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女仙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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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离通透清澈的眼神，莫清尘没来由的感到绝望，可她今日若不问个明白，日后恐怕再也没有勇气了，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师父，您……您为何对清尘这么好？”

顾离笑了，眼中有星光闪烁，却流露出自己都不晓得的宠溺：“傻丫头，我是你师父啊。”

“只是如此？”莫清尘脸色渐渐发白，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的望着顾离的眼睛。

顾离忽然被那双眼睛看的心中一跳，隐隐想到了什么，却立刻把那荒唐的想法死死压下，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清尘，我刚从训诫堂出来，有些事情要料理一下，等改日，我们师徒再好好聊聊吧。”说完抿抿唇，向竹居走去。

莫清尘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浇的她心中发凉，望着那道孤清的背影嘴唇咬了又咬，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瞥了一直发愣的良辰美景一眼，这才落荒而逃般奔到后山瀑布，拿着青木剑一遍一遍的施展起繁花衍木剑诀。

“美景，小姐她，她是不是——”良辰虽心直口快，却不失少女的敏感。

美景瞪了良辰一眼：“良辰，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今日药园中的活还没干完，走吧。”

良辰跟着美景向药园走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我一直觉得小姐是天之骄女，现在才发觉小姐也有苦处……”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世人又有哪个真的能摆脱呢？”美景低低叹了一口气，用药锄小心翼翼的清理起杂草来。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故作不知？

莫清尘挥着剑，被这个问题扰的心中阵阵刺痛。

一遍、两遍、三遍……

莫清尘站在寒泉瀑布中不停的施展着繁花衍木剑诀，体内灵力飞速流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爷爷说的对，感情果然是女修最大的弱点，她不由想起很久之前莫大年的教诲。

随着剑法一遍一遍的施展，莫清尘渐渐体会到那种人剑合一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手上不是拿着剑，而是剑与手血脉相连，剑就是手，手既是剑。

这种玄妙的感觉令莫清尘忘了其他，脑中一片空白，剑法却无意识的施展着，原本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连接，那种滞涩之感荡然无存。

若是有人在此便能看到，立于瀑布中的莫清尘一手剑法舞的行云流水，仿佛与瀑布连为一体。

意识渐渐空灵的莫清尘忽然感到手中木剑发出一阵轻吟，接着便见青色华光大盛，眼前出现一块青色天幕。

随后，那块天幕骤然碎裂成点点灵光，体内灵力耗尽的莫清尘被激流而下的瀑布冲的腿脚一软倒了下去。

倒地瞬间莫清尘便感到落入一个温暖而干燥的怀抱里，夹杂着淡淡酒香的清冽气息袭来。

“师父。”莫清尘伸出手，轻轻环抱住顾离的腰。

顾离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莫清尘，怀中女子额发被水打湿，清晰显露出一对俏生生的桃花瞳，眸中有令他不敢逼视的光芒。

顾离忙把莫清尘放到床榻上，低低道：“好好休息。”说完便如风般匆匆离去。

“莫清尘，你这个傻蛋，谁让你一头扎了进去，还不知羞的非要拉着人家问个明白。”莫清尘狠狠捏了自己的脸一把，翻手拿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起来。

“喝完了？”莫清尘摇了摇酒葫芦，把空葫芦扔到地上，又拿出一个葫芦继续喝。

不多时，地上便堆了十数个酒葫芦。

“掩木门，月冷回旧地。

凝眸处，寒烟衰草萋。

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灼热满喉哪段回忆。

……

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

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

再把酒凭祭，一醉问天地。

……”

莫清尘低低唱起不知哪一世偶然听来的小曲，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喂，喂，别唱啦。”

“谁？”莫清尘醉眼朦胧的问道。

灵兽袋中的火乌鸦哇哇两声：“我啊，你别一个人喝啊，好歹给我留点吧？”

莫清尘招出火乌鸦，把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你说的对，酒就该两个人喝，呃，错了，有只乌鸦陪酒，也比一个人好。”

火乌鸦送了莫清尘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今天没毛病吧？”

莫清尘苦苦笑了一声：“无月，我今天不想和你斗嘴，我……我心里难受的很……”

火乌鸦嗤笑一声：“所以我说你有毛病啊，不就是你喜欢你师父他不喜欢你嘛，那又如何，你就不活啦，不修仙啦？整天借酒浇愁啦？”

莫清尘喃喃道：“我没有……你，你不会懂的。”

火乌鸦冷哼道：“你这是赤luo裸的歧视，乌鸦就没有感情了么？想当年本姑娘一连被十几个心上人婉拒，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十几个？”莫清尘抬起头，睁着大大的桃花瞳好奇的看着火乌鸦。

火乌鸦头往旁边一歪：“十几个有什么奇怪，本姑娘喜欢上一个，人家不理会，过段时间又喜欢一个呗。当年若不是你把我带出忧乐谷，我想着，总会有一个也喜欢我的，哼”

“呵呵呵呵，你倒是想得开。”莫清尘低低笑着，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火乌鸦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想么，你喜欢哪个是你自己的事，人家若不喜欢你，和人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做给谁看？”

莫清尘握紧酒葫芦，眼睛弯起：“我一定是在做梦，居然被一只乌鸦给教训了。呵呵，不过你说的对，我喜欢谁，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怎么一时糊涂，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忘了，我今日果然是有毛病了……”

“啰嗦”火乌鸦瞪了歪在榻上睡着的莫清尘一眼，两只翅膀捧着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第二日，莫清尘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道：“原来醉酒这么难受。”

“小姐，您醒了？”莫清尘走出房门，良辰美景招呼道。

莫清尘含笑点点头，目光扫了扫。

“小姐，您等着。”良辰风风火火的跑到小厨房随后端着一个托盘跑了回来，笑道：“这是真人做的早饭，交代我们等您醒了就端给您吃的。”

说完姐妹二人悄悄拿眼打量着莫清尘，却见莫清尘神色不变的端起一碗粥，边喝边问道：“师父呢？”

“真人刚刚出去了，好像还挺匆忙。”美景迟疑的道。

莫清尘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今日我去找找适合你们修炼的功法。”说完慢慢吃着粥。

良辰美景顿时大喜，齐声道：“多谢小姐。”

莫清尘一碗粥还没吃完，顾离便返了回来，见她坐在那里，顿了一下。

莫清尘却仰起脸，笑道：“师父，早。”

顾离抿了抿唇，这才走到莫清尘身边，递过一个储物袋道：“你看看哪件合适？”

莫清尘纳闷的接过来，神识一扫，里面居然装满了衣衫首饰，不由愣道：“师父？”

顾离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今**师祖举办进阶庆典，凡我青木峰的弟子皆可身着盛装……”

莫清尘脸色一黑：“师祖举办进阶庆典？今日？”

顾离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那您怎么不早说？”莫清尘一字一顿的问道。

顾离顿了一下，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忘了。”

见莫清尘脸色更黑，忙道：“清尘，你快去换衣衫，再不去恐怕迟了，我去拿点东西。”话音刚落就闪进自己屋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齐聚厚德峰

莫清尘看着那灰色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拎着储物袋返回自己的屋子。

如今正是盛夏，储物袋中的衣衫尽是薄纱轻绸，眨眼间姹紫嫣红堆满了床榻。

莫清尘提起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又看看一旁的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嘴角扯了扯，师父啊，咱瑶光派不是道门么，您给我挑的这些衣服，真的穿得出去？

埋在衣服中扒拉了半天，这才勉强翻出一套月白撒花烟罗衫，配浅碧色水裙。

莫清尘把衣裳换好，对着琉璃镜熟练的挽了双环望月髻，俏皮又不失庄重。

对镜照了照，莫清尘心中实在没底，不知道师父口中的盛装到底盛到什么程度，万一人家都是素淡道袍，自己这打扮活脱脱就是一根水葱啊。可万一真是自己理解的字面意思，这副打扮又过于素雅了。

想了想，莫清尘把那朵蓝色珠花插到了双环髻的中央，又在耳垂挂上玉兔捣药羊脂玉耳坠，整个人顿时灵动了几分。

“清尘，你好了么？”门外传来顾离的声音。

“嗳，来了。”莫清尘答应一声，忙走了出去，触到顾离的眼睛，忍不住微微低头，这似乎是长大后第一次以这幅模样见他吧。

顾离望着出现在眼前的清丽少女，白皙的耳垂上一对调皮的小兔子一晃一晃的，晃的他微微失神。

“师父？”莫清尘飞快抬眼瞥了他一眼，迟疑的道，“清尘这样，可以么？”

顾离一顿，低低应了一声嗯，随后却又道：“等一下。”

莫清尘停住脚，纳闷的看着顾离。

顾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极为通透莹润的冰色玉石，指尖丝丝青色灵光萦绕，手指翻飞间，玉石碎屑犹如冰晶飞洒在空中，不多时竟然雕琢出一支冰色玉钗，钗头是美丽的半月形状。

莫清尘愣愣望着半月玉钗：“师父，您，您这是送给清尘的么？”

顾离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修长清瘦的手指拈着冰色玉钗，小心翼翼的为莫清尘插到发间，低低道：“这样好看些，正好配你的玉兔耳坠。”

钻入鼻尖的清冽气息更加浓郁，莫清尘顿时霞飞双颊，忙压下扰人念头道：‘师父，玉兔不是住在月宫么，您只弄个半月出来怎么住？”

顾离笑的清雅淡然：“住不下，所以掉下来了。”

莫清尘无语，随后瞥了顾离的一身灰衣一眼，皱眉道：“师父，您为何没换衣裳？”

顾离勾勾嘴角：“换了。”

“换了？”莫清尘瞪大眼睛来回扫视，怎么也不觉得这身衣服和之前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嗯，这身新一点。”顾离终于抵不住莫清尘灼灼目光的压力，轻声道。

莫清尘嘴角一抽，随后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颗由青绳穿起的紫色珠子。

“把手伸过来。”莫清尘扬扬手中珠子。

顾离老老实实伸出大手，目光不离紫色珠子：“这是什么，似乎有安定心神的功效？”

莫清尘边把青绳系在顾离手腕上边道：“这是清尘游历时偶然得来的，叫做安神紫华珠，确实有安定心神的效果，人家告诉我，这安神紫华珠便是对元婴修士都会有效的，所以师父你以后不许摘下来。”

说着，莫清尘悄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珠子，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看着莫清尘嘴角轻扬，笑靥如花的样子，顾离笑容一暖，扬手祭出飞行法宝。

顾离的飞行法宝乃是一管竹箫，莫清尘站上去时，只觉箫面光滑，有脚底打滑的危险，忙稳重了身子，饶是如此，顾离刚一发动法宝，她还是身子一晃，若不是手疾眼快抓住顾离的衣角，便差点晃了下去。

“师父”莫清尘气极，难道所有的师父催动飞行法宝时，都不打招呼的么？这一刻，她万分理解了李致远的心情。

厚德峰大广场上人山人海，站满了身着青袍的弟子，另有无数灰衣弟子远远的望着，满是艳羡，这种场合，广场上自然是没有杂役弟子落脚之地的。

这其中，站在广场东侧的弟子最为惹眼，只见他们个个身穿华服，尤其是女弟子，各色衣衫犹如云霞，走起路来环佩叮当，配上姣好的面容，婉约的身段，个个如仙子临波，yu女降尘，直惹得其他四峰弟子目光频频望来，男弟子目光尽是兴奋赞叹，女弟子则是又酸又妒。

青木峰弟子无论外门内门，个个挺胸抬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有旁人目光扫来，便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却掩饰不住满脸的喜气。

“哼，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女弟子见心仪师兄目光频频往青木峰女修那里望去，轻啐道。

那男修忙低头哄到：“师妹别气，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那位传说中的莫师叔是什么模样？”

“莫师叔？”女弟子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啊，你是说那位莫师叔？小妹听说她是妖女，师兄，不许你看”

男修吓得脸色一白，忙狠狠拉了女弟子一把：“师妹，你小声点，那位莫师叔是和光真人的爱徒，还是叶师叔的心上人，任谁听到了，我们都免不了责罚。”

女弟子低下头，不平的道：“现在好多同门都在传啊，是阮仙子说的呢。”

男修劝道：“师妹，你不要任性了，你也说了，是阮仙子说的，阮仙子什么身份，她说得我们可说不得……”

“张师弟，你别挤了，再挤我撞着前面的师兄了。”一个灰衣弟子道。

另一个灰衣弟子嘟囔一声：“人真多，看不着啊，唉，我们杂役弟子就是命苦，这种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也只能看到满眼的脑袋。”

之前的弟子嘿嘿一笑：“没办法，张师弟，谁让你个头矮呢。”

姓张的灰衣弟子不乐意了：“赵师兄，你个头高，也就是看到更多脑袋而已，那些真人、真君，还有待会儿举办仪式的场面，你站这里看得到么？”

之前的弟子郁闷的咧咧嘴：“你说的对，我们这种杂役弟子，也就是感受一下热闹呗。”

前面的灰衣弟子回过头来，望着二人问道：“你们听说过‘青清双姝’么？”

之前的弟子“啊”了一声道：“可是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青清双姝？”

“不错。”前面的弟子点点头。

之前的弟子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据说那两位师叔都是出自青木峰，年纪轻轻便筑基成功，拜在结丹真人门下，她们似乎和叶师叔颇有纠葛。”

前面弟子冷笑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青清双姝’出自青木峰不错，可她们最开始只是杂役弟子，还同住一室，这就鲜有人知了吧？”

“什么，她们是杂役弟子出身？”二人惊呼道。

前面弟子点点头：“不错。如今‘青清双姝’光芒万丈，就传出同是出自青木峰的往事，青木峰一众弟子与有荣焉，提及时下意识的忽略了她们原本是杂役弟子的事实。”

“那师兄是如何得知的呢？”一个弟子问道。

前面弟子笑道：“我和青木峰一位姓刘的师妹有些交情，她原本是‘青清双姝’杂役弟子时期的室友。这些你们也不必深究，我只想说，当初‘青清双姝’若是像你们一般想法，就没有现在的‘青清双姝’了，更不会鱼跃龙门，得到结丹真人垂青。”

二位弟子肃然：“师兄，多谢提醒”

瑶光杂役弟子十数万，有多少抱着修仙梦入了仙门，却被残酷的事实磨灭了心中梦想，莫清尘和段清歌二人的事迹确实给无数杂役弟子带来了希望，只是她们自己并不知，在悄无声息中，有多少人因她们而改变……

广场正中央高台之上，五位元婴修士分位而坐，各自身后又各坐着数位结丹修士，少则三四人，多则八九人，再往后，则站着结丹修士的入室弟子。这些人，便是瑶光派最高端所在了。

“流觞师弟，你该入位了吧？”居中的元婴修士道髻梳的一丝不苟，深衣广袖，仙风道骨，正是瑶光派首座太上长老守得真君。

流觞真君身穿玄色道袍，胸前背后是乾坤八卦图案，广袖上是云纹仙鹤，显得庄重肃穆。听了守得真君的话，他却往东边方向瞄了瞄，暗自嘀咕道：“和光这臭小子，该不会喝醉误事了吧？”

这番嘀咕落入几位元婴修士耳中，众人不由莞尔一笑。

正在这时，便见一道碧色流光从东而来，眨眼间落到广场上，广场无数弟子目光齐刷刷落到了那里。

顾离带着莫清尘，无视众人目光缓缓走上高台，对守得真君和流觞真君告罪一声，走到青木峰那处最末位的座位处，那是流觞真君关门弟子的座位。

莫清尘硬着头皮站在和光真人后面，只觉得自己被成千上万道目光扫了一遍又一遍，直烤的身上要冒烟，不由传音道：“师父，这样的场合，您就不能早点来么？”

顾离抿了抿唇，没有回话，他总不能告诉小徒弟，昨日她说的那番话令他心烦意乱，结果把今日之事忘得死死的么。

见顾离没有做声，莫清尘腹诽了一遍又一遍。

当守得真君高声宣布庆典开始，那些目光终于从莫清尘身上移去时，却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莫清尘不由抬眼望去，落入眼中的是一张俊美无铸却难掩憔悴的脸。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姝诉别情

莫清尘慌忙别过眼去，避开了叶天源的目光。

叶天源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神暗了暗，随后嘴角牵起，勉强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随后便是首座太上长老守得真君中规中矩的发言，略过不提。

流觞真君立于高台中央，先拜天，再拜地，最后对着伫立在广场之上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位尊神进行叩拜，小进阶庆典便算礼成了。

接下来便是门中十数万弟子热盼的宴席。

宴席直接设在厚德峰大广场上，一条条青玉长案瞬间铺设，由杂役弟子如流水般端上一道道珍馐佳肴，灵果仙酿，而这是瑶光派杂役弟子近距离接触到这番热闹的机会，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反而把此事当成了美差。

那些正式弟子更是喜笑颜开，这样举门皆贺的庆典，有时候上百年都未尝赶上一次，身为天元大陆四门八宗排位第三的瑶光派自然不会吝啬，灵酒灵果不间断的呈上，而这些灵酒灵果，哪怕是正式弟子平日也舍不得吃的。寻常的正式弟子，灵石都花费在修炼上，哪舍得买这些奢侈之物。

更何况今日，无论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还有精英弟子，都无视身份的混坐一起，或是交流修炼心得，或是传传门中流言，其中热闹，不言而喻。

五位元婴修士、数十位结丹修士、上百位入室弟子按修为不同各有单独的去处，莫清尘随着数量最多的入室弟子去了一处花厅。

说起来，这还是莫清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入室弟子，这些人便是瑶光派所谓的天之骄子了。

莫清尘悄然打量着，这些弟子绝大多数都是筑基修为，寥寥几人是炼气修为，但不管如何，他们与那些普通弟子明显不同的是，神态举止要多了几分矜持。

这也不足为奇，数十万弟子，站在这里的不过一百多人，任谁都足以自傲了，更何况这些人能被结丹修士收为入室弟子，自身定然有过人之处。

莫清尘目光流转，就看到了墨漓落和段清歌，二人显然也看到了她，冲她招了招手。

三人便坐到了一处。

不知为何，莫清尘看着段清歌，心中就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清尘师妹？”段清歌神色一如往常般平静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清尘声音微涩的道：“清歌师姐，你清瘦了。”

段清歌抿唇笑了笑。

墨漓落忽然叹道：“清尘，难道你没看到，瘦的可不只清歌一人　？＇…fsktxt＇”

“墨师姐”段清歌嗔道，随后垂下头去。

莫清尘同样不晓得怎么接话，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师父和叶师兄同样清减的容颜。

墨漓落见二人这样，抿了抿唇，手忽然抬起设了个隔音结界。

这样一来，三人便听不到旁人说些什么，旁人也听不到三人的谈话。

“好啦，咱们姐妹三人，就好好谈谈吧。”墨漓落拍了拍手，说着拿眼看着莫清尘道，“清尘，我们才分开两年工夫，你就筑基中期了，而且灵力波动平稳，根基扎实，修为恐怕比我还要深厚些，赶紧和我们说说，这两年你怎么过的？”

莫清尘便从被怪鱼吞进肚子讲起，一直讲到在夹心海发生的事情，当然像勾魂鱼妖那些秘闻略过不提，饶是如此，这其中的惊险曲折，还是听的二人一愣一愣的。

等莫清尘一番话说完，口干舌燥的提起酒壶倒了一杯灵酒饮尽，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墨漓落叹道：“清尘，怎么同样都是游历，你的就这么精彩呢”

段清歌同样笑道：“清尘，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师姐了？”

莫清尘摆摆手：“这样叫我好不习惯。”

修真界虽实力为尊，今天还师兄弟相称，明日就可能改口叫师叔，但那都是泛泛之交的人，像她们这种叫了数十年的称呼，乍一改口，二人都有些不适应。

墨漓落笑了笑：“干脆你们就直呼名字呗，我看这意思，清尘师妹用不了多少时候，修为说不定就超过我了，到时候我们也直接称呼名字好了。”

“这样不错。”莫清尘说着下意识的看了段清歌一眼，这才道，“那你们呢，后来又是怎么离开那山谷的？”

段清歌笑道：“当日见你被怪鱼吞下去，我们都急死了，说来也奇怪，那个叫刘灵儿的女修，居然比我们还早一步跳进去。后来我们都跳下去寻你，却发觉湖底有一个洞口。大家在暗无天日的洞中走了不知多少时日，总算走了出来，这才发觉已经脱离了山谷，到了御傀宗地界。”

莫清尘心中一紧，她一直不明白刘灵芝为何不和自己相认，没想到关键时候她到底是记挂着自己的。可惜当时她不肯和自己交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被那伙黑衣修士追杀，还被同门捉捕，这么说来，他们一旦脱离了险境，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刘灵芝

“那刘灵儿如何了？”莫清尘故作平静的问道，心中却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