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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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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燕道:“我遭恶徒暗算掳来此处,是这位老人家赶走恶徒救了我。”

余必讼“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那就难怪了……”顿了顿道:“但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大胆恶徒,竟敢暗算司徒姑娘。”

司徒燕道:“他从我背后下手,我没有看见他,我要是看见了他,也就不会遭他暗算了。”

长心眼儿了,“十三邪”都是一丘之貉,余必讼来意难测,还是别明说的好。

“那么……”余必讼一双目光落在了鲁六旬脸上,道:“那恶徒既是你老哥赶走的,你老哥该看见他了吧?”

鲁六旬微一摇头道:“当时天色已暗,这儿还没有灯,我现身他就跑了,我也没看清楚。”

余必讼眉锋又为之一皱,道:“这就麻烦了,老朽有意为姑娘出出气,找着那胆大恶徒取了他的性命,却不料……”司徒燕道:“多谢老人家好意……”余必讼忽然凝目问道:“姑娘被那恶徒掳来此处的时候,可是在昏迷中。”

司徒燕微一点头道:“是啊!”

余必讼指指鲁六旬道:“那么姑娘又怎么知道是这位赶走恶徒,救了姑娘?”

司徒燕道:“这个……”

鲁六旬接口说道:“是我告诉司徒姑娘的。”

余必讼点了点头道:“是喽!我说嘛!要不然司徒姑娘,怎么会知道是你赶走了恶徒救了她……”脸色忽然一沉,冷笑说道:“怎见得不是暗算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

鲁六旬淡然说道:“你误会了,我既然暗算人,又何必救人?”

余必讼道:“谁知道你是什么用心。”

司徒燕忙道:“不,老人家,确是这位老人家救了我……”余必讼道:“司徒姑娘,你涉世未深,经验历练两缺,江湖人心险恶,你怎么能随便相信他呢?”

司徒燕道:“不,我相信这位老人家……”余必讼道:“姑娘,相信一个人必须基于长久的认识,他要是我知道的那个人,我也会相信他。”

司徒燕微愕说道:“老人家这话什么意思?”

余必讼一双阴诈目光从鲁六旬脸上扫过,道:“我看他很面善,像我熟知的一个人,他要是那个人的话,我就相信他。”

司徒燕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说的是谁?”

余必讼目光一凝,望着鲁六旬缓缓说道:“一代巨匠,巧手鲁班欧阳朋。”

鲁六旬淡然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姓鲁,叫鲁六旬。’司徒燕道:“是啊!

老人家认错人了,这位老人家真姓鲁……”余必讼道:“他是这么告诉姑娘的么?”

司徒燕道:“是啊!怎么?”

余必讼冷笑一声道:“他也只能瞒姑娘,却瞒不了余某人这种老江湖,他犬巧手鲁班的鲁’字为姓,取欧阳朋的那个‘朋’字为名,六旬是两个月,两个月合起来不就是个朋字么?”

司徒燕呆了呆,不由的把一双目光移注在鲁六旬脸上。

鲁六旬淡然一笑道:“不愧‘恶师爷’,的确好心智,居然硬把我的姓名往别处凑,我看你该改行了,摆个测字摊儿定然生意兴隆,我要是欧阳朋,何必改名换姓自称鲁六旬?欧阳朋这三个字有什么不好?”

余必讼冷冷一笑道:“欧阳朋这三个字没什么不好,可是武林之中找你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欧阳朋这三个字就势必得换一换了。”

鲁六旬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认错人了,我是鲁六旬,不是欧阳朋。”

余必讼冷笑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也是一句话,我是认定了你就是欧阳朋,我不怕你不承认,我自有办法让你现出原形。”

他话落人动,闪身欺过来,抖手就是一掌!

司徒燕娇躯一闪已到鲁六旬身前,余必讼硬生生收掌退向后去,道:“司徒姑娘,你怎么…司徒燕涉世未深,毫无心机,可是她一身所学不弱,也绝不怕事,她高扬双眉道:“我正要问余老,余老这是什么意思,即使鲁老人家是欧阳朋,欧阳朋又跟你余老有什么过节?”

余必讼乾咳一声道:“过节倒是没什么过节,只是眼下武林之中,人人都在找他,为的是想要他身上一样东西,老朽我虽不是有贪心的人,可是老朽如若不要,别人也照样会要,所以嘛……”司徒燕截口道:“你们要什么,是不是一张图?”

鲁六旬一惊忙道:“孩子,你……”

余必讼一点头道:“不错,看来姑娘也知道欧阳朋身上有半张‘菩提图’了?”

司徒燕道:“知道又怎么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位老人家确是‘巧手鲁班’欧阳大侠,可是他那张图已经给了我了,我刚刚认在了他老人家膝下,那是他老人家给我的见面礼!”

鲁六旬急得跺脚说道:“孩子,你怎么……”司徒燕眉梢儿一扬道:“乾爹,您老人家别管,是谁就是谁,有什么好怕的?有燕儿在,燕儿绝不让任何人碰您一指头。”

鲁六旬焦急的道:“孩子,你不知道……”只听余必讼道:司徒姑娘,你已经认在了欧阳朋膝下,欧阳朋把那半张‘菩提图’送给你当见面礼了?真的么?”

司徒燕探怀取出了那半张图,一扬,冷然说道:“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余必讼目光一臀,登时两眼异釆暴闪,哈哈一笑道:“还是姑娘家吃香啊,别人拚命都不一定能抢到手的东西,你只这么一声乾爹,他就乖乖的把它送给你了,真是啊!”

他右手突然一指点向司徒燕心窝,左掌同时递出抓向司徒燕手里那块羊皮。

司徒燕冷冷一笑道:“我防着你。”

他侧身躲过余必讼那一指,左手一圈向着余必讼那只左掌拍去。

余必讼两手同时落空,匆忙之间左手只得变抓为拍,硬跟司徒燕对了一掌。

砰然一声,余必讼身躯不过幌了一幌,司徒燕却往后退了两步。

余必讼哈哈一笑道:“司徒燕,你保不住这张图的,还是给我吧。”

他闪身欺了过来。

鲁六旬带着一阵风迎了上去,两条人影交错,刹那间互换了五六招,忽听“嘶!”的一声,两条人影乍分,鲁六旬左胁下衣衫破了一个洞,再差分毫便伤着了左肋。

余必讼一笑道:“欧阳朋,你的手艺傲夸当世,无人能及,这武功么,你还比我差点儿,我先收拾你,再对付司徒燕。”

他闪身便要再扑,司徒燕突然发出一声清啸,直上夜空,遥遥传了出去!

余必讼脸色一变,硬生生收住扑势道:“司徒姑娘这是干什么?”

司徒燕冰冷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余必讼脸色又是一变,一句话没再说,转身扑了出去!

司徒燕笑了:“没想到我这一着还真有用,老东西,你也知道怕啊!”

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提供umd…txt格式小说下载鲁六旬道:“孩子,你司徒世家的人虽不在附近,别的武林人物可难保不在附近,这儿已经不能再待了,快走吧,乾爹送你一程。”

司徒燕一点头就要走,忽然她一凝目又道:“乾爹,您老人家真是……”鲁六旬微一摇头,道:“孩子,他弄错了,乾爹不是欧阳朋。”

司徒燕道:“那您给燕儿的这张图……”鲁六旬道:“图确是欧阳朋的,但是他临死之前把这张图交给了乾爹。”

司徒燕美目一睁,道:“您怎么说?欧阳朋已经死了?”

“是的。”鲁六旬点了点头道:“他死在一座古庙里,当时他带着很重的伤,乾爹从那儿过碰见了他,他失血过多,乾爹救不了他,他临死之前把这张图交给乾爹,托乾爹代他赠送有缘!”

司徒燕道:“那您怎么把它给了我?”

鲁六旬道:“他已经是个入土的人了,跟谁有缘?你跟乾爹有缘也就等于是跟他有缘,所以乾爹把这张图给了你。”

司徒燕道:“您说他带着很重的伤,可知道是谁杀伤他的?”

鲁六旬摇头说道:“他没来得及说,乾爹也没来得及问!”

司徒燕沉默了一下道:“一代巨匠竟就这么死了,那一身绝艺也失了传,真可惜啊!”

鲁六旬道:“欧阳朋是个绝世奇才,近百年内没有第二个,往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他这种人才了,的确是可惜,孩子,别再说什么了,赶快走吧。”

司徒燕微一点头,就要走。

鲁六旬忽然脸色一变道:“孩子,有人来了,为数还不少,咱们走不掉了。”

扬手一掌劈灭了那盏油灯,一拉司徒燕低低说道:“孩子,跟乾爹来。”

他拉着司徒燕就要往窗口扑。

忽听外头传来一声低低异啸。

司徒燕一怔停住,道:“乾爹,是我家的人!”

旋即扬声叫道:“是齐总管么?”

话声刚落,劲风疾闪,刹那间屋子里布满了幢幢黑影,一条瘦高黑影带着劲风扑了过来。

司徒燕急忙喝道:“齐总管,住手。”

瘦高黑影硬生生刹住扑势退了回去。

鲁六旬道:“我还是把灯点上吧。”

他探怀取出火摺子打着,又把那盏油灯点着了。

灯亮了,也看得清楚了,满屋子都是佩剑红衣人,一个个骠悍之气逼人,对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锦袍汉子,目光锐利,眼神十足,这当儿他带着众佩剑红衣人向着司徒燕恭谨躬下身去,道:“可找着姑娘了,主人跟夫人都急坏了,请姑娘快跟属下回去吧。”

司徒燕道:“我知道,我这就回去,这位老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义父,快上前见过。”

锦袍汉子深深看了鲁六旬一眼,上前一步,躬下身去……鲁六旬忙答一礼道:

“不敢当,老朽鲁六旬,各位少礼!”

司徒燕道:“乾爹,他是我家的总管,叫齐北辰,这些是我家的一等红衣剑士。”

鲁六旬一抱拳道:“老朽久仰,诸位来得正好,适才有人前来骚扰,此地已不安全,老朽正预备连夜送司徒姑娘回去,现在老朽可以安心把司徒姑娘交给齐总管了。”

齐北辰微一欠身道:“多谢鲁老人家,适才我家姑娘说老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不知我家姑娘遇到了什么凶险,还请老人家明告,以便齐某回去后禀知我家主人。”

司徒燕道:“我告诉你吧。”

她从碰见“花花公子”司马玉人说起,一直说到刚才“恶师爷”余必讼被她吓走。

齐北辰听得两眼寒芒连闪,道:“司马玉人跟余必讼的胆子不小,去年主人寿诞,他两个也在一众贺客之中,如今他俩竟敢……属下回去之后一定要禀明主人,向主人讨取一方令符,踏遍江湖追杀这两个该死的东西。”

鲁六旬道:“万恶淫为首,司马玉人罪无可恕,但那余必讼前来骚扰却是为了司徒姑娘所说的那张图。”

齐北辰道:“敢问老人家,那是张什么图?竟惹得余必讼觊觎。”

鲁六旬道:“那是半张菩提图。”

齐北辰大吃一惊,叫道:“菩提图?”

鲁六旬微一点头道:“不错,菩提图,齐总管谅必知道此图的珍贵,余必讼已知司徒姑娘身上有半张菩提图,虽然他适才被司徒姑娘一语惊走,但他绝不会就此罢手。从这儿到山东地界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还请齐总管加意提防。”

齐北辰定了定神,忙道:“这个齐北辰省得,只是老人家怎么把这半张‘菩提图’送给了我家姑娘?据江湖传言,‘巧手鲁班’欧阳朋手里有半张‘菩提图’……”鲁六旬道:“就是为这,佘必讼适才才错把老朽当成了欧阳朋,这半张‘菩提图’原来在欧阳朋手中,前些日子欧阳朋带着重伤倒卧在一座破庙里,老朽从那儿路过碰见了他,他失血过多,老朽救不了他,他临死之前把这半张‘菩提图’交给老朽,嘱老朽代他转赠有缘,老朽以为司徒姑娘跟老朽有缘,所以把这半张‘菩提图’送给了她。”

齐北辰道:“原来如此,老人家拯救我家姑娘在前,赐赠“菩提图”于后,对司徒世家恩厚,齐北辰仅代我家主人谢过。”

话落,他深深一躬身。

鲁六旬答了一礼道:“齐总管不要客气,司徒姑娘在这儿碰见了老朽,总算彼此有缘,要不然我也救不了她,请齐总管护着司徒姑娘赶快走吧,早一刻抵达山东地界就早安全一刻。”

齐北辰欠身忙道:“齐北辰遵命。”

回身一挥手道:“开道。”

一众佩剑红衣人立即鱼贯走了出去,行动真快。

齐北辰转向司徒燕一躬身道:“姑娘!”

第十一章 怀璧其罪

司徒燕眼圈儿突然一红,扭头望着鲁六旬道:“乾爹……”鲁六旬抬手拍了拍司徒燕,柔声说道:“走吧,孩子,你爹娘还惦念着你呢,世上无不散的筵席,以后咱们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日子了,是不?”

司徒燕晶莹泪水在眼眶里徘徊,道:“乾爹,您什么时候到女儿家里住些日子?”

鲁六旬含笑说道:“那是当然,我还能不去看我的乾女儿?快走吧,你一刻不抵家门,你爹娘就会惦念你一刻,再说齐总管也等着你呢。”

司徒燕泪珠儿突然夺眶而出,头一低,转身奔了出去。

齐北辰一躬身道:“齐北辰辞别。”

鲁六旬抬了抬手道:“齐总管,千万小心。”

齐北辰道:“老人家请放心,齐北辰省得了。”

转身掠了出去。

刹那间,这间破屋子里只剩下了鲁六旬一个人,孤伶伶的!

鲁六旬的脸色变得好阴沉,眉宇间泛起了悲伤,两眼望着那黑忽忽的门外,目光中流露着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

他一抬手,灯灭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正午时分,太阳大得能烤出人的油来。

上头现着太阳,地上热得烫脚,这时候在外头跑,那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能待在家里的,这时候绝没一个往外跑的。

可是有的人不在外头跑不行,李剑凡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这条大路上数里内难得看见一个人,甚至连一点动的东西都难看见。

有风,可是在大太阳底下,风是熟的,吹在脸上不但不觉得凉快,反而炙热得几几乎令人窒息。

李剑凡戴着他那顶大帽,提着他那把剑,就在这条大路上往前走着。

突然,他看见半里外有排动的东西,那排动的东西挂在半里外路边一棵大树上,不住地随风飘动着。

飘动的东西偶而也有静止的时候,当那东西静止的时候,他看见东西上写着一个“茶”字。

这当儿看见这么个字,就跟苦旱的日子里盼望着甘霖一样,李剑凡精神一振,马上数步奔了过去。

那是一个茶棚,盖在路边几棵浓荫蔽日的大树下,人在太阳底下觉得风是热的,可是一进入树荫底下,风马上就变得清凉无比,跟喝了口冰冷的山泉似的,让人三万六千个毛孔没一处不透舒服。

李剑凡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眼望着茶棚。

这座茶棚兼卖酒,酒也好、茶也好,都在一个棚子里,十几张小方桌,挺乾净的,在这里凉快的地方,即使是脏也显不出来,也没人会嫌它。

十几张小方桌,有五六张上头已坐了人。

李剑凡一眼看过去,他马上发现五六张小方桌里,总有三桌坐的是武林人物。

那三张桌成丁字形,靠外一张桌上,坐的是位身穿黑色劲装外罩黑色披风,从头到脚一色黑的大姑娘。

大姑娘年可二十上下,虽然从头到脚一色黑,那脸蛋儿跟一双手可白得赛过羊脂赛过玉,而且嫩得吹弹欲破,大姑娘人嫌瘦了些,但瘦不露骨,长得更是人间绝色,清丽无双,尤其她有一种脱俗的气质,跟棵雪里寒梅似的。

大姑娘美称绝色,可是娇靥的神色却冷到了极点,风从外头吹进树荫底下变成了清凉的,到了她身边就能冻住!不但她娇靥上的神色冷,那双目光也跟两把霜刃似的,谁要是让她看上一眼,即使站在树荫外也会从心里打个冷战。

里头两张桌,坐着三个人。

独据一席的是个穿着半截灰衫的瘦小老头儿,人瘦小,可是一双胳膊挺长,跟个猴儿似的。

不但身材像猴儿,就是一张乾瘪的老脸长得也像猴儿,除了比猴多了些胡子外,简直活脱脱的一个猴儿。

共坐一桌的那两个,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另一个恐怕也有四十几了。

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是一付瘦小乾瘪的身材,穿一件青衫,长眉细目阴沉脸,稀疏疏的几把山羊胡子,两只衣袖特别大,隔一会儿动一动、似乎里头藏着什么活物。

那个四十几的更令人不敢恭维,一件衣裳让人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补丁都数不清。

一头头发像乱草还披散着,脸上倒还能分得鼻耳眼,只是浓眉大眼,狮鼻海口,一脸的络腮胡跟刺猬似的,凶像怕人。

两只手更让人恶心,既黑又脏,指甲老长,里头黑黑的,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简直就是个叫花子。

江湖之大,本就无奇不有,这算不了什么,李剑凡掸了掸身上的土走了进去。

他走黑衣人儿身边过,没看黑衣人儿,却隐隐觉得黑衣人儿在看他。

黑衣人儿看他,是他感觉出来的。

另三个也在看他,却是他清清楚楚的看见的,六道目光飞快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匝。

李剑凡在靠里临窗,一张桌子上坐下,把长剑往桌边一放,抬手摘下了大帽。

黑衣人儿一双美目中闪过两道异釆。

另六道目光马上又盯上了他,那目光都有点不怀好意!

李剑凡跟没看见似的,抬手叫过伙计来,只要了一壶茶!

茶烫嘴,但是生津解渴,大热天里在这凉快地儿喝茶,那是人生一大惬意事。

李剑凡一杯茶刚喝了一口,那穿青衫的瘦老头儿突然望着他开口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姓李?”

李剑凡微微一愕,旋即转过脸去道:“不错,我是姓李,你老有什么见教?”

那青衫老者唇边掠过一丝诡异笑意,道:“我怕找错人,所以问问。”

李剑凡心里有点诧异,可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哦!”了一声转过脸去。

只听那青衫老者又道:“年轻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湖上传事尤其快,我听说‘修罗教’在追个拿了他‘修罗教’珍藏的人,而那个人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所以我老早就跑到这儿来等了,年轻人,我没有等错人吧。”

李剑凡道:“你是‘修罗教’中人么?”

青衫老者道:“不是,怎么?”

李剑凡道:“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对你作任何解释。”

青衫老者登时脸色一变,旋即笑道:“活了这么大年纪,倒是头一回听人跟我这么说话,年轻人,你说的是!”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

那叫化子抬手抓了抓头,弹了弹指甲。

李剑凡双眉微扬,倏然一笑道:“这茶已经够香的了,不必再加什么了,谢谢!”

他冲那叫化子抱了抱拳。

叫化子脸色陡然一变,两眼凶光暴射。

黑衣人儿本来已扬起一只玉手,这当儿又放了下去,同时一双美目之中又闪过两道异釆。

青衫老者哈哈一笑道:“老柳,你那一套用不上了,看我的吧?”

他大袖一扬,一线绿光脱袖飞出,向着李剑凡电射而去。

只听一声脆喝传了过来:“小心,蛇!”

李剑凡道:“多谢姑娘!”

他抓起桌上的带鞘长剑挥了出去,“叭!”地一声,那线绿光倒射而回,砰然一声落在青衫老者桌子上。

那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一颗蛇头稀烂。

青衫老者脸色也变了。

叫化子怪笑一声道:“公羊老儿,你那一套也不灵啊!”

青衫老者冷哼一声!袍袖双扬,四五条颜色不同的影子又向李剑凡电射而去。

李剑凡带鞘长剑连挥,“叭”“叭”连声,四五条颜色不同的影子落向各处,落地再看,那是四五条颜色不同的小蛇,一样的条条蛇头稀烂。

茶棚的两个伙计吓坏了,缩在柜台里不敢露头。

那猴儿一般穿灰衣的老头儿,却跟没看见似的,仍然自由自在地喝他的茶。

青衣老者霍地站起,右衣袖一抖,一条黑得发亮,粗细跟筷子似的小蛇落在了地上,随听他嘴里发出一阵尖锐异常的怪啸,地上那条小黑蛇头一扬,向着李剑凡缓缓游了过去。

黑衣人儿脸色一变,急道:“这是墨蛇,剧毒,皮坚骨硬,不畏兵刃,快躲。”

李剑凡道:“谢谢姑娘两次示警,我应付得了。”

他嘴里说着话,两眼却一眨不眨地盯在地上那条小黑蛇身上,掌中带鞘长剑下垂,遥遥对准了那颗蛇头。

这当儿那条小黑蛇已游到李剑凡脚前三尺左右处,青衫老者的啸声忽然高扬,那条小黑蛇立即停止不动,蛇头扬起,红信收敛,连一动都不动。

李剑凡明白,青衫老者跟他这条墨蛇是待机而动,自己稍微露一点可击之懈,他跟它会马上攻击。

他知道,这种墨蛇是蛇中之最毒,而且游走起来奋快如电,更有一种本领能腾起攻击,尤其它皮坚骨硬,不畏兵刃,再凶恶的野兽碰见它也绝难幸免,所以他也不敢有丝毫轻忽大意。

就这么对峙了一盏茶工夫,青衫老者的啸声忽然变得短而急促。

地上的墨蛇动了,那颗小小的蛇头左右摆动着,红信也开始了吞吐。

忽然,那条小墨蛇蛇头往下一落,直往李剑凡左脚窜去。

李剑凡掌中长剑迎着蛇头点了过去。

就在他长剑点出那一刹那,墨蛇蛇身一弓从地上弹起,然后直身平射,电袭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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