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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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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恼羞成怒吗?

    复杂的感情混合成一团,剪不开、理不清。

    就在我甩开仲玉的手,准备走出包厢的时候,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啪啪地鼓掌:

    “真精彩啊,洛玉娘!”

    我猛地回头,只见吴婉霞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好戏,目光中满是戏谑。

    “卢大人,我早就说过,只要被拆穿,洛玉娘一定会生气,她就是用这个来假装纯情、欺骗男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哼,”我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丧家犬在这里狂叫?”

    吴婉霞听了这话,赶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她身量与我相仿佛,身形比我还要瘦些,要论起扇耳光,本来不是我的对手,无奈她今次速度奇快,我反应不及,脸上无端被扇得火辣辣地疼。

    “这是还上次黎瑛瑛那一巴掌。”她不客气地说。

    我的目光越过吴婉霞,落在仲玉的身上。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眼中有没有疼惜。

    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有阻止她,眼睁睁看着我挨了打。

    我从来不知道曾经相爱的人一旦分开,再相见竟是如此不堪。

    “还有,”吴婉霞继续说道,“你最好知道:我不是什么丧家犬,再过几日,卢大人便会迎娶我。”

    “哦,那真是恭喜。”我没有转身,淡淡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屈辱的房间。

    出了门,风吹着脸上的残泪冰冰凉凉。可是很奇怪,我并没有再流出更多的眼泪。

    是泪尽了么?

    有路人看到我的狼狈相,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忙用袖子遮住脸,飞快地跑开了。

    一路跑回我的郡主府,推开大门,却见众人都聚在一起谈笑。瑛瑛最先看到我的窘态,惊呼“玉娘,你怎么了?”,我羞愤交加,顾不上回答她,只是一路跑回自己的屋里,一口气把门关上。

    瑛瑛在门外狂敲,呼唤道:“玉娘、玉娘,你快开门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趴在床上只是哭,却不说话。

    这种时候,我只希望世界混沌一片,什么都没有,连我自己也只是幻觉。

    我多么希望是这样啊!

    ×××××××××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便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外面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与己无关。

    打开房门,清新空气和阳光扑面而来。

    我用力深呼吸,感觉自己仿佛又充满了元气。

    闭上眼,那些过往的爱恨情仇、纷纷扰扰,都似轻烟般涣散而去。

    就让追名逐利的人去追名逐利,要娶妻纳妾的去娶妻纳妾吧!

    我还是那个一往无前的洛玉娘,我想要的只是教坊的兴盛和那个白头不离的一心人。

    瑛瑛和梁笙南都很担心我,在门外守了一夜。我见到这面容憔悴的两个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梁笙南十分内疚,难过地向我道歉:“对不起玉娘,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他对你余情未了,总会留点面子……”

    “没事,”我笑道,“你又不是存心害我,再说,给我一个机会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不好吗?”

    “只是让你无缘无故受到侮辱,这……”梁笙南十分过意不去。

    “算了,梁大哥,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人家不领我们的情就算了。”

    “玉娘,刚刚卢仲玉派人送来消息,说明日会纳吴婉霞为妾,要我们教坊众人悉数出席,”瑛瑛说道,“要是你不想去的话……”

    “不必,去就去,”我扬起眉说道,“能被钦差大人邀请,也是一种荣耀,不过昨天吴婉霞好像说的是‘迎娶’,怎么今天就变成纳妾了。”

    瑛瑛冷笑道:“卢家向来最容不得教坊女子,她吴婉霞想要登堂入室,恐怕没这么容易!要不是因为卢仲玉现在卢家的地位今非昔比,只怕她想做妾室也难呢!”

    我笑笑:“我可没有心情管他们怎么弄,总之让我们去就去吧,只当是看戏。”

    ×××××××××××××

    (2)云开月明

    翌日,我们众人皆穿戴得体出席卢仲玉的纳妾仪式。

    因为是纳妾,排场就比娶妻来得小多了。尽管如此,吴婉霞仍然洋洋得意。

    据说在净堂,纳妾是不需要仪式的。瑛瑛说这恐怕就是晚霞故意要做给我们看,我不以为意。若是没有那天的事情,我恐怕会阻拦仲玉接近这种心术不正的女子,但是现在反而觉得无所谓。

    看着仲玉穿着比平日稍微隆重的衣服,将另一个身着艳粉色的女子纳为己用,这是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

    沁兰说吴婉霞手段高明,短短数日就将仲玉收为裙下臣。

    我听着边上闹人的锣鼓声音,只希望这场闹剧快点结束。

    然而老天大概是看不下去这场戏如此平淡地收场,就在仲玉要和吴婉霞和交杯酒的时候,突然听到卢伯晶说:“且慢!”

    仲玉转过身,看到两排身着淡紫色一群的侍女在厅内飞快地站成两排,她们之间有一个身着耀目金色衣裙的女子缓步向前。

    这金衣女子双鬓边挽着优美的垂挂髻,乌黑如缎的长发在背后垂下,行走间偶尔飞起的秀发仿如轻丝;皮肤白得接近透明,脸庞与五官极为清秀温婉,整个人苗条纤细,步履轻巧沉稳,就连她身上的金色衣服也跟着透出一股静谧之气。

    卢伯晶就小心翼翼地跟在这位佳人身后。

    这位金衣佳人望着仲玉,轻声巧笑:“玒哥哥怎么不来接我呢?”

    仲玉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隋阳我来不得?”她问,语气仍旧温柔。

    “不是。”仲玉低下头,用苦笑掩饰尴尬。

    “仲玉,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可总不能丢下惠宁不管吧!”卢伯晶帮腔。

    惠宁用衣袖掩口,笑着说道:“她们跟我说,成亲还是要趁早,不可一拖再拖,男人是最容易变心的。起初我还不信,可如今人家巴巴地跑到隋阳来,玒哥哥都不接我,真叫人难过。”

    我悄声问瑛瑛可认得这位美女,瑛瑛摇摇头,表示一头雾水。

    沁兰小声说道:“她是京城里怡王的女儿,惠宁郡主。”

    我表示自愧不如:“人家可是正牌郡主,可沁兰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前在李不凡那儿的时候听说卢大人有个身份尊贵的未婚妻,封号是惠宁郡主。”

    原来如此,那可不就是这位惠宁了!

    惠宁向仲玉和吴婉霞走过来,笑着问:“这位可是洛玉娘?”

    吴婉霞脸上的得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

    卢伯晶忙指着我解释道:“她不是,那边穿蓝衣服的才是洛玉娘。”

    仲玉似要阻止哥哥,却没来得及。

    惠宁转身向我走过来,细细地打量我,称赞道:“原来你就是玉娘,真是个娇俏的可人儿,怪不得玒哥哥对你念念不忘。”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这位美丽的正牌郡主如此夸赞我,却不知道怀的什么心眼呢?

    “见笑了。”我挤出一个不能算是微笑的微笑。

    这惠宁不知道是真看不出我不自在还是假看不出,竟然拉着我的手走到仲玉跟前,说道:“玒哥哥,你这就不对了;成日在人家跟前说忘不了玉娘,怎么办事儿的时候反倒换了人?”

    我苦笑着对惠宁道:“你有所不知,我现在一点面子都没有,卢大人对我一点恩义之情都不讲。”

    仲玉横眉冷对:“本官对你这种薄情女子,没有恩义好讲!”

    我冷笑道:“尚书大人、钦差大人,若没有我当初的薄情,何来您今日的功名?”

    他对我不留情面,让吴婉霞那样羞辱我,我又有什么好客气的?!趁着这么多人都在,不妨把话说个清楚明白,我何苦为了这种人担个薄情寡义的虚名?!

    仲玉不服气:“你说什么?!”

    惠宁有些意外,却没失态,静观现场事态发展。

    “我说,没有我当日的薄情,何来你今日的功名?没有我当日的薄情,何来你今天在卢家的地位?没有我当日的薄情,何来你们卢家今日的荣耀?”我一口气不停地说出这许多话,好像机关枪一般。

    “你什么意思?”仲玉皱着眉头问。

    “不信问问你的好哥哥,”我冲卢伯晶冷笑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和你分手,看看他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真相说出来!”

    卢伯晶大叫:“胡说八道!像你这种下贱的教坊女子所说的话,谁会相信?!”

    “你说吧。”仲玉看着卢伯晶,冷冷地说。

    “仲玉,你别听她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卢伯晶慌忙撇清。

    “说!”仲玉已经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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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有事未更新,今日两更,晚上还有一更~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你吗,如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你吗,如意?

    (1)姗姗来迟的真相

    卢伯晶迟迟不敢张口。

    “看来卢二公子是不敢说了?要不要小女子代劳呢?”我一步步向卢伯晶逼去,冷冷地说道,“当初是谁以纳妾相相逼,让我放弃仲玉?罗姐姐若不是为了保全我的清白,又怎么会拿如意来做挡箭牌?”

    我没说卢伯晶当时提及的、在仲玉高中之后便会与他定亲的世宦之家的大小姐——我想那大概就是惠宁郡主,还是不提为妙。

    仲玉听了我的话,更加着急。他走到卢伯晶面前,双手揪住对方的领口问道:“你快说啊玉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跟我说她攀上了陈如意的高枝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卢伯晶捏住仲玉的双手向外推拒,“当初你和洛姑娘在一起不久,隋阳就有很多传闻。爹娘听了很担心,令我出去打听。起初我还不信,直到有一天和陈如意喝酒谈事,无意中听他提起你最近和一个叫洛玉娘的教坊女子走得很近,于是我便留心观察,发现真有此事。爹娘听说后,命我不惜任何代价将你们分开,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去威胁洛姑娘……”

    卢伯晶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小的快听不见了。

    “你敢不敢把你那天说的话当众说一遍?”我厉声问。

    卢伯晶十分害怕,站在那里不说话。

    “卢少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当年那个趾高气扬说要我相伴枕席的纨绔子弟哪里去了?当年说要代替仲玉纳我为妾,劝我放弃仲玉的人哪儿去了?我那天泼你的那杯茶水,味道还不错吧?怎么?你不服气?是不是想说,反正罗姐姐不在了,我想怎么说都可以?那好,你敢不敢指天誓日地说一句,你没有用女儿家的清白威胁过我?”

    卢伯晶恐惧地看着我和仲玉,没有说话。

    古人就是迷信,这么一吓唬就不敢说话了。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仲玉逼问,“你有没有做过?”

    “仲玉,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

    啪啪两声,耳光打在卢伯晶脸上,十分清脆响亮。

    真相大白,我却没有报复的快感。

    仲玉这两个巴掌,来得太晚了。

    太晚了……

    我站在边上,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

    仲玉做完这一切,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们走。”

    ×××××××××××××××

    (2)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仲玉拉着我,一口气跑出了那个房间、那个院子,拉着我跑了很远很远。

    “怎么,不要、你的、美娇娘了?”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问道。

    “你不是在这里吗?”他看着我,眼神中的情感很复杂,但是我看到了久违的柔情。

    “不、不是我,”我摇头说道,“你要的那个女人,不管是妻子也好,妾室也好,都不是我。”

    仲玉也摇头:“非也。我要的女人,不管是妻子也好,妾室也好,都一定是你。”

    一个人的态度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快。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仲玉也没有说,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很久,他才说:“对不起玉娘。”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捡了些小石子向河里丢着玩儿。

    “我不知道二哥去威胁过你,我还以为你——”

    “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打断了仲玉的话,“他们既然想要瞒着你,就总能找到瞒着你的办法,这其实很简单。”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仲玉把两只手扶在我的肩上,痛苦地问。

    “还有什么意义呢?”我问道,“你这次回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而我也不再是从前的玉娘,;我们都回不去了,还总念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陈芝麻烂谷子”仲玉抗议道,“我在京城的日日夜夜,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你,也没有一刻不被这个痛苦所折磨,你怎么能说这是陈芝麻烂谷子出的事情呢?”

    “有什么意义呢?你已经成为礼部尚书、礼乐钦差了,再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仲玉了,”我叹息道,“我的仲玉有点懦弱,有点迂腐,但绝不会动手打人——不论那个人有多么欠揍;也绝不会对我冷言冷语,更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羞辱、扇耳光而袖手旁观。”

    “玉娘,你恨我?”仲玉诧异地问。

    说不恨是假的。

    但是我没有回答。

    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依然已经死了,又如何爱恨呢?

    仲玉见我不答,知道我心中仍有怨气。他低下头,神情黯然:“这都是我不对……玉娘,总之我欠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仲玉你做不到。

    我想要的……任何人都做不到。

    我看着仲玉,愣了一下下面忽然反应过来:可以借机提那个新‘歌剧’的事情。

    但我又转念一想,在这种场合提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合适。

    算了,既然他已经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估计到时候也会很爽快地同意新‘歌剧’的事情。

    “这么慷慨,要什么都答应?那你要些什么呢?”我问仲玉。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仲玉回答。

    “我不要。”我断然拒绝。

    “为何?”仲玉愕然。

    “你已经有了惠宁郡主和婉霞,而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说道。

    仲玉闻言,只是默然。

    我看着仲玉的样子,心中竟又有些伤心死灰复燃。

    “仲玉,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什么歌?”他问。

    “我的家乡小调。”

    我望着远方天水相接的地方,寂寥地唱了起来:

    多少个秋多少个冬

    我几乎快要被治愈好

    但还是会只因为一个重复的话题就

    无心自扰

    这是戴佩妮的《街角的祝福》,对于我和仲玉此时的情景,再适合不过了。我确实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又因为别人一句有心无心的话,就会想起来曾经伤心的往事。如意如是,仲玉亦如是。

    也曾想过若真遇见

    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我想我还是会站在某一个街角

    不让你看到

    只因为我不想打扰

    只因为怕你解释不了

    只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

    她比我还重要

    唱道这几句的时候,我又想起那天吴婉霞当着仲玉的面打我,那种伤心的感觉一下子袭来,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我暗地笑话自己太没出息。

    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

    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你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得到

    这样的见面方式对谁都好

    我只好假装我听不到

    听不到别人口中的她好不好

    再不想问也不想被通知到

    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只因为我不想打扰

    只因为怕你解释不了

    只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

    她比我还重要

    唱道这里,我哭了起来。那一巴掌的心酸,今天又重现了。

    是,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在仲玉的眼睛里,会有女孩子比我还重要……

    为什么……

    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

    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你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得到

    这样的见面方式对谁都好

    我只好假装我听不到

    听不到别人口中的她好不好

    再不想问也不想被通知到

    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若不想问若不想被通知到

    就把祝福留在街角

    我哽咽着唱完了这首歌。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仲玉会和婉霞在一起,也不想知道仲玉和那个惠宁郡主的故事。

    “玉娘,你在怨我,”仲玉清秀的眼中泛起泪花,“你是不是怨我不明真相就误会你,还误会了那么久……我看着别的女人打你,看着——”

    “够了,够了,”我说道,“不要提了。”

    仲玉握住我的手啜泣起来:“玉娘,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过。

    现在的仲玉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失落、难过、无助。

    我没有错,仲玉更没有错。

    错的只是命运。

    我曾经怨如意向卢伯晶通风报信,破坏我和仲玉的感情。

    可仔细想想,就算他不做,也还会有别人做。

    到头来,结果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温润如玉的仲玉固然是好的,然是那个仲玉永远也不可能和他自私的家人作对,无法与自己的命运反抗。

    也许,也许只是时间不对。

    仲玉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我。

    我们应该等到他做了礼部尚书和礼乐钦差的时候才认识,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自然而然地相恋,而他也可以顶住家里的压力与我相守。

    而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玉娘,你不要怨恨我。”仲玉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一把抱住我。

    我犹豫了半天,缓缓将手放在他背上,轻拍:“放心吧,我不怨恨你。”

    “玉娘,你真的不恨我?”仲玉看着我,认真地问。

    “真的不恨。”

    “那你……现在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仲玉期待地问。

    我愣住了。

    怎么回答?

    如果按照正确的时间,教坊女子在教坊重建中遇到了京城来的礼部钦差,两人相恋相伴,她应该回答愿意。

    可是我们……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一支箭从不远处的草丛中射了过来。

    “小心”

    我忙抱着仲玉转到一边,躲开了那支箭。

    仲玉捡起那支箭,只见箭头上插着一个用手绢包好的软包裹。

    我盯住那条手绢看了一会儿,不禁惊呼:“京织?”

    回忆中见到过的京织手帕花样,只有慕惜、芷玉、如意的,而眼前这方京织,分明是如意的。

    如意,难道是你?

    我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爱像云在空中飘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爱像云在空中飘

    (1)那些织法教我的事

    那里只有微微晃动的树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又看看手中的软包裹,打开之后,里面又是一条同样织法的京织手帕,只是被揉皱在一起,挤成个团。

    李不凡对我说过,京织作为隋阳最有名的纺织技法,有上百种织法。而据我所知,如意一直所用的都是和他同名的“如意法”——即织帕的经纬线并非垂直交叉,而是纬线平直,经线从两侧分别呈三十度与纬线交叉,形成一个好似元宝样的倒梯形,与此列相邻的列则是正梯形,每两列如此循环往复,在光照下,丝线织出的花样带有自然的凹凸,会形成华丽的阴影。而这种元宝图案寓意荣华富贵、吉祥如意,故此得名京织如意法。

    这种织法是京织中最为耗时和麻烦的方法之一,故此价格也是贵上加贵。除了如意之外,我鲜少见到其他人用此织法的帕子,莫非——

    如意没死?

    我手中的帕子被下意识攥紧了。

    “玉娘,你怎么盯着这手帕发呆?”仲玉问道。

    “仲玉,你可认得这种织法?是不是京织里面的如意法?”我急于确认自己的猜想。

    仲玉拿起那两方帕子看了看,答道:“不错,这是京织如意法,你怎么会认得呢?”

    看来仲玉不知道陈如意用这种织法的帕子,而慕惜所用的京织,并非如意法,所以不能用他来做挡箭牌。

    “我们在教坊中接待京城来的官员,自然会见过这种织法,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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