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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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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姐姐的……”他继续红着小脸颊,乖乖地笑。



沫蝉扯了包包奔下楼梯去,噔噔噔的,像是她自己慌乱了的心跳。

张寡妇看见了,仔细望沫蝉身上的衣衫不整,还有她面上、眼睛里藏不住的羞涩,便笑了,“夏记者这是去哪里啊?”

沫蝉脸红了红,“我出去,买点东西……”越说越脸红。

张寡妇便笑了,心想估计出去买套,或者药片之类。看来接下来还有轮番大战,那么今晚这两个小孩儿就更不会碍事了。

张寡妇越笑,沫蝉越尴尬,赶紧转身奔了出去。张寡妇在后头笑着喊,“饭店这个门要关了,待会儿你回来从后面的消防梯上去就行哦。别急,慢慢选。”



小村里的夜色格外宁静。月如琉璃,远处的田地里传来各种成熟了的庄稼的香气,耳畔有蛙唱虫鸣……沫蝉停下脚步来,深吸口气,忽然不想回去了。

妈的,让他光着吧,省得她再回去,他说不定还对他干嘛……

仰头看明月渐圆,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喜欢他了;喜欢他了,便也喜欢上他的碰触——可是,他与绿蚁的婚约,以及他对舞雩千年不散的爱,依旧是她心上的藩篱。

有这样的藩篱,她便做不到对他彻底敞开。

沫蝉坐在田垄上,渐渐便困了。这样的琉璃月光仿佛有魔力,让她眼皮沉重千钧。昏昏沉沉,神思仿佛到了胡老三讲述的富察家花园。看见古老而荒弃的宅院里,月光清逸,疏影横斜。

月上中天,照亮花园北边的那栋白粉墙。她不能自主地朝那白粉墙走过去,身影清浅,都映到粉墙上去,仿佛白纸黑笔的水墨画,又好像皮影里的戏。5

她立在白粉墙前,想要看清,上头究竟有没有胡老三说的旗装女人的身影。却只见自己的,左等不来,右等不至。

终于,夜空滑过流云,浅浅罩住月色。她欣喜地看见白粉墙上的影子果然有了些许变化,就像墨笔上浓淡的过渡——难道是那旗装女子真的要来了?她兴奋又紧张,屏住呼吸——

却冷不防,肩被拢住。她脑袋一歪,没有预期中的扯痛,反而是稳定的依靠。

沫蝉反倒醒了,睁开睡眼望身边——清朗如月,白衣少年凤目流光。



“啊啊啊你,你怎么来了!”看惯了他连续几日的花衬衫吊脚裤的打扮,冷不丁看他又恢复本尊,还真让她有点不适应,“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我的好事!”

仿佛就差一瞬,她就能看清那粉墙上的黑影。

他却无赖冲她呲出犬齿,“内。裤呢?”

沫蝉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没没没,没买呢。”

“就知道你不想给我买去……”他咬着薄唇,神色轻狂,“我就知道我得出来跟着你,否则你今晚上不带回去的!”



他竟然猜到了……

沫蝉气虚,强辩,“我,我就是出来透口气。那边油气太重,我憋死了。”

“嗯哼。”他竟然没反驳她,只攥着她的手指,“既然不喜欢,那就别回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沫蝉睁大眼睛。

“你梦里都想着要去哪儿了?”他了解地挑眉,“不是喜欢鬼宅么?那就去捉鬼吧。”

沫蝉登时精神了,一下子就站起来,神情抖擞,“我自己去,我自己捉,你别捣乱!”

“你拿什么捉?”他上上下下打量她,“难道是用你指甲挠么?”

沫蝉囧得要撞墙,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管呢?我告诉你,我们人类的高手,都是随机应变、因地制宜,捡着板砖就板砖,拎起折凳就砸人的!事先准备武器的,那都是没品的!”

莫邪笑,“那好吧人间高手,我一路奉陪。”



时辰已经过了午夜,整个小村子都暗寂了下来。只有郊外早已荒弃了的花园依旧传出声音。笃笃笃,笃笃笃,极是突兀。

四周旷野,那声音便铿铿地传得很远,沫蝉远远就听见了,迷惑地望向莫邪。以狼的听力,他怕是早已听见了,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反应。

“你听见了么?”沫蝉小心攥紧拳头,“那边,有动静。”

他果然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斜着眼睛瞟她,“怕了?”

“不,不怕!”沫蝉挺起xiong膛,“我只是就事论事,又不是说我害怕了!”

“害怕也无妨。”他执起她的手,“有我呢。”

“呸!”沫蝉又忍不住啐他,心里却似涂了蜜。如此天大地大,确知便是刀山火海,也总有人陪你一起趟,便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到了花园,沫蝉眯起眼仔细观察周遭。雕梁画栋仍犹在,只是人面早已改,花园中只见花木野纵丛生,堆叠起的假山上也长满荒草,朱漆彩画更是已片片斑驳剥落……早已物是人非。

可是出乎沫蝉意料,花园内外并没见有人。分明那么清晰的声响,笃笃的,却不知所从何来。沫蝉不信自己只是幻听了,于是沿着回廊里里外外地找,却压根儿什么就没找见!

莫邪任凭她找,只跟在她身后三米处,并不主动出言帮她。

沫蝉泄了气,立在回廊上扭头望他。咬住唇,仿佛很想问,却又不愿开口。

“那声音是……”他不忍看她为难,便想说。

“闭嘴!”沫蝉倔强咬唇,“我就不信我自己找不见!”



月上中天,色透如璃。沫蝉立在廊檐下,月光照亮她的面颊。她闭上眼,让自己放松下来,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思考。

片刻,她便睁眼望他,“之前在饭馆,你给每个汉子敬烟,借以攀谈。都问了什么?”

她果然这样快便想到了正确的方向上来……莫邪便笑了,“我问他们是做什么活计。他们手边的工具并不像稼穑的农具。”

“他们怎么说?”沫蝉心下轻叹,原来他还是比她早发现了端倪。

“他们说他们是‘琉璃匠’。”

“琉璃匠?”

莫邪点头,“这里曾经有一口几百年的琉璃窑厂,专门烧制琉璃瓦片。据说京城的官员府邸,甚至王府皇宫,上顶都用他们的琉璃瓦。”

“后来虽然没那么多古建筑了,可是现在还是有地方需要琉璃瓦的。比如修建寺庙……他们就是做这份工作的。”

沫蝉皱眉,“琉璃工匠?”琉璃工匠,又与花园里传出奇怪声音有什么关联?难道他们还能大半夜的爬到房顶上去揭瓦?

沫蝉抬头望屋脊,只有月色晴明,屋檐荒草里,脊兽们依旧端庄肃立,隔着时光,依旧镇守着这座荒宅。

如果声音不是来自园中,也不是来自屋顶——沫蝉心中一动,目光望向地面。

胡老三说过,他听见小女孩儿的哭声就是来自地下。先前听来,以为胡老三是被吓得胡言乱语了,此时——沫蝉却猛地一拍大/腿!

地下,就是地下,她怎么给忘了!

她转头望莫邪,双眼光华灼灼,“琉璃工匠,自然最善于取土做瓦!所以,他们有挖土的工具,那么他们现在就在地下!”



两人终于找见入口,就在假山当中,被一丛荒草遮住。

莫邪要挡在前头,沫蝉却将他扯在后头,坚定告诉他,“我来!”

向下去,有挖好的台阶,虽然窄峭,却足够放手放脚。沫蝉一边小心向下,一边不由得想起当初在青岩,当提起南派三叔时,莫愁那奇怪的言语——“他是南派的?还排老三?看来是个高手……”

还有后来,在山洞地下撞见舞雩的肉身像……

仿佛冥冥之中,便预示着今天的向地下去一般。

一步步向下去,沫蝉的心内也一层层浮起清明:她想到这帮汉子在这个时候于地底下挖掘,是为了什么了。

他们在偷盗!

富察家富可敌国,却是一夜之间突然跑路,那么就会有大批的财物无法随身带走,最好的、也是最传统的法子,就是将那些东西在花园里择地深埋。等风头过了,将来再设法掘出。

这个道理,村人自然也是都明白的,于是早就有人盯上这里。

可是碍于国法人情,偷掘自然不能公开进行。他们选在这样琉璃月的夜晚,就是看中这晚月色清透;他们不敢在野外点灯,否则村人便都会知道这里有人。

如此算来,就算那个闹鬼的传言,也是与此事有关——如何防止有人接近这里,坏了他们的好事?挡着拦着都不管用,便编出一个闹鬼的故事来,村人胆小,尤其是夜晚便自然不敢接近,那他们就得了方便……

也所以胡老三才会说,觉得哭声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走完最后一级土台阶,沫蝉心中已是全数明白了。这世上的所谓鬼,倒有大半都是人造出来的;人心藏了暗鬼,才更可怕。



地下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却也有隐约的火把光芒。显然那帮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来,于是大咧咧地完全没设防。沫蝉立在幽光里,转头望莫邪,用坚定眼神告诉他,她想通了这些事。

莫邪会意,轻轻点头。他指指头上洞口,示意问她是否要这样抽身而退。

既然不是真的闹鬼,而只是人类的贪心,那么就轮不到沫蝉来管了。或者回去写稿子揭露,或者打电话报警就是了。

沫蝉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坚定摇头。

她手撑着泥墙,小心向里走。她想看看,这土洞的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尽管加了小心,可是土洞内泥土松懈,随着他们的脚步,土粒子还是扑簌簌地滑下来,惊动了里面的人。

便有人低喝:“谁?!”

坑道狭窄,只有两个选择:或者勇往直前,或者现在转头就跑。

沫蝉扭头再望一眼莫邪,便反倒加快脚步朝前走去。既然对方已经警惕了起来,那么就要比他们的速度更快,在他们没来得及做好防御的准备的时候,便攻击到他们眼前!

看着她忽然加速前奔的背影,莫邪微微紧张;却见她边跑边从口袋里摸索出什么零碎儿来握进掌心——莫邪微微皱了皱眉,心却没来由地松了下来。

不知为何,总是相信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因为舞雩从不是一个冒失的巫女,每出手必有胜算,所以才为邪门歪道所忌惮,必要除之而后快;拥有舞雩魂魄的沫蝉,定然也继承了舞雩的冷静与周全吧?



说时迟那时快,坑道浅窄,沫蝉已经奔到了洞底,与那些人面对了面!

那些人都是粗壮的汉子,手里又都有挖掘的家伙,显然要占优;可是这里是在狭窄的地下坑道,膀大腰圆的却根本就转圜不开,长杆的挖掘工具更是直接被卡在通道两墙之间,沫蝉只需小心防御竖着刺过来的家伙就好,这样一来对方的人多势众就完全伤害不到她,反而还成了对方作茧自缚的桎梏。

沫蝉朗声一笑,“你们都乖乖躺下吧!”

只见她掌心呲呲几声,几道暗光直奔窝在一起的汉子们去,那几个人登时扔掉手中工具,有的捂着眼睛哀嚎,有的直接躺倒在地浑身抽。搐。

莫邪都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沫蝉在幽光里冲他一呲牙,“左手防狼喷雾,右手防狼电极!”

莫邪腿一哆嗦,用手肘撑住墙壁,笑得虚弱。他当然开心沫蝉善用人类科技自保与进攻,可是他更比较在意这两样产品相同的一个用词——防狼。

倘若这小妮子将防狼的十八般武器都练习得出神入化,那他该怎么办?



沫蝉没工夫留意他的虚弱,径自跨向前去,将只是眼睛被喷了喷雾的也都用电极补上一下子。药物与电极的叠加作用,会让他们昏迷一段时间,沫蝉趁着这段时间前去发现真相。

出乎沫蝉意料,坑道里并无想象中的金银财宝。也许是挖掘还没完成,也许是这帮汉子原本就是没头苍蝇般地乱挖来碰运气的。

沫蝉站在洞底土墙前,手撑住土墙,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就在此时,寂静的坑道里忽然传来细细的哭声。丝丝缕缕,不绝于耳。沫蝉心猛地提起来,她侧耳细听,那哭声的确像是小女孩的声线。

沫蝉扭头望莫邪,莫邪也点头,示意他也听见了。

沫蝉激动起来,循着声音瞪着眼前的土墙——那哭声,是从土墙里传出来的!

沫蝉一惊,不顾一切用指甲去挠土!——难道那孩子还活着?她必须救她出来!



手却被扯住,莫邪面色也严肃起来,只有长眸里滑过一缕笑谑,“我之前说你用指甲挠……你还真的来啊。我真要怀疑,你其实是只猫妖转世的吧。”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沫蝉脸沉似水,“那里面,困着个孩子!”

莫邪心下也是一抖——他只怕过一个人,那就是拥有驱魔除恶灵力的巫女舞雩;可是他却也不能不承认,尽管沫蝉是凡人,是灵力完全不能跟舞雩相比的,可是他对她也总会在某一刻,心生敬畏。

他没再辩解,从地上捞起一根汉子们的挖掘工具,便开始挖掘。土沫四溅,沫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也赶紧从地上捞起铲子来,加入挖掘。

她忙乱之下,竟然忘了那些汉子们丢在地上的现成工具。用她指甲挠墙的速度——她真是要糗死了。

两人合力,其利断金。土墙层层向内凹陷下去,终于露出一角木料!

沫蝉紧张得咽了口吐沫。这样出现在土层里的木料,如果不是藏宝盒,就一定是棺材……而如果有小女孩的哭声的话,那自然是棺材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想她夏沫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棺材呢,这就要见了,手脚登时就冰凉没知觉了。

莫邪没停下挖掘,只用眼角瞟她,“我来就好。”

“不用!”沫蝉深吸口气,眼珠子瞪圆,“这是我要做的事,我得自己来。”

她推开莫邪,自己用铲子沿着木料边沿用力铲下去,亲眼看一具棺材在自己眼前脱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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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看见大家留言希望中秋开船,其实开船很容易,只是时机还不对。绿蚁的婚约还没搞定,我舍不得这样开船委屈了虫~~~大家再等等,我要给虫与邪一个更合情合理、身心舒畅的船,不要在这样紧张的情境下的。不过从现在起,亲昵的大块小块的肉会连绵不绝,完全够大家垫垫肚子~~明早见。】

10、琉璃月③:鬼 新 娘(8000字)

这个夜晚,却也有人没办法休息,比如胡梦蝶。夹答列伤

她是跨界的模特儿,一脚在模特儿圈,一脚却在娱乐圈。今晚有几场应酬要赶,忙到午夜,一口东西都没敢吃。这就是当模特儿的痛苦,为了怕显出小肚腩来,一般是有通告的话,就要提前一整天都不吃饭。午夜后最后一场应酬散了,她立在台阶前打车,夜风吹来才觉头昏眼花,已是饿得前xiong贴后背。

车子很不好打,她实在支撑不住便在台阶上坐下来,想恢复一下再说。

手机里还存着一条预存好的短信,是准备发给沫蝉的。她知道沫蝉第一次出采访任务,还是闹鬼的case,她便从网上搜索了一小段吓人的笑话,后头再加上一条祝福,准备午夜的时候给沫蝉发过去。

时间差不多了,她连忙忍着头昏,将手机掏出来,去草稿箱里寻找预存好的短信——头昏眼花,手指哆嗦,怎么都没找到榛。

她闭上眼想稳定稳定,再睁开眼,却冷不防发现,脚前的白石台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男子的黑色皮鞋。

无声无息,她根本没有听见半点声音,不知怎么就这样来到了眼前!

胡梦蝶惊得手机落地,她抬起头来向上望去—遗—

“啊!!!”胡梦蝶惊声尖叫,下意识连忙去抓跌落一旁的手机!

她要打给沫蝉,只有沫蝉能救她!



富察花园地下,借着火把的昏黄灯光,沫蝉瞠目结舌瞪着眼前的棺材。

尺量不大,只仿佛家中老式的装衣服的大木箱,每个祖母家仓房里都存着一个的那种。棺材上却绘满了彩画,油彩鲜艳,纹理优美。

沫蝉再吸口气,将铲子当做撬棍,塞进了棺盖缝儿里——她很怕,可是她没时间犹豫。

大铁钉被硬生生从木料里拔出,彼此摩擦发出干哑的声响,仿佛砂纸打过耳鼓,让人难受。棺盖终于撬开,被铲子以杠杆原理缓缓升高——可是沫蝉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之前分明听见小女孩儿的哭声的,可是随着棺材的打开,里头反倒再没有了半点声响!

沫蝉的手软了,莫邪默默伸手握住她手腕,帮她一同将棺盖彻底撬开,推到一边去。

沫蝉抓过火把来向内照去,看见棺内的情景,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火光跳跃,照亮棺材里坐着的小小女孩儿。她僵直坐着,双手朝上,手指弯抓如爪;更惊人的是她面上的神色,那种绝望又恐怖、孤单又悲凉的神情,原本不该在这样小的一个孩子面上出现,可是她就是用这样的神情,双眼圆睁,黑洞洞地望着沫蝉!



莫邪皱眉,抢先一步去探孩子的鼻息与脉搏……却已是晚了。他转头望沫蝉,摇了摇头。

“不,不!”沫蝉大哭奔过来,“她刚刚还在哭,她刚刚还在求救,她刚刚还没有放弃!我要救她,我不能眼睁睁这样看着!”

沫蝉发疯一般抓过孩子瘦小的手臂来,就要抱着她向外奔。

“虫!”莫邪深吸口气拦住沫蝉,“来不及了。我以狼的自尊跟你发誓,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你们人类的医生和医疗器械也有误判死亡的时候,可是我们狼绝对不会认错死亡的气息——因为我们要等到猎物死亡才会开始享用,所以我绝不会认错!”

“混蛋,你滚开!”沫蝉拖着尸体,恁般沉,便只能伸脚踹莫邪,“我现在只肯信人,我要听医生亲口跟我宣告死亡才行!混蛋狼,你给我起开!”

“好了虫,好了。”莫邪没被踹开,反而伸出长臂将沫蝉强行搂进怀里,抚着她的发顶,“你已经尽力了。虫,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

沫蝉颤抖了一下,这才猛地回抱住莫邪放声大哭,“就差了一步,我就差了那么一步!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那么迟钝,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如果能早一点打开棺材,那孩子也许就不会死……”

那孩子的姿态,分明是在棺材里醒来过,却发现被困在无边的黑暗里,空气一点点抽离。于是她拼命想要用手推开沉重的棺盖,想要逃出去;可是她发现她瘦弱的手臂根本无济于事,于是她大哭过,她呼唤过爸爸妈妈,她向人间的每个人喊过救命——可是整个世界,连同那个世界里每一个人,都终究放弃了她。

沫蝉腿一软,昏倒在莫邪怀中。



眼前白雾迷茫,天地景物皆不见。只有一线嗓音,清清冷冷传来:“很累,是不是?不是你不努力,而只是你不适合。区区凡人之躯,却要承担巫女的魂魄,对你而言不是荣光,只会是负累。终有一天你会被活活累死,就算不累死怕也只会癫疯了。”

沫蝉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就像小马拉大车,没足够的能力却要硬撑去做更重的活计,下场只有被活活累死。可是她却望着那白雾摇头,“虽说是负累,可是我甘之如饴。也许能力有限而做不了太多,可是只要能做成一件,那我也觉得欢喜。”

“执迷不悟。”那声音冷硬如冰。

沫蝉笑笑,“是绿蚁吧?你又想来嘲笑我,以此来彰显你身为狼女的强大。可是我不会被你吓到,巫女不巫女的魂魄我也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遇上了,我看见了,我便不能袖手不管;我也不求结果有多完美,只要我拼尽了一切,便无怨无憾了。”

沫蝉含笑而立,“我是人,也许武力比狼女软弱;可是我要告诉你,人类真正强大的,是这里。”她点点自己的心口。

就像那句广告词说过的: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博大的是人心。

“说得好听!”那声音陡然凄厉,“你敢说,你不是用这样的逞强,来吸引莫邪的心!他不断被你吸引,无法离开你左右,他现在几乎要为了你而想过要放弃许多他坚持的——这就是人心的贪婪,是不是!”

沫蝉握紧了手指,阖上眼帘,“我想,你错了。5他是狼,却不是普通的狼,他是人狼——他至少有一半是人。男人爱女人,天经地义。”

沫蝉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在我眼里,他不是狼,只是人——我说的是心。我不在乎他外形是什么模样,我只想用一个普通人的心情来爱他,守护他。”

白雾里良久无声,许久之后才传来似乎疲惫的嘶吼,“……夏沫蝉,你一定会后悔的。”

沫蝉明亮笑起,“绝不会。”

耳边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沫蝉?沫蝉你醒醒。”

沫蝉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四壁雪白的房间;再转头,沫蝉惊愕问,“纨素,怎么是你?”



沫蝉没有大碍,是在地道里缺氧,兼之脱力。吊了两瓶水,已经神色如常,坐起来跟纨素聊天。

纨素便给沫蝉娓娓讲述她怎么会到来。

纨素跟沫蝉同时接到任务,要去做职场人生中第一次采访。纨素跟搭档三书接到的任务是卧底记录一场阴婚的前后过程。

巧的是,原来纨素和三书去的地方,正是与安南县相邻的湖西县。更巧的是,湖西县那个鬼新郎迎娶的鬼新娘竟然就是来自安南县。

线人帮纨素打听到了鬼新娘父母的姓名,纨素让三书在湖西那边守着,她自己就循着这条线到安南县这边来,没想到一切都是这样巧——纨素寻找的那名小小鬼新娘,竟然就是被沫蝉从富察家花园地底下挖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儿。

沫蝉也才知道,原来她昏倒之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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