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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传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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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铁池身形方自遁出,即见到满空中俱皆是奇光异彩,阶陌纵横,或五光楼牌,或长桥卧波,或飞星成阵,或彩流成川……乍看之下,真个令人眼花缭乱……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显示着不为外界所知的空中交通,却又是各有所属,错不得章法的。
    杜铁池心中即惊,这才想到翠衣姑娘所说不假,敢情这里管制颇多,看来各有所属,一个错了方向,便不知落向何方。他如今智慧见识已非寻常,转念间便已想知此乃仙!道籍中所谓的“云气相结”,看来必属群仙荟集之所在了,却是令人好生纳闷。
    眼前无暇深思。
    却见二人所乘之五色光船,原已飞向一条绿色光川,待将顺势快行时,绿衣姑娘忽然按住了去势,即见一条绿色大船迎面快速而至,与二人所乘行之五色光舟擦身而过,其势极快,一闪而逝。
    虽是如此,杜铁池却注意到,那艘大船之中,却坐有两个道貌岸然的道士。
    一个黄衣黄冕的矮小道人,盘膝左侧,正在与另一个道人对奕。后者生得貌相魁梧,黑面赤眉,只是道气岸然,这个人杜铁池却是看来眼熟,很像是昆仑七子中行五的“赤眉子”谭悟。
    双方擦舟过时,这边小舟上的翠衣姑娘竖掌为礼,大船的全真道人各自笑向杜铁池点了点头,遂即箭矢也似地消逝而去。
    容其去后,翠衣姑娘才又催动所乘五色光舟,继续前行,一面行,这个姑娘一面向杜铁池道:“仙子关照,要弟子带师叔四下里看看,师叔你要看哪些地方?”
    杜铁池这才知追究竟,恍然道:“这么说,莫非这里就是七子前辈的居住之处吗?”
    翠衣姑娘噘嘴一笑,似乎笑他还不知道,一面点头道:“当然啦!整个西昆仑都是,上下七百多里呢。”
    杜铁池想起方才所见大船之内的两个道者,遂问道:“刚才所见那位黑面真人可是七子中的谭真人么。”
    “对啦!”翠衣姑娘笑道:“这里人都叫他老人家‘红眉毛’,他老人家旁边那个黄衣真人,是这里的常客,小师叔你可听过黄风民这个人么。”
    杜铁池心中一动点点头道:“啊,听过。”
    翠衣姑娘道:“他与这里的五老爷子红眉毛最是要好,听说这一次是专为百花教主佟圣那个老魔头讨情来的。”
    原来“黄风民”与“百花教主”佟圣是连襟关系,“百花教主”佟圣为七子擒来,黄风民风闻之下,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讨情来了。
    二人说话之间,所乘之五色光船,已在一座拱形云气氤氲的洞门前停了下来。一片光霞闪过,两扇大门徐徐张了开来。
    杜铁池方自看见洞门前“飞花宫”三个古篆,此身已入宫门之内,紧接着,光华闪得一闪,所乘五色光舟,已消逝不见。
    遂见随行的那个翠衣姑娘,一面收起手上小幡,一面向杜铁池招呼道:“二位仙子来出迎小师叔了。弟子还有别事,这就告退了。”
    说完向杜铁池揖了一揖,手举处青霞乍闪,遂即无踪。
    杜铁池抬起头再看,只见一弯虹光低悬当空,自此而下所散播出来的光度,不强也不烈,恰恰适中,院子里百花吐蕊,一片芳菲。仰首天上,星月依旧,那低悬的一弯虹光,不过仅仅用以照明而已。
    就在一片祥光清霭之间,并立徐行,姗姗走过来一对绝世佳人!
    二女顺着一道像是全玉铺就的长廊,一径行走过来,却有三五只彩羽缤纷的灵巧鹦鹉,一径地在头顶上翩翩翻飞,相随不去,衬以四周奇花异景,当真是景象绝伦。
    从二女神态看来,一般地雍容出尘,年龄也似相若,一个着绿,一个着紫,望之如九天仙女,月中嫦娥,令人不敢逼视。
    那穿绿的一个身材略微较紫衣女矮一点,凤目蛾眉,望之颇有威仪,除了一袭隐隐霞光闪烁的云披之外,手上还着一面像银锣般的物件,里面盛着四枚较诸苹果略大一点,颜色粉红的果实,姗姗前行,步姿仪态,美不胜收。
    另外那个穿紫衣服的,看来较绿衣者身材稍高一点,身材也瘦俏一些,细眉、大眼,腮上却多了一颗黑痣,态度一如绿衣女子,清华出世,令人不敢直视,只是黛眉微蹙,多多少少显现着一丝忧郁,海也似深的目光里,显现着几许威仪,那是一种过人的要强争胜风采,看上去较诸她身边那个绿衣女子要似任性多了。
    二女似乎一般的年岁,望之三十上下,一面并肩徐行,彼此虽在谈说着什么,四只眼睛却都已看见了杜铁池,含笑远远点头答理。
    杜铁池先就看着眼熟,细一辨认,才自认出,来人二女敢情竟是昆仑七子中的“巧云仙子”崔玫与“飞花仙子”蓝宛莹,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这两位前辈近日来虽然见过几面,却没有谈过什么话,想不到猝然邀见,却不知为了什么。思念之间,二女已来至近前。
    杜铁池上前一步,抱拳道:“原来是二位仙子,失敬了。”
    绿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杜道友不必客气,我们虽见过几面,到底相知不深,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
    一面说,手指向那个紫衣女子道:“这就是飞花宫的主人蓝仙子,她叫蓝宛莹,我叫崔玫。”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道友竟日枯坐,也该走出来解解闷儿,方才我在空中作耍,尚请不要见怪。”
    听她这么说,杜铁池才知道,方才与自己剑光对敌的原来是紫衣女子,自然把自己请过来的也是她了。
    “蓝仙子太客气了,后辈功力不足,尚祈勿吝指正才好。”
    想到方才秦冰托交翠镯之事,不免好奇地多打量对方几眼,越觉得对方菁华内蕴,神仙质地,绝非寻常之辈!
    “巧云仙子”崔玫笑向杜铁池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改天再由我作东,专邀道友到敝处玩玩……”一面望向蓝宛莹点头逍:“好好接待贵客……你们慢慢谈吧。”
    话声甫落,即见足下猝然滑动,已为一道白光托住,快如电闪星驰般向外飞出,一闪即逝。
    “飞花仙子”蓝宛莹遂即向杜铁池微微笑道:“这里情形,道友方才大概已看过了,我们七个虽是亲如手足,可是各人有各人的事,平素虽是住在一起,却也并不天天往来。
    四姐最懒了,要不是知道我后园所栽种的‘玉荷香实’结了实,就是请她来还得说上半天呢?”
    杜铁池微微一笑,心想久闻昆仑七子,俱已是得道千年的神仙中人,却想不到依然如此风趣!
    蓝宛莹一笑道:“神仙见惯亦常人,道友早晚亦是我辈中人,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杜铁池这才知道敢情对方已具有仙家所谓的“五通”功力,其中“他心通”一功,即能洞悉对方之思维,自己原已以法力封闭身上各穴,却是功力不足,自此看来,这位蓝仙子显然是法力惊人的了。
    蓝宛莹道:“道友不必妄自菲薄,七修道统乃当今领袖群伦的不二法统,道友既为当今唯一继承此道统之人,来日势将有一番大作为。”
    说到这里,手掏灵诀,略一运思,霍地脸上浮现出了一片惊讶神情,又似含有几分异样感触,一张素脸上随即现出了徘红。
    杜铁池经她连连道破心事,确实不敢再心存别思,生怕为她窥破,不好意思。
    蓝宛莹之不安情绪不过只是略起即逝,依然一派自然,微微含笑道:“我刚才提到后园所栽种的‘玉荷香实’,现在正值结实之期,此果人间不见,植来很不易,道友来得正巧,少不得也来尝尝新吧!”
    杜铁池听她如此一说,倒也不便推辞,欠身致谢。
    蓝仙子颔首道:“请随我来。”
    二人遂并肩前进,踏过眼前这道玉石走廊,穿入中庭院落,立刻面前视野大为开朗。
    那不像是来到某人的花园,却像是进入到自然世界,一脉青山,一溪流水,毫无拘束地陈现在眼前,那是一种寓自然于家宅的神奇构想,只觉得美的自然,美的神奇。
    头上的那一轮大月亮,看上去又大又圆,附近的星辰更是看来举手可攀,翠草如茵的地面上,洒下了大片的五色石块,月光下各自闪烁着一片奇光异彩,宛若一地流莹,当真美不胜收。
    杜铁池由不住赞叹道:“好美!”
    蓝宛莹微微一笑,手指着地面上那些五色石块道:“这是方三哥送的,他因有便到‘洗星堡’作客,顺便向洗星老人要了这些星石,五光奇色看来确是美丽,尤其妙的是这些星石,原自由不同星球上坠落,备有色泽,光度迥异,入夜以后给月光一照,便自现了原形,我只略加布置,倒像是洒下了一天繁星似的!”
    杜铁池只是由衷地赞赏,驻足而观,一时忘记了前进。
    蓝仙子这番话牵扯的两个人,前者“方三哥”乃昆仑七子上行三的“玉灵子”方昆,至于那个洗星老人杜铁池也于不久前由徐雷处听过,知悉乃是一名出道甚久的散仙,所居“洗星堡”乃海内七绝之一,景象之美,出乎想象。
    这个洗星老人生平特性之一是专爱搜集各式奇石,即使连天空坠落的各色星石也不放过,他更有特别眼光鉴别天地间的一切金石美玉,一入其目,即能见其特质,略加斤斧即为瑰宝,也算是当今天下一个奇特的异人奇士了。
    蓝宛莹见他驻足不去,也停下脚步笑道:“我方才说到的那个洗星老人,确是生性怪异得很,自从他迁居洗星堡以来,由于为人孤僻高傲,知交零落,虽对我七人尚能保持一定来往,却惟独跟方三哥一个人要好!三哥本人也是怪脾气,两个人算得上是气味相投,倒也是无独有偶!”
    杜铁池点点头道:“有关洗星老人事,我曾由徐道兄处听知一些,他日有便,但愿有幸能一瞻此老风采!”
    蓝宛莹道:“这个机会应该是有的,这样吧,我正有事要去洗星堡一趟,今天晚了,明日午夜我去你处接你一道去便了。”
    杜铁池甚是高兴地点头道好,只是他突然又想到了正逢坐关之期,只怕不便远行。
    他心中自有所念及,却已为蓝宛莹洞悉入微地自侧面发觉。
    微微一笑道:“道友此番坐关,与一般所谓之坐关略有不同,偶而散散心未尝不好,一切有我作主,你不必多虑!”
    听她这么说,杜铁池倒是放心了。
    原来杜铁池后岭闭室坐关,乃是受命于七子之首“银眉子”李铁民的善意关照,银眉子得道极早,其年龄儿与七修真人相当,虽承其不弃以同辈相称,杜铁池心里实在视其如师,不肯稍有违背。现在既有蓝仙子出面担当,也就不必再多所顾虑了。
    他久闻昆仑七子乃当今辈份最高的出道长者,平索闭门自修,与一般同道极少往还,想不到一旦接近之后,才知道他们为人和谐易处,并不如传说之甚。
    此时,夜幕深垂,难得蓝仙子有此清兴。杜铁池之所以期期不便出口者,即秦冰托交之事,难得蓝仙子此刻兴致颇高,即使此事有所冒犯,谅来也不会对自己有所发作,这么一想,方待借题先刺探一下对方对秦冰此人的评语感受如何。
    无如心方动念,未及出口,蓝仙子已笑道:“我们到后园看看去吧!”
    一面说,率先前行。杜铁池只得把临到嘴的话又吞向肚里,当下随着她步入后庭。
    穿越过一道紫藤花盛开的拱架,鼻子里立刻嗅到了一阵阵的沁人心肺的淡淡清香。即见一片碧荷散延亩许,时当冬令,按说当非生荷之期,只是仙家妙能,却是常能化非为是,去腐朽而存神奇,不能以人世常规而论。
    眼前这一片碧荷,却已是正当花开之期,油油碧叶间以香萼挺挺,飘送着郁郁清芬。
    妙在这池碧荷之间,流动飞行着点点红绿星光,更似有淡淡青纱,将整个荷池笼罩其间。
    杜铁池看到这里,心里不禁暗自有些奇怪。
    蓝宛莹遂道,“道友可曾嗅出这些香味有异寻常么?”
    经她这么一提,杜铁池才觉出果然香味有些奇怪。
    一般荷香虽是清淡无异,只是此番清香之中却间杂有一些甜甜的感觉,想必就是所谓的“玉荷香实”了。
    遂见蓝仙子玉手轻挥之处,由其袖内倏地飞出了一团拷拷大小的银色珠光。这团珠光,一经出手,立时光华大盛,转得一转已来到了荷叶之上,顿时将一池碧荷照耀得清澈可数。
    杜铁池这才注意到,敢情在那些高耸的巨大荷叶之下,系结着一枚枚粉红色的果子,其状正如同方才崔仙子所携。
    妙在这些果实,俱都由一根红色透明的软茎所串连着,像是发自水底,却寄生于群荷之间。
    蓝宛莹道:“这种玉荷香实最是娇嫩,自我由东海移植此处,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请教了多少高明人士,才养活了,也只是三株而已,每三年才结实一次,三株所得只不过百十来个,实在是宝贝得很,你的运气不错,正赶上今年结实之期,要是再晚来几天,保不住崔三姐把话一传出去,各个洞府都来讨要,可就剩不下来了。”
    一面说,遂即带领着杜铁池就着池滨一张玉几边上坐下来,那几上置有一叠银盘,更有一个小小玉钟。
    蓝仙子信手拿起一枚长长玉签,轻轻在钟上敲了一下,其声清脆而优越。钟声未歇,即听得“咭呱”一声,一倏白影,自空中投落下来,待将到眼前之际,就空折了一个筋斗,四平八稳地轻轻落下来,落在一面玉鼓之上。
    杜铁池不明原委,起先见状,由不住吃了一惊,待到那物投落完之后才看清了竟是一只通体白毛的灵猴。
    那头小小白猴,全身上下约莫有三尺高矮,一双红似玛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现场一阵快转之后,遂即一手覆顶一手按地,向着蓝仙子伏下身来。
    蓝宛莹笑道:“今晚贵客上门,你去挑两个好的摘下来,摘时要小心,不要伤了茎,否则来年可就结不出来了。”
    那猿儿早已通灵,聆听之下连连点头,嘴里吱吱有声地应着,遂即一跃而起,就势接住了蓝仙子抛出的一枚银盘,再接着一个翻跃,翩若惊鸿地已向着荷池之内跃下。
    就在它身子将下未落之间,蓝仙子手掏灵诀向外一展,已收起了笼罩在整个荷池之外的那一袭淡淡纱光、那猴儿乃得从容无阻地落身于众荷之间。
    当真是好身手!
    只见那白猿足下方自在荷面上一踏,整个身子快若白箭似地嗖地射出,紧接着单掌外延,已攀住了一根高出的荷茎,瞬息间又隐身于碧荷之间。
    蓝宛莹道:“吃这种玉荷香实,一定要用银器盛着,否则很难到口,入士即化,寻常人不知道采撷方法,也是枉费心机,所以我才特别训练了这只猴儿,有它动手倒省了我不少手脚。”
    说话间,即听得“咭呱”一声猿啼,己自池中跃起,紧接着眼前风力嗖然,那头小白猿已落身玉案之上。只见它双手捧着的银盘里,已多了两枚荷实,看来大小与先前崔仙子所携回者一般无二。
    那猴儿想系知道为谁所摘,当下双手托盘,来到了杜铁池面前,举盘呈上。
    蓝仙子笑道:“算你精灵!”遂向杜铁池道:“你就接过来吧。”
    随即递过来一根细长的银管,道:“轻轻插进去一吸就好了。”
    杜铁池道了谢,把那根小小银管向着盘中玉荷香实上轻轻一插即深入其内,就嘴一吸只觉得一股清凉蜜液,吸了满嘴,迫不及待地向腔中咽下,更觉得通体顺畅,说不出的舒服。
    蓝仙子道:“这种玉荷香实,功能补元气增智慧,对于我们修道人最是有益,只是不能多吃,一次吃上两个就足足可以了。”
    杜铁池这时已吃尽一枚,敢情那看来硕大的果实,其实却是一包汤汁,收尽之后仅余外皮及内里一核而已。他递即把下余一个送向对方道:“前辈请用。”
    蓝宛莹摇摇手笑道:“不要客气,我已经吃得够多了,机会难得,你就快吃下去吧。”
    杜铁池也就不再推辞,把第二个也吃了下去,当真是余味满腮,遍体生温。
    那猴儿眼巴巴地接过了银盘,却把一双红红的眼睛看向蓝宛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蓝宛莹笑道:“馋嘴的东西,赏给你了。”
    那猴儿喜得咭呱怪叫了一声,倏地飞身自去。
    蓝宛莹道:“剩下的两只果核里,其中的核仁酸甜可口,吃下去对眼睛很好,倒是便宜了这只猴子。”
    杜铁池其实一直在等待机会,为秦冰办事,只是他也知道这类事冒失不得,否则一经唐突,连带着可使得自己这张脸也挂不住。
    心中微微转念,遂即道:“前辈可曾听过雷姑婆这个人么?”
    蓝宛莹明眸微侧道:“哪个雷姑婆?你说的是南海烟雨峰的那个老婆子。”
    杜铁池道:“对了,就是这个人!”
    “我认识她。”蓝宛莹笑道:“不过论不上什么深交,道友,你忽然提起她又为了什么?”
    杜铁池道:“前辈有所不知……”
    说来轻轻叹息一声,苦笑道:“说来都怪我一时多事,惹下的大祸?”
    蓝仙子“讳莫加深”地看着他,点点头道:“是怎么回事?”
    杜铁池苦笑道:“是我静居无聊,一时多事,管了一件闲事,却不知惹下了祸端。”
    当下,遂把他插手秦冰之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只是暂时隐下了秦冰托交翠环之事。
    在他整个诉说过程里,“飞花仙子”蓝宛莹脸上丝毫不着表情,直到他说完了以后,她仍然不发一言。
    杜铁池心里可就难免觉得纳闷儿,弄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你确实不该管……”蓝宛莹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再说,伏虎上人司徒猛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可是到底罪不及死……杜道友今一时不察,竟然伤了他的性命……这可就……”
    杜铁池叹息一声道:“我一时收手来不及,若非那位秦前辈临时阻拦,只怕连他的元神也保不住了。”
    蓝宛莹冷冷一笑道:“这件事错在秦冰,杜道友你若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惹下这桩祸事?哼哼,这么说起来,他也不能脱了关系。”
    杜铁池聆听之下,他心里不禁为之一动,他原意秦冰既以故人称呼她,又以翠镯相授,料必二人交非泛泛,这时一听她说话口气,冷漠如斯,非但不像是对待故人神态,反倒似对秦冰颇有不能谅解之处,诚是令人不解了。
    这么一来,杜铁池更不便贸然捉起翠镯之事了。
    但蓝宛莹遂即又恢复到原有的和蔼神色。
    她微微一笑,看着杜铁池道:“这件事我们七个其实大概的也已测知,说来也是命中注定了,过此一劫之后,道友才得大有发展,眼前倒也用不着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且放宽心,静待此事的发展吧。”
    杜铁池一惊道:“原来七位前辈,早已测知……”
    蓝宛莹微微一笑道:“那倒也不尽然,我们只知道你会应上这步劫难,至于事情的本末细节发展,却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太上天招’了。”
    杜铁池喟然叹道:“前辈这么说来,就连那日百花教落难之事,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当然!”蓝宛莹一笑道:“你既问起,我也就无妨告诉你……你这一次原该有百日之困,只是我七人生怕你道力未复元之前,挺受不住,中了魔法,所以研究了一下,不待你百日期满即先行出手,把你由百花教内救出。我们虽知你并未真的应了百日之困,这才想到要你辟室后岭,坐关百日不问外事——我们的意思,一来西昆仑地处遥远,正邪各道鲜有来往,再一方面即使你过去无心开罪了某一方面,对方有心寻仇,可是碍着我七人的面子,也不敢上门滋事,却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切虽然都没有算错,错在你竟然插手管了别人的闲事,依然未能逃过这一步劫难。”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笑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你应该是有此一难了!”
    杜铁池苦笑道:“既是在劫难逃,我也就不再为此忧虑,只是有关此事的未来对应之策,还要请前辈指示迷津才好。”
    蓝宛莹摇摇头道:“很难说……我如果为你事先一步步都安排好,虽然以我能力并非不可,可是对你却没有益处,说不定更生别故。”
    说到这里她脸上带出了一片笑靥:“我自从三百年前无心动了尘念,险些遭了大劫,这三百年来,一直在闭门思过之中,从来也没有插手管过一件闲事……今日竟能与你盘桓竟夕,也算是有些缘份,既然闻知你事,真要是不闻不问,未免不尽情理,再说令师七修前辈,当年与我颇有成全之谊,这就越发令我对你不能不与闻问了。”
    一面说,只见她探手袖内,眼前红光一亮,即见她手中已多了一封锦函:“我这里有偈言一件,必要时你再拆开便知。”
    言罢玉手轻送,那封锦函遂即化为一片红光,直向杜铁池面前射到。
    杜铁池手掏灵诀,向上一扬,已接在手中,遂即道谢收好身上。
    蓝宛莹道:“这件事我既然已插手,到时只怕脱不了干系,说来也是事有凑巧,我七人原都到了打关之时,偏偏大哥算出昔年一件旧事,要我前去料理,这件事既是非我不可,我也只有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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