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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往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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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又存讲话语气不免令又生想到庄太初,一时语气不大好,“苏又存,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让你住半山大屋,让你读名校穿靓衫,又如何?骨子里仍是穷鬼一个!”

    “家姐。。。”

    见他惴惴,又生叹气,放缓了声音,“三代识食,五代积富,绝非一朝一夕。存仔,你不想努力,拿什么接阿婆出去住?皇仁书院每年近千英镑学费已有着落?”

    苏又存垂头丧脑,好一会才道,“家姐,密斯们夸我念书勤奋,将来能念港大,我会好好念书的,不再想乱七八糟。”

    又生挽他胳膊,“这样才是,我们缺乏一步登天能力,那就脚踏实地,阿婆讲得对,饿死的都是游手好闲衰仔,我们本本分分做人,不丢脸。”

    苏又存仍是小孩心性,前一刻还闷闷不乐,见到陈凤仪之后,便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城寨中居民多数是大圈仔和大圈仔家属,过除夕要比外面年味更重,又生踩凳,帮阿婆贴春联。

    不知哪家提一起过年,炮台附近的居民皆搬桌出来,沿炮台拼凑一圈,陈凤仪喊又生向外端菜。

    粤菜、浙菜、湘菜摆满桌。

    楼上玲婶指尖夹细细一根烟,斜靠在旁,将又生从头打量到脚,“啊,妹妹仔,听讲混得不错?当明星?”

    又生笑,“还行,大家给面。”

    顿一顿,又主动问,“阿婶生意如何?”

    玲婶道,“勉强糊口啦。阿素钱赚够,上岸不做。红红不知哪根筋搭错,嚷着从良嫁人。芳芳回大陆看她死鬼男人,也不知回不回。再走几个,玲娼馆要我脱丝袜岔腿亲自上阵。。。”

    “去去去,教坏囡囡。”陈凤仪打断,“人老珠黄货色,要十块也没人愿意cao。”

    楼上杀猪佬咧一口黄牙,嘿嘿笑,“真要十块,我来cao一次。”

    又生牙疼,瞪眼看他们旁若无人开黄腔。

    是夜,维港人头攒动,两岸有警车巡逻,电单车上的骑警不时呼啸而过,凌晨时分,烟花齐放,火树银花,照亮维港夜空。

    年初一黄门戏院率先上映《龙虎武斗》,以旺角几十条街为背景,影射4K、义安、新和会三大帮派,高子媚约又生去看首映。

    整部戏台词极少,枪战武斗为主,龙虎武师邓祖荣挑大梁,从头打到尾,尽管又生对公司排片决定颇有微词,但还是被剧情折服。

    黄门戏院出来,她们茶楼喝茶,高子媚胳膊肘碰她,“和他怎样了?”

    又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正巧茶博士过来斟茶,送上一盅两件茶点,等茶博士走开,又生才道,“阿姐别再提他,不喜欢那样,他让我日后少在他眼皮底下晃荡。”

    高子媚难以置信,略拔高声音,“你惹到他?”

    “他喜怒无常,我才没惹他。”又生不愿背黑锅。

    高子媚总算明白《化蝶》无限推迟上映的缘由,一时恨铁不成钢,只想拿棒槌敲碎眼前这颗榆木脑袋,“影城和院线,叶家谁发展起来的知不知?谁才是说一不二话事人知不知?”

    “阿姐,你的意思是。。。”又生迟疑,“叶生是商人,利益为重,不至于假公济私。”

    “假公济私?”高子媚气笑,“去年廉署成立周年,借口讲《龙虎武斗》更能迎合坊间市民口味,今年呢?整个三月院线档期尽空,届时《化蝶》仍不上映。。。你该懂我意思。”

    又生沉默不语,至今为止她仅拍过《飞狐》和《化蝶》,《飞狐》热度早已过去,《化蝶》再不上映,她仍是无名小卒,能不能接到下部戏还未可知。

    又生捏紧拳,想喝那人血,啖那人肉。

    果不然,《化蝶》杀青已久,后期制作也完备,只等安排上映,公司却迟迟不见动静,前期片酬虽已拿到,但上线后主角分红却遥遥无期。

    又生原本那些期待,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吴导莫可奈何,已准备拍下部电影。

    又生主动找吴导,委婉自荐,想参演下部戏。

    “吴导,跑龙套我也愿意。”又生要求不高。

    吴导却作难,“又生,金钱、名利面前,骨气不值一谈,没有机会,你再会演戏又怎样?这个圈子什么都缺,最不缺会演戏的演员。”

    又生心绪起伏,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勉强道,“吴导,多谢实话实讲。”她无奈走出办公室,好似被人抽走所有生气,肩背不复以往挺直,难过怨愤,五味杂陈。

    又生脑中纷繁作乱,保安处借部电话,招来出租,上车后直接道,“去上亚厘毕道,叶氏大楼。”

   

 第18章 三更合一

    司机将又生送至叶氏楼下; 却遭到穿灰扑扑职工服的安保拦劫,又生出示工作证; 并问; “叶总在不在?”

    安保道; “车还在; 没见外出。”

    又生去过叶令康办公室,放弃运行缓慢的电梯; 改爬楼,一路畅通,直到办公室门前,秘书慌慌张张过来欲阻止; 她已用力推开厚重门板。

    叶令康在翻报表,和赵工商讨筲其湾塑胶厂下个季度生产额; 他扬眉看眼又生; 随即收回视线; 没什么情绪道; “我在工作; 出去等。”

    又生立在门口不动,死死盯他。

    赵工回头看又生,又看叶令康,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他斟酌道,“叶总,明天再找你谈?”

    叶令康搁下报表; 拧上钢笔盖,沉吟道,“明天下午过来。”

    赵工点头,路过又生时,再次侧头,总觉在哪见过,急想却又想不起。

    啪嗒一声,门被赵工合上。

    四下沉默,唯剩两人大眼瞪小眼。

    叶令康盯看她片刻,靠在大班椅上,嘴角慢慢扬起笑,一派人畜无害好模样,他提醒,“我记得讲过,少在我眼皮底下晃荡。苏小姐,是我当时声音太小,还是你耳聋?”

    论唇枪舌剑,又生哪能斗得过老江湖,来时腹中打好的草稿也被这人三言两语打乱,脑中忽然空白一片。

    叶令康倒也耐心,打通内线,请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挂下电话后道,“苏小姐,赏脸喝杯咖啡?”

    话毕,他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也不管又生,点了烟眺望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夕阳将落,漫天红霞,将他背影无限拉长。

    又生心绪渐平,走近前,低声道,“叶生,我不懂事,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

    她艰难开口,“《化蝶》投资近百万,拍摄长达三个月,没必要因为私人恩怨,让这么多人的辛苦付诸东流。”

    叶令康似被撕开伪装,面上闪过羞恼,随即被掩饰,“讲太深,听不懂。”

    听不懂?

    又生气结,正欲讲话,秘书进来送咖啡,她咽下脱口而出的话,等秘书出去之后才道,“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消气。”

    叶令康按灭烟头,突然扯她胳膊。又生不防,被他按在玻璃窗上,想挣扎已被人从后死死圈住。

    那人凑近她耳边,重复她讲过的话,“我是法西斯?我是大佬?我是米饭班主?嗯?”话毕,含住她耳珠轻咬。

    “你别这样。”又生躲闪,推开他。

    叶令康又凑近,“既然知道我对你而言多重要,还不听话,不是自讨苦吃?”

    又生怒,回头瞪他。

    那人伺机而上,欺身过来,又生来不及闪躲,口唇已被紧含住,他并无多少耐心,上来就撬牙关,又生绷紧身体,尝到他唾液,万分嫌弃,不停捶打他肩膀。

    她挣扎,他死死禁锢。

    又生躲闪不开,开始流泪,喉咙里发出哽咽,胸脯起伏,面红耳赤,已然喘不上气。直到他稍松开,又生立刻大口呼吸,伏在他胸前哭出声来,“叶令康,你仗势欺人。。。”

    “是又怎样。”他抚开她黏在额上的发,恬不知耻啄她鼻尖,“我有势,不欺人岂不白白浪费?”

    又生低估他无耻,曾几时还以为他人模狗样远比叶思危强,原来真是有其父有其子。

    “我不懂,你想有人顺从,成千上万人排队。。。”又生忍不住抽气,“可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想安分做事。。。”

    她眼中不掩嫌恶,叶令康渐松开她,本想讲几句软话哄她开心,念头刚生出,眼下也被抛到爪哇国。

    “叶生,将来你的太太会是什么人?”

    叶令康只盯他,并不答。

    又生没指望得到答案,自顾道,“是港督侄女,还是船王孙女,或者楼花王的掌珠?”

    “你管太宽。”叶令康缓缓吐出一句。

    “我不想管。”又生涨红脸,“我不愿做外室,不想被正房太太堵在片场扇耳光,更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咒骂。”

    叶令康彻底松开她。

    又生以为他放过自己,哪知下秒却听他道,“你八岁到十五岁间,无数次去贝璐道庄家。”

    又生猛然僵住。

    他继续,“去过警署,被差人当做疯子送去精神科。”

    又生回他,“你管太宽。”

    “你说自己是庄四小姐?”叶令康突然弯腰,再次环住她,托起她下巴审视,“真是庄四小姐?”

    又生抽泣一声,反问,“你信不信?”

    叶令康不作答,拇指贪恋于她唇瓣,“你想继续当九龙城寨穷鬼,无权无势,任人拿捏?抛头露面去拍戏,为争一个角色还要低三下四求人?”

    “还是当庄家小姐,到年纪嫁个家世与你相仿的男人,逢人便尊称你一声太太?”

    叶令康紧盯她发白小脸,诱哄,“你乖乖的,嗯?我能帮你。”他伏脸,欲吻她。

    又生转开头,堪堪擦过她嘴角。

    无视他作恼神色,又生反手擦嘴,“叶生,这是我的事。”

    又生摆脱他,立在一旁,语声微弱问,“叶生,你有无拍拖过?你对我可有片刻动心?你知不知尊重?”

    叶令康面上闪过一丝狼狈,很快被掩去,“拍拖?是你和我?”他扯笑摊手,没所谓的模样,“太把自己当回事。”

    又生捏紧了拳,哆嗦着嘴讲不出话。叶令康见她如此,心里莫名快慰,随后便是莫名的空洞。

    她半响才找到声调,“既然这样,你我买卖关系,你愿意买,我不愿卖。以前多有得罪,望叶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毕,她后退两步,朝他鞠躬。

    叶令康垂眼看她,嘴里没滋没味,摸了口袋里的烟点上,摆摆手,“行了,你走吧。”

    “多谢。”她又鞠躬。

    又生拖着双腿下楼,下到最后一层时,恍若脱力,坐在台阶上休息,展开手细看她掌心纹路,幼时四姨太请詹大师为她算过命,讲她幼时贵,少时辛,年轻难。

    彼时四姨太不信,又生更未放在心,现在才体会到个中奥妙。

    只是詹大师还有后半句赠她,“假以时日得风云,乘势而飞未可知。”

    。。。。。。

    叶令康果真没再为难,《化蝶》排在三月末上映,对剧组来讲,无疑是好消息,辛苦数月的心血,任谁也不想付诸东流。

    最欣慰莫过吴文宗,私下里,他悄悄朝又生竖拇指,暗道美人乡英雄冢。

    又生呐呐道,“吴导,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对上吴导“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又生歇了解释念头,随他去想。

    《化蝶》首映在上环皇后戏院,正逢周末,苏又存电话打来,要又生带他去看。

    “家姐,还有阿婆,我们带她一起!”少年兴致勃勃,与有荣焉。

    又生借了高子媚的车去接陈凤仪,带他们看首映,黏黏腻腻的爱情片仍是本埠主流,上座率几乎达到百分百。

    陈凤仪老怀大慰,只是看到又生被“梁山伯”拥住亲的那幕,还是皱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哟!”

    “阿婆,不是真亲,明显是借位啦!”苏又存替他家姐辩解。

    又生干咳一声,心虚低头,若是陈凤仪知道她被叶令康又亲又睡,估计会抽死她。

    《化蝶》在港地放映后,反响出乎意料,叶氏出于利益考虑,将院线发展至东南亚地带,上映一个月,累计票房达八百万。

    去掉投资,它为叶氏带来七百万的纯盈利,要知道,去年放映的《龙虎武斗》盈利才三百万,吴文宗笑得见口不见眼,找来包括又生在内的几个主演分后期红利。

    又生接演《化蝶》时,只是无名小卒,片酬不过二十万,今时不同往日,《化蝶》播出后,她名气大涨,圈内身价也随之被炒上去。

    七百万盈利看似很多,但是叶氏作为投资方,要拿走其中七成,剩下的三成,导演、副导演、制片,以及各主演,分摊之后,又生拿到十万红利。

    对她来讲,已经是巨额。

    片酬加红利,足够她在外买处房产,拥有体面的生活。

    高子媚劝她买在富康花园,三十万讲多不多,讲少不少,住不起半山大屋,至少能在九龙住洋楼,更重要的是,高子媚家也在富康花园,她们有事方便往来。

    又生无疑义,随高子媚去看楼盘。

    “阿姐,富康花园是叶氏开发的楼盘?”好巧不巧,又生一眼看到叶令康。西装革履,一派倜傥模样,在和下属闲谈。

    高子媚乜她,“我们叶氏员工,不买公司的楼盘去哪里买?你又是叶氏功臣,看中哪处,有得打折。”

    又生苦哈哈笑,叶令康不修理她已经谢天谢地,哪敢再让给打折。

    。。。。。。

    叶令康将时间分配开,他没有固定办公室,或者话句话讲,办公室很多。除却出差,每周会抽出时间分别去筲其湾塑胶厂、大埔仔影城以及尖东地产查看,东南亚院线和利物浦电子则有叶家其他兄弟在打理。

    “地政总署有意拍卖将军澳,便宜,可惜是块烂地,买下可不好做,地靠新界山区,交通设施尚未完善,建房恐怕没多少人愿意买。”销售部的王总监道。

    叶令康不赞同,“对别人来讲是块烂地,对我们来讲不是,注意跟进,买下扩建影。。。”

    他骤然停顿,目光投向一处。王总监不解,回头顺他视线看去,不远处两个身段窈窕的靓女背对他们在看楼盘,一个穿紫罗兰色旗袍,开叉到腿根,露出一截黑丝袜包裹的小腿。另一个穿烟灰色连体裤,细细肩带,露出纤细颈脖和白雪雪胳膊。

    王总监颇感好奇,正想讲话,叶令康已经过去。

    高子媚才看到叶令康,笑道,“讲曹操,曹操到。叶总,我们叶氏大功臣想买处房产,有无优惠?”

    又生暗戳高子媚后腰,示意她少讲,“阿姐开玩笑的,叶总,我们公事公办。”

    叶令康却道,“苏小姐是叶氏金叵罗,别讲尖东洋楼,山顶大屋你想住,也有得住。”

    又生避开他视线,“山顶大屋没好命,尖东洋楼刚刚好。”

    叶令康侧身抽烟,再不讲话。

    高子媚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个圈,露出了然神色,她岔开话题,“叶总,方不方便为我们指处风水好视野佳的楼盘?”

    又生急急道,“阿姐,不好叨扰叶总,我们自己看就好。”

    本以为叶令康会顺势推脱,哪知他却道,“走吧,我无事,带你们去看看。”

    王总监张张嘴,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讲好要去趟将军澳的。。。

    本埠人惯来信风水,挑屋有讲究,楼层、门牌号乃至卧室朝向皆考虑在内,有叶令康亲自带看,她们很快订下富康花园两室一厅房,向阳面,采光极佳。

    又生难掩开心,笑弯眼,“阿姐,以后能接阿婆出来小住,存仔也不用总住宿舍,下课正好搭乘最后一班天星小轮回家。”她早已计划好。

    高子媚捏她脸,提醒,“要谢叶总。”

    对上叶令康视线,又生不好意思笑,随即抱拳,向他行江湖礼,“叶总,多谢。”

    见她笑得甜,叶令康竟恍惚,一时想起那天她问他有无拍拖过,对她有无片刻动心,知不知尊重。

    “不谢。”他扯嘴笑。

    。。。。。。

    月末,又生洋楼拿到手,陈凤仪从城寨中找相熟工匠帮装修,又生时不时过去看。

    一来二去,还没搬来住,倒先认识隔离邻舍。

    这天又生刚进电梯,有背书包学生妹跟进来,白衫白裙,上面印有德贞女中,梳两根麻花辫,圆圆小脸,娇憨可爱。

    又生先和她招呼,“妹妹仔,几楼?”

    “阿姐,我住六楼。”贺喜笑眯眯答。

    “巧了,我也住六楼。”又生补充,“新来的住户。”

    贺喜道,“阿妈有讲我们将搬来新邻舍。阿姐,我看过你演戏,祝英台对不对?”

    又生笑点头,眼前这张小脸莫名讨喜,不觉和她多讲,直到她到家。

    贺喜已进家门,复探出半个身子,“阿姐,你有一水劫,拍戏时小心些。”

    又生愕然,刚想追问,她已先开口,老气横秋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望着阖上的门,又生哭笑不得,十几岁妹妹仔,学大师为她批命?

    又生并未搁在心上,一来她暂时没有新戏要拍,二来妹妹仔和苏又存差不多年纪,又生潜意识当她开玩笑。

    哪知没几日,吴文宗找上她,要她演女鬼。

    自从《化蝶》被搬上大银幕,一度掀起改编民间故事的浪潮,吴导乘胜追击,着手开拍收录在聊斋志异中的同名短篇《聂小倩》。

    “女鬼?”又生接过剧本,在此之前她多看明报连刊的武侠故事,没读过聊斋志异,只是教国文的老师略略提过。

    吴文宗点头,笑道,“目前为止,还没人拍过这类题材电影,你先看剧本,看完觉得合适再来找我。”

    有机会拍戏,又生求之不得,她连夜将剧本翻看完,又去公共图书馆借原著作比较。因为又生觉得唯有读过原著,才能真正揣摩出主角的内心,由内向外释放真正情感,而非生搬硬记台词。

    《聂小倩》剧本仅截取原著前半段,到宁采臣将聂小倩的骨灰送回乡为止,删除了后来聂小倩到宁采臣家由女仆变□□的一段,也是对原著中三从四德糟粕的摈弃。

    两下对比,又生更喜欢改变后的故事,少了残酷现实,多了几分飘逸脱俗。

    隔日,又生带剧本去影城找吴文宗。

    “吴导,我愿意接拍。”她开门见山,顿一顿,又斟酌道,“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又生道,“书生的角色,我觉得唐旭德适合来演。”

    心里想法不谋而合,吴文宗来了兴致,追问道,“为什么这样讲?”

    又生将剧本翻到那页,讲自己看法,“剧本里有段这样写,书生倜傥却不风流,儒雅却不迂腐,善良却不愚昧,眉眼间自带三分天真和善。”

    她笑,“不瞒吴导,我第一反应是唐旭德。”

    吴文宗拍手表示赞同,转问她,“又生,那你知道原著中怎样写聂小倩?”

    又生愣住。

    吴文宗不假思索,“小倩端好是画中人,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艳尤绝。”

    他乐呵呵道,“这样的女鬼,非美人难驾驭。又生我看好你,好好琢磨如何演。”

    。。。。。。

    随着《聂小倩》角色相继定下,高子媚出面,代替又生去谈片酬。《化蝶》余热尚在,高子媚为她争取五十万片酬。

    高子媚算给她听,“后期分红还占两个百分点,我们保守估计,若是这部电影卖座和《化蝶》相差无几,意味你还有二十万红利可拿。”

    中环写字楼上班,对打字机噼噼啪啪一月,薪水不过五千,不怪有先天资本的人多愿意出道拍戏,虽然和本埠豪门家族日进斗金无法比,但足以过得衣食无忧。

    讲到兴奋处,高子媚揉她脸,“又生啊又生,只要日后不乱搞,你算熬出头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高子媚亦有扬眉吐气之感,她手下还带了两个无名小卒,只要又生红,带动外界资源,另外两个不怕没戏接。

    “今时不同往日,单枪匹马去片场拍戏,未免太寒酸,又生,我要为你招个助理。”说风就是雨,高子媚再坐不住,要去中介登记讯息。

    又生一把拉住她,“阿姐,不是急事啦,我们先去车行看车,我想买辆代步车。”

    摩根、莲花买不起,平治、捷豹也不作考虑,十几万的凌志最为合适。

    这边富康花园也装修好,通风月余,定下吉日,阿飞派手下小弟过来搬家,九叔亦送上贺礼。

    最开心莫属苏又存,他有独立卧房,崭新的书桌台灯,窗明几净,比破旧杂乱的九龙城寨好太多。搬家这日,他带叶思危来做客。

    叶思危比苏又存高半头,也比苏又存更为健壮,他穿拉夫劳伦马球衫,头发蓬松,青葱阳光好模样,进门便咧嘴朝又生笑,极为熟稔的喊,“家姐。”

    又生太阳穴突突跳,为他的厚脸皮。

    陈凤仪愕然,起初她对叶思危有些许防备,不过见后生仔倒也嘴甜可爱,并未对存仔动手动脚,一时也卸下防备心,煮丰盛午餐招待。

    私下里,又生拽弟弟,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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