪听来这个名字的?”
她顿抖了一下,咬牙道:“别管我打哪听来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花魁的缘故,所以你不要我了?”
“理娘虽是花魁,但卖艺不卖身,我与她只是好友罢了。”他募地笑了,懒洋洋地道:“你先别急,我只是与你谈谈。”
“表哥,”韵容哭了起来,用金丝绣花帕子紧紧地掩着脸,“我知道你心裹只有她……我听下人说过,你有时候都会特意去簪花楼,我知道你心裹只有那个风尘女子。”
他的笑容还在,眸色却已沉,“你胡说什么?究竟是哪个下人胡乱说嘴?”
“你一定是有对不对?”她执拗地道:“要不你告诉我,你心姜喜欢的究竟是谁?只要你说出了,我就笑着成全你们!”
“我压根还未遇见心仪的女子,但是我真切知道你和我不是天作良缘,就算勉强结合也不过是一桩平板婚姻。”他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何况我尚未有家室之想,你再等下去不过是浪费大好年华,女子的青春能经得起几年虚度?”
韵容根本听不进去。对她而言,成为他的新娘子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目标,成为人人欣羡、威风凛凛的将军夫人更是她矢志不移的想法,她怎顾拱手让人?
“表哥,你尚未有娶妻成家之想不要紧,我只希望你别这么早就将我剔除在外好吗?”她娇柔地央求着,“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可以学,你喜欢像杜烟娘那样万种风情的吗?我也可以给你……”
韵容陡然贴近了他,动手就挑逗地解开了襟前一枚绣扣。露出了雪白如脂的肌肤,一派风流妩媚。
钟离夜的眸光变深了,他噙着一抹懒懒的笑容,蓦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头俯视着她的脸庞。
韵容心跳扑通扑通,意乱情迷地蒙胧着眼望着他,“表哥……”
他凑近了她。笑意乍然化作锐利寒冷的眸光、“不要拿你跟烟娘比,要比八面玲珑的手段。你比不上她,你是名家闺秀,该比的是优娴贞静、亲和雅致!”
韵容被他吓住了。惊得只能猛眨眼,满身、满险的媚态瞬间四散。“表……表哥,我方才是……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玩笑的话,那我就不……不……不……”
他满意地点点头,眸光深沉地道:“韵容,你的事我会好好想想,尽量有一个对你我而言都圆满的结果,可是如果你现在就道我摊牌,恐怕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你所能想像得到的。”
“好、好……我不心急就是了。”她吞咽着唾液,拚命点头。
“还有什么事吗?天己大亮,我也该上朝了。”他道。
韵容看模样遗想说什么,可他沉着决然的神情令她不敢造次,只得带着满肚子的幽幽怨怨、委委屈屈,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识趣躲得老远的婷儿急急地过来搀扶,韵客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袅袅地离开。
第四章
“菱花!”
在门外的菱花匆匆地进来,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啸嗫道:“在!将军有何吩咐?”
“叫他们备马,我要赶着上朝。”钟离夜自行取过官袍,穿将了起来。
她本能要帮忙他穿衣,却被他一个趸眉吓住,“我让你去传唤备马,还在这姜磨赠什么?”
这是菱花头一次见到他声音严厉中带着一丝不悦,她不禁惊跳了一下,“是、是,我马上去。”
将军就是将军,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平素待人有多好,他还是威严十足的主子。
菱花提着一颗心急忙地冲出门,因着惊惶与赶忙的关系,失神地攫着了门框,正好僮中了肩头上的伤口。
一时之间剧疼钻心入骨,她却连叫也不敢叫,只是惨白着脸急忙办事去。
等到奔进奔出,让人备好了马之后,她的脸已经苍白得像外头的雪花了。
“将军,马己备妥。”她的冷汗渗出了额际,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一丝丝痛楚的表情。
自行束好发的钟离夜还是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他微微眯起眼。“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肩上的伤又疼了?还是我让别的小厮随我进宫服侍吧。”
他不经意的关怀问候今菱花精神大振。现在就算有天大的痛她都能一口气吞下了;为了报恩,为了他,她怎样都没关系。
“我可以,我可以跟您进宫服侍着,我没事,只是有点冷,等一下走动、走动就不会了。”她强忍着肩头阵阵火烧般的刺痛,情急地道。
钟离夜有些怀疑地看着菱花,但见到她一脸的恳求,只得答应了。
“你会骑马吗?”
闻言,菱花愣住了,“我……什么?”
“你不会骑马的话,难道要走路随着我上朝吗?”
“我……会。”她一咬牙。
她的表情不太可靠,钟离夜忍不住挑眉。“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着,我让别的随从跟着就行了。”
“将军,我可以的,我以前也骑过马,所以一点都不会有问题。”地满脸恳求,“求将军不要换下我吧!”
不知怎地,钟离夜不忍心拒绝菱花的殷殷恳求,他捉摸着心底奇怪的情绪。匆忙间也只得胡乱答应、“那好吧!走!”
她点点头,紧握着的手心隐隐地渗出汗来。“是。”
肩头上一片濡湿刺辣的感觉,她模糊地想着,或许是方才落下的雪花没有拂掉,融化之后沁疼了伤口吧……
钟离夜特意吩咐马夫给菱花一匹性情温驯的小牡马,还让她骑着小马但慢地跟在后头,他也放幔了动作好谠她眼得上他胯下的千里驹。
腌着马慢幔地前进着并不可伯,菱花一下子就适应了,可是当她握紧巴绳,坐在马背一步一步前进时,肩头传来的阵阵椎刺令她头也昏、眼也花,可是她依旧强自忍着,并暗自期望京城快些到……
钟离夜上朝去了,菱花牵着马在宫外候命着,阵阵的寒风刮得她好冷、好冷,肩上的阳一发不可收拾地痛了起来。
她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最眩,咬紧下唇。痴痴地等候着他下朝。
等到日近午时,天也渐渐地放晴了许多,钟离夜才和一班大臣出了宫殿,随即翻身上马,“走,回将军府。”
“是。”她有些艰难地要上马,脑际一阵量然,小脚也踏滑了马镇,若不是有健壮的马身靠着,她几乎瘫倒在地。
钟离夜盯着她,微蹙的眉头锁着淡淡的关切。“你不舒服吗?”
菱花自早上到午时都没有进食过半粒米、半口水的,伤口痛得身子酸乏、头也量,可是她依旧坚强地对他嫣然一笑,“我不要紧,只是……天冷了些。”
她的藉口都是天气冷。
钟离夜自她脸上却也搜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得沉声道:“还能上马吗?”
“可以。”
菱花左爬右爬,怎么爬也爬不上去,实在没有力气了。
钟离夜也看不下去了,陡然勒马转向她,一把将她拎上了马。
她蓦地倚在他胸膛前,心不由得大大一坪,“将军……”
“坐好,当心律下马了。”他沉声道:“看样子不能让你单独再驾马,我们一道回去吧!”
“那我骑来的马怎么办?”
“它自然会跟着我们走的。”钟离夜扬声一喝,手中的缰绳一挥。干里驹很快地奔驰出去。
小牡马极有属性反飞快地紧随在后。
菱花紧紧地握着他揪着缰绳的手,虽然肩上伤口被震得好疼,可是倚靠在他胸膛前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她的背紧紧地抵着他沉稳强健的心跳,她的心也跟着马飞驰的蹄步一样。抨坪、坪坪地跳得好怏……
888
回到将军府后,钟离夜和韵容一道在“索怀清远”的暖阁中用午膳,菱花这才得空回自己的小屋里吃饭。
丫鬓们已经将粗瓷大碗放置在桌上,阵阵食物的香气引得她食指大动。
她实在饿极下,又累得头昏眼花,肩头又是冷、又是痛,衣衫紧紧地黏住了她的肌肤。她好想脱下衣衫,好好地洗个热水澡,再好好地换药包扎,可偏偏又没法子。
菱花只得先坐下来吃饭,等吃饱了之后再来打理伤口的事了。
托盘上有一大碗白米饭,上头堆了些青菜、萝卜,还有一大块卤得红通通的红烧肉,菱花心中充满感恩,兴高采烈地扒着饭。
可是吃没两口。她的肩头越来越痛,到最后连碗都端不住了。
“哎吁!”她咬着牙,只得先解开了衣衫,等到厚厚的青色冬衣褪下的刹那,她几乎被肩头上的景象吓到。
她两件白色中衣在肩头和手臂处都被血渍给染红了,原来她一路上感觉到的冰冷、濡湿感觉竟是血……
好痛!
她闭了闭眼,紧咬着牙,慢慢地褪下中衣,可是伤口和血块已经黏住了衣衫和肌肤,如果强硬扯下来的话,可能又会引得大出血。
她好害怕,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可是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或倾诉了,一切都要坚强起来。
无论是爹在的日子,还是爹初去世的那些日子。她不也是这样坚强地然过来的吗?
不过是肩上的伤罢了,流点血也不会死的。
虽说如此,菱花还是吞了口口水,狠下心来用力扯下衣袖。
剧烈的痛楚像雷一样劈中了她,她低低地尖叫了一声,随即又死命地咬住唇瓣,不让一丝呻吟再逸出口。
她勉强躇到了床边,取出了药粉和乾净的布,拭净了伤口上模机的血块,倒了快半瓶的药粉才让不断涌血的伤口勉强止了血。
菱花颤抖着手将布条紧紧地绑上肩头,贝齿死命地咬着布条,将肩头勒得紧紧的,不教半丝血溃再流淌出来。
等到换上了暖和的乾净冬衣,她再也撑不住地眼前一黑,累得量倒在枕上。
直到有人轻敌她的房门,她才幽幽苏醒过来,勉强地撑起身子道:“是谁?”
“是我。司马靖。”是司马总管!
菱花一鸶,就要下床去迎接,可是她才一动就一阵天旋地转。
司马靖自行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怵目惊心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衣?”她挣扎着要下来,他一个箭步向前按住了她。“别再乱动,妨的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
她的嘴唇煞是惨白,惊惶地道:“司马总管,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
他温和的眸光漾着一丝隐约的惊跳,“你为什么这样做?”
她愣了一下,“我……我没有啊……我没有做什么……”
“我知道你今天一早就去伺候将军,还限着将军进宫去。”他紧盯着她,满脸迷惑和不解,“为什么?究克是什么原因让你女扮男装,无论怎样都要跟随着、服侍着将军?”
她大大一惊,“你知道我是女的?”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没好气地道。
“可是他们都看不出来……我是漏了什么破绽吗?”她的胸口也都绑得扁扁的,根本看不出的呀!
司马靖想笑。却因不知她是何居心,因此依旧沉着一张脸。“为什么?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府来?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菱花茫然地想着,又衅又痛,脑袋根本反应不灵。
“对,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服侍将军,好好地伺候他一辈子……”她慌忙地辩解。
司马婿盯着地,“你对将军有意,想藉此飞上枝头做凤凰?还是想攀附在将军身边做妻、做妾?你……”
她惊愕地形大眼睛,“不、不、不!我没有这些个意思,我更不敢奢望什么……司马总管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想跟在将军身边永远服侍他,我没有非分之想啊!”
“你的目的必定不单纯。”他儒雅的脸庞透着一抹锐利之色。
老天!这误会实在太大了。“我只是想报答将军对我的大思大德,至于女扮男装……实在是不得已,还请司马总管垂怜我一片忠诚,千万别说出这个秘密好吗?”她满眼哀求,清灵秀气的眸子闪烁着泪光。
司马靖微微一露,他轻轻地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菱花犹豫地低下头来,幽幽地道:“将军对我有恩,我千里迢迢自太原来到京师,就是为了报答他。”
“可否说详细些?”司马靖听出事头来。
她雅秀的眼睫毛轻垂,掩住了凄侧的心痛,“我是太原人氏,曾身受将军的思泽,所以特意到京师来追随将军于左右,希望终生以此贱躯服侍、报笞将军。”
“你为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司马靖打量着她清秀的瓜子脸,发短得只能梳成男孩的髻,又是一身厚重粗俗的青色冬衣,难怪旁人都将她误认作是小男孩。
因为他深谙医术,一眼就瞧得出来人的轮廓根骨,是男是女他自然也能一目了然了。
“大道上并不平靖,还是有许多兵荒马乱的,我怕我一个孤零零的落单女子举步艳难,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权衡之下也只好以男装上路了。”
司马靖总算明白了,但是对于她的话还是抱着一定程度的观望。“原来如此。”
“将军误认我是男孩,我希望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菱花勇敢地抬头看他。“司马总管,请成全。”
司马靖的眸子自她受伤的肩部游移到她析恳的脸蛋,“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将军对你做了什么?值得你跋涉千里投入将军府下?”
“将军给了我五两银子谠我得以葬了我爹。”菱花直视着他,“我当时跪在大街上卖身葬父,他鸾助我能安然抚葬父亲入土;我这个人、这颗心在那一刹那就已经是他的了。
司马靖深吸了一口气,被强烈地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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