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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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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装学院离医科大有八站地。位于城乡结合带的三环外。严浩第一次来就觉得好笑——意味着时尚与流行的学校竟然长在庄稼地里。的确,服装学院四周全是农田,连所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尽管学院里面还是不错,但学生们业余活动的去处可就少多了。小惠儿说他们那儿的夜生活基本上就是“打打牌,洗洗睡”。
  严浩是下午五点到的。那个钟点正是学生吃饭打开水的时间。校园里人来人往也颇为热闹。不过就像小惠儿说的,服装学院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严浩第一次来时还数了一下,路过他的二十个人里面,竟有十六个是女孩——而且那些女孩子都风姿绰约,穿着大胆,比医科大的“天使”们有气质多啦!他当时还特羡慕地说了一句:“如果在这儿读书多么幸福啊!真是男人十八一朵花儿!”——结果被小惠儿狠狠拧了一把!
  但严浩这次来再也没有心思欣赏美眉了。他直接来到小惠儿所在的宿舍楼下,下定决心不见到黄小惠同志他今天就不走了。
  他用手机给小惠儿的宿舍打电话。宿舍的人说她打开水去了。严浩心里暗暗松一口气,看来他今天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于是严浩踱到宿舍楼宿舍楼旁边的自行车棚,睁大了眼睛瞅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女孩子。
  拎着三个开水瓶的黄小惠很快出现在了严浩的视线之内。严浩忙冲上去,把她堵在了通往宿舍楼的便道上。
  “你,你想干什么?”小惠儿一脸的警惕。
  “小惠儿,我想找你谈谈,好不好?一定是个误会!”
  “那就当它是误会好了,别解释了!”黄小惠侧过身子要从严浩旁边转过去。严浩忙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衣袖说:“莫这样啊,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吧,我专门来找你的!”
  黄小惠两眼瞪着他。“放开!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严浩知道她的脾气,吓得忙把手一松。黄小惠头也不回冲冲地就往前奔。
  严浩顾不得许多了,又上前拦住她,“那好吧,说清楚了,我们好说好散!行了吧?!”严浩也有些气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黄小惠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打雷。
  “那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这儿人多!”严浩忐忑不安地望着她,又接着说:“我,我帮你提水吧!”
  黄小惠瞪了他一眼,径直就往前走,却没有拐进宿舍楼的大门。
  在宿生楼的东侧有一片公共绿地,里面有小亭子和回廊。严浩跟着黄小惠来到那个仿古的小亭子里面。
  “说!”
  “小惠儿,你知道我的性格还有为人,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但你已经做了,还要抵赖吗?”
  “你说我和谁?和夏老师吗?”
  “我咋知道她是姓夏还是姓秋,但你很不要脸我是知道的!”黄小惠的声音愈发地大起来,弄得好几个同学都朝他们这边张望。
  “这是误会,小惠儿!我这段时间可能遇到了点麻烦!”
  “如果你这样的人都不遇到麻烦,那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算了!”
  “小惠儿,你冷静点……我,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严浩的心里像有一百只小白鼠在同时抓挠,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你本来就无法解释!姓严的,今后各走各的道吧!你哆嗦完了没有,我要走了!”
  “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小惠儿!一切都会清楚的!”
  “是你说的今天好说好散!怎么说话又不算数了?你还像个男人吗?”黄小惠抬脚就往外走。
  严浩的身子全僵在那儿了。他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黄小惠提着三个水瓶气咻咻地离他远去。他想再喊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从亭子里转出来,严浩直接出了服装学院的校门。他恋恋不舍地又回头看了几眼那不算巍峨的校门——他心里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天色阴沉沉地,好像又要下雪!严浩在等公共汽车的当儿,突然心里一阵发酸,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回了宿舍,廖广志就递给严浩一张条儿。说周一峰找他,还给他留了个电话。让严浩回来后给回过去。严浩接过条子,尽管一百个没心情,但还是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拔了过去。
  这个电话好像是周一峰家里的,一个中年妇女的口音问严浩找谁。待严浩说明后,她在电话里叫了一声“老周,你的!”
  周一峰熟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儿响起。周一峰说他的意思是因为严浩马上要放假了,但还是希望能再进行一次治疗。严浩这边正心烦意乱呢,想也没想就说:“周教授,我真的不想再做了,算了吧还是……要不等到过完年我再找您!”
  周一峰在电话那端嗯嗯唔唔地沉默了半天。然后委婉地强调了这次治疗是有夏天老师参与的,并且告诉严浩——他的情况绝对是和夏天有关系的。严浩这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了,他不明白夏天老师怎么也会搅和进治疗这事儿里面来了。
  周一峰看他还是犹豫着,又说:“要不,咱俩明天上午去找夏天老师一趟吧!你看呢?我们再和她沟通一下。你不是对那张照片很好奇吗,不妨亲自问问她。好不好?”
  严浩这才吞吞吐吐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严浩来到了生理学教研室。刚进门,就看见周一峰和夏天正聊着呢。夏天挺热情地和严浩打着招呼,搞得严浩受宠若惊。
  坐下后,严浩看见周一峰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他心一横就说:“夏老师,我有几个问题今天想来请教您好不好?”
  夏天点点头,微笑着说:“肯定不是生理学上的问题吧!不过你问好了,只要我知道!”
  严浩慢慢地说:“夏老师,在你没给我们上课之前,我其实就见过您了!后来在您办公室这儿,我又见到了那张照片。”严浩用指了指夏天办公桌的玻璃板,那张照片还是纹丝未动地压在下面呢。“我觉得照片上那个人虽然我不认识,但是好熟悉啊!我可不可以问问他是谁?是不是雷鸣哥啊?”
  夏天的脸还是有点苍白,她淡淡地笑了。“他叫蒋伯宇,我给周老师提过。是我大学的同学,比我低一级。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严浩紧接着问:“你说的另一个Rh阴性血型的人,就是他么?”
  夏天点点头。“是!那是我们一起在食堂打工时,他有一次无意地说起过,他在湖南老家献血时,医生最后告诉他,他的血型是Rh阴性。”
  严浩呆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么,下面解剖教室里一定有一具他的尸体吧?!一定有……”
  窗外又开始飘起了小雪。风从窗缝处溜进来,夏天的办公室里冷得像座冰窖。
  周一峰插进话来说:“严浩,你不是一直想搞清楚你是谁吗,我们和夏天老师一起把治疗进行下去。好不好?”
  突然严浩说:“夏老师!我感觉,他一定很,很爱你。是吧?”
  夏天看着严浩笑了笑。但那笑里又带了几丝忧伤。
  “夏老师,其实他没走,他还在呢!他的精神他的潜意识一定还在呢!你相信吗?”
  夏天这次没有说话。
  “开始是我触摸到了那具标本,然后就有一连串的怪事。我在水里面看过夏老师您的脸,然后在催眠时见过解剖教室大大的尸池……走廊。而且,我的血型怎么也会变得和他一样了!”严浩边说边回忆,越说越激动起来。说到后面他干脆站了起来。
  “还有,夏老师,我献完血住院时——我,我真的拥抱过你吗?”严浩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头还使着劲儿地往九十度方向低下去。
  夏天轻轻地嗯了一声。“是。当时你叫出了我以前的名字,我已经很久没用的名字。我也吃惊。但我没多想。”
  “是不是这一切都被我女朋友见到了?”严浩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你的女朋友?”夏天愣了一下。“噢,是吧……当时门还响了一下,等我出去,人也跑没了……我想,可能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你爱他吗,我,我指照片中的那个人?”严浩轻声地问。“夏老师,您今天就把我当一朋友吧,行吗?不要怪我问多了啊。”严浩又补充着。
  夏天把头扭向窗外,雪已经在干枯的树枝上堆起一层白粉沫儿了。她的声音就和那雪花的飘落一样缓慢悠长。
  “有时候,爱是需要时间的。但他——没有给我时间。而我——也没有给自己一个把握的机会。那时候,我有自己的标准,那标准和他靠不上。真的……他更像小弟,可爱可怜的小弟。我乐意帮他,背后去帮他。我不想给他一些错误的……暗示。”
  严浩发现,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夏天的眼睛里闪动着,像外面无声的雪花。“可是,有些东西是当你失去了,你才知道它好珍贵,但它不会再重来。不会,永远不会!爱就是这样吧……人有时总在追逐更远的东西,而对手边的视而不见。总以为幸福只会在多年以后只会在更远的地方出现,却对身边的关怀还有身边的人视而不见。于是,只有错过,一再地错过……”
  夏天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涩涩笑了一下。“那时的我真是个傻姑娘。太愣了。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傲气了。对我爸妈都是这样。更别提别人。经历了很多事才明白一些道理!现在,伤也伤过了,痛也痛过了……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现在的夏天。是跟着我妈姓。我想忘掉过去的一些东西,我知道很难忘掉,但我没有别的办法……”
  屋里谁也没有说话。严浩的眼圈儿也红红的。这一会儿他想起了那天和小惠儿一起看到夏老师在解剖教室窗下徘徊的场景。他想,如果能让小惠儿此时听见夏老师的这一番话该多好呵。
  “夏老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严浩这话简直是脱口而出。他真的被感动了。
  “不,严浩。我希望能帮你做些什么。如果,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和他有关的话,我愿意配合你们。”
  这时候,倒是周一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而得意的笑容。
  夏天老师来到医学心理学教研室时,严浩早到了两分钟。他看夏老师穿着黑色的羊毛套装,显得严肃而凝重。手上还拎了一个同样是黑色的小小坤包。
  周一峰早已在催眠治疗室里多加了一把椅子。两张椅子相向而置。
  严浩先进了治疗室。按照固定的套路,周一峰开始对严浩进行催眠。一切都很顺利,严浩这一次进入状态格外地快。没好一会儿,他的眼皮就搭拉上了。
  过了半晌,周一峰拉开门,示意夏天老师进去。
  “你可以和他对话,记着,我说的他不是指严浩,是指那个人。有什么就说就问吧。”周一峰俯下身,对夏天低声耳语了一番后,站在了她的一侧。
  夏天点点头,表示清楚了。但看得出她是有些激动的。身子坐得笔直,挺僵硬挺不自然的。
  好半天以后,夏天慢慢地说:“你,你还好吗?”
  严浩没有任何反应。
  夏天朝求救似地朝周一峰望了一眼。周一眼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蒋,蒋伯宇,你还好吗?你在吗?”夏天的声音颤得厉害。
  严浩的身子动了一下。突然他的头点了点。
  “你真的在吗?你,你能说话吗?”夏天的语速加快了。身子也向前倾了一下。
  “何继红,继红……”严浩嘴里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夏天还是能分辨出来他说的什么。而且,那不是严浩的声音。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夏天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她的手不住地从坐椅扶手移到腿上,又从腿上移到坐椅扶手。她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严浩,那眼神里有几许迫切,有几许质疑,还有几许惊惧。看她几乎要站起身扑过去,周一峰拍拍她的肩膀暗示她平静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他的身体里?”夏天摇摇头,满目的凄凉与绝望。
  “我在……我一直在……我的心在……”那声音听上去苍桑而疲惫。
  “你说你的心?心在哪儿?”
  严浩本来是松软地靠在椅背上的,夏天刚问完,他呼地一下坐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揪住了胸前的衣服。“在这儿,在这儿,一直在这儿……我好难受……”
  “你该走的,你知道的,你该放心地走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啊……”夏天的声音里隐隐地带了些哭腔了。
  “走……走……我该走……”严浩复又把身子靠回了椅背。“你终于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
  突然严浩猛地倾身,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得满地都是,溅得夏天的手上也有斑斑点点的红。还喷上了周一峰身上穿着的白大褂。
  这个场面让周一峰与夏天都措手不及,夏天首先惊叫起来。但当夏天猛地起身想要冲过去时,周一峰一步跨上去,拼命拦住了她。“你不能动他,不能动他。危险!”周一峰口气焦灼而紧张。
  这时候严浩开口了,他的嘴角还蜿蜒着一丝血迹。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你看不到我的心,但这样——你就会知道,我的心……我的心还是热的,我的心还是红的。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但我要你知道。你知道吗?你还会知道吗?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声音越说越伤心,到最后已经成了隐隐的抽泣。
  “你恨我是吗?伯宇,你恨我没有和你在一起是吗,你恨我选择了他是吗?”夏天也流泪了。
  “他?你……你指雷鸣?”
  夏天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件事情。伯宇。”夏天望望严浩,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慢慢地继续说:“谢谢你当时告诉我。伯宇!他最后,最后认错了。那个田倩倩,是他的前女友……”
  “他胡说!”严浩的口气变得愤怒和急燥。
  “听我说,伯宇。那个女孩儿考研时死活赖在他那里,说只住三个月。你听到的,是他们的玩笑话。后来,他带我去见了……当面说清楚了。他也搬出来了!”
  “真的吗?因为你还是爱他?对吗?”严浩这次嘴里的声音非常地清楚了。但也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你不要这样问,好不好……伯宇。那个叫何继红的人已经死了,是我让她死的,死了好,就算让她受到惩罚吧……伯宇。”夏天突然掩面而泣,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你恨我吧……恨我吧,那个伤了你的心的何继红……她拿不起你的一颗心啊,伯宇……”
  “是了……你是夏天。你不是当年的何继红了……不是当年我的师姐了……但我还是三年前的伯宇,还是三年前的那颗心啊。”严浩的嘴唇嗫嚅着,突然他变得狂燥起来,头向上挺着,手臂向上胡乱地挥舞着。“谁让我去真正地死啊?谁让我去忘记这一切啊?谁让我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啊?”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着夏天的抽泣,让站立一旁的周一峰的眼睛也湿润了。
  “伯宇……我不能说谢谢了对你,因为那两个字太轻太轻了。我不知道,三年了……你还在等啊……你怎么会还在等啊……伯宇,忘掉吧,真的……忘掉吧。”夏天的一块儿手绢已经全部被泪水浸湿了。
  “我在佛前发过誓的,如果我真得要死,就把我的心留给我最爱的人吧……我做到了,继红。可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这样,我才可以看见你,我才可以看见过去的继红,过去的师姐……我呆的那个地方好黑暗好让人绝望……可只要想起你,我就能坚持下来……因为,我的心没有死。我的心里还有我的爱人,我爱的那个继红啊。”
  这段话说得如此地绵长,如此地悲戚,如此地绝望——夏天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跪在严浩的面前,泪水如决堤的江水滚落在了严浩的身上。
  严浩摸索着伸出手,他的手与夏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在深深的凝望中,夏天看到了过去的蒋伯宇——他穿着足球服在风雨操场上驰骋、他和她一起在食堂谈笑、他怀抱吉它吟唱着只写给她一个人的歌谣……时光一瞬,三载已去。夏天的心此刻痛如刀绞。
  她怎么能想到蒋伯宇生前爱得痴狂,死后还爱得如此凄凉绝望?
  她怎么能想到蒋伯宇生前重担无数,死后还千结萦心不止不休?
  她怎么能想到蒋伯宇不仅留给了她回忆,死后还留给了她一颗温暖的心?
  她越想越心酸,脸上已是泪淌成河——她不要再是那个坚强的何继红傲气的何继红自负的何继红,她不要再习惯理智习惯矜持习惯拒绝。但她——又想做回三年前的何继红蒋伯宇眼中的何继红单纯如诗的何继红。
  此刻,夏天的内心像刮起一场巨大的风暴,这风暴摧毁了她三年来为遗忘所做的努力和挣扎。但她不后悔!今天她流尽了三年来该要流的泪。但她觉得应该——那是为爱她的人流的呵……蒋伯宇走时,她并不在他的身边,她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她在内心深处从没有真正原谅过自己。
  “告诉我,继红,你爱他吗?你会幸福吗?”蒋伯宇的声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都要和他订婚了,还有什么爱不爱呢。伯宇,我知道……上次也是你救了他。那也是你的血呵。是你的血型。”夏天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该还的,我会还的!继红。”
  “我知道,是你不收八千块钱,是不是?加起来是一万二是不是?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哭泣的夏天已经把下唇咬出了血印。
  严浩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但是,伯宇……你是个好人,你也不能这样不走呵,这对严浩不公平。你知道吗?”
  严浩慢慢点了点头。“是的,都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该结束了吧。我好痛苦……好痛苦啊!”
  “那你走啊,伯宇,放心走吧。我们会想着你的……”夏天抬起手,擦拭着严浩脸上的泪痕。“你不能这样,伯宇,你明白吗?”
  “你说的我们……我们,也包括她吗?”
  “她?你指丹阳是吗?她还能怎样呢。她不是想有意害你的,她爱你,伯宇。但她害怕呵,她是做错了,不该那样回避现实。三年了,也折磨得她够苦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
  “不!你不要替她说话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呵!她做伪供,她装疯卖傻,她们一家人串通一气,她怎么会爱我?她只会爱她自己!没有人比她更加自私……爱情?爱情对她来说只意味着占有和虚荣心的满足!”严浩突然焦燥不安,显得异常地激动。那声音里充满了极度压抑下的愤怒。
  “她真疯了吗?报应……真的是报应呵!”
  “真疯了!最后,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也许,还有良心上的自责吧……根本无法坚持学习,你走后半年,就住院了。”
  她身后的周一峰在听到王丹阳真疯了时,脸色也变得煞白。双手不住地颤抖。
  “周教授,你,你明白就好了。善恶到头,终有回报。”严浩缓缓地说,眼睛却并不看着周一峰。
  周一峰已后退着靠到后面的墙壁。两条腿也抖得像筛糠。
  “答应我!走吧,放心地去吧!好吗?伯宇。痛苦总要过去。严浩不能被,被这样……他和你当年一样大呵……他还要学习,还要生活。你走吧,伯宇。”
  “我怎么走啊?我是该走了……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会报答这孩子,在将来。”说完这话,严浩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帮你,我们帮你,好不好?”
  严浩又没有了任何反应。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夏天等待着,周一峰等待着。
  突然严浩抬起一只手,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治疗室的窗外。“云谷寺,慧明。”然后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夏天和周一峰面面相觑。“你是说去云谷寺吗,伯宇?”夏天颤抖着声音问。
  但严浩又没有了任何反应。
  在默不作声地等待了十分钟后,周一峰说:“好了,可能该结束了吧。夏老师。”
  夏天缓缓地退到门边,脸上还泪痕未干。
  在周一峰的指引下,严浩又从催眠的状态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揉揉眼睛问:“你哭了?夏老师。怎么样啊,你见到他了吗?”
  夏天紧抿着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周一峰拍拍严浩的肩膀,叹口气说:“你受委屈了,孩子。会马上好起来的。”
  “我,我反正不抱什么希望了。”严浩突然冒出来一句。
  “这次不一样,严浩。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能再这样了!”夏天挺坚决地说。周一峰在旁边点了点头。
  “我只想,小惠儿能够回来。”严浩用极低的声音念叨着。
  出了治疗室,三人在外屋的沙发上坐下来。
  经历过这样的催眠,无论严浩,或是夏天老师都呈现出非常疲倦的表情。但在这疲倦中又透露着兴奋与不安。
  周一峰首先开了口:“夏老师,谢谢你参与啊!事情多少有些眉目了。”
  夏天轻轻摇了摇头。“科学,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她的脸微微有些红,可能是为刚才治疗室里情绪的失控感到不好意思。“不过,周教授,你听到了吗?最后他说了五个字,云谷寺、慧明。是不是……说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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