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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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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溪边,果然看见原本的小溪涨成了小河,她所处的地势较高,可以看清不远处从上流来的水流激烈的冲刷滑腻的岩石,更远的地方就是无垠的绿色树林,看不到边界,那边也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此刻太阳刚升起,远处的天空是辣红色的。

丝楠背着渔网伫立良久,这是她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致,纯原始的画面,她百看不厌。

捉鱼捕鱼可以锻炼灵敏度,因此丝楠听见而来背后轻微的声响,她回头,仍然晚了一步,视野里是一张几乎被她遗忘的脸,还有一双棕黑的枯手,捏成了拳,重重的打向她的腰。

丝楠疼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腰弯曲着伸不直,然而对方没有收手,她逼近丝楠,狠狠的踢向她的小腿,猝不及防的丝楠再无法维持平衡,仰面倒下,她身后是两米左右的石壁,石壁很矮,问题是她自己现在也很矮,于是悲剧了。

好在丝楠的反应很快,准确的说,人的求生欲是无限的,她双手极快的抓住石壁上蜿蜒的藤蔓,双脚蹬在石缝间,惊魂甫定的喘着粗气,湍急的水流擦着她的脚尖奔腾而过,发出唰唰的声响。

“我得罪过你吗,”丝楠愤怒盯着上方的小女孩,波杜塔,不过和信差不多大的孩子,心眼怎么如此狠毒。

上次弄伤她的膝盖也罢了,这次是要她的命么。

波杜塔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色的头发与肤色遮挡了所有的阳光,她咬牙切齿,眼瞳看起来阴森森的。

“该死的法国人,你们这些强盗都该死。”

丝楠一惊,穿越这么久,处在高棉人中间,她完全把这具身体可能所属的国家给忘记了,作为被殖民国的人民,憎恨侵略国是应该的,丝楠可以理解,她生活的过于安逸,人们又都很友善,所以她忽略了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

波杜塔掏出了刀,波罗村每个劳动者随身都带刀,刺眼的光线反射进丝楠的眼睛里,她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了,“错的是那些成年人,我和你一样都是孩子,你不能把仇恨转嫁到我身上。”

丝楠试图拖延时间,找到机会逃脱,“你看我现在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无父无母,可我也在努力生活,我没有依靠谁,更没有害耍”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刺激到波杜塔,女孩扬到狠狠的割断了一排藤蔓,丝楠瞬间往下滑,下半身全部浸泡在水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连直立都有困难,恍惚中,她听到波杜塔尖锐的声音。

“我阿爸被你们用枪打死了,他明明跟我说好新年回家的,”眼泪顺着波杜塔黝黑的脸颊滴下,滴到丝楠的脸上,是和冰凉的流水不同的温热,“阿爸永远躺在洞里萨湖底,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丝楠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波杜塔割下最后一根支撑的藤蔓。

下一刻,丝楠掉进激流的水中,翻滚的水流打在她身上,几秒不到,就不见了人影。

波杜塔跪倒在石壁边,把额头贴在地面许久,直到天边的红云变成了蔚蓝,仿佛在向佛祖请求宽恕。

丝楠是被冷醒的,她浑身一激灵,猛然坐立起来,眼神迷茫,记忆慢慢回笼,过了片刻,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痛感这时也传导到她的脑神经,小腿,腰腹,还有脑袋,她最后失去意识似乎撞到了石头,丝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不其然的摸到一片腥湿,她一不做二不休利落的脱掉自己的上衣………一件单薄的灰麻布旧衫,饶了两圈系在自己的头上,至于上半身,直接赤裸,反正她稚嫩的小胸脯还未发育,宜男宜女,况且这里有人看她吗?

丝楠环视周围,层层叠叠的植物,从地藓落叶到高大茂盛的乔木,遮天蔽日的暗淡,和令人发抖的胆寒。

如果她没想错,她应该被流水冲到了下游的热带雨林,丝楠望着黑洞洞的林子,硬生生的咽下了嘴里的河水,她一介赖人,要变身冒险王了么。

丝楠摇摇晃晃的起身,头疼的不行,身上估计也有内出血,她掏出小刀,砍下一根竹子,用力砸平了顶端,撑住身体,顺着河流往上走。

很快她就走到死路,一片又宽又急的瀑布悬在山崖上,像一块华丽的银色绸布盖住悬崖峭壁。

她的头大概就是从上面冲下来时砸伤的吧,丝楠觉得自己的命真大啊。

可是该怎么上去。

丝楠犯了难,爬岩石显然是白日做梦,她又看向深林,只能从里面绕了,而这意味着,她要只身进入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

进退维艰,留下来死路一条,不如壮着胆子试一次,丝楠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她需要做一些准备,首先是食物。

丝楠庆幸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捕鱼的,宽长的渔网跟着她一道被冲下来,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渔网在水中铺开,接着又用刀割下靠河岸边的一颗斜树的树皮,这是松油树,树皮里含松脂,再潮湿的环境下也容易点燃,村里人点火都用它,她撕下裤脚的一块布,小心的把树皮包好。

然后丝楠猛扯缠绕在树上的藤蔓,能扯多长就扯多长,一不留神,一只红绿色的大毛毛虫落在她眼前,丝楠鼻子皱成一团,她使劲甩开虫子,即使她明白相比较热带雨林里的其他危险,毛毛虫实在是一种太温柔可爱的动物,也无法抵挡恶心感。

等忙完这些,入套的鱼也有不少了,丝楠用力把渔网往回拖,六七只活蹦乱跳大小不一的鱼儿被网了进来,渔网被丝楠当做塑料袋,正好兜起这些食物,如果她被困在森林里,这些将是她能否生存的决定因素之一。

准备妥当,丝楠深深呼吸,坚定又有些畏惧的走进这片未知的树林,藤蔓一点一点的延伸,为丝楠指明笔直的道路,她不能走弯路,不能弄错方向,否则她迷失在这里,当藤蔓到头,丝楠才敢停下,她破烂的裤子上不知何时浸出了鲜红的血迹,一双赤裸的小脚更是发青,她亲眼看见有黑色的软东西从她的脚上探出头,丝楠还记得刚来到这里,自己第一次见到蚂蝗,被它吸血时,心里的恶心和惊悚。

胆量都是锻炼出来的吧,丝楠叹息,她冷静的弯腰蹲下,开始一只一只揪出这些吸血鬼,等忙完,丝楠已是满头大汗,她又扯下一大串的藤蔓,继续前进。

丝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时时刻刻提防着附近,任何可能危险。

终于她到了一块相对开阔光线充足的平地,丝楠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沉沉的,马上就要天黑了,又一场夜间暴雨即将降临。

丝楠右手边有一个大岩洞,她起先没放在心上,她还不至于自寻死路的往洞里走。可她注意到岩洞是褐黄色的。

丝楠走近些,掰下一块闻了闻味道,神经紧绷的她松了一口气,这是熔岩,雄磺岩,天无绝人之路。

她当即倒出松油树皮,再找来一些干木,用熔岩块不断的磨擦树皮,火花,小火苗,到腾起的火堆,她暂时可以松下一口气。

丝楠从渔网里拿出一只鱼,用树枝插好,就着在火上烤,看鱼皮变了颜色,也不管熟没熟,就咬食起来,她一天没进食,又失血过多,早就饿的不行了。

迅速的吃完鱼,丝楠又掰下好几块雄磺岩,弄不好今晚她得在这片原始森林里过夜,她不想葬身于任何生物的肚子里。

丝楠做了一个粗糙的火把,才继续往前走,天色渐渐暗下来,耳边传来各种生物的叫声,无数只蚊子绕着丝楠的脸转,她无暇顾及,趁天还未全黑,她得赶紧找一棵靠得住的大树爬上去,丝楠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此刻,她的脸惨白却的吓人,小身板一个劲儿的哆嗦,腿软的站不稳了,以前要是跟丝楠提什么‘龙虎斗’,她会认为是一道菜,或者是生肖不合,或者是两个黑帮火拼?

所以当同时看见一条有她腿粗的眼镜蛇与一只雄壮的老虎,她觉得自己没有晕倒,实属心里太强大了。

虽然她真的很想晕倒,其实两只凶猛的动物离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它们冲过来吃掉她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丝楠一动也不敢动,怕惊动了它们,她紧紧握住火把,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值得庆幸的是,蛇和老虎暂时顾不上她,他们正在对峙,提防,徘徊,旋走,不断的循环往复,过程是极端漫长的,丝楠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蛇咬到了老虎的脖子,老虎趁机踩碎了它的身体,这便是惨烈的结果。

丝楠像块石头似的定在原地,目光发直,她眼前的可不是动物世界,不是电影特技,老虎苟延残喘的呼气声大到她无法忽略,昏暗的光线下,丝楠看见老虎的眼睛正盯着她,凶狠,尖利,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过来把她咬成碎片,丝楠不清楚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火把上的松油烫得滴在手上,她也没有感觉,而老虎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他的眼皮慢慢拉下,最终完全合上。

丝楠鼓起勇气小步往前走,她弯腰,伸出发抖的手,手指轻点了点老虎的身躯,还是温热的,就在此时,老虎突然睁开眼睛,吓的丝楠大叫一声,霍然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火把也掉了,正好照亮那条眼镜蛇的蛇头。

第九章 万幸万幸

老虎只是回光返照,怒睁着眼森然的盯着丝楠,一直到死,都维持着这个神情,丝楠这次等了很久才敢再动手,她捡起火把,在两只死去的猛兽边上搭起大火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眼镜蛇早已死透了,老虎也死透了。

丝楠用渔网把眼镜蛇网好,到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她不是没见过蛇,不过有信在她身边,他能够熟练的抓蛇杀蛇,并且教她如何辨认毒蛇。

这条体型粗长,色彩艳丽的眼镜蛇,丝楠还是第一次见,剧毒是肯定的,否则老虎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丝楠处理好蛇,刚走到老虎旁边,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动静,她立刻推到火堆边,抓紧砍刀,神色谨慎凝重。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来,可爱的毛耳朵往里蒲扇,大而圆的眼里是比丝楠更加深的恐惧,竟然是一只小老虎,它大概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

丝楠诧异,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放下刀。

小老虎顾不上害怕,跑到母虎边上,不住舔舐着它的眼睛,还往它怀里钻,指望母亲能像平时那样,为它喂食。

丝楠坐在另一头,看着小老虎一遍一遍做无用功直到夜更深,最后她抵不过疲惫和虚弱陷入了浅眠。

在丝楠依然活跃意识里,她以为自己正躺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做着荒诞的丛林探险梦,丝楠是被冰凉的雨水惊醒的,雨季并非徒有虚名,滴滴答答的雨声是大是小,有树林的遮挡,暂时还没有变成瓢泼大雨。

丝楠马上收起燃火的材料,趁雨大之前,她得找到一个地方避雨。

微弱的喘叫声吸引了丝楠的注意,小老虎还在母亲身边,四条腿趴着,被雨滴打得站不起来,丝楠走过去,双手托起小老虎,小家伙冻的瑟瑟发抖,温热柔软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似的,丝楠把它环在怀里,它也不反抗,温顺的像一只小猫,丝楠把手指伸进小老虎嘴里,立马被吸住,软绵绵的,它饿坏了。

“忍忍啊,”丝楠抚摸着小老虎的脑袋,丝楠勾腰不让雨水滴灭火把,她继续向里走,想找一个山洞或者可以挡雨的岩石,幸运的是,没走十来步,她的愿望就实现了。

火把的微光一一扫过两边被藤蔓缠绕的墙壁,丝楠清晰的看见上面雕刻精美的图案,她脚下踩着的是大小相同整齐的石块路,不过布满青苔和草叶。

深林里居然还有人类文明的痕迹,丝楠很惊讶,小老虎从丝楠怀里跳下来,蹦蹦的往里跑,丝楠猜这对母子虎就是在这里安家。

仿若长廊的石路两旁俱是佛像的雕刻,在大雨滂沱的阴森夜晚,对着这些佛像丝楠奇异的感觉不到一丝惧怕,她干脆坐在佛面前的石阶上,与之对视,佛相淡淡的微笑令丝楠的心慢慢平和下来,她甚至不由自主的也弯起了嘴角,而小虎在一旁的草垛里爬滚玩耍,外头的雨声依然砰啪作响,而里面洞黑的空间却让丝楠感到了宁静。

丝楠把下午捕捉到的鱼剖开捣碎,一点点喂给小老虎,先开始小虎脑袋乱晃挣扎不愿吃,到后来还是战胜不了饥饿,小口吃下去,手头舔到丝楠的手心,很痒。

“幸好有你陪着我,”丝楠托抱着小老虎自语道,“否则这个晚上该怎么熬过去啊。”

丝楠为小虎取名小雨,一整晚她都没睡,反倒是小雨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第二天,天大晴,雨水沿着石刻有一下没一下的滴着,丝楠沿着这座气势磅礴的建筑走了一圈,天空被雨水洗净湛蓝无边,周围的数目更加葱茂翠绿了,丝楠仰头望着最高点那座安详微笑的佛面出神,她学着村里人的姿势,双手合十,慢慢弯下了腰。

“感谢佛祖,感谢佛祖,”

桑贝紧紧搂住小女孩,眼泪都急着掉下来,身后其他村民把她们团团围住,亨村长和吉恩也是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因为她的失踪,波罗村里的成年人忙活了一夜,“我想你就是掉到河里了,昨晚又是暴雨,我们不敢轻易进来,”

其他人并知道丝楠是被波杜塔推下河,丝楠也没有告状的意思,她把那条眼镜蛇拖到众人眼前,“这是不是金刚王,”吉恩一个大步上前,满脸激动。

越毒辣的蛇,越稀有,越昂贵,这条粗蟒可以毒死成年虎,它的价值不言而喻,有了这条蛇,波罗村的所有村民大概可以一个月不用干活。

之后丝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把所有的恐惧和疲惫脱去,桑贝还有村里其他妇女还特意为她煮了鱼汤,鸡汤,食补之丰盛甚至超过新年的时候。

丝楠并非人见人爱,她获此殊荣当然是因为名贵的蛇,不管什么原因,她小小年纪在密林里安全的呆一夜,还带回来一条金刚王眼镜蛇,无疑是值得所有人佩服的。

村里人都以为丝楠是失足落进涨水的溪流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波杜塔做的好事,而波杜塔在丝楠回村第二天就去了密列的布厂打工,也许可以算作逃跑。

那条金刚王眼镜蛇最后当然收归米达意家族,那天,高兴的加仑第一次主动对丝楠说了许多话,毕竟她为他们创造了巨大的收益,而丝楠也终于知道腊尼一去不复返的原因。

腊尼被他父亲派去航运跑船,三个月前就出发去法国了,形成匆忙的他来不及,也没必要跟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丝楠报告,何况丝楠并没有把他的承诺放在心上。

“小雨,”

青嫩明朗的声音在林间响起,还夹杂着说话人的笑意,话音一落,从那最茂密的草丛间冲出一面黑影,直扑进才蹲下女孩的怀里,丝楠笑着抚摸它漂亮柔软的皮毛,一转眼半年过去了,之前孱弱幼小的虎仔已经长到她膝盖大小,张开的血盆大口足足以另其他动物丧胆,可是它却乖巧的依偎着丝楠,就像一只可爱的大猫咪,丝楠抱着它靠坐在树下,一手打开背来的渔网,她背后是石头堆垒起来的神庙,被古老的树根层层掩盖,一尊尊,一面面栩栩如生的佛像就矗立在里面,小雨一直生活在这里,每隔两三天,丝楠就会给它送来新鲜的鱼,她不敢告诉村里人小雨的存在,因为他们一定会猎杀他。连带着这片神奇的神庙,除了丝楠,无人知晓。

丝楠望着吃鱼吃得津津有味的老虎蓦的自嘲一笑,她仰头看向前面延绵无边的树林不禁出了神,一年前,她还是衣食无忧的乖乖女,而现在,她也许算得上‘人猿泰山’了。

能自由行走在原始热带雨林的女孩,方圆几个村只有她一个。

丝楠叹了一口气,“小雨,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小老虎仿佛听得懂丝楠的话,突然抬起头,圆溜溜,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她,嘴也停下撕咬。

丝楠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紧贴着老虎额头上皮毛,“我要去橡胶园了,信被蛇咬伤,我得去看望他。”

丝楠和其他人是上周得知信受伤的,桑贝伤心的抱着笸箩,母女俩哭个不停,所以这几天,她们一直在收拾东西,并且在得到村长和米达意家族的人同意的情况下,准备去洞里萨北边的橡胶园。

小雨轻轻哼哧了一声,仿佛是问丝楠何时回来,“我也不知道,或许要到下个月吧,”

丝楠把鱼摊在地上,一一摆放整齐,她把今天一天的劳动收获都给小雨当干粮。

然后丝楠走到神庙正中的佛像前,双手合十,慢慢跪下,小雨徘徊在她腿边,不住的磨蹭她的小腿肚,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虎爪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第二天,在与众人告别后,丝楠跟在桑贝身后,第一次离开这座封闭的小村庄。

从偏僻的小道到稍微宽敞些的泥巴路,湛蓝的天空,无垠的绿树,可一路上都是灰蒙蒙的,是来往行人的肤色,衣着,也是他们的神态。

桑贝带着两个小女孩在其中再普通不过,如果偶尔有人瞟她们一眼,便会紧盯着丝楠看,尽管她的肤色深到和他们没有两样,她的漂亮的五官轮廓却瞒不了任何人。

“低头,孩子,”桑贝抚上丝楠的后脑,“别和他们对视。”

丝楠依言垂下头,炎热的汗水顺着她的额头不停的流,她牵紧笸箩的小手。

早晨出发,她们傍晚才到达目的地,虽然天色黯淡,丝楠还是望见了没有边界的橡胶林,笔直的树木棵棵分明,十来个穿着破烂的瘦矮男子背着篓子,手持砍刀,正陆陆续续的往树上爬。

第十章 橡胶园

丝楠她们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们麻木的神情出现任何松动。

丝楠怔看着这些男人或者说男孩们,她在想,信也是这样工作的吗?

这时,一个穿着深黄筒裙的妇女接待了桑贝,两个女人互相介绍,没有聊多余的废话,大家都称呼妇女正雅夫人,正雅夫人是米达意邦主众多妻子中的一位,也是橡胶园的管事。老婆多的后果,便是麻烦的争宠。这位正雅夫人年轻时容貌不错,深得邦主宠爱,却一直无儿无女,年老色衰,就被赶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守园子。这些事都是后来信告诉丝楠的。

正雅夫人对桑贝说信的伤情不严重。

“这是我的小女儿,笸箩,”

笸箩怯生生的躲在桑贝身后,道了声好,正雅夫人笑着,看了看丝楠,“她就是你的大女儿了,叫什么名字,”天黑了,正雅夫人看不清丝楠的长相。

桑贝敷衍的应了声,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叫丝楠。”

随后正雅夫人带她们去了信养伤的高脚屋,屋里黑黢黢的,邦主不会给被剥削的劳动者灯油蜡烛这类‘昂贵’的物品。

摸着黑,丝楠听见信有些虚弱的声音,“姆妈,是你来了吗,”

“我和你妹妹都来了,”

“哥哥,”



丝楠从包裹里掏出松油皮和雄磺石,点燃一小簇火把,立刻照亮了狭小空间,信勾腰靠着竹墙,在望见丝楠那一刻,他黝黑的大眼睛闪过一道极亮的光,或许仅仅是火焰反射的光芒。

笸箩蹲坐在信身旁,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桑贝掀开他在脚踝的伤处,深褐色的血痂有些狰狞,有用刀剜开的痕迹,旁边还有没有洗干净的血块和泥土,不要指望这个年代如此环境下,有所谓消毒和其他医疗卫生保障,能包扎就值得庆幸了。

桑贝用麻布为儿子一点点清除污垢,眼眶湿红,嘴里轻喃着,“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家里没有男主人,信几乎就是桑贝唯一的精神支柱。

受伤的男孩反过来安慰母亲,瘦却有力的手臂轻拍着桑贝的后背,“伤口不深,没有毒,不要紧。”

“别干了,跟我回家吧,”桑贝握住儿子的双手,呜咽着低下头,信轻扯唇角,似乎是淡淡的笑,昏暗的光线下,却更像无奈的叹息。

在这压抑的气氛下,懂事的笸箩一句不吭,紧紧靠着丝楠,拽住她的手臂。穿越一年多,艰苦的生活让丝楠明白,有些对现代人轻而易举的事,在这里仅仅只能想想而已,因为那连奢望都算不上。

第二天,“她,她这是。?”正雅夫人吃惊的指着丝楠说不出话来,丝楠稍皱眉头,她不喜欢正雅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见到新奇的物什,打量评估着什么。

桑贝向右买了一小步,替丝楠挡住了正雅夫人的目光,“她是腊尼少爷让我们家代养的白人孩子。”

桑贝搬出邦主家的少爷,正雅夫人的神情立马变了几分,她笑了笑说,“难怪了。”虽然正雅夫人心中依然疑惑,却不再追问,她清楚如果没有米达意家族的同意,没有谁敢收养白人。

在橡胶树上忙活半夜的工人们这时陆陆续续的回来,桑贝对正雅夫人说,“我去帮你们准备早食吧。”

“好,我们正差人手,”正雅夫人点头道,桑贝牵着笸箩和正雅夫人一同往前面有炊烟的地方走去,丝楠低着头爬上了高脚屋。

清晨的时候,桑贝燃熏了一把香草,淡淡的草香气还未从屋里消散。信靠着墙闭目假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不由轻弯起嘴角。

丝楠走到信旁边,随意的盘坐下来,“脚还疼吗?”

信睁开眼睛,笑了声,“早就不疼了。”长密的睫毛下,浓黑的双眸漾着依旧纯粹的笑容,“姆妈太担心我,赤峰蛇那么常见,谁没有被它咬过一口。”

丝楠一怔,才大半年不见,信说话的语气成熟了许多。她这才好好看了看身边的男孩,昨晚视线太暗,她竟没发现信长高了不少,脸都拉长了些,露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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