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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拯救男配计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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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若,你后悔了吗?后悔当初遇到的那个人是我?”粉嫩的唇瓣开始红肿,她所恃的不多,唯有他所剩无几的情谊,既然要承担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占着那点好处提前收取些利息也是应该的。

如果错过这一次,想要重新挽回他的心就更加艰难了。

温如是径自微笑着,望着他的清澈双眸有着淡淡的忧伤。

后悔吗?假如当初遇上的那个小女娃是别人的话,如今的他或许还是一个悠闲自在的闲散皇子。他会娶一个温柔娴淑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嫡长子长大以后会顺理成章地继任他的王位。

不会有痛苦煎熬,不会令他满腔恨意地提起屠刀逼宫篡位——也许,他是后悔的吧,如果没有遇到她,一切都会大不相同。

楼迦若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就在她准备去拿第三个包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挥袖打翻她手中的瓷碟,语声中有隐藏不住的怒意:“够了,温如是!”天青色的瓷盘落到地上碎成了几瓣,洁白的面点散落四处沾满灰尘,污浊得教人心酸。

类似这样的争吵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她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楼迦若真的厌倦了,再一次被她牵动情绪的感觉太糟糕。

就这样结束吧,他根本就不应该再来这里见她的。楼迦若转身提步,却被温如是拉住了飘起的绣金广袖。

她执拗地不肯松手,死死攥住袖口的五指紧得泛白,他颀长的背影萧瑟坚决,温如是双唇翕动良久:“……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做这些以前从来都不曾做过的事吗?”

楼迦若没有转头,可是本待挥开的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停止了动作。

“没有攀炎附势的利欲熏心,也没有吃里扒外的阴谋诡计,我只是想要补偿这些年来对你的伤害。”她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温如是辜负了楼迦若,这是原主欠了他的,一句抱歉并不足以抹煞以往的恩怨。

她只希望,能有个好的开端,“……迦若,如果我说,我想跟你重新开始,你会不会相信?”

如果是以前,听到温如是的这番表白,楼迦若或许会欣喜若狂。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太晚了。”楼迦若红了眼眶,他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久到爱意早已在时光的磨灭中消耗殆尽。

心头仅余的,只有那点点支撑着他复仇的恨了。

楼迦若缓缓转身,那一滴泪晶莹剔透,凝在他柔长的眼角,望着温如是的目光带着深切的痛楚,他的微笑渐渐染上了几分荒凉和哀伤。

楼迦若伸出手,一根一根扳开她紧握的五指,“太晚了,我们不可能再重头来过。”

真的不可以吗?温如是牢牢凝望着他强颜低笑的眉眼,只要有心,任何时候都不会太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更新是因为,戈子也想试试能不能做到双更……但是大家不要对我报以太大的期望,嗯哼,要是12点以前还不能更新的话,我会放到明天早上【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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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暴君的黑化危机六

手中的袍袖被他重重的力道坚定抽出;温如是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我不信。”

她温软的身躯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一高一矮,男子俊美、女子明艳,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双眷侣,可是隔着胸腔的两颗心,却仿似远隔千里,中间有着千山万水的重重阻碍。

楼迦若抬首望天;那一日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金黄耀眼;他生生将要溢出的泪逼了回去。

“如果我永远都不见你的敌人;永远都不踏出皇宫一步,你能不能答应再试一次?”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温如是柔声说着说着,竟也渐渐真的生出一种不忍心再看到他难过的心酸。

楼迦若深吸了一口气,垂手轻轻摇头,线条优美的唇角微微弯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如果我现在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你还会跟我讲这番话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缓缓继续低声说道,“温如是,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还要我自欺到什么时候?”

闻言,她缓缓松开双手,退开一步望着他黯淡的眼睛,语声温柔而坚定:“从今往后,无论你是九五至尊,还是贩夫走卒,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不背叛、不离弃。如违此誓,就让苍天罚我自绝于你面前!”

楼迦若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温如是不知道。

那天许下誓言之后,他低头凝视她良久,最后还是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了。

温如是自认为,她的话语应是字字击中了楼迦若最向往的梦想,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就那么默然走掉,反而令她笃定的内心开始忐忑起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楼迦若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就连宫女连翘失踪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放弃她了?温如是暗叹。

装饰着绢花的秋千似乎也再也勾不起她的兴趣,倒是饭量渐长,温如是坐在繁花盛开的院子里泪目远望。要是再这么化悲愤为食量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她纤细的小蛮腰就会再胖上一圈了。

一日早晨,见她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正为她梳头的连翘忽然开口道:“陵香亭湖畔的荷花开得正好,娘娘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那里坐坐。”

温如是眼睛一亮,她何止是有空,简直就是闲得都快发霉了。

她偏头想了想,疑惑地看她:“冷宫的人还可以出去?皇上同意的?”

连翘慢条斯理地将她最后一撮青丝挽好,再挑了一朵娇艳的宫花簪上去,才淡淡回到:“皇上没说娘娘可以出去,但是也没说不能出去。”

温如是愕然,这也行?她怎么觉得这个宫女比自己还要胆大……

但是不管怎么样,连翘都是楼迦若的人,要是没有一点把握的话,她也不至于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吧。

临到出门的时候,温如是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我们真的出去了哦?”

连翘无语:“皇上一般这个时候都会去那里小坐片刻,娘娘你要是再磨蹭下去,就见不到……”

温如是毫不犹豫拎起裙摆大步跨过门槛,不就是个死嘛,困在冷宫被人磨死,还是厚着脸皮去搏一把,她当然是选后者啦,她温如是怕过谁来?!

陵香亭座落在一片广阔的人工湖上,据传是先先帝,也就是楼迦若的爷爷为了他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建的。原主小时候进宫也经常去那里玩儿,有她记忆的温如是自是熟悉走哪边才有捷径,没过多久,就带着连翘抵达了那个地方。

碧水连天,波上荷叶盈盈相接,粉白淡红的荷花一朵朵含羞带怯地悄然绽放着。温如是一路走得太快都不自觉,这时踏入亭中,才感觉有些气喘。

好在楼迦若还没有到,她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调整好状态。温如是在亭边的美人靠上坐了片刻,想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偷偷摸摸赶在别人面前去装腔作势地候着,然后等到跟对方碰上,却又装作巧遇一般若无其事地道一句:“啊,好巧。”

这么幼稚的事情也就是在读书那会儿才做得出来,那时的少男少女们,纯情得啊,真是像清晨的露珠一样简单、美好。

没想到今日她也幼稚了一把,温如是喜滋滋地托腮赏花,凉爽的微风吹送来阵阵幽幽的荷花暗香。

“连翘,你的篮子里带水了吗?”欣赏了好一会儿,她有些口渴,随口问了句却没有听到回应。

温如是回头正待自己去拿,却见楼迦若一袭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正神态从容地稳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对面的座位上也放了张跟他位置上一样的明黄软垫。

亭外不远的地方,连翘正恨铁不成钢地恭手站在李公公旁边瞪着她。

温如是讪讪地瞟了他一眼,楼迦若也不看她,径自将事先备好的清泉放进茶釜煎煮:“还不过来坐下。”

温如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袅袅娜娜地矜持着坐到他对面。

楼迦若的手指修长白皙,熟练的手法有种行云流水的优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垂眸专注的神情,也会让人由衷地生出赏心悦目的愉悦感。

楼迦若将一小勺青盐加入微微起泡的水中,这时候温如是才醒起,这个年代的人喝的都是煎茶,可不是后来那种清茶……

她保持着浅笑,为自己的味蕾默哀。

越是讲究的人,置入的调料就越多,务求能够达到犹如人生百味的丰富感觉。花椒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愿除了姜皮和荆芥,楼迦若不会“奢侈”地再多加其他佐料。

温如是看着他轻描淡抹地除去浮在表面的水膜,僵硬地移开视线放到他的脸上,希望他的俊颜能够让自己忘记待会儿的折磨。

不一会儿,待水烧到边缘气泡如涌泉连珠,楼迦若从釜中舀出一瓢水置于一边,投入碾好的茶末,再用竹筴在沸水中不断搅动以培育汤花。

如此烧到釜中的茶汤气泡如腾波鼓浪,当闻到扑鼻而来的各种佐料香味时,温如是已经不想挣扎了,她幽怨地蔫蔫望着楼迦若,但他却就是不抬眸看她一眼。

楼迦若缓缓加进刚才舀出的那瓢水,使沸腾暂时停止,然后盛出第一盏茶汤递到她的面前:“头道茶的味道最为香浓馥郁,既然今日你来了,当先饮此盏。”

妈妈,她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香浓馥郁”啊。温如是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柔顺地双手接过。

皇上第一次示好亲手煎茶,别说是花椒、姜皮了,就算是一碗辣椒酱,她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待到温如是强撑着喝光,楼迦若忽然悠悠道:“你以前从来都不肯多喝一口煎茶,现今怎么转了性子一口饮尽?莫不是因为朕的技艺日渐精进,终于能调出你喜欢的味道?”凤眸星目只轻轻扫了她一眼,便复垂眸舀第二道茶汤。

这话含怨带刺的,扎得温如是欲哭无泪。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他不会是成心让连翘带她来,好整她泄愤的吧?

还没有从上一盏中缓过劲,第二盏又递了过来,温如是无语地望着他唇边隐隐浮现的一丝弧度,终于怒了。

她双手接过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绕过石桌踱到楼迦若的面前,清清浅浅地笑着:“最好的一道已经被我牛饮糟蹋了,这第二道怎能由我一人独享?”

楼迦若挑眉,风姿卓越地稳稳坐着,也不怕她胆敢冒犯圣驾。

可惜温如是不但敢,还冒犯得很彻底。

她举盏仰头饮了一口含在嘴中,随手搁下旋身就坐进了楼迦若的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堵上了他的薄唇!

亭外候着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低垂着脑袋想看又不敢看,只有连翘抿着嘴无声地偷笑。

楼迦若的唇瓣微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味。温如是胆大包天地环住他的脖颈,试图将茶汤渡进他的嘴中。

可是除了刚开始被她惊到渡入了一小口之外,楼迦若并不让她得逞,他静静地闭着双唇任由她贴着自己,不推开她,也不抬手抱住。

直到温如是无奈地咽下,他才平静地开口:“你可以起来了。”

温如是瘪嘴,直接收紧双臂将头埋入他的颈窝,反正都已经够丢人的了,还不兴占点便宜?她埋着脑袋伤心地嘟哝:“不起来,伤自尊了。”要打要骂随他便,她就当不要脸豁出去了。

楼迦若微微叹息,动了动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承诺这种东西太不可靠,他不想再听温如是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也不想对她许下什么诺言。

对于她所说的话,楼迦若没有信心能够实现,也不想报以任何的期望。

只是,这样恬不知耻地依赖在他怀里的温如是,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就这样也好的温暖。

湖风清凉,碧绿的荷叶在风中微微摇曳,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羞怯地从宽大的叶片之间探出头来。

陵香亭中,一袭白衣锦服的翩翩公子怀中依偎着浅蓝罗纱长裙的少女,两人的身影仿佛融化在风里,她的轻纱裙摆随风悠然起伏,飘渺如同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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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暴君的黑化危机七



自从那日过后没有遭到楼迦若的训斥;温如是倒是时不时地便会溜去陵香亭小坐片刻,赏赏花、吹吹凉风;三、五次里也能偶尔遇到前来放松心情的楼迦若一回。

他的话很少;也从来不提她私自出宫的事;仿佛默认了温如是并不恰当的行为,但也并不明言,就像一旦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就会随时收回这项格外开恩的权利一样。

好在温如是还有些自知之明,除了陵香亭并不随处走动。虽然楼迦若没有说过不能去别的地方,她也知道要在宫里避嫌,毕竟身份尴尬嘛。

虽说她是当今皇上从前的正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楼迦若不过是个闲散皇子;如今却是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

如今后宫空虚,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身边的那个位置,若不是众人还心存畏惧,恐怕早就有大臣按捺不住,上书谏言吾皇早日进行大选。

楼迦若登基并未册封她为皇后,也没有给过什么位份,更何况她目前住的地方还是冷宫,要说名正言顺也对,要说无权无势、前景凄凉也没错。

温如是也急啊,可是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譬如感情。

现在她还处于努力重建两人信任的阶段,恃宠生娇的事情温如是不敢做。别说他还没有开口接受自己,就说她万一出去不小心冲撞了什么人,楼迦若又不站在她的那一边……就依他现在不冷不淡的态度,说不准还真的干得出那样的事,到时候恐怕光是生闷气,都会把她给气个饱。

以至于温如是一出门就捷径来捷径去,老老实实地保持了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楼迦若要是无事一般不会踏进冷宫,要见他一面委实不易,为保他不会突然又对自己起了疏离之心,每逢申时左右,温如是都会到陵香亭坐坐,不管遇不遇得到他,一到酉时,便会带着连翘准时离开。

如此时日一长,就算没人刻意提醒,楼迦若也知道了她的休闲时间。

就像喂鱼一样,每日到固定的时候,在同一个地方洒下饵料,久而久之,一到点它们就会浮上水面来提前候着。

鱼是这样,动物更是如此,人也不会例外,要是有一天,他开始习惯在申时遥望陵香亭的方向,她就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温如是的算盘打得很精,却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就连出行都是贴着墙根走,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时已至九月中旬,天气炎热得她都不大想动弹,那时候又没有制冷的空调,冰块之类的奢侈品更不是她一个冷宫女子可以用得上的。

夏日炎炎,蝉鸣不绝,院子里的花都被晒得有些蔫头耷脑。

温如是斜斜地卧在窗边新搬来的软榻上,正在考虑要不要少去一天,试探一下楼迦若的反应,看看这段时间来的成果如何,就见连翘神色凝重地引了一个宫女进来。

“太后谕旨,请娘娘随奴婢前往慈安殿走一趟。”那宫女不卑不亢地道了个福,面上的微笑也是标准的制式化。

温如是瞥了连翘一眼,见她不似知情的样子,便缓缓起身整了整仪容。既然日后还要在宫中相处,有些事要躲也躲不过。

慈安殿在皇城的西面,也是历任太后居住的地方,远观宫阙巍峨,檐牙高啄,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气势。

一路无话,温如是静默地随着那位宫女步入正门,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又走了一会儿才抵达姹紫嫣红的花园。

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昔日的容妃正坐在池塘边的凉亭内,身后有小婢姿态舒缓地为她打着扇子。

温如是上前福身施礼,月色裙裾伏地,黑发逶迤绵延在肩背。

太后雍容华贵地侧眸,也不叫她起身,半晌之后才缓缓道:“听说最近你常去陵香亭。”

温如是身姿不动,只是低头颔首称是。

又过了良久,太后方才幽幽地叹息一声,“皇上自小就对你上心,如今就算你犯下大错,也只是免去了温相的职位……能在冷宫出入自由的妃嫔不多,你当好自为之。”

温如是俯首不知道她此番举动的真正意图,一时也不接话,就静静地跪在亭外等她把话说完。

但是太后长居后宫,过惯了勾心斗角的生活,早就将那一套转弯抹角的语言艺术玩儿得炉火纯青,根本就不挑明,她只是端详着自己指尖新涂的蔻丹,淡淡地道:“这人老了,也不爱揪着那些往事过多计较,就是想看到下面的孩子们和和睦睦、热热闹闹地,也算是了了个心愿。”

温如是无言以对,太后这是在提醒她不得专宠呢,否则就要拿她的往事出来说道说道了。

要是她真的拿下了楼迦若,这些带刺的话再不好听,温如是也就认了。

但是现在根本就八字还没一撇便有人跳出来指责她霸着皇上不撒手——她倒是想霸啊!那也得楼迦若点头不是?

若不是她的儿子是篡位抢来的这个宝座,太上皇还在晟霄殿中软禁着,恐怕她还会说些“先帝泉下有知,也会备感欣慰”之类的话吧……

温如是唇角微弯,服软附议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哪怕是为了情势所逼,她也不想说出愿意将楼迦若拱手相让的谎言。

身处宫中,居然还肖想着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温如是真心觉得自己犯傻犯得没治了。

但是既然决定了,有些事就不能去做,做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一旦开了先例,日后若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就会理所当然地再让步。

温如是不希望这样,不只是楼迦若,她也需要用行为来坚定自己的内心。

忤逆太后的结果,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温如是不敢再激怒她,唯有继续保持沉默。

气氛凝滞了半晌,太后面色不虞地正待开口,忽听到一道不急不缓的男声:“今日天热,母后怎么不遣人去取些冰鱼过来解暑。”

楼迦若气定神闲地慢慢踱过来,金龙锦袍下摆微微拂过温如是的身边,未做丝毫停留。

他踱到太后手边坐下,没有回眸看温如是一眼,就像她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亭内母子两人轻声细语地话着家常,亭外温如是静默无声地跪在*的大太阳底下,额上渐渐有汗意微微渗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才暗叹一声。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外面跪姿不改的温如是一下,抬眼望向面前这个令她又骄傲又忧心的陛下:“也罢……在院里坐了这么一会儿,哀家也乏了。”她起身,便有宫女上前小心伺候着。搭着她的手行至亭口,太后顿了顿,回身嘱咐道,“朝中事务繁忙,你也早些回去吧。”

待到众人簇拥着太后离开花园,此时院中就只剩下了他的随侍和亭外的温如是。

楼迦若沉默良久,才遣退侍卫,徐徐行至她身前站定。

花开无声,温如是低垂的姿态柔美,乌黑如云的发端簪着一枚白玉响铃簪,和风拂过,有低微的玉鸣轻响。

楼迦若缓缓伸出手,语声温润:“起来吧。”

没有了外人在场,温如是这时才觉得委屈。

她扁了扁嘴,抬手置于他的掌心,抬眸幽怨地望着楼迦若,却不动:“……腿麻得厉害,起不来。”

握着她细嫩的柔荑,楼迦若也不躬身扶她一把,只是低声道:“你既明知会受罚,又何必惹怒太后?”语调虽然还是一如往日的淡然,但她也能听出其中细微的柔和之意。

他的掌心微凉,温如是轻轻勾起嘴角,盈盈笑着就着这个姿势,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晒得滚烫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一双美眸明亮通透:“这点小苦我还受得住,不过,要是太后她老人家真的下狠心要砍了我的脑袋,说不定我一害怕就服软了。”

楼迦若无语,抽手就待拂袖而去,却被她紧紧抓住不松,反倒将没有防备的温如是扯得半坐到了地上。

楼迦若一怔,停下动作叹息一声,见她委屈地垂头不语,只好妥协道:“行了,快起来。”

温如是逶迤的裙裾铺散在地,仰起雪白中透着粉红的小脸,哀怨地望他:“能抱我起来不?”

楼迦若会主动抱她吗?

当然不可能。最后还是温如是坐在地上等腿上麻痹的那股劲儿过去了之后,才攥着他的手缓缓起身,站稳之后她还心有不甘,兀自嘟囔着:“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就是跟我稍微亲近一点也不损颜面。”

楼迦若不答,转身就走,手上刚刚松开便被温如是又牵住了。

她巧笑倩兮地腆着脸抬头凑到他身边,眼睛晶晶亮:“你是特意来救我的吧?”

楼迦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剑眉下细长的凤眸微挑,脚步徐缓却没有停顿:“只是意外而已,别想太多了。”

温如是抿着嘴偷笑,也不反驳,就这么乖巧柔顺地被他的大手牵着往回走。

不管他是因为连翘的通风报信,还是因为见她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陵香亭内,他来了,这就够了。

哪怕楼迦若其实并不相信她的用心没有一丝的歹意,哪怕他还在抗拒她的接近……只要在她可能会出事的时候,楼迦若肯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帮她化解危机,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来日方长,温如是相信,总有一天楼迦若会正视她的真心。

两人双手相连,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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