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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背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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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低头看了看,很快明白了,现在我需要收拾一下自己。
我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办公室,用湿毛巾费力地擦拭衣服上的尘土,大约十五分钟后恢复了常态,但无论如何掩饰,我的脸色依旧苍白,我的供血系统超负荷地运转了一夜,现在竟然闹起了罢工,对此,我无能为力,只好妥协让步。
为了补救我糟糕的形象,我用温水将头发打湿,然后用吹风机定型,我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现在看上去像个副厂长了,同时头脑也完全清醒了。我的调查即将开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把工作安排妥当。
我拨了几个内线电话,和车间的组长简单沟通了几句,然后到厂长秘书办公室坐了一会,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秘书年轻漂亮,一头黑亮的短发,浓妆艳抹,像个三流的演员。
老厂长还没有到,秘书一边陪我说话一边在电脑上玩扑克牌,办公室里暖暖的,沙发也很软,一台大功率的空气清新机正气喘吁吁地忙碌着。
我感觉不太妙,在这等舒适的环境内我的眼皮又开始不怀好意地击掌相庆了,我不能让消极怠工的情绪影响其他器官,于是,我起身告辞,秘书的眼睛在笑,但笑容只维持了一秒钟,她的注意力迅速回到电脑屏幕上,好像里面藏着一个金发帅哥似的。
我乘电梯到了地下二层,老实讲我很不喜欢这里,墙壁上盘绕着冷冰冰的管子,仿佛一条条阴险的蟒蛇,地面脏兮兮的,像涂了一层胶水,踩上去沙沙作响,墙角脱落的漆皮没人愿意打扫,乱糟糟地堆在一起。
刚出电梯我就感到非常不适,这里永远不见阳光,空气阴冷潮湿,有股浓浓的霉味,和楼上相比简直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更要命的是那条逼仄的走廊,长得一眼看不到尽头,两侧是一间间黑屋子,阴森森,没有一丝人气。
我强作镇定地站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音源自走廊的另一侧,也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贴着墙壁慢慢往里走,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不太真实。
维修部的大门紧闭着,我敲了敲,没人回应,我索性推开门,夸张的对话声立刻泻出来,原来是电视里播放的情景喜剧。
我一年前来过这里,维修部还是老样子,一条长桌,五六把木椅子围在四周,桌上摆着两部电话,旁边是一叠彩色报修单,两支被磨走样的圆珠笔拴在电话线上。
办公室四周立着铁架子,每个隔断都塞满了油渍斑斑的纸盒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部件。架子间不多的空隙里贴着好莱坞电影海报,那些光彩夺目的明星们和昏暗的维修部显得格格不入。
外屋有几张简陋的桌子,桌面上非常零乱,有周报表、员工手册、小说、零食等等,一切与工作有关和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全摆在一起。
“嗨,有人吗?”我喊道。我在这里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的墙壁间撞击着,返回来时已经变调了,很难辨出男女。没人回答,难道维修部没人上班吗?
我拉开旁边的门,里面似乎有动静,我悄悄走了进去,看到一个身穿蓝制服的中年人坐在墙角,两只手上下翻动着,像是在洗衣服。
这里是存放大部件的地方,一人多高的轴承胡乱地摆在一起,黑色的机油像条蜿蜒的小溪。我暗自叹了口气,工厂里到处都弥漫着颓败的气息,看来老厂长说得没错,早些离开是明智的。
我胡思乱想了一番,然后故意咳嗽一声,那个中年人蓦地转过身,两只手僵在半空,手掌朝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很诡异,显然他大脑里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传递到手上。
他受到了些许惊吓,眼神有些发直,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向他表示歉意。
“哦,是马厂长,你怎么来了?”中年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慌忙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踢了踢脚下的东西。
他认出了他,他是维修部的王组长,厂里的老职工。他的脚下是一双新款的休闲皮鞋,毫无疑问他在工作期间忙乎自己的事。
为了避免尴尬,我退到外屋,王组长随后跟了出来,他匆忙洗完手,拿毛巾掸了掸椅子,请我入座。之后他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四处找茶叶,我阻止了他,告诉他我马上就走,王组长这才忐忑不安地坐到我对面,心里盘算着我此行的目的。
“怎么就您一个人?”待他坐定后我问道。
“一早都派出去了,这几天活儿出奇地多。”王组长探着身,诚惶诚恐地回答,“有两个请病假的,捉襟见肘,捉襟见肘呀。”
其实我们并不熟,我心里清楚他对我如此客气并不是因为我是副厂长,而是他认为老厂长退休在即,几年之内我必将被扶正,他需要与未来的厂长建立一种良好的私人关系,这叫未雨绸缪,以前没有近距离交谈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必须要尽心尽力地表现一番,以便给我留下一个既深刻又良好的印象。
工厂就是这样,大家的心思都没用在工作上,人浮于事,见风使舵,厂里的效益不垮掉才是怪事。我对王组长违心的奉承非常反感,但没有表现出来,如果他知道昨晚老厂长对我说的话,我猜他一定不是现在的态度。
“快到元旦了,让保洁收拾一下楼道吧,干干净净迎新年嘛。”
“好的,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王组长紧张起来,他把我的指示记录在保修单上,“办公室里我今天就安排人手打扫。”
“哪天都行,先忙工作。”我笑着说。
“就今天了。”王组长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他又惴惴不安地问,“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照办。”
“这里您说了算,我只是提提建议罢了。”我尽量和他拉进距离。
“您是领导,当然听您的。”王组长坐得更直了。
我厌倦了他的恭维,但仍然和颜悦色地说:“您手下有几个人?”
“总共才七个人。”王组长蹙起眉,挤出痛苦的表情。他掏出一包好烟,被我谢绝了,昨天我抽了太多,感觉肺部仍然青烟缭绕。
“是不是再给您调来些人手?”
“那敢情好。”王组长顿时喜笑颜开,他情不自禁地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又掐灭了,“让马厂长费心了。”
“不必客气。”我看到墙上的小黑板,上面的表格里写着一周的班次,“夜班就一个人,行吗?”
王组长转过头瞥了一眼,说:“夜里基本上没什么事,一个人就足够了。”
“值夜班最好选择那些老职工,经验丰富,态度严谨。”我善意地提出建议,“快过节了,可别出什么事。”
“这个您放心。”王组长指着黑板说,“值夜班的彭斌是老员工,技术过硬,无不良嗜好,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单身,而且胆子很大,夜班几乎都让他包了。”
“这不大合适吧。”我说,“夜班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顶?”
王组长慌忙解释道:“是彭斌向我申请的,原本都是按人头排班的。”
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人一直都在维修部?”
“他是技校毕业,刚进厂就分到维修部了。”提到他的高徒,王组长立刻打开话匣子,“那小伙子聪明肯干,思想上进,从不偷奸耍滑,跟同批进厂的毕业生可不一样。几年下来,我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他了,一丁点都没有保留。”
“这么说您是他的师傅?”
“可不是嘛。”
“他是您最得力的徒弟?”
“可以这样讲吧。”王组长略显得意地说,“反正在维修工里彭斌算是最能干的,去年还评上了先进工作者。”
我忽然想起来,彭斌的宿舍里贴着一张奖状,想必就是去年颁发的,那次是我主持的表彰大会,可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事就奇怪了,”我疑虑地说,“既然他是您的得意门生,您为什么不给他介绍个对象呢?”
“这两年我给彭斌介绍了至少有七八个,有厂里的黄花闺女,有外单位知根知底的老实孩子,”王组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五官也跟着发起愁来,“他一个都不见,我跑前跑后的到头来算是白忙乎了,想起这事我就心烦意乱。”
我被王组长憨厚的另一面逗乐了。“看来彭斌眼光可够高的。”
“哪是眼光高,他一心想当光棍。”王组长的两根粗眉终于团聚了,他说,“除了上班外,彭斌平时就待在宿舍里,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宿舍里藏着啥宝贝疙瘩。”
听到这儿,我觉得王组长的话是可信的,他的描述与彭斌怪异行为相符。“您没问问他为什么?”
“我当然问了。”他说,“他一个字都不肯说,我现在也懒得管他的私事了。”
“您是他的师傅,这事儿您不管恐怕也不妥吧。”我开玩笑地说,随后又问了一个我需要了解的问题,“彭斌是本地人吗?”
“是本地的,不过父母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把宿舍楼当家了。”
“也没个亲戚?”
王组长说:“从没听他提起过,就算是有也是常年不来往。”
“怪不得他愿意长期值夜班。”
王组长同意:“这孩子就是有点孤僻,人品还是不错的。”
“今晚是他值夜班吗?”
“不是,这几天他请假了,说是办点私事。”
“我是不是耽误您时间了?”我没再问下去,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不会,不会,希望马厂长常来指导工作。”离开彭斌的话题,王组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重新泛起了巴结的笑意。
“您忙吧,我该走了。”我站起来,欠身向他告辞。
王组长迅速转到我身前,殷勤地拉开大门,并叮嘱我说:“人员调动的事还请马厂长多多关照。”
“我今天就帮你申请,不过我要和老厂长先打个招呼。”我边走边说,“事先声明,如果调不来人,您老可别怪我办事不力哟。”
“我理解,您还要同其他部门协调嘛,快到年关了,谁愿意放人。”王组长善解人意地说。
“别送了,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王组长还是固执地将我送到电梯口,嘴里叨咕着一些耳熟能详的客气话,其中包括了彭斌的夜班费问题。我把重要的话存在脑子里,其他的统统从另一个耳朵里冒出去,一点也没留下。
电梯来了,我朝他挥手告别,最后问了一句:“夜班一共几个小时?”
“晚十一点至次日七点。”王组长脱口而出。
乘电梯回到办公室,我立即写了一份增岗申请,随后我向人事部咨询了一下夜班补助的相关规定,得到似是而非的答复后,我为彭斌草拟了一份补贴申请。斟酌了片刻,我把两份报告放进文件夹里,走进秘书办公室。
年轻漂亮的秘书还沉浸在虚拟的游戏中,她用疲惫的眼睛看着我,看上去好像是她熬了一夜。
“老厂长来了吗?”我问。
“在开电话会议呢,你有事吗?”
“有两份报告请他过目。”
“放这吧,一会儿我交给他。”
离开秘书室,我看到车间的两个负责人在走廊里聊天。我问他们什么事。他们说今天开会。我恍然大悟,连忙把他俩请进去。我们在办公室里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讨论关于绩效考核的细则,期间我很少发言,脑子里总是掠过彭斌孤僻的身影。
散会时已是中午了,我和他俩一起去了员工食堂,吃完饭我在财务室的门口转了一圈,报销流程的示意图挂在橱窗里,我看了几分钟,然后背着手回到办公室。我刚坐到沙发上,困意就不可阻挡地涌了上来,我只闭了一下眼,没想到竟然过了一个小时,要不是电话铃及时响起,我估计自己会一直睡到下班。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是厂长秘书,她让我过去一趟。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湿毛巾抹去困顿,随后快步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前。
秘书正襟危坐,脸上恢复了孤傲的神色,看到她虚假的表情我知道老厂长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这里的人身上都藏着一副面具。
秘书指了指敞开的门,我心领神会,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便走了进去。老厂长正端着茶杯喝茶,看我进来后,他放下杯子,示意我坐在沙发上。
“开了一上午会,脑袋都转不了。”老厂长站起来,在我面前踱来踱去,“岁数大了,不服不行。”
“上面有什么新指示?”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空话一箩筐,真正有用的话超不过十句。”老厂长皱着眉头,满腹牢骚地抱怨道,“白白浪费了半天的时间,他们以为讲讲官话效益就能直线上升了,做梦去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近十年来老厂长兢兢业业,谨慎小心,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急躁,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地在办公室里徘徊。或许是卸任前的轻松吧,真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为他悲哀。当然了,这种话他只会在我面前说。
即刻,老厂长露出了笑容,他坐在我对面,说:“你的报告我看到了,老王那边缺兵少将了。”
“是呀,快唱空城计了。”
“两份报告我都签完字了,看人事部的意见吧。”
我们谈了一阵事务上的问题。
一个小时后,老厂长转换了一个话题,“我昨晚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我同意,就按您说的办。”
“很好,厂部正在寻找合适的代理商呢,这个机会算是千载难逢了。”老厂长很高兴,刚才的沮丧情绪一扫而光。
“我想这几天就开始运作此事。”
“最好如此,以免夜长梦多。”
“您家的那辆车子借我用用。”
“晚上你去取钥匙吧。对了,附近有一栋办公楼很适合你经营,有空你去看看。”老厂长递给我一张名片,“租赁部的负责人是我的战友,价钱方面好商量。”
我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然后道出了藏在心底的顾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会做在明处,不会让人背后说三道四。”老厂长乐观地说,“厂里是一潭死水,需要外力刺激一下。”
我不清楚“做在明处”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忽然发现老厂长在频频看表,于是我起身告退,他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到办公室我第一时间拨通了财务室的电话,我告诉对方上次报销出现了错误。“请你到财务部核对。”电话那端客客气气地说。
“我现在没时间,您能不能让出纳到我的办公室?”
对方犹豫了一下,略显紧张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马源。”
“您是马厂长。”对方的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她说,“我马上让出纳去您那里核对。”
放下电话,我心里有些忐忑,我在利用公职来调查私事,这不是我行事的风格,可现在,我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希望天堂里的蒋梅绣能够原谅我。
十五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柔和的敲门声,力度很轻,敲门人小心翼翼。
“请进。”我坐在办公桌后没有动。
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出现在我眼前,她穿着一件粉色大衣,脸上红扑扑的,想必是从财务室一路跑过来的。我感到十分内疚,连忙请她坐在沙发上。她起初不肯,我严肃地板起脸,她才端端正正地坐下来。
严格说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五官仿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很难与工厂职工联系起来。她干净利落地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叠票据,然后用计算器轻轻压住一角,两只手放在茶几上,很严肃,好像时刻准备着大干一场。
我险些被这张既幼稚又严肃的脸逗笑了,我走到饮水机前,给她沏了一杯茶,她双手接过去,远远地放在桌角,好像她旁边还坐着一个透明人似的。
我回到办公桌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舔了舔嘴唇,道出了开场白。
“您就是马厂长?”
“对。你贵姓?”
“您就叫我小张吧。”小张的手敲打着茶几玻璃,像是在练习弹钢琴,“我刚调入财务,工作上的疏漏请您多原谅。”
“你先别忙着道歉,可能是我搞错了。”
“不会。”小张的手指陡然加快了节奏,她说,“您肯定不会错,您是厂长。”
“我是副厂长。”我笑着纠正她说,“是人就会犯错,更何况我从小就对数字不灵光。”
小张想再客气几句,可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词句,脸更红了。
“好了,我们不必互相检讨了,说说正事吧。”我端起茶杯说。
提到正事,小张的手不抖了,她的手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钢琴变成了计算器。
“我刚才在办公室里粗略地算了一遍,没找出毛病呀。”小张的严谨作风回来了,这时我不再是副厂长了。
“是吗?”我慢条斯理地说,“你好像多支付了一百元。”
小张低下头,左手翻着凭证,右手按着计算器,头微微摇摆着,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啪的一声,小张抬起手,好像在空中写了一个句号。“我不可能多支付您一百元。”小张委屈地说。
我实在不想再继续了,可戏已经开幕,无论愿不愿意,必须要演下去。
“那就怪了,我钱夹里怎么会多出一张票?”我故意拿出钱夹,打开给她看。
“可能是您记错了吧。”小张变得无比固执,她严肃地对我说,“我都核对了两遍了,绝不可能出错。”
“是我的问题?”我提高了声调。
“反正我没错。”小张鼓起脸,活像个赌气的孩子。
我们谁也没说话,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多出的钱该怎么办?”我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您捐给厂部医院吧。”小张提出合理化建议。
小张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我转出写字台坐到她的对面,用轻松的口气说:“看来是我弄错了,我一会儿给你领导打个电话,把情况说清楚。”
“那就谢谢您了。”小张咧着嘴笑起来,火药的引信被熄灭了。
“你喝茶吧。”我指了指茶杯,“是老厂长送我的好茶。”
小张端起杯子喝了两大口,完全没有品茶的意境。“好喝吗?”我像哄孩子似的问她。
“嗯,比饮料好喝。”
“你现在住哪呀?”我随便找个话题跟他聊起来。
“暂时在宿舍楼,不过下个月我就搬走了。”小张一五一十地对我说,“我和同事在附近合租了一套两居室,带卫生间的那种。”
“我经常去宿舍楼,怎么没见过你。”
“宿舍楼里太冷,我一般在单位看看书才回去。”小张说,“您也住在那吗?”
“我女朋友住在三楼,你应该认识她。”
“我怎么会认识厂长的女朋友。”小张咯咯地笑起来,她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的朋友是蒋梅绣。”我的声调并不高。
突然间,小张的笑声像是被刀子割断了,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我刚说了一段邪恶的咒语。
“您的朋友是蒋姐?”小张神情恍惚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我们认识好几年了。”
“蒋姐出事那天是我先发现的。”小张低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注意到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我还以为是彭斌呢。”我故意这样说,想看看他俩是否相识。
“彭斌是谁?”
“他是蒋梅绣的邻居。”
“哦,是那个人。”小张眨眨眼睛,回忆说,“当时我敲不开蒋姐的门,就在门口喊了两声,没过多会那个邻居出来了,问了问情况,然后没跟我商量就把门踹开了。”小张又补充了一句,“吓死我了,我以为他有神经病呢。”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踹门?”
“不知道,他就像个暴徒。”
“踹开门后邻居们都出来了?”
“不是,”小张说,“开始只有我和那个神经病,我们进屋后发现蒋姐吊在半空,我尖叫了一声,邻居们才纷纷出来。”
“这期间有多长时间?”
小张想了想,说:“大概不到一分钟吧。”
“当时屋里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房间里很整洁,窗户也是关着的,我们没乱动,彭斌说要保护现场。”
我喝了两口茶,继续问道:“当你们看到蒋梅绣的尸体时,彭斌表情如何?”
“我没太留意。”小张挠了挠头皮,说,“他当时没什么表情,像个冷血动物。”
“他至少没有你反应强烈。”我引导她说。
小张点点头,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半天都没说话。”
“谁报的警?”
“是他,我手抖得连电话都拿不出来了。”
“你想想现场有几个人?”
“有五个人,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其中有几个男的?”
“两个,除了彭斌外还有一个,我见过他,是车间的周师傅。”
我站起来为她的茶杯加满水,说:“我没问题了。”
小张好像很遗憾地说:“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后来警察就到了。”
她的描述和周奇是相符的,看来事发现场没有出现异常状况,一切都是符合常理的,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一个阴谋,仔细想来,却找不到一丝破绽。
是不是我过于多疑了,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凶手,所谓的谋杀论完全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因为我始终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我觉得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我的信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马厂长,您怎么啦?”小张不安地问。
“没事,可能是今天的会开多了,头有点疼。”我勉强笑了笑,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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