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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季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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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哥哥?”林宇接道。

方菲菲点点头道:“嗯,她哥哥出差,正好到H市来看看何林,下午就走了。过几天正好是他哥哥生日,何林就提前帮他买好了生日礼物,今天跟她哥哥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能送给他了。那礼物就装在她的背包里,前几天是我陪她一起买的哟,嘻嘻。”

说完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上次给你们的那个申请创业基金的说明就是她哥哥告诉她的。”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有人说看到她们在市里买礼物,原来是给何林哥哥准备的。

我说:“哦,原来如此,那我们也要多谢他才对。哎呀,看来他们兄妹感情挺好的嘛。”

方菲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废话,人家是兄妹,感情当然好了。”林宇说。

“也不是这样,兄妹感情一般是还好,只不过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姐弟之间可能还会比较亲密,不过兄妹之间早就开始疏远了。你看小时候,一般都是弟弟粘着姐姐,妹妹粘着哥哥的比较少吧?而且,姐姐愿意让弟弟粘,而哥哥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肯定是跟自己的哥们儿在一块的多。基本都是姐弟感情比兄妹感情要好,姐弟间的感情交流比较多;兄妹嘛,大部分模式都是哥哥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罩着妹妹,不让她受人欺负,顶多就是这样了。”我接道。

方菲菲跟林宇都以看谬论的眼光看着我,于是我干脆继续道:“长大之后,姐姐交了男朋友后还能照样对弟弟好,而且顺带着姐夫也疼小舅子;不过哥哥交了女朋友后就不一定了,八成姑嫂关系还会紧张。是这样吧?”

方菲菲缓缓点头道:“言之——若干——有理。”

林宇突然说:“为什么关系就被你们限定为姐弟跟兄妹了,干吗非要拿这两样比较呢……好,得了得了,我错了,你不要再来一篇兄弟论跟姐妹论了吧。”

“嗯,应该是有姐姐比有哥哥好。”方菲菲总结性的来了一句。

“喂喂,这位童鞋,你这话有失偏颇了吧。”我说:“扩展一下好像就可以说成‘有妈妈比有爸爸好’了一样,看来哥哥的重要性你还没有意识到呀。”

方菲菲立即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要表达的意思是:哥哥姐姐我都想要。”

她果然喜欢这么干,每次说了后悔的话,就用“我的意思是……我真正的意思是……我完整的意思是……”这种句式来不断补充前面的话,直到最后,扩展至几近完美。

就像上次说最喜欢什么天气,她先开始说“最喜欢阴天”,后来想想又说她的意思是“包括不下雨的所有天气,除了晴天”,再后来又说她真正的意思是“除了晴天的所有天气”,最后终于演变成了“除了灾害性的所有天气”。

回门店的时候,我们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抱着一盆植物走过,方菲菲的注意力立刻被那盆植物吸引了过去。

“哎哎,看到了吗,那盆常春藤长的好漂亮,何林最喜欢常春藤了,要是她看到了肯定也喜欢。以前在家里,她就养过这样一盆,不过在这边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养的这么好的。”方菲菲嘴里说着,扭头还在看。

林宇的视线也被她带了过去。

“常春藤长得好看,造型优美,而且净化空气的能力超强,不怎么需要晒太阳,经常浇水也不会像仙人掌那样容易被淹到,很容易养活,而且不开花,简直是完美植物呀!”方菲菲说道:“那些靠开花取胜的植物,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靠虚假的外表吸引人眼球,那不是纯种的绿色植物,咱们才不要那一套虚头八脑的装饰呢!”

怎么,现在不开花也成了植物的优点了?!要知道,有如许的人,动辄买植物就一定要是开花的,不能开花的还不买。到了她这儿,居然完全变了说法!

林宇居然跟着点了点头,我怀疑他是不是听见了方菲菲的话。

“喂,话说是谁一直强调最喜欢树上长了满树的花最好看了?不是你吗?不是你这位童鞋吗?”我冲着方菲菲说。

她一仰头:“不提这个,咱们今天讲的是小植物,跟大树无关。”

很好,我还以为她又要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呢。

在外面遛了一会儿,我们都老实的回门店了,眼看要到一点半了,大家都去打上班卡,何林还没有回来。

林宇忍不住问方菲菲何林什么时候回来,方菲菲居然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看着林宇说:“何林下午不回门店啦,我没有告诉你们吗?”

林宇摇了摇头。

她又看看我,我也摇了摇头,说:“你只说了她去跟她哥哥吃饭了,没说她不回来。”

方菲菲摇摇头,不好意思笑着说:“那大概我是忘了,现在跟你们说,她下午不来了,呵呵。她跟店长请了半天假的,不用担心打卡了。”

林宇黯然的笑笑。

方菲菲突然一提精神,往我们身边靠了靠说:“我刚刚忘了说,你们不要在何林面前主动提到她哥哥,除非她自己跟你们说起,记住了么?”

“干吗搞的这么神秘,难道他哥哥是卧底?”我说。

“哎呀,她不是没跟你们说过吗,这不是我在这边跟你们说的吗,人家的事情我们在背后议论,这样多不礼貌,是不是?”方菲菲说道。

“你什么时候跟何林讲究起这个了?”我奇怪地问道。

方菲菲一变色,拿出一副冷血硬派的腔调说:“你到底听不听?”

我连忙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说:“Yes,Sir!”

“这样才对嘛。”方菲菲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向林宇说:“林宇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看着林宇,不甘心地摇摇头说:“世界真奇妙。”

他用询问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我说:“你这张充满正义的脸,就是你最好的通行证。看来说‘人不可貌相’的这位同学,肯定自己长了一张不受人待见的脸。”

林宇笑道:“其实你这张脸就很受人待见,只不过不是一脸正气,而是一脸机灵相,外加若干的离经叛道,让人看了不太放心。”

整个下午,林宇有意无意的会跑到一楼转转,时不时看向大门,很可惜何林的身影都没有再出现。

喂,话说人家方菲菲早不就说了吗,何林同学下午去小型家庭聚会,不会过来了,连假都请了。

看样子,林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步上正轨了。

突然听到同组的其他同学说,这个月快过去了,应该要发工资了。

另一个说会不会在四月三十号发。

果然是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新人,难道连这点觉悟跟常识都没有?任何公司和企业都不会在当月发放当月的工资。或者是下个月,或者是下下个月。这样的规则都不懂,不能怪社会太不体贴,没有派个天使手把手的教你,只能怪自己太白痴。

话说这白痴问题是谁提出来的?谁呀?还真敢说!

话说四月三十号又是谁说的?是谁提出来的啊?

我知道了,就算是掩耳盗铃,偶尔也还是会有声音从手背透过。我现在就在做这个掩耳盗铃的人,一个等着被判刑的囚徒。

话说我每天回去都很不想打开QQ,生怕会看到什么刺激神经的留言。我的神经末梢好像被绑在了四月的尾巴上,随着那个日期的临近变得异常焦躁而紧张。

21 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去

日子就像灌足了油但却没有刹车的汽车一般冲了过来,“唰”一下就到了跟前,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店铺终于接手了,貌似老板的货也甩的差不多了,昨晚我们去把店门钥匙拿了过来。当时没想到他口中“过几天”的“几天”不是我们一般所认为的两三天,定义为“一到十天之间”应该更加确切。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装修了,不过首先得找到合适的施工队。

还有一个重要课题就是店铺的名称,林宇说直接用“puterHouse”就挺好,我没有更好的提议,于是也同意。

门头是一个店铺的标志,所以一定要做好了,随随便便打个写真喷绘挂上,好像也太不上档次了,而且缺乏信任感。日子一久,日晒雨淋,颜色退了不说,还有可能会裂开,那就太影响市容了,更影响我们的信心与士气。

林宇和我商量了一下,还是用立体字比较靠谱。但具体用什么材料呢,吸塑字啦,发光字啦,还是做成装电棒的厢盒,这些都要具体看了才好决定。我们约好了等调休的时候再去装饰店里看。

反正现在也急不得,我们实习还没结束,毕业论文还没准备——对了,我们的毕业论文都还没动笔呢——答辩还没进行,就算店铺装修好了也没有时间开张,索性按部就班的操作呗。

但是今天就是我去花店取的日子,我想就算是我自己买了花去表白也没有这样的忐忑。

我想好了,花肯定不能在门店里送给她,最好也不要在林宇跟何林面前送。要等下午下班后,他们俩都回学校了,方菲菲也回她自己的学校了,我再去花店取,然后送去她学校。

否极泰来。

我想,一件事坏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开始反弹,渐渐向好的方面转变,但关键是我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坏到极致。

我又想,或许情况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遭,或许一切都很平和呢?但我突然想起,我好像并没有想象过事情会有多么遭,我甚至没有想象过方菲菲的反应会是怎样的。一直以来,我只是在感觉上很糟糕,在心理上觉得很糟糕。

但这样不是最遭的吗?

白天在门店,我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异变,因为我常常只看见大家的嘴在动,脸在笑,声音在耳边作响,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我的视觉,我的听觉,我的触觉,我的思维,都已经被我的情绪困住了,我摆脱不了。

我一看见方菲菲对着我笑,我的心就会剧烈跳动,仿佛开山工拿着小锤子和小凿子在我的心脏外壁叩击敲打,我几乎能听见那空旷的回声。然后我的脑子就跟着一热。

如是几番。

我跑到门外透了透气。

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感觉他们好像知道了我今天的秘密计划,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店里忙的不可开交,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布置店面,张贴五一期间的优惠活动宣传画,等等繁琐杂事,这都是为了迎接明天的预料销售高峰。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吹气球,各色的气球,红黄蓝绿紫,吹起来之后三个扎在一起,然后再用彩带连起来,拉几道,在天花板上悬起来。

本来就只有两个往气球里鼓气的小机器,结果其中一个还被邓劲松用力过猛压爆了。不过这机器本来就不好用,倒不如直接用嘴巴往里面吹气。

我为了减少说话的机会,干脆主动担当起吹气球的任务。一个接一个的吹,直吹到头发晕,眼睛发花,腮帮子发酸,嘴巴也因为老是跟气球挨在一起有点儿苦涩的味道。

方菲菲说:“你先别吹啦,让腮帮子歇歇吧。”然后跑去接了杯水给我,让我漱漱口。

我没有哪一次接受她的好意接受的这样心碎。

“你是生理期的心理反应么,每过一段时间情绪就会波动一下?”方菲菲打趣地看着我说。

“……生理期?喂,你是不是搞混了我的性别啊?”

何林点点头笑道:“小羽今天……是有点儿不寻常,好像突然长大了,哈哈。”

好像突然长大了?那你以为我原来是怎样啊?这长辈一般的口吻……

“可能是换季的缘故吧,受气候影响。”林宇接道。

喂,你当我是候鸟吗?什么“换季”“气候”的都出来了。话说这也不是“换季”吧,只是“换月”吧?而且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方菲菲挑个头,你们就这么配合地跟上了?

“换季?换什么季啊,四月到五月是换季吗?”方菲菲问道。

林宇想想——注意到没有,他先前压根就没有想过,脱口就说出来了——说:“哦,是月月交替,确切的来说。不过也可以算是换季,四月跟五月,也算是春夏之交了吧。”

“哦,原来是受到季节的影响啊。”方菲菲说着看向了我。

我哼了一声,说:“瞎说什么,你们不就是想表现一下你们纤细而敏感的神经么?你们哪只眼看出我情绪波动外加神经不正常了?”

说完我又拿起气球吹了起来。

他们仨互相交换了一下诡异的眼神。

我把吹好的气球交给林宇扎。

方菲菲先选好自己喜欢的气球颜色,用另外一台小鼓气机鼓气,半天鼓好一个,然后交给何林扎。何林说她都轻松的不好意思了,半天才需要动手扎一个,而方菲菲却在不停地按压机器。

最后方菲菲也受不了了,也要直接用嘴巴吹气,我立即制止她道:“你不要直接对着气球吹,它的味道可不像颜色看起来那么鲜美,很苦哦。”

方菲菲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气球,笑嘻嘻地说:“我就跟你一样,对着气球的充气口吹,不会把它含在嘴里的。而且,常常吹气球可以锻炼肺活量哦。”

说完真的吹了起来。还没饱吹几个,她就直眨眼睛了,说涨的头好晕,还让何林也试试。

林宇说不如他来吹吧,让何林和方菲菲扎气球,那个鼓气机就老老实实的做个摆设好了。

方菲菲突然一笑,说她打个谜语给我们猜猜:“何林-林宇。”

我们呆了半响,都看着她。

“说啊,什么谜语?”林宇问道。

“我已经说过啦,何林-林宇,这就是谜语啊。”方菲菲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你不是吹了两个气球就把脑子给涨坏了吧?”何林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方菲菲嘴巴一撅:“才没有!”

“我知道。”我插了一句:“顶针。”

“哦也,正确!”方菲菲跳起来,摆了个V型手势——这个剪刀手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标志了,高兴的时候,幸灾乐祸的时候,这个动作通用。

她看着何林跟林宇说:“何林-林宇,就是顶针,一种修辞手法。懂了么?”然后就嘻嘻笑起来。

何林看着林宇笑道:“看到了么,这就是现实版的孔乙己,呵呵,不过没想到我们还有这默契。”

林宇也跟着笑起来。

随着下班时间的临近,我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我趁着林宇去卫生间的当儿,跟着他一起,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说我有事,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他迷惑地看看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嗯啊”了一会儿,最终没有说出来,他也没再问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善解人意不是一个优点,而是一个人难得的美好品质。有人说,要求女人善解人意是男人懦弱的表现,还好林宇不是女人,我也没有这样要求过他。

我避开了跟何林和方菲菲一起走,故意在卫生间磨蹭到他们差不多都走了,我才去打卡离开。

我估计时间差不多够了,于是鬼鬼祟祟拐出门店,生怕他们还在站牌那里,更怕他们看到了我。

不过还好,一切安全。

我迅速穿过马路,到花店去拿花。果然没有让我等待,我付清了余款,拿走了预定的鲜花。

好大一束,体积看上去几乎有真实数量的二倍,但却并不显得空洞,足见花艺师的手艺之妙。

白色的百合跟红色的玫瑰相互映衬,嫩黄色的黄樱点缀在花束周围,中间还有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用的是淡紫色的包装纸,打了一个大大的花结。我想除非对鲜花有着特别痛恨的人,否则一般谁都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突然想起来王尔德曾说过,“我可以抵挡一切,除了诱惑。”

我也可以过的舒心,除了今天。

我捧着这样一束花,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从未有过的高。本来想乘公交过去的,但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车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乘客就像极节俭的主妇手里拿的瘪瘪的牙膏袋里的牙膏一样,被挤了又挤。

想来不论别人有多么爱花怜花,也不可能给我腾出这么大的一个空间来放它,于是当即决定打的过去。

我一下车就被校园里的目光包围了,一路上有N多人向我行注目礼——我明白,关键点是手里的这捧东西。

所幸,鲜花就像大街上的美女,不论被别人的眼光蹂躏多少次,都不会失去光彩,价值也不会打丝毫折扣,甚至还会增值不少。唯一的杀手就是时间,还有滋养她们的土壤。

我走向女生宿舍楼,旁边路过的几个同学突然慷慨的对我露出善意的笑容,说:“祝你成功。”

我也向他们笑笑。

这个时候只要用语言或笑容来答谢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说。就像彼此没有什么了解的人,突然向你道声“生日快乐”,而实际上那天并不是你的生日。你很奇怪,一查看,原来是当初填写的QQ资料上显示的是那天。虽然这是个误会,但你也无需过多的解释,只要回一句“谢谢”,就足够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煞风景的来一句“今天不是我生日”,那就像突然收到了祝福短信后,给对方回了一个“你是谁呀”一样扫兴——这个时候你只要也给对方送去一份祝福就足够了。

最讨厌的是,当你给对方发过去一个祝福:“新年快乐!”凡此种种吧,收到的却是一句秃头的“谢谢”,或者“你在干什么”,相信对方在你眼中立即就会变成一个极欠揍的家伙。

……怎么回事儿,居然已经到了。

我是给她打电话还是发短信呢?

……算了,干脆打电话吧,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

我:(等待中)……

方菲菲:喂,小羽毛,你找我?

我:啊,是,你现在在哪里?

方菲菲:我刚回寝室,怎么了?

我:……你现在有事吗?

方菲菲:有事啊,就是歇歇啊,哈哈哈!

我:……

方菲菲:干什么,你有事啊?你说呗,我耳朵不用歇的。

我:那你下楼来一下好吗?

方菲菲:干什么……喂,你不是吧?不是吧?你在我楼下?不准调节我哦!

我:嗯,我在你楼下,你下来一趟吧。我在旁边的侧门那边等你吧。

方菲菲:好,你等我,我马上下来啊。

我:好。

电话挂断了。

我听到我的心跳从“咚咚咚”迅速转变为“咚咚咚咚咚”,感觉到我的手开始发抖,腿也有些僵硬。

我想,现在打在我身上的应该是两束光,一束是跳跃的金黄色光芒,一束是低沉抑郁的蓝光。

“小羽毛!”

方菲菲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几乎同时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像打了一个闪电。

方菲菲的身影出现我面前,乌黑的卷发,娇俏的脸蛋,本来很平常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卡哇伊的外套,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卡通头像的布拖鞋。她站在台阶上,颠着充满调皮的步子走了下来,停在高我两步的台阶上。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接着视线不可避免的就接触到了那捧引起怎样注意都不为过的花束上。

她眼睛一亮,仿佛有流光闪过,脸上也是轻微一动,掠过一丝喜悦,脸颊突然就绯红起来。

我愿意向我最期待的美好未来发誓,我愿意用我最可骄傲的任何一种品质发誓,如果退回到那个时候,我绝对不会答应替肖一送这束花!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清醒过,我对方菲菲所有的情感从来没有如此深刻而清晰——我确定,我的的确确喜欢她,从前往后再也没有谁会比她更让我喜欢。

但是……

我的感情产生的这样强烈而混乱,我要在失去方向之前用惯性的理智结束它。我不想让事情有太多突变,我怕我下一秒会没有勇气说出口,于是强作镇定,几乎没有停顿的就说:“这是肖一让我帮他送给你的,他想给你一个惊喜。他自己正在上海实习,没机会亲自送给你,所以就拜托我帮他送一下……”

我感觉我的嘴巴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指挥,没有思想没有目的的说着,最后我几乎不知道它在往外输送着哪些句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主观愿望太强烈,我感觉方菲菲脸上突然有种被惊吓的表情掠过,原本前倾的身子也渐渐绷直了。

她的表情就那么黯淡下来,眼神变的很怪异,脸上似笑非笑。她原先绯红的脸颊被一阵通红取代,仿佛一股血液突然涌上,然后又迅速降了下去,她的面色很快沉静下来。

她就那么站在对面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接花。

我恨不能把花扔在一边扭头狂奔出去。

但我还是站在原地,脸上疆笑着,嘴巴还在动,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用机械的动作捧着花,保持着那个送出的姿势。

我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已经开始闪烁不定,在方菲菲的周围游移,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敢迎接她的目光,虽然她由始至终都是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感觉她的身影迅速往后退去,我眼前的景物仿佛也正高速径向的向我脑后奔去……

头一次感觉自己长得很丑,丑到不忍心照镜子的地步,丑到自己都没有勇气站在旁边看一眼自己。

这一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

我垂下目光,仔细地盯着手中那一捧娇艳的鲜花。

但她终于还是动了,好像神游的神经被一个无形的手指弹了一下,将她带回现实,带回我的面前。

她抿着嘴一笑,挪步迈下一个台阶,弓了身子接过花,然后又退了回去。

她低头看了片刻,嗓音有点儿堵,她轻声咳了一下,说:“很漂亮。”

“嗯,是很漂亮,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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