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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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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疾趋而来,还未飞至,空中便有一截截妖娆红枝如电射至。
  清瑶道姑和赫道人俱是一惊,若是由得这花枝撒下来,定会波及此次围在阵前的太昊派门下弟子,哪敢任由其过来,当下赫道人走上一步,把玄功一运,一团白雾从顶门飞出,往上托出一尊淡金色泽,身背藤杖的元婴来。
  此元婴踏烟而起,把手一摇,便晃起一溜波光荡漾的清光,将那如雨红枝挡住。
  清瑶道姑亦是将手中拂尘一摆,卤门中也自有一尊元婴飞升上来。
  这元婴面目与其相似,冒出精白之光,周身有彩絮纷舞,如庭中落英,缤纷灿烂。
  须臾间,这四人元婴便斗在一处,只闻空中传出阵阵雷音,百数道光虹往来交错,团团青气彩霞碰撞,绽出炫目辉芒。
  此等真人相斗,只看一眼都觉头晕目眩,气息凝滞,四周修士哪敢接近,都是纷纷避开。
  而在另一边的寒孤子却是端坐不动,不去理会诸人,他已是早早把目光锁在张衍身上,此时见张衍从那牌门底下一穿而过,面上森冷一笑,起手往前只一抓,便有一团青雷在掌,再向下一掷,只闻“喀喇”一声,就有一道雷芒劈落。
  张衍本待出了牌门之后就起“小挪移遁法”,却忽见有雷芒袭来,忙法诀一引,把两只金锤放出挡在身前。
  半空中忽起一声裂金声响,那两只金锤被那青雷打中,一个颤动,倏忽间被劈飞出去了百丈之远。
  张衍一抬眼,便与那寒孤子四目相对,他几乎是立刻认出了这老道的身份,心中微微一凛。
  他虽知此人元婴被斩,根基已毁,一身法力也就与化丹修士仿佛,但却也不是他眼前所能对付得了的。
  寒孤子胡须抖动,大声道:“李元霸,还不束手就擒?”
  他坐在芭蕉叶上大袖挥动,一道又一道雷芒落下,如雹雨一般向张衍袭至。
  张衍见这雷芒来得急骤,却是来不及施法,正欲躲闪,目光一瞥,却见霍荆岚游身在外,封堵他的去路,正对自己虎视眈眈,而另一边,那先前那被东槿子逼开的戚师兄也是沉着脸逼上来,他心中不由一动,立刻装出一幅手忙脚乱的模样,避开数道雷芒之后,假意躲闪不开,顿时被一道雷芒打了个正着。
  他身上穿有那萧翰的七星宝衣,被那青雷击中,只是觉得身上微微一麻,倒也未有损伤。
  他目光一闪,便将身体放松,好似失去神智般往下方落去。
  霍荆岚因不知张衍底细,见寒孤子一雷将其击中,不觉大喜,当张衍已是遭了重创,忙喊道:“师叔且慢动手,此人身上有我恩师要的宝贝,切不可毁损了,待我前去取来。”随即一个纵身,便扑了上去。
  他这么一喊,不但寒孤子收了手,便是原本围拢上来的戚师兄也不得不顿住身形。
  霍荆岚上前一把搭住张衍肩头,正想将其拉住,随后伸手便想去取张衍袖囊。
  可是就在此时,他却觉手腕一疼,却是被一只手扣住了,而张衍已是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后起手一拳,便照着他打了过来。
  霍荆岚顿时大惊失色,想要闪躲哪里能够,这一拳“轰”的一声打在他胸腹上,霎时胸骨尽折,破碎内脏夹着鲜血从口中喷出,当场昏死了过去。
  索性张衍还拿他有用,并未立刻想要他性命,将其一把拿住,往腋下一夹。
  寒孤子忽见此一幕,不觉惊怒道:“小辈敢尔!”
  他本想再打几青雷下去,只是霍荆岚被张衍制在手中,他投鼠忌器,手本已是抬了起来,却又只能硬生生刹住,他面皮抽了抽,突然站起,便要伸手去拿那只挂在竹拐上的紫红葫芦。
  张衍虽不知那是何物,但也晓得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眼下他得了这丝空隙,便也不想多做纠缠,忙将法诀一掐,把那“小挪移遁法”运转。
  寒孤子刚刚将那紫红葫芦取下,还未来得及施展,却见眼前光华一闪,张衍便不见了踪影。
  寒孤子不由为之一怔,他举目一扫,便见远处有一黑点,当即怒啸一声,亦是展开身形,身化飞光追来。
  张衍回首一看,见寒孤子在后紧追不舍,心中一笑,手上一用劲,把霍荆岚一把掐死,随手抛了,又从腹下金丹之中抽上一缕精气,于几息内又连连施展此法。
  寒孤子见张衍遁光如闪电流星一般,只一闪间便去了更远之处,他越追越远,最后眼睁睁看着那一抹流光彻底消逝在远空之中,不得不停下身形,气怒攻心之下,他仰天怒嚎一声,忽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渡峰
  从青寸山出来后,张衍便小心寻了一处隐蔽之地落下,取了那千幻图鉴出来,将李元霸的外相收了,又转了一圈,见无人跟来,这才往宝丰观回转而去。
  他一路风驰电掣,未几日便望见了鞠容山的形貌,又沿着那白练似的滔滔江水往南而行,不出半个时辰,便看定一处先前所留的记号,纵身往江水中一跃,分开波浪,往水下一处洞府寻去。
  此处为他三年所辟,是那陈氏母子藏身之地,洞府周围有一座“诸云应星三气镇宫阵”,也是他亲手所立,自是阻不住他,把法诀掐起,便一路畅通无阻入了洞府之门,直趋地下深处。
  他这一入洞中。在洞内打坐的张盘先自察觉,跃出一看,不觉惊喜道:“可是老爷回来了?”
  张衍把身形一顿,双手负后,笑道:“是我。”
  张盘忙上前拜倒,道:“小的见过老爷。”
  对张盘这等精怪来说,心性单纯,耐得住性子,三年也只当一瞬,是以分别这些时日,倒也没有什么感触。
  张衍点点头,问道:“我来问你,分别有日,那陈夫人母子二人你可曾照顾好了?”
  张盘恭恭敬敬回答道:“回老爷,小的不敢怠慢,三年来小心侍奉,这母子二人一切安好。”
  如是寻常下人,张衍说了这几句话后,不用多作关照,就晓得此刻应去把那陈氏母子唤出来了,可张盘听了这话后,却还木木站在那里。
  张衍知道他的性子,是以也不以为意。对他来说,身边使唤人似这等性子却是正好,不用多么聪明,只要听话忠心就是了,因此沉声道:“我要与他们一见,你去把他们母子二人唤出来吧。”
  张盘连忙应下,转身往里行去。
  张衍这才打量洞内摆设,见洞壁上嵌有不少明珠彩石,光亮一片,与白昼相仿,使人不觉身处地穴之中,洞中石桌石凳亦是一应俱全,鼻端还微微有股沁润心肺的花香。
  当初他开辟此处洞府时,只是粗粗挖了几处穴室,而张盘粗直,自然那没有心思布置这些的,显然是那陈夫人的手笔。
  他等了不过片刻,听到脚步声起,回首一望,见张盘在前,身后跟着陈夫人,她手中执着一个垂绺童子,那童子长得敦实粗壮,看起来倒有七八岁的模样,只是神情木讷老实,不似寻常孩童那般跳脱。
  陈夫人眉宇中却是笼着一层忧色,对着张衍勉强笑了笑,道:“奴家见过张道长了,三载未见,道长风采依然。”
  她在那小童背后轻轻一按,呵斥道:“我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上前拜见恩师!”
  她心中也是复杂,这孩儿生下来一月便能走路,个子也是长得极快,只是有一桩不好,憨头憨脑,全无灵性,什么事也要教个十几遍才会做,这三年来她也是患得患失,怕张衍不肯再收自己孩儿为徒。
  童子不敢违抗自家母亲之命,忙上前叩了响头,道:“小子见过恩师。”
  张衍笑了笑,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哦。”童子老老实实站起来,立在一边。
  张衍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又向陈夫人问道:“陈夫人可曾为这孩儿起了名字?”
  陈夫人叹道:“奴家是妇道人家,这名字本该奴家夫君来取,奈何他如今也去了学了仙道,想必也是不要我母子二人了,奴家俗家姓田,张道长既然收了我这孩儿为徒,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烦请道长为这孩儿起个名吧。”
  说了这些话后,陈夫人气喘不已,轻轻咳嗽了几声。
  自她诞下了这孩儿后,身子每况愈下,站得久了便觉疲乏,便是服了张盘给出的许多丹药也不见好转。
  那童子见了,连忙跑上前为自己娘亲轻轻捶背,陈夫人眉头一皱,道:“为娘这里不需你照顾,还不为你恩师搬个座椅去。”
  这童子“哦”了一声,跑到一边,两只小手一抱,竟将一只成人分量的石凳轻松搬起,稳稳走了几步,便放到张衍面前,仰着头,用清脆童音说道:“恩师请坐。”
  张衍微微颌首,道了声:“好。”便坐了下来。
  他望着这童子,心中也是感慨,只看这小童这乖顺模样,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个叱诧风云的大妖?
  任你有多大修为,转生之后,前世记忆亦是成了过往云烟,再不复原先那人了。
  他沉吟了片刻,便笑着对陈夫人说道:“我观这孩儿眉清目朗,性情敦厚,行走之时,双足刚健有力,不晃不摇,似有万斤气力,我便替他取个名字,叫作‘坤’吧。”
  陈夫人念了两遍,“田坤,田坤。”
  她轻轻点头,又瞪了自己孩儿一眼,教训道:“你这孩儿,还不跪下叩头,多谢恩师赐名?”
  田坤最怕自家母亲,听她呵斥,忙又跪下“咚咚”磕头。
  其实陈夫人也是白担心了,张衍与桂从尧所结因果甚深,不是说抛下便能抛下的,哪怕这孩童当真无法入道,他也会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更何况在陈夫人看来的“愚笨”,在张衍看来却是一块浑金璞玉,正是载道之器。
  张衍受了田坤几拜,只是没人唤他,却也不知道停下,仍在那里叩头,便笑着将其拉起,又对陈夫人说道:“陈夫人,贫道此次回来,只是来看看我这徒儿过得是否安好,贫道身上还另有要事要办,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载必会回转,届时接坤儿返回山门,还留张盘在此,照顾你母子二人。”
  陈夫人自小在舅父处长大,也隐隐约约知道似张衍这等修道人与寻常道士不用,尤为讲究机缘定数,不可以常理揣度,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用意安排,连忙说道:“不碍的,这孩子奴家自会好生教导,道长有事便先请去。”
  张衍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田坤言道:“坤儿,你如今尚小,还不能习得上乘妙法,我这道法诀给你,好生修习吧。”
  说罢,他一抬手,取了一道符箓出来,往其后脑上一拍,此符便一闪而没,不见了踪影。
  这道符箓来历也不简单,乃是桂从尧当日亲手所画,今日借张衍之手又用在转世之身上。
  田坤怔怔站了片刻,忽然间福至心灵,似乎明白了许多道理,恭恭敬敬跪下道:“多谢恩师赐法。”
  张衍朗声一笑,袍袖一抖,扔下许多丹药来,便化一道清风出了水下洞府,纵身上了云天,随后认定方向,往神渡峰飞遁而去。
  神渡峰在东华洲之北,与此地相距甚远,张衍身上尚有两穴未开,是以也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观览景色,体悟天心。
  他出发时还是初春,正是万物萌动,冰河解裂之时,大河大江裹挟冰渣冲刷而下,这等天地之威,端的是声势浩大。
  等他到得神渡峰后,已是一月之后,草长莺飞的暮春时节,处处青山翠峰,鸟语花香,洋溢着一派盎然生机。
  此时他立于一座山巅之上,放眼望去,只见那神渡主峰没入云霄之中,雾幻云翻,虹彩飞腾。
  主峰四周,尚有百十座奇骏险山,峰顶在那飘渺云雾中如浮岛般若隐若现。若是过是了这茫茫雄山,再往北去十五万里,那便是妖物遍布的北冥洲地界了。
  或许是两洲交汇之地,这神渡诸峰有颇多奇异之处,处处峰上皆是孕有雷泽天池。到了夏季,每有天地交媾,行云布雨之时,便会震动雷池,引发电闪雷轰。
  而此雷乃是生发之雷,有滋润万物之能,对未曾化形的妖物来说,功能伐毛洗髓,壮大内气,因此每年这个时候,便会引得北冥、东华两洲上无数妖禽往此地聚集而来,浴雷修行,而妖鸟洗练渡雷次数愈多,则脊骨中那“藏炼髓”的药质便愈佳。
  张衍来此之前,曾翻看那严正亭送与他的那本书册,其中写明了如何取这“藏炼髓”诸多方法。
  不过此物看似好取,却也有不少忌讳和难处,还时常引发众多修士之间的拼杀争斗,因此需要好好琢磨方能下手……
  张衍忖道:“如今夏日未至,左右也是无事,不妨先去那几处仙市去转上一转,先去请人打造一只摄雷金盘,再想其他不迟。”
  因此地常年有修士往来,是以也有数座飞舟仙市,在此处便是上好的藏炼髓也能购得。不过周崇举曾告诫他,藏炼髓与阙厥雷乃是一体两物,若不在同一时辰内采得,便是效用再好也是次了一等,因此他并不准备在仙市上购置这两物。
  可飞舟仙市人多眼杂,他于心中揣测,若是有人要对付自己,例如候氏之流,在东华洲各处遍寻自己不果的话,也极有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
  如此一来,他就不能用眼下这副形貌了。
  微微沉吟了片刻,他把袖子抬起,又取了那千幻图鉴出来,翻了几页,选定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相貌,微微一晃,把法诀一念,一道金光过处,他便变作了那画中人的模样,随后飞身而起,化一道青色遁光往云天中飞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摄雷金盘
  神渡峰上的飞舟仙市恢宏异常,与张衍先前所见截然不同。
  从突出于云海的峰巅之上架起了十六座金桥,再彼此串联,以金锁扣绕,玄石镇压,锁住上千只仙舟,铺陈出去万丈之远,居中仙舟尤为庞大,足可与龙国大舟相媲美,堪称宏巨,便是凡俗间的通衢大邑也不可与之相比。
  这里处处楼阁高耸,飞入云中,可任由修士踏云飞驰,纵横往来。
  张衍一路行来,眼中所见者,无不是驾法器,骑仙禽的道人修士,皆是三五成群,联袂而行。百十人中,便有数个玄光修士,甚至化丹修士他也远远望见了几个,但凡见其过来,众人无不主动避道,任其先行。
  张衍不欲引人注意,转了几圈之后,便来到一隅偏僻角落,把眼一扫,看到一处悬挂玉匾额的六层悬楼,上书“珍玉楼”三字,只是出入之人寥寥。
  看这匾额,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严长老门中有一岳姓长老,当年似是也提过此处。说是此楼中有一炼器好手,打造摄雷金盘甚是不错,只是此楼主人无甚背景,怕此事传扬出去后给自己惹来麻烦,是以知者不多。
  既然到此,不妨入内一观。
  张衍当下就把云头拨转,飞入楼中。
  到了大堂之中,立刻有一人踏在一叶清荷之上迎了上来。
  这人身形矮胖,圆团团的一个,面上笑容可掬,就身上气息看来,倒也是玄光修为,上来拱手道:“鄙人姓王,乃是此间珍玉楼的管事,敢问尊客来此,所需何物啊?”
  张衍也不隐瞒,大大方方说道:“此来有意求一副摄雷金盘。”
  “摄雷金盘?”
  这管事脸上笑容不变,上下打量了张衍一眼,问道:“鄙人冒昧问一句,尊客从何处知晓鄙楼有此物售卖啊?”
  张衍微笑道:“在下一位长辈两百一十二载之前曾来贵楼做客,曾用贵楼所出金盘摄雷取药,后又凝丹功成,是以这才慕名而来。”
  “哦?”
  王管事神色动了动,再度看了张衍几眼,轻轻点了点头,把手一挥,自有一旁女侍往内堂中走去,不旋踵,此女便托了一只盖着锦帕的漆盒盈盈走了上来。
  王管事指了指,笑道:“此乃鄙楼请能手打造的摄雷金盘,尊客请观,可堪入目否?”
  张衍伸手取过,把其上的锦帕掀了,启开盒盖一看,见盒内垫有一块软布,上置一只金铜色泽的盘状法器,一尺大小,约半指厚,外沿有八卦符纹,盘上有七孔七窍,按北斗方位排列,稍以灵气运转,便会发出嗡嗡之声。
  这摄雷金盘并非什么稀罕物事,且只能用来收摄雷芒,但若纯以价值论,比之法器却还高上了一等。那是因为神渡峰上所生阙厥雷并不是一般无二,也有所谓精雷,次雷之分,若是这金盘打造的好,摄取来的雷芒自也不差,是以对张衍来说,此物也不能小视。
  他稍稍查验一遍,发现这金盘倒是的确是少见的上品,便满意放下,开口问道:“王管事,此物何价?”
  王管事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客客气气说道:“我观尊客,也是远道而来,我这楼中有上好仙茶,可调神理气,不妨坐下边品边谈,如何?”
  张衍看了王管事一眼,见他脸上带笑,目光中似别有深意,显见得是有话要与自己商谈,他略一沉吟,点头道:“好。”
  管事面上一喜,将张衍引到后庭,此地有一座精致小亭,毗邻一处荷花池塘,内中鲤鱼跳跃,发出泼剌声响,石凳之上都铺了皮毛软垫,看起来也是极为雅致。
  待两人各自坐定,侍女奉上茶水,便自退下。
  管事拱手道:“不知尊客如何称呼?”
  张衍想了想,便借了那岳长老的姓,自己编了一个假名,道:“在下岳胜。”
  “原来岳道长。”
  王管事暗中推算,发现倒也与当年记忆中那人相吻合,虽则当日他尚是年轻,招呼那岳长老的乃是他的祖父,但他是修道中人,如今仍是记忆犹新,心中疑虑便自去了几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在王管事有意无意套问之下,张衍也是谈及了那岳长老诸多往事,他便更为放心了,态度也是越发和气,最后话锋一转,引到了那金盘之上。
  “不妨与岳道长明言,打造此物之时,鄙人用了不下千余枚灵贝,但此物除了摄雷取药,倒也别无用处,且雷芒过盘之后,此物也是废了,岳道长若是出资买下,鄙人以为却是甚是不值啊。”
  张衍虽然并不把千余枚灵贝放在心上,但这话倒是不错的,他也想听听王管事请他来此究竟是何目的,便顺着对方话头道:“那依王管事之意呢?”
  王管事叹了一声,道:“鄙人有个兄弟,早些年出去寻师访道,也算是他运数好,勉强到了玄光三重境上,如今正在寻丹问药,只是他心太高,欲求一只枭鸟为药,又怕有人前来争夺,是以正四处请至交好友出力相助。”
  藏炼髓出自百十种妖鸟之身,其中以四种最佳,分别为天鹤,金雕,鸿鹄、枭鸟,但这四种妖禽往往也会招惹许多修士出手争抢,王管事此意,是要请张衍出手为他兄弟护持。
  这要求倒也不过分,通常取药不过一二个时辰,神渡峰地域广大,若是出手及时,也未必会引来他争抢……
  只是张衍听了这话,目光却微微一闪,有了几分不解。
  那北辰派书册上曾言,这四种妖禽往往数目稀少,极为难寻,而听王管事这话语中,却隐隐约约透漏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办之事,心中便起了好奇之心,倒是有意一观究竟,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不动声色地言道:“此事王管事为何找上在下?”
  王管事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语含深意道:“鄙人那南来北往的修士见得多了,这双眼睛也是能识人的,道友身上有颇多不凡之处,鄙人又岂能看不出来。”
  张衍虽则行事不张扬,面目如今也不起眼,但举止行动之间,却是从容自信,叫王管事这等目光毒辣之人,年轻时也曾接触过不少高门大派的弟子,在他看来,张衍与他们的气质有颇多类似之处。
  最为重要的是,张衍还很有可能是岳长老的后辈,因此才放心出言相邀,说不定还能重新攀上交情。
  张衍暗暗思忖,按他原先的打算,购得了金盘之后,自是寻一处落脚之地,先把剩余的两窍炼开,在这段时日内,再把这神渡峰四周的山川地形和妖禽往来的情形摸熟了,最后再出手采药,如今这王管事兄弟似乎有秘法在手,自己倒也不妨去一窥究竟。
  打定主意后,他便点头笑道:“王道兄之请,倒令人无法推脱,在下便应下了。”
  王管事见他答应,不禁大喜,唤来女侍道:“你去我酒窖中拿几缸好酒来,我要与岳道长痛饮几杯。”
  “兄长何事如此高兴?”
  就在这时,就有四人步入庭中,其中有男有女,开口那人甚是年轻,虽则貌相一般,但衣饰华美,看起来倒也有几分风度。
  王管事站了起来,笑道:“岳道长,这便鄙人那不成器的二弟,王欢,来,二弟,快快来见过岳道长。”
  王欢讶然看了张衍一眼,他也是个心窍玲珑的人,当即看出张衍不是简单人物,立刻上前见礼,道:“可是岳道长?小弟王欢有礼了!”
  张衍一笑,也是拱手还礼。
  王管事对着王欢说道:“你不是说采药不易,要为兄多请几位道友相助么?这位岳道长修为深厚,道长长辈昔年与我珍玉楼也有几分交情,说起来也不是外人。”
  王欢眼前一亮,他虽不是管事,但也知道自家祖父健在时,往来的都是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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