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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总裁观察报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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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刚从美国逃回来,打骁哥哥的电。话一直无人接通,她只好到公司去找他。然后便看见贺世杰对陆苡大打出手。

想了想,打电。话给黄警长,她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叫了120,让医生当众上了车跟随一起,堂而皇之地将陆苡带进了警署。

她的后脑破了皮,医生给她处理过了伤口。墙上的血迹大概是刚送走的上一个犯人留下的。这里是密室,每间警局都有,很多闹事犯事又没有后台的顽固分子,或者街头的精神病人,甚至网络上影响较深的谣言散步者,都是在这里被教训得只剩一口气,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处理掉。

她只是想教训她,杀人的胆子还没有。

阮梦影蹲在她面前,仔细打量她,这个女人何德何能被骁哥哥喜欢?就连自己姐姐的情面也不顾了。不甘和恼怒更坚定了她要除掉她的决心燧。

“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单独谈谈。”她站起来,斜了黄警长一眼,心下微微一虚。

黄警长点头,“这里交给您了。”

说完,掩门出去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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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VIP候机房间内。

“崔红真是狠心,为了让左子遇跟陆苡在一起,竟然不惜亲手弄死了自己的孙子。”孟洛叹口气,“莘莘肯定恨死她了。可是说出去谁相信呢?谁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母亲?再说了,没人亲眼看见那药是她放进莘莘的汤里。”

“贺莘自从流产之后精神就不太好,崔红可能会趁机骗走她手上的股份。”贺汌骁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道,“左子遇最近跟吴行长走得挺近的。”

“左子遇为了陆苡倒是费尽心思,以前最讨厌崔红这种女人,现在竟甘心跟她为伍……”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贺汌骁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走吧,可以登机了。”

他是出差,她是刚好去德国拍戏,两人在机场碰见。

刚推开包间的门,孟洛突然在背后叫了他一声,贺汌骁一回头,便被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他反应极快,侧头躲过,余光瞟见VIP大厅里有闪光灯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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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迷蒙中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还不知大祸已临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是谁来了?贺汌骁?不是他,有女人的香水味……

阮梦影俯身看着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拧开手中的瓶子,整整一瓶水便往她脸上和身上倒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在密室里久久回荡着,叫人听得心惊胆寒。阮梦影吓到了,瓶子从手中啪的掉落在地上,她惊恐万分的退了几步。

是安全范围内的热水,不会毁了她的皮肤,但足够她痛得刻骨铭心。即使知道如此,她还是有些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陆苡被疼痛惊醒,痛得在地上胡乱翻滚。可是她几乎连抬起手来捂住脸的动作都做不到。

疼啊,好疼,比来大姨妈全身虚脱小腹绞痛的感觉有过之无不及。整个皮肤连同血肉都仿佛被烫熟了一般,她痛得惨叫连连,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缩成一团,不断抽搐颤抖,痛得几度昏过去,又几度被痛醒。就连晕阙的时候大脑也是清晰的,每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的传达着这种绝望与疼痛。

是谁?是贺世杰吗?好痛……

她蜷缩成一团,呜呜低咽起来,在空寂的房间显得格外凄凉,阮梦影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有些惶恐不安。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本来应该欢喜雀跃的心此刻却微微有些不忍了,或许是自己那一瓶水泼下的结局超出了她所预期的惨烈,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愧疚来。

陆苡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红肿起来,像是被突然泡涨的海绵,鼓起大颗大颗的水泡。阮梦影一阵想吐,撇过头去,慢慢向她靠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陆苡有气无力的摊在地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自作孽不可活!你害贺莘流产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个恶毒的坏女人!我是替骁哥哥教训教训你,你不守妇道!”阮梦影急声争辩道。

陆苡愣了愣,苦笑一声:“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你恐怕不是替贺莘打抱不平吧?是因为贺汌骁?就这么恨我吗?你要报复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突然想到什么,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这里是哪里?医院吗?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并不像医院,那这是哪里?阮梦影为什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她想干什么?

皮肤上的痛楚仿佛更强烈了,她害怕得整颗心都快停止跳动,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贺汌骁。

他知道她在哪里吗?他什么时候才来救她?

无助和恐惧袭击着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渴望立刻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就是因为恨你,怎么样?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你算什么东西,才认识他多久,凭什么跟我抢?”被揭穿了心事,阮梦影恼羞成怒,“瞒得我真苦!要不是那一次,我打骁哥哥手机没人接,打到贺家去,薛妈说你生病了,他在家照顾你,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程咬金存在!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越说越生气,她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在她胸口!

陆苡只觉得眼前一晃,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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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苡没事吧?要是你晚赶到一步……”

“谢谢你,你救了她的命,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也别太自责,圣人千算必有一失,好在苡苡没事。不过你刚才踹门进来的模样真吓人。对了,贺世杰跟阮梦影你打算怎么处理?苡苡需要一个交代……”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白白被人欺负。”说话的男声猛地阴寒,“别人给了她一分痛苦,就得领十分回去,杀一,儆百。”

耳边再无声息,良久沉寂。

陆苡缓缓睁开眼睛,隐隐见一个挺拔身影立在床头,侧颜轮廓有如斧削。

那侧影凝立不动,背对着她,陆苡怔怔看着,心里惴惴又茫然。

他突然转过头,她连忙闭上眼睛,手心全是汗水。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曹嘉去总局拿档案,刚好听见黄警长在打电。话,心里起疑偷偷溜进密室,你可能已经……”他突然叹口气说道。

他语声沉缓,却令她心中一窒,屏住了气息听他说下去。

“小苡,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也知道你心里必定怨我。如果你需要时间消气,我立刻就走,这段时间都不打扰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愿意给我机会补偿。”

一句话,掀起千重浪,陆苡静静听着,心底却已风急云卷,如暴雨将至前的窒迫。

未等她质问责备,他已开始道歉,触动了她心底的酸楚,百般滋味都纠结在了一起。甚至,她还未曾想好怎样面对他,怎样开口和他说第一句话,他却已为她预设好了选择——她只需要选择开口,或是沉默,便是选择了原谅,或是离去。

何其简单。

真的如此简单吗?

身上好像缠满了绷带,被水灼伤的痛楚仍历历在目,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陆苡想哭,分不清心中纠结酸痛的滋味,到底是不是怨。

他立在床前沉默,等待她的选择,等待她睁开眼睛,或是继续沉默。

他跟她想到一处,要么冷战,要么原谅,她不喜欢争吵。

闭着眼睛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迫人的目光,陆苡一时窒住,忘了呼吸,忘了开口,片刻僵持沉寂,她听见他微叹一声,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贺汌骁。”她连忙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这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低哑,力气微弱,连自己都听不分明。

他没有听见,大步走出病房,眼看着就要推开门,陆苡恼了,尽力提起声气,沉声叫道,“站住!”

他身影一顿,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怔怔看向她,“你叫我站住?”

这一声耗尽气力,牵动胸口伤处,她一时痛楚得说不出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他默了一下,大步走过来,陆苡皱着眉头,迎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喜悦和光亮。

四目相对,各自失神。

“不要动。”他皱着眉头按住她的肩,转头按了床边的铃,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

陆苡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惨淡难看,转头向内,不想被他看见。

医生给她复查了身体,开了药让护士去拿,护士拿了药来,倒了水,另外两位护士上前欲将陆苡扶起。

“药给我。”贺汌骁沉声道。

他侧坐在床边,极小心地扶起她,让她靠在他胸前。

熟悉而安心的气息将她包围,隔着衣服,隐隐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还疼吗?”他扶住她肩头,低头凝望她,目光温和专注。

陆苡顿觉脸上发烫,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一场伤病竟然将她的胆子变小了,她低头,觉得暗恼,为什么要怕他……

一时倔脾气上来了,她猛地抬起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

笔直的鼻梁,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目光温和却让人感觉无形的压迫。

“看够了么?”他看着她,语气挪揄,“看够了就吃药吧。”

陆苡不自觉地连耳后也发烫起来,只怕脸上已是红透,索性大大方方热情迎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何?还满意吗?”他含笑看她。

陆苡转过头,淡淡道,“不满意能退货吗,亲。”

贺汌骁朗声大笑起来,将碗递到她唇边,一边看着她喝,一边轻拍她的后背,陆苡低头喝药,背后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心里不知为何,软软的,似塌下去一个地方。

一口气将一把药丸吞掉,猛喝了几口水,口中药味有些辛涩,心头却不那么酸楚,渐觉温暖安稳。

“睡吧。”贺汌骁将她放回枕上,握住她的手,点点暖意从他掌心透来……

陆苡有些恍惚,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一时错觉,眼前模糊见到年少时候的子遇,就像以前她生病的时候一样伏在她床边,整夜地不睡觉,伸手摸她的额头,趴在她耳边细声说,“苡苡,快些好起来。”

鼻端一酸,她睁眼看他,却见子遇的面容渐渐模糊,隐约显出贺汌骁的眉目。

在此刻,是谁抚着她的额头,又是谁在握紧她的手……陆苡心里已经看得明白,没有了动摇和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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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钻进被子搂住她睡觉,陆苡挣扎不过他,便依了,闭着眼仍感觉到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脸颊不知不觉一片滚烫。

突然肩头一凉,被子竟被揭开,他拨开她病服的领口,手指触到肩颈伤处。

他的手指与她肌肤相触,刹那间,激得她身子一颤,全身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脑中,双颊更是火辣辣地发烫。耳中听得他低声笑谑,“原来有人睡着了也会脸红?”

陆苡霍然张开眼睛,被他的目光灼烫,从脸颊到全身都有如火烧。

羞恼之下,她躲开他的手,拉起被子挡在胸前。

他大笑,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突然一凛,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陆苡脱口低呼,腕上青紫淤伤处被他握得生痛。

贺汌骁松手,脸上笑容敛去,淡淡扫了她一眼,“她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没被毁容我已经很知足了。”陆苡说的都是真心话。抽回手,抬眸却见他目光如霜,杀意如刀。

一惊,话到嘴边再说不出口,仿佛被寒气冻住。

“让我看看。”贺汌骁面无表情,突然揽过她,一把拂开她的衣襟。

陆苡惊得呆住,在他杀机凛冽的目光下,竟忘了反抗。

他将她的衣服剥光,赤。身。裸。体呈现在他面前,见她身上并无更多伤痕,他眉心的纠结这才松开,将她衣服拉上,淡淡道,“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她也不必活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陆苡听得心神俱慑。毕竟是阮暖的妹妹,再不近人情,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

怔了一刻,这才低声问他,“阮梦影怎么办?”

虽然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真要以牙还牙,她实在下不了手。还是走法律途径比较安心。

“她不会再来烦你。”他一笑,捻紧了她的被角,“贺世杰也不会。”

他淡然却杀气森森的语气,令她不寒而栗。

还是我来侍候老婆大人吧

“她不会再来烦你。”他一笑,捻紧了她的被角,“贺世杰也不会。”

他淡然却杀气森森的语气,令她不寒而栗。

陆苡怔怔凝望他,只觉他的眼睛越看越是深邃,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他亦凝视她,忽然轻笑一声,“怕我么?”

方才还寒意凛冽的一双眼睛,此刻温和沉稳。

怕他吗?见识过他处理商业间。谍和竞争对手的手段,那时候她是怕过的燧。

可如今,与他近在咫尺,被他保护,呵护,他是她的丈夫……她还怕吗?

陆苡扬眉看他,往事历历浮上心头,百般滋味俱全。

“不,我恨你。”她直视他昶。

他目光一凝,随即笑了,“不错,我确实可恨。”

连一句辩解开脱的话都没有,他就这么承认了,陆苡一时语塞。

“你可有话对我说?”咬了咬唇,心下有些讪讪。

“你想知道什么?”他竟然这样反问。

胸中一口怒气涌上,陆苡气极,转眸见他笑容朗朗,整个人身上有灼人的光芒。

她不在乎他能弥补什么,但是她想要他的承诺,承诺风风雨雨都要一起闯,不放手,不妥协,不欺骗,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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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怕极了无疾而终的感情,害怕了就像贝壳一样,将最柔软的心展现在他面前,却遭受致命之击。

她看着他的笑容,怒极反笑,缓缓道,“我欠了你一件东西,现在还给你。”

贺汌骁微略一怔,笑容不减,“是什么?”

陆苡靠近他,扬眉浅笑,忽然挥手一掌掴去。

闷声一掌,拼尽了她的全力,不偏不倚掴在他左颊。

他愣愣受了这一巴掌,没有闪避,灼人目光直迫住她。

两人一时僵持,他脸上渐渐显出泛红指印和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一巴掌早就想给你了,忍你忍到现在。”陆苡仰脸直视他,手掌火辣辣的痛,心中却十分痛快,恨不能大笑出声。

贺汌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勾了勾嘴角,笑意渐浓。

伸手握住她裹得厚厚的手掌,当即失笑,“都缠成粽子了,还能打人?”

陆苡愤然挣脱不得,却见他的目光从她面孔滑下,直滑向胸前——这才察觉,她衣领半敞,胸口大片肌肤以及黑色的内衣边沿都被他看在眼中。

“流氓!”陆苡面红耳赤,偏偏双手被他控住,挣脱不开。

贺汌骁叹口气,一手将她圈住,一手拿起药膏,“再乱动,只好脱光了衣服上药。”

陆苡绝对相信他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心里挣扎了一下,只得咬唇作罢,不敢乱动。

他用手指抹了药膏,解开她的绷带,仔细涂在她身上的外伤处。伤处已经快要愈合,水泡已经消得差不多,只是皮肤上仍残留着微微的红肿。

陆苡倒是不觉得怎么痛,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肌肤上,缓缓按揉药膏,带起一片酥痒,从脖颈,到胸前……

偏偏,他还含笑看着她。

陆苡觉得他是故意作弄她,忍着身体的异样,恶狠狠瞪着他,气得无话可说。

床头灯光将他的侧影映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她无奈地侧了脸,不看他,也不敢再挣扎,任由他亲手给她上药。

此时已是黄昏,窗帘半拉,窗外是无尽的夕阳,室内灯光温暖,只有她与他单独相处,静静躺在他的臂弯里。

这般美好的意境下,她偏偏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更与他肌肤相触,体内有电流乱窜……

纵然已有两年夫妻之名,已经相处了不少时间,陆苡仍无法抑止此刻的紧张惶惑,手指暗自绞紧了被子一角。

贺汌骁一言不发,偶尔看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发令她心慌意乱,耳朵像是火烧一般。

“下来走走。”他不由分说,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脚一沾地,顿觉全身绵软无力,不得不攀住他手臂。

“你躺得太久了。”贺汌骁笑笑,“既然已经没有大碍,可以稍作走动,以自豪躺着倒是对身体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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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烫伤的只是脖颈胸前和小部分手臂以及脸,双腿的确没有任何问题,陆苡抬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任由他将自己抱下床,细致地穿好鞋子。

他扶她到窗前,径直推开窗户,微风直灌进来,带着泥土的清新味道,与淡淡的草木芬芳,还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陆苡缩了缩肩,虽然觉得冷,仍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好久不曾吹到这样清新的晚风。

肩上忽觉一暖,却见贺汌骁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紧紧裹住。

陆苡僵住,整个人陷入他臂弯,裹在厚厚的大衣下,被他身上独特而强烈的男子气息包围。

认识贺汌骁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男子身上的气息还可以是这样的……没有沐浴露的甜香,没有洗衣粉的干净味道,和陆夜、左子遇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陆苡记得陆夜和左子遇的味道,他们行止之间,总有一缕隐隐柔软的香气。唯独贺汌骁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绵软,一切都是强悍、深不可测而内敛的。

他的味道混合着须后水,烟草气息,还有润肤霜和阿玛尼男士木香的味道,温暖而充满阳刚,沉静如佛,成熟迷人,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午后炽热的阳光,想起万里风沙。

陆苡似乎听得见自己心口怦怦急跳的声音,竟有些许恍惚。

“我不冷。”她鼓足勇气开口,想从他臂弯中挣脱,挣脱这一刻的慌乱心跳。他低头看她,目光深不见底。

“我们算是确定关系了吗?”他似笑非笑。

陆苡冷冷回眸,“什么关系?战。友?”

贺汌骁牵了牵唇角,俯身凑近她耳边,“炮。友也不错。”

陆苡面红耳赤,“敢不敢正经一次?”

他扬声大笑,爽朗笑声回响在寂静夜里。

陆苡忍俊不禁,抬眸静静看他,心绪起伏莫名。

看着他下颌微微透出湛青的胡茬,越发觉得心里欢喜。

即便抛开家族名望,抛开加诸在他身上的耀目光芒,单论风仪气度,他亦是极出色的男子。

假如母亲没有去世,假如在最美丽的年龄和他初见,假如不曾认识子遇……

然而世事弄人,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圆满,她已经身心疲惫,满身风雨,给不了他最美好的自己。

眼下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打破,即便只有片刻宁静也是好的。没有家族斗争,没有算计上位,没有恩怨阴谋……

陆苡紧闭双唇,那些在心中兜转了千百回的话,迟迟不能出口。

她想问他喜欢她什么,也想问他从什么时候认识她?夜风更凉了。

贺汌骁走到窗边,合上了窗子,背向她而立,似漫不经心道,“陆苡,你准备好了吗。”

陆苡坐下,心下略作思量,便已经懂了几分。

“那你会保护我,照顾我,不背叛,不欺骗吗?”她淡淡道,语气漫不经心,心里却紧张极了。

贺汌骁转身,含笑看她,“有些谎言是善意的。”

“真话太残忍,我也不要听谎话。”她执拗地说道。

“不错。”贺汌骁笑了起来,语带赞赏,“不愧是我的女人,我跟你一样只听真话。你想知道什么?”

陆苡思索了一下,她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阮暖的死,他跟阮暖和孟洛的关系……

“贺莘流产是不是因为崔红?”

他并不回答,眼底仍是莫测高深的笑意,隐含了几许意味深长。

然而她实在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崔红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亲孙子?陆苡低下头,不知该不该让他知道她的顾虑。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开口,“崔红肯定知道,爸去世以后公司由你接手的话,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所以她怎么可能任你宰割?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可疑,你防着点。”

说完又想到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或者说,他还另有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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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贺汌骁笑道,“贺莘的孩子会流产的确是因为崔红给她下药,但也因为她是我的人。”

陆苡怔住,却听他淡淡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用我说,你也能够明白贺莘为什么和我站在同一条船。”

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轮廓如刀削,硬朗分明。他的脸上隐隐有藐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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