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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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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无辜被拖延的表演堪堪开场,台下维持平静的观众大多心不在焉,时时注意着欧阳羯的一举一动,弄得坐在他旁边的窦寇彷如臀下有棵仙人球左右不得安生,咬着牙度秒如年般的苦熬。

一个节目演完,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而窦寇甚至连敷衍拍两下手的心情也欠奉,另一侧的孔先不动声色将手搭在她攥起的拳头上,她蓦地一惊,肩膀不由自主抖了抖,细微的动静惹来欧阳羯侧目,落于两人手上的眼神森然,刚要做出反应,只听孔先小声提醒:“轮到沐沐上场了。”

窦寇忙不迭掏出事先准备的DV机,离开椅子半蹲在前排椅缝间拍摄儿子的精彩表演,突然空出的位置让两个男人直面对视,针尖麦芒,锐利过招,接着杀气飞闪即逝,双双默契调开眼去,他们皆声名在外,端的是“体面至上”。

沐沐演出一结束,孔先便催窦寇趁现在带儿子快走,欧阳羯树大招风,再磨叽下去恐怕闻风赶来的媒体定会将幼儿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到时候脱身已是来不及,明天头条不知被写成啥样。

窦寇当然巴不得立马消失,她没傻得感受不出他们之间暗潮汹涌,这个比闹出不实绯闻更令她害怕,当夹心饼干简直太痛苦了,想不通怎么有人喜欢脚踏两条船呢?

她对欧阳羯说:“总监,我们分头离开,见机行事,有什么明天再说。”

欧阳羯表情冷淡,“一起来的一起走。”

“总监,眼下情况特殊,实在是抱歉了。”窦寇扯紧包包带子,有些埋怨他不合时宜的任性。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他很坚持,一副无动于衷没得商量的样子。

孔先端坐在座位上,冷不防说道:“豆豆,你先去找沐沐,然后到车上等我。”

说着把车钥匙交给她,窦寇接过钥匙,目光犹豫的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游移,孔先笑得淡然,“去吧。”

“嗯,好吧。”窦寇没辙,猫着腰挪出观众席。

见她走开,孔先扣好西装外套的扣子,脸冲着舞台,好像对着空气说话:“咱俩势必要坐下来聊聊,不过前提是摆脱眼前的麻烦,行不行?”

欧阳羯跟他一样,没兴趣看他一眼,“行。”

“地点?”

“问窦寇,她懂的。”

这时候仍不忘刺他一下,他们关系再亲,亲得过跟她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的他么?孔先嘲弄的扯扯唇,抬高手腕点点表面,“一小时,逾时不候。”

欧阳羯不答,算是默认,孔先当即洒脱的起身离席。后面部分家长,特别男性家长亦是认得他的,不禁交头接耳嗡嗡的一片议论声。今天无疑是个幸运日,非但能与欧阳羯近距离接触,外带还能遇见“先锋地产”掌门人传说中颇神秘的妻儿,只是,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窦寇摁着沐沐在车后座卸妆,这死小孩一点不配合,晃来晃去就是不肯让她把脸上那两坨比猴子屁股还红的胭脂擦掉。

“麻麻,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你还没见到菲菲呢!”沐沐扭脸,委屈的控诉。

“改天见。”

“不要,今天见嘛。”

窦寇叹气,“她又跑不了。”

沐沐可怜巴巴的说:“菲菲唱歌好好听的,你都没听。”

“以后有的是机会听,乖,擦擦脸,待会儿爸爸来,叫他带我们去吃啃鸡鸡好不?”窦寇只好拿孔先当诱饵。

“我们可以请菲菲一起去吃呀!”

真够痴心的,窦寇没想到自己居然生了个多情种子出来……母子俩正争执不下,孔先打开车门上车,首先大力赞扬儿子:“沐沐今天舞跳得不错哟,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菲菲。”

窦寇满头黑线的倒向椅背,她输了。

孔先则莫名其妙,自然而然把“菲菲”跟奥特曼联系起来,“菲菲?新出的机械超人啊?”

沐沐独怆然而涕下,不依的朝天乱踢腿,“才不是啦,呜呜,人家要菲菲!”

窦寇憋笑,趴过去拍孔先的肩膀,“菲菲不是机械超人,她是你未来儿媳。”

“儿媳!?”孔先瞪眼。

“嗯,你儿子呀夺了人家的初吻,现在简直是他的心头肉,这不一直嚷嚷要我见见呢。”

“咳咳咳……”孔先呛口水,拜托,想他当年英明神武桀骜不驯,被誉为校园王子也长到21岁才送出初吻,可沐沐……莫不是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窦寇终于笑出声,“悠着点啊孔先,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你儿子这么出息,将来情史指定丰富多彩。”

“算了吧,有出息也不必长在这上面,敬谢不敏。”孔先抻长手揉揉沐沐的头发,“儿子,媳妇儿的事儿等你毛长齐整了先,别尽跟你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姑瞎混。”

沐沐气呼呼的打开老爸的手,“跟你个老头子没有共同语言!”

“噗!”窦寇捂嘴,不看孔先骤然铁青的脸。

孔先警告的斜刺窦寇一眼,也故意气呼呼的说:“奖励没收,留待查看,表现好再议。”

“哼!”沐沐相依不理,十分硬气。

孔先失笑的摇摇头,接着坐正身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欧阳羯常和你在哪儿见面?”

窦寇一时没转过弯,愣愣呆了几秒,“什么意思?”

“谈判。”孔先云淡风轻的说完,转方向盘上路。

“他要求的?”窦寇想起刚才欧阳羯不依不饶的,今儿这事儿似乎没那么容易了结。

孔先从后视镜里看她,“不,我要求的。”

“为什么?!”窦寇不解的低吼。

孔先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问题横在那儿迟早都要解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

窦寇噎住,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劣根性么?越是有人抢越来劲儿,那她何苦跟着搀和?

“麻烦前面停车,我带沐沐去吃东西。”

孔先到处看了一眼,貌似随意的问:“不感兴趣谈判结果如何?”

“你知道我没有好奇心的。”

孔先点头,“但这次希望你拿出些好奇心,因为猜得不错的话,跟我谈完他一定会去找你,未免周折你就勉为其难跟着来吧。”

窦寇翻白眼,“孔先,别忘了,谈判是你们的事儿,与我何干?”

孔先又点头,“是了,最终决定权握你手里,哪怕我今儿把他大卸八块也白搭。”

“……你这是威胁我么?”

“没有,就想让你知道你撇不清的。”

“……”

考虑片刻,窦寇报出咖啡店的名字,然后有气无力瘫坐下来,与痴心遭遇冷风吹的沐沐两两相望,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一小时的时限内欧阳羯推开咖啡店的大门,发现窦寇赫然在座,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桌前,孔先把趴在身上睡着的沐沐交到窦寇手里,礼貌大方道:“欧阳总监,请坐。”

欧阳羯沉默落座,隔着墨镜注视对面的窦寇,似乎在问“你怎么也在?”

窦寇干笑一声,然后不自在的低下头,如果可以她压根儿不想呆这儿一秒!

【文】桌上气氛瞬即僵持,孔先强迫自己忽略他对窦寇采取的紧迫盯人态度,朝空中一扬手,柜台里的服务生立刻动手摆弄咖啡机,他贴心的问道:“黑糖玛奇朵,欧阳总监,我没帮您点错吧?”

【人】不着痕迹的炫耀。他能跟豆豆拥有经常见面的“老地方”,他也有办法让豆豆诚实供出他的爱好习惯,谁更占据优势?见仁见智罢了。

【书】欧阳羯终是挪开了眼,讳莫如深的瞥了瞥孔先,接着摘下墨镜放在手里把玩,精致的五官犹似画册上反映的无懈可击,情绪已然掩藏深埋,无法窥见分毫,此时的欧阳羯没有弱点可寻。

【屋】男人们强大的心理战使旁观的窦寇头皮发麻,舔舔唇艰涩开口:“那什么,我想我需要回避一下……”

“不需要。”两人异口同声兼斩钉截铁。

“……”

两人似约定过般露出一模一样“鳄鱼的微笑”,然后又同声道:“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窦寇瞪着桌面上的咖啡杯,简直欲哭无泪,既然他们如此心照神交,干脆在一起算了,她不介意的,真的!

假装没看见某人郁卒萎靡,孔先惬意悠然的啜口咖啡,闲话家常似的说道:“我已经收到欧阳总监取消投资计划的文告了。”

蔫巴巴有气无力的窦寇一听顿时一震,“什么!?”

“你不需要回避,但也不需要发言,谢谢。”孔先柔和的交代,转向欧阳羯时眼锋倏然尖锐。

欧阳羯微微白了脸色,他早该料到他会拿这个开刀的,而他棋差一招没有事先和窦寇说明,“牺牲”刹那变作“拆台”。

“我有权选择投资方。”

“在没有其他资金可注入的前提下,请问您的选择理智么?”孔先好整以暇的接话。

“我并不缺乏资源。”

“哦?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豆豆的剧组就快要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了。”

欧阳羯扣紧杯把,“恐怕孔总消息有误。”

孔先注意到他泄露紧张的小动作,勾唇浅笑,“欧阳总监,大家都是明白人,用官方辞令搪塞实在不太合适,恕我直言,我有财力而你有能力,做人要懂得扬长避短,不是么?”

“你以为有钱能买来一切?”欧阳羯不屑的嗤笑。

孔先伸手点点他,“说得好,过去我的确这么以为,当我坐拥挥霍不尽的财富,房子车子妻子儿子无一不缺,人生好不得意,可惜到头来黄粱一梦,除了钱赔光了所有的幸福,悔恨刻骨。”

听他这么说窦寇不禁动容,敢于在对手面前大方坦然的剖析自我,若不是已大彻大悟看透世事的话,绝然做不到。

欧阳羯眼角余光纳入窦寇的所有表情变化,心中蓦地不忿,“孔总,前头宣扬自己雄厚财力,后头又为自己有钱忏悔连连,您不觉得您说的非常自相矛盾吗?”

“一点不矛盾,我拿自己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提醒您,别为点臭钱搞砸豆豆的梦想,感情的事儿和感情用事天差地别。”孔先点到即止,不再赘言也不再看面目萧肃的欧阳羯,只管半起身,弯腰面向窦寇抱走儿子,轻声细语道:“豆豆,我先带沐沐回家,完事儿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这厮究竟存了什么心思?舌战情敌占尽上风,不是应该以胜利者姿态带着“战利品”光荣退场的么?居然毫不吝惜把她丢下!窦寇死死盯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孔先将儿子扶上肩头,空出一只手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乖,等你电话,回头见。”

“……”

45肆伍回

孔先一走窦寇仿佛没了主心骨,那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感觉又来了,闷着头不知该怎么应付欧阳羯。奇怪,面对孔先她任意嬉笑怒骂,而欧阳羯没把她怎么着,她也没把他怎么着,干嘛软蛋得连自己都嫌恶呢?

沉默无休无止似的蔓延,欧阳羯似乎有意她不言他就不语,时间便这么偷偷流逝,接近黄昏不少上班族涌进来解决晚餐,地点偏僻,生意冷清的店面变得喧闹起来,可依然影响不了如同与世隔绝的他们。

忽然间,欧阳羯溢出一声讪笑,“是不是真的‘有钱人终成眷属’?”

窦寇呆呆的望向他,过了半晌缓缓的说:“我想你还是没弄明白,钱不是主要原因,我认识孔先的时候他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所以,现在见他大把砸钱眼都不眨,特心动吧?”欧阳羯讥诮的冷笑。

窦寇长叹一口气,“你非要把我想得那么肤浅,我也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欧阳羯拧眉,表情罕见的愤世嫉俗,语气尖刻道:“那天我向你表白,你说你要考虑,然后一直逃避着我,其实我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千万身家甚至亿万身家的前夫回头是岸,傻子才不选吧?旧爱总是最美的,不是么?”

“总监,我承认这几天我确实是在躲着你,如果这样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窦寇这才看清隐藏于完美表象下的欧阳羯竟是这般自以为是的性格,她迎上他嘲弄不屑的目光,磊落的将憋了很久的心里话倾倒而出:“你说喜欢我这事儿,我没法相信,不管咱俩之间有没有孔先存在,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一来我并没有足够吸引你的条件,二来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感情,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人前你叫我‘窦编剧’,人后才直呼大名,也许这是你习以为常的自我保护的方式,但却没有顾虑我的感受,我这个人头脑简单脾气直,若被人所在乎只希望彼此能够真诚相待,你含糊闪烁的态度让我很无措。”

欧阳羯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既然你能够体谅这些出于我长久养成的习惯,又何必斤斤计较?再说我要是态度含糊闪烁,今天也就不会主动陪你去参加开放日,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窦寇摇头笑笑,“总监,我没你以为的好骗,今儿你之所以走这一遭,想必事先猜到孔先要来,毕竟儿子头次登台表演,做爸爸的自是不愿错过,否则最忌讳被人围观的你打死也不会往人堆里凑。”

欧阳羯恍然一怔,不由得重新检视一遍眼前的女人,她灵台清明,头脑根本不似她说的简单,很多事情哪怕一些不易察觉的旁枝末节都清清楚楚看着眼里记在心里。

有了这项体悟,他变相的承认今天确实耍了心机,“我争取自己想要,应该不是罪过吧?”

“不是。”窦寇欣然赞同,不过……“你仍旧忘了照顾我的感受,你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比如单方面拒绝孔先的投资,说真的我十分理解你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也十分感动你做出的牺牲,可是万一孔先不幸言中,资金衔接不上,刨开我不提,整个剧组的人怎么办?那些已经签订的协议完成不了你又该怎么办?”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窦寇无奈的扶额,“总监,你究竟让我感激你还是继续抵触你?”

欧阳羯终于软了语气却没弱了气势,“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激’,而‘抵触’更没必要,就当做什么事儿没发生安安心心的接纳我。”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装不了傻,我也没兴趣当两个男人争来抢去的玩具。”

听了她的话,欧阳羯骤然轻松,原来大家机会还是一半一半,“引得人来争抢,你可不是普通的‘玩具’,别自贬身价。”

窦寇眼角一跳,瞥见他似乎恢复往常的风雅,他这又怎么了?即使绞尽脑汁也想不透他深讳莫测的心思,冷不丁的“磨合”二字莫名其妙浮现脑海,是不是费些时日,等她揭开他厚厚的保护层,也就弄懂他了呢?

思于此窦寇不禁打了颤,别开玩笑了,一个孔先够叫她又烦又乱,再来一个……她肯定折寿!哎,真可悲,耗费大把时间原想把他给说通,结果最后反倒把自己给说纠结了。

窦寇一边暗怪自己嘴拙,一边抓起包打算走人,“时间很晚了,我,我回家了。”

“你打电话让他来接,还是要我送?”他再寻常不过的问。

“我打车!”窦寇果断选择第三条路,天大地大犯不着非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再拖泥带水,窦寇说完快步往外冲,忽然周围的人发出熟悉的惊叫声:“诶?欧阳羯?!他不是欧阳羯么?!”

下一秒窦寇感觉手腕一紧,扭头一看,大庭广众之下欧阳羯一无遮掩的“抛头露面”,不管旁边如何骚动,只拉着她气定神闲的说:“你要去他家接沐沐吧,到时候他又得送你,我做什么给他这个机会?”

窦寇吸气,“欧阳……”

蓦然一道令人警惕的闪光亮起,欧阳羯弯嘴角,“你要继续跟我别扭制造新闻点,供人娱乐么?”

他是无赖!窦寇用力抽出手,低头耙下头发遮住脸,恨恨的催促:“行了,赶紧走!”

欧阳羯却不着急,霸道的攀过她肩头,做亲密状拥着她大大方方离开咖啡店,窦寇为躲避好事者的镜头,即使浑身僵硬,也忍着半靠在他怀里,任他占尽便宜。

上了车,窦寇气急败坏的低嚷:“欧阳羯,你什么意思啊?”

欧阳羯稳稳的催车上路,不疾不徐道:“我可不是为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翻脸放弃的人,且不说最后结果怎样,至少做到有始有终,于自己交代得过去。”

“你刚刚那样算‘交代得过去’什么啊?”此人城府颇深,绝不做任何损己不利己的事儿,所以她才想不通才更火大!

他所答非问:“我从一个无名小卒摸爬滚打走到今天,早练就了一套趋吉避凶的本领,成为我的保护色得以安然自在,我不是不真诚。”

窦寇微微一顿,看他在明暗交叠灯光下出奇漂亮的脸,风从半开的车窗灌入,扬起他墨黑短发,眉峰乍隐乍现,跟粗犷从不沾边的他此刻却提炼出某种难得一见的野性与落拓气质,陌生的男人味儿。

“你要真诚,没问题,我给。”他伸左手拍拍右肩,“一切我来承担。”

……

一路无言到了孔家豪宅,欧阳羯对着富丽堂皇的房子戏谑的吹了声口哨,“我敢说,从这个地方毫不留恋走出去的女人,实在勇气可嘉。”

窦寇推门下车,“我不是阿娇用不着一座金屋。”

欧阳羯正色,扯住她衣袖,等她疑惑的回首,他道:“知道我最服你什么吗?淡然。”

“谢谢。”

他撇嘴比比豪宅,然后带着点恍然的表情说:“或许孔先没说错,我混淆了某些东西。”

窦寇接口道:“也或许,你还误解了某些东西。”

“不,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心,一个七年不够让你相信,那就再用一个七年好了,我等。”

窦寇当即惊悚的瞠大双目,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许下一样的诺言——等她。

“我不……”

他打断她,“进去接沐沐吧,真的很晚了,明天上班迟到的话,我扣你工资。”

窦寇几乎踉跄着奔进院子,仿佛后头有老虎在追,手刚碰到门锁,门便被推开,换了家居服的孔先慵懒的撑着门把,眼睛越过她看了看停在院外的车子。

“怎么这么晚?”他问。

“嗯,沐沐呢?”

“吃了晚饭玩了一会儿,现在又睡了。”

窦寇不禁心怀歉疚,“我带他回去。”

“留一晚吧,搬来搬去影响他休息。”

“也……也好,明天周末,让他陪陪你。”窦寇踌躇片刻,“那我走了,晚安。”

孔先马上说:“我送你。”

窦寇转了转眼球,小小声的哼唧:“总监在呢。”

孔先深深的凝视她,害她心虚不已,虽然她根本无需心虚,他有些切齿:“豆豆,我没你想象的大公无私,让一步是想咱俩将来海阔天空,可不是让他有机可乘,你搞清楚咯。”

今天果然没完没了,窦寇身心俱疲,捏着鼻梁骨愤声道:“孔先,麻烦你,向后转,向前走,上楼去睡觉,我会帮你带上门的!”

“得,你带上门,咱俩一起上楼睡觉。”他说着拽她进屋。

“孔先!”窦寇惊慌失措的出手捶他,“深更半夜的抽哪门子风?”

“我抽风还不是因为你。”他也不假她之手了,探出身子去拉门。

窦寇一只脚插在门槛外,死活不肯挪地方,“你不怕闹笑话,我怕丢人现眼,拜托你正常点!”

“我哪儿不正常了?”孔先一股子邪火乱窜。

忽而一道关车门声响彻寂静的夜,接着是一串脚步声,一声声砸在心头,步步惊心!此时窦寇惟剩一个念头,坚决不能让他们大打出手,于是把心一横,起脚狠跺孔先脚背,趁他东倒西歪身形不稳之际急忙关上门,却在门阖紧前匆匆丢下一句:“明天下班我再来,现在你就消停了吧!”

转身跑了没两步,差点撞到欧阳羯,他扶住她,危险气息扑面,“他怎么你了?”

“没事儿,走吧。”窦寇深刻体会,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欧阳羯本不肯罢休,满脸阴鹜的立在原地,两眼灼灼的盯死阖闭的雕花大门,窦寇双手合十,“算我求你了,走吧,我累了,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欧阳羯终于缓和了些,不过眼神仍是森森然,抬起她刚被孔先抓红的手,赌咒般的哼:“不会有下次了。”

“……”

46肆陆回

窦寇的工作性质决定她不能像普通上班族那样享受周休二日制度,所以周末早上依然为准备上班而一通忙乱,秦空回去帮衬家里的夜市买卖不在,没人抢厕所的同时也没人煮早餐,草草的冲了杯牛奶还没来得及喝,门铃叮咚响。

窦寇叼上一片土司,急急忙忙去应门,谁知门外那位没一点耐心,抻脖子喊上了:“嫂子,起来啊!开门啊!”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开门,可惜没有如果,窦寇翻着白眼仁打开门,朝孔岫抱怨:“你用不用来这么早?”

孔岫哪会看她脸色,一手把一份报纸照她胸前一拍,一手夺过咬了一口的土司塞嘴里,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恭喜你上头条,旷世姐弟恋,全国失婚妇女寻觅第二春的励志楷模。”

窦寇顿时头发如斗,抖着手展开报纸娱乐版,果不其然昨晚在咖啡店外与欧阳羯相拥的照片占据三分之一版面,两人的侧脸虽模糊,却足够让人辨识清楚。

孔岫撞开僵立的她进屋,端起牛奶灌了一口,吞下噎喉的食物她说:“这下好了,你的戏未公演先走红,原先最担心的票房一准没问题,我哥的投资不但本利双收还有大钱挣。”

窦寇甩烫手山芋似的甩掉报纸,回头说:“得了,少阴阳怪气的叽歪,你当我乐意么?”

孔岫叉腰,“我就整不明白了,昨天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你没去参加幼儿园开放参观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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