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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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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乾警在给顾俊颢打电话,我眼望着窗外的高楼,心想,那个叫顾俊颢的怕是早忘记我了。


顾俊颢出现,他换了便装,看过去很清爽的一个人。他一见我,略略有点惊讶,仍笑着打招呼道:“韩宜笑,又见面了。”


他帮我办了手续,带我离开了派出所。他开了辆灰色的别克凯越,我坐在後座,疲倦得想就此睡去。


顾俊颢从车镜里观察着我,并不追问,只是和颜悦色地说话:“我打听过了,你家那块属於原拆原造,两年後你就可以住进新房子了。目前居民多数安排在溪江区安置点,**每月还有一定数额的补贴。我带你去那儿,兴许能碰上熟人,你就可以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车子一路前行,我睁着迷蒙的双眼望向道路两边。安洲城年年在变化,离家这麽久,感觉它离我很遥远,很陌生。


我不由得一阵窒息,满心惶惑。


那个人,会在安洲城吗?


过了跨江大桥,溪江区就在眼前。这里已经不同於以往。广袤的丘陵地带已经被一幢幢高楼覆盖,散落的村庄已然不见,已经成了一片片废墟,几名拾荒者正背着蛇皮袋晃荡。冯大泉曾经振臂高呼自己的宏伟远景,此时的他,一定春风得意吧。


我合上眼睛,不去想。


车子到达安置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一片片两层楼的安置房栉比林立。我们在外面下了车,沿着小道走过去,小道两旁是几家临时店铺,一个胖胖的男人从杂货店里出来,正巧跟我们打了个正面。


“哎哟,这不是宜笑吗?多年不见,可是……回来了?”


我见是以前杂货店水老板,面露微笑,很客气地应了一声。水老板对我的态度显得惊讶,意味深长地朝顾俊颢笑笑,递上烟。顾俊颢摆摆手婉拒,顺便问起我的住处。


“这事田妈知道。”


水老板自然也热情起来,指点我们田妈所住的位置,临走前还笑着道:“宜笑,都是老街坊,想买啥只管来说!”


我们终於找到了田妈的住处。正看见田妈将一盆花从外面搬进屋里,风凉如水,拂过她花白的发际。一种酸涩,无声无息间蔓延全身。


“田妈。”


田妈闻声转过头,手中的花盆差点掉落。她凝睇了半晌,方喃喃道:“这孩子……一走没个人影。这会儿总算回来了!”


{文}她拉我进屋,又忙着给顾俊颢倒茶。顾俊颢还是彬彬有礼地谢了,说:“我带韩宜笑过来,也想看看她住的房子怎样?”


{人}“对对,看我老糊涂了。”田妈笑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钥匙,交给我,“先带你们去你家的房子,钥匙是居委会交给我保存。要是有什麽刮风下雨的,我就过去看看。如今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书}安置给我家的临时房距离田妈家不远,楼下是车棚,我上了楼梯,打开铝合金门,里面是两室一厅设计,家具摆设如旧,仿若回到了原来的家。


{屋}我心里感动,叫了声“田妈”。田妈笑着解释道:“你家该拆的,该装的全在这儿,一样不少。晚上我给你搬条暖和的被子,你就可以睡了。等明天有太阳,把被橱里的东西全晒一晒。”


顾俊颢见我安顿尚可,便跟我告辞。我送他出去,一直送到小道。


“你回了安洲城,下一步怎麽打算?”他关切地问。


“找个工作,先填饱肚子再说。”我也是老实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我帮你打听打听,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接着要了我的手机号码,告辞而去。


回到田妈住处,田妈已经给我煎了荷包蛋,炒了两道菜,将饭碗端给我,要我坐下来慢慢吃。我贪婪地吃着,感觉从未有过的香甜。


田妈注视我好半晌,突然一声叹息,“宜笑,你比以前黑了,瘦了。”


我幽幽地问:“田妈,我是不是老了?”


田妈笑了,说:“你才二十几岁啊,怎说老了?田妈都快七十的人,还没说自己老呢。


“老不老跟年龄无关,跟经历有关。有时候我反而羡慕我妈,脑子糊涂反而什麽都忘记,人也变得简单些。”


“说起你妈,我正要告诉你,几个月前冯老板就断了你妈的医疗费,据说是这麽些年他们拖不起这麽多的费用。其实两年前政策下来,你妈她有一部分医保,不用他花费太多,他是扔下你妈不管了。幸亏拆房前政府发了补贴,你妈签了名,这些补贴就用在医药费上了。宜笑,你妈这病能指望六成好算不错了,有的人一辈子都呆在康宁医院里呢。”


我闻言心里一震,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田妈望着我,继续说:“你从小不爱说话,喜欢把心事藏着,我也不想刨根问底。可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答应冯老板什麽,他才会这麽帮你?瞧你这次回来的样子,田妈见了,能不心疼吗?”


说着,田妈止不住地抹眼泪。我放下了空碗,反而平静地安慰田妈,“没什麽事,过去的也就过去。以後,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田妈这才拭去眼泪,带了好奇地问:“刚才那个小夥子,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摇头,笑说:“一个朋友。他帮了我不少忙。”


“这就好。他在,有些话我还不敢说呢。”田妈这才告诉我,“这些家具,还是健彬请搬家公司搬来的。他问过我好几次,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又不知道。他给了我电话号码,你没出现,老房子却要拆了,我只好打电话给他,他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我想起健彬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我离去的身影,心里忽酸忽暖的。


他应该已经和韩嫣嫣结婚了吧?

夜里,我独自一人待在新家,望着周围的家具发了一会儿呆。


我找出手机,开始给它充电。又整理出冬春要穿的衣服,铺好被子。正想上床睡觉,忽然想起了什麽,从书架上翻找,很快地找到了那本《司鸿志》。


《司鸿志》的故事,停留在司鸿宸发生车祸那一刻。那疑似被撕掉的部分,让我突然联想到了什麽。我重新翻阅前面的部分,直到困意席卷,才关灯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暗地,漫长且无梦。直到不停的敲门声,才把我从悠悠长梦中唤醒。


是田妈的声音。


我拖着棉鞋,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田妈。还有,健彬。


瞌睡虫顿然跑光,我连声“对不住”,跑去卫生间洗脸。健彬跟着田妈进屋,一言不发地站着。田妈先开口说道:“宜笑,健彬来看你了。早餐放在桌上,我回家,你们聊。”


五分钟後,我和健彬面对面坐在桌旁。


我咬着大饼油条,并未先开口。健彬给我倒了杯豆浆,动作极为自然的,我看得有点发呆,直到他将杯子递给我,我拘谨地接了。


“昨夜田妈打电话给我,说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很温和。


我“哦”了一声。


“你那位生病的朋友,後来好了没有?”


“他死了。”


我的语气很沉,却平静。健彬惊愕了片刻,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继续问道:“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没什麽事,也没什麽好说的。”我摇了摇头。


“宜笑,我一直很关心你。”


“谢谢。”


健彬凝视着我,几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装作没看见,只依旧喝着杯子里的豆浆,直到最後一滴进了我的口中,健彬才说道:“起码,让我帮点什麽。”


他的脸上充满了真诚,我无法拒绝。思忖了一下,我说:“我想把我妈接回家。”


“好。”他也平静地回道。


三日後,健彬请了假,开车带我去康宁医院。


去之前健彬跟主任医师打了招呼,我俩刚进医院大门,那位主任医师已经等候在那里。双方握手问好,主任医师引我们上楼梯。


“病人目前状况良好,很少有躁狂表现,只是还有点抑郁。我们医护人员与她建立了良好的医患关系,给予有力的支持,调动病人的主观能动性,尽快摆脱困境。你们把她接回家,除了具体诊疗一定要按照医生指导下进行,还要尽量给予病人适当的调整和改善环境,保持心情舒畅,增强体质。”


母亲出了病房,脚步缓慢地向我走来。过道上,我停止了脚步。


我和母亲对望。


母亲比以前胖了,白了,苍白的脸渐显红润。她直勾勾地望着我,脸上若有若无地染上了一层光辉。


“妈……”


仿佛被灼伤似的,我的眼睛一颤,竟有落泪的感觉。


然而,母亲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呼唤,只顾东张西望,嘴里喃喃自语:“小英姑娘哪儿去了?”


我近到她的面前,正要把手搭在她的胳膊,她却躲闪开了。


我沉重地低下头,只有良久的怔然。


主任医师笑着说:“小英今天没上班,你的女儿宜笑来接你回家。”


母亲抬起眼,朝我身後的健彬颔首,笑道:“健彬你来了,房子装修得怎样?”


我愣了愣,母亲说的房子装修,就是我跟健彬在一起的时候的事吧?那时候,她是最喜欢健彬的。


健彬上前扶住母亲,眉宇间一片平静,轻轻笑着,“那房子我爸妈住,我搬到别的地方。”


母亲的手掌缓慢地抚摸上健彬的手腕,似乎跟自己的儿子说话,“那就要抓紧了。”话音刚落,冷不防一挥手,重重地打在我的头上。


“死丫头,别■得像条牛,多听健彬的话!”


我下意识地护住头,忍受着疼痛不吭声。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主任医师想说什麽,被我使眼色阻止了。


母亲突然嚷着要上厕所,一名小护士跑过来,母亲习惯性地扶住小护士的肩,慢悠悠地往厕所走。我呆呆地望着,很想哭。


健彬走至我身旁,安抚似地说:“阿姨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打你,说明她把你当成最亲的人。”


“我知道。”我哽着声音说道,“确实是我不好。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自己跑得无影无踪,连个孝道都没有。这麽多年,她不恨我已经很好了,打我是应该的。”


“你离开家,一定是为了阿姨。”健彬轻声道。


我又不吭声了。


母亲磨蹭了半天,在医生的开导下,才答应跟我一起回家。我们跟医生、护士告别,母亲一步三回头,走得很慢。


健彬已经将车子开到大门口,我扶着母亲进去,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车子驶向溪江区的方向,母亲目视远方,眼睛里有光芒闪烁。到处是拆迁地,到处是机器马达在轰鸣,母亲指着一块空地说:“以前这地方还是厂子,我曾经在这里干过。”


“是。”我和健彬几乎异口同声回答。


母亲脑子清爽的时候,什麽都能回忆起。我又悲又喜,想到她还能认我,骂我“死丫头”,那股温情慢慢荡漾,我忍不住搂住母亲的脖子,叫了声“妈”,便哭了起来。


母亲虽是面无表情,但任由我搂抱着。健彬开着车,什麽话都不说。车子里除了我低低的抽泣声,安静极了。


我和母亲的团圆饭是在田妈家吃的,健彬作陪。田妈最是高兴,东拉西扯地跟母亲聊家常,母亲也开心起来,偶然发出熟悉的带点尖锐长音的笑声。


健彬要回去了,我送他到安置区大门口。


“你回来的事,我要不要告诉韩叔叔?”健彬问我,“他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我有点错愣,听这称呼,难道还没和韩嫣嫣结婚?

“无所谓。不过,我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我妈受不了刺激。”我思忖了片刻,决定不再逃避这个人。


健彬会意的笑了。


家里总算安顿下来,我开始出去找工作。韩淳的电话没有来,可见健彬没有特意匆匆去告知,一切顺其自然,这点倒与我不谋而合。凭韩淳的人际关系,我要个好工作轻而易举,可是我不想依靠他。


我才跑了两天劳动力市场,顾俊颢的电话来了。


他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好消息啊,金敦大酒店正在招人。以前你不是去过中兴吗?你有经验,我推荐了你。金敦可是五星级的,待遇不会错。”


我听了也很高兴,约好第二天由他陪着去面试。


那天,我和顾俊颢出现在金敦大酒店大厅。那高档豪华的设计,金碧辉煌的装饰,把我带进了一个美丽、神奇的世界。我仿佛不是从两千多年的朝代而来,而是更远古,对眼前眼花缭乱的装潢竟惊得手足无措。


顾俊颢带我乘观光电梯上去,在十五层停住。有位行政人员过来,顾俊颢与他轻声耳语几句,那人引导我们进了行政总监办公室。


“请你们稍等。”


待我们在沙发坐定,那人给我们倒了茶,很有礼貌地闭门而出。我安静地等待着,看顾俊颢一脸淡定,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渐消除了。


门轻轻推开,一名中年女子进来,乾爽的衣着,亲切的笑容。


一见她,我霍然起身。


“宜笑,你好吗?”女子笑着问。


我心里一激动,口吃了,“顾……顾大姐,怎麽是你?”


顾大姐大笑道:“是不是很吃惊?一听到小弟说起你,我也是这样的吃惊。”她回头亲昵地拍拍顾俊颢的肩膀,“小颢,这次大姐真信了,确实是这个韩宜笑。”


原来他们是两姐弟,怪不得都姓顾。我傻傻地站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顾大姐说:“我向来看好你的能力。我安排你去中餐厅当主管,如何?”


我尚在犹豫,一旁的顾俊颢笑着说:“大姐眼光好。”


顾大姐轻打了一下弟弟,笑闹间,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顾大姐接过,说了一会儿话,最後道:“我让她下来。”


我跟顾大姐去中餐厅。看了厨房,又环顾了周围的布置,我这才平静地告诉顾大姐,“还是让我先从服务员做起吧。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开後门进来的,我要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行。”


“以才服人。好,大姐支持你!”顾大姐赞许地笑道。


我也给了她一个微笑。


翌日开始,我正常上班,紧张而忙碌的日子开始了。顾俊颢偶然会来看我,我专心於我的工作,他往往跟我打个招呼,就钻进他大姐的办公室。夜间回去的时候,顾俊颢如果在,他会送我回家。更多的时候,我独自乘公交车回去。


健彬很少露面,只是偶然打电话过来。他说他最近忙於医学论文,手头事情太多,话语里透着关切。听说我找到了工作,他显得很兴奋,我在电话这头被他的兴奋所感染,就扯些发生在酒店里的有趣的事。


似乎,我和他从没发生过感情纠葛的事,一切那麽自然,那麽通畅。


没过多久,健彬告诉我一个预料中的消息:韩淳要见我。


我没发任何牢骚,只是轻声说:“好的。”


挂了电话,我偷眼看了看毫无所知的母亲,她正双眼直直地看着电视。我长久的怔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颗心才有了些微的颤抖。


这个人,曾经和母亲相爱,他是我的父亲。


我拿什麽去接受他呢?


和韩淳见面,竟选择在夜间。


我提早一小时下班。约定在金盾大酒店不远的咖啡馆里,那里地处偏僻,不会遇到熟人。


韩淳端坐在沙发上,特意戴着金丝眼镜,看过去斯文而儒雅。这麽多年他除了肚腹略有凸出,看不出一丝苍老的痕迹。我慢慢地走过去,他抬眼望住我,面上纹丝不动。


他越来越有官相了。


两人间隔了紫檀长条桌,我随便点了杯咖啡,坐着等他开口。他将手上的烟蒂掐了,微微眯着眼,神色不起波澜。


静默了片刻,他终於出声道:“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六年前的冬天,临近过年的时候。”


我嘲讽似地笑了笑,说:“我现在年纪已大,用不着一定要参加高考了。”


“你可以用别的途径学习,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他又操起那副官腔,我扭过头去。落地玻璃窗外,夜灯璀璨通明,一层一层横街绽开,蜿蜒如一条巨龙,车子融入在茫茫夜色中,川流不息。


生活在现代的人,日子多姿多彩。他们看得见夜里的风景,自然不懂夜里的黑。


六年来,我光顾着在黑夜里摸索,哪里会顾及到人的心,会如此的变幻莫测?

沉默了一下,韩淳温声细语道:“当然,你有你的选择,我绝无干涉之意。打你还未出生,我就没给过你一点关怀,心中有愧。你外表坚强,会吃苦,这一点极像我年轻时候。宜笑,希望我们能够好好沟通。”


他望定我,眯了眼静待我同意。我不出声,心底却忍不住一震。


这个人,终於向我妥协了!

他承认犯过错,虽然不够彻底,至少开始承认。对於这样身份的人,多麽的不容易。


也许我学会了镇定,尽管心潮澎湃,依然神色淡淡道:“我会考虑。可是正如你所说的,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不可能像某个人,不是吗?”


“你指的是嫣嫣吧。”他摇摇头,无奈道,“她和你截然不同,任性、娇气、肆意妄为。”


对韩嫣嫣,我一无所闻,也不想去问。可韩淳情不自禁地又叹了一句,“唉,每次面对她,我总感觉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


六年的经历将我对韩嫣嫣的感觉稀释得模糊,好像是百年前的虞琪,狡黠而诡异地笑着;又好像是虞纤纤,最後那些别有深意的话语,依然在耳畔缭绕盘旋。


不知不觉的,我的头又疼起来。假装不曾听见他的话,眼光落到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红色跑车,一对年轻男女的身影一晃而过,我没来得及注意,只看见那女的红大衣迎风飘动的後摆。


待回过脸,桌上摆放着一叠百元大钞。


我惊愕地想问,韩淳摆手阻止我,道:“老房子拆了,你妈刚出院,你才工作不久,家里一定很缺钱。这些先拿着,有什麽困难尽管来找我。宜笑,我是你父亲。”


我的确缺钱。记得有句话: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万万不能。我过於窘迫,眼前的这叠钱实实在在诱惑了我。


“我收下,将来赚钱了还你。”


韩淳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正要将桌上的钱放进包里,後面■■的高跟鞋声音,一道火红的身影闪现在眼前。来不及看清是谁,一只手从天而降,几乎是凶猛地夺过我手里的钞票。


来者竟是韩嫣嫣。


她的後面是健彬,满脸惶然地想拉住韩嫣嫣,却被她一把推开。韩嫣嫣凶恶地盯着我,胸口起伏不定,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女儿突至,韩淳吃惊不小,正站起身叫一声“嫣嫣”,韩嫣嫣手中的钞票砸在我的脸上。


钱散了,落了一地。


“不要脸,这是我爸的钱!你们母女装着可怜骗人!你妈是老乞婆!你是小巫婆!”韩嫣嫣大骂。


“嫣嫣,不许乱说!”韩淳和健彬几乎同声喝道。


韩嫣嫣犹不罢休,指着健彬道:“钟健彬,我就知道你喜新厌旧!你听着,只有我甩你,你不能甩我!要是发现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我跟你没完!”


紧着着,她将矛头指向亲生父亲,“我告诉妈去,爸爸像个吝啬鬼似地一毛不拔,原来钱都流到神经病家里去了!”


“嫣嫣,那辆跑车还是新买的!”韩淳低声咆哮道。


“我都磨了两年了,您才给!您对自己的女儿多苛刻啊,对外人却厚着脸皮送上门去,我都替您害臊!”


我闻言,掉落的钞票一张都没捡,兀自背起包就走。


韩嫣嫣从後面追来,边追边用恶毒的语言骂个不休。健彬喊着嫣嫣的名字,试图阻止她。仨个人就这样出了咖啡馆。


在没有任何人防备之下,我突然转身,挥起拳头重重地击在韩嫣嫣的脸上。韩嫣嫣接连倒退了几步路,便软柿子似地倒在地上。


这招是我从司鸿宸那里学来的,目的是防身,没想到会用在韩嫣嫣身上。


我好整以暇地站着,冷眼看韩嫣嫣。韩嫣嫣一脸惊恐,直到健彬扶起她,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抚摸鼻尖,却见满手背都是鲜血,这才哇地大哭。


“打人了!女疯子打人了!”


这时有人开始围观,韩淳也从里面出来,一见此状想过来,又碍於身份犹豫着。健彬察觉不妙,用低沉而快速的语气对我说:“你快走,这里我来收拾。”


韩嫣嫣斜倚在健彬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我沉默着,拨开围观的人群,兀自离开了现场。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最近的一部韩剧让她沉迷,定在那个频道死活不放。她看见我进来,只是淡淡打声招呼,又回头津津有味地看去了。


我坐在母亲旁边,眼睛盯着电视,思想游离在不知名处。


不久,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健彬打来的,跟母亲说声去田妈家,便出了家门。


健彬的语调有点沉重,“嫣嫣扬言要告你,她妈妈也大发脾气,在一边助威。韩叔叔不让,可一对二架势肯定吃不消。家里吵得一团糟,我就回来了。”


“你现在在开车?”


“嗯,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这事很突然,我没想到嫣嫣跟踪我,肯定是我妈告诉她的。我妈跟康宁医院领导关系熟,我接阿姨回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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