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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非得已-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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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滕曼一下懵了,以为是她的手劲儿太重了。

她语中的小心翼翼,温景之听在耳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看,就让你回家了,以前都是别人看你的眼色,这下可好,你倒是学会忍气吞声了?”说到底,还是心疼她呗。想她什么也不懂,伺候人这种事儿,她什么时候做过?

滕曼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胆子也大了,上前俯下身,环住他的后背抚了几下,“开什么玩笑呢?我哪有本钱让别人看我脸色。”

“你有。”温景之吐出一口浊气,虽然两人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可他还是凭着感觉,找到她耳朵,贴上去,轻轻呵着气:

“你有的,不管在谁面前,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话,没心没肺的快乐,不用看谁的脸色,更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所有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做。”

滕曼又开始不争气的眼红,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向着自己的,“小叔——”拥住他后背的手又紧了一些,口气也软软的,娇气的不得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试试,今晚回家你就骂温老三,看他敢不敢还嘴?你把家都砸了,看我爸我妈敢不敢打你?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撒泼,无理取闹,没人敢说你一句不好。”

她早些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任由自己母亲说那样不好听的,也不知道还嘴,听着都替她憋屈。

滕曼听着破涕为笑,“我才不呢,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呀,恁地耍混!”她如今想好好表现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那也太不懂事了!

温景之怏怏的扯唇角,心里想着,你耍混的时候还少么?

滕曼笑了好一会儿,才又安静下来,小手也没歇着,乘温景之侧身之际,一下一下,给他按着背部的肌肉。她也很是惊奇,这么久都没有在一起,可两人之间的亲昵似乎没受到影响,所做的一切,都自然不过,丝毫没有忸捏。

男人用鼻尖轻蹭着她的耳廓,这两年多,外人看来,他是被这女人给伤透了,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伤人者,必自伤。她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

当他从白晓口中得知自己被算计,一开始也是相当愤怒的,上天入地的想着要将她给捉回来,好好的教训一番!

曼曼对他缺乏最最基本的信任,思来想去,这又是谁造成的呢?若不是他一直都不屑于解释,也不会弄成当初那个地步,但是,回头想想,如果时间倒流,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想他还是会隐瞒。

所以,怨不得她,是他没有能做到坦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样想着,也就觉得,一切都挺好的,起码,他知道她对他也不是没感觉,她要是能爱他比什么都好。

温景之总算是想了个透彻,对于他来说,仅仅是永远生活在一起还远远不够,他要她爱他!一直以来,只当是她不给。

于是,他就压住自己的这个念头,不提也不想,并且对于她的吝啬耿耿于怀,又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斤斤计较,一方面不由自主的付出着,可有时候又会犯浑,禁不住的想要回报,像个别扭又无理取闹的孩子。

各种的心里矛盾,纠结不顺。

分开的这些日子,他也终于想通,是该让她自己做回决定的时候了。用一纸婚姻绑住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两个家庭,让两边的老人跟着闹心,也实在说不过去。

想着她如今这样的畏首畏尾,无非就是觉着,当初因为误会而导致了分开这样久,这傻妞儿又把责任都扛到她自己头上,其实,该要反思的人,是他才对。

摸索着来到她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曼曼,我以我的方式爱你,哪怕你不能理解,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也许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但是我给你的,都是我认为最好的。”

却不想,还是将她伤了,即便伤她是他最最不愿去做的事。

“小叔,你会——恨我吗?”说出这句,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瑟缩了下。

温景之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背,温柔的抚弄着,“这个,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我蛰伏努力这么多年,心心念念不过一个你,在没有你的那些年里,我的生活,就是一杯在桌上久置的水,无人去问津,也没有外力去触碰,经年累月的积淀着沙尘。偶尔会漾起一丝的波澜,也是通过苏白寄过来的照片……”

他如今说的风轻云淡,可在滕曼的心湖,却犹如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经久的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不曾散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跟自己说起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不但没有安抚到她,反而让她有些惶恐。

温景之看不到滕曼脸上的凄惶,自然是猜想不到她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

“后来你终于属于我了,我这杯死水才经过你的净化,变得生机勃勃,仿佛加进了好多的调料,酸甜苦辣,有疑似爱情的滋味,也充满生活的味道……”

可终究,那好像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她其实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个,他的强势,让她不得不毫无目的,毫无质量的跟着他的步伐前进——

“曼曼,你信不信,我什么都输的起,唯独你,我输不起。”

温景之的声音透着空灵的沙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倾心相诉。

“小叔……”

滕曼嗅着鼻子,忍着发热的眼眶,在他胸口蹭着。

“在发现爱上你之前,我一直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看着最无情,其实最深情,只要碰到爱的人。”

滕曼可算是被逗乐了,笑着擦掉眼角的泪,“哪有这样夸自己的?真是不嫌臊!”

可温景之却是一本正经,“我说真的,曼曼,我只想告诉你,我可以等待你爱上我的日子,但对于爱情我很霸道,我爱你,就要你的所有,思想也好身体也好,完完全全的都要,所以就忽略了过程,这其实对你不公平。你若爱我,北极都能遍地开花,你若爱我,你才会觉得幸福……”

滕曼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不过一时倒也没有多想。

“我打点水过来,给你擦身子。”聊着聊着,差点忘了正事儿。

不得不说,这帮病人擦身子的事情可真不是人做的。

羽被下面的温景之,根本就是不着寸缕,滕曼纠结的轻轻掀开,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过,好在温景之他看不见,否则,她非得被他笑死不可。

柔软的毛巾,冒着热气,温温的游移在男人精瘦的胸膛,滕曼避过几处还没有完全结痂的擦伤处,轻轻的擦拭。

“你看,你非得让我回去,我回去了,这活儿谁来做?难不成让护士来做?”

想到有这个可能,滕曼不可抑制的从胸腔中冒出酸气儿来,手指微微使劲儿的戳着他的胸,小嘴撅着,很是不满的样子。

温景之拢着英气的眉,伸手捞了两下,才算是抓住她那只使坏的小手,按在心口不让她乱戳。

“我说你就行行好吧,还当没当我是男人,被你在折腾几下,是不是存心要看我笑话呐!?”男人一手按着她的小手,一手抬起,遮住他的双眼,掩去尴尬。

滕曼咬着下唇,憋住笑意,便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和胸膛之间挣脱出来。

“那你放开呀,在不给你擦,水要凉掉的,到时候别又感冒了。”

温景之哼了一声,这才放开她。

滕曼擦的一丝不苟,边边角角的地方都照顾到了,当然也包括重要部位。虽然过程有些艰辛,还险象环生——

“哎,你怎么回事儿,管不了你倒是憋着呀!戳着我脸啦,讨厌!”

温景之内心一片凌乱,兀自呻吟着,他这一世的英名啊!可算是毁了。

“我倒是想憋呢,可姑奶奶你,能不能不把热气喷到它上面呀?吃了这么久的素,闻到点儿荤腥儿它能不激动吗?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憋,你给我憋一个试试!”他才是最委屈的好吧?

滕曼不以为意,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都这样了,还这样!

“你不是伤着呢嘛,翻个身还要人伺候着,可它怎么就这么精神?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你别是故意的吧?”这男人还真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

“唔,你这形容词用的好,我喜欢,我家小温也喜欢!不过,你要能亲亲它,以解这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我想它会更加喜欢!”

☆、乱成一锅粥

这男人说起这话来真叫一个没脸没皮,反正之前滕曼也是习惯了的,现在也不过是再次温习一遍而已,才不会放在心上,麻溜的给他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捏在手里当玩具玩儿呢?

男人憋得一脸暗红,她也只当没看到,真是的,什么时候,还想那档子事儿!

“好了,你早点睡吧。”滕曼收拾妥当,给他放平了床铺,掖好被角。

男人慢慢的平复了下情绪,被她这样一搅和,还真差点忘了正事儿!

“曼曼。你回去吧,我是说真的。”

滕曼猛的抬头,房间幽亮的暖光下,将男人折射出一个侧影,鼻子以上的部位被半明半暗的笼罩着,看不清晰,不过他紧紧抿着的唇角,说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这男人本就不经常开玩笑的。

“我说过了,我不走,你想也不要想。”这话,她说的极没底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的脸皮着实没有厚到那个地步。

男人隐隐的叹口气,他并不想把话说得太过明白,这小女人一向敏感,受点小委屈能在心里憋个半年。

“你乖,回去吧,听话,回,滕家去。”

滕曼脾气上来了,有点火,“你什么意思?”

才刚刚说了那么多,这会儿又赶她回滕家去,这转变,会不会也太不靠谱了点儿啊?

温景之大约能猜到她心里怎么想的,可她什么时候能明白他一次呢?不禁有些黯然。

“那你说说,你回来了多久,有没有回滕家去过一趟?曼曼,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很担心你。”斟酌了一番,他还是决定好好再跟她谈谈。

滕曼不作声了,他说‘你爸妈’,打击到她了。

“这个你别管,我以后会回去解释的。”他如今整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眼睛又看不见,什么都不方便的,叫她走?

温景之对着空气伸出手,“过来!”

滕曼很是听话的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坐到床沿。

“不是有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么?曼曼,你就是那只被我强扭下的瓜,你个傻妞,走了,就不该再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打算放你自由,强忍着不再去关注你,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难道他方才说了那么多,她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么?他不会再用自己的强势去逼她做决定,甚至是替她做决定,这,难道不就是她想要的么?

如今也一样,他不要她抱着任何一点点不纯粹的目的来接受他,即便那其中有感情的成分,可又有几分呢?这女人,她在心软,这一次,如果不是百分之百,他便宁可不要,她下不了决心,就让他帮她一把。

“我这边不用你操心的,回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觉得对我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别人怎么说,你别管——”

“你就直接说不要我得了呗!”滕曼突然挣开他的手,感觉胸腔间酝酿出一股怒意。

“怎么是我不要你呢,曼曼,你错了,是你不要我。”

男人说的很平静,语调没有高低起伏。仿佛就是在叙述一项无关自身的事实。

滕曼愣了半晌,渐渐地有些明白了,是她触到了他的底线,挑战了他的骄傲。

她默默的起身,掠了掠额前的刘海,心情晦涩,却仍然装傻,“我没有不要你,可是我知道这会儿说什么也没有用,等你好了我们再谈这个好不好?你这样,该不会是为刚才的——在难为情吧?没关系的,反正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无数遍了,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哪个部位长在哪儿。”

温景之的眉心拢的跟小山似的,这个女人怎么就说不醒她呢?

……

滕曼百思不得其解,可她拒绝去请教任何一个人,这一次,她要自己一个人摸索,这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确实是她不够了解他,如果她要回头,那必须得把以前被她忽略的功课统统补起来。

温景之的情况逐渐的好转,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那些部队的重量级领导,就是吴天这些一直都跟在温景之身边的。

这男人很要面子,这不,腿脚稍稍好了一点,便非得让把导尿管给撤了,说是太影响他的形象和气质了。加上医生的意思也是,说是导尿管时间用长了对自身的排尿系统会有影响。

滕曼实在没有办法,拗不过他,也只能如了他的愿。

滕曼忙前忙后的一会儿给他削苹果,空下来就帮他按摩。

“我说嫂子,你这,二十四孝好媳妇儿呀,看得我们真是羡慕!”

“羡慕自己找个去!吴天,你怎么还单着呐,老大不小的,收收心吧!”滕曼一本正经的望着他,说实话,这孩子的条件不错呀,为什么一把年纪的,没着没落,看着都匪夷所思。

吴天似闪过一丝落寞,不言语了。温景之勾了勾唇,不免有些惋惜。

“曼曼,你戳到人家痛脚了,给他削个苹果权当安慰吧。”

滕曼顿时领悟,忙不迭的点头,“我去洗个手啊。”

“我说老大,你这驭妻术是打哪儿学来的,教教咱呗!”吴天的目光随着一路小跑滕曼进了卫生间后,又折返回来。

这改变也太强大,太喜人了!

温景之面无表情的抬起脸,对准吴天的声音,“死边儿去!”

“嫂子,你给老大吃什么了,他说话好冲!”

滕曼微笑着,眼底闪过落寞,熟练的拿起水果刀,手起刀落,一个红富士生生叫她削出花来。

吴天看着两人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费疑猜,啃完一个苹果就表示要赶回部队去,滕曼起身去送。

两个人一路无语的穿过病房外静悄悄的走廊,滕曼不开口,吴天也不说什么。

“你就不想骂我两句吗?”拐了个弯儿,滕曼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的望向他。

吴天讪笑着,依然是一张痞气十足的脸,在外头套上一身军装装相。

“嫂子这话说的,我哪儿敢呀!”

滕曼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你是喜欢闵飞月吧?”

男人的一直噙着笑意的脸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渐渐的垮塌,换上一抹讥诮,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们好像是同学,怎么,嫂子要给我做媒?”

“怎么,你需要吗?”滕曼想着闵飞月那后天养成的御姐气质,再看看吴天,突然觉着,这厮指不定还是个受呢!

“需不需要的,也都是白费心机,人家眼里只有那个初恋,哪儿轮的上我?”吴天想想就觉着酸,他什么地方比不上那瘫子了?

滕曼似乎是看出他心底的想法,“苏白他以前可不比你差!要让飞月知道你心里这样想他,你就彻底玩完儿!”

“不带这样的啊,你怎么跟老大一样,还懂得读心术啊!”吴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们,怎么样了?”滕曼知道这样当着吴天的面问这种问题有点伤他,不过,显然也没有其他法子能知道他们的近况了。

吴天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叹口气,“嫂子,你可真是残忍,就不能给我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机会么?”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原本她还想去看看苏白的,可是一想到苏晓,心头怎么也舒服不了,那念头就被截了下来。

吴天往前走了两步,顿了顿,又回过头,“有空,就去关心下你的老同学吧,她的初恋,好像不睬她……”

苏白不理会闵飞月,几乎是预料中的事情,想想看,一个原本俊朗帅气的小伙子,如今半身不遂的,让他再接受初恋的女友,他怎么肯?自卑是不可逾越的一道墙。

这能算想什么来什么吗?

滕曼怎么也没想到,在医院这地方,遭遇这种情况!

坐在轮椅上的苏白,跟他一起的苏晓,还有之后进来的闵飞月。

气氛不是一点点的怪异!

苏晓似乎一直是垂着脑袋的,她连正眼都不敢瞧滕曼;而苏白,只是淡淡的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温景之聊着;闵飞月依然是那副天下人都欠了她五百万的模样,下巴抬得,能把脖子给折成九十度。

滕曼不动声色的坐在温景之的床头,今天早些时候刚刚去做的检查,说是淤血的体积稍稍小了点,做过皮下穿刺后,他的头有些痛,在他们进来之前,滕曼正捧着他的脑袋给他按摩。

她不时的打量着苏白,他看上去精神不错,只可惜双腿被截了,裤管空空的,怎么看怎么可惜。

对于温景之和滕曼之间的事情,似乎没人比苏白更加清楚了,在杭州的那些日子,他即便是不待在温景之身边,也能感受到他对滕曼的强烈渴望。

“哥,我出去一下。”苏晓几乎是很狼狈的逃开,虽然从一开始,她便做好了和滕曼碰面的准备,可是,她到底,还是顶不住——

她一走,闵飞月竟也跟着出去。

滕曼有些恍惚,这两只,又是唱的哪出?

“小曼,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白瞅着门口发了一小会儿的呆,感觉到某人探究的目光,便调转了方向,对了上去。

滕曼自然是明白他刚刚在看些什么,只是不点破,微微笑了下,“有些日子了。”

中间隔了这么些年,对于苏白,她更多的其实是陌生,即便那时候在杭州时,他们也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原本,她以为,这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谁知,他竟隐瞒的这样好。就连闵飞月到北京这么些年,也一直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和温景之之间闹了这样一出,他怕还是会继续瞒下去吧。

“其实,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的,我妹妹——”

“苏白,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磨叽了,废话真多!”温景之适时的出口阻止。

滕曼眼见男人露出不悦的神色,他不喜欢有人提这事儿。

她抬眸望了眼苏白,轻轻的摇了摇头。苏白会意,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微妙的气息,最近的温景之,脾气有些坏,时不时的尖锐,让滕曼招架不住。

他看不到,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滕曼不跟他计较,可有时候又觉着他在无理取闹,回想到之前他不让自己待在这儿,她心想,也许他是故意在找茬儿,好让她知难而退。想到这一层,就决定无视他的臭脾气。

“你就不能轻点吗,按痛我了!”男人的口气很是生硬,还很不配合的将头偏向一边。

滕曼只是好脾气的重新将他按回自己的肩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好了,知道您金贵,我轻点儿还不行么?”那口气简直要赶上哄小孩儿了。

可即便是她如此放下身段,温景之仍然是没有好脸色,眉头越是皱的深。

苏白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他可没放过病床上男人在撇过头的那一瞬间暗自握紧的拳头。

今天的滕曼将一头长发梳成中分,在脑后盘成简单的发髻,两侧的头发则被打造出蓬松的弧度,长刘海自然微卷地垂在脸颊两侧,整个造型既巧妙地突出了脸型,又显得古典温柔。

她如今,当真是看不到一丝棱角,就跟当初刚刚到杭州时,差不多的状态,甚至比在那时还要不如。说是委曲求全,倒也未免太过。

苏白略略的思索一番,大概也猜到了温景之的想法,那男人,最见不得滕曼这样委屈她自己,更何况如今是为了他?

“小曼,你帮我出去找找阿晓和飞月,我怕她们又要吵起来。”

她们俩有什么事情能吵起来?滕曼心下疑惑,不过也有点担心,毕竟,吴天说过,闵飞月最近的心情不好,两个人出去这么久,还是跟去找找好了。

宽敞的过分的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温景之和苏白。窗外有大把的阳光照射进来,将温景之整个人都密密实实的围住,可惜,他如今看不见,那中间的恐慌,苏白是知道的,当年的闵飞月也是如此,岁月造就的巧合,竟是这般弄人的光景。

“你把她支走,想跟我说什么?”久久听不见苏白的声音,温景之只好主动开口。

苏白收回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双手扶着轮子,将自己推到他的床前。

“你这样做有用吗,只会把她拉的更近,而且还是痛苦的拉近。”

温景之按着酸胀的额角,浓眉挑了挑。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管好自个儿,我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懂得委婉,如今更是直接的让人吐血。

苏白果然被噎住,“我闲的呀,来操心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折腾丢了你才高兴是吧?”

“那我也乐意!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这人果然是闲的慌。

苏白自动自觉的打住话题,目光担忧的洒向他的眼,“有没有效果呀,这都多久了,不能老这样拖着,医生怎么说的。”

温景之投下一丝黯然,阖上眼帘,过了一会儿又慢慢的眯起,伸出自己的手,放在面前,嘲讽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最近老是会做这样的傻动作,可每一次都让我失望。苏白,跟我说实话,你恨没恨过我?”如果不是当初让他去接近滕曼,盯着她,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苏白一愣,似乎没有料想他会这样问,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样问过。

“如果说没恨过,那我未免太虚伪!”他转过轮椅,把自己推到窗前,一伸手,将窗户微微推开一个缝隙,温润的春风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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