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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律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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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尽量不去看他。但后来我还是看见他在注视着我。
  “早晨好,布雷登。”我大声打着招呼,结果他吓了一跳,也使鲁道夫扭过头去看那人是谁。
  钱斯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又去吃他的烤面包了。
  “你认识他?”鲁道夫小声问道。
  “我们见过面。”我回答说,在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时,他曾问过我负责我这一部门的股东是谁,我告诉过他鲁道夫这个名字。看来他倒是没去找过鲁道夫说我的坏话。
  “一个蠢货。”鲁道夫不禁说道,这声音钱斯几乎都能听得到。我的看法和鲁道夫完全一致。他又翻过一页,早把钱斯忘到一边,又继续我们的事了。我办公室的未完成的工作的确不少。
  我不知不觉地想到钱斯和那份驱逐住户的档案。他看起来很和善,白净的皮肤,五官清秀,举止文雅。我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会到街上去检查里面往满擅住者的废旧仓库,为了把他的工作任务完成而不惜脏了自己的手,当然,他并没有去做这样的事,他有一些帮办。他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翻阅那些文件而已,当他每小时有几百美元收入的同时,公司里的赫克托·帕尔马们在干着这种令人恶心的事。钱斯在同河橡公司的执行者们共同进着午餐,打着高尔夫球,这才是作为一个股东的事情。
  他很可能并不知道从河橡公司旧仓库中驱逐出去的住户的名字,他何必要知道呢?他们只是一些擅自强住的人。他们是无名之辈,无家可归,没有社会地位。他不必亲自带着警察去把他们一个个拖出来,赶到街上去,而是赫克托·帕尔马他们干的。
  如果钱斯不知道朗蒂·伯顿一家人的名字,那么他就不会把这次驱逐行动与他们的死联系在一起。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可能已有人告诉了他。
  这些问题赫克托·帕尔马将不得不回答,而且很快就得回答。现在是星期三,我星期五就将离开公司。
  鲁道夫吃完早饭已是八点钟了,他八点钟在办公室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参加的都是一些要人。我回到办公室,读《邮报》,报上登了看了令人心碎的五口棺材停放在教堂中的照片,有关葬礼的报道,以及对后来进行的游行的评论。
  还有一篇社论文章,文笔很好,主要是质问那些有饭吃有屋住的人为什么不去想一想这城里像朗蒂·伯顿一家那样的无家可归者。
  他们并没有走掉,他们不可能从街上一扫而空,他们躲在一些角落里,所以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住在汽车里,他们蹲在棚户里,他们在活动帐篷中瑟瑟发抖,或就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在那里等候着能挤进本已十分拥挤而且可能很危险的避难所里。他们还会冻死饿死在街头。
  我把这篇社论剪了下来,折起来装进我的钱包里。
  通过律师帮办网络,我与赫克托·帕尔马接触上了。如果直接与他联系恐怕并非明智,因为钱斯会在旁边偷偷监视。
  我们在三楼的大图书馆的书架之间、不受别人注意也不会受保安摄像机监视的地方碰头,他很紧张。
  “是你把档案放到我办公桌上的吗?”我单刀直入地问道,因为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什么档案?”他问道,说话时不时地四下打量,就好像有人拿着枪在跟踪我们。
  “河橡公司的那起驱逐住户案。那件事是你经办的,是吧?”
  他也摸不清我究竟知道多少底细,所以支支吾吾地答了声,“是的。”
  “档案呢?”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装作在认真看的样子。“所有的档案都在钱斯那儿保管。”
  “在他的办公室里?”
  “是的,都锁在档案柜里。”我们说话的声音极低,简直就是耳语。我原来对这次会面不很紧张,但四下看了看之后,我发现人们都在看着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在商量着什么。
  “档案里都是什么内容?”我问道。
  “没有什么好内容。”
  “告诉我。”
  “我有妻子和四个孩子,我可不想丢了饭碗。”
  “请相信我。”
  “你反正要走了,你当然什么也不在乎了。”
  消息传得真快,但对此我也不感到吃惊。可我不知道是谁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闲话,律师,也可能是他们的秘书,也很可能是那些帮办们。
  “你为什么把那份材料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又问道。
  他又从书架上换了一本书,他的右手有些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又翻了几页,然后走到那排书架的另一头。我也跟了过去,确认当时身边没有旁人。他停下来又找到另一木书,他还想要继续谈话。
  “我需要那份档案。”我说。
  “可我没有。”
  “那我怎么才能拿到它呢?”
  “那就只有偷了。”
  “好,我到哪儿去找到一把钥匙呢?”
  他端详了我好一会儿,好像是看我是否是认真的。“我没有钥匙。”他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被驱逐者的名单的呢?”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当然明白,是你把它放在我桌子上的。”
  “你这个人真不可思议。”他说,然后就走开了,我等着他再次停下来,但是这一次他没再停下来,走过一排排书架,走过前台的办公桌,一直走出图书馆。
  在公司还有三天时间,这几天里我也无意再如何表现自己,也不在乎鲁道夫会怎么想。相反,我却故意把办公桌搞得混乱不堪,上面堆满了废纸,门也关着,两眼发直地盯着墙壁,微笑地看着这即将离开的一切。这样我就一阵一阵地感到越来越轻松。再也没有争分夺秒似的那种紧张工作,再也不会因为其他同事每周干八十五小时工作而也必须每周工作八十小时,再也不必给上司拍马屁,看他们的眼色,再也不会做当不成股东而惊醒的噩梦。
  我给莫迪凯打了个电话正式通知他我接受那份工作。他听了大笑起来并开玩笑说一定想办法付我工资,我星期一就上班。但他要我早一点过去一下,简单地介绍一下情况,我回忆着十四街那个事务所的内部结构,琢磨着我会在哪间办公室办公,好像这件事还挺重要似的。
  下午晚些时候,我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与朋友和同仁告别上了,他们要证实我是否真发疯了。
  不过我还好,我已向圣人又迈进了一步。
  就在这同一时间,我的妻子在拜访一位负责离婚的律师,她是个很有名气的律师,尤其在钻空子方面很有一手,又是个很少同情心的家伙。
  我六点钟回到家里时,克莱尔正在等着我,我平时六点钟根本回不了家的。厨房的桌子上放满了条子和计算机空白表格程序纸,一个计算器已放在一边随时备用,她表情如冰,已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一次,我走进了埋伏。
  “鉴于我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建议我们还是离婚吧。”她很愉快地先开口说了话,“我们无需吵架,无需相互指责,实际上我们心里都明白,只是没说出来而已,那就是,我们的婚姻该结束了。”
  她住了嘴,等着我说些什么,我可不能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既然她决心已下,反对又有什么用呢?我也必须做出像她那样冷漠的样子。“那当然。”我说,尽量装作无所谓。最终能如此坦诚,我心里也算是轻松多了,但心里感到不舒服的是她要求离婚的愿望比我还强烈。
  为了占据上风,她接着就提到她已找过杰奎琳·休姆,就是她新找的负责离婚案子的律师。我知道她将要提出的那些为她自己利益的条件,实际上是她的这位律师出的主意。
  “你为什么要雇律师呢?”我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想我要受到保护。”
  “你认为我会占你什么便宜吗?”
  “你是律师,我也要请个律师,问题很简单。”
  “你要是不请她,你可以省一大笔钱。”我说道,我也故作争辩状,毕竟这是离婚呀。
  “不过,请了律师我心里踏实多了。”
  她把证据甲递给我,这是一份我们财产和债务清单,证据乙是财产分割和债务分担的建议,毫不奇怪,她企图得到财产的大部分。我们有一万二千元的现金,她想用一半去偿还买汽车时的银行欠款,其余的钱我能得到二千五百元。至于我买车时所欠的一万六千元她连提也没提。我们共同积蓄的五万一千美元中,她要去四万元。我自己的四十万零一千当然归我。
  “这并不怎么公平。”我说。
  “我们并不是二一添作五那样的平均分配。”她说,那神气就好像有必胜的把握,因为有那位雇来的律师作后盾。
  “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不是经历中年危机的人①。”
  ①中年危机:人步入中年之后对自我价值以及人际关系等方面的焦虑。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我们不是分担错误而是分割财产,原因你最清楚,你已决定每年要减少九万美元的收入,我为什么要一同跟你承担这种后果?我的律师有把握说服法官说你的行为已把我们的经济收入给毁了。你要发疯,行啊,可别指望我跟你去挨饿。”
  “这不太可能吧!”
  “我不想争吵。”
  “我要是心满意足了,我也不想吵。”我感到我不得不设置点麻烦。但我们不会大吵大叫,摔东西,更不会大哭大闹;我们也不会互相攻击,无中生有,更不会酗酒撒泼。我们的离婚就是这个样子。
  一种不温不火的离婚。她根本不搭理我,继续摆弄她那些单子。其中一份肯定是给她那位律师准备的。“这个公寓的租期到六月三十号,我得住到那个期限,那是要花一万美元租金的。”
  “你要我什么时候走?”
  “你随时都可以走。”
  “好吧。”如果她让我走,我是不会求她让我留下的。这是一种不甘示弱的做法,谁比谁差呀?
  我差点说出点蠢话,比如,“是不是等不急了要招个什么人进来?”我想激怒她,看看她的反应。
  可是我还是克制了自己。“我周末搬出去。”我说道。她没有回答什么,但也没有皱眉头。
  “你为什么得我们共同资金的百分之八十呢?”我问道。
  “我并没有得百分之八十,我要付一万美元的房租,三百美元的公共设施费,要两千美元来付清我们俩共同的信用卡,我们的租钱一共还要交六千美元,这总共就是二万一千了。”
  证据丙是个人财产清单,从客厅的东西列起,以空空的卧室的物品结束,这些坛坛罐罐的谁也不会为它去争吵,所以这次分家是平静的。“你愿意拿啥就拿啥。”我说过好几遍这句话,特别是提到毛巾、床罩之类的东西时。我们之间也交换了一些东西,但手法巧妙,有几件东西与其说是不愿意放弃,倒不如说是由于拥有它更有一种自豪感。
  我要了电视机和几只盘子。单身生活似乎一下子就来临了,要考虑安置一个新家我还有些麻烦,而她却不然,她已经生活在未来好几个小时了。
  不过,她还是公平的。在我们把这十分枯燥的证据丙完成之后,我们都认为这样做算是平均分割了,我们都将各自签字表示同意,再等六个月,到法庭履行一下法律手续就算正式离婚了。
  我们俩谁也不想再互相谈一谈,我找到我的大衣,到乔治顿大街散了很长时间的步,想着生活变化是如此之大。
  我们婚姻的破裂是缓慢的,但也是势不可免的,而这次事业上的变化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情况是变化得快一些,但我是无力阻止的。
  ………………………………………………
  第十四章
  关于年假的想法被执行委员会否决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些人在私下开会时会是怎么说的,他们只是让鲁道夫通知我,说这样会开一个坏的先例。因为公司这么大,人这么多,如果给一个非股东成员放一年的年假,可能会引发别的人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保险可言了,我一旦迈出公司的大门,它就会把我关在门外。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他问道,他就站在我的桌子前面。他身边有两个大箱子。波利已为我收拾好,把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装在了里面。
  “我当然知道,”我微笑着回答,“别为我担心。”
  “我已尽力了。”
  “谢谢你,鲁道夫。”他摇着头,走开了。
  在克莱尔昨天晚上给我一个突然袭击之后,我就不再想年假的问题了,我脑子里考虑的是许多更为紧迫的问题。我离婚后也成了一个单身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突然,我感到更应关心的是一个新的公寓的问题,而不是新的工作,更不是新的办公室和新的事业问题,于是我关上门,开始翻报纸,找到租房、招聘之类的那一栏,浏览起来。
  我要把车卖了而不再每月付四百八十美元的分期付款,然后我再买一辆旧车,花重金给它保险,然后等候它在我新的住宅区某天夜里被人偷走,如果我仍然住在这个区域,就等于把我今后每月的收入全部拿去付房租。
  我很早就出去吃午饭,我用两个小时在华盛顿中心区开车转了转,发现这个地区的公寓最低租金价格也在每月一千一百元,这对于一个贫民律师来说是太高太高了。
  当我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时,桌子上又放着一份档案袋,一个空白的马尼拉法律用纸的袋子,外面什么也没有写,在我桌子上放着,里面有两把系在一起的钥匙,上面有一个条子,上面写道:
  上边的钥匙是钱斯办公室门的钥匙,下边的是窗子下面档案柜的。复印后把档案返还,千万当心,钱斯是个多疑的人,用后把钥匙丢掉。
  波利突然进来了,她常这么干,也不敲门,也不出声,总是鬼魂似的突然出现在屋里。这时她满脸的不悦,也没有理我。我们在一起工作已有四年了,她说我这一走把她搞得心里空落落的,其实我们之间关系没有那么近。过几天她也得重新分派工作。她为人很不错,也是我十分放心的一个人。
  我立刻把档案合上,不知她是否看见。她在整理我那两个箱子,我等了一会儿,直到确信她没有注意到什么,但是由于她看见了在我办公室周围楼道里发生的一切,我不能想象赫克托或别的什么人如何能进来而又不被发现地离开。
  巴利·纳佐,也是我们同做过人质中的一员,又是我的朋友,来到我的办公室,很严肃地和我谈了一会儿,他关上门,从箱子旁绕了过来。我不想讨论离开公司的事,所以我只和他谈了谈关于克莱尔的情况,他的妻子和克莱尔都是从普罗斯登来的,这在华盛顿这个大城市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我们和她们在过去几年中曾有过多次交往,后来这种社会交往就逐渐形成了婚姻。
  他听了之后有些惊讶,接着又很难过,过了一会就好了。“你这一个月可真不怎么顺,”他说道,“我很替你难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说道。
  我们谈起过去的日子,那些来来去去的伙计。我们一起喝啤酒时也不必再重新提起那位先生的那件事,现在那件事对我来说都已有些陌生。我们这两个朋友都曾面对死亡,又走出这个阴影,而事后又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而无暇互相帮助。
  但是我终于还是谈起了那件事,两只大箱子摆在屋子中间,是很难躲开这个话题的。我意识到这一事件是我们谈话的原因。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说哪里话,巴利。”
  “不,真的,我应该早点来看你。”
  “为什么?”
  “因为很明显,你精神上出了毛病。”他边说边笑着。
  我很想欣赏他的幽默:“是的,我是有点发疯,我想,不过我很快会过去的。”
  “不,说真的,我听说你有了麻烦,上星期我去找你,可你出去了。我挺为你担心的,但我在审理案子,你知道,这是常有的。”
  “我知道。”
  “我没能来的确感到不应该,迈克,很抱歉。”
  “得啦,别提它了。”
  “我们大家都吓坏了,而你差一点给子弹射中。”
  “他本可以把我们都杀死的,巴利。炸药要是真的,如果一枪打不着,他轰的一声我们就全完了。好啦,别提它了。”
  “当我们向外爬时,我最后看到的就是你,满脸是血,尖叫着。我以为你被子弹打中了。我们跑到外面,挤在一块儿,人们也抓住我们,一边喊叫着,我当时还以为一会儿就得有爆炸声,我想迈克还在里面,他一定受伤了,我们停在电梯旁,有人把我们手上的绳子割断了。我回过头去看,正看见警察把你给架出来。我还记得你身上的血,浑身都是血。”
  我一言未发。他也不希望我说什么,这样能让他感到更好受些。因为他可以向鲁道夫或别人报告说他已劝过我了。
  “一路上我不停地问:‘迈克受伤了没有?迈克伤着没有?’当时谁也说不清楚,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才说你没事。我回家后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孩子们围着我不放,我本该打个电话的。”
  “别提这件事啦。”
  “很抱歉,迈克。”
  “请别说了,事已经过去了,也没事了。我们就是谈上几天,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离开公司的?”
  这我倒是要想一想的。真实的答案是就在星期天的这个时候,当比尔把盖尸体的布单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奥塔里欧平静地躺在那里,就在那一时间,那一地点,就在那个停尸间里,我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在周末前后。”我说,我没做进一步的解释,他也不需要听什么解释。
  他摇了摇头,好像我收拾东西要离开公司是因为他的缘故。我必须让他明白这一点。“巴利,你阴止不了我,谁也阻止不了。”
  这时他开始不住地点头,就好像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一支枪指向你的脸,钟也停止了走动,这时立刻涌现出一些最需要考虑的东西:上帝,家庭,朋友。钱降到最低的位置,公司和事业随着每秒钟嘀嘀嗒嗒地过去,你会意识到这可能是你生命的末日。
  “你怎么样?”我问他道。
  公司和事业,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也已降至到最低层的位置。
  “我们在星期二正开始一个审判,实际上,当那位先生来打扰时,我们正在做准备工作,我们无法要求法官延期审理,因为我们那位客户已为审判这一天等候整整四年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受伤,你知道,起码身体上没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们一鼓作气开始了审理,就一直没有停下来。那次审理救了我们。”
  当然如此。工作是最好的药方,在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甚至连灵魂都可以得到救助。我真想朝他歇斯底里似的叫起来,因为两周以前我也会这么说的。
  “好,”我说,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来你一定挺好吧?”
  “那当然。”他是诉讼律师,很有男子汉气质,特氟隆色的皮肤,还有三个孩子,所以作为他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来说,要过太奢华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这时时钟提醒了他,他该回去了,我们握手、拥抱,和通常一样说一定保持联系之类的话。
  我关上门以便好好看看那份档案,然后决定下一步行动。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做出几种推测。一、钥匙好使。二、这不会是个圈套,我没有树过什么敌人,反正我要走了。三、档案的确在办公室,就在窗子下面的抽屉里。四、能取到它而又不被发现。五、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印完。六、安全返回材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七、也是最为重要的问题,它的确有我所需要的证据。
  我把这些内容写在一个记事本上。如果偷档案材料被人发现,那就会立即遭到除名的处理,但我已不在乎除不除名的问题了。如果用不合法的钥匙开钱斯办公室的门被人知道,也是立即除名。
  复印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公司里的档案材料都有一英寸厚,就是说要复印一百多页才能全部印完。也就是说我得在复印机旁站上好几分钟才能印完,这时是无处躲,无处藏的,那太危险了。一般情况都是秘书和一些职员来搞复印,而律师是不干这类事的。复印机都是高科技的,很复杂,只要我一按电钮,就毫无疑问地会面临困境,而且它们也都编好了密码,要先按几个按钮,这样机器就会把它复印的每一张纸的费用记到某一客户的账上。而且这些机器都放在十分明显的地方,没有一台机器是放在角落里的。我想或许我可以在公司的其他部门找一台复印机,不过我要是各处走动又太惹眼了。
  我可能只有把档案材料带出公司了,那可就和犯罪没什么差别了。不过我算是借的,不是偷的。
  四点钟时,我拿着一大沓档案材料走过不动产部,好像我去干什么正经事儿。赫克托没在他办公桌那儿,钱斯在办公室里,他的门虽然关着,但他打电话的尖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我从门前走过时,一位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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