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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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凡的夸赞令我汗颜。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一旦有人夸我便不自在，这点直到现在也没变。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执意喜欢那只狐狸，我也接受，可是你如何能这么残忍地对我，竟然派人来杀我？难道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难道那个陈如意就这么值得你付出？难道我们往日的情分都抵不上区区一条人命？”

　　　　他将活生生的如意形容成“区区一条人命”，这句话刺痛了我。

　　　　那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他说那只是区区一条人命，这不是草菅人命，那又是什么？

　　　　“首先，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派人杀你，”我冷冷地说道，“我承认我恨你，但我不会派人杀你。因为你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永远不会杀你——不论是亲手杀你还是假借他人之手，我都不会；另外我也很想亲眼看看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我没有这个兴趣来拿你的命。如果你觉得自己被人索命，不妨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所以才会遭到报应”

　　　　我的话激怒了李不凡。

　　　　他猛地走到我面前，瞪着我低吼：“你敢说你没有派人杀我？如果不是你，还有谁能救走杨若松？如果不是你，还有谁嫩让黎瑛瑛豁出命来送死？你敢说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我愣了一下，说道：“他们或许都跟我有关系，可这怎么能证实这一切就是我指使的？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意能回来吗？你还我如意啊？你还我啊”

　　　　我情绪有些失控，揪住李不凡衣服的领口哭喊。

　　　　他将我的手抓住，从自己的衣服上揪下来，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说道：“我让你见一个人。”

　　　　我被他拉着来到密室，只见一个幽暗的通道后面，有一个硕大的监牢，监牢前面还有一口大瓮，我脑中飞快闪过很多恐怖的想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要带我去哪里，见什么人？”我不停地问，而李不凡却没有回答。

　　　　他终于在一个监牢前停住了脚步，牢中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我们坐在那里。我认出这人身上穿的正是瑛瑛的衣服，喊道：“瑛瑛、瑛瑛”

　　　　这人没有回头。

　　　　我心急如焚，回头问李不凡：“她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到底对瑛瑛做了什么？你快说啊”

　　　　李不凡发怒了：“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心里只有那只死狐狸，那我算什么？”

　　　　他说着，将我挤在监牢边的墙壁上，恶狠狠地盯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不凡，你做什么？”我尖叫道。

　　　　他情绪似乎已经失控，只顾撕我的衣服，对我施暴；而我的反抗越来越没用——男人的力气终究比女人大。

　　　　老实说，在这个肮脏潮湿的牢里面被一个自己憎恨的、已经发狂的人**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可我已经吓傻了，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做。

　　　　就在他撕扯我的衣服而我阻挡他这么做的推推打打之间，我突然摸到自己衣服中一个圆圆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迅速地捏住那个东西，摸着它光滑细腻的表面，脑海中顿时电光火石——这正是上次李不凡救我时所用的雪烟丸，效果和烟雾弹差不多。

　　　　我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也管不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招是不是能有效，抓住这丸子就想扔。

　　　　谁知我的行为被李不凡发现了，他伸手过来争夺我的雪烟丸，抢夺之间，丸子顿落到地上，我想爬过去捡，却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不论我如何挣扎，奋力伸手，那丸子始终离我差了一段距离。

　　　　李不凡在我身上肆意施暴，而我的希望越来越小，怎么办？

　　　　在这个密室中，就算我放了报信烟花，崔勇和柴融也看不到，而那个救命的丸子，它离我只有几寸，我却够不到……

　　　　我盯着那个雪白色的丸子，渐渐陷入绝望……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来

　　　　就在这时，突然伸过来一只剑尖，轻巧地将那只雪烟丸挑起来，再重重地一摔，牢中便腾起一片烟雾。

　　　　我趁机手脚并用，连踢带踹，将扑在我身上的李不凡推开，爬起来就想跑。可周围已经弥漫着白色的烟雾，我什么都看不清。

　　　　到底应该向哪里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我，然后奋力向外跑去。我顾不得问这是不是李不凡，只好跟着一路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了烟雾，眼前是一片漆黑。我无法知道方向，直到眼前的太阳光越来越强，才知道自己跑到一个树林中。

　　　　前面的人松开了我的手，我一下子弯着腰狂喘气。

　　　　等呼吸渐渐平缓些，我直起身，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背影。

　　　　“你是谁？”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上次将杨若松救出来的人也是你吧？”

　　　　这人缓缓转过身来，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叶飞？”我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他摇摇头，又从下巴处一掀，一副假面具被揭开了，而下面的正是——

　　　　“如意？”我惊呼。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这个熟练的面庞。我的手指颤抖着碰触到他脸上的皮肤，在接触到的一刹那，我们两个人的眼泪一同滚落下来。

　　　　“如意，真的是你？”我悲喜交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如意拉住我的手，答道：“没有，玉娘，这不是梦，是我回来了。”

　　　　“真的么？”我眼中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住滚落下来，心中的委屈不断翻涌，“我不敢相信，我做过太多这样的梦。在梦里你总是说你回来了，可梦醒之后，你就不见了……”

　　　　我呜咽起来，为那些心酸的梦境，也为这些充满心碎的分离岁月。

　　　　“是真的，玉娘，真的是我回来了”如意将我的两只手贴在他的两颊，让我感受他的温度。

　　　　“真的、真的是你……”我喃喃自语道。想到真的是如意回来了，我破涕为笑：“如意，真的是你，太好了”

　　　　“是我，没事了。”他安慰我道。

　　　　我看着温柔的如意，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突然感觉心口酸软，眼中汪起泪水，又抱着如意嚎啕大哭起来。

　　　　×××××××××××××

　　　　原来那天如意滚下山坡，并没有死。他在自己尚存有意识的时候挪到枝叶茂密的矮树丛中藏身，随后便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中，边上有一个老伯伯在熬药。

　　　　原来老伯隐居山中，采草药为生。那天采药的时候正巧发现了昏迷中的如意，便带回去治疗。

　　　　“幸亏那位老伯发现了我，”如意庆幸道，“否则我恐怕就被李不凡的人搜去了。”

　　　　如意伤好之后，听说李不凡与安东郡王火并，最终同时担任了新任的安东郡王和三镇节度使，便一直伺机报仇。

　　　　“但是皇上已经钦赐了他封号，现在想要扳倒李不凡，必须要师出有名才行。”

　　　　于是如意为了打探京城的动向，告别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来到京城飘荡，忽然有一天看到惠宁郡主府在招募侍卫，便乔装易容之后前去应征，如此便成为了惠宁郡主的侍卫。

　　　　他在京城一直想要到隋阳来，却苦于没有机会。正巧听说了惠宁郡主心爱的未婚夫到隋阳公干，便一直关注此人的动向。听说此人竟然要在与郡主成亲之前纳妾，便第一时间将此消息“不经意间”透露给郡主。

　　　　“我没想到卢仲玉那小子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意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他会乖乖地按照家人的安排娶郡主，没想到他也会反抗。可惜到头来还不是辜负了那个女子。”

　　　　我懒得和如意争辩仲玉的事情。他们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像如意这种身经百战、生死拼杀出来的人自然是看不上仲玉这样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可是仲玉的无奈如意也体会不了。

　　　　“那你既然来了隋阳，为什么不快点来见我？为什么还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我抗议道。

　　　　“玉娘，我现在要扳倒李不凡，就必定要寻找他的破绽，要知己知彼，如果我轻易暴露身份、与你相认，岂不是打草惊蛇？再说，我虽然没有与你相认，难道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么？要不然那天晚上我怎么会这么巧经过，这么巧救了你和黎姑娘？要不然我怎么会向郡主主动请缨要求帮你们修缮教坊？”

　　　　“你总是有许多借口，可是苦了我，想了你那么久……”我说着说着，又有些眼泪要留下来，如意伸手帮我拭去。

　　　　“那天向我和仲玉射手帕的人，也是你吧？”我掏出那条手怕，问道。

　　　　如意点点头：“我可不能让那小子得逞”

　　　　如意啊……

　　　　我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

　　　　我想起先前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如意将我抱在怀中，心疼地说：“对不起玉娘，今天我在节度使府办事，正巧看到你走了进来，本想立刻来保护你，可我那件事情还需要些时候才能办好，于是便先去办事，谁知道一回来发现你和李不凡已经从书房中消失了，我找了半天，发现有个机关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于是赶忙追了进来，一进来就发现情况已经十分紧急。”

　　　　“总之都怪你，来得那么晚”我撒娇道。

　　　　“好玉娘，我知道，你要为我守身如玉。”他嬉皮笑脸道。

　　　　“呸，”我将头扭向一边，“我才不要为了你守身如玉”

　　　　“是谁刚才说思念我来着？”他反问。

　　　　我又将头扭向另外一边，撅着嘴说道：“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办什么事情，能够拖这么久。”

　　　　如意好脾气地将我的脸扳过来，说道：“玉娘，能让我如此费心费力，除了和你有关的事情，那就是报仇了。李不凡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官职，还囚禁了杨若松那么久，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再说，不报仇，我就永远没有办法以陈如意的身份回到隋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报仇？怎么报？怎么才能彻底扳倒李不凡？”我迷惘了。

　　　　“这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好一切，”如意胸有成竹地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若是从前，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你插手，我一个人便能做好。但是现在……”如意顿了顿，“有些人、有些事，我不敢太过相信。玉娘，你要帮我。”

　　　　“好，要怎么帮，你说便是，我一定帮你。”我一口应承下来。

　　　　如意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说道：“你只需如此这般……”

　　　　×××××××××××

　　　　是夜，我没有回荣珍郡主府，而是在如意的护送下连夜赶往京城。

　　　　他说李不凡本来将瑛瑛囚禁在那个地牢中，他已经将瑛瑛救出来，送回我的荣珍郡主府，我在地牢中所见的那个穿着瑛瑛衣服的人是他打晕的节度使府家丁，用来冒充瑛瑛麻痹李不凡的。

　　　　“真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招数”

　　　　如意无奈地笑笑：“再高明的招数，都斗不过强大的权势和人的贪欲。玉娘，你此行恐怕并不容易，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安慰如意。

　　　　第二天一大早，如意将我送到皇宫后面的小门，他花许多银子打通了关节，令我可以装成一个小太监混进皇宫。我走入那扇门的时候，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如意。他也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才刚见面，又要分离。我心中有千万般的不舍，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希望能和如意光明正大地并肩走在阳光下，心中又鼓起勇气。

　　　　如意，保重啊……

　　　　那扇门终于还是关上了，将如意从我的眼前遮去。

　　　　×××××××××

　　　　我跟着往皇宫里面送水的小太监走了进去，等他们将水交接好，送水的小太监中一个叫做和顺的小太监对我耳语道：“一会儿他们走了以后，你偷偷跟在后面，顺着他们的路线走到御书房，现在这个时辰皇上正在里面看大臣们的奏章呢。你走到御书房门口，找一个瘦猴一样的太监，冲他说‘三月桃花开’，他就知道你是叶大爷的人，自然会安排你见皇上。”

　　　　我有些糊涂，不知道如意这是几时布下的局。

　　　　“他与我们叶大爷什么交情，肯这样帮我们？”我问道。

　　　　“咳，那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叶大爷帮着还啊，现在早被追债的砍得骨头都不剩了”和顺小声说道，“他那是为钱，咱可不一样，叶大爷救过咱的命，咱帮叶大爷是为的仁义、报恩呢”

　　　　和顺很为自己的有情有义而自豪。

　　　　看来如意在京城的郡主府没有白白潜伏，他恐怕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全盘计划，才肯让我进宫帮这个忙。

　　　　我按照和顺的话走到御书房门口，果然看到一个瘦猴一样的太监在门口站着，我冲他说了暗语，他按照约定领我进去了。

　　　　我走进御书房，只见身着龙袍的慕惜正伏案阅读奏章。

　　　　那引我进来的太监走出去，悄悄关上门。

　　　　门扇的合页发出“吱扭”声，惊动了专心致志的慕惜。

　　　　“谁啊，这么没规矩？”他没抬头，声音中有些不耐烦。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启动诡计之轮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启动诡计之轮

　　　　“慕惜……”

　　　　我有些胆怯地叫他。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叫他阿桂；知道了以后称呼他皇上，唯有这次，我想叫他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如意的计划启动以后，我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慕惜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玉娘，怎么是你？”他抬起头，脸上先是惊喜，再是惊奇。

　　　　“怎么，我不能来么？”我微笑着，温柔地问。

　　　　慕惜从龙椅上走下来，踱步到我跟前：“朕这么问，并非因你不能来，；而是先前朕三番几次想命你入宫，你都不肯，今日如何会不请自来呢？”

　　　　“我想看看，你在皇宫里当皇帝是个什么样”我顽皮地说。

　　　　慕惜笑着摇摇头：“虽然朕一直认为你是个童心未泯的人，但却不认为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为了来看看这个。”

　　　　“哦，被你看穿了……”我装出很懊丧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正经起来，“其实你没猜错，我这次进宫，正是有要事找你。”

　　　　“什么‘要事’能让你丢下教坊的事儿亲自来找朕，还这么神秘？”慕惜问道。

　　　　“很重要的‘要事’，”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也可能，会把天捅破也说不定。”

　　　　“朕倒要听听是什么事情这么厉害？”慕惜举重若轻。

　　　　“有人谋反。”我答道。

　　　　“谁？”

　　　　“李不凡。”

　　　　“哦？”慕惜一笑，“这也没有什么稀奇，净堂国的节度使没有哪个不想谋反，更别提最有势力的三镇节度使了。”

　　　　“别人谋反，或许只是想想，可李不凡是真的做了”我争辩。

　　　　“他做了什么呢？”慕惜似乎一点也不好奇。

　　　　“私制龙袍、冒犯钦差，单这两条，就是大罪。”我按照如意教给的台词说道。

　　　　“唔，”慕惜点点头，“的确是重罪，这两条罪名如果做实了，足够诛九族了。”

　　　　我看着慕惜表面上似乎不为所动，戏中不禁暗暗着急。

　　　　按照如意的说法，慕惜表面上对此不甚在意，其实心中最恨有人暗中谋夺或者威胁到自己的皇位，所以听到有人想要谋反，心中会非常憎恨。

　　　　难道如意会失算吗？

　　　　只有使用杀手锏啦

　　　　“还有一条罪，一旦做实了，也是十恶不赦。”我试探地说道，希冀能吊起慕惜的胃口。

　　　　“哦？什么罪？”他问。

　　　　“欺君罔上、谋刺皇帝”我字字铿锵地说。

　　　　“你说什么？”慕惜的眉头立时纠结在一起，“你是说，他李不凡密谋刺杀朕？”

　　　　“不错，”我点点头，“李不凡想要趁皇上这次去隋阳考察民情的时候对皇上不利，至于到底是毒杀皇上取而代之，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民女就不清楚他的想法了。”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慕惜仍然皱着眉头。

　　　　“民女因为教坊事务，需要经常出入节度使府，期间感觉到节度使府内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便在入夜之后请可靠的会武功之人带民女夜探节度使府。结果我不仅发现李不凡自制的龙袍，还发现了他大量囤积了银蔓和荼蘼这两种草药。”

　　　　“银蔓和荼蘼？”慕惜的眉头更紧了。

　　　　根据如意的说法，银蔓和荼蘼是制造蔓荼香的重要原料。而当初在御前表演之上，我已经亲眼见识过这种可以令人四肢麻痹、口不能言的无解药剧毒威力有多大，慕惜能使用这种药收服嚣张的崇山王，必然无法容忍自己败在这种药上——若是如此，那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羞辱。

　　　　所以如意断定这种说法一定能激怒慕惜。

　　　　不出他所料，慕惜十分震怒。

　　　　“这个李不凡，到底想干什么？要是没有朕，他能有今天？竟然妄想取代朕，哼，他还不够格”慕惜怒气冲冲，将龙案之上的东西推到地上好几个。

　　　　“慕惜，你别生气，”我忙劝道，“李不凡虽然可恨，但你要是为他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玉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慕惜咬牙切齿地问。

　　　　他现在大约已经信了八九分。

　　　　“自然是真的，”我答道，“若不是觉得情势危急我如何会这样巴巴地跑来告诉你呢？还不是希望你能有所提防，不要被他所害”

　　　　慕惜见我十分担心他，微微笑了笑：“玉娘你不要担心，这点小算计朕尚不放在眼里，他既然要与朕斗，朕也与他斗一斗。”

　　　　“怎么斗呢？你可千万小心，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绝对不亚于他的父亲安东郡王。”我提醒道。

　　　　“朕知道，”慕惜示意我宽心，“你大可放心。”

　　　　“你知道就好了。”我笑道。

　　　　“玉娘，你先不要回去了，”慕惜说道，“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来通风报信，若是回去后被李不凡抓住，朕想救你也救不了，不如你暂时先住在皇宫里，等朕动身去隋阳的时候，与朕一同去，这样朕才能放心对付李不凡。”

　　　　“也好。”我答应下来。

　　　　一切都在如意的计算之中，狐狸果然是狐狸。

　　　　×××××××××

　　　　就这样，我扮成小太监跟在慕惜左右。

　　　　在陪他处理了一天国事之后，晚膳过后，慕惜带我来到一处幽静宜人的宫室。

　　　　这里离御花园很近，宫院中有一个清澈的湖，傍晚的夕阳映照在湖面上，仿如血红的玛瑙，入夜后，明亮的湖面又好似夜明珠。

　　　　周围几颗绿树郁郁葱葱，不时传来鸟鸣唧唧啾啾，真是一处令人忘却烦恼的所在。

　　　　“这里好不好？”慕惜问道。

　　　　“好、很好。”我由衷赞美道。

　　　　“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他又问。

　　　　我好奇地望着他。

　　　　慕惜没有看我，而是继续看着远处不知道的地方，幽幽说道：“这里叫做‘铭玉宫’，‘铭记’的‘铭’，‘洛玉娘’的‘玉’。”

　　　　我听他如此说，顿时哽住，不知该怎么说。

　　　　他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可惜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身，对慕惜注定是辜负了。

　　　　其实他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信手拈来？

　　　　等过几年，他就会渐渐忘记我的。

　　　　“慕惜，你在皇宫里面，也会想念我吗？”我问道。

　　　　“你为何会以为朕不想你？”他反问。

　　　　“皇宫里面有许多女人，肯定不难找到你喜欢的，”我说道，“到时候你就会忘了我这个骨瘦如柴的教坊小丫头。”

　　　　他“噗哧”一下笑了：“朕能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是吗？我是在吃醋？

　　　　可我刚才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如意可没有叫我同慕惜打情骂俏。

　　　　“我只是说出实情。”我吐吐舌头。

　　　　“皇宫里面的确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慕惜笑道，“有温柔贤淑的、有雍容华美的，有泼辣洒脱的，还有循规蹈矩的。”

　　　　我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啊，”慕惜话锋一转，“还真就缺你这个骨瘦如柴的教坊小丫头。本来朕可以很快活的，可偏偏朕就喜欢你这个骨瘦如柴的教坊小丫头，可是你又不肯进宫，所以朕只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想想你而已。”

　　　　“做皇上的人，也会情有独钟吗？”我问道。

　　　　“皇上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