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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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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古渊收起了笑容。「我说的话对你没有一点意义吗?」

「你大概搞错了吧?我不是你的同类。我是人。」

「你是这么以身为人类而自豪吗?」冯·古渊目光中充满鄙夷。「人类真的那么高贵?人类不吃其他生物吗?全世界的人每年吃多少头猪?而且还大规模地蓄养和屠宰。人类吃猪是不是邪恶的事情?这与道德无关啊。食物链你有听过吧?谁更高级就有吃别的生物的权力。这是自然的法则。」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跟你辩论。」拜诺恩拔起插在泥土上的长剑。「我只知道一件事:你马上把慧娜还给我。」

「很顽固的家伙……我还以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这次冯·古渊并不是在嘲弄他,而是真心感到失望。「好吧。就还给你。」他拍拍戴着厚厚皮手套的手掌。

另一方的树丛旁,那个身穿中东衣装的高瘦男人,带着身旁大群的蚊子出现了。他手上抱着一个粗布包裹。

「接着。」中东男人以低沉的语声说,把那布包抛向拜诺恩。

那个大小像头颅的布包。

其中一端沾满褐色的干血。

拜诺恩的灵魂瞬间沉进了冰河。

他扔下长剑,脱去左手的「刀爪」,双手把那血布包接抱在怀里。

像抱着婴儿那样。

触摸到布包的双手有一种被火灼伤的感觉。

浓浓的血腥气味。布包的缝隙露出染血的头发。

布包就像有千斤的重量般。他双膝跪地。

眼前一片空白。拜诺恩看不见火堆。看不见树木。看不见水潭。

看不见已站在他面前的冯·古渊。

喉咙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觉——就像数年前冯·古渊扔出的弩箭刺进他喉间一样。

冯·古渊夺去拜诺恩那双鬼头钩镰刀,以连接刀柄的长锁链绕勒住他的喉颈。

拜诺恩完全无力反抗。那个血布包滚跌在地上。

冯·古渊拖拉拜诺恩迅疾跃起,把锁链绕到一株大树的横杈上,然后猛地挥动两柄钩镰刀——

刀刃深深插进拜诺恩后腰!

冯·古渊着地后负手仰头站立,发出一记长长的叹息。

「我这是跟你学的——那时候你也是利用夏伦,差点儿就贯穿我的心脏……」

拜诺恩没有挣扎,像一具僵硬的人偶般,悬挂在树上高处来回晃荡。

天空的雨云此时散去。未满的月亮透着诡异的黄光,洒落在拜诺恩那凄惨的身影上。

「这家伙就是『达姆拜尔』吗?」中东男人依然木无表情。「太令人失望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冯·古渊仍仰首看着吊在树上的拜诺恩,像在鉴赏自己刚完成的一件艺术品。「只要你抓住它,任何强者也会在瞬间崩溃。何况我需要的并不是他战斗的能耐,而是他身体里的血统……」

拜诺恩脸上原有的杀意早已消散无踪。此刻犹如献祭物般给悬吊在半空,他的脸容在月光底下竟是异常的祥和。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没有表情。

只是轻轻地闭着眼睛。

仿佛经过多年的长久狩猎后,他终于获得了安眠。

——已经结束了……

热暖的鲜血自后腰处汩汩涌出,沿着衣袍与裤腿涔涔流下。

冯·古渊脱去左边的皮手套,伸手迎接滴落的血液。整只手掌不一会已经染成深红。他以凝重的眼神仔细注视这只血手掌,五指互相摩擦着感受那血的浓稠。

拜诺恩的鲜血,在他眼中似乎比黄金或宝石还要珍贵。

一直在空地边缘处旁观的那群疯狂恶徒忽然起了骚动。冯·古渊皱眉。

一个细小的身影,沿着刚才那条曲折小路急奔而来,朝着恶徒们高速接近。

奇怪的是并没有脚步声。

「是谁……」拿着手电筒的那名暴走族往来人照射。

一袭鲜黄色的斗篷雨衣。

恶徒们举起刀枪武器正要发难时,穿雨衣的女孩却突然凌空而起。那姿势不像跳跃而像飘飞。

女孩的移动速度竟在空中加快了一倍,穿着破旧军靴的双脚,接连在数名恶徒的头顶上踏过,那步履跟走在平地上一般自然。

踏在最后一人头顶后,女孩再往更高处飞翔。

雨衣如翅膀般往横张开。

她飞行的轨道直指拜诺恩。

冯·古渊随手拾起一块石头,往半空中的她掷过去。石头的去势疾劲如箭矢。

雨衣底下闪现出蓝光,准确地命中石头。就像刀子切入牛油一样,石头平整地分开为两半。

那泛着蓝光的长形物去势未止,仍继续往前挥出。

冯·古渊以吸血鬼的视力,看清了那件高速移动的武器:一段长达十呎,只有指头般窄小、软如鞭子的锋锐剑刃。

他这时才开始听到软剑撕裂空气的声音——那斩击比音速还要快!

刃锋前端斩向拜诺恩的头颅。

最初的地狱

一九八七年 六月三十日 凌晨一时二十分 纽约市 布鲁克林区

那个身材高瘦的警员站在昏暗的公寓前廊里,面朝着通往二楼的木板阶梯。裹在制服和深蓝色雨衣里的身体渗满了汗。

这是纽约今年最高温的一天。即使从黄昏开始下起滂沱大雨,也无法驱散那令人快要发疯的闷热。

而有人真的发疯了。

警员解开腰间枪套的带扣,把左轮配枪握在手上。握着枪柄的手指挪动了好几次,好像不大习惯那块钢铁的重量。

毕竟他正式执勤还未满三个月。

前廊唯一的照明是天花板上那颗昏黄的灯泡,垂直地把亮光投在警员身上,警帽前沿的阴影掩盖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瘦削而苍白得异常的下半脸,薄长的嘴唇紧抿成一线。

他踏上了阶梯。木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音。每登一步就有雨水从雨衣滑落,滴打在木板上。

警员的脸略往上抬。前面阶梯的尽头只有一片黑暗。他没有作出戒备的姿势,握枪的手臂只是垂在身旁,一步一步地继续缓缓踏上去,避免发出声响。

他没有拿出腰间的手电筒。没有必要。他从小发现,自己在黑夜里的视力比其他人强得多。手电筒的光芒反倒可能惹来危险。当登上二楼的走廊,身周被黑暗完全包围时,他反而觉得比刚才在下面还要安全。

他的身影融入那黑暗之中。

警员很容易就找到事发地点。走廊上只有并排成一列的四道房门,「二〇四」室就是最末那一间。走廊尽头处是一个紧闭着的厚玻璃窗户,上面钉着几根木条。警员借着外面雨水滴打窗户的声音掩护,走到「二〇四」室的门前。

房门只是虚掩着,那一线门缝没有透出灯光。警员虽然是个新人,也知道按照程序应该先等支援的同僚到来——或是至少通知下面守在大门的伙伴。可是房东说里面有个婴儿。他没有再多想,轻轻把房门推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难以形容的强烈气息。里面混杂着汗臭、酒精和呕吐物的酸气,还有本已充溢着整座公寓的霉味。

还有开枪后残留的硝烟气味。

还有浓浓的血腥。

他的心沉了下来。只希望那血腥不属于婴孩。

他马上失望了。才刚进入室里,险些就踏到那个婴儿——或者说,是那个婴儿剩余的部分。混合着体液和脑浆的血泊,几乎把警员的皮鞋黏牢在地板上。他用力把腿提起来,跨过那细小的尸体,继续深入公寓房间内。

所有的窗户都密闭着。房里闷热而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凌乱狭窄的空间。扑鼻的恶臭。无声的黑暗。足底黏稠的感觉。自己的强烈心跳声……

他想象自己正处身一只巨大生物的体腔里。

相继出现眼前的是母亲和另一个孩子的尸体。四肢以古怪的姿态扭曲着,仿佛仍在求救。

警员蹲下来检视。根本没必要仔细看。瞧瞧那些遭枪击过的伤口部位,就可以断定已经死亡。伤口皮肤四周有灼焦的痕迹。显然是把枪口贴着肉体射击。

唯一的生存者是最不应该生存的那个人。警员最后在卧房里找到他。只穿着内衣裤的肥胖身躯仰躺在床上,胸前遗着大滩的褐红。那柄耗光了子弹的「四四马格林」左轮手枪仍然握在手里。

即使枪膛里还有子弹也没关系了。那只手已不可能再有扣扳机的力气。

警员走到床边,垂头仔细瞧着这个刚把自己的家变成地狱的男人。最后一枪显然射歪了,整个下巴连同喉颈大片血肉已不知打到哪儿。可是他仍未断气。因大量失血而苍白得吓人的身体在抖震。双眼直视着天花板,间断地眨了许多次。

警员呆站在床边,专注地瞧着那个男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没有狂暴或愤怒,而且异常地平静。

——面对死亡时,人都是这般平静的吗?……

眼睛略往旁移转,找到警员那张垂下的脸。那股平静马上破裂,变化成痛苦的眼神。泪水瞬间自眼眶溢出。

警员还是木无表情,却禁不住伸出没有握枪的手掌,轻按那罪人的额上。

「一切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是否警员这句话的效力,那双眼睛马上放松了开来。焦点渐渐涣散。瞳孔最后完全扩张僵止。

警员把手掌收回来,脱下了警帽,露出神情肃穆的年轻脸孔。

这是纽约市警员尼古拉斯·拜诺恩第一次与死亡对视。这一年他只有十八岁。

恶鬼的照片

五月九日 凌晨四时二十五分 棉花汽车旅馆

当通话完结之后,包围着里绘的十几个男女镇民同时舒了口气,混和成一股奇怪的声音。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终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原本气氛沉郁的旅馆大厅,空气也仿佛重新流动起来。

旅馆主人莫里斯与「飞鸟唱片行」的班哲明平日并不熟络,此刻也高兴得拥抱起来。

「这样我们有救了!」莫里斯高呼着。「只要等待州警察来拘捕那些混球!这晚就像一场恶梦……」

班哲明瞧瞧桌上的电脑跟卫星通信仪器,还有散满桌面的零件和工具,然后朝里绘说:「小姐你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搞定了。简直是我们全镇的救星啊!你一定是Hacker吧?现在上哪所大学?……」

其他镇民也在高兴地互相安慰。只有里绘、宋仁力和文贞姬三人仍然沉默。里绘板着脸孔,视线仍专注在手提电脑的液晶屏幕上,十指飞快在键盘上弹动。

「有什么不妥吗?」文贞姬坐到她身旁,替她的杯子添加热咖啡。

「我在复查刚才连接的线路。」屏幕上跳跃的绿色字母与数字反映在里绘美丽的黑色眼睛上。「那个接线生,还有后来接听的警官……语气有点不正常。」

里绘这方面的经验异常丰富。Hacking的技术并不只限于网络上。一个保全周密的电脑系统,其最大的漏洞往往却出在操作它的人类身上。里绘许多次只要一通电话,假扮成工程师或高级职员,就可以轻易从管理系统的工作者口中套取重要的密码或档案编码。Hacker把这种技巧称做「Human…engineering」。

「那警官太容易就相信我的话。」里绘继续说:「跟他说话的感觉……好像他早已拟定好一套对应的方法,一直在等着这个镇的人打电话求救一样……」

文贞姬没有回应。里绘这才抬头瞧了她一眼,发现这位美丽的时装设计师的神情与自己一样凝重。

「你也像在担心些什么啊……」

「我感觉到很强烈的邪恶……」文贞姬尽量放低声线,不让室内其他人听见。「在每个方向……他们从午夜开始已经包围了摩蛾维尔……」她说着突然住口。「对不起,我也许不该告诉你这些。在这个时刻,只会令你害怕……」

「我还不算很害怕……」里绘的反应出乎文贞姬的意料。「上一次在伦敦,也就是我跟尼克初相识的时候,状况比现在还要危险——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是。何况这一次是我自己坚持要跟着他来的。我没有抱怨的理由。」

文贞姬托着下巴,端详着这个既漂亮又聪明的美日混血女孩,心里已在打算,平安回去后一定要游说她当「SONG&MOON」平面广告的模特儿。

——说不定可以用Hacker作主题,设计一个新的系列……

「你最担心的是他吧?」

里绘停止了工作,脸上浮现绯红。她伸手抚摸蜷伏在桌上的波波夫的背项。文贞姬也伸出手掌,轻按里绘的手背。里绘微微吃了一惊,却没有把手缩回来。

「你骗不了我的……」文贞姬闭起她那双细长美丽的眼睛,似乎在全神感受手掌传来的感觉。「我『看』得到……你的情绪现在是什么颜色。」

里绘对于文贞姬这种奇怪的异能生起了兴趣。「就像『情绪指环』①那样吗?那么我现在的情绪是什么颜色?」

『注①:情绪指环(Mood Rings),七十年代中期流行的玩意,指环上的物料据称能随配戴者的情绪而变化颜色。推出数载后即没落。』

「那种颜色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文贞姬张开眼睛,把手掌移开了。「它不是简单的红、黄、蓝……给我一大堆油彩和一个调色盘,我也许可以把那颜色准确地调出来——可是也得花不少的工夫。」她顿一顿,拿起里绘的杯子呷了一口咖啡。「那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颜色显示什么样的心情。你喜欢他吗?」

里绘没有瞧向文贞姬。她的手继续来回扫抚着波波夫乌亮的毛。「我不知道……其实我跟他只认识了很短的时间……只是我觉得他很可怜。『很孤独的男人啊。』我第一次看见他时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令我很担心……」

「你不用太担心啊。我看得出他是个很厉害的『猎人』。」

「我担心的不是他面对什么敌人,而是他自己……」里绘垂头瞧着电脑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她双手返回键盘上,继续复核的工作。

「你最好准备一下。」文贞姬站了起来。「我们要逃出这里。」

「为什么?」

「正如我刚才说过:这个镇被邪恶包围了。而且他们正渐渐接近。我们未必等得及警察到来救援——假设他们真的会来……」

里绘看看大厅的另一头。宋仁力正在默默做一连串的热身运动。

他刚才从吉普车厢取出一个皮革箱子,里面装载着狩猎用的装备,此刻已经全部佩戴在身上:两柄锯短的霰弹猎枪交叉背负在后面,两旁腰侧的枪袋里插着一双银色的点四四口径马格林左轮手枪,后腰则横挂着一柄军用开山刀。双足穿着一对镶满了灰银色金属鳞片的沉重长靴,左拳也穿着一具式样相近的手套。那些鳞片呈不规则的形状互相结合交织,形成无数角度古怪的棱角,乍看有如某种古代深海鱼类的表皮一样。里绘猜想这些是宋仁力自己的设计。

宋仁力的神情异常专注。他双腿张开,手掌按腰沉下,下胯竟然很轻松地完全着地,两腿横张成一字。他向上高举双臂,然后整个上身伏贴在地上,那肥胖的身体竟是异常地灵活柔软。里绘看见了不禁感到有些滑稽,几乎笑了出来。

「你呢?」里绘问文贞姬:「你又做了什么准备?你丈夫说过,你们狩猎时是二人一同出动的……」

文贞姬笑笑,把身上的白色棉麻布上衣与牛仔裤脱去。底下是胸罩形的运动衣与贴身的热裤。肩臂、腰肢与双腿晶莹白皙而浑然一色,修长的线条令里绘也有点呼吸急促。在大厅另一边的班哲明也不禁好几次偷偷瞄过来。

「这样我就准备好了。」文贞姬嫣然笑说。

「什么?……」

文贞姬轻抚自己肩头的肌肤。「这就是我的武器。」她没有再解释,走向宋仁力跟前。宋仁力双腿一挟,身体就迅速恢复直立。他伸手搂着妻子的腰肢,指头缓缓扫抚着她的皮肤。里绘看着两人亲昵的神态,脸庞又再红起来。

——那必定是很美妙的感觉吧?……

里绘的眼睛回到电脑屏幕。追踪程式仍然在自行运作着。桌面的角落有一个图片档,档名只有一个字母「N」。里绘犹疑了一下,把光标移到图标上开启。

这是她从未展示过的秘密。这幅照片也是她匆匆回来美国看拜诺恩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来摩蛾维尔的旅程途中,她不只一次想把这照片给拜诺恩看,可是始终无法办到。

照片的解析度很低,因为是从监视影片撷取的。拍摄地点是在伦敦「地底族」的洞穴里——为了跟同伴们捣蛋,里绘曾偷偷在地底聚居区的许多地方设置数位录影的镜头,所有影像资料都储存在她的私人服务器里。

拍摄时间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时二十三分——也就是拜诺恩与「开膛手杰克」在洞穴里激烈搏斗的时候。

这一帧定格影像刚好捕捉了拜诺恩战斗时的样子。那身姿因为高速跃动而有点模糊,可是面貌神态却出奇地清晰。

那确实是拜诺恩的脸。可是面容却异样地扭曲了。两边眉角高高地竖起,双眼凶厉如野兽。鼻子剧烈地皱成一团。嘴唇与下巴像在发出嘶哑的高叫,尖利的犬牙暴然突出。

这是一张属于恶鬼的脸。里绘并没有亲眼看见过拜诺恩露出这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它只有在杀戮的瞬间才会出现。

「这就是住在他心里的魔鬼吗……」

里绘抚摸液晶屏幕上那张邪恶的脸。她的眼神夹杂着恐惧、忧心与怜悯。

还没有天亮。

渡水

凌晨四时三十五分 穆努沼泽区

柔软的剑刃有如一股蓝色的波浪,行进中起伏不定,在快要到达拜诺恩的脸庞前一刹那突然升高,仅仅在他头顶上方一公分处掠过。

两条拇指粗细的铁链遇上剑刃,就像绷得太紧的琴弦般爽利地断掉。拜诺恩的身体霍然坠落。

然而十六夜无音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的速度更快。纤细的左臂一把环抱拜诺恩的腰肢,手掌紧紧握着他的皮带。

无音腋下挟着一个比自己身材高壮一半以上的男人,去势却无一刻停滞,仍然向前飞行了七、八呎,才像断线的风筝般轻巧着地。拜诺恩在她手中就像纸做的一样。

冯·古渊已经拔出腰间的西洋军刀,正要向他们飞扑攻击时,却感觉身体重心出现一瞬间的错乱——那感觉就像地面突然弹动了一下。条件反射令他双足停顿下来,牢牢踏稳。

是声音。一种几乎细不可闻的低鸣,令他产生这种错觉。

音源正是这个穿着雨衣的瘦小女孩。

冯·古渊迅速瞧向「血怒风」的使者。那个中东男人的反应跟他一样。

就在这不到一秒的空隙里,无音的军靴再次跃起,直跳向水潭的中央。

冯·古渊已经恢复过来,穿着黑色党卫军服的身体同时跳跃,朝无音和拜诺恩追击。

他咧嘴露出獠牙吼叫,神情是罕有的暴怒。

——刚到嘴的猎物,不可以让他人夺去!

他紧握着军刀,已经作出在水底搏斗的准备。

冯·古渊的扑势比无音略快,双方的距离在半空中已拉近至不足七呎。

三人开始降落水潭里。

首先沾水的是无音左足。然而残破的军靴没有完全沉下,而像是踏在软绵绵的泥土上。继而是右足。双腿急速交错。

无音挟着拜诺恩,竟在沼泽的水面上奔跑起来!

冯·古渊下身插入水中。他双臂横张,令头颈不致沉入水底。再经几下踢水挣扎,身躯才在水里稳定下来。

半浮在浓浊的水潭中央,冯·古渊只能狠狠地目送无音踏水而去的背影,在茂密的植物丛之间消失。

「是人类。」站在岸边的中东男人双臂交叠胸前。他跟冯·古渊的神情一样,脸上不无惊异之色。「最初我还以为是『鸩族』来了,可是那气味是属于人类的……」

冯·古渊慢慢游回来跃上了岸,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默默无语。水珠从他已经污秽不堪的湿漉金发滴落。军帽早已丢在岸边。

「人类中这样厉害的家伙,恐怕也很稀少……」中东男人喃喃自语。

「不。」冯·古渊挥去军刀刃身上的水珠,慢慢把它收回鞘内。「几年前我就遇上一个。同样是东方人。一个僧侣。」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那种力量,跟刚才的女孩有点相似……也许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的计划给破坏了。」中东男人恢复漠然的表情。「我白来了一趟。」

「这样说还太早。」冯·古渊双手往脑后捏着长发,把发里的水份揉出来。尽管一身湿衣显得狼狈,可是脸容语气已回复平日的倨傲。「他们暂时不可能走出摩蛾维尔。因为『动脉暗杀团』已经把外面包围了。」

他擦干了双手,然后从军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细小的透明塑胶管。

吊在树上的半段铁链沾满了拜诺恩的鲜血。冯·古渊扭开了胶管的密封盖子,把管口迎向铁链末端,盛接滴下来的血液,然后把盖子封上,小心地把胶管收回口袋里。

中东男人皱眉。「『暗杀团』可是为了杀你而来的啊……看来你并不太担心……」

冯·古渊神秘微笑着,并没有回答。

暴力中毒

凌晨四时四十分 摩蛾维尔市街地

安东尼·「睡眼」·派克醒过来了,揉揉一双左右不对称的眼睛,在稀微的灯光下扫看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地。

「露丝餐厅」的桌椅杯盘狼藉一地。他想站起身子,手掌却按在地上一堆被踩烂的苹果馅饼残渣上,登时又再滑倒。

倒在一具横卧的女尸上——是他数小时前奸杀的侍应生。

看着她那被割去一边乳房的胸膛,安东尼毫无感觉。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杀女人。

——何况在嗑了这个「天国之门」后,胸膛里就好像注满了一股血气,非找一个「东西」发泄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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