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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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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坏地冲林妙香挑挑眉,故作善意地提醒道,“妙香,忘了告诉你,你刚才口中那个饥不择食的人,就是你……”

“我?”林妙香瞪大了眼,“我没有把夜重拖进屋,更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我只是……只是……亲了他一下。”

亲的还只是眼睛而已,林妙香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江玉案看她慌张的样子,又是一声长笑。他方才一回来便听见有下人说今天夜重正在花园里看沈青进献的美人献舞之时,林妙香便忽然出现,之后便是将夜重强行拖进了房间,好半晌后两人才衣衫不整地相继出来。

现在听见林妙香的解释,他稍加猜测,哪里还不明白之前听到的话估计是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后就变了味的流言。

肥肥这时已经顺畅了气,它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昂首挺胸地跳到了林妙香的肩上,摇头晃脑地说教着,“流言,不过是一群寂寞的人私下意淫着一些让他们不那么寂寞的闲事罢了。不可信,不可信。”

林妙香失笑出声,她捏着肥肥那两条小短腿将它扔回了床上,自己也坐回了床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玉案,“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爱听小道消息了?”

“碰巧。”江玉案眼睛弯了起来,“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小道消息,要不要听听。”

林妙香看他露出狐狸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小道消息恐怕还是和自身有关,不由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故意伸手一拂袖,微颔了头,“请江将军赐教。”

江玉案嘴角一抽,笑容差点就走形得不成人样,连暗中深吸了一口气,学着林妙香的模样双手抱拳道,“客气客气。”

“哪里哪里。”林妙香脸色不变。

江玉案一时语塞,肥肥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添了进来,“好说好说。”

林妙香不再接话,江玉案两眼放光地望着用爪子抛着枕头的肥肥,一把将它捞了过来,“你真是太有才了,回头给你找一只母鹦鹉去。”

肥肥的眼里顿时也放出了一闪一闪的光芒。林妙香不禁伸手扶额,“这充分证明了,肥肥你肉实的身体里不只有脂肪,还是留了几分智慧。”

肥肥没有反驳,估计早就在想着要怎么和江玉案嘴里那只影儿都没见找的母鹦鹉联络感情去了。

江玉案夸完肥肥之后才又对着林妙香说到,“这件事按理来说你应该早知道的,不过听下人说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睡觉,所以我估计你还不知道,不然恐怕是睡不着了。”

林妙香无聊得抓过了肩上的一根白发玩了起来,“废话少说。”

江玉案拍了拍肥肥圆润的臀部,漫不经心地道,“死了。”

“虽然不重要的话要少说,但必要的话还是要多说。”

“熏儿死了。”

林妙香手里的白发猛地被扯了下来。她望着手中那根扯下来的头发微微出神。江玉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就在你离开后不久被人在花园发现的尸体,身上没有丝毫伤痕,但是膝盖处惨不忍睹,连膝盖骨都被人挖去了。”

林妙香不由抚上了自己的膝盖。下午的时候那个人用葡萄籽打在自己膝盖上的地方还隐隐作疼。她垂下了头,“你怀疑是我?”

“不。”江玉案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据我所知,在这世上,杀人能如此干净利落且手段还如此惨无人道的人,仅有一个。”

天阶月色,浅凉如水。

从敞开的门望去,可以看见外面漫天的繁星眨巴着眼,探头探脑地窥探这人间,半是天堂,半是地狱,中间淌了数不清的悲欢离合。

林妙香盯着江玉案看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夜重。”

“妙香,过去的事,能放下,就放下吧,放不下的,也不要再执着,不然即回不到过去,也伤害了现在。你是聪明人,凤持清再是拥有老赵的一切记忆,你们也不可能了。”江玉案拍了拍林妙香的肩膀,劝道。

林妙香张了张口,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怎么能够说放开就放开,赵相夷那日浑身是血弹着琴的样子还印在自己脑海里,他为自己付出的一起,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无奈每夜每夜地出现在自己梦里,像是在提醒着她,他从未离开。

梦的最后,总是夜重越来越沉默的侧脸,他在她的梦里从来不曾说话,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自己,眼里讳莫如深。

他不说,她便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

正如那年她对待赵相夷那样。林妙香苦笑一声,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漩涡,怎么也抽不出身来。她看了一眼外面的繁星,低下头来,“我不会再闹着要出去了,只是大玉,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我找到凤持清,他一个人在外面恐怕会有危险。”

江玉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梢间有稍纵即逝的一抹怜悯,“不必了,我不是说了吗,你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林妙香猛地一抬头,死死地盯住江玉案,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难道……他已经出事了?”

“他还活着。”江玉案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林妙香放下心来,只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江玉案的话又把她的心狠狠捏住,“不仅活着,还去了汴京。就在我来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汴京里探子飞鸽传来的密报,上面说……”

☆、第二百五十章 走了

江玉案别过了脸,那神情倒像是害怕看见林妙香的眼睛就无法说出来接下去的话一般,“凤持清已同沈千山及夕照联合,不日将率百万雄师南下,与我国开战。”

林妙香僵在了原地。

夜里的寒气层层叠叠地从地面渗了上来,蛇一样缠绕在人的身体上。

林妙香望了望神色冷漠的江玉案,又望了望床上已经无聊得熟睡过去的肥肥,觉得有些陌生。

她艰涩地笑笑,声音出奇地沙哑,“不可能,别开玩笑了。持清不会做这种蠢事。”

“这不是蠢事。他恢复记忆那天,便恨上了你。所以宁愿投靠沈千山也要毁了你。是你杀了宋远山。”江玉案冷冷地打断了林妙香的挣扎。

林妙香浑身发冷,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何在了。原来宋远山死的时候,自己就走进了这个可怕的陷阱。

若此刻前来攻打城池的人是别人,她不会有丝毫恐惧,但现在,来的人将是凤持清,是有着赵相夷的灵魂的凤持清,她如何不惧,如何不怕。

南王朝与北王朝屹立数百年,根基甚牢,若是交战,必是两败俱伤。

越想林妙香越觉得可怕,怕自己死去,更怕凤持清死去。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忽然,她浑身一颤,脸上是惊惧万分的表情,她猛地推开江玉案就要往外面冲去,被江玉案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里,现在已经开始全城戒严,你不可能离开这里。”江玉案皱了皱眉,不知道方才林妙香究竟想到了什么才如此恐惧。

林妙香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无奈江玉案力气大了不少,怎么也动不了,只得停下脚步,“我必须要去找他。大玉,你放手。”

“不行,你还不明白么,你和凤持清已经没有可能了。他……”

“让她走。”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江玉案的话。江玉案与林妙香几乎是同时往门口看去,穿着黑袍的夜重站在门口,他脸色并不太好,两道好看的眉小山似地聚在一起。

月光落在他的衣衫上,反射出冷冷的光。

江玉案颓然地松开了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夜重冰冷的视线堵了回去。他孩子气地瞪了林妙香一眼,折身冲出了房间。

林妙香双手在大腿处的裙摆上扭来扭曲。十根指头快要搅成了街巷那可口的麻花模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的脚尖。

生怕一说错话,夜重就改变了主意,不再让自己离开了。

最近的他不知是何原因。越发喜怒无常起来,这几乎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也让她受够了苦头。

夜重移低了视线,看着林妙香不安的两手,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她觉得不安,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盖住了有些疲惫的眼。“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林妙香诧异地抬头,正要点头,却看见夜重的脸和嘴唇苍白得厉害,下颌的棱角分明得有些过分,像是瘦了不少。

她心里一慌,忙上前几步一把拉住夜重身侧的手。入手处冰凉一片,林妙香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里越发奇怪,她知道夜重的体温向来比常人低,可现在他身上竟像是没有丝毫热度了一般。诡异异常。

夜重看着林妙香拽着他的手,半晌没有说话,林妙香也想着其他,没有开口,气氛一下就僵硬起来。夜色渐渐褪去,淡淡的晨曦透入房间,天就要亮了。

“林妙香,再不放手,我就后悔了。”夜重没有动,低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林妙香惊得一下子就松开了他的手。她这一次说什么也得离开,要是夜重不让她走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重的身子像是僵了一下。林妙香猛然想起了上一次的离开,再抬头看着夜重眉梢的倦意,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病了……”

夜重眼神涣散开来,转身出了门,没有答话。

风摇影动,烛灯兀自扑闪着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在夜风中归于了沉寂。残月光映在床头,远处已传来几声鸡鸣。

就要天亮了。

林妙香扬起头,努力地脖子仰得高高的,颈间的青筋冒起了狰狞的弧度犹不自知。天亮了,夜间虫鸣,残月枯星,都将散去。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她想要留下,可是耳边不断地回响起赵相夷说过的话,他穿着紫衣,风度翩翩,好看的下巴骄傲地扬着,“朕是一国之君,我说你值,你便值。这天下,是你的了。”

他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伏尸百万,面色有着不同寻常地冷漠,“要是必定有人要下地狱才能得到这天下的话,我愿意替你去。怨恨也好,杀戮也罢,我为你一人承担。”

还有他握着自己的长剑,嘴角含笑,可眼里却快流下泪来,“香香,你不要伤了自己。你说要去什么地方,我跟你去便是了。”

最后的最后,是一场漫天的大火。

那是在幕府,他为了救自己而被沈千山为难,一双手被琴弦割得血肉模糊,仍旧是固执地弹着。

那一天,夜很深,天很冷,火光照耀着他满是温柔却写满无奈的脸,“我好喜欢你,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不能再试试吗?”

他是哭了还是笑了,林妙香已经快要记不清楚,只记得他模糊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香香,香香……

林妙香紧紧咬住牙关,指节发白,痛苦地呜咽声被死死地吞进了喉咙,满嘴苦涩的味道。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畔响起,林妙香低下头去,看见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拎着一个包裹放在自己面前,她缓缓抬起头去,看着夜重越发瘦削的脸,心里五味陈杂,声音也低了下来,“这些事,你可以让下人去做的。”

夜重身子晃了晃,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黎明时的天色有些灰蒙,他的身子看上去格外单薄。

林妙香接过了他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几乎快要让她抓不稳。

夜重像是在笑,眼神漂亮得好似夏夜繁星坠入其中,“他们怎么知道你需要哪些东西,你这一去恐怕……恐怕要不少时日,还是准备充分一些为好。”

林妙香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手指不由摩挲着包裹的布面,想着方才那人弯着身子为自己收拾的场景,眼眶有些发酸,可张了半天嘴还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未来充满了不可知的种种,承诺太多往往无一得到实现,所以还是不要承诺的好。她这次离去,若是能冰释与凤持清的误会倒好,若是不能,她能在这场战争中护住的人,只有一个。

要么夜重,要么凤持清。甚至一个不慎,便是一起毁灭。

夜重牵过林妙香搁在包裹上的手,从腰侧取下随身的佩剑,放在她的手上,再将林妙香僵硬的五指合了起来,“你可知,为何我上次收回了这柄剑?”

林妙香摇摇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快要呼吸不过来,剑上面刻的无情二字如此熟悉,她却只是忽然觉得夜重的手令她如此安心,她都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声音。

夜重弯起了眼,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我很小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人杀了我。”

林妙香惊讶地睁大了眼。

夜重握住她的手,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胸口,重重按下去。

“就是这样。用这柄无情,从我这里刺了进去。”

房外一声嘹亮的鸡鸣,整个世界开始泛着青白的天色。林妙香被烫着一般飞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将无情一把扔进夜重的怀里,生怕再多拿着一秒,那个梦就会成为现实一样。

夜重伸手按住了林妙香瑟缩的身子,将无情固执地放回了她的手中,“不要怕,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你这次离开,前路叵测,带上它,以做防身之用。”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拂手便会烟消云散而去一般。

林妙香死死地抓住了包裹和剑,不敢多待下去。她和夜重的位置仿佛颠倒了,在这种时候,反倒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走了。”林妙香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裂纹,忍不住用脚尖去蹭了蹭。

“保重。”夜重侧过了身,将身后的房门让了出来。天青雾薄,淡淡地染在他狭长的眉目之上。

林妙香握着无情的手捏成了拳,“我真的走了。”

夜重轻笑着伸出手来,好一会儿,又缩了回去,化为了一声长叹,“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早点上路,不然中午太阳大了,你身子受不了,路上千万小心,你很少一个人出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亮着我的名头吓唬吓唬那些人。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林妙香手里的包裹长剑掉了一地,她一下扑过去,用尽全身力起抱紧了夜重。

那一瞬,怀中人的身体浑然僵硬,竟然毫无防备地被她扑倒到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孔丘

黑色的长袍四处散开,长发如蝴蝶飞舞,缠绕住林妙香纤瘦的十指,欲语还休。

林妙香重重地跌在了夜重的身上,头埋进了他修长的脖颈之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脉动在自己脸侧跳跃。

“我不走了。”林妙香闭上了眼,放弃似地压在夜重的身上,“我不走了……”

夜重没有动,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半晌,他轻轻抬起了林妙香的头,浓黑的睫毛翕合数次,才缓缓开口,“林妙香,你必须走。”

林妙香的脸一下子白了下来。夜重的说话的时候也并不冷漠,可林妙香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极了,她趴在他的身上说的那些话倒像是傻子一般。

想着想着,林妙香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僵硬地捡起一旁的包裹还有长剑,沉默地走出门去。

夜重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翻了个身,蜷缩了身子,近乎傻气地笑了出来。

笑到眼眶都渐渐变成了红色一片。

姜无恋一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近乎恐怖的画面。他不禁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睛打量了地上的人半晌,确定他是夜重没错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虚心求教到,“你又练了什么邪门功法,看上去这么怪异?”

夜重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起来,可仿佛又止不住一般,嘴角抽了抽,才平息下来。他随手一挥,林妙香床上的被子就朝着姜无恋劈头盖脑地飞去,姜无恋赶紧伸手挡开。

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再等他看向夜重时,他已坐在了床畔,斜着眼,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斜睨着他。

姜无恋眨眨眼。“后悔了的话,现在追出去也还来得及。”

“南王朝的百姓已经经不起战争的折磨了。”夜重两腿交叉着叠放在一起,双眼眯成了一道黑黑的缝。

他清楚,唯有林妙香前去将误会与凤持清解释清楚。凤持清才会撤兵。北王朝暗中被姜秋客操控,游信中了皮影戏形同虚设,夕照不过是一女子,带兵打仗好比梦话,只要凤持清不干了,这战争就无法发动。

先不说他身为皇帝,自是要顾及百姓在战乱时所受之苦,再者,南北两国近年来连续发动的战争也让人起疑,若他所料不错的话。这恐怕是海域中人试图吞并天下所设的局,以战争削弱两国势力,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姜无恋点点头,看着夜重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但想到离开的林妙香。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既然这摆明了是一个陷阱,林妙香此行恐怕不会轻松,不然她三言两语将凤持清打发,让这场战争没有了发动的必要,那渔翁岂不是没了鹬蚌相争之利。”

夜重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抚开,露出一张完美英俊的脸。他勾了勾手,冲凑上前来的姜无恋说到,“不是还有你么?”

姜无恋的脚步生生顿在了半空。

夜重站起身来,一手将睡得昏天暗地的肥肥倒提过来,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战争一发动。江玉案身为南王朝的大将军,必然要身先士卒。不过若是他一不小心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恐怕姜恨水不免伤心一场。悲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也很清楚吧。”

说罢,他已走到了姜无恋身边。冲他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

姜无恋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他恍惚觉得,现在会笑的夜重似乎比以前那个冷着脸的他更为可怕。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要我做什么?”

夜重侧过身去,低低说了几句。

姜无恋挑挑眉,眼里闪过令人费解的神色。

他想要说什么,但夜重拍了拍他的肩,冲他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姜无恋只得点头同意下来。

见他点头,夜重收回了手,拎着被倒提着还能自顾自熟睡的肥肥,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去。

外面天色正好,霞光初露。山抹微云,连绵不尽。

风和日薄,水一样溶溶地扑在绿草遍野的地上。

林妙香将马从厩中牵了出来,把一些干粮以及方才夜重收拾的包裹系在了马背上面,无情剑别在了腰间。她一边抚摸着马的鬃毛,一边想着一些不相干的事,等待赛华佗过来。

刚才她出门不久便遇上了赛华佗,他告诉她有东西要给她。

不过一会,就看见赛华佗抱着一本藏蓝色的书籍走了过来。他将那书籍放在林妙香的手中,说:“这本医书你带着,里面的东西你过段日子也许会用得上。”

林妙香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就放进了包裹里面,“谢谢。”

赛华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的动作一眼,知她没有放在心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像有所顾忌,最终只是拍了拍林妙香的肩膀,淡淡开口,“凤持清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这次去,也不知道你这次去,要多久才能回来,恐怕前路多舛,你要自己小心。”

“怎么说得我这一去必死无疑似的。”林妙香扯了个笑容,心不在焉地答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赛华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林妙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也同样在担心,这一去恐怕会遇到姜秋客的从中阻挠,稍有不慎还会丢了性命,但她不能不去。

“你放心,我会尽量保住自己的命。”林妙香垂下头来。

那匹马因为等待太久,都已经开始用蹄子在地上剥着灰。林妙香拉了拉缰绳,制住了它的骚动,“我得走了,夜重说走得迟了太阳大,我身子会受不住的。”

赛华佗点点头,“他……他应该不会来了。”

林妙香表情一滞,几近狼狈地翻身上马,前方是血染般的朝阳。黑色的衣衫带起了大团大团燃烧着的云朵。

身后哒哒的马蹄越来越近,林妙香的背脊徒然僵直。

前方的小路蜿蜒如龙,一直弯弯曲曲蔓延了很远很远。

林妙香握紧了双手。有些干涸的唇角微微颤抖。

她转过身去。

来人身骑黑色骏马,穿着一袭雪白轻衣,有风吹过,满地的落红翻飞。他衣摆的青色花纹犹如浪花翻涌。天边的初霞照在他的长发上面,翩翩然如画中走来。

他停在林妙香的面前,对她温柔地笑。明亮的双瞳胜过天边的红日。

“在下孔丘,公子麾下大玉门烽火堂副堂主,奉命保护庄主安危。”

他笑起来很好看,林妙香眼里的柔软却一瞬间褪了下去。她猛地勒紧了马缰,胯下的骏马吃痛,高昂着头嘶叫一声,前蹄在地上抛起了厚厚的灰尘。

“庄主?”她眯起了眼。

“天下银庄庄主,林妙香。”孔丘从腰间拿出了折扇。挥手展开,放在胸前摇了摇。他的眼睛斜斜地往上挑起,林妙香一时间有些恍惚。

记忆中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凤眼,可是他的眼里,从来不会有孔丘眼里这样眉飞色舞的神采。他的眼里永远如同千年寒潭一样。自信而不张扬。

盯着孔丘看了半晌,林妙香这才缓缓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扬鞭抽马,身形蹿了出去,将路边的风景拉成了一条绵长的线。

孔丘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白一黑的衣衫极为醒目,绿野之中,斜斜地飞向北方。赛华佗站在原处。皱紧了眉。大玉门烽火堂副门主孔丘,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北王朝,汴京。

城东有一山,形似凤凰,故得名为凤凰山,山头长期盘踞一座山寨。虽居天子脚下,但烧杀掳掠,无恶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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