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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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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这等本事,西洲修士昔年动手之前就曾经打听得清楚,便连应付之法也都是事先有想好,不过事实证明,到了真正斗战之时,却无有一个有用。
  妖蝗气血完满之时,真正称得上凶威滔天,不可一世,眼目一闪之间,就是浩荡威能,洞天修士若不仗着厉害法宝,根本无可抵挡,唯有依靠诸如华钦洲这等凡蜕修士设法化解,才能与之周旋。
  不过到了眼下,其要想使出神通对其却是一桩极大负担,而针对牧守山使来,更是犯下了一个极大大错误,后者有造生潭相助,用不了多久就可恢复过来。
  数千里外,那些转挪出去的法气一合,牧守山法体重便又聚化出来。
  同时一晃身,那一个执念分身又是在旁显化出来。
  那执念分身很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言道:“方才差点未曾逃出,若再按着你计策行事,我等下来更危险。”
  牧守山问道:“那你待如何?”
  那执念分身言道:“此回当以我为主。”
  牧守山想了想,懒洋洋道:“也好,这等事本是十分麻烦,由你来做主,我倒可省事。”
  那执念分身傲然道:“本来便该如此。”
  他信手一抓,四周山石岩屑全数汇聚过来,随后凝于一道黄光之中,却是使了一个“万空如一”之术,不仅如此,他还言道:“把以前那采得那‘惑君石’拿来予我。”
  牧守山自袖中取了一枚小石抛了过去,道:“你莫非不怕坏了那方高崖么?”
  执念分身傲然言道:“由我出手,也断然不会出得那等事。”
  虽是本为一人,可牧守山也不会凭一句话而信他,好在有那三十六崆岳在上护持,却也不致一道神通而坏了。
  执念分身把那石抛入掌中那光华之中。这一道光柱顿时再也压住不住,变作一团长有三尺的灿灿光云,与此同时。他整个躯体也是变得虚幻不定起来,显是一瞬间所付出的法力着实太多。以至于连造生潭也无法补足损缺。
  牧守山道冷眼旁观,却并不阻止。
  只这片刻功夫,妖蝗已是将张衍在周围布下的玄冥重水全数扫荡开来。
  执念分身见神通已成,一翻腕,就将这一团光云朝前方投了过去,而他脸上神情,却是显得信心十足。
  得了那“惑君石”之助,这门神通已是产生了许多变化。此术一旦将对手打中,立刻便会化作万千尘沙附在其身躯之上,每一粒沙尘皆有一峰之重,并且不是由上自下压来,而是彼此吸引,由四面八方向中间汇聚,若无法集到一处,则绝不会停止下来。哪怕对方是天妖,也不见得能承受此重,多半还会使出那精煞来解脱困局。
  不过他可不止一枚“惑君石”在手。只要来得几次,就可将这头天妖全身元气耗尽。
  妖蝗几乎是在望见那光云的一瞬间,心下就是一阵烦躁。虽不知此是何物,但却能感觉到对自己必有极大威胁。
  这一回,他两只眼眸同时一眨,霎时间,仿若有无数细碎光华闪动,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将场中所有人都是笼罩入内,而那团黄芒还未到得他身前。就被彻底击散了。
  不但如此,而上方那些由“万相翎”分化出来的羽影。却似被定住了一般,仍未能及时发动。以致牧守山那两具法体未能逃脱,一下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好在有三十六崆岳此时还在浮在头顶之上,将那破散法气再一次送了出去。
  至于吕、霍二人,早在光芒乍起一瞬间,也同样被转挪移至外间。
  张衍在妖蝗发动神通时,就立刻认出此是‘乱空劫煞’与“无方劫煞’。
  前一种神通可放出“乱空神光”,此光无比锋锐,几乎可斩灭一切,而后一种神通,则可定拿灵机,锁住方圆万里之内一应物事。
  万年前那场争斗之时,这两法一起发出之时,若不提前有了防备,只要落在神通波及范围之内,几乎无有人能逃了出来。
  不过那一瞬间,他却并未选择躲闪,身上自然而然浮起一层形如琉璃的壁障来,凡是乱空神光过来,好似被挪去了另一个界域之中,无有一个沾得他身。
  这门“玄转天罗璧”,因是蚀文所传,任何一人修习起来,都是与他人有所不同,落至他手后,又重作了一番推演,笼罩之地只有身前三尺,但却是念动即生,用来守御自身,却是正好。
  两道劫煞持续了不过一二呼吸之后,那高崖之上却是浮现出一层层光华,却是华钦洲布置在此的禁制受得感应,发动了起来,不过须臾,所有异状就一起纷纷消弭不见。
  有这方禁制和宝华钉束缚,妖蝗方才一击,至少有半数以上威能被化解了去,不然三十六崆岳怕也难以起得作用。
  战圈之外,一缕缕法气重新聚起,牧守山重又现出身形来,只是他神情略有疲惫,好如常人大病了一场。
  他摇了摇头,若不是有造生潭在,又竭力护住了神魂,只方才消耗的精气法力,就足够自己死上一回了。他一抬头,远远言道:“诸位,牧某损折不小,看来需得稍作调息了。”
  张衍点头言道:“这处有我三人,牧真人自便就好。”
  牧守山打个稽首,就往远处退去。
  也幸好华钦洲将妖蝗束缚在了观空崖上,他才走得这般容易,否则连再度聚化法体的机会也不会有。
  而山崖之上,妖蝗接连牵引精气使了三门神通出来,原本那昂扬之态也变得萎靡了几分,似连自己身躯也有些支撑不住。
  张衍看了过去,感应之中,此妖气息比方才弱了至少三成左后,只照眼下情形来看,要是其把六门神通俱是试了出来,当也是离死不远了。
  他言道:“牧真人不在时,便由我来压制此妖,两位真人可退得稍远一些,望能全力镇住此方浮屿。”
  霍、吕两人知他法力强横,猜测他是要施展什么厉害手段,道了声小心,就依言往外退开。
  张衍到了正前方,把身一抖,将法相放了出来,浑浑沉沉的玄气很快铺天穹,遮蔽四方,把这个浮屿都是包裹入内。
  此时此刻,他大袖飘拂,立在前方,却是单独一人面对妖蝗,心下则忖道:“大劫在前,正好在妖身上先试试手段。”
  他心意一动,背后有五色光华一闪,变化为五道通天气柱,闪耀不定,肩膀微微一晃,其中那一道黄光忽然一倒,如天柱倾塌,就往下压来。
  妖蝗三十六只镰足一动,想要转至崖后,可在此时,一股庞然灵机压来,居然将他一下定住,立知是中了定拿之法,它只浑身一抖,就将这束缚挣开,但已来不及脱离出去,于是索性不再躲闪,背脊一拱,与那黄芒撞在了一处。
  只是预料之中的碰撞却并未传来,反而是全身一僵,陡然间变得无法动弹,六只眼眸同时一转,却是发现那黄芒压在身上萦绕不去。
  张衍神意一引,背后那一道金光大柱往下倒落,不过与前番不动,却是一闪之间,就到了眼前,随后自对方身上一划而过。
  妖蝗顿觉身躯之中好似少了些什么,正惊疑之间,金光又一次从他身上闪过,来回劈斩数回之后,头脑变得一阵昏沉,身躯好似空空荡荡起来,这才猛然惊觉,此光带走的竟是他身上精气神魄!
  这下他也是惊惶起来,若被此光斩中数十上百回,岂不是要丧命在此?当下一声嘶鸣,腹部孔隙大开,又一次放了精煞出来,将笼罩在身的土行真光消解了去。
  张衍微微一笑,这金行真光固然能斩去其些许精气神魄,但也就是起初几道最是厉害,越到后来,威力越弱,若不破开对方躯体,想凭此斩杀此妖,凭他眼下修为,却还无法做到。这时他又起手一拨,这回却是那身后火柱一动,眼看着也是要倒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三劫三术护性命
  妖蝗接连领教了土、金两行真光的厉害,逼得他是狼狈万分,此刻火气光柱一倒,急忙催动躯内元气,四根触鞭霎时又长出一大截,直往前方卷了过来。
  张衍并不躲闪,只是法力一引,身后那道木光气柱同样倒落而下,长须一落其中,顿被纠缠制住,转还不得。非但如此,此光后发先至,只是一闪,便化作万千丝缕,将妖蝗一齐罩困在里,如同须藤缠绕,将它死死缚住。
  妖蝗左右一晃,虽镰足能动,但偏偏挪得一点,就又被拽回原处,便嘶鸣一声,未过片刻,就见一团团精煞又从此妖身躯之中冒了出来,然则那木行真光好似生生不息,消去一道,就又来得一道,直至此次精煞全数耗去也不见其少得半分。
  而就在上方,那火柱愈来愈近,还未真正到得,就有延绵不绝的炙热传来。妖蝗大感不妙,因无法脱身,若想避过,那非得再使动一次神通之术不可。
  然而此时此刻,它却是犹豫了起来。
  对面对手至少四人,虽先前被迫退一个,但却也是一连逼出了它三道神通,即便如此,似也未真正身死,而眼前之人更是难以对付,再以神通应付,所余精气又该如何应对外间那余下两个?
  然眼前情势已容不得它多作思虑了,立把这念头压下,身上孔隙乍然张开,发出一声嘶鸣,左侧那只大眼之中忽然爆出一团亮芒,却又是使了一门神通出来,只是此术虽出,外间却并无任何变化。
  火柱一路无遮无挡,很快落得崖上,闻得一声轰然大响。便将它全身吞没在内。
  远望过去,此刻崖上只见光焰熊熊,炽焰烈烈,好如夜中举炬,极是耀目。
  张衍这一道火行真光。可灼烧生灵本元精气,对护持之法尤为克制,哪怕是护身宝光,也可一削而去,此刻兼有木行真光相助,两光一合,其威更是宣盛,纵是妖蝗坚躯硬甲,沉埋在此火之中。亦是渐渐变得滚烈热烫,焦灼发黯。
  他见此妖居然别无什么其他动作,只是一动不动伏趴在火焰之中,心下忖道:“如无意外,当是此妖用了代命之术。”
  妖蝗身上共有六门神通,分为“三劫三术”,而那“代命之法”,则可蜕去一层壳衣。代了自己去承受万般磨难,最后再与本体真躯脱离开来。如此就可避开劫数。
  当初有不少左道之士对妖蝗下了厉害咒术,甚至还动用许多封禁之法,但在此术之下,却是一概被避过了。
  可世上神通,只要被人摸透,就总有办法对付。是以此妖最后仍是被华钦洲以七枚无形之钉在了高崖之上。
  不过在传闻之中,若是其所承伤害不大,这门秘术能于半途中止,收了回去。故张衍一味驱动火势,却并不停下。时间一久,妖蝗身躯之上现出片片裂纹,不时有灰黑散屑随火星飘飞。
  连续烧约有三十多个时辰之后,远处这只大虫已然变得无比残破,张衍这才把神光收了,随后目视其上。过得片刻,闻得细微破裂之声,一片片漆黑甲壳掉落下来,然后背甲之上忽然裂开一条长隙,却见一具完好无损的妖躯又自里爬了出来,凶悍之貌,仍是未减半分,只是气机比之前却是弱上许多。
  张衍目光微闪,忖道:“代命之术用过,此妖当不剩多少元气了,若再用神通,只会是那‘还生之术’。”
  所谓“还生之术”,是指妖蝗在被重创之后,可依靠平日积蓄下来的精元血气再造身躯。
  当年这妖物正是自恃有此术傍身,才敢自南崖洲杀了出来。
  虽西洲修士对此早有预料,但谁也未想它居然还服有百还果,以至于策略失差,险些因此满盘皆输。
  张衍心下又是转念,“如今过去万载,此妖能存身下来已是不易,不知其是否还有保有足数血气推动此术,不过不管其还有何等变化,只要其元气磨去,便不可停手。”
  以他此刻法力,若再演五行真光之变,自认有八成以上把握这将天妖拖死在此。
  只是此次前来,既为收妖,又有借其磨练功行之意,这等机会何其难得,他却不好一人将事都做完了。
  于是把袖一抖,将身后最后一道气柱收了,随后自玄气之中步了出来,对候在外间的霍、吕二人打个稽首,言道:“两位真人,此妖已被我磨去不少元气,表面上看去虚弱,实则仍有挣扎之力,不可给他喘息之机,下来却要拜托二位了。”
  霍轩对他一点头,道:“渡真殿主放心,余下有我二人应付。”
  他也是打个稽首,便与吕钧阳一道,转头向高崖上的妖蝗飞去。
  张衍去得战圈之后,在玄气之上坐定。霍轩有三十六崆岳在手,便是一个人时,也足以应付此妖,本来若妖蝗可以飞遁,则需吕钧阳的元辰气罩配合,不过其被钉在了高崖之上,便就无需使出来了。两人配合,当可顺利耗去那妖物最后一分元气。
  他取出一瓶丹药,倒了几粒出来,服食入腹,就自在外调息。
  大约又过去二十多个时辰,他才出了定坐,双目一睁,见霍、吕二人各一方,手中拿捏法诀,周身光虹飘动。
  而那妖蝗被埋在一团团金光烈火之中,浑身上下虽无半分损伤,但看去分明已是奄奄一息,偶尔才动得一下。
  牧守山此时似也复原,正站于一边掠阵。
  张衍立起身来,到得近处,他稍稍一辨,那妖蝗气机微弱之至,如风中火烛,随时有熄灭可能。
  牧守山见他上来,便道:“至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当了结了。”
  他又一声感叹,道:“此妖当真是厉害,便是这残败之躯,也几令我辈束手,难怪当年与之对战的西洲之士倾尽全力,也只能将它封禁了事。”
  张衍目光一撇,却发觉牧守山与以往似有些不同,原本其身上气机沉滞,现下却是活泼轻灵,好似解脱了什么重担,心下一动,问道:“牧真人可是有所收获?”
  牧守山一笑,道:“叫渡真殿主看出来了,此番与那妖蝗一战,那执念虽未能消去,但我已探得一解化之法,回去之后,或能斩除此隐患。”
  张衍点点头,微笑道:“若是牧真人果能做到,倒是山门幸事。”他又望了望那妖虫,问道:“我调息之时,此妖可曾用过什么神通之法?”
  牧守山道:“渡真殿主是言那‘还生之术’?”
  他摇头道:“此妖精元当早已耗在了万载岁月之中,若还能使出,当早便用了,不会等到眼下。”
  两人言语之间,那妖蝗气机终是彻底消去,不再能感得半分。
  不过霍、吕二人并未收手,仍是在那里转运法力,催动金火。
  许久之后,霍轩先一步收功,他拿出一面小镜,对着下方一照。
  此镜也是一件宝物,是他此回带了出来,能辨得生灵生死,哪怕是天妖,也无法伪作遮。
  过去半晌,他收起小镜,对吕钧阳言道:“吕真人,此妖躯壳之中已无半分生机,可以收手了。”
  吕钧阳一点头,也是收了法力回来。
  张衍略一思索,往前飘去,到了那妖蝗躯壳之前,他一抬手,一道水光奔腾而下,滚滚漫过崖顶,待光虹过去之后,却已是将之卷入了其内。
  他道:“我既能收了这躯壳,不为此方山崖束缚,当可确信,这妖身已是空躯一具,不过诸位尚需防备那三煞三术中最后一法,‘侵夺之术’。”
  牧守山道:“不错,传闻之中,此妖身躯若坏,但如有后裔还活在世上,只要在此前有一滴精血存驻,那过个千百年,就还可再生了出来。”
  霍轩判断道:“其若有后裔存有精血,现下也绝无可能在外间,不说上古修士必会仔细查证,不容漏网,就是这万年时日,也足以消去其中生气了。”
  牧守山道:“华真人当年把妖蝗在此处的后裔都是斩尽杀绝,倒是其又以精血炼化了许多出来,如那豁灵蛉和妙音蝉之类,此间当还有不少,要是四布分散,倒是有些麻烦了。”
  张衍略作思索,道:“豁灵蛉此虫无法纳灵机入体,不过数载之寿,是存不得妖蝗精血的,至于那妙音蝉,倒有几分可能,但定不会在空界之中,因在此处,半分灵机也无,其极难存活,此妖若有布置,那也一定是在合恶洲上。”
  霍轩沉声道:“那要一个个将之找了出来,却也太过麻烦,霍某以为,不如将这片洲陆彻底崩散,就可了断祸根。”
  张衍点首道:“可以如此做,不过洲中有那先人葬所,不宜损毁,还由不少妖虫躯壳,也是上好宝材,需先行收好,拿回山门还有用处。”
  牧守山道:“此事不难,就由牧某来做吧。”
  张衍考虑了一下,妖蝗连身躯都被他收了,当再无什么危险,就道:“也好,牧真人可去施为,我等便先去舟上敬候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神气托体可还生
  张衍等三人与牧守山别过之后,先行回了鹤舟之上,周娴儿见他们回来,上来依次见礼。
  张衍道:“我等不在时,可有什么异状?”
  周娴儿道:“回禀真人,此处甚是平静,便过来时所遇那些虫妖,四下里也未曾见得。”
  张衍看她一眼,目中似有神光掠过,后者不自觉低下头来,只听耳边有言道:“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周娴儿松了口气,每当这位渡真殿主问话之时,不知为何,她总觉有一股莫名威压笼罩身上,万福一礼后,就下了船台,自去吐纳运功去了。
  她行功约有一个多月之后,忽听得外间有一声大响,好似天崩地裂,不由一惊,起身看去,就见原本合恶洲所在之地,现下已被一股莫名伟力崩散成了无数碎石,再过有片刻,就见那些碎块似被一股大力挪动,缓缓旋转,然后愈旋愈快,就在此过程中,其变得愈加细小,最后索性消去不见。
  她惊问道:“那是如何了?”
  身旁巧目鹦鹉眼中,看向那处的目光满是兴奋向往之色,“那是牧真人以大法力轰散了那片岛洲。”
  周娴儿檀口微张,眼中满是惊色,虽她早听周宣说过,洞天真人能崩裂洲陆之能,但到真正见得,不觉震撼难言。
  十天之后,牧守山回了舟上,道:“合恶洲已是烟消云散,所有虫豸皆是化为尘埃,只先人那法坛尚在,不过牧某已是查过,里间当无妖虫后裔,至于那些虫尸之流。也俱是收在此物之中了。”
  说着,他自袖囊之中取了一只大瓮,起一道法力送了出来。
  张衍起袖一卷。将大瓮拿来收了进来。他沉默片刻,忽然道:“诸位以为。妖蝗是否还有逃命手段?”
  牧守山皱起眉头,疑道:“渡真殿主是言,是说此妖还未曾真正死了?”
  张衍笑了一笑,言道:“我只是以为,这天妖横行上古,诸修奈何不得,就如此简简单单被我等灭杀,是否太过简单了?”
  说到这里。他又环望一圈,又道:“我曾听闻,上古一些妖物,身虽死,但神不灭,犹可徘徊人间。”
  此也并非他凭空杜撰,否则太冥祖师也不会单单把龙君神魂诛灭了,而留下尸身不理。
  那六大天妖之中的白首蜚牛,不知用何法,神魂脱去天外;龙君之子虺龙。能分化万灵,侵占禽兽之身,如此种种。皆是说明,此辈神气与寻常妖物截然不同。
  霍轩沉声道:“渡真殿主之言,不无道理,神游于外,不是不可,但必得有寄托之物,或是占据生灵之体,此刻这里只我五人,又都是修道之人。妖蝗如是要做到此点,那我等绝然不会察觉不到。”
  张衍言道:“昼空殿主说得不错。神气窃据之法,那妖蝗便是做了。也是自寻死路,但除此外,其实还有一法,我先前也险些忽略过去。”
  霍轩不由问道:“不知是何法?
  张衍言道:“诸位不知可是听过,凡俗间常有王侯贵胄,为攀附仙神,常言称己身为其母梦异象而生?”
  牧守山沉吟道:“上古之时,曾有先民梦中受孕,生下神人,虽多是荒诞之说,但有不少确为道行高深之人借躯投生。要是妖蝗果真做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一女子在此间,哪怕远隔万里,也可神气交感,夺其精血养孕己身。”
  众人神色都是严肃起来,这一点的确被他们忽略了,且天妖与寻常妖物不同,此辈得天地眷顾,要是在事先做了手脚,不难再复前身之威。
  最为紧要的,此间有一人确有可能被那天妖算计。
  周娴儿听到这里,面上血色褪尽,忽然变得一片煞白,这时她听得扑棱棱振翅声响,一扭头,原来是那头本是站在自己旁的巧目鹦鹉却是偷偷飞走了。
  张衍这时对她看来,淡声道:“周娴儿,你且上来。”
  周娴儿惊惧不已,却不敢上去,颤声道:“诸位真人,弟子,弟子……”
  张衍温声言道:“你莫怕,我先前在你身上镇压了一道符箓,便是那当真有那妖物神气潜入,我亦有办法护得你周全。”
  周娴儿听了这话,心下稍松,她捂住胸口,努力呼吸几次,镇定下来,咬牙行至船台之上。
  张衍道:“你且走近一些。”
  周娴儿道了声是,又上前几步。
  张衍这时伸指在自己眉心之上一点,藏与其中的九摄伏魔倏尔一颤,而后就自间上放出一道明亮光华,陡然照在周娴儿身上,后者身躯一颤,过得片刻,就见其眉心之中有一道黑烟飞出,一遇那光,似遇天敌一般,不断在光华之下消解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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