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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杀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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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起来有一股奇怪的焦味,被子上到处都是水渍,但只有他自己的那一半,另一半床是干净的。

  “我洗完了,轮到你。”

  利奥没有动,只是从鼻子里答应了一声。尼克钻进被子,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件东西。

  一个小金属,下面汇聚着一滩血水。

  一枚狙击枪子弹的弹头。

  “你又受伤了?”

  利奥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一点也不痛苦。

  他像冰块雕成,伤痛不能侵袭他的身体。

  “什么时候的事?是在树林里么?”

  “我已经止血了。”

  “可伤口得消炎。”

  “我烧过了,不会发炎。”

  难怪他一身焦味,尼克伸手去掀他的衣服,却被他阻止了。

  “子弹进入得不深,所以很容易就拿出来。”他看了看尼克的表情说,“子弹累了,所以在伤到要害之前停下来,有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疲倦了停下来,结果什么都成不了。”

  【18。 吻】

  新伤挨着第一次中枪的位置。

  尼克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击中的,在树林中逃亡时利奥也有好几次帮助过他,代替他的眼睛成为向导,但是他并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管怎么样,至少利奥为救他而尽了力,他不该左顾右盼。

  尼克用手指擦掉伤口附近的脏东西,他曾亲眼看过利奥徒手把子弹从肩膀上挖出来,所以对这一次的情况也没有意外。

  被火药烧灼过的地方一片焦黑,和原来的伤口混在一起。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痕,有些交叠着,他早就习惯了受伤害。

  “我去找瓶酒,还要一些干净的绷带。这附近好像没有商店。”

  “别去,你找不到人帮你,反而会遭来怀疑。”

  利奥说:“把电视机打开。”

  “你要干什么?你该休息了。”

  “打开。”

  尼克想把遥控器丢给他,但最后还是为他打开了电视。里面传出墨西哥三重唱,利奥说“就这样”,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像一块色泽暗淡的宝石,偶尔会闪出一点令人惊叹的光。

  尼克轻轻地把遥控器放在他的手边,说:“我去找找有没有酒。”

  应该会有的,他知道,旅行者们总是希望在休息的时候能够和朋友共度良宵:喝威士忌、杜松子酒、伏特加。什么都好。他从老板那儿得到了酒和一卷纱布,他们转移得匆匆忙忙,不得不丢下许多东西。尼克说他的朋友在树林里弄伤了脚,雨下得太大,附近又没有医院。

  旅店的主人在他的大抽屉里翻了半天,他很热情,尼克猜他在抽屉里放了枪,可他翻箱倒柜说:“我这儿有止血剂、阿司匹林……剃须刀、安全套,你要什么?”

  血已经止住了,尼克请求他再找一下,最后终于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一卷发黄的纱布,稍后他买了一瓶伏特加酒。

  “还有别的。来吧,看看我这儿。”

  店主打开柜子,尼克不想耽搁,把利奥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让人有点害怕。

  他觉得可怕的事正排队等着出现。

  楼梯很狭窄,木头刚漆过,两英尺高的扶手,楼梯底下是水泥地面的停车库。

  尼克跑上楼,想看看利奥的气色怎样,他是否支撑不下去,有没有发烧,他必须立刻把自己擦干。尼克不想让他生病,他需要更多东西,尼克甚至想着应该去为他弄一些来,即使没有钱,偷一些也可以。

  他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利奥没有生病,尼克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举枪对准他。

  “是我。”

  伤患收起枪,塞进枕头底下。他已经把自己弄干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我找到些东西,对你有好处。”

  “谢谢。”

  尼克替他把衣服卷上去,用酒为伤口消毒,顺便把肩膀上的伤也重新包扎一次。

  他学过紧急救护,从某方面而言这是他应该做的。

  利奥并没有拒绝帮助,任由他处理那些受伤的部位,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尼克说:“没事了。”

  尼克跪在床上,查看还有哪里没做好。

  他忽然听见利奥轻声说:“我有两个选择。”

  “你说什么?”

  “对,通常就是这两个选择。”利奥说,“我可以杀了你,或者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以保护自己。”

  “你不能,连我也不能,你永远无法想象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我的或者你的,都一样。”

  “我说过那是你的问题。”

  “但你已经脱不了身,就从你救我那刻开始。”

  “别说了。”尼克打断他,他不想旧事重提,因为这件事他无能为力。

  “那好吧。”利奥说,“现在我要选择了。”

  “为什么是你来选?”尼克说,“这也是我的问题,我也有决定权。”

  利奥看着他的眼睛,他用惯常冷淡的语调问:“你决定怎么做?”

  尼克开始沉默。

  他隐隐能够猜测出一些关于利奥的事迹。他抛弃了同伴,不告而别,而且带走重要东西。曾经的同伴把他当作背叛者,他们把他列为危险人物,必须马上铲除消灭。虽然总是不断有人出现,不断有人死亡,但他们锲而不舍,没人在乎这些牺牲。

  “我不想死,也不想受人保护,我可以和你说再见,我还可以向警方寻求帮助。一开始我就这样考虑过,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对我们都有好处的做法。”

  “你不明白。”利奥用一种类似轻微鸣响的声音说,尼克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发出这个声音的。

  “你不明白,你站在阳光下太久了,一走进黑暗就成了瞎子。你和那个叫贝蒂的傻女人一样,只知道相信未来。”

  他的语气几乎没有给尼克任何希望。

  尼克感到自己被打破,但是他很意外地在利奥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碎片。

  这个冷血的杀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疲惫和脆弱,他的杀戮形象瞬间淡化,看起来更像个普通人。

  “你到底要怎么办?你会一直呆在黑暗中,直到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瞎子。”

  “你错了。”利奥说,“我不会变成瞎子,我习惯黑暗,在暗中也看得一清二楚。”

  “可你不是蝙蝠,你总有一天要走出黑暗的。如果有人讨厌光、憎恨光,甚至害怕光,那么他即使看得见,也已和盲人无异。”

  利奥笑起来,最近他经常会露出微笑,但又不是愉快的笑,总是充满复杂微妙的情绪。

  “我们说话好像在演电影。”他说。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用什么别的方式说话?”尼克说,“你除了用枪和暴力解决问题,还能如何与我沟通?我说的一切都被你粗暴地否决,我该怎么办?有人愿意听听我的想法么?”

  “你已经说了很多你的想法,我并没有用枪对着你。”

  “那么,现在告诉我一切。”

  “你真的想知道?”利奥看了他一眼,“千万别犯浑,不要一时冲动,我以前告诫过你不要知道得太多。”

  尼克的脑子里翻腾起来,像姜汽水一样泛起泡沫,血液在沸腾,他忍不住发火。

  “现在就说,要么就永远闭嘴。”

  “好吧,这就是你的选择。”

  利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会不见。

  “我想你应该猜出了几分,我不是什么好市民,我在为某个家族服务,杀过不少人,以此来为家族赚钱,再由他们养活我。就像豢养一条狗,需要时放出去咬人,事后会有丰盛的一餐以示鼓励。”

  他上身赤裸着,呼吸令胸膛慢慢起伏,他的外套扔在一边,其实那也是尼克的外套,他自己的早就找不到了。

  尼克很想翻翻他的口袋,想知道他的秘密。他想知道他在身上藏了多少杀人的凶器,还想知道他把他的车卖了多少钱。如有可能,如果他有能力让他束手就缚,他一定会把他全身都翻一遍,把他像个抽屉一样倒个底朝天。

  这样,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总是一无所知像个傻瓜。

  “还有呢?”尼克问,“那天我从海里救了你,你为什么会中枪,为什么会掉进海里。”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的眼睛开始游移,很快又转回来。

  “那天是家族派对,但只有少数大人物参加,一个典型的小聚会。”

  无风之日,海浪十分平静。

  利奥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经过甲板下的小房间时,有个人从里面摔出来。他的脸上被砍得伤痕累累,伤口往外翻出。我见过不少垂死的人,但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凄惨的。他倒在我身上,味道就像呕吐物。”

  “我想推开他,他却抓住我的衣服,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喉咙也受了伤。”

  “他是谁?”

  “按照你的说法,他是我的同伙,我们有一段时间曾经还合作过,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利奥说,“等我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发现父亲站在我身后,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微笑。”

  利奥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他将那人推翻在地,抬起脚凶猛无情地狠狠踢他的头,好几下之后,地上泛起一阵红潮。雷根·锡德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行为真让人恶心。”尼克吃惊地看着他,“你杀了他。”

  “别傻了。”利奥面无表情地说,“谁都知道他活不了了,我这么做,只是让他不再受苦,第一下我就让他失去了知觉,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么?”

  尼克忽然听到一下轻响,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直到第二下响起时才发现,那是利奥的骨节。

  “他给了我一张微型卡,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什么?”

  “罪证。”利奥说,“其中也许还牵涉到政府高官,要一下子搞垮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忽然靠过来看着尼克绿色的眼睛:“要是当时我把它交出去,他就不会向我开枪。我是故意的,这是让我脱身的好机会,可要是没有你,我准会死在海里。”

  尼克震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反应。

  他拉开距离,看着利奥黑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安静,但是看不到一丝光。

  “你想要什么?”他问。

  “能吻我一下么。”利奥的语调听起来像开玩笑,可他的脸色又不像,他总能不合时宜地表现出一种孩子气,比如那些无趣的电视节目,比如填字游戏。

  尼克觉得自己大概被催眠了,俯身想在他额头吻一下,就像安慰一个真正孩子,为他的死里逃生和刚才的故事。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更多迹象表明,他在自我心中仍然还是个孩子。

  可就在那时,利奥却一把推开了他。脸上泛起复杂而微妙的笑。

  “不是这样。”他说,“要像真的一样。”

  他伤心透顶。

  【19。 克洛诺斯】

  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他有时冷得像冰块,坚硬得也像冰块。但是他融化起来却很快,他的身上总有一股点着了的火柴味。

  有时他会一个人走神,有时又能全神贯注。

  他懂的事情很少,叫不出性感女歌手的名字,常常拼错单词,但他有一项专长,他能把所有东西变成凶器。

  另外他还有一项专长:忍痛。

  他就像是被橱窗里薄如蝉翼的纱包围着的模特,完美、坚硬、冰冷、不需要感情,充满梦幻色彩和不真实。

  利奥在用那瓶伏特加酒灌醉自己。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尼克忽然发觉自己对他的看法是错的,他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干杯。”

  利奥对他举着酒瓶,然后问:“你有没有情人?”

  “你说什么?”

  “情人,像西瓜瓤一样,甜脆多汁,可你又舍不得吃。”

  “有过一个。”尼克说。

  “她漂亮么?她像不像贝蒂?”

  “一点也不像,她的嘴唇很薄,头发也不是金色。”

  “她现在在哪儿?你不在家,她会哭的。”

  “她不会,当一个女人快要成为母亲时,她就会收起所有眼泪。”

  利奥弯起一边的嘴角,带着揶揄的神情,透着一丝隐约笑意。

  “你们在筹办婚礼了么?你得快点,不然新娘就穿不上缎子的连衣裙了,那得有玲珑婀娜的身材。”

  “我想她的婚礼应该已经举办过了。”

  “你想?”

  “是的。”尼克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心虚地斜睨着,“我想是。”

  “你不在里面么?”

  “我不在。”

  “连集体照里都没有?”

  “没有。”

  利奥说:“抱歉。”

  “没什么,你喝醉了。很多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也许她说得对,我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

  “她用什么理由拒绝你?”

  尼克看着床单笑起来,然后又转头看着睡着的Agro。

  “她说我吻狗的次数比吻她多。”

  利奥说:“还是条公狗。”

  这玩笑并不好,但至少算是个玩笑,打破了令人难受的尴尬。

  “是的,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尼克弓着身子坐在床上,利奥仰躺着,赤裸着上身。片刻之后,这个小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想起刚才利奥说的话,尼克感到不安。

  是他误解了那些话的意思么?利奥索要的并不是安慰,也不是夸奖或感谢。

  他不是一条狗。

  这是个变态的想法。

  尼克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利奥的身体没有碰到他,手指也没有,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他。他问:“你为什么要去当救生员?”

  “为什么……”尼克说,“我喜欢海水,喜欢从海里救人。”

  “救人的感觉怎么样?”

  “像一颗糖。”尼克说,“酸橙糖,开始能让你流泪,然后甜得好吃极了。”

  利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救我的时候也一样么?”

  “谁都一样。”

  他笑起来,这次是纯粹的笑,但他自己也不习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尼克喜欢他这样的笑,尽管它稍纵即逝,但至少真诚。

  “那艘邮轮失火又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不幸的家伙干的,我们叫他‘投弹手肯特’,也许他的血管里都装满火药。他们大概觉得已经把他剥得够干净了,实际上远远不够。”

  “他是怎么做到的?”尼克问。

  “不知道,和我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得小心些,就算撒尿的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

  “我还以为那是你干的。你看新闻时就像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会那么做。”利奥说,“那不是我该做的事。”

  尼克很难从他的话中找出不真实,从开始到现在,他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说真话。

  有时候叙述也是一种描写真实的方法,但大多数人总会在叙述过程中原谅自己。让尼克感到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在利奥身上发现这种现象。他从不为自己辩解,总是陈述事实。

  “那么你通常做什么?”

  “给你一支枪,一些子弹,把你扔进人群中。”利奥说,“我要做的只是开枪。”

  他有一双深沉的黑眼睛,湿漉漉的头发落在额头上。

  “他们是争先恐后的鬣狗,闻到肉味就会兴奋的豺狼,连尸体都不会放过的苍蝇,而我是一条丧家之犬。”

  他喝醉了,酒精把他的冷静和冷漠都一齐挥发到空中,房间里充满了酒的味道。

  “你还指望我干什么?你真的以为我有多大本事?”他大声对尼克说,“我已经厌烦了。”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如果你不厌烦,迟早会被他们当早餐吃掉。”

  尼克拿走他手里的酒瓶。

  “你不是丧家之犬,至少你还会玩填字游戏。”

  “你要留神。”利奥看着他说。

  “为什么要留神?”

  “因为你喜欢救人,你想要拯救世界。”

  “我从没这么想过。”

  “有时候救人不是好事,就像现在,你不得不远离自己的生活和我一起逃亡,否则就会死于非命。‘父亲’是个需要留神的人,他们都怕他,因为他太随心所欲。”

  “那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真正的父亲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尼克刚想为此道歉,却看到利奥摇了摇头。

  “不用道歉,我不会为他难过。”

  尼克犹豫了一下:“他怎么了?”

  利奥忽然笑起来,然后又仿佛一阵剧痛袭过全身似的皱眉:“他是个枪械爱好者,他收藏了很多枪。按照州法,他可以每月买一支枪,因为他没有犯罪记录,是个守法公民,所以他可以合法买枪,法律给他合法杀人的权利。”

  “他杀了什么人?”

  “我的母亲,他的妻子。”利奥像酒鬼一样发泄不满,“他不爱她了么?根本不是,他只是喜欢折磨她,因为她总是高高在上。他每个月出去买枪,然后进行不光彩的漫游,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喝酒聊天接吻做爱,用慢性方式谋杀我的母亲。即使她对他忠贞不二,也永远别想进入他的内心。他们俩就像喝了某种致命毒药,发作起来谁也救不了。”

  “他们为什么不分开?”

  “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利奥说,“他们不能分开,他们必须在一起,否则的话,我是什么……我是谁?”

  “你就是你,你喝醉了现在该睡觉去。”

  “‘该睡觉了’她每晚都这么说,高兴的时候、发火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有一次她洗了被单,晚上回来却发现有个女人躺在铺了新被单的床上,她的丈夫正卖力地把那物儿捅进去抽出来捅进去抽出来。结果她就尖叫起来,怎么样也停不住。她拼命地叫啊叫啊,我知道完了,她一定是疯了。父亲总说母亲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她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多可怕,那个时候她准是把他也吓到了。他开始到处找枪,他有很多枪,抽屉里,书桌上,枕头底下,只要随手抓一把就是了。他想用那冰冷危险的东西代替自己因为惊吓而萎了的器官。”利奥想了想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枪声响了。他在床上弹了一下,整张床都变成红色,就像开了一朵花。这是他自己的错,他不该把枪到处乱放,他不该喝醉了酒就教他的小儿子开枪。他的嘴里总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喝完酒就说粗话,我已经习惯在门外偷听了。”

  鉴于当时的情况,有谁会去指责他呢?

  他还是个孩子,不满十岁,枪械对他来说只是危险的玩具,如果没有那些后续,人们的态度完全会顺理成章,认为这是一次意外。

  “母亲开始发抖,后来我没注意到她昏过去了,变成床上的那个女人在尖叫。她的身上也到处是血。她赤身裸体脸色煞白,身上散发出牛奶的气味,还有一股生腥味,父亲就躺在她身上,下体丑陋地张开着。每次他做这件事我都感到恶心,虽然我知道他也和母亲做。我看得出他快死了,我为此怨恨他。他在以这种方式背叛我,逃避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

  “你做了什么?”尼克感到浑身发冷,紧盯着利奥的眼睛。

  “我跳上床去,朝他那里开了一枪。”

  浆洗过的床单散发出淡蓝色薰衣草的气味和一股肥皂味。父亲的身体紧缩起来,身子底下却是一种热热的铁锈味。

  两天后,这个可怜的男人去世了。他失血过多,已没有回天之力。母亲醒来后不再说一句话。

  “他们分开了,母亲的魂不在这里,而在另外某个地方,她一天天离我远去,我们犹如陌生人。我就当她死了。”

  尼克的目光盯着他手臂上的图案。

  “这是你自己刺的么?”

  “是我现在的父亲,不,现在也不是了,父亲的构造何等奇妙,他可以给你生命也可以随时要回去。他说记住这个图案,记住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这样就不会犹豫和动摇。但是他忘记了,我曾经放弃过自己的父亲,同样也可以背叛他,他们喜欢叫我克洛诺斯。”

  尼克找不到适当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利奥,但是却再也看不到他坚毅的神情。那种坚定、冷漠、冷静、冷酷的神情不复存在,他看起来摇摆不定,站立不稳。

  尼克肯定地说:“你的名字不叫‘叛逆’,也不叫克洛诺斯,你叫利奥·德维特。”

  【20。 约翰】

  他们又换了一个住处。

  一家五金店楼上的小房间。

  尼克不明白利奥为什么要花光身上的钱租下这地方,他又不像是要在这里长住。

  这个叫奥克塔维尔的小五金店生意似乎不太好,大概是这里环境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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