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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5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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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目光方才投去,那曜汉祖师牌位却是砰地一声,化为一团飞灰。
  他微微眯眼,换了别人。或许会以为这位上界真人已有所察觉,可他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却是十分明白,此间之事便是当真被曜汉真人所得知,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哪可能即刻做出回应,这不过是提先施了一道法诀在上而已。
  他思忖道:“这位曜汉祖师,当是一位心机深沉,思虑深远之人。”
  这般举动,既起到了震慑后辈的用意,又免去了自身牌位遭辱,连这么一件小事都算计在内,可见其人性情如何。
  张衍再看几眼之后,一点指,将渡真殿主之印祭出,正正盖在大殿之上,随后一甩袖,转身而走。
  他并未作难这些遗蜕,倒非是敬畏其等,他出身溟沧,眼下彼此既为敌对,便是出手,也无人说得什么,只是这几人当都是周崇举先辈,虽玉崖破碎之后,其也难以保全,但至少在眼下,他并不会去刻意针对。
  话说回来,灵崖上人若真是在意其等,那在他踏入此间第一步时,就当已是赶了过来,而此刻还不见其身影,应是不会来了。
  不过不妨事,此策不成,他还有一计。
  行步外间,将玄武唤来,便将那“虚元玄洞”拿了出来,随后举手一抛,玄武背上蛇身一盘,昂首吐气,凌空托住。
  先前他怕一旦拿出此物,会逼得灵崖上人提前飞升,但看其为了炼合九洲一事,竟连祖师堂都可弃之不顾,可见此事在其心中何等重要,若见此物能伤及玉崖,那十有八九会过来相阻。
  况且其先前便是能走,可容他在对方祖师堂中转上这么一圈后,便已再无退路了。
  历代祖师受辱,九洲若当真能炼合,倒也罢了,可要是最后仍是失败,还有何颜面到自家祖师面前?
  他对玄武点了下头,这神兽顿知他意,起法力一催,猛然间脚下一阵剧烈震荡,那“虚元玄洞”好如海中涡旋一般运转而起。
  这一瞬间,仿佛此间天地突然多了一个缺口,无数灵机疯狂涌入其中,整座玉崖眼看便开始晃动。
  少年道人也是察觉到崖中灵机大变,顿生不安之感。
  然而目光投去,却因“虚元玄洞”运转之时,将所有灵机都是吞入,望去虚虚荡荡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何物,不但如此,他连感应也辨之不得。
  他神色凝重无比,虽无法窥看此物底细,但只从表面情形判断,若置之不理,那必会动摇玉崖根基,此宝是若是坏了,也便意味着万年谋划彻底失败。
  他喟叹一声,道:“万不想此人还有这等宝物,看来避之不得,唯有上前做过一场了。”
  他撤了神通,身化恢宏星河一道,往张衍这处过来。
  须臾到得上方,他一弹指,团团银火,道道星流,齐往张衍所在之落下。
  张衍站着不动,这一道星光方才落下,玄武一声嘶吼,四周有水气蔓延,环如阵壁,将其拒挡在外。
  少年道人沉吟一下,将那定秀神光拿了出来。
  张衍冷哂一声,于心下一唤。那妖蝗顿时飞临顶上。
  少年道人目光撇见,微一皱眉,此刻要是打出神光,那妖蝗必以身遮挡,定是无法落中的,出于是慎重。他按下未动,一扬袖,仍先以神通击来。
  一时万轮星光,映照得满空灿烂。
  张衍一见他如此,目光一闪,心下判断道:“看来如我所料,此人身上定秀神光果然只剩下一道,无有多余了。”
  这是一个狠简单的道理,这个时候灵崖上人已无留手可能。要是两道定秀神光,那么大可先定住妖蝗,再去对付玄武。
  他向上一拳打出,将那些星光震散,而后仰首观空,目中神采奕奕。
  “既是如此,我也少了一分顾忌,用那法门。或可就此终了此战,免去一场缠斗。”
  他一招手。那妖蝗便向灵崖上人飞掠过来。
  少年道人一怔,把妖蝗放过来袭他,这分明是给他机会定拿玄武,他立时意识到这极可能是一个陷阱,但一转念后,他却仍是决定出手。
  这玉崖方才是一切根本。哪怕是诱饵,他也要吞下,至于此后之事,再想办法化解就是。
  于是他毫不犹豫将定秀神光洒向那玄武。
  那妖蝗此刻已飞至近前,眸中神光一动。当即放了一个“无方劫煞”。
  此煞气可把方圆万里之内所有物事皆是定住,灵崖上人身形顿时一沉,可如此一来,心下反而一定,这等举动,下来不外是张衍过来攻袭自己。
  他法力深厚,又有诸多护身法宝,自忖即便挡不住力道修士连番进攻,但捱上几下还是挡得住的。
  张衍这时身形一纵,轰隆一声,已是遁破虚空,来至天穹之中,但他并未上前攻打对手,而是一运法力,身躯之外顿生一股无边牵扯之力。
  此法乃是力道神通,名为“立地擎天”,只要在方圆万里之地,他自身不动,敌手也是同样动弹不得。
  同手他一招手,从玄武那处将那“虚元玄洞”拿了过来,不断把法力灌入进去,整个天地又一次晃动起来。
  这一回,非但有他自身施加的法力,还动用了秦掌门留在此物之上的一道符印,故波动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少年道人脸色微变,他虽不能动弹,但是法力未被禁绝,意念一动,连连发动星雷银芒轰来。
  然而这时,那妖蝗往两人之中一横,所有攻袭都是被他遮挡了下来。
  少年道人见此法无用,便停下手来,沉声言道:“张真人,此物想必是你溟沧派至宝,但我可看出,你这般下去,纵然可坏了这玉崖,可你自家也是逃不过去的。”
  张衍淡声言道:“贫道自是知晓。”
  若是正经斗法,他与灵崖上人便是斗上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
  唯有如此,才可速战速决。
  至于将虚元玄洞掷去,此举并不稳妥,灵崖上人若是还有避灾替死之法,在崖中别处复命,那反还浪费了一次机会,唯有连人带玉崖一起毁去,方才可杜绝一切后患!
  少年道人哪会想到张衍居然会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不过他仍是冷静,问道:“张真人,你修道不易,也称得上是资才天纵,便万载以来,也少有你这等人物,你如此做,可是值得么?”
  张衍笑了一笑,道:“我应承过周师,不杀崖主,难了因果,故今必杀你,便舍了此身,也在所不惜。”
  少年道人一怔,他一转念,似是想到了什么,点头道:“是了,你定是把法身留在了外间,嗯,凭你本事,便是抛开力道,行那气道,来日也不难飞升仙阙。”
  张衍淡笑一下,不置可否。
  少年道人见心志坚定,丝毫不为所动,不由长叹一声,在这等般情形之下,他纵有万般计策后手,却一样也施展不出。
  沉默许久之后,他双目照出一道灵光。
  张衍看去,微微一讶,面前却是显现出无数功诀,看得出俱是玉霄门中秘传。
  少年道人言道:“我周氏一门,今日到此终了,我周阳廷愧对祖师,你若得活,把这些交由崇举,他本来便是正支嫡传,是否延续道统,便由他自作决断吧。”
  约有一刻之后,九洲上空,传出一声惊天大震,然后那玉崖之中不知绵延多少万里的洲陆山川,轰然破碎,再被玄洞以绝快之势吞没进去,只是一瞬之间,便尽皆消失不见。


第三百零三章 日月行空海波平
  虚元玄洞将玉崖之上诸物吞去后,就还化为一团玄气珠,因无人御使,便自天而落。
  秦掌门此刻正站在下方,起心意一唤,将之摄来,他拿在手中,看有一眼之后,将其放入了袖中。
  岳轩霄举目一观天穹,见此刻已是还归一片青碧澄朗,他略作感叹,言道:“灵崖气机已断,两洲崩裂,其一门上下,当已破灭于此,只是张真人似不曾出来?”
  梁循义目注过来,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只看方才那几乎吞灭一切威势,却不信还有人能在那般劫难之中存身下来。
  秦掌门神色如常,言道:“不妨事,渡真殿主自有脱身之法,稍候自会归来,我等等他片刻便是。”
  九洲某一处洞府之中,魔藏静静矗立此间,张衍法身正坐于此,九慑伏魔简则悬在一侧,微微放光。
  此处所在,正是先前他力成六转之地,早在去往玉崖之前,他便将法身与所有法宝寄托于此,不过这并非是而为了护住法身,而是为了另一物。
  他摊开手掌,其上有一滴精血,有拇指大小,观去滞重厚沉,如水银铅汞,其表质光滑,似能倒映诸物,此时似如活物一般,正缓缓滚动。
  目注片刻,却见那血珠之中一道玄光暴涨,霎时将他裹住,整个人看去直如琥珀琉璃也似,过去有百息功夫,那光华破散,那一具力道身躯,重又是还得本来。
  他一握拳,不但魔藏一个晃动,连外间洞府也是一震,顶上咔咔多出几条裂纹。有石砾簌簌而落。
  心下暗忖道:“这门血肉重塑之法果是有用,不过却也耗去我颇多元气,想要恢复全盛,非用数十载之功不可。”
  血肉重塑之法,那是力道六转之后的本元神通之一。便身躯化作飞灰,哪怕只一滴精血或是一截残肢存留,若是元气足够,便可复得全身。
  此法无需修炼,一入此境,便自会得。
  实则那些上古天妖也同样有这般本事,比如妖蝗,就有代命、还生二法,乃是其天生神通。
  除了本元神通之外。到此境界后,还有不少厉害法门需得定下心思苦修,方能有成。若非此次形势危急,着实拖延不得,他未曾熟悉诸般神通,此战许会轻松许多。
  比如其中有一门神通名唤“目匡日月”,只要对手在他目光所及范围之内,就可定住一瞬。若他精通此道,灵崖上人那远遁之法。在非完满之前,当时便可破了。
  他将身上诸物稍作收拾,起得身来,行至出外,再将魔藏收起,信步出了洞府。
  一至外间。便见玄武那庞大身影正卧伏在外,此头神兽乃是天外一点性灵照入此间,身躯本是外物,只要助他入世之人不亡,便无所谓生死。
  张衍微微一笑。飘身踏足其背,望向四周。
  随玉霄一方败亡,此刻所有玄术已是消散,四海之水也都是放归了原处。
  只是经此一战,九洲处处残破,西三洲几乎是分崩离析,化作无数残岛洲。
  东胜洲半塌沉海、望去满目疮痍。而东莱洲灵机稀薄,又因为地域狭小,放在九洲之地,只是沧海一粟,却是得以逃过一劫。
  至于东华四洲之地,南崖、北冥两洲俱毁,中柱缺裂七成,再不复先前雄拔之姿。
  唯有东华洲,先后得至宝神木庇护,后来斗战又少,倒是不曾遭劫,虽边角之上有些残破,但大致仍是完好。
  此刻大战喧嚣已然平复,茫茫天地之间,四周只余海波涌动,鸥鸟鸣叫之声。
  张衍任由衣袍被迎面而来的海风拂动,久久伫立不动。
  安享这片刻宁静之后,他吸了口气,目中光芒复又盛起,言道:“走吧,回去山门。”
  玄武低吼一声,霎时化身万丈水波,卷起滚滚浪涛,往东华方向飞腾而来。
  大约数个时辰之后,他般回得东华洲,举目一望,先是见得悬浮在那天云气海之上大鲲巨影,随后昭幽天池那通天身影也是映入眼帘,自中柱洲两历劫难之后,此处已是算得上九洲至高所在了。
  心下忽有所感,目往下投,却见秦掌门站在龙渊大泽上方,含笑微微,与他并列站立的,还有岳轩霄、梁循义二人,看那模样,似在等待自己。
  他到得近前,自玄武背上下来,稽首言道:“有劳掌门与两位真人久候。”
  秦掌门起手虚托,欣慰点头道:“渡真殿主安然得返,实为我溟沧之幸。”
  岳轩霄笑道:“张殿主亲赴险境,斩杀灵崖上人,碎裂玉崖,做到我与秦掌门未曾做到之事,论及斗战之能,实为我九洲第一。”
  梁循义知张衍回来后,溟沧、少清两派定是有话要商量,不过这一切与他已是无关,便道:“三位真人,灵崖已亡,此间事机已了,梁某也将遵守前诺,不会再滞留此间,稍候对门下弟子略作交代,便就去往上界了,他日若是有缘,或可再见。”
  说完之后,他打一个稽首,就此飘然而去。
  三人目送他离去后,岳轩霄言道:“秦掌门,今大敌已除,前方再无阻路之人,地气采摘已不必那般急切,可缓上几日,免得其等功行耗损过重。”
  秦掌门颌首道:“眼下已不必与玉霄争抢时机,地气取得足数后,可待众人法力完满,再启程不迟。”
  张衍这时想起一事,道:“弟子与灵崖上人斗法时,他曾言说,天外格局未必安稳,渡真殿中过往书册,对此也有隐约有所提及,只皆是言辞模糊,难知具体情由,未知掌门真人可否释疑?”
  秦掌门言道:“天外确不安稳,不过此事另有说道,也不尽如灵崖所想,便渡真殿主不问,去往新天之前,我也当道与你知晓。”
  他自袖中拿出一枚玉符,道:“此是祖师所留,渡真殿主可拿去一观。”
  张衍接了过来,并不立刻观看,而是打个稽首,道:“此回诛杀灵崖,了结过往因果,弟子当往周师驾前一行,做个回禀。”
  秦掌门点头道:“此事理所应当,渡真殿主自去便是。”
  张衍再是一礼,就离了此间,踏起玄烟,往龙渊大泽方向行去。
  梁循义离了龙渊大泽后,一路回至冥泉宗山门所在之地,并不入得地穴,而是在一处山头盘膝坐下,打一道灵光出去。
  过去不久,便远远过来一名面容俊朗,沉着稳重年轻道人,其人到了驾前,躬身一揖,道:“掌门真人。”
  梁循义点了点头,道:“门下弟子如何?”
  宇文洪阳道:“一切安好。”
  冥泉虽洞天真人只余他一位,但门下弟子却还是有半数得活,毕竟万载传承,根底雄厚,若无外扰,再得足够修道外物,那么数千载后,不难恢复元气。
  梁循义又问:“那五宗同道如今可还好?”
  宇文洪阳回道:“除我与元蜃宗外,四派镇派法宝皆失,而浑成、骸阴两宗,洞天修士俱是在劫中亡殁,要想复得旧观,恐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梁循义道:“毕竟我灵门六宗同气连枝,若得机会,也当尽力相助。”沉吟一下,又道:“血魄宗温青象,其人素来有主意,你若有事拿不定,可寻他商量。”
  宇文洪阳道:“弟子知道了。”
  梁循义道:“我稍候便要破界而去,你与溟沧、少清两派同去彼方,可知该做些什么?”
  宇文洪阳沉声言道:“不过顺其自然而已。”
  此言听去极是消极,但梁循义却不见恼,反而称许道:“若你当真如此想,我却放心将道统交予你。”
  他一点指,将一道灵光送入其眉心之中,并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冥泉宗第八代掌门。”
  宇文洪阳站有片刻,意念一动,身外便飘出一道滚滚荡荡,如烟似雾的浑浊冥河。
  梁循义道:“这镇派之宝,以你眼下法力,尚还不能施展出多少威能,不过平日护身保命也是足够了,他日你到我这般修为,方知其中妙用,你需记得,哪怕门下弟子尽亡,只要此物不失,我冥泉宗便可道统不绝。”
  宇文洪阳打个道躬,道:“弟子定当谨记在心。”
  梁循义又道:“我不便久留,你还有何话要问么?”
  宇文洪阳略略一思,道:“敢问掌门,我若功行到得那一步,可能顺利得见诸位祖师?”
  梁循义摇了摇头,道:“一切皆看缘法吧。”
  他此刻飞升,尚能借得祖师遗符指引,但此辈去往新天之后,却等若断了此路,而虚天界空何等广大,再想碰面,可以说是希望渺茫。
  宇文洪阳沉声道:“弟子明白了。”
  梁循义见他再无疑问,又叮嘱几句,就道:“你退下吧,此去莫要回头。”
  宇文洪阳依言退了出来,方才行出千余里,身后有浑光大闪,一时天日齐黯,好似堕入冥世之中,他不由顿下身形,但仍是遵照法旨,未曾回头去看。
  过去许久之后,身后那动静渐渐歇止,他转过半身,对空一拜,便起一道黄烟遁走。


第三百零四章 此去玄天外,一脉道传留
  鱼船之内,张衍与周崇举对面而坐。
  “灵崖伏诛,周氏覆灭,为兄此生,已再无牵挂了。”
  千载执念,周崇举伴随着一声悠长叹息尽皆消散,他摇了摇头,立起身来,来至栏杆之前,望向阁外湖水,久久不语。
  张衍也是来至外间,凭栏而望。
  许久之后,周崇举感慨言道:“那位前辈未曾欺我,师弟果然是那翻覆天地之人。”
  张衍目光微动,他以往也曾思量那名老道身份,不过对此人记忆全是来自前身,此刻回想起来,其相貌身形居然全是模糊不清。
  便以他眼下修为,也仍感觉看之不透,他心下判断,或许此人境界修为远超自己所想。
  不过有些事眼下无有答案,那也不必深究,若是有缘,将来自会有分晓之日。
  他一弹指,一道灵光飞出,在面前化出一道光幕,内中有无数功诀秘法飘过,他言道:“周阳廷殒命之前,曾将玉霄功诀秘法,神通道术示于我观,说是交予师兄处断。”
  周崇举有些意外,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以十分坚定的语气言道:“这些功法神通汇聚前人智慧心血,的确不该就此毁弃,不过既入我手,日后再有传续,也当不再是那一家一姓之法!”
  张衍微微一笑,言道:“师兄这些年来并未收徒,去往新天之后,不妨可考虑择选几名弟子,延续玉霄真法。”
  他对玉霄派并无什么偏见,于公而言,溟沧派与玉霄派只是道念之争,没有对错之分,于私而言,周族覆灭,因果已了,哪怕灵崖上人此刻再度出现面前,只要不来招惹他。也不会去多作理会。
  周崇举笑了笑,迎着湖面上吹来的和煦微风,道:“为兄余下寿数不多,也的确是该寻觅几个弟子了。”
  东华洲高空之上。吉襄平、甘守廷二人正往东胜洲方向飞驰。
  因此刻大战已定,溟沧派此前又承诺过可携得两家同去他外,故是允他们去将接门人弟子接来。
  他们看着身后残破洲陆,神情之中,既有惊骇。又有一丝庆幸。
  若非被溟沧派强请过来掘取地气,说不定早已亡在大劫之中了,虽自开战以来,他们一刻不停摄取地气,着实损了不少本元精气,但与自身性命相比,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吉襄平感应了下四周,道:“甘道兄,你有无感觉,这天地灵机似又比往日浓盛了不少?”
  甘守廷道:“天下小界洞天八成以上俱是破散。洞天真人更是亡去大半,自是富余了不少,只这不过是昙花一现,待地气摄去过后,灵机必衰,数万载也不见得能恢复如今之局面。”
  吉襄平哈哈一笑,道:“我等既去新天,那也不必去管日后如何了。”
  甘守廷沉声道:“可惜九洲之地,此后恐再无修道人了。”
  吉襄平不以为然,嗤笑道:“九洲?早已无有什么九洲了。便再无修道人,又能如何?天地犹可衰,日月终须落,我辈寿数纵长。与此比起来,不过匆匆一瞬,又何必去想这么多,不是自寻烦恼么。”
  甘守廷一怔,随即点头道:“还是吉道兄看得通透,也罢。不去想这许多,想将我门下接来就是,日后之事,日后再言。”
  数日之后,龙渊大泽之前,一团雾气正隐隐漂浮,此是那补天阁山门所在,此间所有弟子已是尽数亡在迁羽量胜之术最后一击之下,不过因此派山门乃是一张阵图,倒是不曾毁坏。
  三道清气一闪,杜云瞻、霍轩、宁冲玄、吕钧阳三人现出身形来,他们此行是受山门之命,设法将这方阵图收了。
  纵然补天阁已是断了传承,但其门中诸多法宝和炼器功诀仍是存在。
  去往新天之后,恐仍是免不了杀伐斗法,这些物事与其放在这里朽烂,还不如一同带走。
  与此同时,南华派山门之前,陶真人驾得一头青鸾而来,此刻因南华弟子上下俱亡,诸多灵禽走兽已是无了主人,其中有不少察觉到豢主身故,都是撞壁殉死,还有一些,也是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不饮不食。
  陶真宏看过之后,微叹一声,他将南华派掌门印信拿出一照,将山中所有豢养生灵都是收了,又在门中走了一圈,将所有有价值之物也是一并取了,这才离去。
  不仅这两派,余下玄门之中也同样有溟沧派遣出去的修士收缴修道外物,丹玉更是重中之重。
  至于那些功法密册,虽溟沧、少清两派修士并不十分看得上,但却可大大充实府库,供给后来人参鉴观摩。
  三月之后。
  虽然诸多真人还未能安全恢复元气,不过地气渐枯,灵机渐竭,天中残存灵穴也是一个个崩散。
  秦、岳两位掌门已是意识到,不可再等下去,于是溟沧、少清两派在东华洲上开了一座小界门户,并颁下告令,两派半月后即将动身前往天外,欲同去之人,可入界内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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