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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首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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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段往事,也是一个秘密,却不幸被周世平知道了。
  自此便成了一个阴魂不散的梦魇。
  
  沈青辰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结束了修养,回到翰林院。
  同窗们见她来了,大家都关切地问安,顾少恒自是首当其冲,还为她清了道。
  徐斯临乍见沈青辰,便想起那日的触感,心中的感觉略有些复杂,有见她安然无恙归来的释怀,也有久候之人终得见面的满足,更有一种即将要面对真相的躁动难安。
  种种感触表现在脸上,便是眉眼依然俊逸,神情复杂,眼眸幽幽的,却是有些虚意。
  沈青辰路过他身边时,与他四相接,深望片刻后,他倒是先看向了一侧。
  她的目光平和坦荡,倒显得他有些不自然了。
  下午放了堂,庶吉士们陆陆续续走了。
  沈青辰把顾少恒留了下来,问他这两天都学了什么,自己要补些笔记。顾少恒自是高兴,很有耐心地给她讲。
  才讲了没多久,徐斯临便开始清场,走到他们面前拍了下顾少恒的肩膀,“你先到外面去,我有话跟她说。”
  顾少恒一脸莫名其妙,老大不愿意道:“有话你只管说便是,有什么不能叫我听的。青辰的事便是我的事,况且我还得跟他将课业,一刻也耽搁不得。”
  “少恒。”沈青辰搁下笔看他,温和道,“你且先出去等我吧,稍后我再寻你,可好?”
  她知道徐斯临想说的是什么,这种事情总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他已起了疑心,要跟她摊牌,那便是避无可避了。
  见沈青辰开了口,顾少恒心里虽不乐意,但身体还是很顺从地站了起来,“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你,若有什么事,你只大声喊我便是。”说着,他看了徐斯临一眼,“不会再让阴险小人欺负了你的。”
  徐斯临听了这番话,却是面无表情,心中一点波澜也没有。他在乎的,早就不是别人了。
  青辰点了点头,“好。”
  待顾少恒出了门,安静的堂内便只剩了两人。徐斯临面对着沈青辰坐下,片刻静默后,终是四目相对。
  “抱歉。”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她的幽幽黑眸仿若是冻住的,下睑依然有一点点眼白。
  青辰怔了一下。
  “那日抓了你的手,害你滚下了楼梯……也没有拉住你。有心或是无心,你自去辨认,也不必我多言。”他的语调淡淡的,眉眼依然有些冷漠不羁,不过在目光里能捕捉到一丝真诚。
  青辰睫毛动了动,轻声道:“那日我喝了酒,妄议你的出身,我也有不是。”
  徐斯临点点头,忽而问道:“你是女人吗?”


第37章 
  平和的嗓音,不急不徐的语调,分明是火山喷发般的情势,听起来却像一句普通的问候。
  话音落,室内静静的。
  沈青辰手边的书页被风吹得微微翻动,窗户透进来一道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中间。
  青辰虽已做好准备,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悸。
  她压低了声音,微蹙着眉看他,“你说什么?”
  “你是女人吗?”他也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纠缠了几天几夜了,以致于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得不到答案,会因此而想疯的。沈青辰没来翰林的这几天,他总会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她空空的案几,看完了回过头,便是忍不住又看一遍自己的右手,一时几乎都要肯定了,下一瞬又莫名否定自己。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考中了当科的第四名,成日坐在他们这堆男人中间?一个女人,有点才气如李清照,写些诗词也便罢,如何能与他们这些才子精英就国计民生高谈阔论、当堂对辩?一个女人,如何不想着嫁个好夫婿,却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写下“做个好官”四个字?
  沈青辰看着他,淡淡道:“女人?我知道你向来瞧不起我。你是世家,我是寒门,你我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日在酒馆,我们不是已经议过此题了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我出身不若你,生得不如你强壮,酒量也不如你,除了侥幸考得了传胪,其他的样样不如你。用‘女人’二字来羞辱我,倒是比酒馆那日还要狠了。既如此,刚才又何必假意道歉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低声道,看了一眼她清隽的眉眼,纤细的脖颈,有些别扭地收回了要下移的目光,“那日我要拉你,碰到了你的……你我心知肚明。”
  她微微一笑,“碰到了什么?既是要羞辱我,又何必多加解释。你想知道什么,我是男是女,还有什么?我现在都可以给你看啊。”
  说罢,她便站了起来。
  徐斯临霍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只见她正动手解右衽的系带。一袭青衫荏苒,阳光下的淡淡玉面,仿若春晓之花。
  沈青辰边解带子,边道:“此生还未试过在这等地方解衣,不过徐公子既要看,我便让你看吧。那日我就说了,我是个寒门,从来便只有供人消遣嘲笑的份。酒馆那日未能跌落让你尽兴,身为戏子的命数倒是躲不掉的,迟早会来。今日索性就让你彻底嘲弄一番,又有何妨呢。”
  她的声音平淡而幽缓,落在堂中仿若飘忽的柳絮,终将零落成泥,听着有几分苍凉。
  徐斯临依旧怔怔地看着,俊脸上雕琢的眉眼已凝滞,只见她已经将带子解开,且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衣襟。在看了他一眼后,一下便将外面的青袍扯了下来,甩到两人中间的书案上。
  青袍“啪”一声落在桌上,压住了一直被风微微鼓动的书页。
  徐斯临的脸似终于能动了,垂头望着那件袍子,眉尖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双唇微抿。
  沈青辰继续解自己的衣袍。今日她一共穿了四层衣衫,跟大多数士子一样。现在青袍之下还有一层较薄的纱衣,纱衣之下是薄棉衣,剩下的就是亵衣了。出门前她虽刻意裹紧了胸,眼下尚看不出什么,可若是棉衣一脱,胸型显露出来,就瞒不不住了。
  脱纱衣的时候,青辰的手已是微有些颤抖,口气也因内心的紧张而变得微硬,却是显得有几分英气:
  “今日你既想知道我是男是女,我就脱给你看。我告诉你,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我虽生得不如你健硕,一副皮囊罢了,又有什么所谓。便是再等几个人来才好呢,叫他们也一起看看,我一个男人被你说成是女子,便是甘受屈辱在大庭广众下宽衣,也须得为自己正名。”青辰说着,纱衣已脱下,她把它轻轻一抛,它便飘飘地落到了徐斯临的脚边。
  他的目光随着飘落的纱衣移动,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好像已有些难回到青辰越发单薄的身上。
  窗外秋风起,将落叶吹得四散飘零。
  “终究,”沈青辰把手放上白色的棉衣上,自嘲道,“终究也怨不得什么人。我生来贫寒,妄想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殊不知,有些东西是如何也改不了的。也罢,我生来便是赤条条的,如今也不怕赤条条地站在这里叫你看。”
  看着她揪着衣襟的手,徐斯临忽而哑声道:“住手。”
  他的目光从她的胸口缓缓落下,“不必脱了,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带着忿意落在他脸上,语气中带着执拗道:“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倒不看了。还是看一眼吧,也好死了心。”
  他躬身捞起脚边的纱衣,递到她面前却是不看她,“快穿上吧。你不必这样,这是在翰林。我不过也是随口问问而已。”
  沈青辰看着他,半晌取回自己的纱衣,低声缓缓道:“你以为我愿意么,你随便的一句话,可知道……有多伤人。”
  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和委屈,徐斯临听了,不由轻轻吸了口气。
  窗外,枝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被林陌拦着的顾少恒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外面看着他们,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是青辰的语态举止显得不同寻常,他早就想冲进去了,可看起来局面似乎是由她主导的,他也便压抑着没有动。直到看到她要脱棉衣,他才忍不住了,正要冲进屋里时,只见徐斯临已为她拾起了纱衣。
  堂内,徐斯临缄默片刻,道:“你太敏感了。我就是奇怪那日……罢了。你穿你的衣裳罢。”
  形势发展成这个样子,已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问得突然,原以为她会惊慌失措,支支吾吾不敢承认,没想到她竟是一点也不慌,反而是憋愤生气,气得要当庭脱衣为自己正名。
  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一个女人怎么敢当庭脱衣,又怎么敢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被看了身子,她就只能做他的女人了,她对他这么厌倦,如何会愿意做他的女人……
  那日与她短短的相接,大约是他感觉错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结果让徐斯临有点失落。
  等沈青辰穿好了衣服,他有些丧气地问:“你为什么没有喉结呢?”
  青辰平静地看着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何尝不想像你一样,高大挺拔,英姿飒爽,可天生生得这一副模样,我又能如何?”
  “你也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喝酒。除了那天。”
  “我出身如何,你是知道的。便是饭都未必能吃饱,又如何有钱来吃酒。你到底是出身朱门,不知路有冻死骨。”
  徐斯临想了想,确实如此,这般回答没有什么不妥的。
  他垂下头沉吟了一阵,然后便起了身,“我走了。”
  虽是辞别,口气中却有些不上来的意犹未尽。
  沈青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边,才有些无力地趴到了桌上,慢慢地出了几口气。身侧垂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那么直接地问出口了,可见对他的猜想很笃定。她这么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他不叫停该怎么办。顾少恒就在窗外,若是真的到了千钧一发那一刻,她会制造动静让他冲进来的。
  退一步说,她如果不是这般激将,徐斯临也早就认定了她是女的。
  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等在门外的顾少恒急不可耐地冲进来问她怎么了,青辰只觉得有些累,不想多说,便与他说了改日再解释。
  顾少恒自是心疼她又与徐斯临对峙了,便也不再追问。
  秋风微凉。
  
  出翰林院的时候,礼部的司务慌慌张张地给青辰送来了一个包袱,说是宋大人让转交的。青辰打开一看,里面是老师给她的心学研习心得和门生册录。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
  是夜回到家,青辰煮饭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到了徐斯临。
  后来又想,信与不信不过都在他一念之间,她多想却也是无用。她以后只能是更谨慎一些,离他远一些了。
  夜里,青辰温故完功课,便将老师的心得摊开了细细地读,读累了,又取了那心学门人的册录来看。
  一页页翻看过去,竟是有许多名字都是眼熟的,她在史册中见过。里面不乏一些日后的高官,也有一些虽非高官,但却是为正义而舍身的伟大人物。
  一个个名字,不像在史册上看见的殒身后的那般单薄,他们如今都还是灿烂地活在这世上,即将改变历史的人。
  青辰看完了,按照册录上的地址,给其中的一些人去了信,希望他们若有论学的集会,可以带上她一起。
  用浆糊封了信笺的口后,青辰烧了些热水,用木盆装着,又取了面巾、胰子和换洗衣物,到屋后的净室沐浴。
  她从不点灯,只就着透进来的月光净身。
  一道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斜斜地落在她身上,照亮了胸口和腰肢中的那一段,裸露的肌肤显得尤为白皙细嫩。
  脖子以上,是束着发的俊秀青年,脖子以下,却是玲珑的身躯,修长的四肢,纤细的腰肢,光滑的皮肤……月色下给人一种微妙的和谐与美感。关于男或女人的争辩,此时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秋夜天冷,青辰忍不住轻轻地颤抖,很快用瓢舀了热水浇到身上,敏感的皮肤立时因舒服而起了鸡皮疙瘩。青辰仰起头,微微吐了口气。
  净室内慢慢变得水汽氤氲,朦胧了她清隽的脸。她再给自己浇了一瓢水,自脖颈顺着胸口流下,白皙的肌肤很快就泛起了红晕……
  与此同时,徐斯临正枕着胳膊躺在床上,脑子里依然是今早与他对峙的人。
  他哪里想到,那个人此刻,竟是这般诱人的模样。


第38章 
  次日,沈青辰依然到翰林院上课。
  课堂内,徐斯临在埋头写着什么,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似有感应般正好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了一眼。
  今日他的目光淡淡的,显得和缓而简单,并且很快他就低下了头,这一眼单纯得与见了其他的同窗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元浩与林陌正抢着什么新奇事物来看。两人一追一躲,似孩子一般,闹到了徐斯临的身边,还撞到了他搭在桌上的胳膊。他没有说什么,依旧埋着头,只略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看到这般情景,青辰终是完全地放下了心来。看样子,他应该是信了,不会再纠缠。
  她的翰林院学习生活,又将回归曾经的简单和平静。
  课始,宋越步入了讲堂,依旧是一副风华气扬的模样。
  沈青辰几日未听老师上课了,今日回来,心事卸下,因休息了几天精神也好,见了他心情竟隐隐有些激动。昨夜研读老师的心得,她也有些感触,也想将给其他门人去信的事告诉他,一时间,竟觉得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不过仔细想想,又好像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他又那么忙,矛盾间,目光不由一直追逐着他。
  宋越随意往堂下扫了一眼,并没有特意看往某个方向。青辰准备好的目光竟是没有与他的对上。
  莫名有一点点的失落,她微微垂下了头。
  宋越拂了拂袖,然后以两手撑着书案,看着众人道:“跟诸位宣布一件事情。自今日起,为师便不给你们授课了。”
  话音落,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青辰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漏跳了一拍。
  不是刚来么,怎么忽然又要走?
  他那天到她家探望他,莫不是卸职前对学生最后的关心。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仍旧没有看她。
  宋越扫了一圈众人诧异的眼神,半晌才又轻轻道:“为师要你们到六部去观政,每五日去三日,与一般进士一样……我还是你们的老师。”
  青辰心头松了口气。
  大明科举是以文章取士,但进士是要处理实际事务的,只有理论没有实际不行,有鉴于此,才有了进士观政的制度。进士们金榜题名后并不会立刻被授官,而是要先到六部九卿的衙门去实习政事,一段时间后,朝廷再根据各人的表现遴选人才任官。
  庶吉士们因是进士中的佼佼者,不必进入六部九卿学习具体事务,而是直接入了最为清贵的人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的翰林院学习。三年学习期间,他们比一般进士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皇帝和要员,毕业后,往往也可以直接任要职。
  宋越反倒觉得这是一种浪费。
  六部九卿统辖全国的国计民生事务,既具体又专业。而翰林院的职能则相对单一,只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任经筵讲官等等,重文而轻技工,这样其实并不利于国家的发展。
  所以,他要把庶常们放到六部去。
  他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总觉得还早了些。前两日周世平的威胁,却是逼他下了决心……还是先与沈青辰疏远一些的好。
  “记住,为师是让你们去观政的,不是让你们去斟茶研墨,钻营拍马的。”他着自己的学生们,这般嘱咐道。
  他虽是次辅,但庶常的培养是国家大事,并非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为了此事,他还亲自上疏递到了内阁,等首辅徐延的票拟。
  徐延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在皇帝身边侍奉多年,早就练成了一颗防人之心。乍见宋越的上疏,便先揣摩了一番对方的意图,只想宋越这么多年只是埋头于政务,对自己是恭恭敬敬的,想来这一举措不至于对徐党不利。
  后来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年纪日益大了,也不知道这朝廷还能让他掌控多少年,让徐斯临早些历练,与可靠之人尽早建立起关系,也不是一件坏事,于是就同意了,“宋阁老自任了庶常们的老师,对门生的教导可谓劳心劳力尽职尽责。此提议甚好,宋阁老这就起草票拟吧。”
  徐延没有想到,他在为自己儿子搭建人脉关系的时候,宋越也是这般为青辰考虑的。
  
  放了堂后,沈青辰去了后堂寻宋越。
  他正好捧了紫竹从后堂出来,正要回内阁值房,正午的阳光洒了他一身。
  “何事?”他看着她淡淡道。
  过于平淡的口气让青辰不由想起他帮自己洗碗的情景,一别几日,好像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学生是为那首诗来的。”青辰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也有些不自然,停了一下才道,“七日已到,敢问老师,可有人来认领了吗?”
  “没有。”
  “如此……学生该领罚了。”
  他的眸光动了动,“你真的愿意受罚?”
  青辰点点头。
  “那好。”他干脆道,“为师要扣你三个月的例银,再笞你十小板。你可有异议?”
  她垂下头,“没有异议,学生甘愿领罚。”
  他想了想,又说:“只这样好像还有些不够。为师要再多加一条处罚。”
  “……老师请讲。”
  他负起只手,“我最近在读《乐府诗集》,对其中一些曲子忽然来了兴趣,你便把其中的前五十卷抄上一份予我吧。”
  乐府诗集共收录了五千多首曲子,分一百卷,平均每卷有五十首曲子。宋越让她抄五十卷,那就是两千首……
  青辰睫毛微微一眨,平静回道:“是。”
  “誊抄的曲子三个月内予我,例银即日开始扣。”宋越停了一下,才又说,“至于笞刑,等我哪日有空去了刑部,你再领罚吧。”
  说完,他便径自从她身边走过了。
  青辰躬身行了礼,起身时,只见他龙章凤姿的身影已消失在花墙边。
  她不知道,对于她的认罚,宋越早已想到了。他想让她知道,不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都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心软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宋越言出必行,很快就把沈青辰这些庶常们安排到了六部。
  虽是到了六部观政,他们也依然要兼顾学业,每五日里有三日到六部,剩下的两日就到翰林继续学习典籍和书法等。
  他们一共十五人,被翰林院的侍书分成了五组,每组三人,分别去不同的部门。沈青辰被分到与顾少恒和徐斯临一组。
  这个分组在别人眼里,那是很令人羡慕的。
  因为徐斯临是徐延的儿子,徐延浸淫朝廷数十年,六部中除了礼部是由宋越任尚书,其他五部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官员们肯定是要给首辅大人面子的,自然不会怠慢敷衍他的儿子。
  他们这一组三人必然能很快跟六部官员们搞好关系,未上官场就先轻车熟路,上了官场还有熟人关照,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顾少恒初听分组情况时,还是一张嘴撅得能挂起油瓶来。
  他才不管有没有优势,只想着要天天对着徐斯临,心里就不痛快。不过后来他又想,沈青辰与自己亲,到时候他们两人可以抱团取暖,把那货晾一边去。任凭他再有后台,总还是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就又好了。
  徐斯临收到分组消息时,心情有些复杂。
  所谓缘分,大约就是这样吧。虽然他已经控制了对那人的胡思乱想,但没想到分到各部观政了,还是能与其日日相对。也不知道这一番下来,他与他之间又会发生什么。
  沈青辰这一组分到的是工部。
  三人到工部门口亮了腰牌,不久后便有工部的从九品司务出来相迎,“三位庶常此番来观政,乃是由主事大人专门负责。今日尚书大人召集了各位大人议事,主事大人也在列,等议完了事我再带你们去见主事大人。现在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工部吧。”
  三人拱手道了好,便跟着那司务往里面走。
  这工部看起来并不大,是个三进的小院落,比起翰林院来还要小一点,倒是一样的古朴。屋子一应用着灰漆青瓦,院子里铺着方砖,以青石作阶,几株松柏和杏树点缀在院间。
  那司务领着他们三人,把途径的建筑都一一做了介绍,还顺便把工部内事务向他们做了讲解。
  “工部干的都是具体的活,好不好就摆在那,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做的好了那是应该,受不到什么褒奖,做不好了那就是罪,谁也别想逃脱责罚。活不好干,还是六部里职序最低的,别说是大理寺都察院,就是钦天监都惹不起,惹急了给指个‘吉日’要迁宫,我们就是累死也得赶着那个时候完工。唉,说起来是一肚子辛酸难言啊。”
  大明朝的工部事务繁杂,类似于现代的建筑部、工信部和水利部的综合体,管着全国的土木、水利、矿冶、纺织、兵器等的制造工程,甚至还管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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