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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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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子衿叫住他,“小心南宫啸。”

落英点头,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那屋子的门终于开了,子衿忙迎上去,司空宣对另二人抱拳道:“司空先告辞,明日早朝见了。”

二人点头,他回头对子衿一笑:“夫人久等了,走吧。”

子衿颔首,对二人行了一礼,就跟着司空宣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时间不算晚,家家户户都亮着烛火,到了街上更是灯火通明。

这几天京城有集市,晚上相对于平日而言热闹了许多,到了街心便有些拥挤,很快二人就被涌动的人群挤散了。

子衿随着人群往前走着,她个子不高,前面又是几个男子,她踮起脚也看不清司空宣的身影。

不远处大红灯笼垂挂了一排,“香云阁”三个字映入眼眸,子衿忽而转身往一边的小摊上挤去。依照司空宣近日的习惯,此刻他该是去那的,自己很久未有这份心情闲逛了,不如趁此好好散散心。

小摊上卖的是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簪花腰佩之类的小东西,卖东西的老板娘很和善,瞧着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忙笑着问道:“小娘子买胭脂还是簪花?”

子衿低头看着,指着一盒胭脂说道:“给我看看这盒胭脂。”

“小娘子可真有眼光。”老板娘拿起一盒胭脂,旋开盖子,道:“这‘桃花笑’啊可是我家的招牌,保准你抹了啊那脸蛋就跟花一样的美,很多像您一样的小娘子都爱来我家买呢。”

“桃花笑?”子衿笑着重复了一遍,忽然想起家中包袱里搁着的一盒胭脂也叫“桃花笑”,是那时在梁溪公子买给她的,还笑说就当她定亲的礼物。

她笑着摇摇头,正要说不买,身前忽然多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心内摊着一粒碎银子,“你这所有的胭脂都给我来一盒。”

“哎,哎,好的。”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银子就开始忙碌起来。

子衿沉默地站着,直到老板娘将胭脂都包好,她才转身朝前走。

“子衿——”身后有人跟上来,“不开心?”

子衿深深吸气,回眸一笑:“怎会?相公多心了。”

司空宣抿唇瞧她,黑眸里凝着不容她躲闪的光芒。

子衿亦是回看着他,街上人挤人,他们这样站着到底是挡了别人的路,她收回目光,“时候不早了,相公若有事,妾身想先——”

“回家”两个字被打断,黑眸里划过一丝受伤,司空宣扶着她的肩低沉道:“子衿,我们能不能不这样?”

子衿苦笑,这问题该如何回答,不这样,能怎样呢?

“子衿,我们是夫妻。”

子衿豁然抬眸,“夫妻?”后又笑了,“相公,是子衿哪做的不好么?”

扶在肩侧的手缓缓落下,司空宣缓缓摇头,率先往前走去:“不早了,我们回吧。”

最开始是他为了一己之利固执地缠着她,将她变为自己的未婚妻,断了她其他的选择;后来,又是他因着那份不明的感情伤害她,令她冷了心;到现在,他又因着一份“恩怨”冷落她,让她决了意。他知道,以子衿的性格,既然嫁了自己,定然会不离不弃陪着自己,他已经一无所有,若是子衿再离开……他有些不敢想。

刚刚临走时,朔月对他说:“三公子,你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不管如何变故,有那么一名女子与你不离不弃。”

“或者她曾是那人的丫鬟,但是若站在无痕的立场,她其实没有做错。当年乐家一百多口人一夜灭门,而倾、洛、南宫、司空四家每家只死一人,若说不合算,倒是乐家了。”

“再者,那一场变故,原先是众人合谋想至无痕与死地,最后如何变成那样,我们又有谁亲眼见了?”朔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我所了解到的关于那场变故的所有消息,三公子可以看看。”

朔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一边的穆少英,司空宣沉默地打开纸张,眼眸愈深。

一瞬,他眼前满是山崖下子衿惨白无息的模样,那一刻的感觉,他不敢去回忆。

“三公子,该珍惜的时候定要好好珍惜,莫要将来后悔。”

司空宣的步子渐渐慢下来,但子衿始终跟他离着一步的距离,他有些懊恼地停下步子,回身一步握住她的手扣在手心。

子衿心底一怔,眼底却慢慢渗出了泪。

司空宣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紧了紧握在掌心的纤手。刚刚被人群冲散,寻不到她的时候,他脑中满是朔月最后那句话——“莫要将来后悔”。

幸好,他醒悟的及时,也庆幸,他未放开这只手。

只是很多事尚未明确,只得先委屈她了。

【朝堂试探】

明帝“仁德勤政”是整个盛朝都知的事,五更天的时候,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半弦月选在西空。丫鬟在外叫起,穆少英揉着惺忪的睡眼,万分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让丫鬟进屋伺候。

丫鬟是个伶俐的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未长开,头上竖着双环髻,髻上缀着几朵粉嫩的小花。

小丫头自衣柜中取出全套朝服,为他一一穿上。

紫色衣袍,同色玉带。小丫头瞧着自家大人,清冷淡漠的模样,一身紫色朝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样的大人多了些邪魅。唔,小丫头收起心思,手捧乌纱官帽为无痕带上,说道:“大人,饭厅已备好早食,您今儿要在府内用膳么?”

“都有些什么?”无痕拢拢衣袖,笑问。

“鸡丝粥、玉米羹、红枣糕、莲蓉卷、蒸馒头,还有一叠开胃小菜。”小丫头扳着手指一一说来,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本来还想多备几样,但秦风大哥说有这些便够了,厨房就没再准备其他的。”

秦风是落英现下的名字,穆少英含笑听着,温和道:“有这些就够了,明儿让厨房只准备白粥和两碟糕点就好,不用太甜。”

小丫头含笑应了,出门叫来等候在外的落英进来帮无痕,自己则去了饭厅。

落英瞧着一身朝服的穆大人,说道:“今儿才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小丫头的手脚是越来越麻利了。”

穆大人往轮椅中一坐,过了会儿才问落英:“依你看,今儿早朝会说些什么?”

落英低头笑:“公子不是都已料到,何以让属下猜?”

“让你说就说。”

落英只得道:“若不出所料,今儿早朝主要还是关于立太子一事,只是风向转了一下罢了,四皇子一直病弱让人忽视,公子定是要助他一助的。”

穆少英但笑不语。

太阳刚从东方露出一隅光线,盛朝的官员们已经齐聚朝堂,等候皇帝的到来。

朔月和司空宣皆是一袭绯色官服,见侍卫推着穆少英到了宣政殿外,忙上前迎去,朔月自然地代替了侍卫的工作,推着轮椅到了殿中,按照品级,在两人之前。

朝中官员见朔月推着穆少英进来,谈论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五品以下的官员许多都过来行礼,众人寒暄了几句,就见着黑色朝服的一中年男子负手踱了进来,众官员皆上前道:“拜见丞相大人。”

穆少英亦是行礼,丞相弯身道:“穆大人不比多礼,今儿身体可好?”

“回丞相大人,一切安好。”

丞相左智严瞧着穆少英片刻,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等丞相归位,朔月才低声说道:“你们说这左相是哪边的?”

司空宣接过话:“左相是左贵妃的兄长,左贵妃宠冠后宫数十年不衰,又为当今圣上诞下一名皇子和一位公主,左家可谓是如日中天啊。”

“所以——”无痕弯唇,“这龙椅注定与大皇子无缘。”

“为何?”司空宣不解道:“圣上对大皇子虽不如六皇子器重,但在诸皇子里也算是不错的,那诺阳公主又是最受宠的公主,而且——”

“而且,左家对当年皇上登位立有汗马功劳?”穆少英哂笑,“莫非司空大人忘了当年的乐家?”

司空宣一怔,“乐家不一样。”

“是不一样。”穆少英冷笑,“当年的乐家身在边疆,这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乐将军在民间的口碑一直甚好,饶是……”他顿了一下,才说:“乐家对当今圣上也可谓是忠心耿耿,最后的下场着实让人寒心。司空大人,我并不是为乐家抱怨,只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皇帝再仁德又岂会容忍一家做大?尤其是外戚。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过宣政殿,明帝一身明黄朝服走上殿,离龙椅两步远的时候身形微晃了一下,众人心底皆低呼一声,看来皇帝的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立太子一事迫在眉睫。

无痕和朔月使了个眼色,待几名官员禀明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后,朔月刚要上前启奏,忽见这些日子以来在朝堂上甚少发言的左相上前行礼道:“启奏皇上,微臣有事上奏。”

“讲。”皇帝威严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沙哑,刚说完就掩唇低低咳了起来。

左相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说道:“回皇上,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我国一向雨水润泽,按照往年情况来看,到六七月必有大水。位于我国东面的洛州是我朝的粮食之城,但地临长江,为防水患,微臣建议眼下便要派人修整堤坝。”

明帝扫一眼朝下,见着垂眸沉思的状元,道:“穆爱卿,你是洛州清史司,你以为呢?”

穆少英一愣,见朝中人都看着自己,确信自己未听错,示意朔月推他上前,行礼道:“微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臣去年六月经过洛州,听闻,幸亏圣上及时下令治水,才只得周边一些农田被洪水淹没,未造成太大的损害。”

他这话极巧的绕过了皇帝迟修水患的不是,反而夸赞了皇帝的功绩,皇帝自然是高兴的,便问:“那依你之见,何人肯但此重任呢?”

历朝来,为治水患修堤坝,朝廷都会拨不少银两,但不是中途所用非处就是被当地官员克扣。但若是下令查办,却总是牵连到朝廷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到最后皇帝都是惩治一些小的地方官而不了了知。

所以,这水患一事得颇为慎重。

穆少英蹙眉,皇帝让他推选治水修坝之人,显然是有意难他一难了。他抬眸自左右扫了一番,几位皇子都盯着自己,他心思一转,脑中顿时一片清明,却也心惊无比:皇帝明着是让他推举官员,实则是试探他。若是推选皇子,这实则是皇子立功的大好时机,于太子之位有利;但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一个陷阱。若推大臣,大臣皆有派系,实则也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样看来,只得自荐方可自保。

他一笑,说道:“微臣身为洛州清史司,自当前往洛州为君分忧。”

话音刚落,就见一同着紫色衣袍的身影两步跨至殿中,站于他身侧,躬身道:“微臣愿前往洛州。穆大人行动不便,微臣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而且近来臣常研究水患一事,于此事一上颇有心得,求皇上恩准。”

穆少英闻言身子一僵,垂下眼帘,眸色微闪。

这求旨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南宫啸。

南宫啸属哪派,不说朝中大臣就是皇上也是知晓的。他已经在兵部居于要职,为了六皇子本因低调行事,他今日一番作为,却是为何?

正当他垂眸思索时,又见一绯色身影站到了身侧,他顿觉头疼,果然停那人道:“微臣也愿前往洛州。”

穆少英抬眸看他,似在问:你凑什么热闹。

朔月却是冲他眨眨眼,笑得高深。

陆陆续续的,司空宣,礼部、户部、吏部……到后来各皇子,所有人都上前请旨。

穆少英恍然大悟,对朔月感谢地笑了笑。

皇帝指扣着椅臂,片刻后道:“众卿家如此,朕甚感欣慰。只是,这修坝一事不用如此多人。穆少英是洛州清史司,自当前往。但爱卿行动不便,朕甚是忧心,这样,就依南宫之言,他随你同去。”

圣旨以下,二人领命。

这一番下来,自是没人再提立太子一事,但皇帝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再拖最多是他从洛州回来吧。

届时,怕是大局已定。

出了宣政殿,司空宣去了六皇子宫殿,朔月推着轮椅和穆少英一起出宫门。

今日多云,阳光被遮去许多,朔月推着他,慢慢行着,笑道:“南宫啸此人不可小觑啊。”

又道:“你此番去洛州自当小心。”

穆少英伸手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云淡风轻的一笑:“这是当然。”

落英早在宫门外候着,见着他忙上前谢过朔月,推过轮椅,行了数步,忽听身后之人轻道一声:“逞强。”

穆少英整个人都是一僵,搭在椅子上的双手紧了又紧,直到手背关节泛白,手心刺疼,才缓缓松开。

朔月在宫门外站了许久,望着那渐渐行远的主仆二人,心中转了又转,最后眸色一深,已是有了某种决定。

回到府中,小酒忙倒了杯水让他解渴,又唤过丫鬟取来温在锅内的一盘点心。

“小酒。”朔月喝完茶,有吃了些点心,说道:“明日开始,凡是有人来就说公子我突患奇病,唯恐传染,不能见客。另外,明晨清早你去丞相府报个信,将此事说一番。还有,去收拾些东西,公子我要离京。”

【荷花池诺】

第二日早朝上,圣旨降下,着户部洛州清史司穆少英和兵部员外郎南宫啸前去洛州治水修坝,洛州所有官员不论大小都必须全力配合,朝廷则拨白银万两,三日后出发。

因着此行甚远,明帝特别恩准两人这三日可不比早朝。因着朔月染病不在,司空宣推着穆少英和萧铭、南宫啸一起走。

刚出宣政殿,一粉一黄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奔跑来,穆少英眼力极好,一下子就看清了那道粉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未曾见到的诺阳公主。

他掩面垂眸,催促司空宣先走,但这三人对诺阳公主与新科状元的风流韵事都甚是好奇,司空宣沉淀的面上裂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驻足不行。

南宫啸指着那两道身影,笑道:“诺阳公主想必与穆大人有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萧铭眸色不明地看了眼面色微红的穆少英,话却是对南宫啸说的:“南宫,静阳今年十八了。”

南宫啸顿时面露难色,眼睫垂落。

穆少英此番却是听出了端倪,看来传闻竟是真的了。他微侧头看了眼南宫啸,又朝几步外的那道黄色身影望去。

静婉娇好,貌若梨花,虽没有诺阳公主的傲然凌烈,却自有一股风流。

早在沁音阁时,他就得到过消息,皇帝曾指婚南宫啸,但这位兵部郎中却以父母双亡,需守孝一年给推辞了。他低头算了算,一年之期已过,静阳公主又已十八年华,该是要大婚了。

思忖间,两位公主已到近前,一人看着穆少英,一人凝视着南宫啸,清眸中柔情无数。

穆少英这一次却未低头,眸光淡淡地自诺阳面上上掠过又在静阳面上稍作停留,下一刻勾唇浅笑。

垂首道:“微臣参加二位公主。”

诺阳向来胆大,见穆少英行礼,心神收回,伸手招来身后尾随而至的两名丫鬟,指着一人道:“你去给穆大人推轮椅,动作稳当些。”

丫鬟领命而至,司空宣只得松了手,接到穆少英求救的目光兀自别过头,一边唇角微微翘起。

穆少英只得将目光又转向萧铭,却听萧铭道:“我跟司空大人还有事,先走了。”背着手和司空宣怡怡然走了。

诺阳心情大好,手一挥,对一边的静阳道:“我和穆大人先走了,姐姐有话就趁今儿快点跟人说了,别在自个儿躲着抹眼泪了。”

待诺阳几人走了,南宫啸见静阳始终低着头,两颊飘着霞红,遂一笑,四下看了看,见有路过的官员都朝这看过来,提醒道:“公主,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静阳面上又是一红,忙让身后的宫娥上前,“不知大人是否有空,静阳有些话想与大人说说。”

南宫啸含笑点头,两人一路无话行至御花园。

待到了荷花池处的双环亭,宫娥在十步外守着,静阳背对着南宫啸望着荷花池。

碧绿的莲蓬浮在湖面上,荷花尚未到花期,满目便是葱葱郁郁的一片。

“南宫大人。”久久地,静阳方轻声开口,音若清风拂水,在湖面涤荡起丝丝涟漪。下一句,却不知如何说,身为公主,纵使不是最受宠的,但自小生长在皇家,自是拥有天生的傲气;而为女子,这一番话不仅会让自己丢失矜持,更会让自己的一生就此成局。

然而,不得不,不得不说下去。

“南宫大人,时间已过一年,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

这话若是旁人可能有些不明,但是南宫啸却是懂的。静阳公主问的正是指婚一事,他默然,秦瑸瑶温婉的笑靥浮现,他有些烦躁。

静阳似是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大人与夫人恩爱琴瑟,我定然是不会破坏你二人感情的。我只是想与大人做一桩交易。”

黑眸里浮起些微深沉的笑意,薄唇微勾,“愿闻其祥。”

清风又拂面,湖中莲蓬一波接一波地浮动,日头正高,金色光芒直直落下,随着碧波浮动荧荧闪闪,霎是好看。

南宫啸沉吟,眼前的身影却不再如从前他看到的那般娇弱,身在皇家,哪有人会真正的柔弱?眼前的女子如此,那病怏怏的四皇子更是如此。

“大人,我知晓你与四哥的交易,只是若六哥知道了,你猜会如何?”她本不是心机深重的女子,然母妃的死,帝王的薄情,太监宫女的仗势欺人,那一桩桩龌龊的事,她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坚强。

黑眸越来越深,凌厉一瞬即逝,南宫啸猝然一笑:“好,微臣就与公主做这一桩交易,只是微臣有个条件。”

“你说。”

“无论何时,不得伤害我的妻子。”

“可以。”

穆少英端坐在轮椅中,苦着一张脸,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只半人高的美人瓷瓶上,里面插着的梅花娇美无比,应当是青早刚折的。

宫娥点了熏香进来,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大人怎的不喝了?”诺阳掀开纱帘进来,“这可是父皇前些日子赏的‘西湖碧莲’,千金难求哦。”

穆少英仍是苦笑,眼下他身为男子,却在公主的寝阁内,换了谁也无法安心喝茶吧。

“大人不比忧心。”诺阳理解地对他笑得温婉,“诺阳今日请大人来,不过是为了说说话,三日后大人就要前去洛州,这一别不知何时能见……”

话语里微微哽咽,穆少英叹气,安抚道:“公主莫挂心,此番去洛州却是皇恩浩荡给少英立功机会,少英自会努力为君分忧,早早回京。”

他其实也就这么一说,却不想女儿心思敏感,这一下便是误会了。他日回朝,面对那突来的旨意,他真个自刎以谢公主的心都有了。

呆了约莫一个时辰,公主大人才愿意放人,刚到府中,穆少英就找来落英,书信一封送去沁音阁,让子悠继续在阁中坐镇,另有一封信交到了芜绮手中。

芜绮在收到信的当晚就与子悠将手中事务交办妥当,然后收拾东西上京,两月后进了宫廷成了静阳公主的一名宫女,又过一月,因救公主有功,深得公主喜爱,此后为其贴身宫女。

而身染重病的礼部主事却在一月后出现在了茹茹城,此时正过了五月初五端午节。柔族人民的风俗,除了端午那日需吃粽子鸭蛋,这五月对他们来说则另有一番乐趣。

茹茹城,从城头到城尾几乎没隔那么一两家就有红绸翻飞,红花高挂门廊下,喜庆的吹打声响透茹茹城的上空。五月,是柔族姑娘最好的出嫁日子。

而逍遥也在这一天再次披上了嫁衣,御乘风一身红袍立在红木大门外,脸上欢喜里还带着一分紧张。

朔月从屋里过来,瞧他这模样,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却忽然听御乘风道:“你说,她今日会不会来?”

他与逍遥的这一场婚礼虽说低调,但沁音阁可是特地通知了的。逍遥自从回来后,虽然什么也未提起,但他却知道,那人怎会轻易就此罢休?

无痕,无痕,却不是风过无痕。

【凤舞九天】

朱门宫闱,庭院深处,小楼独立花丛中,佳人斜倚楼栏,素手翩跹,琴音瑟瑟。

春寒料峭,清风过,红衣飞乱迷人眼,月含羞,云层身后暗洒清辉。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朗朗男音穿破琴音,蓝衣男子负手闲步踏梯而上,忽而一手掩唇低咳两声。

琴音止,红衣女子起身,一缕青丝垂落。垂眸,轻笑:“四殿下过奖了。”

待人近了,明眸瞧了瞧四周,“四殿下深夜来此,也不怕人说闲话?”

“谁说闲话?”萧清轻蔑一笑,尾音微扬,“六弟么?”

“南宫啸和穆少英明日启程去洛州,他去为他们送行了。”他摸着下巴状作思考,“黄泉路难走,确实该好好嘱咐一番。”

倾城搁下琴,执起翠色玉壶给二人各倒了杯酒,“六殿下人虽不在,但这宫闱深处可处处都长着眼睛呢。”

萧清执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自嘲道:“这宫里谁人不知我是个体弱多病的无用皇子。”

倾城轻抿了一口酒,唇齿留香,酒水滑过喉咙时薄荷独有的清新微辣涌至全身。

她心中暗笑一声,不欲继续这个话题,遂问道:“此次四殿下可有把握?”

“万无一失。”萧清眼眸一深,在这夜色里如狼见着食物时一般,兴奋里更多的是残忍的凶光,“六弟向来谨慎,这次怕是怎么也未想到身边两个心腹都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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