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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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

“第一条，我们希望你能够加入妥芮朵家族。”

“什么？！”刚刚端起杯子的陈烨顿时把满嘴的酒液喷了出来，他几乎算计了对方所有可能提出的条件，却没想到第一条听到的竟然会是这个，“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听她的声音似乎笑了，侍立于一边的湖边立刻用最优雅的姿势，朝她的杯中注满了血酒。自从湖边带领着朱雀队替胖子牢牢的守住领地之后，她俨然就成为了领地的女主人，这次会谈陈烨自然不能刻意避开她，“而且，我们希望你能够成为家族的直系成员。”

“哦？”

听到了详细的条件，陈烨相反平静了下来，用手轻轻托住了那依旧软绵无力的下巴。欧洲家族成员按阶级来分，一向分为直系与旁系这两种，旁系是属于自愿依附与家族的成员，而直系则是必须拥有妥芮朵的家族血统。对方竟然要求的并不是自己加入妥芮朵族外围，成为一个等级低下的普通家族成员，而是成为妥芮朵直系的成员。

“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妥芮朵直系出身，怎么可能加入直系。”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开玩笑。”看着嘿嘿直笑的胖子，她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半点感情，“你到底是谁初拥的，拥有什么样的血统，我们相当清楚。”

“哦。”就连这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都很像，胖子脸上虽然笑的相当开心，但神情却渐渐阴冷了下来，“清楚些什么？”

“你的初拥者是月色·丝德林克，但那个令整个妥芮朵耻辱的私生子身上，流淌着妥芮朵最纯正的血统。”

她的声音就像是冰冷的刀锋，用极其轻蔑的声音再次说出了那个对胖子来说完全是禁忌的名字，陈烨的面上神情一阵扭曲，微微锁起的眉间肌肉一阵跳动。看着他那熟悉的表情，克斯拉的心脏就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自己的主人即将开始暴虐与凶残的杀戮时，这就是最明显的预兆。

眼前这个妥芮朵的女人所说的究竟是什么，竟然橱到了主人的逆鳞，对陈烨过去完全不了解的地狱犬队长，只能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那随时会到来的风暴。

胖子的笑容已经开始变的越来越温和，瞳孔的深处似乎开始跳动着一点纯银的光芒，就在这个时候，湖边轻轻放下了酒瓶，满脸微笑的坐在了胖子膝盖上，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胖子就像是一只被女主人抚摸着的凶虎般，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额间渗出无数细小汗珠的克斯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你的确知道得很清楚。”现在与欧洲家族动手简直是愚蠢的行径，被湖边所提醒，胖子心中的怒气已经被他压成了无数大碎块，沉入了心底，“虽然很令人失望，但光从血统来说，我的确算是妥芮朵的成员。”

“她的父亲，赛特·丝德林克，现在已经成为了妥芮朵的族长，所以，你完全具有资格。”

“第一条我知道了，第二条是什么？”她的每次出现，都会将胖子搅的心神不宁，但刚刚的事情，却让胖子的心情彻底阴冷了下来，“有好的条件直接说出来，毕竟，想别人当狗的话，也得给块肉多些的骨头是不是？”

“哼。”她从黑袍内伸出了洁白的五指，抓住面前的杯子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在灯火下折射出了暗红的波光，“第二条很简单，在我们需要的时间，你必须背叛甘农。”

“要我怎么背叛他？杀了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陈烨看着身前的那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自己猜得没错，大胖子与欧亚两洲的血族之间，都有着微妙的关系，“你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说不清的问题？”

“看来你多少知道了一些内情，干脆，我就替你撕开迷雾吧。”她微微低下了头，继续把玩着酒杯，看着酒液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亚洲血族一直在暗中腐蚀着这座城市，使用的手段也极为有效，你也知道他们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们很生气。”

“没错，在这50年里我们竭尽全力扶持甘农，让他有了足够挑战其他家族的资本，他也的确没有令我们失望，8个圆桌家族中已经有了3个成为了我们的附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令我们失望了，野狗终究是野狗，永远无法成为可以信赖的家畜。随着邪恶之眼家族暗楼的死亡，甘农虽然在表面上依旧是那么的忠心耿耿，但内里，就不好说了。”

“所以我成为了你们下一个选择的目标？”

“没错，我们很满意你的过去，同时也很满意你的血统。你的过去，让你对亚洲血族上层机构有着无法形容的仇恨与怨毒，而你的身份，却可以让我们赐予你足够的荣誉与奖励。毕竟血族不可能独立生存，依附一个安全而又可靠的家族，能够让你可以重新恢复过去那种高贵与荣誉并存的生活，甚至，你会得到的更多。而且，最近你一连串的表现无疑是血族智慧的表现，长老们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我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胖子略微迟疑了一下，表情渐渐开始舒缓，“那如果我答应的话，我可以拥有什么样的报酬？”

“你可以拥有妥芮朵直系成员的身份，我们会通过最高评议会重新替你准备家族直系8代谱系证明，再加上一个贵族的爵位，这个身份甚至可以让你娶一位妥芮朵的女贵族为妻子。”

看着已经开始动摇的胖子，身影的声音也变的不是那么冷漠。虽然这座原罪之城的存在是如此微小，但受制于狼人与十字军，血族也不可能调派大军直接出手。像源氏那种明显的刺杀手法根本不可取，所以家族长老才会委派下这样一个任务。

“但这一切暂时都必须保密，等一切完成之后，这里将变成血族的领地，我们将会指派你成为管理这里的亲王。”

“亲王？”

看来对方完全是志在必得，竟然连亲王这种身份都当成条件开了出来，原以为自己还隐藏的相当好，但看来一切都被别人摸的清清楚楚。苦笑着陈烨看着面前的身影，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才抬起了头。

“如此丰厚的条件，但让我如何相信你？血族先承诺后毁约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发生的太多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使者。”

“这是妥芮朵家族的文书，上面有着族长与长老们的印签。”看着将信半疑的陈烨，身影从袍内取出了一个用宝石与白银点缀着的银色卷轴，然后轻轻下了自己的兜帽，“而我，则是家族表达诚意的最好的证明。”

“开什么玩笑……”

看着那展露在烛火灯光之间的面孔，胖子顿时愣在了原地，五指不可置信的抓紧了扶手。那是一张曾经在他噩梦中出现无数次的面孔，也同时是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孔，苍白细嫩的皮肤就像是晶莹的玉石，一对青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冷漠，暗红色的发丝微微卷曲，像最上等丝线般的光泽。

“月，月色？！”抓裂了胡桃木的扶手，胖子勉强从椅中支撑起了那还未恢复的身体，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尊长。她的面孔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丝冷漠都没有改变，“你果然没死。”

“虽然我与她令人遗憾的相像，不要用那个卑贱的私生子名字来称呼我。”她那冰冷地回答，却打消了胖子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我的名字是星彩，星彩·丝德林克，妥芮朵族的公主。”

“抱歉……”

失去了那种兴奋的支撑，胖子重新跌坐回了椅中，虽然星彩与月色的面孔是如此相似，但眼神中神采却是完全不一样。月色虽然冷漠，却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但眼前星彩的眼神，却是那种血族权贵特有的轻蔑与孤高。

“如何，妥芮朵族的8代成员陈烨，你是否接受我的邀请。”

从椅中站起，星彩高傲的抬起了头，用上位者特有的姿态俯视着椅中的陈烨。在她身后，两名“碧空之歌”骑士同时踏前了一步，手指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眼神中的血芒开始不止跳动。

看来，这已经是最后通牒了，胖子神情一阵灰暗，抬头看着面前的妥芮朵族公主。

“我，接受。”

“你这个小混蛋，还真是个人物。”甘农伸出了筷子，从面前那红色的汤水中夹起了一根生菜，放在了面前的油碟中蘸了蘸，然后满意的放进了嘴里，“竟然那种时候还能表现的那么自如。”

“毕竟，我是杀手出身。”坐在甘农面前的陈烨抓起了溢出泡沫的啤酒杯，猛灌了一大口，“该怎么演戏，我还是很清楚的。”

铜制的火锅不住的朝天花板冒出热气，尖头辣椒与香料在赤红的汤水中不住的上下翻腾，空中飘动着异样的香味。甘农、陈烨、还有迪克，三个人正坐在一家中国火锅店中，围在一张油腻腻的圆桌前，桌上摆满了装着各种食料的圆盆。在与妥芮朵的使者交谈完毕后，胖子便孤身一人顺着老宅树林冲入了城内，与甘农和迪克一起来到了中华街上的这间小店内。

除非碰上亲王级的跟踪者，否则有着千年杀手经验的胖子绝对自信，没有任何血族眼线可以发觉自己的踪迹。更何况他一直摸不清实力的迪克也是一个顶级杀手，有两个人的保证，再加上合理的地点，这次会面确信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就这么挤在一起，享受着四川风味的火锅。

“你小子真的舍得？！”大胖子一连呵着冷气，一边将一块滚烫的羊肉塞进了嘴里，双眼看着面前同样狂吃乱嚼的小胖子。星彩交给陈烨的那个银卷正放在三人当中，那华丽的卷轴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各种调料和菜汁，“血族亲王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异民愿意为了这个位置而却当一条狗。”

“我这个人天生命贱，有兄弟和我在一起过日子，已经足够了。”陈烨轻蔑的抓起了桌上的卷轴，看也不看的扔到了一边吃空的菜碟中，“太高贵的身份，不适合老子这种粗人。”

“你诚心讨我欢心也别这么直白。”已经吃得满脸大汗的甘农，嘴里虽然开着玩笑，眼神却是异样的温和，“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这是在损我呢？！红酒礼服的地位不太适合我，我还是喜欢火锅啤酒的生活。相比坐拥金山银山，我更希望有兄弟帮我送终。”看着身边依旧是文质彬彬的迪克，陈烨捡起满满一筷子羊肉，然后扔到了他面前的油碟中，“你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和那帮混蛋混在一起的，他们欠我太多了。”

“嘿，我知道你这个混蛋只讲义气，不讲规则。”甘农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神情，在翻脸比翻书快的黑暗世界中，像陈烨这样奸猾却又真诚的人，实在是不多了，“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要押在我身上？”

“我相信你。”将筷子扔在了餐盆上，陈烨抓起了酒瓶，替甘农重新倒满啤酒，“虽然这次你玩得太大，也太快了，但我还是认为，你会赢。”

“理由呢？”

“没什么理由。”将空瓶子放在桌上，小胖子用手指指着太阳穴，画了几个圈，“我做人，更相信本能。”

“很好。”

此时的甘农，第一次露出了肃穆而又郑重的表情，抓起了陈烨替自己倒满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十九章　下注

“买定离手。”

庄家轻轻将手中的银色圆珠，姿势优雅的扔进了转盘中，随着咯啦啦的连续撞击声，珠子在转盘中变成了一个银色光圈。周围一圈赌客都用兴奋而又专注的眼神打量着圆珠的轨迹，也许押在桌上的筹码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这天堂地狱只在咫尺之间的游戏，却可以让隐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恶魔冲动不已。

“黑色，17。”

用清脆的声音报出了结果，穿着兔女郎服装的庄家露出职业微笑，然后用手中的木耙从桌上扫走了所有输家的筹码。周围的赌客或是失落、或是恼火地看着那颗银色的珠子，然后不甘的将筹码再次押在自己所选定的格子上。

“大人，请问，您还要下注吗？”

转头的时候，庄家的兔耳轻轻颤抖了一下，显的相当可爱。她用满是崇敬的声音询问着坐在桌边的胖子。手里抓着红酒杯，陈烨漠然地看着那颗已经闪动着金属光泽的圆珠，稳稳停在黑色的十七号格上。

从坐在这里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胖子只是朝桌上扔出几个筹码，然后面无表情的等着结果。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Dream　Walker”实际意义上的拥有者，却已经在自己的赌场里输了将近100万日元，依旧是保持着这付奇怪的模样。

刚一进场子开始赌钱，庄文就得到了手下保镖的通报，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新效忠的主人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跑来这里赌钱。满心疑问的他从监视器中看着手气极其不顺的胖子，曾经几次恭敬的过来邀请胖子进贵宾室休息，或是换个桌试试手气，得到的回应却是冷漠的摇手。手上还包着纱布的庄文，自然不敢继续招惹自己这位有些反常的主人，只能无奈的退到了经理室。

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银质烟盒，陈烨翻开了用红宝石拼出血之十字的盒盖，抽出了一枝哈瓦拿雪茄含在了嘴里。那颗夺走了无数人希望，却又给予极少数人幸运的珠子，依旧散发着冷冷的光芒，就像是命运女神那永远只有嘲弄的眼睛，看着靠在桌前的陈烨。

赌博就像是人生，永远充满着矛盾的结果，又一次输掉筹码的胖子自嘲似的摇着头，靠在皮质的椅背上，从路过的猫耳招待手中取过了一杯红酒。与甘农的见面很成功，武器工厂正在CZ和多渚余的监控下高速建设，但胖子却是找不到丝毫值得喜悦与兴奋的地方。

虽然这次他又压下了全部的赌注，而且也完全自信甘农可以让他收获丰硕，但已经习惯了风雨险阻的胖子，却又在这一帆风顺的过程中，闻到了几丝不祥的味道。妥芮朵家族的介入，将他脑中那付原本已经全部布完的棋局，彻底打乱了。

一切顺利的让人有些无法相信，末日之蕊的收获，血族工厂的劫掠，还有这城中风云突变的局势，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经人安排好的果实。依旧摸不清甘农底细的陈烨，只能尽可能的做好一切安排，同时希望，大胖子他是唯一的操盘手。嘴里咬着雪茄的胖子再次抓起一叠水晶筹码，随意的扔在“7”上，看着桌子对面那个让他相当在意的家伙。

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赤红的神甫装束，那戴着眼镜的粗豪面孔却让人无法将他与圣职者这个身份联系起来。毕竟没有哪个满脸胡茬的神甫，会跑来Dream　Walker赌钱，而且还输到了直接开支票买筹码。他胸前那个硕大的十字架与其说是信仰的标志，更不如说是一个夸张的装饰物。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危险人物，用火机点燃了嘴里的雪茄，胖子的眼睛却扫向了他那赤红色的衣服下摆。那里有着明显两块凸出的痕迹，从外形来判断，应该是两柄宽刃的直身长刀。竟然带着这样的家伙跑来这里赌钱，难道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3uww＇

正是因为甘农的宣召，说是要见一个大人物，陈烨才会在这里感叹人生，捉摸不定的他却又清不出那个男人的身份。林铃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踏出过血之图书馆的大门，与外边的异民世界接触，继承了她全部经验与记忆的胖子自然也对中世纪之后出现的人物，完全的不清楚。

“手气很不顺啊。”看着庄家再次将两人面前的筹码扫走，神甫烦恼似的抓着自己的头皮，一对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却透过镜片望着面前同样摇头叹息的胖子，“你还继续押？”

“既然输了，总能赢回来。”将面前最近一叠筹码干脆扔到了“0”上，胖子朝天花板吐着烟圈，就像是没看见对方的眼神，“我为什么不押？”

“再输了呢？”

“那就继续下去，直到筹码用完。”

“你很有自信？”

“输光了就死路一条，我做人一向认赌服输。”

神甫的双眼竟然透出了一层异样的白色光彩，就像是阳光般灼人，胖子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眼前这个神甫竟然有着圣焰？！虽然林铃与欧洲教会交手次数寥寥无几，但凭借着一个杀手本能来判断，眼前这个家伙应该有着力天使以上级别的圣焰。虽然十字军的势力一向在亚洲范围之外止步，但这些审判异民的战士却同时也是亚洲异民的天敌，胖子本能地用手按住了用绸布包裹，放在脚边的盈风。

为了食欲而捕食、为了愤怒而杀戮、为了荣誉而征服，异民代表着的是屈从原始的欲望，一行依照着万物之则而行动。十字军则是按照理想而行动，为了用规则驾驭一切而杀戮，一切都是希望将规则置于原始本能之上。两者之间，就像光与暗的两极，永远走在相反的道路之上。

“看来，你是那帮杂种之中的大人物，我闻得出你身上的那股血臭。”轻轻撩开了衣摆，神甫露出一对黑色的刀鞘，脸上洋溢着恐怖的笑容，“叫什么名字，蝙蝠？”

“陈烨。”轻轻挑开刀袋外的丝结，心情有些不快的胖子，相反开始期待这场战斗，“你又叫什么？神棍？”

“熙德，熙德·德斯提尼。”被直接指派到亚洲的神甫从座位中慢慢站直了身体，伸平了修长而又结实的五指，“见到主的时候，记得说是谁将你超度的。”

“哦？”

面对着气势咄咄逼人的熙德，胖子却是依旧坐在原处，只是用右手食指轻轻抚弄着左边的袖口。那张小巧即又犀利的鸱鴸弩，正绑在胖子的左手小臂上，只要他轻轻挑开弓弦，强劲的弩弦立刻就会将一枝附着了寂静与破法双重结界的弩箭，钉进熙德的脑门里去。

两人之间那付剑拔弩张的模样，渐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十几双好奇的眼睛，全部看着互相对峙的两人。

“杂种蝙蝠，我真钦佩你的勇气，你是第一个听到我名字，却没有逃跑的下等血族。”

“你很有名吗？我倒是不觉得。”

双方都是战斗的老手，双方却都没有出手，对这两个家伙来说，绝对不是顾忌误伤周围那些普通人，而是不愿意在没找到对方破绽的情况下贸然开战。那凶恶的杀意从两人身上不断朝上散放，就像黑暗的浓雾般，弥漫向了四周。那凌厉的压迫感不断冲击着周围赌客的心弦，几个经受不起的家伙已经用手紧紧捂着心口，面色苍白的逃向了远方。正在暴风雨越来越浓烈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却意外的卷入了。

“两位，请你们住手。”

“一切都只是年轻人之间的误会，请不要在意，甘农先生。”

“最近城里生活过的有些压抑，所以我这边的人也火气比较大，大家都能互相谅解了。”

不算宽敞却又布置的精致典雅的VIP休息室内，放着简约的北欧式家具，赶来的甘农用手帕轻轻擦着额头的汗珠，拿起了桌上的冰水。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相貌平凡的普通西方男子，穿着暗淡无光的朴素黑袍。一枚制作简单的银色十字架用细链系着，垂在他的胸前，与腰间那根火红的宽带彼此映衬。这个黑衣修士满脸温和的表情，正是他，解决了陈烨与熙德的对峙。

坐在甘农下手的陈烨，用疑惑的双眼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衣修士，刚刚自己与熙德之间的气势交战，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插足的争斗，但他却能面不改色的直接插了进来。虽说刚刚两人之间并没有使出全力，但要插手战斗起码得有不输与两人的实力，也就是相当于主天使的级别。但不管胖子怎么上看下看，眼前这个普通的黑衣修士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连十字军下位队长眼中那微弱的圣焰都没有。

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修士，看来就是大胖子一直没有对自己交待的后手了，陈烨众桌上抓起了烟缸弹了弹烟灰，继续坐在原地等着好戏开锣。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两人应该就是十字军的成员，而大胖子什么时候又和十字军搭上了勾，在这个时候，静静听着才是最好的办法。

“很高兴阁下能够大驾光临，来到这座破败而又堕落的城市。”甘农似乎很尊敬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修士，从桌上那一堆装满各种饮料的水晶瓶中，拿起了装着纯水的瓶子倒满了杯子，小心的放在了修士手边的茶几上，“许久不见，阁下的容光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十分欣慰。”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的习惯。”接过了甘农的水杯，修士平和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正是这种几乎可以感化一切的温和，才是最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真让我高兴。”

“只喝纯水，吃黑面包，这是阁下的习惯，我怎么会忘记。”

“那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似乎我记得是80年前了。”修士慢慢喝着杯中的白水，似乎回忆着过去的那一幕，“亚洲战争结束不到2年。”

“阁下记得没错，那是在82年前亚洲战争刚刚结束，整个东方异民还处于大战的伤痛之中。”甘农看着面前的黑衣修士，表情一片凝重，“那时血族由三个亲王带队，后面则有血族精锐‘破裂人偶’骑士团虎视眈眈，狼人与亚洲仙术联盟，哦不，那时候还叫仙道众，损失惨重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扶桑落入血族的手中。”

“没错，那时亚洲的血族就像是挣脱牢笼的猛兽，露出了尖牙利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