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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女配求欢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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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谨言冷冷的一道眼神看过去,“娴嫔娘娘这话,当着属下说说就好了,万一传出去,是要掉头的。”
  聂谨言后面一句,一字一顿,抑扬顿挫,话音落,发冷的目光也收回来了。
  娴嫔娘娘却觉得比被刚才死盯着的时候,更冷了。
  若温小婉刚才用‘老鼠’说她,是暗骂她心肠歹毒,那她此时咒老鼠‘死绝’,简直就好像……
  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属鼠的。这满宫里,又有谁不知道还有十天不到,就是大后娘娘的六十大寿了。
  这个时候说‘老鼠死绝’的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到太后娘娘那里……娴嫔直觉脖颈发凉。

  气不死的

  在聂谨言一派义正言辞里,娴嫔柳芳菡败退如潮,温小婉看得目瞪口呆,对聂谨言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娴嫔柳云菡领着那两个挑刺的宫女走后,聂谨言缓缓回身,淡淡的目光落到温小婉略显白痴的脸孔上,微微皱眉后,又很快舒展。
  ——他竟然能忍到现在,没有除掉这个女人,也算得破天荒了。
  在温小婉看向他时,他冲着温小婉招招手,温小婉扑腾了一下身上的灰土,屁颠颠小跑了过去。
  “相公,”既然聂谨言已经帮她了,那么他们两个之间的对食关系应该已经确定下来了吧,再叫‘司公’什么的,显得太见外了。
  此处无人,该有的亲昵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因为除了用嘴,温小婉真的很难在别的地方展现她做为对食,应有的温柔和应尽的义务了。
  比如:凭她的针线水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宫里其他对食那样,送聂谨言一件衣服或是鞋子之类的,更别提是聂谨言身上穿的那种做工精细的华美锦服,而她做饭的水平仅在她用针钱的水平之上的一点点——好吧,她会煮方便面,还能煮出二十四种吃法,可惜这里没有方便面。
  温小婉觉得自己改口改的很流利、很正确,却没想到这声‘相公’叫得聂谨言一个踉跄。
  明明站得好好的,如遭雷劈,狠晃了几下,好不容易在温小婉走过来时,稳住。温小婉又把头凑了过来,离得他很近,逼得他生生地退后了半步,与温小婉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温小婉无知无觉,竟然还要跟上来。聂谨言连忙出声,“你站在那儿就好了,别靠我太近。”嫌恶地瞄了瞄温小婉侧衣襟处灰扑扑的印子。
  温小婉毫不在意,都怪那两个挑刺的宫女,把她弄得灰突突的,谁还没有点洁癖。她很乖很听话地站到了聂谨言指定的位置,笑嘻嘻地说:“相公,你是不是早早就来了?”
  温小婉这副小白兔模样,很有欺骗性,连老奸巨滑的聂谨言都瞒过了,竟下意识地点头,随后觉得不对,正想改口时,小白兔翻脸比翻书还快。
  “啊,啊,”温小婉不爽地尖叫起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抬起白嫩嫩的手指,在聂谨言的脸前点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问着,“那你为什么才出来?”
  聂谨言很淡定地看着温小婉跳脚的样子,理所应当地说:“本公想看看,你被人踹了屁股会是什么样子,可惜那女人比你还笨。”
  聂谨言这话一半是逗弄温小婉,一半也算真的,真假掺半。他想看看温小婉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在深宫之中,谁也不可能总跟在谁的身边,最基本的自保难力,总是要有的。
  这几天里,在温小婉看不到的地方,他是派了人手跟着温小婉的。谈不上是保护,大部分还是监视。
  今天上午,他陪着晋安帝龙耀下过早朝后,他派去监视温小婉的小太监回他说温小婉出永孝宫了。
  聂谨言尾随在温小婉的身后,皱紧眉头看着温小婉无头苍蝇似地乱撞,连他这个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也猜不出温小婉这是要去哪里。
  直到温小婉绕到慎刑司墙外面,遇到娴嫔主仆,这才算停下凌乱的脚步,也算间接挽救了聂谨言凌乱的神经。
  明明看出温小婉身上集中着太多疑点,聂谨言却无处捅破,他又不能把温小婉抓来慎刑司严刑拷打,像温小婉这种说话不靠谱,做事不按规则出牌的人,严刑之下问出来的,不定都是什么鬼话呢。
  聂谨言本身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人,从不与人开玩笑。自从碰到温小婉,这性格竟无形之中变了那么一点儿,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
  温小婉额上的黑线铺得厚厚一层,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啊,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没想到没了下身成了太监,他们一样靠不住。
  幸好自己够聪明机灵,连躲两劫,若真指着聂谨言这混蛋,自己早就零碎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聂谨言帮她赶走娴嫔柳芳菡的事。
  还有墙角那无人注视的小石子,孤零零地证明着什么,印记着就在刚刚之前,它刚被人用过,打掉了一个人的手,救过一个人的脸。
  温小婉气鼓敼、盈起粉嫩双腮,狠狠地白了聂谨言一眼,“那真叫你失望了,哼,白白浪费我一片真心惦记你,哪曾想你只盼着我被人欺负。”
  聂谨言半真半假,温小婉亦然。聂谨言暂时不知道温小婉的弱点和目的,温小婉却知道聂谨言的弱点在哪里——她可是看过小说的噢。她没有女主的金手指,怎么也能开个外挂吧。
  做为全小说中,惟一一个令作者着墨描写过的太监,聂谨言的出场戏份不多,但平生基本描述完整。
  聂谨言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游刃与太后、晋安帝之间,虽斗得惨烈,结局枉死,但也曾在权利顶峰驻足过,在生活方面从未亏欠,他缺的是这宫里,给不了他的……
  聂谨言深吸一口气,他才不信温小婉说的话呢,用无头苍蝇乱闯的方式惦记他咩?
  “于娴嫔此人,你要多加小心,以后见到尽量躲开。”
  聂谨言说完,转身要走。他已经决定,在没有调查清楚温小婉的目的时,绝不与温小婉正面接触。
  他宁愿偷偷跟在温小婉身后,至少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温小婉,好比在温小婉面前,听温小婉不着边际的话好。
  好不容易见到聂谨言,温小婉哪里能让他走。温小婉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聂谨言那白白的袖口,清晰映出一个黑爪子印来。
  聂谨言犀利的目光盯在那里,温小婉快速松手,怯声声地说:“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一小点一小点地蹭过去,“我……我不认识路,我会怕的。”
  又是这种鬼话……进宫一年多的老人,会不认识路?聂谨言看温小婉的目光越发复杂。
  “好了,”聂谨言实在受不了温小婉这么对他,这简直太污辱他做太监的风骨了,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j□j这招,对他不好用。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尽管说来,别和本公再玩这一套了,那晚没要你的命,已是给你家主子留面子了。”
  这话说来骗骗别人还行,骗温小婉还不够力度。
  聂谨言连宠妃的面子都不卖,会卖她主子——一个失宠的嫔的面子吗?这比说她对聂谨言一见钟情、愿同生共死还笑话。
  “你一路跟随着我,只因……不信我?”
  温小婉抬起尖俏的下巴,杏眼上挑,直直地逼视回聂谨言。这阖宫里,或许连皇太后都要拒聂谨言三分,但她不怕聂谨言的。
  凤辣子那句话,对她十分有作用,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来的,以撬门压锁为生的宅女腐女,她已经对自己残忍到嫁个太监,要是还被人家压住,她就不用活了。
  聂谨言能这么及时出现,还承认想看到她被踢屁股,肯定是监视她了。若无人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聂谨言不置可否。他都不记得有多久了,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温小婉的背后到底是谁呢?
  这几天里,他已经着人把嘉嫔黄沛莺查个底掉,父母双系十族内,但凡有点头脸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翻过了,没查出半点线索来。
  瞧着更没有一个人,像是能弄来夜来香这种提纯药的……
  这条窄小的胡筒里面,红墙相夹的两个对视之人,大脑里思考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连一点交集都没有。跨越两个星球两个时空,等着这两个人撞出共鸣来,那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温小婉慢慢垂下头来,很是落寞,转身就走,都走出十几步去了,脚步越走越慢,她期待中的场景仍是没有发生,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喂,你个死太监,拉我一把会死啊,”温小婉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走出巷子头去了,她扭身大叫着,“聂谨言,我再说一遍,我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如果穿不回去。
  原地未动的聂谨言,无理取闹的温小婉,一个站在巷子中间,一个站在巷子一头,过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温小婉僵不住了,她就知道看中一个面瘫的结果,就得她处处主动,她正要走过去,聂谨言却走了过来。
  温小婉心头一阵惊喜,以为自己的努力,总算撼动了聂谨言麻木不仁的心,谁知,走过来的聂谨言只说一句,“你刚刚说我什么?”
  “什么?”温小婉反应一会儿,总算记起她说过聂谨言什么了,怪不得聂谨言那张面瘫面,气得都裂开了,她嘻嘻笑着,“说你死太监了,怎么地,”温小婉一点不怕,“难道要我叫你死相、死没良心的这种没创意的称呼吗?我之前叫你相公你又没理。”
  好像一根针扎破了一个气球,温小婉几乎能清楚地听到气球泄气的声音,聂谨言握成拳头的手,青筯都崩出来了。
  明明刚刚还被气得七窍成烟,温小婉一句解释,兜头冷水泼下,竟都息灭了。
  聂谨言以前一直觉得他会短命的,毕竟做得是这等玩命的营生,又是这种身体,但认识了温小婉后,他忽然对自己自信起来,他可能是个长命相——这都没气死。

  深夜不宁

  宫里的夜,格外的深。红墙琉璃瓦被夜幕吞掉后,整个皇宫,一点颜色都无,沉若海底。
  除了喊更敲梆摇铃的守夜侍人和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再无他动。
  阖宫如一只困兽,蓄势待发。
  慎刑司后院,有一条单独僻开的小院。聂谨言夜晚不当值时,就会宿在这里。
  聂谨言的卧室很简单,四四方方,没有任何隔断,黄梨木床一张,铺着淡青色的被褥,连简单的幔帐都没有。靠窗的右侧有一个大衣柜,大衣柜前面是简单的书桌和两把椅子。
  布局陈设如此简陋,连宫中一个稍有品级的太监和宫女都不如,更别提与他御前大总管的名声,如何的不匹配了。
  聂谨言刚从隔壁间沐浴出来,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后,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清瘦颀长的身子随意裹着一件白色的棉布袍子。
  他推门进屋后,把跟在他身后侍候的一名小太监打发走。
  他这个人有怪癖,这么多年在宫里,自有独立的住处后,就不喜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更从不让人沾身侍候,像温小婉那般往他身上靠,却还能喘气活着的,实属罕见。
  因着头发未干,聂谨言进屋后,坐到了书桌处的椅子上,慵懒地斜倚着,与白日里他严肃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他异于常人的眼眸,绽出闲散的目光,落到书桌上放着的那个荷包上。
  温小婉那张略显刁蛮,其实玩世不恭的脸孔,悄然浮上。
  宫里的女子,聂谨言自信都看得透,惟有温小婉,他连一个笑容都看不懂。
  他伸手过去,比一般人要长出一个指节的手指,如雄鹰利爪,虽瘦得骨节突出,却充满着力量,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荷包垂下的络子,拖拽到掌心,移到眼前。
  上面绣的图案,聂谨言最近几天,已经看过好多次了,是宫里流行的样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左右是那几种绣法,他基本把荷包每一处针角都背下了,有几处绣错的地方,他都一一挑了出来。
  如同挑温小婉这人身上的缺点、优点、疑点一样细致。挑到最后,聂谨言的眼角斜斜挑上去,连嘴角都跟着咧开了,露出白森森如兽一样的牙齿。
  聂谨言是严肃慎行的人。笑这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是极其奢侈的,但越是这种人,笑的时候越是极为迷人,随便的零星半点,竟比这暗夜还要妖娆诡异。
  深夜里,这宫中未睡之人,不只聂谨言。沉沉夜色里,宫中大多数的人,都爱患同一个毛病——失眠。
  永孝宫正殿正堂正室里,嘉嫔黄沛莺,正点灯熬油地绣着《金刚经》,温小婉陪侍在旁,为她梳理着金钱。
  “若没有聂司公指点,我们何处知道还有这段隐情,”黄沛莺执针的手指,灵巧地穿过绣架上那匹黄色的锦缎,压低声音与坐在她身边的温小婉说:“真没想到,太后今年的寿诞之日,竟赶上皇上生母的忌日。”
  皇太后薄氏这人,与晋安国大部分人过生辰不一样,因她的阴历生辰正好撞上七月初十五中元节这个鬼日子,所以她从不过阴历生辰,只赶着阳历生辰走,不巧偏巧,皇太后今年的阳历生辰正撞上皇上龙耀生母的死忌之日。
  虽贵为晋安国一帝,龙耀却有许多他无法做到之事,比如他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里,提及他的亲生母亲,更别提是公开的祭奠和悼念了。
  嫡庶之分,在皇家尤其径渭分明。
  龙耀能在众多皇庶子中,成为皇上,就是因为他记名在皇太后薄氏的名下了,那么以前生他的母亲,对于他就是一个永远不能提的禁忌,哪怕他不是皇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也必须把自己当成是这样生出来的。他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他的皇位才能永保。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与皇太后不和,却还要维持着表面子孝母慈的真正原因。
  龙耀在人前不能提及母亲,在人后他尽力克制,却仍是难免会流露出对生母的思念。这是人之常情,特别是他在养母这里得不到母爱,又经常能看到养母对亲生之子极其疼爱之后,这种感情就极其变态的滋长了。
  聂谨言是长期侍候在龙耀身边的人,又心思细密常人不及,那些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哪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难得的是他竟然肯把这些透露出来,指点给温小婉。
  黄沛莺暗想,聂谨言那般心硬之人,对婉儿到是上了心。哎,可怜婉儿为她做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一生委于宦官,若是自己还混不出个头脸来,可对得起谁,又忍不住想起了宫外的娘亲……
  “这一部《金刚经》万相皆在,又有超渡亡人之喻,娘娘献礼时,一语双关,又有聂……”差一点直呼出聂谨言的名字来,温小婉顿了一下,“又有聂司公帮衬,一定能重获皇上宠爱的。”
  白日里和聂谨言在小胡筒里,吵吵闹闹不是白吵白闹的,这该做的正事,她没忘。
  聂谨言这人虽然面瘫,还不信她,但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挺帮她的,对于她问的这些不懂的事,没有半分难为,一一给他解答了。
  她这才清楚,为什么往日皇太后的生辰献佛经,不会引来晋安帝龙耀的青眼相加,而这一次却一定会。
  “但愿吧,”黄沛莺颦动眉头,咬动银牙,冷声道:“总不能叫人踩在头上,连自己的奴婢都护不住了。”
  温小婉在把聂谨言为他点透佛经隐秘一事与黄沛莺说了之后,并没有忘记把自己被娴沛柳芳菡欺负的事,一并告诉给黄沛莺。
  温小婉这绝不是恶人告状,她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激励黄沛莺的斗志。
  她早早知道黄沛莺是这部小说的女主,当然也早早知道按原书所著里,黄沛莺距离复宠,还有早早一段时间,且她的戏路改变,这个日子又会充满不定之数。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在漫长的宫斗中绝对是白驹过隙,说短不短,足可以叫她这个小小女配在不知觉中死几次的了。
  爱护生命,人人有责——她在倚靠着聂谨言的同时,还是要自寻活路的。她才不要年纪轻轻的,还没有称霸后宫、捞到男宠,就葬身在这宫庭之中。
  “娘娘勿要这般说,是奴婢们愚笨,不能保护好娘娘,”
  温小婉庆幸自己前一世时,除了压门撬锁,其他时间都宅在家里,在看GV的同时,也看了一些宫庭剧,应付起来,谈不上行云流水,好在还算合拢。
  患难时候见真情,温小婉忙碌了一天,受了委屈欺负,还熬夜守在黄沛莺的身边,陪着她梳理金钱刺绣佛经。
  黄沛莺心底热流涌动,把银针插在锦缎边处,一把拉住温小婉的手,“等着有一天,咱们熬出头了,本宫一定将你风光嫁出去,寻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再不叫你受这样的屈辱。”
  屈辱吗?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人在妙龄的温小婉委身于一个太监,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温小婉自己觉得聂谨言除了没有小JJ,其它都不错,不就是没有小JJ吗?多大的事啊。
  当然,她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自不能在黄沛莺这里找共鸣,只得含糊地笑笑,装了一个少女该有的羞涩,“奴婢但凭娘娘吩咐。”
  黄沛莺欣慰地点头,“只是现在还是要苦了你的,聂司公那里,你多多忍耐。本宫知道他……脾气不好……”
  温小婉微微垂下头去,像是认同了黄沛莺的观点,其实心里想的是用‘脾气不好’来形容聂谨言实在不准确,聂谨言的脾气简直不能用脾气来形容,那是一口万年沉底的火山好不好。
  “娘娘多虑了,聂司公……聂司公待奴婢还是很好的!”
  放掉脾气扔一边,这该说的一句,温小婉还是凭良心说出来了。白日里,她明明气得聂谨言双肩直抖,这人还是在点明献经深意后,用上次小福子送好回宫的方法,把她送回永孝宫的。
  黄沛莺和温小婉主仆两个,谁也想不到,她们这边说的话,没用一个时辰,就传到了慎刑司那边,到了聂谨言的耳朵里。
  “她真是这么说的?”
  聂谨言的手里,还捏着那枚荷包,头发早已经干透,来人进来时,带动了门口的夜风,吹起了几缕,有几丝刚好覆到面上,遮住了他的眼,破碎了他深远复杂的目光。
  “回司公,婉儿姑姑是这么说的。”
  手下又重复了一遍,聂谨言没在说什么,摆手叫他出去了。
  他没有抚开碍事的头发,只有破碎的目光落到手中那枚香囊上,最好不要骗他,最好。

  甜的滋味

  八月中旬,太后的寿辰正日到了。嘉嫔黄沛莺自己被禁足,没有圣旨召宣是不能离开永孝宫的,她准备的寿礼——那副一米多长的手绣金线金刚经,只能由温小婉替她送上去。
  温小婉双手捧着一个漆木红盒,盒子里呈着那份手绣金钱金刚经,出了永孝宫后,右拐,一路向前。
  原意里,温小婉是打算带个小宫女的。黄沛莺差一点要点头时,瞥见了陪侍在旁的锦蓝,那双美艳杏核眼里闪出的不安分的目光,果断地摇头了。还说事关紧要,温小婉一个人去就好了。人多嘴杂,别没帮上忙,反到误了事。
  后面那一句,黄沛莺是瞄着锦蓝说的。锦蓝察觉到主子小刀子似的目光,立刻蔫了下去。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温小婉一个带路的都没诓出来。
  出了永孝宫的大门,她还暗自后悔,她果然还是没有修炼到家,思考不够全面。她在黄沛莺那里要求带人时,说什么小宫女,她就应该要求带个小太监的啊。
  哎,乃至于如此!
  不知道以她认路的方式,等她摸到皇太后住的慈安宫时,寿宴是不是已经到了撤桌子、洗碟子的阶段了。
  全如聂谨言所料,他守在距离永孝宫门口最近的小胡筒里,在温小婉出来后,他悄悄地跟着,看到温小婉双手托个红木漆木盘,如那天一般,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皇太后的慈安宫明明在西南,温小婉一溜小碎步往东北方向撞个什么劲呢!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她不认识路?这更不可思议了。
  聂谨言没空细想,他若是再想下去,温小婉这一路就要走去乾清宫了。
  “咳咳……”
  聂谨言步子轻飘地往前,明明之前还在温小婉身后好远的一段距离,等着温小婉听到咳声,下意识回头看,什么也没看到,再次扭头回来时,聂谨言已经站到她的前面了。
  “聂谨言,”温小婉见到聂谨言是真的高兴,几乎要欢呼出来了,一脸的喜色,也不管盘子里呈的是什么了,笑嘻嘻地凑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的。”
  在皇太后寿宴,聂谨言这个御前总管百忙之时,还惦记着她不认路,亲自来接她,温小婉难得深深地感动一把。
  聂谨言无奈轻叹,他真不知温小婉那个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自己的思想完全跟不上温小婉的回路,每次相处都像是鸡同鸭讲。
  “走吧,”聂谨言并不废话,走到前面,示意温小婉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之间距离比前几次进了些,一步远左右。
  “到了慈安宫,见了太后娘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家主子教过你了吧?”
  聂谨言低沉的声音,从前头飘来。通过这几次和温小婉的正面接触,他觉得他适当关心一些,还是有必要的。免得温小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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