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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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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作了一些,令彩映随着,将孩子们叫到丽正殿中,李世民难得半日悠闲,靠在软榻上随意翻看些书籍,三个孩子在周围坐了,丽质乌黑的眼,如珍珠明亮,水蓝绸子缎裙,是无忧亲手所作,丽质撒娇的依在父亲身上,巧笑道:“父皇,你看看丽质的裙子,好看吗?是母后做的,母后只做给丽质了!”

    丽质说起来颇为骄傲,李世民听了,放下手中书籍,细细打量起越发标致的女儿,女儿眼睛流澈晶莹,像极了母亲,嘴唇薄匀,却与自己一般模样,李世民爱怜的捏捏女儿鼻尖,笑道:“嗯,好看,朕的长乐公主穿上就更好看了!”

    青雀本也在一边持书阅读,见李世民抱起丽质逗弄,也跑上前去:“父皇,青雀读书之时,有一处不明!”

    李世民放下女儿,眉眼带笑问:“噢?何处不明?”

    青雀凝眉道:“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1)父皇,既然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难矣,却为何仍不知是否为仁?”

    李世民不禁欣然,赞许道:“原来青雀最近在读《论语》,青雀可记得孔子曾不止一次谈到过‘仁’,孔子说,脱除了‘好胜、自夸、怨恨、贪欲’的人虽难能可贵,可是否为仁却是不知,可见‘仁’的境界极高,非 常(炫…网)人所能企及,摆脱了以上四点,若是自满于现状,何以为仁?要不断追求做人的更高境界,所谓‘仁’者,并无止境!(2)”

    青雀点点头,有片刻凝思,随而扬起了笑脸:“嗯,青雀明白了,青雀长大便不行克、伐、怨、欲,争做仁者!”

    李世民笑着拍拍青雀,看看儿子,真长大了许多:“好,父皇等着看!”

    “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3)!”

    欢愉的气氛倏然僵凝,李世民收住脸上笑意,向旁看去;承乾目光平静,静得深而幽邃,虽他是大哥,却也不过九岁年纪,可那凉薄的眼神,却似看破了人间许多,无法寻到一丝这般年纪的活泼……

    青雀脸上尤有一些尴尬,见父亲凝眉不语,却也无所作处,正欲说些什么反驳回去,殿门口,却有轻细脚步声,悠悠而至……

    宝蓝色裙摆绣以擞和针金丝芦燕图,直上腰间处芦燕纷飞不见,月纱披帛锦绣轻盈,群青色缎丝横抹衣映衬玉容白皙娇柔,如自梦中走来,如入仙境神女香闺……

    李世民一时出神,无忧眼如清湖碧水,潋滟神采诱人心旌生曳,再看不到病中恹恹怜弱,身态如弱柳迎风飘逸……

    无忧将红木托盘放在桌上,蜜碗香甜气息飘散丽正殿中,丽质最先跑过来,拍手笑道:“母后,好香啊!”

    无忧微微笑了,和暖如夏日朝阳:“先拿给父皇!”

    丽质呵呵一乐,拿起一个蜜碗跑到李世民身边:“父皇先吃!”

    李世民眼光仍在承乾身上滞留片刻,方才对向女儿:“好,丽质真乖!”

    无忧依身在李世民身旁,君王笑容如风,握了无忧的手,青雀亦跑过来,靠着李世民坐下:“父皇,好 久:炫:书:网:没吃母后做的糕点了!”

    “是啊!”

    李世民笑笑;“那青雀就多吃一些!”

    说着,递在青雀手中一块,青雀接了,边吃边是连连称赞,无忧向旁望去,承乾只坐在那里不动,秀眉微微一凝,柔声道:“承乾不尝尝母后的手艺吗?”

    母亲的声音总是柔和清婉,流入耳里,进入心中俱是温暖的……

    承乾转过身来,冷漠的脸上终有一些柔和:“弟妹们先吃,我最后便好!”

    无忧慈爱一笑,拉过承乾的手:“来,也不是不够,大家一起不是热闹?”

    承乾随着依了过来,无忧亲自拿了个蜜碗给他,承乾笑了,笑的那样自然由衷……

    李世民不禁凝眉,承乾自小怕他,却极力亲近于他,但不知从何时起,那般光景却已悄然不见……

    “陛下,娘娘!”

    彩映自殿口匆匆迎入,秉道:“淑妃侍女小素言,淑妃身体不适,却不肯传御医医治,身子怕会吃不消了!”

    无忧一惊,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目光如邃幽深,却也冷漠得近乎无温,似彩映所说的一切,并与他无关……

    “陛下,要不要……”

    “来,丽质,父皇喂你吃一个!”

    无忧一怔,李世民温情中隐有的漠然,不免令她有些微惊讶,从前,李世民常赞杨如夕傲然高贵,不与凡俗,当时封妃,亦言淑字正当如夕,可而今的冷漠,看起来,却早已寻不见当年的情意……

    亦是有失望居多吧?无忧低低一叹,道:“先下去吧,说我过会便去!”

    李世民逗弄着女儿,依旧目不移视……

    ………………………………

    (1):出自《论语》——《宪问第十四》一:原宪问孔子什么是可耻。孔子说:“国家有道,做官拿俸禄;国家无道,还做官拿俸禄,这就是可耻。”原宪又问:“好胜、自夸、怨恨、贪欲都没有的人,可以算做到仁了吧?”孔子说:“这可以说是很难得的,但至于是不是做到了仁,那我就不知道了。”

    (2):可见‘仁’的境界极高,非 常(炫…网)人所能企及,摆脱了以上四点,若是自满于现状,何以为仁?要不断追求做人的更高境界,所谓‘仁’者,并无止境!——这句话是然自己的理解,非官方!

    (3):出自《论语》——《宪问第十四》二十:孔子说:“一个人如果说起话来大言不惭,那么他做起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6卷 如夕之苦

    自太极宫后一个多月,杨如夕始终深居简出,更不与他人来往,虽说宫中再不敢传言什么,却也是猜测颇多,无忧知她心中苦闷,却也不解这其中原因,如夕,究竟为何,你会变作了这样的陌路之人……

    记得半月前,自己身子刚刚好转,李世民曾邀众妃御花园观景赏花,那是杨如夕为数不多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素冷的绫绡缎子,只衬得整个人憔悴冷清,容颜也是消瘦多了,竟比不得尚在病中的自己,哪里,还是那个艳美绝尘,一笑媚生的杨淑妃?

    众妃看她的眼神,亦是奇 怪;书;网,韦贵妃照常人前人后两般模样,私下里讥讽嘲笑淑妃一番,本欲挑她反唇相讥,在陛下面前失仪,可竟是无功而返,反落得无趣……

    如今又是病了,真不知她如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无忧又劝李世民两句,他只作不闻,便只得自行来到仙淑阁,目睹一片萧索的景色……

    杨如夕见到她来,似有些许意外,望身边侍女一眼,反有责怪之色,侍女微微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行过了礼仪,无忧端坐在仙淑阁冰凉的红木椅上,看杨如夕一身墨绿色素衣,不着一丝纹饰,裙上亦无花纹暗线作缀,只一色长衣静穆,脸色亦如衣着阴暗……

    “妹妹也坐吧!”

    无忧声音柔润,却令淑妃脸色稍稍一滞……

    妹妹?杨如夕略有一丝苦笑,这两个字,便如李世民的如夕一般,许久未曾听到了……

    淑妃依言坐了,仍是不语……

    无忧微微叹一声气道:“听说妹妹身体不适,为何不看御医?”

    杨如夕抿了口茶,面无表情:“只是偶感风寒,何必小题大做?到惹娘娘费心了!”

    无忧仔细看她脸色,比之半月前,又是苍白了许多,身形憔悴消瘦,一双眼,明明如波,却暗淡得没了颜色……

    “妹妹还是要多注意些的!”

    无忧望向一边小素,吩咐道:“去传萧御医来!”

    小素低身应了,转身而去,杨如夕只默默的望着,没有阻拦,可心里却分明是抗拒的,她能明显感到一股升腾的气焰,燃烧在脑海,炙烤在眼底灼热……

    “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耀武扬威?”

    适才阴暗的脸色,更剥去了平静,仿似刹那之间已非同一个人……

    无忧略略惊讶于这种转变,望她一眼,语色仍是平和:“都不是,但要说我来,只是为了探病,却也不尽然!”

    杨如夕果不其然冷冷一笑,不语……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无忧声线里,终有一分严厉:“为什么?高雅如你、清高如你,却也……却也要这般糊涂?对于那些女人的伎俩,你分明就不屑于心,分明就骄然蔑视,可为什么?为什么也要沦陷其中呢?”

    “你可受过孤床冷枕吗?”

    杨如夕眼神淡漠,玉手却攥紧一色墨绿的衣袖,心中显有万般纠结,却偏偏不着脸色:“你可知……我新婚之夜,是何光景?”

    无忧蓦的一怔,记忆也仿似回到了那时,她虽不知长安城中的洞房花烛,却尤记得那夜金墉城萧瑟的冷雨……

    思想有片刻凝滞,脑中倏然突现一人身影,只瞬间消失不见……

    杨如夕见她恍惚,冷笑道:“红烛残声冷,两心各自凄(1)!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一个……心念着另一个女人,反恨这新婚红烛的丈夫!”

    无忧回过心神,蹙眉望她:“那时,我下落不明,你该理解陛下才是!”

    “我理解!”

    杨如夕凄声道:“可是,又有谁理解我的苦?之前一切且不说,自你回来,不可否认的,我曾感到过一阵幸福,你回来了,他没了心结,对我也好得多了,我甚至真真感到了爱,还为他生下恪儿……”

    杨如夕神情有一丝甜蜜,随而消逝:“我真的想过要好好与他、与你生活,忘却国恨,忘记家仇,只做秦王身边一个普通的女人,可是……”

    眼光倏然对向无忧,略凝了一分狠色:“可是,你准许他一个一个的娶进门来,亲手将我刚刚得到的那一些幸福打碎,他的女人越来越多,我得到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渺茫,整日整夜的期盼,只换来一早别人的笑颜,想那韦妃再嫁之人,又是晚进门的,凭什么就凌驾在我之上?贵在贵妃之位!”

    无忧心中一颤,一语便似雷声惊醒梦中之人!

    是啊!杨如夕公主出身,骄傲与生俱来,虽是识得大体,可又怎愿甘居人下?况且,她确是先进门的,又向与韦妃不和,这心中不平,日复一日的,自是堆积成怨啊……

    突的,心思一转,眼中光芒又生了疑惑,质疑的望向杨如夕:“好!这些……恐是我与陛下欠考虑了,那么,承乾呢?你又是为什么?”

    杨如夕身子一抖,墨色睫毛遮掩去眼中流动的光,声音亦低沉下许多:“哼!自己不争气,不能留住丈夫长久注目,那么,如要在日后争斗更加繁遽的后宫生存,自当……以子为贵!这……我见得多了!”

    无忧秀眉一凝,无奈的摇了摇头:“妹妹,即便当时没有了承乾,也还有……青雀在,你……”

    无忧话音未落,便见杨如夕唇角有冷冷一笑,心中顿时了悟……

    当时,万念只在一瞬之间,承乾若能得手,又如何能放过了青雀?到时便只推说了刀兵之乱,又有谁……会怀疑呢?

    冰冷自心底直涌向眼中,柔和水波一瞬凝成冰凌……

    为什么?为什么原是玲珑清高的心,偏要变得如此阴暗……

    也许,正因她出身皇家吧,自小看惯了后宫厮争,到得即将再次踏进这座宫墙内院之时,涌动的心,倏然倾斜!

    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想来,自己与李世民也不无责任,当时,李世民以韦妃为贵,只说尊她年长,实是宠爱居多,自己却没做反对,当时只想着给韦妃一个高位,莫要这宫中再生颇多波澜,却忽略了杨如夕天生高贵的心,和那清高不与世俗外表下脆弱的骄傲!

    举目望望形容变色,泪眼凄濛的杨如夕,心中也有一些自责,想这许多年来,只知她高贵识体,却忽略她的感受太多太多……

    “萧御医到!”

    小素领着萧御医进到仙淑阁中,打破两番幽思……

    无忧缓缓站起身来,免去萧御医礼数:“劳烦您好生为淑妃诊看!”

    萧御医应了……

    无忧万分感慨的望杨如夕一眼,正迎上她同有哀伤的眸,深深一叹……

    一切皆有定数,许这就是她们的定数吧?没再多言,飘然转身而去……

    杨如夕凝看无忧背影、渐渐模糊,一滴泪滑向颤抖的唇角,深深知道,自己的未来,已无可指望……

第6卷 最后一面

    萧御医诊看过杨如夕病情,乃心结郁气,加之风寒深重不医,至体弱气虚……

    御医为杨如夕开下药方,令宫女牢记按时用药,可无奈每一次,汤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杨如夕却始终不进一口,如此仅仅一月时间,艳美容颜便形如残花凋谢,身形亦越发消瘦了……

    再过数日,已渐不起……

    “陛下,去……见见淑妃吧!”

    丽正殿灯火烛光微摇,无忧为李世民斟上杯香茶解乏,目光却是恳切:“如今淑妃一切所为,你我……怕也多少有些责任!”

    李世民面色微微一暗,杯中香茶热气蒸腾不清:“这还有许多奏折未批!”

    温热香茶裹了冰冷的话音,说是不着感情,心里却是销黯的……

    杨如夕,你真真令朕大失所望……

    “陛下!”

    无忧仍然劝他:“淑妃病情愚见沉重,适才小素来报,说是……说是就在这两天了!”

    修长手指握着杯身的手突的颤抖,零星水花落在深朱色下裳,瞬间消没……

    无忧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淑妃与陛下多年,只一时被迷了心窍,如今只想着见陛下一面,如此而已!”

    君王目光笼上深深感慨,是啊,即使自己百般失望、千般怨她,杨如夕,终也曾经与她有过些美好……

    如今,眼见病体沉重,该得的惩罚已是得了,又何必再与计较……

    轻轻叹一口气,道:“好!”

    无忧随着李世民起身,二人刚行至丽正殿口,便迎面匆匆跑进名内侍,慌忙见礼:“陛下,娘娘!”

    李世民停下脚步,问道:“何事着慌?”

    内侍低下身,回话:“戴大人有急奏!”

    李世民俊眉一蹙,回身望了望无忧,无忧亦是望他,不由得轻轻一叹:“先去吧,国事要紧!”

    李世民点头,吩咐道:“令他显德殿侯着!”

    内侍应了,匆忙而去……

    仙淑阁,曾优润清雅的院阁,如今一片萧冷,满地落叶残花飘零,晚风一拂,竟有渗入心里的冷……

    无忧先行来到“仙淑阁”,向小素询问了病情,小素只说不好,之前一直昏睡,如今却是醒了,还喝下碗荷叶玉花粥,刚刚还唤了恪儿来……

    无忧走进“仙淑阁”内殿,浓浓一股药味扑鼻,虽说杨如夕并不进药,可宫女们每日仍不敢怠慢,尚有一碗药放在桌上,伸手一摸,已是凉了……

    恪儿依旧礼数周全,近身向无忧行礼,抬起眼来,红色血丝布满眼底……

    无忧不禁心中生怜,想恪儿这个年纪,已是懂事,眼见曾羞花掩月的母亲,容颜憔悴至此,怎会心中无痛?

    轻轻拍拍恪儿肩膀,转到淑妃床边坐下,轻声道:“妹妹,用些药吧,你看,别叫恪儿那么担心了!”

    杨如夕如墨柔丝,散乱在床边枕际,低垂的眼皮撑不起一点精力,面色苍白如纸,娇唇干涸枯燥,侧一侧头,只向内殿阁门口望去……

    无忧心中一颤,顿时了悟,忙道:“妹妹放心,陛下本编要来的,已出了殿阁,却被急奏阻了,待处理过政事,定会赶来看妹妹!”

    杨如夕嘴唇微微抖动,似强自牵起一丝笑容,喉间涌起阵阵酸痒,苦涩难当……

    “咳……”

    侧身猛烈的几声咳嗽,冰凉的手,攥住胸口薄丝的衣襟,凉意渗进心里,喉间却有热流倏然而至……

    一口鲜红浓血如赤,喷洒在白色薄纱衣襟上,一滴一滴,回流入心里禁苦……

    无忧大惊,忙扶住杨如夕身体:“妹妹……”

    转眼望向神色惶惶的小素:“快,快去请陛下来!”

    恪儿惊惧的瞪圆双眼,站在床侧角落,身子不由得剧烈抖动,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娘,娘,心里禁不住声声呐喊,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娘,您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丢下恪儿啊……

    无忧扶杨如夕躺好,忙用绢帕擦干她唇边余血,眼里有些热流涌动,不期然滑落脸颊……

    杨如夕不禁涩然,望着眼前女子,曾是多么交心的姐妹,可自己,当初怎就被莫须有的危机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做出了那许多自以为聪明的糊涂事?

    如今,才当真是悔了;“姐姐……”

    淑妃声音颤抖无力,眼神却有一丝期许:“我……可还能叫你……姐姐……”

    “当然!”

    无忧轻轻拭掉眼角泪水,点了点头……

    淑妃颤颤的抬起手来,无忧赶忙紧紧握住:“妹妹,可是放心不下恪儿?妹妹放心,我自不会令他在宫中受苦!”

    杨如夕果然如释重负的一笑,眼光却仍移视到内殿阁门口,流落幽幽感伤:“他,终还是不愿……不愿再见我!”

    “不,不是的!”

    无忧轻轻一声抽泣,赶忙解释:“陛下听说妹妹不肯进药,亦很是忧心,妹妹快别胡思乱想了!”

    杨如夕虽明知是安慰的话语,无色的眉眼却仍弯出一抹笑意:“罢了,罢了!”

    眼睫渐渐沉重如石,直到眼前变作一片昏黑……

    无忧只觉冰凉枯瘦的手慢慢无力,下意识松了手指,那手,便倏然滑落在棉丝锦被之上……

    “啪”的一声,一生荣美华贵,尽皆消逝……

    “妹妹!”

    无忧仍不自觉唤了一声,杨如夕隐约带笑的脸,却再无半分牵动……

    脑中轰的一响,终于意识到恐怖至极的两个字——死亡!

第6卷 恨的颜色

    内殿阁门口,终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来了,他到底还是来了……

    无忧回过头去,李世民挺拔的身躯正立在殿阁门口,望向无忧犹自带泪的眼,已了知一切……

    心底油生而起的疼痛使俊眉紧紧凝结,床上苍白枯瘦的人,已不复当初的国色天姿,而这一切的转变,竟只消几个晨昏……

    沉沉挪动了步伐,移向淑妃床侧,血染白衣的凄惨,没有目睹,却也清晰可见……

    自己早该来的,却竟被骄傲倔强打硬了心肠,想她无论是做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更多的爱吗?

    龙目中也有一丝酸胀,合上双眼,深深一叹,却没有言语……

    无忧心里亦感到悲痛,人的生命竟只在这一夕之间,来不及追忆,来不及片刻等待……

    不断拭去脸边泪水,隐隐感到一丝异样,如此哀伤的气氛中,却似唯独少了些什么……

    侧目望向床边角落里的恪儿,却突的一惊……

    那是怎样的一副表情?眼眶被泪水充斥得几乎破裂,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来,唯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颜色,在眼底悄然凝结……

    那……是什么颜色?

    无忧不觉得微微一怔,竟不能辨析……

    …………………………

    前太子妃死在太极宫中,因是自杀,并未刻意遮掩,令厚葬;宫中朝里亦有猜测议论,却再不敢相互传讹……

    淑妃病故之日,李世民所接急奏更使君王忧心忡忡,奏折上言,关内,尤其长安地区,已现蝗虫迹象,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贞观二年,风雨多难,旱灾未过,蝗虫灾难骤然而起,自旱灾中尚未解脱的百姓们,再遭重创……

    连年灾害不止,民间流言自不造而起,四散沸腾,前太子妃临死前一句“必遭天谴”,不胫而走、响彻民间……

    李世民下令筹拨银两赈济灾民,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可黎民苍生怨声载道,又怎能理解君王忧心?

    弑兄杀弟、必遭天谴!弑兄杀弟、必遭天谴!

    民间默默流言逐渐扩散成慌!

    早有前车之鉴,宫中自不敢传说什么,可人人眉目之间意欲隐晦,李世民看来心中纠结却也无可奈何……

    “唉……”

    幽幽一声深叹疲惫,丽正殿中难有的安宁平静,令君王之心生起些许慰藉……

    “陛下!歇息一会吧,你已两夜未曾合眼!”

    无忧站在李世民身后,突然感到高大背影如此苍凉……

    李世民回过身来,俊美眉目隐隐凝着些忧、凝着些愁,或许,还有恐惧,却不言语……

    无忧蓦的一怔,如此眼神、如此表情,与君王英俊脸孔形成极不相称的差距……

    “陛下!”

    无忧劝道:“解除灾难,并非一朝一夕,自古以来,黎民百姓好、将天灾归为人祸的并不鲜见,难道,便真是人祸吗?”

    李世民只一笑,深黑眸子却更有阴影重重:“无忧,你相信……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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