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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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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琴,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年,那个穿着紫衣的男子浑身是血地弹着曲子,满是温柔地望着自己。

“这醉梦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林妙香的声音再不复方才的沉稳,在沧澜山的后山坠崖后,这琴便是留在了沧澜山,之后她再未有机会见过。

此时见它被凤持清拿在手上,哪里会没有丝毫震惊。

“这琴,是我的,自然是在我手上。”凤持清看着林妙香震惊的脸,平静地说到。有桃花落在了他的发间,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许仙气。

没容林妙香开口,凤持清又徐徐开口,“主人让我告诉你,在你杀我之前,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把我当做了谁,想想我为何能找到这幽谷之路,想想在赵相夷昏迷后为何失踪半日便成了夜重,想想,现在的赵相夷为何只记得少许过往。他说,你想明白之后,自然是不会杀我。”

林妙香定定地看着凤持清,那目光倒像是要把他吃下去了一般,她看着凤持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是茫然,种种神色在她脸上不停地变换。

“我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么?”林妙香望着凤持清的眼睛,眉头紧锁,脸上的震惊之色却是怎么也掩盖不去。

“我也不明白。”凤持清摇摇头,那模样像是与林妙香此刻只是好友相逢信不闲谈一般,丝毫没有在意林妙香手中的长剑,“主人说,我受了太大刺激,忘记了以前太多的事,但你会为我找回我的过去,他让我随你走。”

“他还说了什么?”林妙香脸上一贯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只剩下一股浓浓的悲伤之色,凤持清被她的目光看得眉头一皱,但想起主人的吩咐,还是据实回答道,“他还说,他把我还给你。”

“把你还给我?”林妙香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是谁,我为何要你?”

凤持清像是看不懂林妙香的嘲讽一般,依旧是平静地答道,“主人说,我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闭嘴!”林妙香忽然开口喝斥道,话一出口,她又似是后悔了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紧咬着唇,恨恨地瞪着凤持清,表情甚是古怪。

凤持清也不答话,林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凤持清面色一动,忽然抱着醉梦,往桃林深处窜去。林妙香脸色一变,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了上去。

方才凤持清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慢慢成形。

几乎是在他们消失的同时,原本躺在藤椅上的沈万水却是坐起了身,他望着桌上的美酒佳酿,缓缓握紧了身侧的手。

江玉案在幽谷心急如焚地找了半天,总算是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此时的他却是紧闭了眼,狼狈地倒在一片桃花瓣间,白色的衣衫上朵朵殷红的血迹。

在他身后,赵相夷皱着眉头的脸缓缓出现,他走到沈万水身边,低头拾起一旁匆匆掉落的玉坠,上面镂空刻了一个姜字,透过日光,发出莹和而温润的光。

南城内,依旧是笙歌阵阵,赵相夷的回归让南幽帝国的士兵尽是开心之色。

也许更多的,他们欢呼的并非他们的王回来了,而是他们再不用被逼着走向战场,走向那未知的命运。无论对谁而言,生命都是可贵的。

偏偏战场上面,最廉价的,便是人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为难

房内,薄薄的木门根本隔绝不了外面嘈杂的喧哗。

赵相夷和江玉案站在床前,床上,沈万水面无血色地安静躺着。

手里的玉坠搁得掌心生生作疼,赵相夷盯着沈万水的脸,浓墨化作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我去找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赵相夷就朝外面冲去。

江玉案死死地望着沈万水,心里似乎是经过了很大的挣扎之后冷静地对着失控的赵相夷喝道,“找?你拿什么资格去找?就凭你的功夫,你打得过他吗?”

已经冲到了房门处的赵相夷生生止住了脚步,他扭过头来冲江玉案吼道,“就算没有资格又怎样,香香一定是遇上姜秋客了,如果连我都不去救她,还有谁能救她!”

“有,怎会没有。”江玉案把目光从沈万水的脸上艰难地挪开,他望着赵相夷,目光里是沉甸甸地无可奈何。赵相夷一喜,脱口问道,“你有办法?”

“有办法的是你,不是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与姜秋客抗衡的话,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姜家的任何一人。而是他。”

江玉案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坚定,赵相夷的表情从震惊变得猜疑最后变得冷戾,他突然一把抓过江玉案,沉声逼问到,“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江玉案的话击中了他心里最为隐秘的角落,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没有丝毫受到赵相夷的影响,江玉案看着对面男子眼里隐晦的杀意,咧开了嘴角,“这样的眼神,这个世界上,我只看见一个人拥有过。”

平淡的话让赵相夷似乎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松开江玉案时神色间的颓然令江玉案差点就后悔了自己所说的话。

没有说话,赵相夷艰难地迈着步伐离开了江玉案。

手里。姜秋客留下的玉坠发出青色的光,看上去诡异之极。

江玉案愣了半晌,突然追了上去,一把揽过赵相夷的肩膀。冲他露出一个暖洋洋的笑脸,“不如我请你喝酒吧。”

赵相夷被江玉案那个笑容漾花了眼,许久,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为何不立马去追带走了林妙香的姜秋客。庆功的晚宴早已开始,不过大家都知道赵相夷素来不喜这种聚会,所以也都对他的不到场没有任何担心。

只是姜无恋在扫了一眼在场宾客后发现同时不见的江玉案与林妙香后,眼里闪过了莫名的情绪。

夜色苍茫,天地间除了那一轮残月,黑得看不见别的星芒。

酒过三巡,醉意微熏。撩拨着人深藏的内心。

江玉案和赵相夷坐在深深庭院之中。新开的桃花没日没夜地的随微风招摇。两人各自抱着一个大酒坛,一扫平日的优雅,毫无形象地豪饮。

赵相夷很快把手里的女儿红喝光了,他便伸手就去拿江玉案手里面的。早料到他会这样的江玉案轻巧一闪,冲他挤眉弄眼地道。“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还这般强取豪夺。”

“既然知道我是一国之君,你还想违抗圣旨不成。“酒意熏得赵相夷白玉的脸上多出了几抹红霞,他故意一板脸命令着,“拿来!”

江玉案看也不看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耍赖地死死抱着自己的酒坛,一张脸上写满了得意。“自小你就喜欢拿一国之君的架子威胁我,这次趁你还没真正拿回皇位的时候,嘿嘿,我坚决不给。”

“我哪有威胁你?”赵相夷可不愿破坏自己的良好形象,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哪里都有。”江玉案两眼一眨,突然整个人凑到了赵相夷面前。腾出一只手来边数边说,“你小时候尿床醒来害怕被人发现骗我到你床上去然后说是我做的,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后来逛妓院被骗到裤子都没剩下一条,是威胁我把我的衣服脱给你的。再后来……”

看着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事情抖出来的江玉案,赵相夷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讨好地说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们做什么,对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事好了,哈哈,哈哈。”

赵相夷干笑几声。然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里那强装的从容慢慢破碎,支离。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他仰起了头,夜空悬挂的月亮依旧是那么遥不可及。

“大玉,我好想哭。”赵相夷的声音轻得快要消失在风声里,他声音里充满了迷茫,“我这样真的值得吗?”

如果不是江玉案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几乎都要以为,赵相夷从来没有出声过。

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凝重。江玉案手里的酒坛突兀地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掉在了地上。

一向自信的赵相夷此刻努力的仰着头,骄傲地不许眼里的软弱滑落。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抱起的青筋。

江玉案所有准备好了的话再也派不上用场。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

还是算了吧。还是不要救林妙香好了,不一定非得要他回来。以后多的是人等着去爱。

喉结急速地上下滚动着,江玉案的话几乎都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赵相夷却已经放低了下巴,侧头冲他笑了。

“可是,我还是想不顾一切地救她。”赵相夷这句话在心里演练了上千遍才终于说出口。眼里的执着与坚定,不留余地。

江玉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认真的眼,喉咙干哑,玲珑八面的他第一次只能徒劳地看着一个人兀自挣扎。

而这个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说出了这句能让江玉案明白自己的决定的话后,赵相夷觉得轻松了许多。他抱着空荡荡的酒坛深深嗅了一口女儿红的香味,他只想再多贪恋几分自己真实存在的感觉。

贪恋几分赵相夷还活着的感觉。

“其实大玉,我并不害怕死亡。以前为了香香和游信在幕府打得天昏地暗时,我都始终是无畏的,可是这次,我还是犹豫了。”

“为什么?”沙哑的声音像是哭过一般,江玉案自己也吃了一惊。

赵相夷望着他,眼里有一些欣慰。似乎是为江玉案的难过而感到高兴。

“我始终始终自私的。”赵相夷嘴角向着上方倔强地扬起,依稀间他似乎还是那个风流花间的英俊少年。

“我只是害怕,她会爱上他。”

明明没有刮风,江玉案却觉得眼角有些凉。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建议,现在却伤感起来。

这不是做作吗。

“你,要去看看他们吗?”半晌,江玉案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用了,看了那么久,早就看厌烦了。”赵相夷嘴里如是说着,但江玉案知道,他其实是在怕自己舍不得。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又说了许多,可能是酒太烈了,江玉案的话比平时多了太多。

说到最后连赵相夷这个最爱喋喋不休的人都觉得无话可说,他才对江玉案劝道,“今天就这样了吧,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找香香。”

“好。”江玉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压抑些什么。

只觉得心里闷闷地,快要喘不过气来。

把一直抱在怀里的空酒坛搁在面前的石桌上,赵相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房间走去。

他穿着他最爱的深紫色的衣衫,头发用质地上乘的玉簪挽了起来,翩翩如蝶。他高大的身躯挺得直直的,脚下丝毫没有仓皇的意味。

江玉案再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来历不明的紧张,甚至是不舍,冲着赵相夷的背影大声地喊了他的名,“老赵。”

赵相夷脚下一怔,嘴角笑意更浓。他没有回身,只是冲江玉案挥了挥手,英挺的背影在盛开的桃花深处失去了踪迹。

姜无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江玉案身后,接住了他陡然倒下的身子,皱起了眉。

被酒劲上来醉倒的江玉案看清楚接住他的人之后,努力地想露出平日里那欺骗性十足的笑容,却最终没能成功。

他的嘴角紧紧地抿在一起,没有丝毫表情,却处处透露着悲伤。

“你看,连最好的朋友都被我推向火坑,跟我这人还真做不得兄弟。”明明说着自嘲的话,江玉案的表情却还是淡定而平静。

姜无恋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江玉案抗到近旁的石凳上陪他坐下。

“你醉了。”

许久,姜无恋夺过了江玉案不知从哪里又拿出的酒壶,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这夜晚软得像一片湖。

虫鸣浪一般跌翻在窗前,淋湿了几多人辗转的梦境。

林妙香追着凤持清而去,全然不知道南城之内发生的种种。

一直到月上枝头,凤持清才停了下来。他站在街角,周围是高挂的大红灯笼,朦胧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林妙香在他身后顿住了脚步。

“你究竟要做什么?”林妙香皱紧了眉,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凤持清便跑了出来,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并不像是逃跑,反而像在引诱自己离开一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归来

凤持清抱着琴,一张脸在夜色中看起来更是苍白得诡异,他没有看林妙香,只是低着头,细细地抚摸着手中醉梦,像是那张琴便是他全部的世界一样。

林妙香忍不住别开了眼,凤持清咧开嘴,吃吃地笑了出来,只是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笑意,“主人说,这个世上,只要有一个赵相夷便足够了。”

“什么意思?”林妙香心里闪过了莫名的不安,街旁有醉酒的路人摇摇晃晃地走过,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显得格外落寞。

凤持清仍是在笑,“在你看来,你只是追我至此,但是江玉案他们眼里,你却是已惨遭毒手。你说,为了救你,那个人会做什么选择呢?”

林妙香猛地睁大了眼,凤持清的话忽然间就点醒了她。她脚尖一点,转身就要往南城赶去,凤持清复又开口,“已经太迟了。”

话音刚落,一柄泛着冷意的长剑已悄无声息地横在了他的颈前。林妙香的身形鬼魅地出现在他身前,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从头到尾,今晚的一切都是你们布下的局?”

“局是真的,我说的话,也是真的。”凤持清垂下头,安静地看着长剑上面倒映地自己的脸,他抬起头,漫声而道,“主人说了,现在的他另有要事,不便与你交战。你一曲攻破南城让他极为意外,也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将我送来,让你撤兵。”

“仅凭一个你便让我撤兵,他是不是太高估你了,你信不信,我现在便能杀了你。”林妙香长剑缓缓递近了几分,一丝刺目的血迹沿着凤持清雪白的颈处蔓延开来。

脖间传来隐隐的痛,凤持清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看着林妙香满身杀气的样子,沉下了声。“香香,你不会杀我。”

林妙香剑尖一抖,她看着凤持清,放弃似地收了剑。摇摇晃晃地跑开。

凤持清立在原地,伸手拂去颈间的血痕,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像无动于衷的眼里闪过几分挣扎,那是林妙香曾经最为熟悉的眼神,半是温柔,半是疲惫。

片刻,却又变为了无波古井。

“香香,你不会杀我。”他喃喃地道,说着。兀自收回了手,“主人说的不错,这句话,倒真是管用。”

林妙香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开,街上鲜少有人行走。隐隐能听见青楼里面传来的艳曲淫词。靡靡之音,充满了肮脏的*。

她冲到一个酒铺,要了酒,拼命喝,拼命喝。

似乎除了酒,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凤持清的话魔音一般地回荡在她的脑海。

“主人说,你杀我的时候。我便让你看看这琴,你自会停手。”

“主人让我告诉你,在你杀我之前,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把我当做了谁,想想我为何能找到这蝴蝶谷之路,想想在赵相夷昏迷后为何失踪半日便成了夜重。想想,现在的赵相夷为何只记得少许过往。他说,你想明白之后,自然是不会杀我。”

“主人说,我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他还说。他把我还给你。”

……

林妙香想要笑,可笑意怎么也爬不上嘴角。

太迟了,真的是太迟了。凤持清的话她怎会不明白,只怕赵相夷为了救自己,已经没了。再相见,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只会是夜重。

而赵相夷,赵相夷……林妙香歪过头去,正巧对上了凤持清那张冷冰冰的脸,她自嘲地笑笑,赵相夷,变成了眼前的这个人……

只怕凤持清口中的主人当初便是劫走了昏迷的赵相夷,之后便是使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将夜重与赵相夷的灵魂分离出来。

夜重的灵魂留在了赵相夷的体内,赵相夷的灵魂,却是被移进了凤持清身体中。而夜重的灵魂中刻意附带了部分赵相夷的意识,所以,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才会是随自己坠下悬崖。

至于赵相夷,则是被失去了记忆,活在这个叫凤持清的人体内。

林妙香灌了一口烈酒,只觉得肚里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凤持清坐在一旁,安静到漠然地看着她,他是赵相夷,却再不记得自己曾经不顾一切地爱过眼前的女子。

她的苦痛,她的挣扎,再不能激起他心里那弯死水。

“凤持清。”林妙香忽然开口,酒意涌了上来,只觉得头沉得厉害,她展颜一笑,恍然还是那年天星城下那个羞涩的女子,“不如,你去死吧。”

凤持清不答话,只是一手挑起林妙香手边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胸前刺去。酒壶破碎的声音被掩盖在了酒铺的喧闹中。

林妙香手里持这碎掉的半坛酒,一手却是死死地握着凤持清手中的剑,鲜血沿着掌心成股流下,烈酒浸到伤口之上,激起火辣辣的疼痛。

她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只是皱着眉看着仍是一脸平静的凤持清,声音涩然,“你疯了。”

“主人说过,我现在是你的人,你说什么,我便照做。”凤持清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他看着林妙香流血的右手,撕下了半截衣襟,抓过了她的手,为她包扎起来,“主人还说,你今晚恐怕会伤害到自己,他要我保护你。”

林妙香动也未动地任由他为自己处理伤口。一时间,倒不知是哭是笑。

察觉到她的视线,凤持清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林妙香犀利的目光像是透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人,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见他不快,林妙香不在意地扔掉了手中破掉的酒坛,重新叫了满满一桌的烈酒,抱了一坛,再不理会凤持清,仰头猛灌了起来。

“凤持清,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阴谋也好,利用也罢,我都舍不得伤你半分。因为,你是赵相夷,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酒,缓缓入肚,暖了身,凉了心。

酒铺里的人渐渐散了开去,一晌贪欢后的空虚与落寞,无声地环绕在这将明的雾气之中。

夜,被风吹拂,碎成了日出东方的红艳。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破晓时分的沉寂。只听得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雾气中那声音渐渐径自朝着酒铺而来。

马上之人身材颀长,黑发如墨,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剑般,发出森然的寒意。

林妙香不记得自己喝了究竟有多少酒,喉咙被烈酒灼伤,火辣辣地作疼。酒铺里零星剩下的人满眼好奇地盯着她,大概是没有见到过一个女子夜半买醉,觉得稀奇。

她只是笑,买醉又如何,酒醉时分短暂的忘却与麻木,没有尝试过的人永远不懂。她知道凤持清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看着她。

可是,也只是看着。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喝够了没?”

林妙香努力地睁开眼去,只见到一张英俊到了极点的脸,她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凤持清,哈哈大笑起来。

“够了,够了,真的是够了。”再多了酒也无法让她逃避事实。

喝得越多,反而越发清醒,清醒到她足以意识到眼前那张陪了她整整三年的脸,是夜重。而那个身体里曾经住着的那人,却成了身旁的凤持清。

夜重看着她,脸上没有戴着那狰狞的青铜面具,眼里的光芒一闪即逝,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既然喝够了,便回去罢。”

“好,回去,我们回去……我们一起回去。”林妙香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酒醉后的身子摇摇欲坠,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我们回哪里去呢,回到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前……回去,回去……”

她语气不稳地说着,便朝着夜重走去,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身前的桌子,脚下被桌脚一绊,身子一摇,便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一双瘦得惊人的手接住了她。

林妙香看着那双手,吃吃一笑,竟然是醉昏了过去。

“我随她走。”凤持清一手抱着林妙香,一手抓过桌旁的琴,一字一顿地对夜重说到。

夜重没有说话,深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凤持清手里的醉梦古琴,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过了身。

林妙香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

日头高高地悬在空中。头疼得厉害,宿醉后脑海中是一片白茫茫的迷茫。她揉了揉额角,沉默半晌,昨夜的记忆翻江倒海而来。

记忆的最后,是夜重泛着冷意的眼。

她猛然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只见周围纱帘重重,香烟袅袅,应是一处极为奢侈的房间。她不禁皱紧了眉。

夜重回来了,他必然是知道自己在他坠崖后所做之事,更是知道自己为了让赵相夷回来,而用长安香压制了他的灵魂,险些害他丧命。

他为她坠下悬崖,她却背叛了他。

想想,林妙香都不敢奢望自己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那么狠厉的一个人,怎会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没有想象中的地牢酷刑,没有那些痛不欲生的折磨凌辱。

☆、第二百三十三章 唯有

林妙香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恍惚间觉得自己只是醉了场酒,醒来之后还是在沧澜阁,为了替赵相夷报仇而苦练武功,一心想要打败姜秋客,救回自己的母亲。

那个时候,没有凤持清,没有背叛夜重,更是没有之后种种,沈千山仍旧只是自己爱过的人,不是自己的哥哥,桃夭也只是思过院里念念不忘三郎的疯癫女子,并非自己生母。

一阵轻轻的推门声打破了午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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