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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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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眸浑浊晦暗,他自嘲地勾起唇角:没想到执着多年的念想,今日却被这些儿郎……动摇了。

忽听一个声音道:“我去江堤看看,穆大人你留在这。”

穆少英猛然清醒,果断道:“不行,我也去。”

南宫啸不言语,只是看了眼他的双腿。

穆少英摆手,“南宫大人只管顾好自己就罢,我不会连累你的。”

南宫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风很大,轿子根本行不了,落英背着穆少英,那雨水打在脸上深疼,伞早已坏了,脚下雨水积到小腿肚,更是寸步难行。

“公子,你为何一定要出来?”落英苦闷道:“属下一人过去就行了。”

穆少英自知连累了落英,但不亲自去看一下他不放心。

“是我连累你了。”穆少英有些歉疚地说道。

落英顿时就不作声了,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那日在沁音阁,所有人都以为公子腿好了,他起初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到了夜里,大局定下,公子单独将他和子悠单独叫到房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公子的腿是时好时不好。所有他才将萧碧找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双腿何时有用。也因此,此次入京,他只得冒着被人看穿的危险装作双腿废了。

公子一身武艺惊艳绝世,然而这双腿……以后就算完全恢复了,也只是能够走路而已。

逍遥被打发去茹茹城,其实也是为了公子找到治腿良方。因为,就算是她也没想到,“流芳丹”治百病,与“映日荷花”还有“蛊毒”相冲之后,会落下这么个奇怪的病。

落英将人背到一处高地,脚下的土有些松,他也顾不得礼节紧紧地扣着他的腰。

南宫啸到了已有些时候,他指着那片汪洋大水,说道:“周大人已经将此情况上表朝廷,只怕你我是要落罪了。”

穆少英沉了脸色,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些未成人墙的官兵身上,他们紧紧地挽着彼此的臂弯,面容坚定地站着,宛如高山。

那些前不久才帮着修堤坝的壮丁,此刻也都顾不得这恶劣的天气还有随时可能丧失生命的危险,加入到抗洪中来。

“明明每日都会细细查看,怎的还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穆少英敛色道。

“这正是我要问穆大人的,这事一向由你负责,怎的还出现这样的纰漏?”南宫啸黑眸如炬落在他的面上。

穆少英默然,片刻后道:“是我的疏忽。”

而心下却有些明了,只怕——这只是一个为他而设的局。

“落英,你去帮忙。”他转头道,落英刚要反驳,见他的眼色,心中明白,立时去了。临走时,对南宫啸道:“有劳南宫大人暂时照顾一下我家大人。”他知道南宫啸的为人,这话说着,不过是为了一个“心安”。

又是一阵江水翻滚,洪水如猛虎下山。他们站的地方位置高,却不是宽阔的,这样几次,脚下的土壤松动的更为严重。

穆少英坐在地上,雨水溅起泥土,他满身泥泞的模样颇为狼狈。南宫啸瞧了眼,玩笑道:“不知诺阳公主见到你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穆少英勾了勾唇,没说话,他敛着色尽量忽略身下泥土松动带来的不安。

南宫啸却是早就察觉到了,他故意等他开口,他就是要亲耳听到他求他。

雨水哗啦的声音一阵接一阵,风很大,“吱嘎”一声,不知何处的树干又被刮断,穆少英的面色越发的阴郁。

若是想让身边这人帮忙怕是不易,他试着动了动下身,那双腿今日又是毫无感觉。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没用,深深吸气,反复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为了一口气丢掉自己的命。忽又自嘲一笑:刚刚在知府家中,落英真是多虑了,他这样,如何站的起来?

“南宫大人,劳你帮个忙。”

“哦?”南宫啸轻笑,“要我帮忙啊?可以啊,只是,我有个问题搁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向穆大人请教。”

“你说。”

“你到底是谁?”他哼笑一声,“无痕公子?乐家小姐?”

穆少英沉默,当初选择这样进宫,就已经做好了这一步的打算,而且,他心知瞒不过这些人。然而,即使都双腿残疾,但面容不一样了,他抵死不认,他们又奈他何?只要没有确切证据,朝廷和武林就不能公开捉拿他。

“南宫大人说笑,我区区无名之辈,只是侥幸得了上天眷顾,捞了个状元名号,怎的能与江湖赫赫有名的无痕公子想提并论?更者,我乃七尺男儿,又怎的会是乐家小姐。”

南宫啸眯着眼,“你就不怕死?”

“怕。”穆少英笑道,“怎的不怕,我可惜命的很。”

南宫啸又哼一声,“你最好说实话,或许我可以告诉你那场变故,是何人主导。”

见穆少英仍是抿唇不语,他一步上前,扣着他的下巴与他对视,这张脸没有半分相同,然而,只要认识那“无痕公子”的就会认定这两人时同一个。

“可惜!若你真是男子方能谋一方功业,只是你作为女子,何苦折腾自己?你处心积虑地进宫,不过就是为了那最后一枚尊天令?”南宫啸冷笑。

穆少英仍旧紧抿着唇,就在这时,身下的泥土终于不堪重负地掉落一块,他身子一歪就朝下滚去。

南宫啸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手臂,再次道:“你一个女子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穆少英眼中郁色更甚,淡淡说道:“南宫大人,我说了,我并不是女子。若是你肯救我,日后穆某定当报你救命之恩,若是不愿,还请松手。”

“你不是怕死么?”

下面是一汪江水,掉下去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被江水冲走,侥幸活了,不幸……死了。

“怕又怎样?”他冷笑一声,“穆某是怕死,但也不会任人如此侮辱。”

那双清眸在掉落的霎那闪过惊恐,但此刻只是如水一般清澈。难道,真的错了?

南宫啸心中一动,手下力道不由松了一分,加上雨水有些打滑,这一松,掌内的手臂便滑落下去。

他心中一紧,正要飞身而下将人揪住,可脚下的地早已松动无法站立,他动作又急,脚下一滑就摔了个跟头。

再抬眸时,穆少英早已滚落不知何处。

他只觉脑中心中都是一高一伏,不知是何感觉。

这样的人,若是要死,却不该死在这样的地方,死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奋力爬起身,眺目寻找,忽见远处一道白色身影踏风而来,一片雨雾里,带着震慑天下之势和急切的悲恸。

【燕子飞时】

穆少英滑落高地的时候,一波洪水来袭,浑浊的江水带着席卷天地之势,过境处,树倒屋塌,哀嚎声起。他只觉得头脑被水势冲得一阵发昏,隐隐听到落英嘶哑的呼喊。他在江波中自嘲,昔日名动天下的无痕公子,如今却要这么个死法,看来,真的是他作孽太多了么?

他本就不甚会水,加上双腿不便,除了等死,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脑中划过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他想,是不是每个临死之人都会用尽生命来回忆,想着这一生是否留有遗憾?

上一次,他以为自己将死,想到的却是总要让一个人在这世间惦念着自己。他不想,就那样如尘沙,被世人遗忘。所以,他让子悠给了那人无回山的令牌,告诉了他那场变故的相关线索。

而这一次呢,他甚至没来得及安排,他在江水里努力瞪大着眼辨明落英的方向,他得告诉落英一些事。然而,除了浑浊的江水,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昏迷之际,他觉着有股力拖着自己往上浮,他弯着唇角,想:这是真要死了么?好不甘心啊。

洛风华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搂着他的腰抱紧,拍打着那张苍白的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醒醒,你醒醒。”

然而怀里的人始终闭着眼睛,他心里有个地方再度疼起来,那疼一丝丝蔓延,不久,他全身抖了一下,窒息的恐惧袭上心头。

上一次,也是这种感觉,失而复得,又要再度失去了么?

洛风华闭了双眼,怀里的人体温慢慢下降。他张了张嘴,才发现牙齿居然都打着颤,怎么可以!

这世上能伤你的人,只有我,天都不可以!

他垂下头,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子衿快死了,你放心么?”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双唇翕动出两个字“不会”,再无知觉。

落英远远地见到穆少英被洪水卷走,整个人都慌到了极点,他扔下肩上的沙包,奋力跃起,一路踩着数人的头顶“飞奔”过去,然而,江水浩瀚,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落英只觉眼角干涩无比,鼻头一酸,泪水就那样涌了出来。他对着江水疾呼:“公子——”回应他的只是翻滚的江水。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绝望之际,一道白影飞掠而过,再回神时,白影已“噗通”一声没入了水中,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颤了颤,公子?!那白影怀里抱着的可不就是自家阁主大人!

他急忙奔过去,一下子跪倒地上,兴奋地喊着“公子,公子。”然而,那人始终闭着眼,没有回应。

“公——子——”他颤巍巍地又唤了一声。

“公子,你不能死啊!”刚咽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还没死,你哭什么!”他身边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冷冷地说道,落英这才瞧清这人的面孔,还算英俊的模样,只是眉间凛着骇人的煞气,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腰间,那是一块圆形玉佩,一瞧就是上好的材质,而上面精雕细琢的“洛”字,一下子便言明了此人的身份。

“你是洛家二公子,洛风华?”见此人沉默,他便知自己猜对了,又急忙道:“我家公子有救么?”

洛风华将人打横抱起,使轻功一路借力飞掠,没多久,竟是到了知府家中。尾随而来的落英面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他沉默地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转到后院,吩咐人打来热水,然后“砰”地一声,门在眼前合上。

这门一关就关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天亮才开。

“让厨房熬一晚粥来。”洛风华将门开了一隙,吩咐一句正待合上,一双手扒着门,没什么好气地冲他道:“你昨晚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洛风华挑眉。

又听道:“你出来,我家公子我自会照顾。”

洛风华轻蔑地看着他,“你的照顾就是将人照顾到洪水里?”

落英语塞,但还是强硬地说道:“这与你无关,你呆在里面一晚上,谁知道你图什么。”

一声嗤笑从洛风华抿着的唇里溢出,声音如泉水缓缓流出:“我要是真做了什么,都一晚上了,你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还是……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落英脸色愈发难看,他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知道了多少,跟公子又是什么关系,怎的公子和子悠从未跟自己说过?他顿时又产生了一种被瞒在谷里的不痛快的感觉。

“你家公子的事,我知道的有这么多。”洛风华在他面前伸开双手,不等落英惊讶完毕,他眯着眼,凑近一分,轻道:“你放心,我真要做了什么,我自会负责。以后,若是无人,你大可以称我一声君上。”

落英气急败坏地离开,洛风华面上的笑一点点沉下去,忽道:“南宫大人,风大雨大,莫要着凉了。”

南宫啸从一角转出来,未打伞,身上衣服早已湿透,长发更是散乱地贴在面上,他轻笑一声:“洛家二公子,风流成性,不务正业……呵呵,看来我们都错了。”

“这八字箴言实在是世人谬赞了,洛某可从未承认过。”洛风华淡声回道。

南宫啸仍是笑着,只是周身聚拢起一股冷凝的气息,“昨日有幸看到洛二公子的轻功,惊若翩鸿,矫若游龙,怕是这世上少有人及了。”

“又是八字箴言?”洛风华轻笑道:“今儿是怎的了,南宫大人一个劲地夸洛某,洛某实在是汗颜。”

“洛二公子。”南宫啸继续道:“其实风流成性、不务正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转身,行了两步,想起一事,说道:“听说洛大公子千两黄金遍寻天下高手,取凤女无痕之命。”

洛风华在门前驻立许久,直到落英将热粥端来,他才回了神,“砰”地一声合上门,恼得落英要不是考虑到屋里的人直向砸墙。说起来,在沁音阁,他也是霸道顽劣惯了的,今日不知怎的,遇着这姓洛的,总不敢太过放肆,这人周身的气场太强了,唔,可以与那只“狐狸”相提并论了。

他在门前坐下,望着大雨如注,陷入沉思。

当时公子命自己去帮忙,实则是让他注意着,当初修坝的人中定是出了“奸细”,而且,还不止一个。眼前晃过某个场景,他皱了皱眉,这“奸细”很可能是他当初从忻州找来的——“沁音阁”的人。

洛风华端着粥进去内室,掀开帐幔,床上那人正睁着一双清眸瞪着自己。他嬉笑一声,上前一步道:“你保证不喊,我就给你解穴。”

穆少英恼恨地咬牙,烦躁地点了点头,“趴”的一声穴道解开,他刚要张口,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说过不叫的!”

他“唔”了一声,眼眸一沉,只听“啊”的一声,洛风华捂着手蹦开,“你属狗的啊,咬人!”

右掌上那一排牙印深刻地快沁出血来。他有些委屈地对着手掌吹了吹气,没好气道:“是我救了你耶,你居然恩将仇报。”

这语气居然是女子撒娇惯用的,穆少英强忍住心里的不适,冷冷道:“那多谢公子相救了。”

“公子?”洛风华不顾他杀人的目光坐到床畔,“我说乐姑娘,无痕公子,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见穆少英不语,又道:“不承认?不承认也没法子。”他从梳妆台上取过铜镜,隔着两步的距离放到他面前,一边啧啧有声,“怎么样,还承不承认?”

穆少英瞧着铜镜中的人,一头黑发披在肩上,面色苍白,但却多了一些病态的娇美,他扭开脸,轻笑一声,“倒是让洛公子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洛风华道,“只是这药水我也有一份罢了。”

“哦?”穆少英勾了勾唇,“那我建议洛公子可用它洗洗,我对洛公子的庐山真面目也是仰慕已久了。”

“不急不急。”洛风华依然嘻皮笑脸的样子,“等咱俩洞房花烛的时候,自会让娘子你看的。”

“谁是你娘子!”

“昨晚都那样了,还不是?”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他藏在衾被下的身子,“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穆少英这才似察觉到什么,垂头一看,再探手在脖子后一摸,果然发现身上的贴身肚兜不见了。“你——”他张了张口,很久才咬牙突出两个字“流氓”。

“唔,谢娘子赠言,‘流氓’二字我甚是喜欢。”他摸了摸下巴,从怀里取出一物,一本正经道:“且风华保证,以后只‘流氓’夫人你。”

穆少英瞧见他手中的东西,整个脸都黑了,眸露杀气,“还给我!”

“可以啊,你来取啊!”洛风华摇摇手中物,很得意地大笑。

穆少英自是无法去取,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如此反复数次,方轻声开口:“你说子衿快死了,说清楚。”

“啊——”洛风华像是刚刚想起此事,“我说着玩的。”怕他不信,又加了句,“你当时那样子才是快死了,我没法子,只想让你还能存着些念想,就故意那样说了,没想到,还真有效。”有效到一个晚上人就醒了。

“真的?”

“真的。”

“洛风华,你当我就那么好骗。”

【仇恨之源】

洛风华垂下双睫,心知今日若不说清楚,这人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索性将所知道的一一说来。

“这事过去约一月了,眼下,子衿确实无碍了。”

一月前,京城。

子衿半夜醒转,手摸到身旁的半边床铺,夜已深,他还未休息?想起这些日子司空宣总是忙到很晚,心中叹息一声,睁开明眸,在黑夜里适应了片刻,起身,披了外衫去厨房给那人准备夜宵去了。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曲港跳鱼,圆荷泻露。

更过三下,子衿端着托盘沿着碎石铺的小路朝书房走去。五月的天,夜里的风还是有几分寒凉,她出来时只在中衣外披了外衫,冷风灌进衣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外面守着的仆人看到子衿正想通报,子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仆人面色有些古怪,子衿对他笑笑,径自走到门边就要推门。

“你们这次派去的人有用么?”司空宣的声音。

“司空大人大可放心,保证万无一失,这次她是死定了。”这个声音……子衿怔住,是倾城?!她不是一直随着六皇子在宫里的么,怎的深夜到了这里?

仆人急得在一边打转,脚下刚动了一下,“啪”的一下身体就定住了。

子衿一手稳着托盘,一手点在他身上,轻蔑地笑了一下。

“那你们需要我做甚?”

“司空大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家守着夫人就行。”

“子衿?”

“子衿对她的感情你我都是知道的,若是被她察觉了,只怕会坏了事。怎的,舍不得了?”

“怎会?”司空宣笑了一声,“当初娶她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绊住那人——”

子衿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心底的某根弦崩断,她踉跄后退两步,端着托盘的手颤抖许久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深深呼吸,咽回眼底的泪,毅然回身。

台阶上不知谁倒的水,她回身的时候努力朝前方看着,唇角挂着自嘲的笑。

屋里的人听到“砰”的声音猛地拉开门冲了出来,只见子衿跌在台阶上,清秀的面容纠结成一团。

“子衿!”司空宣惊呼一声,忙走过来半抱住她,“你怎么了?”

“你让开!”子衿推开他,声音冷如冰霜,目光如剑,让司空宣头一次不敢正视。

她扭开头,对另一边闲闲站着看戏的人道:“倾城姑娘,我到今日才算认识了你。”

“那一日,在蓬莱岛,我居然会对你心生愧疚,想来真是大错特错。说实话,你那一日是故意受伤好在我身上下药的吧。”

倾城伸手拂了拂发丝,淡笑默认。

“后来我药性发作,公子救了我,那药就转移到了公子身上。”子衿眸光冷然,手捂着腹部压抑着那搐动的疼痛,“‘映日荷花’的毒伏期一年,那时离公子毒发还有半年的时间,可是公子的毒却是提早发作。这就是你的目的?”

“子衿姑娘果然聪明。”

“可惜,我还不够聪明,不然,怎会让公子毒发?”子衿垂眸,泪水终是滚落下来,“当初公子只身一人离开的时候,我就该跟着他的。”

无痕当日离开的时候给她和司空宣都下了药,萧铭跟到半路亦是跟丢了。

“那场武林变故,明明就是你和南宫啸一手策划的,结果却要公子来背,倾城姑娘,你真是好狠的心。”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倾城冷冷道。

“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乐家百条人命,本该让你们四家全部陪葬,可是,真正死在公子手中的却没有。”她看向司空宣,含泪的眸光惹得司空宣一阵心惊,“你那好兄弟,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仇人。”她摇着头,讥笑着,泪却落得更凶。

“子衿,我先抱你回去。”司空宣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疼惜,轻声道。

“你别碰我!”子衿低喝一声,复又笑了,“我刚刚说南宫裕并非公子所杀,你没有问我?司空宣,你早知道了?”

司空宣垂眸,内心挣扎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你真的早知道了?”子衿喃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也该知道你爹的死……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害公子?”

“子衿——”司空宣惊呼一声,目光落在她雪白衣衫下不断涌出的鲜红上。

“看来这穆少英的身份确是无痕无疑了。”久未开口的倾城忽然勾唇笑道,“司空大人,我就说这一招定是有用的。”

“倾城!”司空宣大喝一声。

“司空宣?”子衿怔然地看着他,那目光似是从未认识过眼前的人一般,脑中浮现出那一日在梁溪他不甚撞到自己唇唇相贴的尴尬场景,他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忽又想起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当初娶她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绊住那人。”

子衿只觉悲从心起,一生中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后悔过,胸腔几番起伏,最后只闭了闭眼,清泪自眼角滑落,她轻声道:“我怎的就嫁了你!”

“子衿——”司空宣大唤一声,冲上去将人抱在怀里,她身下不断涌出的血刺得他双目腥红酸涩,心中只觉有什么轰然塌了,又有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远。

穆少英沉默地听完,许久才喃喃自语:“是我害了子衿。”

那个傻丫头啊!

“孩子是掉了,好在子衿无碍。”洛风华宽慰道。

“司空宣呢?这样一来,他不会放过倾城了吧?”

洛风华笑道:“这一月来,朝中参六皇子的折子越来越多,你道是为何?”

穆少英“嗤”地一笑,“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可惜,我怎的会让他们如愿?”这天下宝座,论谁也轮不到那人!

“你想如何?如今你自身都难保。”洛风华道。

穆少英望着他,勾唇,“不是还有你么?”

“我?”

“洛公子既然千里迢迢地来了,想必对治水一事也是颇有心得的。”

“就算如此,朝廷还是会治你一个办事不力之罪。”洛风华在一边坐下,抚着衣袖道。

穆少英动了动僵硬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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