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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肉横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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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对男女有了那样的关系,说话什么的就会情不自禁地发生改变呢?我有点儿出神——从前易玄可不会这么和我说话啊。

所谓性感

“你没什么想说的?”可能是我发呆的状态太明显,易玄还故意找我说话:“感觉怎么样?”

“疼。除此无感。”我言简意赅,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多说。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那是疼到什么地步的疼啊,小说里写不出来,电影里也拍不出来……《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或者《情人》上,场景是多么唯美,就算照到了女主角的脸也只不过是“扭曲”一个词就足以形容啊,其实真实的感受明明就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好吗。

“呃……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易玄有点囧:“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斜眼瞪他:“想杀了你的感觉……太可怕了。”

“……请允许我把‘想杀了你’朝另一个方向理解,不然我怕我永远都有阴影。郑娆之,你不能夸我一下吗?”

“……很庞大?”我想了想,终于捞出了一个词:“这样行吗?”

“很好。”他笑得非常灿烂,凑过来亲我,却被我一转头,撞到了嘴。

结果,他也出血了……

“好疼啊。”他用纸巾蘸着嘴上的伤口:“郑娆之,你真可怕。”

“这样才公平好吗?”我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光天化日之下展露我曲线不美好的胴体让我非常没有底气并且羞涩:“我疼你也得疼,我出血你也得出血……”

“可是你每个月都会疼,也会出血!”他幽怨地瞥了我一眼:“还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怎么办?要和你一样疼还要出血?”

“……”我想不到他会想的那么远,只好无言——也许重点在于他那眼神儿实在是太勾人了,但是勾人的眼神也没有挡住我从“生孩子”想到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你木有用保护措施吗?”我怯怯地问。

“当然没。”他丢掉沾着他自己鲜血的纸巾在我旁边躺下,死不要脸地抢走了我一半儿被子:“我不希望我和我老婆的第一次都给一个橡胶制品。”

“那我万一怀孕了肿么办?”我益发沮丧地发现自己在危险期……

“生下来啊。”他似乎颇感诧异:“证都拿了,生个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要不要让我一天之间从一个冰清玉洁的老姑娘进化成一个准额娘啊。

我很想朝着他的耳朵尖叫这么一嗓子,然而,这厮睡着了。非常不顾及我心情地迅速地睡着了……

“你起来!”我踹了他一脚。

他没反应。

“起来……”我又踹了他一脚。

他一把把我捂进了怀里,话音迷迷糊糊:“乖,你不累吗?睡觉……”

我挣扎无果——这个人真的因为抱我而肌肉拉伤过么?我怎么觉得箍着我的那两条胳膊有力得像是铁铸的啊?他要真的是因为抱我才拉伤,那我也太沉了点儿吧?这么沉估计塞不进礼服里头去吧?于是我婚礼上要肿么办?难不成穿那条老鼠灰的裙子?各位看官,你们应当知道那条老鼠灰的裙子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曾经觉得它自如舒适的韩版“孕妇裙”设计足以掩盖我的一切缺点,可是穿着它出息自己的婚礼也未免太沮丧了。

我自己都在嫌弃它,可是如果我不减肥,它就是我唯一一件能好好穿出去的衣服。别问我上班的时候穿的衣服难道不好吗这样可恨的问题——哪个女人敢穿着衬衫和制服裙以及小西装挽着自己爹的手走向婚礼的主持台?我爹会直接把我折成两段扔出去……顺便我现在还真的快要被折成两段了疼死了……

在这样混乱的思维中,在易玄身上未干的汗水中蠢蠢欲动的雄性荷尔蒙的乱窜中,我睡着了,并且睡得很踏实,踏实得我忘了我应该问清楚的第三个问题。

——最麻烦的问题:顾春实到底说没说喜不喜欢我?

我何其希望这事也是易玄编出来骗我的啊,否则该多么囧……如何去想象我要去面对着一脸星星的顾春实,得意洋洋地说:“姐姐我已经是孕妇了哦!为了下一代你不要来烦我了哦!”——如果这一幕发生我还不如摘下脑袋来塞进下水管里。

然而,我偏偏就梦到了这么一幕。

在我万分恐慌地醒来时,外头传来了易玄和一个娇嗲的陌生女人的声音。

“多少钱?”

“五十七块……谢谢您惠顾啦!还有这个,是附送的……”

“哦?服务很周到嘛!”

“觉得好的话下次还打我电话哦!”

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一直藏着某种事情,我……想歪了……我甚至想到易玄这人怎么这么渣,难道刚刚和我亲热完就要找个小姐再来一次,这算是什么癖好?!

于是,在听到门关上的一刻,我爆发出了尖叫:“易玄!”

他立刻出现——上身□,头发蓬乱,脚上穿着拖鞋,腰间只围着一块浴巾!呃,手上……手上捧着的几个塑料盒子是啥?

“你醒了?”他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歉疚:“真不愧是你,我叫的外卖刚刚来你就准时醒来,是真的不打算减肥啊?”

“……外卖?”

“是啊。”他自然而然走到茶几边,把塑料餐盒拿出来:“我听说这一家比较好吃,叫了牛肉番茄炒面和香辣鸡肉炒饭,你要哪个?对了,还加送了一份酸辣汤,你喜欢喝不?喜欢喝就给你。”

“你对我真好。”我瞬间毫无怒气地挣扎起来——刚刚进行了那么消耗体力的运动,好好吃顿饭才是当务之急。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而且除了我之外谁还敢对你好我就敲死谁。”他起身去厨房拿来了两双筷子:“要哪一份?”

我承认,我虽然没听清他这些话,但还是灰常灰常感动的。我蠕动到茶几旁边,接过筷子:“可以每一份都尝尝吗?”

“随你。”

我细心品尝了之后,抬起头谄媚地望着他:“都挺好吃,我能都吃掉吗?”

他捂住眼睛:“假装我看不到……喂,给我留点儿啊。”

其实我吃不了太多,过不了多久我就停下了筷子,喝了几口汤:“来,把剩下的吃掉吧。”

他放下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的下肢——我绝对穿了内衣了于是他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你要做什么?”我本来想问“干吗”的,但这个词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有巨大的阴影。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他在我身边坐下:“你这个姿势盘踞着……不疼吗?”

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还要疼这回事儿,于是点点头:“有点点疼,还好……”

“看来下次可以更用力一点。”

说完这句话的易玄,假装非常无辜地举起了筷子:“唔,这个牛肉炒得还算不错……”

“……太可恨了吧你。”我轻声诅咒,不过不能不承认帅哥就算是做“咀嚼”这种动作也还是挺帅的:“你到底有多大力气?”

“等我先吃完饭再勾引我行吗?”他热辣辣地冲我飞了个眼风:“我先补充一□力嘛。”

“你除了这个还能想点儿别的么?”我又羞又怒——胖纸也是会害羞的啊!

“别的?”他眨眨眼:“我觉得这个比较吸引人。”

“我身材又不好。”我团回被子里去:“男人在这方面不都喜欢大胸细腰小翘臀么。”

“你胸挺大的啊。”他把最后一口牛肉炒面咽下去,又拿起鸡肉炒饭:“腰太细断了怎么办?你比较软绵绵的,至少不硌人啊。”

“你滚。”我决定再缩得小一些,躲过他怎么都不是善类的眼神——“硌人”这个词又让我想到了一个不该想到的人。

当年那个人为了个胖子把我甩了的理由就是我TNND抱起来硌手!硌你个头,我还没嫌你瘦得下巴突出像是个鞋拔子呢!并且那个人姓顾,名春实。现在还在以各种神妙的造型和未知的目的在我的生命里四处出没……

不过……“男人真的不喜欢瘦到硌手的姑娘?她们身材很好啊。”

“谁喜欢瘦到硌手的?”他嚼着一块鸡肉,含混不清地回答:“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发育起来,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性感,只有你们女人才羡慕那种身材好不好?”

“蜻蜓不就是么?而且芦苇也很喜欢她。”我突然有些开心:“那怎么解释?”

“看对眼了。”他吃完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然后爬到我身边来:“而且芦苇是个颜控,蜻蜓漂亮,所以就喜欢……我比较喜欢有点儿肉的。”

“苏珥不也很瘦?”这话问完我就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已经警告过我不要提苏珥了。

“苏珥?”他一愣,然后笑了:“不知道啊,不过说实话,就算是大学年代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也很想抱你什么的。对苏珥呢,虽然很在意,但除了接吻牵手之外不愿意和她发生任何肢体接触。可能……我其实还是不喜欢瘦的女孩吧?”

“……”我的脸突然红了:“你那时候……想抱我?”

“直白地说,想要你。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怕你觉得我色狼什么的。”他的脸色也不怎么正常:“是不是很猥琐?你确实很性感,虽然胖了点儿……”

我拼命点头:“相当猥琐……不过……”

“什么?”

“我还是有点儿高兴。”

新人降临

我不应该说我高兴的,哪怕是“有一点儿高兴”都不应该。

曾经有过哲人这么告诫我们的啊——男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你对他们稍微有点儿鼓励,他们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足以拯救地球于哥斯拉怪兽或者沈王爷再或者2012中……总之,来自女性的表扬经常成为男人们各种奇怪亢奋的催化剂……

而我对易玄表示的“有点儿高兴”,直接导致我拖着两条走路都别扭的腿跨进了星期一的办公室——毫无疑问,我差点儿就迟到了……

整间办公室今天的气氛非常的诡异。要知道,以“生活腐化”和“不干正经事”为招牌的我们办公室,居然会有这种大家一致穿着正装化妆精致的时刻——这事让我觉得奥特曼大概要访问一下这里,或者是我走错地方了。

但是,显然这二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那个对我不停地眨眼睛的妞我认识,陈芳亭嘛。

然而,她这挤眉弄眼的是要向我表示神马呢?神马呢?同时,除了她之外,大家都在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有这么奇怪吗?今天又没有去高档西餐厅采访的任务,就算有,也轮不着我——我穿那么正式干什么?更何况对于我的特殊情况来说,本来走路就有够难受,再把自己塞进正装和高跟鞋组成的刑具里——我有病啊?

终于,趁着大家的目光暂时从我身上挪走,陈芳亭高速移了过来,声音低得让我觉得我们是俩正在接头的地下党员……

“郑娆之,你今天为什么不穿正装啊?”

“……之前你们不也有不穿正装的时候吗?我向你们学习一下……”我嬉皮笑脸。

可能陈芳亭觉得我这副表情太对不起她的鬼鬼祟祟了,居然颇有几分怒其不争:“那你踩着上班点儿来也是向我们学习?你这娃儿怎么烂泥糊不上墙呢?”

虽然陈芳亭和我的实际年龄差不多,但这姑娘比我早进办公室,也算是个“前辈”,动不动用“娃儿”称呼我——虽然我总是以白眼回敬她,但今天情况似乎,不太对。真的,很不对……

“今儿什么情况啊?”我被这神秘气氛感染了,也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情况?”她翻了个白眼:“你贵人多忘事么,今天顾老师走,新的负责人空降……你是真的不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哇?”

我囧:“真的?顾老师不是下个月才走……”

“谢谢你,今天是1号。”她又翻了个白眼,让我觉得她的眼珠子都要翻到外头去了:“你这种二百五让我说什么好呢,真想知道顾春实干嘛喜欢你……”

“……啥?”我已经被她那个“将有新领导出现”的消息给惊吓得内心抽搐了:“什么?我好像听到了顾春实的名字?”

“……”陈芳亭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只好把下巴抵在我的办公桌上:“是的,你听到了。我说,我不知道顾春实怎么就喜欢你这种二百五……而且星期六你男朋友和你闺蜜去找顾春实谈判了吧?为什么你男朋友也那么帅?和你比我的人生也太悲剧了吧。”

“……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老公谢谢。”我镇静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我是已婚妇女。”

似乎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安慰她的作用,因为,她基本上傻了……

“你是说,你和那个帅哥,结婚了?”

“嗯。”我点点头。

“……结婚了,都结婚了。”陈芳亭嘟起了嘴,也不管新领导随时可能降临此地,瞬间进入了偶像剧的世界中:“凭什么帅哥都结婚了连不太帅的都一个个心有所属了?这个世界上不是男性人数大于女性么?为啥我还是找不到我的那一半?”

“剩女要求高。”我打开电脑,把我前几天在《剩者为王》上看的一句话送给她:“虽然你可能不明白你的要求哪儿高了,但找不到男朋友归根结底都是你要求高。”

“……我要求不高。”陈芳亭尖叫起来:“和你男……和你老公一样帅我都不指望了,长得不要比顾春实难看,这个要求很高吗?”

我可能被言琳附体了,于是我冲她露出了山寨曼巴蛇的微笑:“是啊,追顾春实的还有上初中的小妹妹,你说你要求高不高?顺便,中国男性人口多过女性的那一部分一般生活在农村,你愿意去支援农村城镇化建设的话应该能找到买家。”

“……我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是个柔软温顺好推倒的孩子来着。”陈芳亭有点儿郁闷:“结婚难道有这么恐怖,让一只女兔纸顿时变成了一球刺猬?”

我奸笑,奸笑的同时发现,办公室的大门,似乎开得不太对劲啊。

如果是被风吹开了,它怎么也该敞开至少三十度,如果不是被风吹开的——我记得我进来时关了门而刚刚应该没有人出去吧。

有人在偷听?

我顿时警醒了,拽拽陈芳亭的手朝她死命挤眼睛:“不如咱们看看能不能做一个婚恋问题的小专题啊?我觉得似乎很多女孩一结婚都觉得对新生活难以适从,包括生活模式的改变啊什么的。咱们应该算是最适合这个问题的版面吧?”

陈芳亭一愣:“啊?啥?你这是从自己的经验说起……吗?”

“只是觉得咱们版面一直倾向于做未婚男女生活时尚这个方向。”我耸耸肩:“偶然照顾一下已婚的叔叔阿姨又怎么啦?”

“是个好主意。”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边走边拍手看起来像个疯子:“朋友们同志们我呢就是生活时尚版面的新负责人想必你们都认识我!”

我目瞪口呆,陈芳亭目瞪口呆,其他姑娘小伙儿们同样目瞪口呆——话说这个版面的负责人的位置难道是家族继承性质的吗?为什么进来的这坨玩意儿是顾春实?!

“顾……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在学校上班吗?”我在呆傻的条件下是完全不可能记住他是我新的顶头上司这个悲惨的事件的。

“辞了。”他拖过一把电脑椅,一屁股把自己丢上去,潇洒地转了一圈:“真不好意思,上头居然让我直接来当负责人。嗯,其实我过不了多久就会调走,这个位置留给大家竞争,所以大家好好干。顺便,不巧,刚刚我听到有人说我长得丑……”

革命烈士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丢向了我和陈芳亭。

而我,我这样深明大义善良勇敢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呢?我抬起手指,默默地把指尖对准了自己,然后移动,移动,最后停下的位置是朝着陈芳亭的方向。

“来,说说吧,女性的审美观什么样?”顾春实眨巴着“宛若春水”的单眼皮儿大眼睛:“我哪儿长得丑了?”

“……丑,是……比出来的。”陈芳亭的表情约莫是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来的追悔莫及:“我……我说这话是……是……被逼的。”

“被什么逼的?”顾春实饶有兴致地扮演着诱供的特务:“你把我和谁比得出了这样让人伤心的结论啊?”

“……郑娆之她老公。”陈芳亭一把把我揪过来挡在她前面:“呃,我不是说您长得丑,只是,嗯,郑娆之老公更合我眼缘,我……”

“哦,这样啊。可惜那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顾春实笑得益发不像个好人:“再怎么合眼缘也没用哦。顺便,小陈筒子,我想问的是我哪儿长得不如他好看?”

“……脸太圆了。”陈芳亭从我后面谈出个脑袋来看了他半天之后回答:“像小孩儿,呃,这个不是丑,真的不是。”

我对顾春实相当愤懑,对让他来这儿当负责人的报社领导也灰常不爽——工作时间怎么能逼问下属这种生活上的问题呢?也太不敬业了吧!

“这个答案我还算满意。”他洋洋得意地站起身来,招摇着移进了他姑姑曾经呆过的地方,然后又拎了个箱子出来:“我出去一下,大家先工作啊。”

他前脚出门,陈芳亭后脚就站了起来。她双目含泪,委屈不已:“你们这群混蛋出卖我!”

作为混蛋之一,我摇摇头:“不,小陈童鞋,他既然已经听到咱们说小话了,就当然知道每句话是谁说的。”

“可他是新领导啊。”陈芳亭益发委屈:“对我留下不好印象了怎么办?”

陈芳亭隔壁桌的马丹叹口气:“喂,亭子,冷静点好不好?他要真是新领导,还需要用今天的事情来建立对你的印象吗?顺便,他要是不是,你紧张什么?”

“他……可能不是吗?”陈芳亭立刻就双眼放光了。

“我觉得不是。”马丹站起来,理了理她办公桌上的文件:“上头让这么个不着调的来当版面负责人,是想把这个版面搞成365天儿童乐园吧?”

疯女弯男

事实证明,马丹的判断是错误的。

去而复来的顾春实以一副标准未来精英的造型再次进了办公室,这次进了负责人室就不再出来了。我们几个非常期待他是个骗子而英明神武的报社领导会派遣一位真正有实力的筒子出现在办公室,之后他会灰不溜秋的消失——然而直到下午五点半下班的时候,依然没有第二个人进来,宣布自己才是我们版面的负责人。

于是,真的就是顾春实了吗?在下楼的时候,我和陈芳亭互看一眼,均觉沮丧非常……

只不过,我是不想面对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她是自觉没有给新领导留下好印象难免惴惴。

但是,事实又证明,这还不是我一天情绪的最低点。不,远远不是。

当言琳的名字显示在我的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才想起前天易玄的话——她被顾春实拉着当知心姐姐了!

要知道,不是每个能言善辩的女人都有治愈系的法术,而言琳这种只能扩大伤害三倍。然而今天,顾春实进了办公室之后一反常态地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这说明什么?

让我们不妨设想一下言琳和顾春实的谈话都有些什么内容吧——如果言琳好言相劝让顾春实放弃了这诡异的爱恋或者是奇异的癖好,今天顾春实的反应可以得到解释,可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以我对言琳的了解,她更可能是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彻底刺伤了顾春实那颗少年的心灵吧?然后顾春实对我因爱生恨恨之入骨不停地给我找小鞋穿——啊,我承认,这个想法是有点太八点档了,但你让我一个生活得如此戏剧的女人怎么可能对八点档嗤之以鼻?凡是我认为过于戏剧化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以更加戏剧化而不可思议的方式发生了啊!

掰着指头数数——被甩了自己的前男友重新追求的概率有多大?还一来就两个。成为前男友姑姑的手下的概率有多大?也让我撞上了。碰到男士的烂桃花的概率有多大?我前有苏珥后有肖音。烂桃花生命力顽强不死不休的概率有多大?苏珥敢朝言琳身上泼汤肖音能随时指挥一支车队让她自己发生影子一样的移动啊!

而且,我还有一个口才堪比编剧的闺蜜和一个优柔寡断永远会把事情朝无限糟的方向带过去的闺蜜。

全了吧?八点档也不过如此吧?

挂了电话,我真的怀疑我有没有必要在出门的时候被车撞一下让易玄去把医生摇成脑震荡了。

不过,我要是真被车撞了,易玄会怎么做,我还是有点儿没谱的。

于是一路乱想着,我见到了面色灰暗的言琳。

其实,当我跨进餐厅,看到她那诡异的面相时,我就很想跑掉了。顾春实今天的诡异行径已经让我有如履薄冰之感了,再来个状态有问题的言琳,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实话,言琳那个表情,让我觉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喝醉了之后跳到餐桌上踢翻蜡烛翩翩起舞,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把我的脸颊当做面包用她的尖指甲分解掉。

通俗来说,言琳的那个样子,就是想杀人或者想自杀的样子。

然而,她已经看到我了。她像是《武林外传》里头的佟掌柜一样,浮上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微笑,朝我挥了挥在西餐厅优雅烛光下闪着凛冽寒光的手——那光来自她幽蓝幽蓝的水晶指甲。

我只好挪动到她面前,拽开椅子,小心翼翼坐下,乖乖把双手叠放在膝头。然后,等待一场随时可能降临的暴风雨。

然而言琳居然托着腮帮子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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